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佳芬涂完腳指頭的指甲油後,接著涂手指頭。
她沒有什麼大嗜好,就是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光鮮鮮的。老公不欣賞沒有關系,外頭多的是男人,只要肯花錢,小白臉多的是。
不過最近鄧宇超不再那麼大方,他開始限制她的用錢,不再像以往般的任她揮霍,她自知理虧,不敢大聲抗議。
鄧宇超沒有對不起她,是她對不起他!
所以施佳芬變得認分,變得知足、收斂。
鄧宇超進屋了。
她想起身迎接,奈何操心腳上的指甲油未干。
鄧宇超直接走進臥房找她。
「回來了?!」她笑著打招呼,指了指自己的腳。
鄧宇超可笑的發現,自己居然比不過妻子未干的腳指頭。她寧可坐在床上等指甲油干,也不願意起個身到客廳去接他。
今天如果換做申天琳,她絕對不會那樣的對她老公,他懷疑她甚至不涂什麼指甲油!
「我沒做飯,我們去外面吃好嗎?」她要求道。
「我有事想和你談。」
看他一副正經八百的態度,施佳芬有點心慌。
「什麼事不能等吃過飯嗎?」
「很重要!」他已經坐下。
「那你就說吧!」她輕聲的說。
「佳芬!我想離婚。」
施佳芬並不是很意外,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知道這一件事遲早會發生——
「你現在有沒有和別人來往?!」
她搖搖頭。
「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知道!」她搶白道。
她這一副逆來順受的態度,反叫鄧宇超有點理不直、氣不壯了。
今天如果她大吵大鬧,甚至把屋頂掀了,他就不會覺得有些許不忍。但是她表現得那麼的合作,那麼的心甘情願,倒使他成了不忠的丈夫似的。
這或許就是施佳芬厲害的地方。
施佳芬懂得察顏觀色,懂得適可而止的藝術。
「我願意簽!」她微笑的說,極有風度。
「我會給你一筆……」
「不用了!」她低下頭。
鄧宇超更覺得自己是個狼心狗肺的丈夫。
如果在她出牆時就提出離婚,現在也不用背這麼多的心理壓力和負擔。
「我隨時願意簽字。」
他說不出下面的話了。
「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你,還你自由也是應該的。」一反常態,成了全世界最明理,也最為丈夫著想的女人了。「你不需要覺得抱歉,我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你沒有必要再要這種婚姻。」
這太過分了!
施佳芬吃定了他的心軟。
施佳芬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只要你快樂,我就別無所求。」
真他媽的狗屎!
鄧宇超認栽了!
他承認自己斗不過女人。
目前也只好暫時的委屈申天琳,何況他也料不準申天琳真正的想法,申天琳真的會愛上他嗎?如果有一天他是自由身,她會願意嫁他嗎?
一切都只是未知數而已。
所以他決定暫緩離婚的事,不急于一時。
「宇超——」
「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他轉身打算走出她的臥室。
「你已經有再婚的對象了嗎?」她的話阻止了他。
「我都還沒有離婚,談什麼再婚的對象?!」他諷刺著,但是不知道是諷刺自己還是諷刺她。
她委屈的看著他。
「施佳芬!離婚是早晚的事。」
「我並沒有拒絕你的提議——」
他揮揮手,不想再听下去。
只要女人有心,絕對可以擊敗任何她想擊敗的對手。
男人只有接受事實的分!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開口的時候會再出什麼狀況,不過他可以等。
申天琳只要和他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她也可以等。
施佳芬不可能得逞一輩子的!
