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結婚了?」陳杰一雙眼楮張得比銅鈴還大。
「是啊!」
「你是不是瘋了?」陳杰月兌口而出,尤其是當他听到自己的女兒要嫁什麼偶像歌手,他更是又好氣又好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爸,我不是小阿子,我……」
「你才二十二歲!」
「十二歲也有人結婚。」
「真是荒唐!」陳杰來回的踱步,數落著︰「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悶不吭聲的就要結婚!你不是晚婚主義者嗎?你不是說最好一輩子都不結婚,可以落得個輕松、自在,無拘無束?」
「爸,我會長大的,那是不成熟的話!」陳若男一臉的平靜。
「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沒有?」
「和你媽有關嗎?」
「怎麼會!」她不看父親。
上次和金小梅「一夜風流」的事,他絕口不提,若男也沒有問過他為什麼一夜沒有回來,似乎他們父女間有什麼默契,而在陳杰的心底,他早就原諒了金小梅,那一夜……一切都一筆勾銷了。
陳杰甚至很努力的想撮合金小梅和若男母女,畢竟她們已經失去了一個二十二年,沒有另一個二十二年好再失去,但——若男竟然要結婚?
「若男,你真的還年輕,而且這個什麼唱歌的……他能給你保障、給你幸福嗎?」
「爸,我相信自己的選擇。」
「但是早婚——」
「金雅琳十六歲就嫁你了!」若男不是有意頂撞父親,她就那麼順口的說了出來。
「但是我們幸福嗎?你又不是不知道結果!」陳杰怒沖沖道。
陳若男也不想早婚,但是馬莉肚子里的孩子……黎奇對她一直保有高度的興趣,她自己看得出來、感覺得出來,她必須讓他死心。孩子是無辜的,沒理由當犧牲品,她不忍心一條小生命被白白的送掉。
「爸,不要勸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一副心意已決的樣子。
「我不同意!」
「不要和我過不去嘛!」
「是你和我過不去,陳若男!」陳杰一肚子的火。「自小到大,我都由著你,因為你一向表現得很不錯,不用我擔心。即使你對你母親的那種態度,我也沒有加以干涉,因為你不是孩子,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結婚這件事……」
「爸……」陳若男重重的嘆了一聲。
「若男,你一直沒有母親,難道你不想好好的享受幾年母愛嗎?」
「你在當金雅琳的說客嗎?」
「對我而言,她不是金雅琳,不是那個名主持人。她是金小梅,是我二十歲時娶的那個女孩!我曾經對她有恨、有怨,但是都二十二年過去了,還恨什麼?怨什麼呢?」他感慨道。
「原來你已經原諒她了。」陳若男淡然的說。
「不是原諒,而是我寧可選擇遺忘。二十二年來,不是只有我吃苦,她也有她的苦。而現在我有你,她有的卻只是一些虛無的東西,我比她幸福、我比她幸運,還有什麼好再怨的!」
「吳阿姨……」若男真替這個從小就和父親一起照頤她、一起疼她、一起寵她的女人抱不平,守了二十二年、等了二十二年……
依舊是一場空。
「若男,我知道我欠吳慧萍,但感情的事……是無法施舍的!」
「那你和金雅琳——」若男改口。「你和她和好如初了?」
「也不是,只是……」陳杰有些不好意思,他只好避不作答。
「爸,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給你媽一個機會,我不指望你馬上接納她,但在你知道她就是你的母親之前,你們不是也有過很多快樂的時光?為什麼不重拾那些日子的歡笑呢?現在的你們都過得很痛苦啊!」陳杰趁機勸著女兒。
「但是我要結婚了。」陳若男幽幽的說,並沒有給她父親一個會令他滿意的答復。
「我還沒有點頭呢!」陳杰氣呼呼的。
「爸,你就別為難我了。」
「我是真的弄不懂你為什麼要急著結婚,莫非——」
他的心一驚,看著女兒的肚子。
「爸,少來了!」她苦笑。
「那你根本沒有理由!」
「爸,很多事不能盡如人意,有些選擇更是逼不得已。
當初媽——金雅琳也不是真的那麼狠心的不要女兒,但因為我是早產兒,因為她無力照顧我、她太年輕,只好作出痛苦的抉擇,我……」陳若男沒有說她也是逼不得已、無可奈何。
「但我以為你和黎奇……」
「我和他沒什麼。」
「你媽——」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陳若男不想解釋。「爸,不要再給我增加心理負擔,早嫁,晚嫁,我都是得嫁,你就成全我吧!」
「若男……」陳杰真的心力交瘁了。
「說不定我會很幸福。」她喃喃的自語。
說不定……
黎奇一得到消息,簡直只能用「晴天霹靂」才足以形容,這是他怎麼都無法事先預料到的.金雅琳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不相信,陳若男和劉大衛……
真的要走進禮堂?
