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低能、弱智、還是白痴?」一個帶著狂風暴雨的男聲,伴隨著厚重紙張拍擊桌面的聲立,屋頂幾乎要被掀起。
如果家具被證實也有神經的話,這個漂亮的紅木高級桌子,現在鐵定人是椎心刺骨的痛。
「都……都……不是。」回答的是個怯弱的聲音。
「他媽的混帳東西,還不承認自己是智障?」只听那個憤怒的男聲此刻的怒氣更上一層樓。
「我……我……真的……不是智障。」回答的聲音是不停地顫抖、畏縮。
「好,我就讓你心服回服。我問你,三天前你向李達拿了一千萬現金說是要付給法國民航機制造商的簽約金,有沒有這回事?"他提高音量咆哮著。
「有……有這回事。」回答的聲音是低不可聞。
「那麼,李達剛剛卻告訴我,早上威爾斯向我們再次確認簽約金繳納的日期,這又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轉得更冷更酷,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
「我……我……」那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錢呢?」他的口氣咄咄逼人。
「錢掉了。」那人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
「混帳!錢掉了!?你以為‘齊國’是印鈔票的中央印制廠嗎?你有沒有大腦啊!上回真該把你的腦袋轟掉!你把新台幣當成衛生紙還是廣告宣傳單,可以在馬路上你丟我撿的嗎?掉了!?掉到哪里去了?」
他怒不可抑,簡直覺得自己說話的對象是一個沒有大腦的礦物。
「不……不知道。」
「不知道!?」他狂飆地怒吼,被這句話徹徹底底的惹毛了。
他抓住那人的前襟,結結實實地一拳又一拳,打得那人眼冒金星,嘴角溢出血漬。
「總裁,總裁,不要打了,再打下去會死人的。」那人苦苦求饒。
齊賽白,齊國集團的大當家。
在他的王國里,他就是真理,就是法律。一個發了瘋的工作狂,脾氣粗野、火爆,「齊國」里的人都深深懼怕他,但卻不能沒有他。因為,他是個創造財富的魔術師。
這時門被打了開來,推門而入的徐君寶恰巧成了那人的救兵。
「賽白,快停手!就算你把志彬給殺了,一千萬也不可能會回來!」徐君寶拉開賽白狂怒的拳頭,微微示意劉志彬閉嘴。
「這個廢物,老是給我闖禍,盡吧一些狗屁倒灶的蠢事,智商五十的智障都比他聰明!」齊賽白指著劉志彬破口大罵。
「我又不是故意的。」一旁擦著血漬的劉志彬嘀嘀咕咕地辯解著。
「還敢頂嘴!?小心你的白痴豆腐渣腦袋!上個月的兩百萬,這個月的一千萬,你把我的錢當糞便處理還能作肥料讓花木欣欣向榮;一句話——掉了,你是想讓我付折壽不成?」齊賽白真是氣炸了。
「是啊,志彬,你倒是交代清楚這一千萬是怎麼掉的?」徐君寶幫著審問。
「徐經理,我真的不知道是在哪里掉的,我只記得我拿了錢,立刻將它全換成美金,然後出了銀行大門,扶起一位滑倒在地的少女,少女向我道了謝,後來我上了保時捷後錢就不見了。」劉志彬可憐兮兮地說。
「你干啥把錢帶上保時捷?」齊賽白問。
「我想……換家銀行再匯款。」
「說你蠢還不承認,你就不會在同一家銀行把所有手續全辦妥嗎?把錢拿來拿去會生錢子錢孫嗎?」齊賽白拳頭又發癢,想找個討厭的肉餅練功。
「我……我是想到小咪的銀行再……再存匯……沒想到……」
「小咪,小咪,你只想到要在女朋友面前炫耀,沒有注意現在社會安惡化.把錢搬來搬去會被搶、被偷嗎?」
「沒……沒想這麼多……」
「你的錢被那少女偷天換日給弄走了。」齊賽白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
劉志彬呆呆地在一旁干瞪眼。「不可能啊!我扶起她後就走了。」
徐君寶很有默契地搖搖頭,嘆了口長氣。「志彬太天真了。」
「你的旅行袋被那少女換走了。」齊賽白冷冷地說。
