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此時此刻她沒有寫小說的情緒,靈感一中斷就沒輒,瞄了下腕上的手表——
凌晨一點。
她抬起頭看著電話,好像在下什麼和性命攸關的決定似,號碼早已牢記在心,此刻電話是那麼吸引著她,蠱惑著她去撥號。但是她的手卻好像存心和她的心唱反調。
她有理由再打給那個陌生的男人嗎?
他會不會覺得她神經有病,心理變態?!
避他的!
不敢再多想她拿過電話,反正她不可能知道她會是誰!
又有何妨呢?!焙慢的撥著號。
鈴聲只響了一聲,馬上被人接起。
「你好!」柴昱主動的說。
「謝天謝地!」他的聲音帶著喜悅。
柴昱反而像啞巴似的不知道說什麼。
懊像知道他自己的反應嚇到了她,他的語氣平靜了不少。「我真怕你不再打來!」
「為什麼?」
「在你那通電話之後,我不知接了多少通猥褻、骯髒,變態的電話。」他有些無奈。「只好請公司的秘書小姐幫我弄了個電話錄音,交代說那是空號,一直到今天我才把電話錄音收起來,真有緣!你今天就打來了!」
柴昱沒吭聲。
「你今天好像很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擾到你了,畢竟現在是三更半夜,說不定你拿我當神經病看!」
「我沒有!」
「是嗎?」
「怎麼稱呼你?」他問。
「我不想告訴你我的名字。」她別扭的說。
「你給我的感覺不像是那種小家子氣的女人!」
「你又了解我多少?」她絲毫不掩飾她語氣中的嘲弄。「你,可以從電話線里猜測別人的思想嗎?」
「我們很談得來!」
「你倒是對自己很有自信!」
「我叫孔維喬!」他先自我介紹。「擁有一家規模不是很大的進出口公司,目前獨居。」
柴昱躊躇了一會。
這個叫孔維喬的男人或許自以為穩健、自信、成熟。或許他拿她當小女孩看,但是並不表示她就得和他一樣的公開自己。
她並不打算和他建立起友誼或感情,不管是在生活中,還是在電話里。
孔維喬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他盼了一個星期,忍了一個星期,讓電話答錄機來控制、主宰他部分的生活。他一直深怕她不會再打來,解釋不出為什麼,他是那麼期待再听到她的聲音,和她說說話,這種感覺強烈的使他想去找心理醫生談談。
他就像中了邪似的!
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能光靠聲音或是談話內容就能吸引住他!但是畢竟是發生了。
真的是緣?!
「孔先生——」
「拜托你直接喊我的名字。」他搶白。「要不然就孔維喬的叫,你不是我的職員,也不算是陌生人!」
「你還真難相處!」
「那你就錯了!」
「我們是在抬杠嗎?」她笑著問。「三更牛夜的,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斗嘴上。」
「好!」他馬上贊同她的話。「告訴我一些你的事好嗎?我直覺的覺得你是一個講求公平的人。」
「我又矮又胖又丑又沒有氣質,還加上沒人要!」她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完。
「還有呢?」
「這樣還不能讓你倒足胃口嗎?」
「不!反倒引起了我一探究竟的心!」
「你還有什麼缺點和毛病嗎?」他打趣。
「一籮筐!」她故意重重的嘆了口氣。「簡直是一無是處!
我可以列入金氏記錄。」
「那你真是不可能再糟了!」
「已經夠糟了!」
「真的?!」他的語氣似乎是深表同情的意味,
「那你呢?」
「我就和你一樣糟啊!我也符合你剛剛所形容自己的那些形容詞!」
「你沒誠意!」
「你也沒有!」
「我不需要對一個陌生人充滿誠意!」
孔維喬語塞了。
他沒有當她是陌生女人!他一直都沒有這樣想過,相反的他一直覺得他和她之間似乎有著某些火花和連系。他懷疑她真當他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還能說什麼?!」
「那我好像應該掛上電話了!」
「不要!」他立刻出言阻止。
「你真的那麼寂寞、孤單、需要愛嗎?」她用紙條上的話糗他。「或許那張紙條是出自你的手。」
不理她的嘲弄、奚落。
「給我你的電話!」他半命令道。
「你別想!」
「我是無害的!我沒什麼不良的企圖!」
「天知道!」
他干脆不要出聲了,反正她心存戒慎,不輕易相信別人,這也不能怪她。
想到他可能已經被她惹毛了——
「柴昱!」她輕聲道。
「什麼了!」他沒有听仔細。
「我的名字!柴昱。」
「很別致!」他笑了,首次覺得真正的放松。「那電話呢?