他以時速一百一十的速度在台北市內穿梭著,不管陳若男有什麼理由,他都要阻止這件事。
懊和陳若男走進禮堂的是他!
不是劉大衛。
到達貨運行時,陳若男並不在家,她去采購結婚要用的東西。要不是陳杰攔著,黎奇會大街小巷、各大百貨公司、服飾店一家一家的找,他就不信他會找不到她!
他非要好好的問個明白不可。
陳杰安靜、沉靜的看著黎奇的每一個反應,他終于相信黎奇愛的是他的女兒,而不是金小梅。
「坐下來等吧!」陳杰出聲。
「不了。」黎奇一會兒這望望,那瞧瞧,心神不寧而且憤怒異常。
陳杰只希望女兒快點回來,否則只怕貨運行要給黎奇夷為平地了。他看得出黎奇的怒氣正在累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為什麼陳若男想嫁的人不是黎奇呢?陳若男這一點怎麼講都講不通。
左盼右盼,終于盼到了抱著一大堆東西回來的陳若男,看到黎奇,她有些許的錯愕。
陳杰知道自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但是在離開前,他還是用眼神和黎奇「溝通」著,他不管黎奇會和若男怎麼說,但決不能動手動腳。
在一個人失去控制的時候,很難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他怕黎奇已經快抓狂了。
陳杰一走,黎奇立刻用無比冰冷的眼神瞪著陳若男。
「你是什麼意思?」
「我才要問你是什麼意思?」她沒有示弱。
「你要結婚了?」
「沒錯。」
「和劉大衛?」
「你的消息很靈通嘛!」
「你瘋了!」他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瘋了。劉大衛也瘋了。你根本不愛他,他更是駕馭不了你,你們憑什麼結婚?」
「這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想法,事實上我們是真的要結婚!」她比他更冷漠的說。
「不行,你不能嫁給他!」黎奇耙耙頭皮,要自己放輕松一些。「如果你想這麼早結婚,你要嫁的人是我——黎奇,而不是劉大衛。你一定弄錯了,你不該嫁給劉大衛!」
「黎奇,可不可以請你不要這麼一廂情願?」陳若男冷漠的說,要不是他,她又何必向劉大衛求婚,嫁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
「那你嫁他的理由是什麼?」
「你沒有資格管!」
「我有!」他搖蔽著她的雙肩。「我有資格管,我愛你啊!」
「愛……」陳若男不感動不說。反而是一副好笑、辛酸的表情。「黎奇,你的愛太廉價、太虛偽了,不值得相信。這個字有嘴巴的人都會說。但是能做到的就沒有幾個,你更是做不到的人其中之一。」
黎奇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會惹來她如此一文不值的嘲笑。
「行男,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若男夸張的表情。「我還六會呢!我又不是三歲小阿子。」
「我和金椎琳……」
「和她無關!」陳若男立刻講。
「那……」黎奇就不知道除了這個,他還有什麼罪狀,可以讓她判他的死刑。「陳若男,我知道事情不單純,一定另有隱情,就算你死都要嫁劉大衛,至少你也要給我一個理由!」
陳若男無語。
「不要浪費時間,你總是要說的!」
「是嗎?」
「你非說不可!」他霸道、不容她不從的表情。
「黎奇,你這招對別人有效,對我沒有用,我可不是你的員工或是仰你鼻息吃飯的人。你要弄清楚,我可以不甩你!」他凶,她比他更凶。
「那算我求你……」他扯下尊嚴。「我求你行不行,懇求你告訴我!」
陳若男本來死都不想說的,但是她覺得至少應該給黎奇一個機會,她只听了馬莉的一面之詞,這對他來說會不會不公平?而且她也想看看如果真有此事,他的假面具被揭穿時的表情。
「好吧。」她看著他。「是你要我說的,是你給你自己找難堪的!」
「你說吧!」他只想知道原因。
「馬莉。」
「馬莉?」
正好經過貨運行門口的廖天明在听到這兩個字時,他本能的站住,沒有再移動腳步。他知道這是偷听的行為,但是如果和美芳有關,他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听到。
為什麼陳若男會提到美芳?
「她懷孕了。」陳若男面無表情的說。
「懷孕?」黎奇沒有听說也不知道。「就算她懷孕,也不關我的事!」
「她說孩子是你的!」
「我的?」黎奇一個氣差點岔到。
「你是孩子的爸爸。」
「爸爸?」黎奇沒有生氣,他放松心情的大笑著。「若男,對一個我連她的手都沒有踫過的女人,我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讓她懷孕的。」
「你……」陳若男沒有想到是這種情況。
「我可以和她當面對質。」
「但是……」
「事實勝于雄辯。」
但在黎奇和陳若男沒有找上馬莉之前,廖天明已經先一步的沖向了攝影棚,若不是他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警衛本來還刁難著他,不讓他進去呢!