望著被帶上的房門,施佳芬微微的笑了。
她也不是存心的要刁難鄧宇超,她只是保護她自己,保護她的權益。
如果今天她已有其他的對象,那她會毫不考慮,而且可以讓他在沒有任何愧疚的心情下離婚。
今天鄧宇超能做的就是等。
如果她能的話。
相信鄧宇超也可以做到。
午休時間。
申天琳和申婕姑佷倆相偕去吃午飯。
兩個人都吃得不多,都顯得心事重重。
申天琳失去了以往那股對生活的自在和看破一切的灑月兌勁。
申婕也嘗到了為情所苦的滋味。她和白家兄弟的事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一直希望能嘗到愛人和被愛的滋味,但絕對不是眼前這種狀況。
今天晚上或許會踫到白憲忠,她還不知道要如何啟齒,如何說服他。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姑姑開口,姑姑本身似乎也有一大堆難解的習題。
申天琳放下刀叉。「我吃不下了。」
「你不是最喜歡這里的牛排嗎?」
「吃多了也會膩!」
申婕知道沒有這麼簡單,只是姑姑不願意說。
每個人都會有些不願意和別人分享的秘密。
申婕嘆了口氣。
「婕!年紀輕輕的嘆什麼氣?!」
「姑姑!誰規定只有年紀大的才可以嘆氣?!」她反問。
申天琳想想也是。
「姑姑!想和我談談那位男士嗎?」她俏皮的問。
「那位男士?!」申天琳皺著眉。
「你的秘書都說出去了!」
「我要開除她那張大嘴巴!」申天琳氣憤道︰「如果我讓她就這麼三姑六婆似的到處宣揚一些子虛烏有、莫名其妙的事,那我還要不要混?!」
「姑姑!你反應過度了!」婕勸道。
申天琳還是一臉的氣。
「可見他的確是有些名堂哦!」婕笑嘻嘻的打量姑姑道︰「說出來听听嘛!你向來不是什麼事都告訴我的嗎?」
申天琳不說就是不說。
「听說她很有男人味道,不年輕,不過有魅力極了,又能治得了你!」
「這些是誰說的?!」申天琳用極忍耐的口氣問道。
「見過他的人說的!」
「那我起碼要開除大半的人。」申天琳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公司需要來一次大整頓!」
「姑姑!」婕求情道︰「現在好像成了我多嘴害了大家了!」
申天琳也無法解釋自己沒來由的憤怒。
鄧宇超已經改變了某部分的她!
她不希望自己再見到他,但是又矛盾的渴望再見到他。
平常她最痛恨所謂的第三者,最口誅筆伐那些搶人家丈夫,破壞別人婚姻和家庭的女人,難不成自己也決定當‘壞女人」了?!
她平日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和理性到哪里去了?!
三十三年來的訓練和生活歷煉難道要毀在鄧宇超的手里?他真的有這種能耐了嗎?
她厭惡自己的生活和思想已經因為他而改變。
「姑姑!你說話嘛!」
面對佷女憂慮的眼神,她的神情再也肅穆不起來。
「我只是說說罷了。」
「真的不開除任何人?!」婕小心的問。
申天琳保證的點點頭。
「你自己呢?」她換了個坐姿,看著自己佷女。「你好像也不是頂開心嘛!」
「看得出來嗎?」婕自嘲。
「瞞不過姑姑的。」
申婕臉色馬上不自然了起來,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啟齒。白憲民只是給她時間,並沒有放棄。白憲忠更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她心里清楚的很,這一場仗還有的打呢!
尤其是當他們兄弟知道自己的對象居然是同一個人,歷史又再重演的時候,他們鐵會氣得跳腳。
現在她能做的只有盡量的不動聲色的和他們說再見。
「婕!什麼都可以玩,只有感情那玩意玩不得的!」她告誡道。
「我會不知道這點嗎?!」
「那你還有什麼好悶悶不樂的?!」
如果每件事都這麼簡單的話,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人多少都會庸人自擾,都會胡思亂想,特別是牽涉到‘情’字時,那再怎麼正常的人都會走樣。
年紀輕輕,第一次認真的談戀愛的時候就讓她踫到這種事。
小說、電影中那種既撼人心弦又有個美好結局的故事怎麼不曾在她的生活中出現呢?
