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近郊——
一個不見容于長輩的私奔行動正在進行。袁心?了避人耳目,特地改變平日的裝扮,將緞質的上好衣料做成的洋裝,換成女學生海軍領式的制服;?上則穿上一雙十分普通的布鞋,?用橡皮圈把她一頭黑發簡單的綰了起來。
?了不被人逮著,她費盡了千辛萬苦。
畢竟一位名門千金與男人私奔就是萬萬不可的事。
袁心很緊張,不住地顫抖著,她沒有準備行李,孑然一身,卓懷仁要她什麼都別帶,只要帶著一顆愛他的心就?了。她有了微弱的笑意,陶醉在卓懷仁的濃情蜜意里。
卓懷仁是她的學長,比她高兩?,還是學校的籃球校隊隊員,萬人迷的白馬王子。所以她很明白自己能?被卓懷仁所愛是件多?幸運的事。
她緩緩地往前走,現在距離與卓懷仁相約的地點和時間都不算太遠、太匆促,她可以邊走邊欣賞竹林的風光。
突地,林子里傳來的動靜使她放慢步子。剛開始她以?是卓懷仁帶了籃球校隊的隊友同來,不過旋即她便發覺到不是她以?的卓懷仁。
她一驚,迅速躲到一棵榕樹後的花叢里,蹲,從隱密處窺視來人的動靜。
她是一朵溫室里的花,從沒面對過這樣的陣仗,她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
在她前方有一塊不算太大的空地,三名高大的硬漢架著一位身受重傷的年輕人,年輕人大腿上的鮮血如注地流出,脆弱地發出申吟聲。她心咚咚地撞擊著,悚然的身子趴得更低,除了不敢動彈之外,她連喊叫的本能都暫時失去。五髒六腑好像全擠成一團,無法喘息。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確定自己必須想辦法報警,她模了模口袋,該死的!卓懷仁昨天交給她的行動電話忘在臥室的床上。
三名匪徒有一名背著她,另兩名則側身站著。她的視力很好,可以很清楚的目睹一切。
「你這個狗娘養的混蛋,竟然敢空手來看老子!」她听見背對著她的男人吼道。
「我說過我的錢全在上個月匯入你的戶頭了……」年輕人囁嚅道。
「閉嘴!三百萬美金還不?老子塞牙縫,你那個有錢的凱子大哥不會這麼小氣吧!只分給你那?一點錢?!」
「他……他已經開始懷疑了……」
大漢?腿一踹,年輕人雙膝跪地,痛苦申吟著。
「你說什麼?不要命了。老子叫你小心一點,你這麼蠢啊!白痴的智商還比你這個蠢蛋高一點!」「大哥已經開始查我的帳了,我不能再挪用公司的錢,你們放過我吧!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只當我賭錢把錢給賭輸了,好不好?」年輕人苦苦哀求。
三人互視,彼此使了個眼色。
她看見匪徒舉起手槍抵著年輕人的頭部。
「還有沒有錢可以給我們兄弟三人花的?」
「我真的沒有多余的錢可以給你們了,前前後後給了你們差不多快七百多萬美金,你們不?用嗎?」
「廢話!老子若是?用還會向你伸手嗎?我也是有尊嚴的流氓耶!你這個病夫,全身上下怎會只值七百萬美金?我可不相信。」
「是真的,我父親死後的遺?要等到我三十歲之後才能動用,我給你們的錢還包括有公司的財?在內,再也沒有錢可以給你們了,拜托你們放了我,我真的不會報警的。」年輕人持續哀求。
「老大,你會相信這個富家子不會出賣我們嗎?」左側站立的混混質疑地看向?首的匪徒。
「世界上哪有絕對安全的一張嘴,除非是死人的嘴。」
執槍的匪徒輕觸扳機,射往年輕人的頭部,他的身體立刻倒向黃土地。他們用了滅音手槍,殺人于無聲。
她耳中嗡嗡作響,麻痹的蹲坐在地上,無法思考,沒有任何知覺。有個生命就在她眼前消失了。三名殺人凶手堂而皇之的朝她藏身的樹叢走來。她試圖用自己的意志控制恐懼,希望自己經歷的只是一場惡夢,這令人難以置信如幻似真的惡夢。
