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不!」
舞薇流著淚從睡夢中驚醒,她全身冒出冷汗,無助的顫抖著。
伸出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淚水?!
她哭了?!為什麼?
在七年前那個幾乎令她覺得淚已干、心已死的夜晚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流過淚了。
如今……
她猛然抬起頭,企圖從黑暗的房中找到那個帶給她無止盡痛苦的惡魔,但她卻找不到。
他不在?!
也許昨天晚上根本就是一場夢,他沒有回來,也沒有出現……
舞薇強迫自己冷靜,努力說服自己一切只是夢境一場,她掀開身上的被單,想要盡快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
但當她的手才一踫到門把時,卻被門把轉動的聲音給逼退了兩、三步。
是誰?!
門被人猛然的打開,她的眼眸因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刺眼光線,只能用手遮住,等到她慢慢看清站在門口英竣高大的男人時,她的臉色瞬間刷白,想要轉身逃走,卻連動都動不了。
「你想去哪里?」他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惡夢!這一場惡夢居然還沒醒?!
「我打擾太久,該回去了!」
當她說完,想要越過他時,卻冷不防的被他一把捉住手腕,用力的拉回房里。
「你想要做什麼?」
「你真的天真的以為我會如此輕易就放你離開嗎?」
嚴靳將他的臉湊近她,兩人的呼吸都那樣急促及火熱,他冰冷的眼眸中突然閃出一道令她再熟悉不過的深情及眷戀,令她全身沒來由的顫動起來。
「放開我!我丈夫在外面——」舞薇冷冷的說,心里卻必須強壓抑住想要撲到他懷中大哭一場的沖動。
但她也絕對不會忘了在她對他釋放強烈的愛之後,所承受到的是更加強烈的痛苦折磨。
「我跟他說你已經回家了。」
「騙人!」
他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一個性感的笑,「沒錯,我是騙他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感到自己的心被他臉上的笑給弄得幾近失控,但她卻沒有讓自己的臉流露出任何害怕或哀求的神情。
「我想要嘗一嘗七年後的你,是不是跟七年前那個純潔的小女孩一樣的甜美,又或者是更加的誘人,畢竟是受過男人的教了。」
他邊說邊伸出手,輕佻的撫著她細女敕的肌膚,緩緩沿著她的下巴來到她的頸項,當他想要更往地雪白的胸部滑下時,一種被羞辱的感覺令舞薇歇斯底里地大叫出聲,「你住口——放開我——」
她突然發狂的對他又槌又打又咬,就像一只極力想月兌離野狼手中的小白兔,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嚴靳低咒了一聲,將她用力往床上一推。舞薇想要掙扎起身,卻在他猛然打開燈時,被刺眼的光亮止住了所有的動作。
她抬起頭,見到四周一片黑色的裝潢及擺設。
擺色?!
這是他現在的心情?!
