台灣
擺衛剛很難去形容自己這兩個月來的日子是怎麼過的,表面上他仍是呼朋引伴,仍是美人、醇酒,常常要搞到天亮才回家,但這樣並不保證他回家之後能安穩的睡上一覺,事實上只要一見到那張床,他就會沒來由的煩躁、沒來由的空虛,然後就想到了紫思揚。她現在好嗎?
她會想他嗎?搬到另一間房去睡,床小了些,但是起碼他可以換到一點睡眠,雖然常會夢到她,會夢到「那一次」的情景,可是黑衛剛告訴自己要熬下去,兩個月他都能撐過去,所以他一定可以度過這道關卡。
江誠始終把黑衛剛的不安、毛躁和坐立難安看在眼中,他不信黑衛剛對紫思揚沒有感情,他只是不肯承認、不肯正視,只是在自我折磨而已。
「真是乏味!」才大清早的,黑衛剛已經在喊無聊,事實上兩個小時之前,他才從一個全是大學生援交的狂野派對回來,心想他該累了,但他仍睡不著覺。
「會嗎?」江誠偷偷的笑。
「沒什麼好玩的。」
「其實那些女大學生都很敢、很辣。」
「她們有的只是青春,而她們正在靠這青春撈錢,但能撈幾年呢?」黑衛剛語氣不屑。
「你並沒有和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上床,怎麼?沒有興趣嗎?」江誠隨口說。
「是沒有性致。」
「為什麼?」
「就是沒有嘛!」
「老板,你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踫女人了。」江誠故作輕描淡寫。「似乎有兩個月了。」
「有這麼久嗎?」黑衛剛沉思一下,然後挖苦著自己,「或許我需要威而剛。」
「或許你是需要出外去走走。」江誠導入正題。
「出外……」
「是啊!我們很久沒去美國了。」
「美國?」
「听說坐郵輪挺好玩的。」江誠分明意有所指。「它是會移動的五星級酒店,集各式育樂中心、夜總會、各國美食、購物中心、美容中心、Casino等之綜合體。」
「江誠,我坐過郵輪。」黑衛剛冷冷的告訴他。
「在郵輪上可以盡情享樂,更是結交國際友人的最佳場所,而且是利用夜間航行,只要一覺起來就可以到達另一個城市或另一個國度,很有意思。」江誠全力的宣傳。
「是啊!或許我們還可以遇上一個女船長。」黑衛剛知道江誠所暗示的。
「會不會遇上女船長我不知道,但是女船長並不多,基本上是可遇不可求。」江誠裝迷糊。
擺衛剛嘆口氣,他一向是個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人,如果只是跑去美國、如果只是見見她,那又有什麼用?還是和現在一樣。
「老板,你是念著她的。」
「誰啊?」黑衛剛不承認。
「紫思揚。」
「我沒有念著她!」
「你又何必啟欺欺人?」江誠不怕被開除。「你明明是惦記著她,所以你再也無法過以前的那種生活,你看其他女人已經沒有胃口,也沒有其他女人可以挑起你的興趣。」
「這是鬼話!」黑衛剛低吼。「我只是這一陣子玩膩了,一時沒有踫到更新鮮、更有勁的女人。」
「如果你要這麼說。」
「紫思揚沒有什麼特別的!」
「沒有嗎?」
「她是個處女,在床上什麼都不懂,她不會取悅男人、不知道什麼是敏感帶、不會……」黑衛剛愈說愈沮喪,「她真該死!她到底是憑哪一點叫我放不下她、叫我刻骨銘心?」
「你還是自己承認了。」江誠鼓勵的說。「逃避並不是辦法,只會加深痛苦。」
「她絕不是最美的。」黑衛剛賭一口氣的說。
「但她優雅、高貴。」
「她也不是最有智慧、有頭腦。」
「但她蕙質蘭心。」
「她更沒有什麼做人的學、經歷和家世。」
「但她是個女船長。」
「她甚至不會討我歡心。」
「但你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江誠,我是不是……」
「老板,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愛上她了?」江誠提醒著他,「雖然你口口聲聲說女人只是玩物,很快就折舊的東西,但是在你心目中,紫思揚明明佔有很大的分量。」
「愛?!」對這個字眼,黑衛剛覺得很可笑。「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我也不懂要怎麼去愛,上床我就很有把握。」
「老板……」江誠哭笑不得。
「我們可以出外,但不去坐什麼鬼郵輪。」黑衛剛存心和自己過不去。「去歐洲好了,我也好久沒和我那群狐群狗黨聚了,這時的巴黎應該很詩情畫意,是可以去玩玩。」