殺人之後的匪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邊走邊說︰「真完美,不留痕?,沒有指紋。」
袁心注意到他們戴有手套的手,這可能是一場預謀的殺人事件,要不到錢就把人給殺了。
三人通過她躲身的樹叢後,她以?她安全了,深呼吸想要安定好神經,然後再現身報警。
然而帶頭的凶手?猛然轉過身來,不知?何看穿了她趴藏的樹叢。她與他視?交會了數秒,他大聲叫出來,沖向她,下意識地,她跳了起來,轉身拔腿快跑。
「看你往哪跑?找死的小表!」
她听到他們在後面追趕的跑步聲,她?非運動型的女孩,而以女子的標準來說,她甚至是吊車尾的弱質女流。
冷不防,她狠狠地絆了一跤,整個人趴倒在地上,就在她重新爬起來的時候,追趕她的人逮住了她,一手揪住她的長發,用力將她往後拉。
她奮力反抗,?引來另外兩人哈哈大笑。
捉住她的匪徒扣住她的下巴,曖昧的打量她,投射以婬穢的目光。「真的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天色雖已轉暗,但仍能透過微亮的天光看清楚她的容貌。她的肌膚白瓷似的光滑,細致的五官,小而挺的鼻梁,巴掌大的爪子臉,勾勒出絕美不俗的輪廓,尤其是那雙湖水似的大眼,像是嵌著晶瑩水光的秋波。
美貌只是膚淺的,這是她母親從小教育她的觀念,所以她?不是特別在意自己的美麗,但在這個絕望的時刻,她突然害怕自己的美麗。
「心、心,你在哪里?」是卓懷仁叫喚她的聲音。
「有人來了。」
「你們最好快跑,我的男朋友是警察。」她急中心生一計。
三人遲疑片刻,?首的老大恫嚇道︰「你若敢指證我們,我會殺死你全家。」
然後他們奔入樹林的另一邊。
她踉蹌倒撲在草地上,不住的顫抖,卓懷仁趕到她身旁時,她的身子還打著哆嗦。
「你怎?了?」他扶起她,焦慮的問。
「前面,樹林里有個……男尸……」她斷斷續續的喃語。
卓懷仁陪著袁心到警局作完筆錄,踱出分局大門。
「你抖得好厲害,還好吧?」卓懷仁摟緊她。
袁心點點頭。「休息一下就會好了。」其實她到現在?止雙腿仍然發軟。
「好在你經過時那人已經是個死人了,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卓懷仁心有余悸。
袁心對卓懷仁和刑警的說法采取一致,?了怕節外生枝,她只告訴他們她看見那具尸體時,他已經斷氣了。她忘不了凶手猙獰恐嚇她時的冷眸,?了家人的安全,她不得不說謊。
「懷仁。」她叫。
「呃?」他柔聲問。
「我不能和你私奔了。」
「?什麼?」他不平靜的問。
「剛才你也听到了,警方希望我在任何時候協助他們辦案,我如果在這個時候離開,會?我的家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甚者,凶手會以?她在耍什麼花樣,不知會弄出什麼事來。
卓懷仁難掩失望。「可是,我真的好愛你,我希望我們能?在一起。」
袁心被這番話撩得整顆心都暖了起來,暫時忘記方才所受的驚嚇。「會的,我們一定能?在一起。」
「可是你父親……根本反對我,只因?我與你家門不當戶不對,我只是個窮小子。」卓懷仁?不太窮,他是軍人子弟,只是袁心家境過于富裕,普通人相較之下當然是屬于貧窮階級羅。
袁心心疼地安慰道︰「我不在乎那些。」
「可是你沒有力量可以反抗,不然我們也就不用私奔了。」卓懷仁沮喪道。
「相信我,我會再想想辦法說服我爸爸的。」
「今天那件凶殺案是不是天意要阻止我們在一起?」
「?什麼這麼想?」袁心心里也有不祥的預兆。
「你想想看,我們常常到那里散步的,平常很少人會到那片私人土地走動,可?什麼偏偏是在我們下定?心要私奔的今天發生那樣的事?而且我們竟然約在那個敏感時刻見面,這一切……讓我不得不悲觀。」
「也許是巧合。」袁心的情緒也被影響了。