憊是他已經化身為惡魔的使者,變得冰冷、殘酷。
「黑色代表我的心,而這種色彩是你帶給我的。」他緩緩的走到她的面前。
舞薇別過頭去,卻發現自己坐的床是白色的,而且上面還布滿了玫瑰花瓣。
她感到全身發軟,迅速抬起頭看著一步步逼向她的嚴靳。
「還記得這幅情景嗎?」他輕聲的說。
舞薇的臉色一陣慘白,身子也忍不住的顫抖著。
「你早就計劃好這一切了?!」
他英俊的臉上再次泛起了邪惡的笑容,「沒錯。對你,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這是你的榮幸。」
她強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咬住下唇對他冷諷道︰「七年了,我是很榮幸,像我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子竟可以讓你日夜牽幣了七年!」
他突然憤怒的捉住她的手,對著她低吼︰「是的。這整整七年來,我對你是日夜牽幣,不過只有恨!」
她美眸圓睜的瞪著他,「你恨我?!」
「對!」
「你恨我?!」她又苦澀的問了一次。
嚴靳十分惱火她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喔!不,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哀求他的話,如果有,那他也不會如此憤怒。
她突然發出一聲輕笑,「你恨我!七年了,你對我只有恨嗎?太好笑了!」
「為什麼好笑?你該哭的,我說過,如果你背叛我,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她笑得更大聲,听在他的耳中是那樣的刺耳,更加令他惱火。
「不準笑!」他狂吼一聲,兩人都震在原地。舞薇止住了笑,蒼白著臉、雙唇顫抖的瞪視他,淚水卻無聲無息的自她的臉頰滑落,但她沒有動,只是含淚看著他。
「七年來,你對我只有恨?不!這該是我說的話,你欠我的該是愧疚、是良心的苛責、是懲罰,卻不是恨。」
嚴靳臉色變得陰沉,全身僵直,「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任何借口,別妄想再用你的眼淚來軟化我,那只對七年前的嚴靳有用,對現在的我,一點也不會有效果的。」
她冷哼了一聲,「我該想到你是會變成這樣冷酷無情的,而且任何人都打敗不了、傷害不了你,你一向是享受征服、挑戰的獵人。」
而我就曾是你手中的獵物。她在心中暗暗加上這一句,痛苦的吞咽下滿腔的苦澀。
「你說得沒有錯。」
他抬起她的下巴,靜靜凝視著她更加美麗、更加令人心悸的眼眸,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神情泄漏出對她的渴望及想念。
「我是喜歡征服、挑戰,而你卻是我最滿意的戰利品。」
他說話的語氣是那樣的輕,沙啞的聲音不經意泄漏出他對她的情感。
「在七年前,我已經跟你沒有任何瓜葛了!」舞薇掙扎的想要推開他,卻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我說過,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沒有瓜葛。」他的手臂如鋼鐵一般緊緊的環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你為什麼就是一直不肯放過我?我只是你戰利品中唯一逃走的,你為什麼要如此逼我?你真的那樣在乎自己在外面無往不利的戰績嗎?怕漏捉了我,會令你沒面子?」她冷冷的反諷著,修長的手指握成拳,死命的槌打著他。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可以放棄全世界,就是不放棄你!」
他的話令她停下了掙扎,張著大眼望住他。
「你在說什麼?!」
他的手撫上她的面頰,雙眸閃爍著炙熱卻無情的火焰,「你說得沒錯,七年前,我讓你逃走了,可是這並不代表七年後的今天,你依然會如此的幸運。」
他的口氣令她心中打了一陣冷顫,但她卻拒絕再讓他影響自己平靜的心房。「別以為我還是那個愚蠢的小女孩,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謊言。」
「彼此彼此。」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的臉緩緩的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我想要做什麼?你總要這樣子問我,但我不相信你會看不出我想要的。」
他的大手緩緩的從她的唇沿著頸項撫模到了她的胸前,然後覆住她柔軟的玉峰。
「多麼柔軟的感覺,我永遠也忘不了你身上的味道。」
他的話是那樣子的溫柔,但她卻可以听出那話里的無情。
舞薇的身子幾乎無法移動,心髒瘋狂的跳動著,無法忽略他那邪恣的揉搓及所帶來的感覺。
陣陣身體本能的反應令她快要忍不住輕吟出聲、癱軟在他的身上,但她卻強迫自己要鎮定的面對他。
她不想要再像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那樣子任他嘲笑。
「請你放尊重點!」
「尊重?!你這種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尊重。」
「你——」
她想要拉開嚴靳不安分的手,反而被他一把推倒在床上,他的身子也毫不客氣的壓住她嬌軟的身軀。「我永遠都難忘那天晚上,你全身赤果的躺在鋪滿玫瑰花瓣的白床上,那樣柔順、嬌羞卻又心甘情願的取悅我,向我獻出你的第一次……」
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住口!那是我這輩子最痛苦的夜晚!」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好看的黑眸閃著狂烈的怒火。
舞薇的心警鈴大響,看來她是惹火了一頭野獸!