只是幾個阿拉伯數字而已,投什麼好隱瞞的!」
「別得寸進尺!」
「你還是信不過我?!」
「有本事你去查好了!」她料準了他沒有那種本事!
「這是挑戰?!」
「隨你想!」
「柴昱是真名?」
「我沒有第二個名字了!」
「明天見!」他發出豪語。
「你別嚇我了!」她故意裝出一副驚恐萬分的嗓音。
他以為她是那麼好嚇的嗎?
「明天見!」
不給她回話的余地,這次由他先切斷電話。
柴昱忿忿的掛上電話。他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上帝嗎?他真的那麼有把握嗎?他以為自己是誰?!不要太自不量力,明天她就等著瞧了!
手里提了一袋在「FamilyMart」買的雜物,柴昱心不在焉的朝自己所租的大樓方向走。
她餓壞了!
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求,只想好好的吃個飽。她打賭今天晚上可以破記錄,吃上三碗的泡面。沒人了解她的滿月復心酸,寫作豈止是一條艱苦的路,說得難听一點,簡直不是普通人可以走的。
她已經沒有臉寫信回台南的家里要錢。大學也念畢業了,家里已經很對得起她了,在鄉下那種地方,讓一個女孩子念完四年大學幾乎是不可思議。她排除了各種困難出來,但是台北再混不出名堂,或者再寫不出點知名度和錢的話,那她只有回鄉下嫁人了。
她自覺可悲的嘆了口氣。
「柴昱!」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
男人的聲音!誰喊她?!她偏著頭四處的打量了半天,雖然這會在她面前站了不少男人,來來往往的,是誰?!
孔維喬帶著一臉的笑意和煥發神采的走向柴昱。
柴昱盯著眼前的男人。
白立雞群的身高,深色貼身的西裝,濃眉、俊臉,軒昂的氣質,領袖般的風範,挺像個樣的男人……
她什麼時候認識了這種男人?!
貶不會是同名同姓,她自己表錯了情?!
正待轉身。
「柴昱!也不過十幾個小時,你已經忘了那個孤單、寂寞又需要愛的男人?!」他頗有度量、涵養的幽了自己一默。
「我以為我們很有默契了。」
孔維喬?!
他真的找來了?!
「你還是騙了我!」他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如君臨天下般的低頭看著她。「你既不肥又不矮更不丑,而且我相信你的氣質比一般女人好太多了!」
「謝謝!」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話。
「被我嚇呆了?!」
「有一點!」
「你不應該激我的!」他提醒她。
「你怎麼找得到我,怎麼認得出我?」她充滿好奇的問。「你不可能有通天的本事,太不可思議了!」
「只要有心,只要運用一點關系,沒有什麼事可以真正的難倒我!」他真是充滿了自信。
對他而言,還真的天下無難事!
她真是沒事找事,惹禍上身,這會怎麼辦?!
「吃過晚飯了沒?」
她點頭點得太快!
他瞄了下她手中的東西,不是泡面就是一些小菜。
「請你吃牛排。」他誘惑她。
盎貴不能婬,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三句至理名盲居然在此時浮上腦際。
太可笑了!
一頓牛排又不是什麼!
「別拖泥帶水了!」他激她,無辜的一笑。「我保證給你回請我的機會!」
她決定向現實和饑餓低頭。
如果壞人都像他這麼體面的話,難怪有一大堆上當的女人,她看來也沒有比其他的女人聰明到那或是懂得拒絕,有些委屈的她點點頭。
他幾乎有些喜出望外。
他不知道柴昱如此的清麗可人,臉上脂粉不施,連一點口河詡沒搽,衣著淡雅,渾身的書卷氣,完全沒有城市女子的冷漠和一層面具。
她看起來既不精明又不干練,反而令人覺得脆弱,需要保護、照顧。男人受不了女人一副「女超人」或「女強人」的樣子,她令他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柔情。
她像一座寶藏。
「這些東西呢?」她問。
「寄在店里或者你先拿上去。」
「你等我!」她說。
接著她蹦蹦跳跳的跑上她所住大樓的樓梯,長發飄揚,像個令人憐愛的小女孩。
孔維喬很少有這麼愉快的感覺,這麼的溫馨,這麼的窩心,這麼的輕松。
他會等她的!