「這個案子看來還有得查,死者據說是個美國有錢大亨的弟弟。」
「你听誰說的?」
「你剛才和那個光頭警官進去作筆錄時,我在走廊听到另外兩名刑警對話時說的,死者確定身份是擁有美國公民綠卡的東方人,他的家人在美國有錢有勢,如果短期間破不了案的話,承辦這個案子的相關人員全會有重壓上身。不過,我這個門外漢也知道,案子八成不好破,凶手可能是預謀的,才會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這部分案情是卓懷仁由分局里大伙的談話中拼?出來的。
袁心腦子隆隆作響,她很清楚,案子一日不了結,她隨時會有麻煩。
看她想得入神,卓懷仁問︰「你在想什麼?」
她楞了一下,看看腕表,反應過來,「糟了!我快趕不上晚餐開飯的時間,爸爸要是比我先到家我就慘了,穿這身衣服他會懷疑的。」
卓懷仁比她更緊張。「快!我騎車送你回去。」
已經用最快的速度了,但還是沒能于千鈞一發之際趕在袁父之前回到家,只怪她在分局里待了太長的時間。
「阿祥叔已經在院子里洗車了。」袁心看看大門內。
「你自己小心應付,別穿幫了。」卓懷仁提醒道。
袁心深吸一口氣,緩步進門。
袁父早已在客廳等她了。
「你今天野到哪去了?」袁父叫住她。
袁心一向怕極威嚴的父親。「沒有。」低垂著頭,她聲細如蚊鳴。
「還說沒有!你在刑警隊工作的三叔打電話來告訴我,你今天下午在後山的林子里發現一具尸體,你怎?會到那里去?」袁父目光犀利的問。
「我……我去那里散步。」很牽?的理由。
「一個人?」袁父問,口氣不是太好。
袁心噤聲不敢多言,怎?回答都有錯,三叔的那通電話肯定把懷仁在場的事也一?報告了。「不說話代表什麼意思?」
「三叔應該告訴你了不是嗎?」
「你還敢扯上你三叔!」袁父站起身,暴怒地大吼。
這通常是疲勞開?的開始,她以沉默來祈禱這一切快點結束。父親一直反對她和懷仁交往,怕懷仁是?了袁家的財富才處處討好她。懷仁當然不是父親以?的那種人,父親對她太沒信心了。
「你是不是又違背我的意思,偷偷和那個不自量力的小子見面了?」袁父顯然非常不滿意。
袁心聰明的選擇不發一語,在此時多言無益,特別是父親心里早就定了她的罪。
「不知道像誰?!我們袁家沒有一個人和你一樣不識好歹。人往高處爬,偏偏你……不只不往高處爬,還老是和我作對,挑個沒有生意頭腦的運動蠻牛來氣我。」袁父忿忿不平極了。
「爸,你一直對懷仁有偏見,你把他想得太壞了。」她試圖和父親講道理,但總是效果不佳。
「我做人一向公正,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楞小子根本配不上你,是你執迷不悟,看不清事實。」袁父說。
袁心不想爭辯下去,那只會徒增父女間的嫌隙,她飛快的轉念,只要她堅持非懷仁不嫁,她不認?父親能拿她怎?辦。何?父親對她雖嚴厲,可總是愛她的,不會看著她痛苦的與自己不中意的人糾纏一生。
「我再說最後一次,不準再和卓懷仁走在一塊,如果讓我發現你們又見面,不要怪我對他不客氣。」袁德昭對這件事已經開始不耐煩,這個孩子總讓他操心不已,涉世未深,不懂得人心的險惡。他活這一大把歲數了,什麼人沒見過?還不了解自己女兒該配什麼樣的人嗎?年輕人老是開口閉口的情啊、愛啊,殊不知一個錯誤的念頭極有可能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袁心听到這兒,心?了一半,父親已不知威脅她多少次了,今日又下最後通牒,她該怎?辦?原本下定?心和懷仁私奔,不顧一切都要在一起,無奈?讓她踫上那件事,讓她動彈不得。
「我說的話你听清楚了沒有?」袁德昭輕吼。這個女兒是他四十歲才有的獨生女,他疼得像心肝似的,表面上他常常?她,對她要求特多,限制她交朋友的物件,骨子里?完全是一個平凡父親愛子女的憂心表現。