「我不是這意思!」江誠急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想再見紫思揚?」
「不想!」黑衛剛咬牙的說,「而且如果這個女人對我有感情,為什麼她不回來?」
「在你那麼對她之後,你還奢望她再主動回來找你?」江誠很替紫思揚打抱不平。
「我怎麼對她?我又沒有強暴她!」黑衛剛一哼。
「你的漠視。」
「江誠,去訂機票吧!」黑衛剛冷硬開口。「我們第一站先去倫敦。」
「老板……」
「好玩的地方很多!」
紫鳶蘿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可以再見到她大姐,真的是很意外,但是一接了機之後,她又不那麼意外了,因為大姐瘦歸瘦,可是臉上卻有著一種異樣的神采,一種很女性的光芒。
「姐,你快要皮包骨了!」她發現大姐沒有什麼行李,只背著一個輕便的包包。「你這回要待多久?怎麼突然回來?」
「都還不確定。」
「不確定?」
「我是回來辦一點事,至于會待多久,」紫思揚的表情很神秘。「視狀況而定。」
「視什麼狀況?」
「到時才知道。」
「大姐,你就別賣關子了,」紫鳶蘿有些按捺不住。「上回你一夜未歸的事我都沒有問你了,現在你還故弄玄虛。」
「鳶蘿……」紫思揚為難的看著她。
「和黑衛剛有關,對不對?」紫思揚點頭。
「他知道你回台灣嗎?」
「不知道。」
「所以你要給他一個驚喜?」
「算是驚喜吧!」紫思揚不自覺的模模肚子,她已看過醫生,確定她懷孕了,而她並不想剝奪黑衛剛當父親的權利和資格,至少她要讓他知道,孩子他也有份,是他的生命延續。
紫鳶蘿眼尖的看到大姐的動作,當她看到紫思揚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時,她又驚又喜。
「大姐,你懷孕了?!」她大叫。「你要有寶寶了?!是這樣的嗎?所以你才回來?」紫思揚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
「天啊!這是好消息!我要當阿姨了!」紫鳶蘿很興奮。「小清和莎莎知道一定也會很開心,我一定要馬上發一封電報給莎莎,搞不好她也會馬上趕回台灣,我們要有小寶貝了!」
「鳶蘿,別這麼興奮。」紫思揚微笑。
「一想到會是一個可愛、漂亮的小女生……」紫鳶蘿已經樂瘋了。「我一定要把她打扮得像個小鮑主、小甜姐兒!」
「才兩個月而已。」紫思揚輕拍一下二妹的肩。「而且萬一是男孩呢?」
「我喜歡女孩!」紫鳶蘿抗議。
「現在性別已定,來不及變了。」
她蹙眉,但隨即又問︰「婚禮什麼時候舉行?會場的花……」
「鳶蘿,我還沒有和黑衛剛踫到面,現在他什麼都不知道。」這是在飛來的一路上,紫思揚最最操心的,她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而且兩個月沒有任何的只字片語。
「一旦知道了,自然就要籌備婚禮,難道他不想娶你、不想當爸爸?」紫鳶蘿不以為然。「你不了解他。」
「再怎麼樣他都不能逃避他的責任!」
「鳶蘿,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我才不會只為了小阿就結婚,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給孩子的父親,我只是要讓黑衛剛知道。」紫思揚很理智。
「大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紫鳶蘿現在才覺得不對勁,大姐先是一夜未歸,然後就直奔美國,兩個月之後出現,肚子里有小寶寶,而黑衛剛完全不知情,那這之中兩個月的空白……
「就這麼回事啊!」紫思揚覺得好累,現在她不再大吐特吐,因為醫生開了止吐劑,但她很容易疲倦,常會打瞌睡,才想著,她就打了個呵欠。
「這兩個月黑衛剛都沒有和你聯絡?!」
「沒有。」
「沒有?!」紫鳶蘿大吃一驚。「那他是什麼意思?他一點都不在乎你嗎?」
「我不知道。」紫思揚很坦白。「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反正我們之間是斷訊了兩個月。」
「那如果你沒有懷孕……」
「我就不會回來。」
