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的睜開了眼,逐漸回籠的記憶告訴她,她的頭確實被人敲過。
江成焰!
她猛然坐起來,卻因為動作太大而扯痛她瘀青的手臂。
她掀開右手的袖子,發現居然有個大手印在上面,而且都泛紫了,可見那個男人下手有多麼重!
太過分了,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人啊!他居然打女人,還打昏她!
玉寶氣呼呼的用目光在昨夜兩人曾有過親親的新房找尋了一下,卻不見那個臭男人的蹤影。
她正想下床去找他理論時,卻听到一個女子的哭叫聲。
听起來……很像小報的聲音。
玉寶急忙的走向房門,但才走沒幾步,頭上就傳來一陣疼,她用手扶住門板,等頭沒這麼痛後才打開門。
一看,她不禁大吃一驚,「江成焰,你在干什麼?」
只見小報被人綁著,整個被打得快開花,簡直成為一朵名副其實的小報了。
「夫人,救命啊……」
「小報……」
玉寶想沖過去解救小報,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住,逼著她不得不面對自己的丈夫。
是的,至少在名義上,他和她拜過堂了,沒有人可以否認兩人的關系,但她卻認不出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一個人怎麼可以在一夜過後變成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一家之主在懲罰犯錯的下人,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夫人。」
她瞪視著他,而這個身高高過她很多的男人也宛如一頭巨大的野獸一樣注視著她。
「這是懲罰嗎?你這是在殺人啊!」
江成焰的黑眉挑了挑,「會嗎?」
「當然會!」她氣得雙頰鼓鼓的。
雖然她偶爾也會處罰失誤的宮女,但頂多是擺個凶狠的表情或是罵一下,就足以令對方怕得說不出話來了。
可從沒像他那樣命人用鞭子打到快要開花了,太殘忍了吧?
「小報是犯了什麼錯,要這樣打她?」
江成焰冷靜的端詳著玉寶生氣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被她「強大」的怒火給嚇到,相反的,他發現他愛極了這個小女人發火的樣子。
居然可以如此的迷人,真是意想不到。
「如果真要說清楚,那一切該怪你吧!」
「我?」
他黑眸一冷,搭在她肩上的大手加重力量,似乎想捏碎她似的。
「你可知道一大早逃離一個男人的床,對男人的自尊心可是前所未有的打擊,相信夫人可以給夫君一個很好的交代吧!」
她瞪著他,心想,根本就沒什麼好交代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救小報!
「快放了她,不然會出人命的,所有責任都由我來擔。」
他沒有回答,只是面無表情的瞪著她,令她忍不住在內心深處起了一股冷顫。
他不在乎會不會出人命,只在乎他身為主人的權威有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害。
「不,她還有五十下沒打完。」
他是在警告她,為了警告他不听話的新娘子,居然不惜鞭打一個弱女子,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突然間,她整個人被用力的抱住,純然的男人氣息及強壯的臂膀宛如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完全包圍住。
「你想做什麼?」
「你該不會是想替她求情吧?」他柔聲道。
「我……」
「不要………不要……」
所有人全都猛搖頭,臉色蒼白的說不要,連小報也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為什麼大家會是這種反應?玉寶皺起眉頭。
但很快的,她便明白大家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關系。
只听到他冷酷無情的說︰「再加五十下。」
「什麼?」玉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眾人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果然一切全在意料之中。
咚!
玉寶轉頭一看,望見小報已經嚇昏了。
「還想再替她求情嗎?」
「如果我說是呢?」玉寶倔強的說。
她馬上听到身邊傳來眾人的倒抽口氣聲,看樣子她快把大家嚇壞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壞性子。
接收到她挑釁的目光,江成焰微微一笑,是那種令女人無法抗拒的笑,害她心跳少跳了一拍。
真是太危險了,她必須要防備他不經意的侵入她的心,而且她現在正在和他生氣、對抗,不可以輕言服輸。
「再加……」
「五十下,對吧?」
他沒有回答,不過也代表了他的默認。
她雙手抵著他的胸,從掌心感受到他的心跳,是如此強而有力。
「不準。」
「不準?」他挑眉的問。
「對,不準。」在宮中,她是公主,說不準就不準。
他瞄了她氣呼呼的小臉一眼,然後殘忍的說︰「沒得商量。」
「你!」她氣憤的全身顫抖。
他高傲的像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丟下這一句,仿佛她只是只在他腳下可憐兮兮的小狽一樣。
江成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得意的笑容,轉身便瀟灑的往書房的方向而去,臨走前還不忘說︰「你再跑也無所謂,我絕對會找到你,還有,下次受罰的人就不止一個了,而是伺候你的所有奴才,全都要受到鞭打。」
說完,他便離開了,留下她及其他臉色發白的下人們大眼瞪小眼。
我的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之前和她拜堂,那麼溫柔的吻她、撫模她、安慰她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這個壞男人絕對不會是江成焰,也許是……孿生子……