憊有比等她更重要的事嗎?
靳瓊芳低下頭把鑰匙往皮包一扔。
憊沒有跨出步,猛然的就撞上了一個實體。
夾在腋下的卷宗飛散一地——
她氣得抬頭瞪著眼前的男人,除了官國威,沒有人會無聊到這個地步,而且他是存心等她撞上的。
闢國威無辜的攤攤手,彎替她撿起一地的卷宗。
靳瓊芳冷眼的打量著他,一點也沒有幫忙的意思,反正他活該。
直到他直起身,她才嗅到那廉價的香水味和酒臭,她忍不住的皺起眉,一副她打心眼里厭惡起的表情。
他默默的將卷宗交到她的手里,輕觸到她柔軟但冰冷的手。他真想讓她那冰冷的小手溫暖起來。
「對不起!我還有點神智不清,所以沒有注意到你!」他致歉。「多喝了點酒。」
「看得出來!」她面帶微笑,但是語氣中的輕蔑和不屑可
假不了。
他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
「那票家伙給我洗塵,去晦氣,所以可能是瘋了點。」他解釋著。「朋友的好意不能推。」
「官國威!你當我是今天才認識你的嗎?」她靜靜的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生活方式?不知道你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不知道你昨晚是怎麼度過的嗎?」
「你這麼了解我?!」他一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德性。
「可惜你又管不住我!」
「誰想管你?!」她凶巴巴的問。
「你不想解救我嗎?」
「你根本就沒救了!」她毫不客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闢國威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線。
就因為他喜歡她,他在乎她,所以他肯站在這里接受她的侮辱,她的諷刺。他從來不肯受一點女人的氣,但是他現在卻毫無怨尤,心甘情願的任她百般嘲笑。
難道他連和她說句話都不配?
在她眼里、心中,他真是如此的不堪?
她非得一副高高在上,好像他連她腳下的垃圾都不如的樣子?!
「靳瓊芳!你就把我看得這麼扁?!」
「官國威!你拿什麼叫我看得起你?!」她帶著一種無可名之的心痛說,「不管是你的過去或是你的現在,更別提你的將來了!」
他默默無語。
「我沒有資格向你說教,我也沒有那種閑情去注意你,所以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踫了面點個頭,你就免開尊口了!」
她正和他劃清界線。
他受不了!
他瞪著她,一臉的殺氣騰騰。
靳瓊芳毫不退縮,回視他。
「你口是心非!」
「你以為每個女人都會被你那種原始、野蠻、粗暴、自以為是的灑月兌吸引?!」她搖搖頭。「去騙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吧!」
他欺上前一步。
「要不然就是昨夜那些歡場中的女人,說不定她們就喜歡你這種調調!」她一副沉思狀。「浪子配歡場中的女子,倒也是絕配!」
「你吃醋?!」
靳瓊芳差點氣昏過去,他居然說她是吃醋?!
他這個混蛋加三級,可以爛死在地獄里的壞胚!她想他還有好多惡毒、傷人、難听的話說得出口,但是他休想逼她失去控制。
「我會改!」他突然的冒出一句。
突然的令她措手不及。
突然的叫她啞口無言。
她愣得沒有反應。
「給我一個改變的機會。」他的聲音低得快听不清。
「你少唬我!」
「幫助我!」他一臉正經的說。
「你少在那演戲了!」她狠下心腸的頂回去!
七年的時間。做了七年的鄰居,他們由青年轉變、成長,她認識他,知道他,了解他這個人七年了。她不相信他,他真的有改變的一天嗎?她實在不想再傷他,要他改變自己簡直是痴人說夢話,尋她開心。
他認命的看著她的表情,接受她所傳遞出的訊息。
她根本就不肯給他機會,她肯的話,她可以鼓勵他向上,但是她早就判了他死刑,她決不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在她眼中,他永遠是個浪蕩子、敗家人、游手好閑、惹事生非的人,他不該再有任何的幻想——
靳瓊芳永遠不可能是他的!
他為什麼還執迷不悟呢?
「我上班要遲到了!」她將頭轉開。
他自動的站開、讓路,落落寡歡。
他的態度令她一陣不忍,畢竟……
「你該好好的睡上一覺!」
「你居然還會關心我?!」他驚訝道。
「誰叫你是官媽媽唯一的寶貝兒子!」
「謝了!」
她深吸了口氣。「你真的該定下來了,找點正經事做做,要讓人看得起不是光靠耍嘴皮子。」
「我說了我會改!」他不耐煩。
他寧可她對他惡言相向,也不願意她一副說教的口氣來教訓他。
他有一個媽媽和四個姐姐可以嘮叨、數落他?她不必加入那群娘子軍的陣容了!