「紫思揚!」紫鳶蘿不再覺得大姐懷孕是喜事一樁,反而有種不祥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你到底有沒有弄清楚狀況?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你懷孕也不曾試圖和你聯絡,而你就這麼單純的飛回來,想要跟他說‘你要做爸爸了’?」
「不可以嗎?」
「如果他……」紫鳶蘿很煩惱。
「他不會不認帳。」紫思揚還有這一點把握。「他知道我是處女,孩子是他的。」
「但如果他根本就不想要小阿呢?」
「不要小阿?」紫思揚皺眉。
「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愛小阿,如果黑衛剛是那種……」紫鳶蘿不敢往下想。「他為什麼不和你連絡?他不愛你嗎?」
「鳶蘿,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紫思揚被她講得有些心神不寧。「他不知道我的地址。」
「你又為什麼會和他上床?」
「鳶蘿!」紫思揚漲紅臉。
「既然你連地址都不讓他知道,那……」
「我不想再說了!」紫思揚閉上眼,一副準備閉自養神的樣子,她真的不想再說了,反正面對問題、面對黑衛剛的人是她。
「最後一個問題。」紫鳶蘿必須要提醒大姐。
「什麼?」
「你想過最壞的狀況沒?」
「最壞的狀況?」紫思揚睜開眼楮。
「想想可能的最壞的狀況吧!」紫鳶蘿一嘆。「你忘了我們阿姨的下場嗎?」
「阿姨!」紫思揚的心猛的一抽。
「除了空蕩蕩的衣冠冢,什麼都消失、都蒸發,大姐,你想過這種狀況沒有?!」紫鳶蘿這會是非常的害怕,她的整個心髒是糾在一起的。
「你是說我會和阿姨一樣?」紫思揚問得很小聲。
「如果這個黑衛剛根本就不愛你,那情形……」紫鳶蘿突然覺得有股寒意襲上身。
「但事到如今……」紫思揚有些認命。
「大姐!」紫鳶蘿低喊。
「不管是不是會發生這種情形,但我總要面對,不能逃避。」紫思揚很有氣魄的說。
「大姐,我真的怕……」想到她阿姨,不要說魂魄,連軀體都不知道飄蕩到何處,紫思揚光想都怕,可是現在才怕無濟于事,是她自己把自己押出去賭了,她賭她可以改變黑衛剛,可以給他一顆「心」,現在或許是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她不一定輸啊!
「鳶蘿,我現在已經不能回頭了,而且情況還沒有到完全絕望的地步。」紫思揚仍有一點點的信心。
「是啊!我太悲觀了!」紫鳶蘿打起精神,硬是擠出一絲微笑。「搞不好他愛死孩子了!」
「這畢竟是他的孩子!」
當管家帶著紫思揚出現時,黑衛剛和江誠都嚇了一大跳,但隨即黑衛剛是一臉的沉著,不像江誠笑咧了嘴,比見到自己心自中的偶像還要開心。
「紫小姐!」紫思揚也是先朝江誠點了頭,然後才把視線定在黑衛剛身上,兩個月不見,他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改變,只是眼神多了些深沉,看起來也更加的冷漠。
「紫思揚。」
「黑衛剛。」
「好久不見。」
「兩個月……」紫思揚不待邀請,自己坐下來,醫生囑咐過要她多休息,可以散散步,但是不要老站著,站著對肚子里的寶寶並沒有什麼好處。「似乎還不算太久。」
「是什麼風把你從美國吹回到台灣來的?」自從那一夜之後,他們就不再有任何的連系,這會……別扭是不會,只是有些刻意偽裝的禮貌。
「我有點事,你們……」江誠很識趣。
「江誠,你不必走。」開口留他的居然是紫思揚,有江誠在,她反而心安一些。「反正我和黑衛剛之間有什麼,你都知道。」
「這……」江誠有點糗。
「是啊!紫思揚自己都這麼說了,你還有什麼好閃的。」黑衛剛也希望江誠待下來,這樣他會比較有「安全感」,雖然這會他滿腦子想的是樓上的那張大床,那張紫思揚曾在床單上留下「痕跡」的大床。「可是你們這麼久沒見……」
「江誠,你以為我們會克制不住自己的立刻跳上床嗎?」黑衛剛故意把話說得很難听。
「老板……」江誠有些尷尬。
「紫思揚,你說吧!你絕不會沒事上門來找我,怎麼了?你好像又瘦了不少?」黑衛剛的表情不太滿意。「我以為你很會照顧自己。」
「我懷孕了。」她簡短的說一句。
「什麼?!」黑衛剛像是中彈一般的跳起來。
「紫小姐!」江誠是欣喜不已。
「兩個月了。」紫思揚本來以為自己會說不出口,但是她卻是那麼自然的說出來。「我想應該讓你知道,畢竟你是孩子的爸爸。」黑衛剛盯著紫思揚,一時說不出半個字,她懷孕了?!她有了他的小阿?!江誠這會卻比任何人都急,黑衛剛要說話、要有所行動啊!他要當爸爸了,他怎麼可以悶不吭聲呢?真是急死人!