對!一定是的,所以她一定要把真相查出來。
「喂!你做什麼?」她大聲嬌斥正想再揮鞭的男人,大步的走向他,用力的搶過他手中的鞭子,「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沒看到她已經昏過去嗎?還要打!」
「可是主人說……」
「把她抬回房,馬上找大夫來醫治她。」她命令著。
「夫人,萬萬不可。」
一個年約四十歲,一身樸素打扮的婦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你是?」
「我是主人的女乃娘,也是龍天堡的管家,夫人可以叫我秀嬸。」
女乃娘?!女乃娘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乃養出了一個冷血無情的野獸!玉寶在心中沒好氣的想著。
「夫人,你該乖乖的遵守主人的一切命令,這是身為龍天堡女主人該盡的義務。」
懊強的敵意,事實上她的態度傲慢,接近無禮。
玉寶可以察覺到這個女乃娘在堡里有著不小的影響力,更別說明眼人第一眼就可以判定她是偏向江成焰那一邊的。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相公’成為一個殺人凶手。」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答這個顯然是恃寵而驕的女乃娘。
雖然玉寶一點也無意爭奪誰才是龍天堡真正的女主人,但是對方卻早已視她為眼中釘了。
這樣的挑釁和她那個蠻橫的主人簡直是同一個性子,太令人惱火了。
不過,救人要緊。
玉寶沒有理秀嬸,徑自走到小報的面前命令著,「來人,把小報扶回房里,找最好的大夫來醫治她。」
「夫人,你不可違背主人的……」
玉寶受不了了,冷冷的對著秀嬸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好歹也是龍天堡的女主人,我的命令誰敢不听?」
秀嬸嘲諷的說︰「可是龍天堡最大的還是主人,他的命令誰敢違抗,誰就必須接受處罰,最嚴重的是被趕出堡,在外面活活餓死。」
什麼?可以被趕出去?玉寶心想,這樣豈不正合她意?
懊,在她被趕出堡之前,絕對要為父王除掉這個禍害,順便也為自己爭一口氣。
從沒有人可以打昏她的。
「如果你家主人有任何疑問,隨時歡迎他來找我。」
丟下這些話後,玉寶便隨著抱著小報的男丁一同離開,高傲得一如她天生就是這堡中的女主人一樣。
秀嬸的臉色可以說難看到了極點,同時她也害怕自己的地位會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
她瞪了一下其他圍觀的下人,怒吼一聲,「看什麼看,還不快去干活,不做事就不準吃飯。」
眾人馬上做鳥獸散。
秀嬸瞪視著玉寶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然後嘴角勾起了不懷好意的笑。
她要去向主人打小報告,說她的壞話。
餅了一刻之後,只見秀嬸一臉得意洋洋的走出江成焰的書房。
主人答應要好好懲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了,這下子她絕對會被打到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下都下不了床。
秀嬸笑得更加開心,到時候她再多幫主人一把,清除任何令主人不悅的障礙物,就像……除去之前的女人一樣。
然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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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一刀刺向他的胸口,給他一個痛快,然後她就可以開心的回宮去告訴父王,再也不會有人危害他了。
然而,她只是站在大廳外面,瞪著大門的方向,遲遲沒有靠近。
已經是半夜了,但是所有僕人卻還沒休息,听其他比較勇敢的丫鬟向她報告說,主人一向規定他沒睡,伺候他的一些相關人事也全都不準休息,因為他有時候半夜肚子餓,就要馬上有人煮東西給他吃,想什麼時候洗澡,就必須有人立刻燒開水給他洗澡。
斑!這家伙比她還大牌呢!
包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有一種罕見到不行的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一天是好人。
听說娶她的那一天,就是他變成好人的時候。
那就是說接下來的三百六十四天,他會成了百分百的冷血惡魔了。
玉寶狠狠的瞪著燈火通明的大廳,她听見女人嬌笑的聲音,看來江成焰不是單獨一個人。
她握住背中的水果刀,是的,她原本那把精雕小匕首不見了,她找不到,也沒時間找,因為她要速戰速決。
深深吸了口氣,玉寶刻意放輕腳步走過長廊,來到大廳門口。
才一到門口,她馬上停住,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
只見有五個體態曼妙的少女正跳著性感……
「讓我起來。」她阻止自己看著那罪惡的象征。
他捉住她縴細的肩把她拉起來,和他大眼瞪小眼。
「夫人,你何必為了這些逢場作戲的妓女們吃醋呢!我知道再也沒有人比得上我的小娘子要來得純潔又天真了。」
她真是討厭極了他的嘲諷,相較之下,那個只出現一天的好江成焰比這個出現三百六十四天的壞的江成焰好太多了。
「我不會吃醋的,在宮……在我家,我們姐妹們早已明白男人的習性,也學會如何成為一個好妻子,知道善妒絕對成為不了一個讓丈夫疼愛的好妻子的,所以你不用害怕我會剝奪你……」她冷眼瞄了一下那五具活色生香的少女胴體,嘲諷的說︰「這小小的樂趣。」
她父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一個也沒少,就算他只愛母後一個人又如何,男人依然抗拒不了美女的誘惑。
江成焰突然笑了起來,令她羞得滿臉通紅。
「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