「婕!學著不要太苛求自己和別人。」
「姑姑!你不了解!」她喃喃的說。
「告訴姑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出點意見!」
沉思半晌。
申婕終于原原本本,把和白家兄弟的事從頭到尾,絲毫漏露的說了一遍,連他們兄弟的那個心結也說了。她剖析了自己的感覺,他們兄弟的感覺,整件事的感覺。
今天不是她有意造成這種狀況,而是事情自然的演變,誰都沒有錯,是緣分使他們認識,是對彼此的心儀而繼續來往。她有選擇朋友的權利,她有和異性來往的自由,糟就糟在他們是兄弟,糟在之前已經有一個女人傷透了他們的心。
申天琳略微的躊躇了一會。
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比較好,照說兩個個性完全截然不同的男人是不可能上喜歡上同一個女孩,不過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要怪只能怪婕太有吸引力。
要怪只能怪老天有意開他們的玩笑。
「姑姑!我該怎麼辦?我現在這樣做對嗎?」
「只有時間可以告訴你答案。」
申婕略帶憂傷的一笑。
「婕!開心點!沒有什麼事好煩的!」申天琳故作輕快。「天真的塌下來了,還輪不到我們被壓死呢!拔必杞人憂天。」
「姑姑!這也是我要送給你的話!」婕笑著回敬道︰「你自己比我還會操心呢!」
申天琳笑著瞪了佷女一眼。「快點吃完,我們去逛街好了,購物可以排遣不愉快的情緒。」
「姑姑!我已經透支了!」婕撒嬌道。
申天琳拍拍自己的皮包,一副不用婕操心的表情。
泵佷倆決定暫時忘掉那些惱人的事。
有時候不去想的話,煩惱或許就不會顯得那麼嚴重。
能避一時就避一時。
堤岸邊上微風送涼。
三三兩兩的情侶各據一方喁喁私語,有些對興奮過度,不免有些癢眼的鏡頭出現。
申婕擺明了視而不見。
白憲忠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現代人什麼都開放;都解嚴了,他自己也是過來人,什麼刺激、新鮮的玩意沒有嘗過?!這種小事、小杯面他還不會放在眼里。
不過申婕臉上明顯的不悅就不知道是為什麼了。
如果她討厭看到這些她大可以明說。
「怎麼了,申小姐!」他逗她。「誰惹你這麼不高興?!我去修理他一頓。」
她不喜歡在這種時刻他還當她是小阿子。
他應該可以看得出她內心的掙扎才對。
加快步伐走在他的前頭,然後拋下了一句話。「我決定不再和你見面了!」
卑才剛說完,他已經趕到她的面前,神色冷峻的看著她。「解釋一下!」
「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
他猛然的抓住她的手腕,握得死緊。「我就是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想再見你,今晚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他將她用力的帶到自己的胸前,低下頭盯著她。「給我說清楚一點!」
「你又不是低能兒!」她吼道︰「你真的听不懂我的意思嗎?!」
「為什麼?!」
她不說話,只是拼命的掙扎,她真怕自己的骨頭會被他捏碎。
他們兄弟真是有天壤之別。
白憲民的反應就比做弟弟的理智、冷靜多了。
見她已經一副快要放聲大哭的模樣,他松開了她的手,但是眼楮依然憤怒、尖銳的看著她。
申婕揉了揉自己發痛的手腕,她為什麼要承受這種待遇?!
「對不起!」他不認真的致歉。
「無所謂!」她低低的說。
比起她心上的痛和左右為難,這一點小痛她還可以漠視。
「婕!」他強迫自己要溫柔,聲音要溫柔,臉色也要放柔。「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沒有什麼我解決不了的,只要你說出來,交給我去辦就可以!」
多狂的口氣!
多自大、狂妄的豪情。
他真的以為沒有什麼大事可以發生在她身上?!
如果他知道他哥哥也牽涉在其中的話,看他還狠不狠得起來。
「婕!不要吊我胃口!」
「我們不能再見面了!」
「給我一個理由!」他冷冷的說道,「難道你也是那種喜歡玩游戲,喜歡耍男人型的女孩?!」
她不做辯解,如果這樣想可以讓他死心的話,那她寧可給他這種印象。
見她默不吭聲。
「婕!」他搖蔽她的眉。「不要不說話,不要這樣對我,讓我知道真正的原因。」
她猛烈的搖著她的頭,多說無益。
「婕!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我只是不想再見你!」她幽幽的說。
「沒這麼簡單!」
「你不是自認瀟灑嗎?你不是覺得女人只能點綴和裝飾你的生活嗎?那缺我一個又怎麼樣?!」
「你不同!」
她故意做了個受寵若驚的表情。
「婕!事出必有因!」放在她肩上的手變柔了。「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問題啊!」
「很多事根本就無法解決!」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
她用堅決的雙手撥開了他的手,去意已堅。
他直挺挺的擋在她的面前。
「我不會就這麼的讓你走!」他再次強調。
「我們再糾纏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
「告訴我!」他嗄著聲音的間。「起碼讓我知道你不再見我的原因。」
「和另一個男人有關。」
「誰?!」
「你不必知道!」她毫不讓步。
「你為了他而不要我?!」他無法置信。
「我兩個都不要了!」她明白的說。
她發現她好像是在重復上一次和白憲民的對話。
他們都有同樣的疑問,只是一個反應較溫和,一個反應較激烈,基本上他們都有同樣的心態。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禍水。
「婕!你在搞什麼嘛?!」他不留情的責備。「優勝劣敗,為什麼你兩個都不要?!如果他比我好的話,我很有風度的認輸,如果他並不比我好的話,我為什麼不能擁有你?!你沒有理由這麼對我們!」
「有天你們會感謝我的。」
「感謝個頭!」
她無言的轉身。
「你休想就這麼回去!」他不耐的說。
「他比你有深度多了。」她暗示道。
「或許他對你的感情沒有我對你的這麼深!」他馬上接口道。
她痛苦的垂下頭。
他走近她,挽著她的肩,突然也沉默了。
兩個人沿著河堤,默默的走著。
申婕憂心忡忡。
白憲忠的反應使她更加的迷惘,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等到他們兄弟發現真象,事情會變成如何呢?