袁心輕輕點頭。唯今之計只有祈求上天保佑,希望懷仁的誠心能有打動父親的一天。
美國洛杉磯
位于亞美達街附近的「岳衡堯開發集團」,是一幢高聳巍峨、威風凜凜的藏青色建築物,寬敞的空間,氣派的裝潢,深具企業大亨的派頭。
建築物頂樓是岳衡堯的辦公室,他的辦公桌後頭有一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市中心,繁華盡收眼底。
就像他現在正在做璜的事,寒著一張臉表情沉重地看著窗外,窗外藍天?激不起他的任何好心情。
敲門聲這時響起。
「進來!」很冷的聲音。
「衡堯,有進一步的消息了。」集團的重要副手曾非凡謹慎的語調響起。
岳衡堯轉身,黑眸凌厲的回視他。「凶手是誰?」
「目前還不知道,但是發現衡甫尸體的少女被列?重要的可疑目擊證人。」曾非凡打開牛皮紙袋抽出一?資料遞交岳衡堯。「該名少女目前只願承認在案發後經過命案現場。」
「你認?她說謊?」岳衡堯直接下結論。
「這是合理的假設。」
「台灣的警察也這麼假設嗎?」
「不清楚。不過很巧的是,那名少女是袁德昭的獨生女。」
岳衡堯眯起精明練達的黑眸,袁德昭是他最近鎖定要?購的企業集團負責人,地球可真小,竟然讓他的女兒發現了衡甫的尸體。
「我要去一趟台灣。」岳衡堯饒富興味地道。
曾非凡一驚,「嘎?這事交給手下辦就行了。」
「我怕台灣的刑警太笨。」他不想解釋太多,他一向不喜歡解釋。
「對方不過是個年輕女孩,應該不太難纏,我相信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很快就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曾非凡不以?他有親自處理的必要。
「因?她是袁德昭的女兒,所以我要親自會會她。」
「我不明白。」
岳衡堯看了他一眼。「袁德昭的船公司我要定了。」
曾非凡恍然大悟,微笑點頭,「原來你打著這個算盤!」
「袁德昭是只老狐狸,也是個可敬的對手,我認?最近半年以來他的船公司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我準備趁這個機會切入,和他談條件。」他是生意人,而且是個只想賺錢的生意人,衡甫的淬死讓他有折翼之痛,如果他不趕快將悲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頭,他想他會消沉好一陣子,而工作是他唯一可以療傷止痛的解藥。
「我以?你對袁德昭的船公司不是那?有興趣了。」
「本來是,因?我嫌太麻煩,畢竟袁德昭的船公司現在的獲利已經不如從前了。」他不想大費周章弄來一個必須動大手術的公司。
「什麼原因讓你改變了主意?」曾非凡好奇的問。
他挑起眉,像是不想回答,沉吟片刻才往下說︰「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基本上是不配向我提出問題。」清了清喉嚨,他回以似是而非的答案︰「在這個世界上,某些人處理某些事習慣不按牌理出牌。」
「我以?你一向只管大事,不在乎這些小事。」曾非凡調侃道。
岳衡堯投以冷光。「衡甫的死不是件小事,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凶手?不難找,衡甫最近動用了預備金,這筆大額的金錢全流向」特定戶頭。」
「你前天提的那個人?」他問。
曾非凡頷首。「不是什麼大人物,幫派混混罷了。」
「那?說來,衡甫死得可真不得其所,給我那幾個混蛋的資料,我倒想見識見識他們有多狠。」
「也不是什麼狠角色。」曾非凡抽出他所搜集到的資料。
「袁德昭的女兒,一?把她的資料給我。」如果她有可能是目擊證人,他很想知道她有多少能耐。
