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得知之玄欲同行,覺得為了一個婬賊扎木卿,動員四人擒賊,未免太看得起扎木卿了。于是主動建議,改由她和卞小舟同去。
兩人騎了一天的馬,幾乎累癱了,準備在此鄉野里的一間客棧喂飽五髒廟後大睡一覺,明早繼續趕路。
"不知那札木卿躲到哪去了,好像泡沫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若是讓本姑娘找著,我一定要踢他幾腳。"伊人老早就想要狠狠的治扎木卿一頓,這種不負責任的孬種,敢作不敢當,犯下千夫所指的罪行,逃之夭夭。
"要找札木卿,得先找札木赤,他不會不和自己的伯父聯系。"
"人海茫茫,札木赤也不知人哪去了,如何找起?"伊人嘟著嘴,想到除了扎木卿之外還要找扎木赤,就覺得全身無力。"一點也不好玩,本以為四處晃可以遇到有趣的事,熱鬧熱鬧,沒想到一整逃詡得騎著馬趕路,累死人了。"伊人發牢騷的響咕。
"扎木赤現在人在離這十里路程左右的山腳下,明天應該就能找到他。"卞小舟喝了今晚的第四杯茶,悠閑地說著。從他的腳上看不出絲毫疲憊,氣定神閉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正在度假。
"你怎麼知道?"伊人睜大了眼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今天一天兩人並肩而行,怎麼也想不透卞小舟哪來時間打探扎木赤的消息。
"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下'跑馬人'提供的消息。"卞小舟淡淡地說。
"誰是'跑馬人',今天一整天沒見半個騎馬的人停下來和你交談啊?除了我之外。"伊人疑惑地皺眉看著他。
卞小舟喝完第五杯茶後抿嘴角笑著,露出他好看的酒窩。"近午時刻你說要'方便'一下,記不記得?跑馬者恰巧那時傳來飛鴿傳書,紙條上告訴我,扎木赤投靠十里外山腳下的要塞寨主,扎木卿昨天也到那去了。"
原來如此,真是巧,早不方便晚不方便,好戲上場;她卻沒福氣看到。
跑馬者?好奇怪的名稱,伊人露出有興趣的神采,立刻追問起卞小舟。
"跑馬者是江湖有名稱的包打听,天下很少有他所不知道的事,只要舍得花錢,就能買到你要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可以買下跑馬者,請他調查禮木卿羞辱碧雪這檔事的始末,免得咱們拐彎抹角,累得半死才追出真相。"只要是錢能處理的事,在陸伊人眼里都算是小事,所以有跑馬者可以替他們跑路,不利用很可惜。
"碧雪姑娘的事用不著跑馬者,我們明天自己當面問和木卿即可真相大白,無用多此一舉。"卞小舟有個好習慣,通常花錢只花在刀口上,能不浪費就不浪。
"你有十成的把握?"伊人狐疑地問。
"因為我的直覺謎底就是扎木卿,錯不了。"
"何以見得?"
"既是直覺,就是無法以言語形容,否則就不會稱之為直覺了。"有的時候,小舟的直覺會突然顯現,而且通常十分靈敏。
"沒有理由呀,商商稅,是碧雪對扎木卿有意,而札木卿根本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伊人覺得一頭霧水。
"就因為是這樣,所以札木卿根本不需要大費用章,戴個面具喬裝成之玄爺,然後試圖嫁禍始之玄爺,這對扎木卿有什麼好處?碧雪喜歡的人又不是之玄爺,扎木卿要染指碧雪大可虛情假意一番,還怕碧雪姑娘不會往陷阱里跳嗎?"小舟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
"除非,扎木卿弄錯了對象,他把碧雪姑娘當成是商商,他以為碧雪的閨房是商商和之玄爺的房間;他看到之玄爺恰巧往萬馬樂園走去,以為有機可趁,而這機會是他等待已久的,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扎木卿怎會錯誤地認為碧雪住的房間是商商的閨房?"