「不會呀!我的旅行袋現在還放在保時捷車里,只是……錢不見了。」劉志彬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她用了一模一樣的旅行袋換走了你裝了美金的旅行袋,明白了嗎?現在放在保時捷里的旅行袋,正確說起來是那位女孩的旅行袋。」徐君寶解釋道。
「哦!」劉志彬這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真是呆,後知後覺。
「從今天開始,你離開財務部到環保部去。這一千兩百萬,就從你的薪水里逐月扣償。快滾!」齊賽白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示意他離開。
「總裁大人請饒命!」
「我不要你的狗命,求什麼饒?」
「可是……到環保部……等于是要我的命,小咪……小咪會看不起我的。」
「哪來這麼多話,快滾!听到沒?」齊賽白提腿準備踹人。
「志彬,你想坐輪椅然後被小咪甩了嗎?上回被總裁神腿踢倒的人,墳上的草已經可以牧羊了。」徐君寶好心提醒。
這招果然奏效,劉志彬立刻奪門而出。
「接下來怎麼做?要不要報警?」徐君寶朝著盛怒暫息的賽白問道。
「報警也沒用,只怪我用了個飯桶。」
「就這麼算了!?不像你的作風。」徐君寶不信賽白會低調處理。
「聯絡司徒衡,請他查查旅行袋上的指紋或遺留下的毛發上的DNA。」齊賽白簡單的下了命令。
徐君寶笑了笑,贊許地道︰「阿衡最喜歡和高手過招了。」
慈善舞會
「賽白,听說你又並購了瑞士的一家航空公司,真是英雄出少年。」說話的是今晚慈善舞會的主辦單位之一——聯亞化工董事長汪克漢。
「汪董,我沒你說得這麼年輕。三十五歲,是英雄但非少年。」齊賽白一向很有自信。
「還是年輕啊!事業做得這麼大,地上的、天上的、海上的,你們‘齊國’全是佼佼者。」汪克漢拍了拍齊賽白的肩頭,齊賽白足足高了他一個頭。
「光是地上、天上、海上還不夠完整,我希望連外太空都能有我‘齊國’的足跡。」他豪氣干雲地說。
「這麼大的志向……不過,立了業之後,別忘了成家也一樣是重要的事!」汪克漢充滿欣賞地說。
這時,一個嗲聲嬌媚地揚起,「爹地!你別盡是拉著賽白說話嘛,人家到現在都還沒跟賽白跳一支舞呢!」
「好!懊!你們去跳舞吧!」汪克漢開心地說。
齊賽白作了個揖,像個紳士似地向汪蓮荷邀舞,兩人朝舞池邁開浪漫的步伐。
連跳了兩首慢舞、一首快舞後,汪蓮荷香汗淋灕地說︰「你真是精力無窮,連跳三支舞還臉不紅氣不喘!版訴我你都是上哪家健身房練身的?」她全身貼在他身上,藉著旋律緩緩舞動。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游泳,我從不上健身房。」齊賽白自有一套健身方式。
她一手勾上他的頸項,另一只手則開始對他上下其手。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主動回應,這飛來艷福不享受的是白痴!
「賽白,晚上到你那里去可好?」汪蓮荷見他沒有拒絕,便提出赤果果的邀請。
「這麼主動?」齊賽白挑著眉嘲笑她。
「你不知道我好想把你吃掉嗎?」她附在他耳畔吐出如夢般的情話。
他聞言哈哈大笑,惹來附近客人的注意,大家全豎起耳朵,想听清楚全市……不,全國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到底在笑什麼。
「賽白,你愛不愛我?」她一顆頭猛鑽往他的胸膛,恨不得鑽進他的心坎里。
「蓮荷,如果你不說這些愚蠢無知的話,我會覺得你滿可愛的。」齊賽白玩世不恭地托起她的下巴,沒有真心,純粹好玩地吻她。
她逮到機會大膽的深吻,舌頭輕柔地竄進他口中與他的舌尖嬉戲。足足三十秒的法國式深吻,最後還是齊賽自拉開她欲求不滿的進逼。
她不甘心地放手,「我還不過癮嘛!」
「貪心的小野貓。」他素來恨女人的貪婪,不論是對財富的貪婪,還是對愛情的貪婪。
「我不管,晚上我要住你家。」她嬌嗔地嚷道。
「我從不帶女人回家。」他劈頭便拒絕。
「不去你家也行,反正來日方長;今晚先到我家。」汪蓮荷大方相邀。
「不要得寸進尺。」除了討厭女人的貪婪,他還討厭女人的主動。
「什麼得寸進尺?我們就要結婚了,住在一起有什麼關系?」汪蓮荷用著足以掐出蜜汁的聲音說。