是她的錯嗎?
背著一顆憶舊,見昔日老友的心情,白憲民有點心亂的走進了「舊情綿綿」o
報了一會兒的功夫他才認出了伍康齡。
伍康齡坐在樓梯邊的桌子,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急躁,她的心情並不比白憲民好到那里。
白憲民坐進了椅子里,朝她有點生疏的一笑。
她變了!
變得蒼老,變得有些世故、冷漠。
不像申婕。
婕雖然年輕,但是她溫柔,可愛又俏皮,而且沒有城府,沒有心機,她以誠待人,善解人意,又體貼,雖然偶爾會鬧鬧脾氣,出點小狀況,但是她真的比伍康齡甜美得令人窩心多了。
他怎麼可能舍得接受不再見她的提議呢?!
「憲民!」伍康齡喊他。
「康齡!」他笑著招呼。
至此他才真的將和伍康齡的過去和一切隨風飄逝,不再有半點的牽掛。
對伍康齡他已經無法產生男女之情了。
「听憲忠說你已經是個投資專家了!」
「他言過其實。」
「你還是這麼樣謙虛!」她半贊美半挖苦。
他一笑置之。
伍康齡不禁再一次失望了起來。
不只是白憲忠,連白憲民都對她無動于衷。
她真的連輸兩城,扳不回來了。
「你還回法國嗎?」
「不了!我在法國又沒有家。」
「在台灣打算做什麼?」他善意的問。
「走服裝設計那一行。」
「不錯!敗有前途嘛!」
她笑笑,難道他不能說一些可以叫她感動或讓她心痛的話嗎?
她不要這種無關痛癢的對話,她寧可听他指責她、痛罵她,表示他還在乎她!
但是他不會這麼做了。
「听憲忠說你有女朋友了?!」她試著找話題。
「你什麼都是听他說的嗎?」他笑著問。
「那天在他的卡拉OK聊了好一會。」
「你可以自己問我。」
「好!」她點頭表示同意。「你現在有女朋友,有適合結婚的對象了嗎?」
「有一個我滿喜歡的女孩,至于結婚的話,我想人家還不想,所以沒有那麼快吧!」
她感傷的一笑。
「你呢?!」他問。
「沒有對象!」她坦白直言。
「憑你的條件怎麼會沒有對象呢?」
她眨了眨眼楮,開玩笑的聳聳肩。
「本來我還以為你會帶著老公和小阿回來呢!」他微笑的說。
「我沒有!」她的語氣似乎在透露什麼。「當初……」
「康齡!當初都是過去的事了。」他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你對我沒有一絲的懷念?!」她不甘心的問。
「你這麼問過憲忠嗎?」
她點點頭。
「憲忠怎麼說?」
「他只是笑笑,沒有回答我。」
白憲民也是笑笑。
伍康齡表面上沒有什麼轉變,但內心里已經哭得肝腸寸斷,如果她不找他們的話,說不定可以永遠保留一份回憶。一份被人深愛的回憶!
但是今天她的神話已經結束。
他們可以坦然的拿她當朋友,卻不可能再視她為情人了,不可能再給她男女之間的那種愛!