"他本來不會弄錯的,可是碧雪姑娘那天正巧在紫蔽苑賞月,商商一向視她為姐妹,看碧雪姑娘對著滿月長嘆,留了她在紫薇苑的偏廳客房睡一宿,沒想到扎木卿那采花賊,試圖一享貪歡,想弄得神鬼不知。"
"這種事豈可能神鬼不知,鄭爺的面貌,商南早已看過,面具摘下,還瞞得過誰?"伊人不服地反駁。
"問題是扎木卿可不知道之玄爺的容貌美丑,早已不是商商的跡語,所以他可能以為戴著面具就可以為所欲為無人知曉。"
"哈哈哈……真是這樣的話,扎木卿不成了天下第一號的白痴采花賊,地形、人物尚未探清,就冒冒失失地采花,真是笑死人了。"伊人捧著肚子狂笑。
"這樣慘的事,你還能笑得這麼高興。"小舟不以為然地說。
"怎麼不值得高興,這下可好了,扎木卿非娶碧雪不可,不正中碧雪下懷嗎?你猜札木卿知不知道自己弄錯人了?"伊人單純地眨著眼間卞小舟。
"大神醫,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閨女和已婚婦女的差別吧?"卞小舟張大了眼,奇怪又好笑的看著陸伊人,好像她問的問題一點專業水平皆無。
"啊?"陸伊人愣了一下,突然明白,羞紅了臉,這個死小舟,逮到機會就只知道糗她。
"難得看你有糊涂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兩人相視一笑。
第二天,兩人逮到扎木卿後,廢話也沒多說,捉了人就走,當然,為了怕浪費力量,伊人下了些迷藥,迷昏了扎木卿,馱在馬後即住鳶尾山莊的方向奔馳去,好在一切都在沒尚未驚動扎木卿的情況下進行。
因是馬不停蹄,所以夜里,就立刻到達鳶尾山莊。
丟下嫌疑犯,往他頭上沖了一大桶冷水,札木卿像落水似的轉醒,看著圍在四周的仲裁者,一點掙扎的力氣也無,只好任人宰割。
之玄為碧雪做主,本以為正如碧雪的心願,沒想到碧雪反倒是不願嫁給扎木卿。
商商問碧雪拒絕的原因。
碧雪低垂著頭,什麼也不說。
"我要娶她。"李標正氣凜然的聲音在眾人意外的眼神里顯得十分突兀。
伊人首先打破沉默地鼓掌叫好,順便狠狠的踢了趴在地上的扎木卿一腳,痛得他衷哀鬼叫。
"太好了,算是圓滿的結局。這婬賊是不是要丟入大海喂魚吃?"李非準備執行嚴懲罰犯的工作,這幾天他一個人面對一窩兔子,心悶得慌亂,正好有點樂子可玩耍,豈可錯過,雖然內心離大海尚有一段長距離。
"對啊!對啊!非喂魚吃不可,太可惡了。"伊人也在一旁起哄。
鄭之玄趨向前去,老實不客氣的拎起和木卿的前襟,把扎木卿往碧雪面前揪去,要他跪在她跟前,向她懺悔。
"碧雪,扎木卿任憑你處置,要生要死全憑你一句話。"
扎木卿抬眼,可憐兮兮地看著碧雪,從前風度翩翩,自以為是的瀟灑已不復見。"你走吧!我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碧雪哭聲哽咽地說,整個入癱在被褥里。
扎木卿領了免死牌後,狼狽地站起身,顫抖地說︰"多謝。"然後飛也似地消失無蹤。
"哎呀!這太便宜他了,怎麼可以就這麼放了他?"伊人忿忿不平地直跺腳。好不容易有好戲可看,偏偏緣控一面。
驚鴻樓
"小姐,你真的決定要回尚書府嗎?"青青是魯心蘭家里帶來的丫鬟,自然對她死忠些,凡事也傾向于同情自家的小姐多些。
"不走怎麼辦?留在這惹人嫌。"
"小姐心里甘願嗎?"青青接過整理行李。
"唉!我也想開了,窩在這里也不是辦法,你想想看,我已不年輕了,再怎麼也斗不過年輕少女,這里早已無我容身之處,再待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嗎?爭一輩子也爭不過杜商商。一個女人再美再能干,也比不過一個命好的女人,杜商商是好命人,上輩子八成燒了好香,我只好識相的成全,這樣起碼玄哥還會懷念我,總比斗敗之後還留下一身臭名。"心蘭也是聰明人,懂得人與人之間最美好的回憶要在最適可而止的地方劃上句號。
"說得有理,也做得漂亮。"喬烈的聲音不知從哪里突然冒了出來。
"你從哪鑽出來的?"
"我現在是鳶尾山莊的座上客之一,被允許正大光明的由正門進入。"喬烈揮動著蘆葦扇,神清氣爽地走進來。
"真是士別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心蘭上下打量他,一副語帶撤退的模樣。
"不必大驚訝,好人扮久了,也會弄假成真,要不要到薩滿教住住?"喬烈順口邀請心蘭到他的地盤作客。
"我恐怕會住不慣,薩滿教在蠻夷之邦,我會水土不服。你怎麼這麼好心?"她微笑地看著他。
喬烈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並不像你所以為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你確實變了,變得很不一樣,不過現在這個樣子討人喜歡人多了。"
"我以前很討人厭嗎?"