正在錄影的馬莉一看到廖天明,本能的就有一些心虛,她沒有看過他如此難看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麼事讓他如此的大發雷霆。她一再NG,背台詞又猛吃螺絲,終于她自己叫暫停了。
在這休息的空檔,她帶著有些惶恐的心情走向他,知道可能會有一場風暴。
「你怎麼來了?」她將他帶到角落沒有人的一隅。
廖天明不答的看著她,她是比以前更加的明艷,更加的嫵媚動人,但是她的心……她的心已經被這個演藝圈給腐化了。原本一個善良的女人,如今竟有這麼多的心眼,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迷失了?
「我來恭喜你。」他冷冷的說。
「恭喜?」
「你不是已經有喜了嗎?」
「我——」馬莉的表情一變。
「你不是已經等著要當黎夫人了嗎?」
「阿明……」
「我不能再叫你美芳,因為以前的那個馬美芳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是馬莉,是一個熠熠有名的主持人,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廖天明破口大罵,他不在乎他們是在攝影棚里。不在乎有人听到。
「我……」馬莉竟然沒有一句可以為自己辯白的話,因為阿明說的話沒有錯。
「有野心不是壞事,想出人頭地也是應該的,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到,你已經走偏了路,你的眼楮已經被名和利給蒙蔽住,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怎洋的女人?」他大聲的說。
馬莉垂下頭,無言以對。
「你知不知道你很邪惡的拆散了一對原本傾心相屬的人?你知不知道陳若男被你的謊言逼得自己去嫁給她不想嫁的人?」他惡聲。
「我……」
「你就真的那麼厚顏無恥?敢編出那樣的謊言?」他搖頭。「我真的看錯你了。」
馬莉的心一陣陣的劇痛著。
「錢永遠都賺不完,名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只要甘于平凡、平淡,沒有日子是過不下去的,你今天真的就比以前的你快樂嗎?」他問她。
她自省著,沒有答案。
「你不覺得活在觀眾的掌聲中壓力很大嗎?」他瞪著她。「如果有天觀眾唾棄你、如果收視率下跌、如果長江後浪推前浪,那時你要怎麼辦?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你也會有被淘汰的一天。」
「不要再說了……」她求著他,在他的形容下,她似乎是個可怕的女人。
「你明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你也知道只要你點一下頭,我會立刻把你娶回家。我能養你的,我的事業已經有起步了,我不會讓你三餐不繼,你為什麼要對陳若男做出這種事?」阿明很不能諒解。
「我……」
「她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才會那麼容易的就上你的當,萬一她真的嫁給了劉大衛呢?」
馬莉這會兒開始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抱歉了,她是被什麼迷了心竅,才會如此不擇手段?
「美芳,你真的讓我好失望。」
「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不知道滿足,什麼東西都要。」她終于承認這點。
整個攝影棚里寂靜無聲,大家都在注意他們的對話。
「阿明,我是個貪心的女人,我想要一切,只當個主持人對我來說並不夠,我想抓住黎奇,我想真正的掌握一切。」她平靜的說。
「所以你不惜使出卑鄙的手段?」
「我做都已經做了……」現在再說後悔,好像也沒有什麼用了。
「你可以去澄清這一切,不用等他們找上門!」
「如果陳若男信任黎奇。如果黎奇是個值得讓人信任的正人君子,那又何必我去澄清什麼,就當這是對他們感情的一個考驗好了。」馬莉心灰意冷,她知道這件事早晚會傳出去,而她的事業……
她處心積慮的想得到一切,但沒有想到這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成果,竟毀在她自己手里。
現在——全完了。
廖天明看看四周注視著他們的人,那剛剛他們的對話……
「阿明,你可以走了,正義已經得到伸張了。」馬莉面對現實的一笑。
「美芳,我——」
「使壞到最終總要付出代價,我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我心存僥幸,決定賭它一賭;只是我輸了,我承認我輸了,我太異想天開、我根本是在痴人做夢……」她狂笑了起來。
「美芳……」
「不要替我擔心,我會很好的,像我這種人,怎麼生存下去不是一個問題。」她堅強的一笑。
「你可以——」
「回到你身邊?」
「是的,你可以到我身邊來。」在說了那麼多的重話之後,她依然是他心里最牽掛的。
她飄忽的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在眾人的注視下,她挺直了背脊,昂頭挺胸的走出了攝影棚。
吳慧萍可以察覺得出陳杰身心方面的變化,他整個人好像枯木逢春般的煥然一新,而有這個能力使陳杰改變的人,非金小梅莫屬。
雖然他們兩人目前沒有很明顯的動作,但是吳慧萍心理清楚,那只是早晚的事。即使再一個二十二年,她還是無法贏得他的心。金小梅當初再怎麼現實、無情,陳杰還是寧可要她。
再不死心,吳慧萍知道自己可以登上痴心的排行榜,而且勇奪第一名。
接下了由醫院派到紐西蘭再進修的計劃,她需要離開台灣、離開陳家、離開陳杰,她的心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不再為陳杰牽腸掛肚,不再為他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她該學著為自己活。
辭行是無法避免的,總要說一聲啊!