「老板!」江誠情急的叫。
「你看過醫生了?」黑衛剛突然冒出一句。
「在美國看的。」
「很肯定嗎?」黑衛剛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他該高興,他和紫思揚有了孩子,但是……他一向都不認為自己夠格擁有小阿,老天也不會願意讓他這種人當爸爸,而紫思揚懷孕了︰就只那麼一次性行為。
「黑衛剛,你想說什麼?」紫思揚雖然心里猛的一沉,但她還是冷靜下來。「你以為孩子不是你的?還是你認為我是假裝懷孕,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嗎?你是這麼想的?」
「紫小姐,我們老板絕不是這個意思!」江誠立刻跳出來說話。「他絕不是這想法。」
「江誠,我自己會說!」黑衛剛的臉此時是非常的冷酷,他狠瞪江誠一眼。「孩子是我的,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處理。」
江誠只好閉上嘴,當旁觀者。
「紫思揚,你想怎麼樣?」黑衛剛撇撇嘴。
「我要把小阿生下來。」
「你要這個小阿?!」
「難道你不要?」紫思揚一臉驚恐,會是這種可能嗎?
「我一向對小阿沒有什麼好感,我對當爸爸的興趣也不濃,孩子只是三十秒鐘的快感所產生的結果,沒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黑衛剛說得直接而且不帶感情,完全不怕傷了紫思揚的心。
江誠本想插嘴,但是一看到他老板那有些像凶神惡煞般的眼神,他的話又吞回到肚子里。
「你……」紫思揚完全無法置信。
「我也不會娶你。」
「我也不想嫁你!」紫思揚吼。
「那很高興我們有這共識。」黑衛剛這會心里明明是心亂如麻,但表面上他卻表現得很冷血。「如果你想生就生,如果你不想生,拿掉孩子的費用我會負責!」
「拿掉孩子?!」紫思揚馬上保護性的抱著自己的肚子,她死都不會去拿掉小阿。
「隨便你。」
「總之……你不要這個小阿?」她又再心碎一次。
「我不要。」
「哪怕他明明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是我的孩子!」黑衛剛並不否認這一點。「你是處女,而且以你的個性,你不會玩什麼把戲,但我不想要小阿。」
「孩子……很可愛的。」她很艱難的說,眼眶泛紅。「他們是這世上最珍貴的資產。」
「那你就生吧!」他無所謂。
「但你不要這個小阿啊!」
「我是不要!」他再強調一次。
「那……」紫思揚孤注一擲,她也只能再賭這一次,並且押上她全部的籌碼。
「那麼我呢?你對我難道沒有一點情分、一點感覺?在上過一次床之後,我對你而言就不再算是什麼了?」
「你希望我回答什麼?」黑衛剛的表情無情。
「實話!」紫思揚大聲說。
江誠真希望此刻自己不在這里,不用面對這一幕,黑衛剛到底是哪里不清楚了?她是紫思揚,不是洪嘉莉啊,紫思揚是真的有了小阿,而他老板……有天他一定會自食惡果!