"嗯!看到你就你看到我一樣,同樣的自私自利,只為自己著……唉……不說了,愈說愈煩。"
"說真格的,到我那住如何?順便散散心,我的地盤雖不一定比鳶過尾山莊,住起來倒也挺舒服的。不用擔心水土不服的問題,前些日子,我由中原運了不少中原的水土,造了一座中原的亭台樓閣,你可以替我評鑒評鑒,幫我看看合不合格。"喬烈突然同情心大起,這種情緒對他而言十足的陌生,他知道同情心就是脆弱的多征,他同情魯心蘭的弱者姿態;同情她情場的失意。
彬許除了同情之外,他在不知不覺中對她起了莫名的情愫。難道是由情生愛?
他眨眨眼楮,想把這種念頭給眨掉,這是他最不想要的情感,太可怕也太具毀滅性了。
魯心蘭和他一樣,都是屬于敢愛敢恨的人,一旦陷入,必定有個極端的結果。
"好啊!如果你相信我的品味。"她已經很久沒被人這樣重視了,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何時啟程?"
"都成,你一準備好,咱們就走。
愛惜這玩意兒就是這麼奇妙,兩人在今天以前是兩座隔著一條路徑的山頭,今日之後,或許可能成為合流的小澗水。
"好無聊!懊無聊!懊無聊哦!"伊人連吼了三聲好無聊。她一直在花叢下保持臥躺的姿勢,掉落下來的落葉和桅子花瓣輕輕摩挲著她的衣服。
不遠處正好有兩名丫鬟拿著竹掃帚掃花尸和枯葉,弄在一簸一簸當作肥料。
天下的白雲,一片一片地飄浮在樹縫之間,躺在樹下的閑人陸伊人百無聊賴的為賦新辭強說愁。
"阿非,你在鳶尾山莊住了多久了啊?"
"一出生就住在這啦!"李非坐在地上,逗弄著在枯葉堆里玩耍的的小兔子。
"哇塞!十八年了,你不覺得很悶、很無聊嗎?"陸伊人好像看到怪物似的盯著李非瞧。
"不去呀!我常常跟著之玄爺四處作買賣,怎會無聊?差不多有半年都不在莊里住,怎會問?而且光是莊里不有不少好玩的事,哪有工夫哀聲嘆氣?"李非搞不懂伊人到底在追尋什麼,心性一直定不下來。他以為他已經重心未泯了,沒想到伊人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光是今天一早,就听她說悶、說無聊不下十次。
"你倒是說說看莊里有啥好玩的事?若是有,也差不多被我玩完了。"伊人伸伸懶腰,打著無聊的呵欠。
"你到過萬馬樂園了嗎?光是那里,有趣的事幾乎每逃詡會發生。"
"真的嗎?你陪我去玩玩嗎?"伊人玩心大起,眼楮一亮。
"由小舟陪你去陪吧,我要陪小兔子吃飯。"
"咦……你手上的小兔子好像長大了。
兩人四目緊緊盯著小兔子猛看。
"真的耶!"
"快,快把它放下來,咱們跟著瞧瞧它到底吃下了什麼東西。"伊人輕吼道。
李非連忙放下兔子,月兌離李非懷抱的兔子立刻往萬馬樂園的方向跳去。
兩人尾隨于後,直到兔子在一處小窪池前為止。
"奇怪,它怎麼不跑?"李非問。
休息了一會兒的小兔子,跳躍過水窪處,隱入一座綠色植物垂帶山洞,兩從一前一後跟著進入山洞。
"哇!懊暗、好潮濕。"伊人低聲地說,幾乎只用鼻腔的聲音說話。
"不成,我得回去拿火把來,否則咱們什麼也看不見了。你待在這別動,里頭大暗,怕有我們所不知的危險。"李非退回光明處,到萬馬樂園向馬廄小廝取了火把再度進洞。
"小兔子沒跑出來吧?"