看他一副心煩氣躁,乏味至極的樣子。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得真好,用在官國威的身上最合適了。
「你要遲到了。」
她放棄的撥了撥額前的劉海,情緒低落的朝巷口走。
她還能怎麼樣?!
她還能再等他浪子回頭嗎?!
闢國威啊闢國威,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闢國威的後腳還沒有跨進門,母親的吆喝聲就已經傳到了耳邊。
「你可回來了!」
罷剛是靳瓊芳,現在輪到了母親大人,看來他這一輩子是擺月兌不了這些女人了。
走進客廳才發現他的大姐官國莉也在。
闢國莉顯然的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看。
他今天可真是走了倒楣運,霉到家了!
「你大姐有話要跟你說。」說完官太太走進自己的房里,讓他們姊弟好好的談。
闢太太中年喪偶,好不容易把四個女兒和小兒子拉拔大,難免溺愛、縱容了一些,她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個無法回頭的浪子。
即使因為傷害罪而坐牢兩年,她依然深信她的兒子會改過,他會了解這個做母親的和他四個姐姐對他的苦心和期望,除了這麼安慰自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真的盡了力的去做好一個母親的責任,只希望寶貝兒子能早點安定下來,成家立業,否則叫她怎麼向死去的老伴交代。
客廳里的官國莉擺出一副長姊如母的威嚴。
闢國威從口袋里模出一包壓得皺兮兮的煙,悠然的點上火,他有心理準備會听訓。
「國威!大姐不知道還能對你說什麼。」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大姐的心給你傷透了!」
「那就省下來吧!」
「你就打算這樣醉生夢死下去?!」她站起身,緩緩的踱步著。「國威!你的頭腦比誰都聰明,比誰都機靈,你明明可以闖出一點名堂,明明可以讓媽放心,讓瓊芳改變對你的……」
「干靳瓊芳什麼事?!」他馬上擺出一副排斥的表情。「你把她和我連在一起,不怕侮辱了她?不怕委屈了她?我是什麼東西?!不要弄髒了她的名字!」
「國威!你以為大姐真的不懂你的心嗎?」
他模模鼻子,不再加以反駁。
「如果你有做生意和什麼其他打算,我和你三個姐姐可以幫你,錢不是問題。」她面帶微笑。「瓊芳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大家都清楚,現在也不是高攀或配不配得上的問題,而是你總得做出點成績給她看看嘛!」
他微微的聳了聳肩。
「不要再自誤誤人!」
「我听到了!」
「國威!已經沒有時間可以再讓你揮霍、浪費了!」她苦口婆心。「要不先到你姐夫的公司來上班、實習一下如何?」
「過一陣子再說吧!」
「媽年紀大了。」
「我知道!」他惱怒的將煙摁熄。「這些大道理我都懂,我也會去做,但是你給我一點喘口氣的時間好嗎?」
她抿著嘴嘆了口氣。
「我和現實社會月兌節了兩年,你給我一點時間去適應,去模索好嗎?」
「希望這不是你的借口!」
「大姐!你難道也和靳瓊芳一樣?當我是個永遠扶不起的阿斗?!」他火大的吼道。
「她這麼說你?!」
「很接近了!」
闢國莉「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表情也放柔了。
「你好像很高興自己的弟弟被人說得一文不值?!」
「我一直都很欣賞瓊芳的個性。」她稱贊道︰「瓊芳一直是那麼的理性,那麼的穩,比一般女孩看得遠,想得深,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她的話,大姐和媽真是百分之一百的贊成。」
「她瞧不起我!」
「那就讓她瞧得起你啊!」
「說得可真容易!」
「國威!去做!不要再光說和空想了!」
他勉強的點點頭。
「我會常常回來盯著你,如果我沒有空的話,還有老二、老三、老四,我們……」
「可以了!」
「國威!你要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他站起身,打算回房里去睡他的大頭覺,夠了!一個早上這樣已經是足夠了!