她驚恐的推開他,卻被他下一個動作給震住了。
嚴靳捉住她細小的肩帶然後用力一扯,一聲綿帛撕裂聲明白的告訴她,她的衣服毀了!
「不!」
舞薇用力的一推,終于成功的將他推開,但那也只是短暫的自由,因為當她慌忙下床時,不慎被自己的長裙給絆倒在地,一陣頭昏眼花令她無法站起。
「舞薇?!」嚴靳輕喚一聲,連忙沖到她的面前,將她抱在懷中。「你怎麼了?」
「我好痛!可能是撞到頭了……」
「我去找醫生!」
她突然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躺著休息一下就行了。」
「可是——」
「靳,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她喚他的名字時,令他整個人為之一震,臉上的冷酷也微微軟化。他輕輕的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
但他卻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反而在她的身邊躺下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舞薇閉上眼,心中一陣混亂及痛苦,記憶不由自主的回到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七年前
畢業典禮當天,嚴靳一直沒有見到舞薇,害他一整逃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這麼慢?
等他找到她,一定不放過她。
就在他滿月復不悅時——
「學長!」
一個小聲的呼喚令他猛然回首,「亦君?!」
她笑得十分開心,手中拿著一束玫瑰花想獻給他,他遲疑了一下。
「放心,這花是小薇送的,不是我。」
他放心的接了過來,「那她人呢?一整逃詡找不到她,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只是她說她去準備你的畢業禮物。來,這封信給你。」
亦君拿出一封信交給他,他迅速打開,臉上的陰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說什麼?」
神秘得連她這個好朋友都不知道哩!
「沒有,只是祝我畢業快樂。」
「就這樣?那當面說不就行了……喂!學長——」亦君不明白的看著他雀躍的背影,「真搞不懂這兩個人,連個畢業禮物都要弄得如此神秘兮兮的。」
當晚,嚴靳丟下所有人,依照信中的指示,開車來到台北郊區一間白色小木屋前。
舞薇答應今晚給他承諾。
他滿腦子都想著她會如何告訴他他們之間的承諾。
他推門而入,只見小屋內閃爍著昏黃的燭光。他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小薇?」
只听見房內傳出她溫柔的聲音,「靳,再往里面走。」
他一進人房內,只有開啟的窗戶透入微弱的月光,微風掀動著窗戶上白色的窗簾,一切顯得如在夢境之中。
「你在哪里?不是想跟我玩捉迷藏吧!」
「你坐到床上來。」
他順從的在床邊坐了下來,手觸踫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他捉了一把在手心。
玫瑰花瓣?!
只見白色的床單上布滿了玫瑰花瓣,就在他好奇地四處梭巡時,一個充滿情感的呼喚再度響起。
他一轉頭便見到舞薇從陰暗中走入月光下,他屏息的看著月光下的她。
一襲白紗睡衣令她完美的軀體若隱若現,光滑柔順的長發披散在她清麗的臉龐上,她美麗如繁星般迷人的眸子正充滿感情的凝視著他,這樣子的舞薇令他體內的血液火速的流竄起來。
「這是我家的度假小屋,從小我就很喜歡這里。」
「這里很漂亮。」嚴靳喃喃地說,目光始終沒有自她身上移開。
她細致的粉臉上布滿了少女羞澀的紅暈,更令月光中的她美得如夢一般,也加深了他內心想要她的渴望。
「靳,你還喜歡嗎?」她羞澀的問。
他喜歡嗎?
天啊!她居然問他喜歡嗎?!