"沒有,還在里頭。"伊人接過李非遞過來的火把。
"有水珠滴石的聲音,阿非,你看除了咱們綁河諦帶的小兔子之外,還有兩只灰鬼、一只小松鼠、一只花鹿耶!它們和你一樣縮小了幾寸,也就是說,它們正在吃的野草,可能就是它們為自己找著的解藥羅?"伊人輕手輕腳的接近那些小動物,仔細地觀察它們所吃的植物,慢慢地蹲子撥開四周的雜草,擰起一株葉脈,送到眼前仔細端詳。
每一株葉脈的脈絡紋路分明,尖端呈鋸齒狀,葉脈中間開了三朵小白花,因是第一次見著,所以叫不出名字,伊人調轉目光,發現每一只吃著它的小動物,在吃了一定份量後,都會喝一口旁邊水窪里的水。
她輕拈了一片葉子放火嘴里咀嚼,味道著中帶甘。
"阿非,來吧!這些不起眼的葉脈,或許可幫你解決身上的魔咒。"
"那要吃多少量才夠呢?'庫非問。
"根據以往的經驗,最好一日食三次。"伊人想了想說。
"你認為生吃效果較好或是熱汁喝較好?"李非又問。
"我也不確定,雙管齊下吧!"她想做些動作實驗,可惜不知阿非到底是誤食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兩人快手快腳地弄了不少葉脈,準備就從今夜開始治療。他們也了山洞大約已是夕陽西沉的時刻,洞里的動物早已先他們離去。
在回別苑的路上——
"伊人,你真是我的幸運星,我苦苦找尋了好多年的解藥,總是沒有結果,自從你人莊後,不到三個月,就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真是該好好的謝謝你,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可以送給你的。"李非大方地問。
伊人偏著頭,想了又想,最後她說︰"我一直想到中原玩玩,不如你陪我到中原去吧!就當作是答謝禮可好?不過,不勉強。"
"成!反正我也起正想重游中原。只是現在處于亂世,求自保已是不容易的事,若要到中原玩,恐怕要有萬全的準備。"李非雖也是玩心重的人,對自身的安全可也是挺小心的,答應陪伊人,純粹是舍命陪佳人。
"這樣才有味兒,太平盛世反而沒啥好玩,亂世里才會有特別的事豐富人生,不然,平淡無奇的生命有啥可貴之處?而且,就因是知世,才更會有貧困之人需要不以盈利為目地的大夫替他們治病呀,我們可以趁機做善事,一舉兩得正好。"伊人有的時候可真是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連以玩耍為目的的中原之行,也能說出這麼一番有理的話,李非對她的了解又提高了一層。
嫁到駕尾山莊鄭家,不知不覺也有一年的時光,這一年里可是精精采來,一點也不含糊,經歷的事比起作閨女十八年的歲月有過之而無不及。
時光行至今日,好像許多的事都有了圓滿的結局。
李標和碧雪,正處于彼此了解的熱戀之中。
李非的怪病也因為伊人的"好運"帶來了解決之道,而兩人似乎也正慢慢地發展出另一種更深的情誼。
就連魯心蘭,一直將商商視為眼中釘的她,目前也正在喬烈的薩滿教作客,听說日子過得挺愜意的。
魯心蘭在離開芬尾山莊時,曾經找商商談過話,兩人之間展露了彼此的絕佳風度——
"謝謝你的成全。"商商客氣地說。
"不!我成全的是我自己。我不能再和自己的前途過不去了,在鳶尾山莊這十年的時間,這十年幾乎算是一個女人最珍珠的光陰,我任它虛擲,虛擲在一份永遠不可能再屬于我的愛情身上。"她頓了頓,轉過身子,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看著商商。
"如果沒有我,或許——"
"沒有你,玄哥也不會再愛我了。"魯心蘭有自知之明地打斷商商的話。
"你……說得好絕斷。"在這個節骨眼,商商知道無論她說什麼都會流于"勝利者的高調"。
"不是絕斷,而是把這十年來我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說出來,唉——我真的很後悔,後悔自己的沉不住氣,後悔自己的命沒有你好——沒有自知之明。"魯心蘭說這話時,看得出來仍很傷心。
"隨時歡迎你回駕尾山莊來作客。"商商敞開邀請的大門,雖然不確定魯心蘭領不領情。
"我會的。如果,我也找到了我的幸福。"她淡淡一笑,環顧四周。"住在驚鴻樓將近八年多也夠了,該是還給正主的時候了。住了這麼久,總是有感情的,我在驚鴻樓過著自閉的成天昏除的哀聲嘆氣。現在想想,覺得自己蠢極了。很奇怪,在當時我居然一點這樣的感覺也沒有,還以為自己很偉大,很純情,為了愛情轟轟烈烈的犧牲一切,不過,好在我現在想通了,喬烈開導了我不少,沒想到他那人也挺可愛的。唉!不說了,祝福你和玄哥,來生吧,來生我會做好更多的準備功夫,不會再輕易錯過了良緣。"寄情來生,也是一種很好的自我安慰,若不是這幾天她有著強烈的"來生緣"的念頭和盼望,她不認為自己能夠如此的瀟灑,說放就放下。
商商並不以魯心蘭對來生所下的戰書為許,反而心安多了,她不希望她和之玄之間再有任何辜負美人恩情的憾事發生。
"一路順風,一切如願。"他衷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