她後悔萬分卻又于事無補。
「康齡!你到底是怎麼打算?」他心知肚明的問。
「什麼意思?!」
「要我說得更明白嗎?」他不願點破。
她沒有給他答復。
「如果你早三個月回來,如果我沒有認識申婕的話,那我無法保證今天見了你,我是不是能這麼穩,這麼的理智。」他溫和的說。「但是她出現了,她讓我忘掉以往糾纏著我、困擾著我的那份‘舊情’,忘了你曾帶給我的種種傷害。」
「我無意……」
「我知道你是無意的!」他替她說。「不過傷害總在無意中就造成了。」
伍康齡挫敗的面對事實,她被另一個女人擊敗了。
除了接受事實,她能反擊回去嗎?
「什麼時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
「沒那麼快!」
「憲忠好像也有對象了。」
「那恭喜他了。」
他們兄弟還是那麼禮貌,那麼的疏遠嗎?
「有沒有機會見見你的女朋友?」她挑戰的問。
「為什麼想見她?!懊和自己做個比較嗎?」他開玩笑的看著她。
「好奇總有吧!她知道我嗎?」
「我提過。」
「她不吃味?!」
「婕沒有小心眼!」他一副呵護備至,頗以她為傲的表情。
伍康齡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白憲民當初也曾經對她如此,也曾經對她陪盡小心,百般的縱容。
除了惋惜、嘆氣,她又能如何?!
「有空到家里來坐嘛!」他邀請道。
「我有空一定會去拜訪的!」
「時間不早了……」他沉吟。
這就是了!她悲哀的想。
以前他還舍不得太早送她回家,總希望能多把握一點在一起的時間,現在卻巴不得早點結束這次的會面,急于打發她回家。
怨得了他嗎?!
白憲民已經有了他更珍惜、更在乎的女人。她成了他的過去式。
如果當初她一咬牙的嫁了其中一個,說不定今天也不會落到這種什麼都不是的地步。
「走吧!」她嘆口氣。
「康齡!我……」
「我能了解。」她安慰他。
他拿起帳單,等她起身。
女人不能太驕,驕者必敗。伍康齡嘗到了苦果。
申天仁和董雅麗這對老夫老妻享受著難得的清閑。
往常不是申天琳就是申婕在。
夫妻倆也少有可以安靜享受兩個人的時光。
但是董雅麗的表情是帶著做母親的操煩。
「怎麼了?雅麗!」做丈夫的關心的問。
「你有沒有注意到天琳和婕的異樣?」
「她們怎麼了?」
董雅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平常她們回到家里不是開開心心的就是有說有笑,現在是一回家就鑽進房間里,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怎麼了!」
「你可以問啊!」
「怎麼問?!」
申天仁放下報紙,好笑不已。「一個是你的小泵,一個是你的女兒,有什麼不可以問的?!」
她瞪了丈夫一眼。
「我說錯了嗎?」
「她們就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女兒嗎?」
「你們女人比較好說話嘛!」他安撫妻子道︰「在家里我是少數份子,哪有什麼我說話的余地!」
董雅麗轉怒為喜。
「雅麗!經你一提,我也覺得家里現在的氣氛是不像以往那麼快樂了。」
「天琳是小泵,我也不好問太多,免得她以為我在趕她。我看,她是有男朋友了。」
「那很好嘛!」
「如果順利的話,天琳還會愁眉苦臉啊?!」雅麗覺得男人有時都少一根筋。
「那婕呢?」做父親的一定得問了。
「我看也差不多。」
「那你更應該給她一些建議!」
「母親難為!」
「這是什麼話?!」
「婕一向和天琳很親,兩人又在同一層樓上班,我想她們應該會互相傾訴的!」她持樂觀的態度。
「唉!」申天仁嘆氣。
「早點把她們都嫁掉就沒事!」
「天琳眼高于頂,她那有那麼隨便就嫁。」做哥哥的了解自己的妹妹。「如果她有那種隨便挑一個就嫁的心理,那她也不會拖到現在了。」
「我怕婕會拿她姑姑當榜樣!」
「不會吧?!」
「不會最好,會的話我們就有得煩了!」
「婕還年輕。」
「老公!女人的青春一晃眼就過去,你以為天琳沒有二十三歲過嗎?」
申天仁苦著臉,不知道說啥好。
董雅麗也知道不該怪自己老公,她只是發發牢騷,何況不和自己的老公說要向誰說?!
「晚一點等她們回來,我再探探她們的口風好了。」她說道。
「偏勞你了!」
她笑著給他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