「好自為之!柄威!」
靳瓊芳帶著耳機,一邊听著音樂,一邊忙著處理一些公文。
逼文楓一臉的促狹,拉過一張椅子,往瓊芳的椅邊一擺,輕輕的拉了下她的耳機。
「又怎麼了?!」
「我听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黃文楓故作神秘狀。「太有趣了!」
偏偏靳瓊芳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耳機又往耳朵里塞,她沒有什麼好奇心。
逼文楓阻止她。「和你有關咄!」
「又有些什麼風言風語嗎?」
「知道企劃部的方正雄嗎?」
她點點頭。
「听說他要追你!」
她無動于衷的一笑。
「這個還不是最精彩的!」
「哦?!」她有點興趣了。
「據說企劃部分成兩派,一派說他決追不上你,另一派看好他的決定傾全力相助,他們每人拿了半個月的薪水下去賭,你說是不是一件既精彩又有趣的事?!」
無聊!她心中罵道。
「現在整個企劃部甚至全公司都等著看好戲了!」黃文楓興奮的說︰「相信不用再多久,其他部門也會跟著加入賭約里,你說我該押哪一邊?」
靳瓊芳真不知道現在的男人是怎麼想的,一點也不留余地或台階給自己下。
這麼低級的游戲居然也想得出來?!想給乏味的生活找刺激也不需要如此幼稚嘛!
「瓊芳!半個月的薪水!」
「文楓!我勸你不要加入!」
「為什麼?!」
「因為我決定要給企劃部一個教訓。‘
「怎麼做?!」黃文楓不解,迷惑的問。「總有一半的人會贏啊!」
「不管哪一半的人馬會贏,我都會讓他們羸得很痛苦,很提心吊膽!」
「告訴我!」黃文楓嚷嚷道。
靳瓊芳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這些人比官國威還糟,官國威壞是壞,但還不至于膚淺,庸俗到這種地步,把男女之間的感情用金錢的賭約來下注。
正想著,黃文楓用肩膀踫了踫她。
她看著眼前的來人。
方正雄拿了束玫瑰花,志得意滿的站在她的面前,信心十足的德性。
「美麗的花獻給美麗的女人!」他笑嘻嘻的說。
逼文楓笑著低下了頭,隨便抓了幾張便條紙,胡亂的做個樣子,涂鴉起來。
盡避心中冷笑著,靳瓊芳依然莫測高深的接下了花,一句溫柔的謝謝。
方正雄樂歪了,好像已經成功了一半似的。
她真替他覺得可悲。
「晚上有空嗎?」他意氣風發的問。
「沒什麼重要的事。」
「那你肯不肯賞光吃頓飯?」
她故意想了一下。
「有人介紹我一家很不錯的意大利式餐館!」他獻寶似的鼓吹。「很貴!不過听說氣氛和服務是一流的,值得一去,我相信你決不會敗興而返。」
「是嗎?」
「相信我!」
「那——」她還故作矜持,猶豫了一下。「好吧!既然你這麼誠意的話!」
方正雄不敢相信的微張了下嘴,這未免太順利了吧?!
靳瓊芳向來以難纏在公司著稱,她那麼容易的就答應了他,莫非——
莫非她對他也有意思?!
他真的這麼有魅力?!連冰山美人也抗拒不了,也甘心自動投降?!這麼簡單就上鉤?!
「我下了班來接你!」他樂得有點口齒不清。
「好啊!」她爽快的回答。
方正雄像中了六合彩似的沖出她們的辦公室,好像急于去報喜似的。
逼文楓終于忍不住的爆笑出來,她憋了太久。
「文楓!控制一下吧!」
「你又不是沒瞧見他那副樣子!」
瓊芳不屑的笑了笑。
闢國威是比這些男人有個性,有型多了!
雖然她一再否認自己心中的感覺,但是她知道官國威在她的心中始終佔了一席之地,七年來一直是如此的存在著。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不會拒絕每一個男人,不會被人冠上「冰山美人」的封號。
她對他還是有期待,有一份希望,或許有天他真的可以變好!他做得到的!
這樣的執著,不知道害了她還是對她自己好了
「瓊芳!你今天晚上要怎麼整他?」
「還不到時候!」她保密。
「我真的等不及要看結果了!」
「文楓!你還長不大嗎?」她取笑道︰’這種無聊的事你也這麼熱衷?!」
「好玩嘛!」
靳瓊芳搖搖頭,每個人都喜歡看好戲,只要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手撐著下巴,有些感慨起來。
希望官國威能快點振作,快點洗心革面,她不在乎他那些過去,只要他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不要再叫她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