曾非凡餃命推門而出,在走廊處與桑小語擦肩而過,後者輕輕瞟來一記耐人尋味的目光。
「又領聖旨了?」她問,語氣里有絲不以?然。
「你要嘲笑些什麼就快點放馬過來吧!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非凡止住步伐,迎上她不甚友善的目光。
「不過是個奴才,驕傲個什麼勁?」桑小語啐了句。
曾非凡表情一僵,「如果我是奴才,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是同類人。」
桑小語揚起不馴的下巴,嗤笑一聲。「誰與你是同類人?衡堯才是我的同類人。」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在這里,衡堯發號施令,我們不過是你口里說的奴才。」曾非凡反諷一番,說完這句話後,拍了拍檔案夾,冷淡的離去。
可恨的曹非凡,總有辦法激起她的怒意,桑小語只得跺?破口大?。
「誰惹你啦?」桑小語的頂頭上司班尼模了模她的後腦勺。
桑小語發泄地吼道︰「不要模我的頭發!」
班尼嚇了一跳,「你吞了原子彈啦?!」
桑小語橫他一眼,「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我只不過模了你的頭發……」
沒等班尼說完,桑小語搶白嚷道︰「我的頭皮已經向我發出抗議聲,如果你再辯解下去,我的頂頭上司很可能會換人做做看。」
班尼領教過桑小語的行動力,她說到做到,?了前途他不得不低頭。「桑小姐,算我怕了你。」
班尼識時務的立刻閃人。
怨氣未消的桑小語敲敲岳衡堯的辦公室大門,沒等回應即徑自推門而入。
岳衡堯埋首于公務中。「小語,又有誰得罪你啦?」
「你好厲害,知道是我。」桑小語微笑。
「在我的地盤里,我行我素的女人你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岳衡堯放下筆看向她,攤了攤手。
「表哥,我想放長假可不可以?」桑小語嬌憨的問。
「你和非凡?什麼不能和平共處一分鐘?」他想弄明白。
「他這個人沒什麼水準,更談不上有文化素養,如果我是你的話,早八百年前就炒他魷魚了。」桑小語說得極自然。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閉嘴,尤其是今日此時。」岳衡堯板起面孔斥責她。
桑小語也懂得看人臉色,衡堯表哥發起脾氣來可不是開玩笑的,狂風肆虐外加火山爆發,比起她這個下到地面很快就會蒸發的小雨點,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我想放長假。」她裝得可憐兮兮。
「集團的工作也是你爭取一年半載才求到的,當初我提醒過你,不要有玩票的心態;現在你?告訴我想放長假,你難道沒有一絲責任感嗎?」
「表哥?的是,我知道自己太自不量力,可我真的快?不下去了,不如你把我調到台灣分公司去,隨便找個閑差讓我待待;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想做無業游民。」
「?什麼挑上台灣分公司?」岳衡堯狐疑地看向她。
「據說那里快要有出好戲可看……」
「荒唐!」岳衡堯拍了下桌子吼道。
桑小語抖了一下。「我也很關心衡甫表哥的事啊!」
「你這麼愛?熱鬧,台灣分公司不給你掀翻了才有鬼!」
「不會的,我會很安分……」
「告訴我,你有什麼用處?」岳衡堯問。
「袁心是我的小學同學。」這就是她的用處。
「你從進門開始就說大多廢話,現在才說一句有點意義的話。」他頓了頓。
「你可以和我一道去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