「汪小姐,你大概得了幻想癥,我齊賽白何時向你求過婚來著?」他粗魯地推開她,讓她踉蹌地幾乎跌個四腳朝天,差點成為今晚舞會的笑柄。
「賽白,你吻了我,你……」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即被齊賽白搶了白︰「哼!笑話,一個吻就想嫁給我,那麼齊賽白已經犯了重婚罪一百次了。」
可笑的女人,說著可笑的話!遍姻土匪莫過于此。
兩人間的鬧劇還不是今晚最精采的戲碼,在此同時距離他們不遠處,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群,正拍著手鼓掌叫好。
齊賽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舞者,長袖翩躚滿場飄舞,舞步輕盈狂野奔放。
別紅的細肩帶連身短裙,狂野的舞著,吸引了齊賽白寒星似的目光,他眯著危險的黑眸直盯著她。
她有著一頭如緞般的黑發,晶亮的明眸閃著動人的光彩,鼻子小而挺翹,柔軟紅潤的唇瓣完美艷紅如寶石。
她很美,蠻腰縴細,順著縴細的腰和圓臀而下的是飛揚的裙擺。
白皙無瑕的小臉在七巧幻化的燈光下烘托得更精致,也更純真無邪。那無邪的雙眸與她狂野的舞步恰成明顯的對比,但又該死的吸引人。
她知道有道凝視的目光正以令人寒冷的溫度探視著她。順著這道目光,捉到一抹揶揄。但是她不在乎,充滿挑釁的笑容伴隨著舞步,舞得更野更狂。
齊賽白從容優閑地坐在舞池邊的椅子上,專注而一派清閑地冷凝著舞池里燃燒的倩影。
他的臉龐有著冷酷的俊美,穿著一襲剪裁合身的栗色西裝,完美優雅而練達。
「她是誰?」他問坐在一旁的徐君寶。
「社交圈的生面孔,還不太清楚她的身分。」徐君寶語含保留的說。
「替我弄清楚!」他的話就像聖旨,不容別人拒絕。
「你要她?」徐君寶微愣了一下。
「怎麼,已經有人預約了嗎?」他冷淡地問。
「起碼有一支足球隊那麼多!」徐君寶幽默地形容著。
「無所謂,沒有人能搶走我要的東西,除非我不要她。」
這就是齊賽白無可救藥的自信,也是他迷人之處。
「好!明天早上給你消息。」徐君寶辦事向來以效率見長,資訊網遍及全世界。
舞會方歇,齊賽白才剛回到住所,徐君寶的電話已經到了。
「你都不休息的嗎?」齊賽白調侃他。
「沒什麼,只是對紅衣女郎也很好奇罷了。」
「快說。」齊賽白是見獵心喜的急切。
「你問吧!」
「由身家背景說起。」他等得不耐煩了,口氣不甚愉悅。
「呂長亭。」
「什麼?你說什麼?我要你打听的是美人兒,你給我扯到哪兒去了。」齊賽白不高興地打岔。
「呂長亭就是那名舞者的名字,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听過吧?就是那兩個字,呂長亭。」徐君寶干脆唱了起來。
「知道了!繼續。」他一開始就有不妙的感覺。
「二十三歲,舞蹈老師,美麗,仰慕者無數。」
「還有呢?」
「其他資料全被鎖了碼,明天下午再給你。」徐君寶準備休息一晚,明早再一化些時間解碼。
「不行,我早上就要知道進一步的資料。」齊賽白可不想讓君寶輕松一晚,非要明早知道不可。
「饒我了吧!我已經二十四小時未合眼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的時候等待也是一種十分浪漫的情懷。」徐君寶今晚不準備再加班了。
「好吧!我等。」稀奇地,齊賽白讓了步。
「明天阿衡會有消息,所以你不會太無聊,安心的等我的好消息即可。」徐君寶提醒他。
「早該把劉志彬給開除的,盡貶捅樓子,要不是念在他爹是‘齊國’的功臣,我早把他丟出去了。」想起了這件事,齊賽白余慍仍在。
電話旁的徐君寶竊笑著,後來實在忍不住而改以放聲大笑,放肆地調侃︰「反正你精力旺盛嘛,閑著也是閑著,沒有一些人弄幾個爛攤子讓你收拾,你不知又要傷害多少良家婦女的玻璃心了!算來劉志彬也算是做了好事行了善。」
「你這是哪門子的歪理?如果你嫌今晚太閑、太無聊的話,替我把上個會計年度全球各家航空公司的損益狀況分析出來!」看來,好人還是不適合常做。