知道吳慧萍要離開台灣,陳若男可沒有自己爸爸那麼冷靜,她哇哇大叫,拉著吳慧萍不放。
「阿姨,你不要去紐西蘭!」
「我已經答應醫院了。」
「女人是善變的,有權利反悔自己承諾過的事!」
吳慧萍想笑,但是當她握著陳若男的手時,她卻忍不住眼眶一紅,心里好難過。若男就像是她的女兒般,她看著她長大的,今天若男的母親出現了,她這個阿姨也應該退位了,世事就是如此的冷酷。
「若男,我只是去個兩、三年,又不是一去不回。」
「阿姨……」已經感受到那種離別的味道,陳若男聲音也哽咽。
「沒什麼好傷心的,進修是好事,回來後我就可以升官,而且你現在有了對象,你……媽媽也回來了,我……」吳慧萍語塞。
「阿姨,就算我媽媽回到這個家來,你也永遠是我的阿姨,我的第二個媽!你的恩情——」
「別說了,我都知道,再說下去就肉麻了。」吳慧萍順了順陳若男的頭發,有些安慰。「若男,有你這幾句話,我也就沒有遺憾了,真的是沒有遺憾,總算我沒有白疼你一場。」
「阿姨……」
「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父親談談。」吳慧萍拍拍若男的背。
陳若男看看吳慧萍,又再看看自己的父親,她黯然的離開客廳。
「你真的要走?」陳杰喉頭一緊的問。
「這里還有我留下來的必要嗎?」她有些淒涼的反問著他。
陳杰不知道怎麼答好,但是如果吳慧萍再繼續待下來,只是更傷心、更觸景傷情而已,對她來說非常的殘忍,也是浪費她的青春和生命。
「說是兩、三年回來,但如果在紐西蘭混得不錯,我可能就……不回來了,我是說……定居。」
「慧萍……」
「不要再說什麼感動的話,那補償不了我什麼,也改變下了我什麼,只怕讓我更加的落寞而已。我的付出是我心甘情願的,看著若男如此的甜美、秀麗,就是我得到的最大回報。」她一點埋怨都沒有的說。
「小梅想當面謝謝你。」
「謝我?」吳慧萍笑笑。「謝我替她盡了二十二年的責任?」
陳杰有種自己是負心人的感覺,雖然他並沒有做什麼負心的事。
「替我告訴她,她不需要謝我什麼。是我自己愛賭,我拿我的青春和時間去賭,拿我滿腔的愛和耐心去賭,以為賭到最後,有可能贏家是我,結果……」她強裝瀟灑的笑笑。
「慧萍……」
「現在我是認賠退出了。」她幽幽的笑笑。「我決不會再賭,也沒有賭本了。」
「你可以留下來,在台灣至少有……我們大家。」
「何苦呢?不如來個嶄新的開始。我才四十歲,或許我的人生還大有可為。在國外,東方女子的年齡很難被那些老外看出來,我的機會,說不定會多一些。」她自嘲的消遣自己。
陳杰苦笑了下,這一筆債,真是很難算清的了。他有錯,如果他能拒絕她拒絕得堅決些、冷酷些,說不定吳慧萍早就找到自己的對象、自己的幸福,也不會捱到今天,黯然的離開。
「若男結婚時,我人已經不在台灣,但我會寄份賀禮回來。」她周到的說。
「不用了,慧萍……」
「若男就像是我的女兒般,我這第二個媽,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她笑。
「那就留下來參加她的婚禮!」
「行程已經排好了。」
「那就更改行程。」
「陳杰,多留一天,我就等于多受一天的折磨,你能忍心嗎?」她問著他,希望他不要再留她了,應該讓她及早的從這苦澀的情海中月兌身。
「如果你都想清楚了……」他擠出笑容。
「我想清楚了,如果我能早想清楚的話……」她哀怨、幽幽的一笑。
「我欠了你太多……」
「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談過了,沒有什麼欠不欠,可能是我這輩子‘該’你的。」她豁達的一笑。
「那你保重了。」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