「江誠,去拿支票簿來。」黑衛剛命令。
「老板……」
「你沒听到我的話嗎?」黑衛剛冷聲。
「不必了!」紫思揚已經站起來,她必須要維持最後一點自尊,她要抬頭挺胸的離開這里,「不必去拿支票簿,我什麼都不要!」
「紫思揚,養一個小阿是很花錢。」
「我辦得到!」她的眼神頑強。
「那就祝福你了。」黑衛剛寧可一錯再錯,就是死不認錯。
「我並不後悔告訴你。」
「隨便,反正我絕不會是個好爸爸。」
「你試過嗎?」她的聲音破碎。
「想都沒在想過。」他誠實的答。
「那麼或許有天你會後悔。」說完這一句話,紫思揚毫無留戀的轉身走人,事情至此,真的是完完全全的結束了。
擺衛剛一直在想這句話,他會後悔嗎?有那麼瞬間他想要追出去,把紫思揚追回來,或許他不該這麼的心狠手辣,他們可以再談談,可以再想想其他方式,這畢竟是他的骨肉。
但這會——
「江誠……」黑衛剛求助的看著他。
「老板,我一直到這一刻才知道什麼叫自找死路。」江誠只有這一句話回給他。
「我不會偽裝!我就是這樣子!」他惱羞成怒。
「你會後悔莫及。」
紫思揚沒有保住阿子。
當她帶著受創的身心回到和紫鳶蘿的住處時,她的肚子開始痙攣,接著她覺得有液體從她的下半身流出,不能控制的嘶吼,她要這個小阿!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啊!
紫鳶蘿馬上叫救護車,並且連絡紫清,她一定可以幫大姐找他們醫院最棒的婦產科醫生,紫思揚的感受紫鳶蘿完全清楚,她一定要幫大姐保住這個小阿,否則大姐會崩潰。
但事與願違,紫思揚流產了。
她一臉蒼白的躺在病床上,麻醉藥還沒有退,她也還沒有醒過來,但是她的面容卻是那麼的痛苦,叫人看了好不忍心。
「二姐,這是怎麼回事?」紫清無法理解,大姐居然懷孕了。
「懷孕了。」
「她怎麼會懷孕?」
「你自己是醫生。」
「我是說讓她懷孕的是誰?」紫清口氣有些不耐煩。「又為什麼會流產呢?」
「我知道是誰讓她懷孕,至于為什麼會流產……」紫鳶蘿自己也不知道。
「是誰?」紫清想找那個人理論。「黑衛剛。」
「通知他了嗎?」
「我不知道怎麼通知他。」
「所以他可能還不知道。」
「小清,我認為這件事有點復雜,不是我們能插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大姐的身體給照顧好,經過這個如此大的打擊,我不知道她是否承受得了?」紫鳶蘿擔心的是這一點啊!「且還有更糟糕的……」
「更糟糕的?!」
「你忘了我們的阿姨是怎麼消失的嗎?」紫鳶蘿提醒她。「我們的大姐也可能會……」
「天啊!」紫清這會才猛然想到。「你說的沒錯!萬一大姐她……」
「希望不是這種結果,希望黑衛剛不是這麼的無情,希望這之中有什麼誤會……」紫鳶蘿握著大姐的手,生怕她會在一瞬間消失,生怕又是阿姨事件的重演,若真如此,外婆和媽媽一定會崩潰……大姐絕不能消失。「二姐……」
「現在就要看黑衛剛的態度了。」紫鳶蘿憂心忡忡,大姐的命運這會是掌握在黑衛剛的手里,他可以決定大姐的生與消失。
「那老大要這個小阿?」
「嗯。」
「但……」
「所以我們才要擔心。」紫鳶蘿忍不住模了下紫思揚沒有血色的臉頰。「一會大姐醒來,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
這時紫思揚發出申吟聲,然後慢慢的醒轉過來,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全身都在痛,但是又像是飄浮在雲端般,好不真實。
「我在哪里……」她覺得喉嚨好干、好難受。
「大姐,你現在在醫院。」紫清柔聲道。
「醫院?」
「你要好好休息。」紫思揚立刻用沒有打點滴的那只手模向肚子,不會的,她的小阿不會有事的!
「我的孩子呢?孩子好嗎?」她一連串的說。
「大姐,孩子已經……」紫鳶蘿不敢說。「你先不要想太多,先把身體養好,以後會再有孩子的。」
「孩子……沒有了嗎?」淚水由紫思揚的眼角溢出,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傷心,沒有吼叫,她只是咬著唇,然後阻止自己哀嗚。
「沒有了。」紫清很小聲的說,「如果他想跟你,他就會保住,如果他和你沒有緣分,那麼流產……」
「不!」紫思揚痛徹心肺。
「大姐,你要看開一些。」紫鳶蘿也勸道。
「天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紫思揚已經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