嚴靳動都無法動,只能迷戀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混和少女天真及女人致命性感的女子。看到她迷人的酥胸在薄如蟬翼的睡衣下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粉紅色的花蕾也微微挺起,他本能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天啊!她就像是一顆甜美的果實,誘惑著男人的舌忝食及……
他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根本就沒有呼吸。
「我的愛,我要的承諾……並不一定要你獻身……」
他無法再想下去,只能猛然轉身逃避她那甜美的身軀,免得自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獸撲向她。
「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舞薇緩緩走到他的身邊,雙手環住他的肩膀。她溫暖的體溫、迷人的少女幽香、呼吸吐出的氣息在在挑戰著他身為男人本能的……
「可是——」
「沒有可是,我要將我最珍貴、也是唯一的東西給你,這就是我的承諾。」
她的舌尖輕輕舌忝著他的頸項,令他全身猛然一震。他緩緩的面向她,迎上她溫馴的唇,任由她掩不住青澀的技巧吻著他。
他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她縴細的腰,體內的風暴被她的吻給全然的挑起,心中的渴望竟令他感到心疼。
他的黑眸燃燒熊熊的火焰,他是那麼愛她,愛上這個外表如冰、內心似火的月光精靈。
他被她的聰明、神秘、勇敢及令人屏息的美麗所攫獲了!
「我的愛,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如果你現在要我的靈魂,我也會雙手奉上給你的。」
舞薇露出一抹美麗又絢爛的笑,「我會向你要的,可是現在我最希望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抱我。」
嚴靳眼中的激情穿透了她的心,她感到自己將在他那樣濃烈的情感下融化……
她怎會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愛是如何的強烈及專一,幾乎是傾他全部的情感來愛她,所以她也只有用自己唯一、也最珍貴的初夜來證明自己的情感也不比他少。
言語,她無法表達透徹,但她願意用行動來表示,
他將她拉入懷中,讓兩人躺在鋪滿玫瑰花瓣的床上,讓她壓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唇深深的吻著她,兩人的身體是那樣不可思議、卻又完美的貼合在一起。
「天啊!我想你想得都痛了,你要確定、非常的確定,你不會後悔成為我的女人!」他的唇在她頸項落下似火焰一般的吻。
舞薇伸出手抱著他的頭,氣喘吁吁的說︰「我這輩子是逃不開你的,你我都明白這一點。」
「對!你是屬于我的,這輩子只能屬于我,別想逃開……」
「是的,」她輕聲、充滿愛意的說,「我不會逃開的,靳,我只求你好好的愛我,如果你不愛我了,我不知道會怎麼樣?」
「不!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我會一輩子珍惜你的。」
「愛我!愛我……」她顫抖的抱著他說。
他翻身轉而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深情的凝望她酡紅的面容,然後伸手輕輕將她的肩帶拉下,露出了她雪白滑女敕的酥胸,而她粉紅色的也在他的注視下變得挺立,引誘著他去踫她!
「我的愛!你好美!」
躺在玫瑰花瓣上的她衣服半露,美得像個月光女神,又像個狐媚的妖姬,勾去他所有的理智及思考力……
嚴靳睜開雙眼迷醉的俯視她迷人的臉蛋,心中對她的狂戀又多了一分,「你這個小魔女,我有可能會傷害你。」
「我不怕,也不後悔!我愛你!」
「天啊!」
他用力的將她摟得緊緊的,陶醉在幸福的感覺中,又怕這一切不是真的,下一秒她就會消失在自己的懷中。
「我好幸福!」他喃喃的說。
舞薇微笑的依靠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如雷的心跳聲,她也是!
幸福得令她想哭!
熱淚忍不住滴在他的肌膚上,嚴靳馬上抬起她的下巴,關心的注視著她盈滿淚光的眼眸。
「我弄痛你了嗎?」
她只是含淚搖搖頭,然後像個置身在黑暗之中的嬰兒緊緊的擁抱著他。
「靳,答應我,永遠不要變心,好不好?永遠不要拋棄我,我這輩子只屬于你一個人的,好不好?」
「當然了,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我永遠都不會對你放手的。你永遠都只屬于我,我也一心只有你。」
兩人依戀的沉溺在愛情的幸福之中,沉沉的睡去。在彼此的夢中,都擁有對方最美好、最深刻的影像,宛如用刀刻在彼此的心坎上,任憑歲月流逝也不會更改……
然而,命運是殘酷的,兩人到最後仍不免走上分離的那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