徐君寶聞言連打三個呵欠,匆匆道了晚安便收了線。
翌日一早。
「齊國」總裁又狠狠地發了頓脾氣,一干不相關的閑雜人等紛紛走避,生怕掃到台風尾。
「誰教你們選這種花色的沙發擱在我的辦公室里的!我沒告訴過你們,我最討厭娘娘腔的花色的嗎?」
「總裁,設計師建議,在您這冷硬的辦公室里,如果放了這款色系的沙發會柔和些。」采購部經理和顏悅色地試圖說服大老板。
「這是我的辦公室,不是coffeeShop,我要用什麼是我的自由,立刻給我換成黑皮意大利沙發!」他毫不妥協,就是要依自己的原則走。
「是!總裁,全依您的喜好為主。」采購部經理知道自己根本無力說服他,只得作罷,省得被轟得滿頭包。
「出去後帶上門,請司徒先生和徐經理進來。」
司徒衡與徐君寶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同樣是怕掃到台風尾。
「脾氣控制好了吧!」兩人一進門,司徒衡先開口。
司徒衡不屬于任何官方體系,卻擁有凌駕于官方的所有鑒定設備能力。
徐君寶笑了笑說︰「等我下午弄到第一手資料後,賽白脾氣會控制得更好。」
司徒衡一副了解的模樣,「與美女有關是吧?」
「知賽白者莫若司徒衡。」徐君寶稱贊道。
「少唱雙簧了,到底查出旅行袋主人的下落沒?」齊賽白受不了好友的調侃,口氣不佳的岔開話題。
「一無所獲。」司徒衡聳聳肩。
這下換齊賽白與徐君寶傻了眼,司徒衡是這方面的專家,連專家都繳了白卷,真不知這出戲要怎麼唱下去。
「那個女孩,恐怕是個中高手,而且懂得如何躲避後續的追查,很棘手。」司徒衡眉心微攏。
齊賽白沉思了一下,「這事先擱著,咱們集思廣益後再辦。倒是阿衡,半年不見,你的漂泊味更濃了些。這些日子到哪里流浪去了?」
「我參加了古埃及文明考古隊。」
司徒衡有一個流浪的靈魂,不曾安定在任何可供棲息的國度。好像他的人生必須得不停的遷移與變化,才能洗滌與沉澱他不安定的心。
大半個地球,從最文明到最古老;從最野蠻到最科學,全有他的足跡。
「這次回來!要在台灣待多久?」徐君寶隨口問。
「後天就要走了。」司徒衡手里把玩著賽白案頭上的紙鎮,留著一頭鄭伊健式的長發,更顯出他的狂放不羈。
「這麼匆促?賽白的難題,你不準備管啦?」徐君寶驚訝司徒衡的來去匆匆。
「有你在台灣幫他就已綽綽有余了,我在這反而礙手礙腳。」司徒衡優閑地走到落地窗前俯視全市街景。
「不錯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會礙手礙腳。」齊賽白挑眉故意調侃。
「賽白,你的脾氣要改一改,別連老好人君寶有一天也無法忍受要棄你而去。」司徒衡語重心長地勸他。
「我就是這樣了,這輩子要改恐怕也很難;倒是你,一天到晚像個游魂似的,什麼時候安定下來?」齊賽白說。
「游魂!這個名詞很適合我。」他轉過身,一副天下無不散筵席的模樣,輕聲地道別︰「後天我到亞馬遜河後,你們要聯絡我恐怕不容易,如果有要緊的事,就用咱們過去慣用的信號聯絡。」
風和日麗,天涼好個秋。
齊賽白難得閑情逸致開車上陽明山兜風,順便讓新車紅色敞篷法拉利活動活動「筋骨」。
車內當然有美女作陪羅!
最近,賽白迷上了西洋美女的風情,金發碧眼的洋妞人生觀豁達,好聚好散,不若東方女子拿得起放不下。如果要飼養玩物,當然選擇美艷大方的西洋花瓶女。
「賽門,你真偉大。」洋妞叫著齊賽白的英文名字,甜膩地說。
「哪里偉大?」齊賽白很喜歡問眾美人問題,以此測量美女的智商,如果反應不夠敏捷的,將來分手時,還可以拿到較多的分手費,讓她們投資一些事業,以免老來清苦。
「全身上下都偉大。」
「是嗎?」他冷笑一聲。
「賽門,我好愛你。」才三天的工夫,她已經身陷情網了。這個東方人雖然脾氣火爆,可是富可敵國,手中的財富可以買下非洲的許多國家。
愛,這個字,今人沉醉也令人迷惑,他未曾嘗過。
彬許是受了美人兒示愛的影響,他踩足油門,讓跑車更加放肆奔馳。
在速度的趨使下,美人兒又是尖叫又是放浪大笑。
奔馳了半個小時,終于滿足了他的癮頭,停在山上一處小教堂前。
「賽門,你要禱告嗎?」
齊賽白並未答腔,逕自開了車門,洋美人以小跑步的速度,才跟上他的步子。
他們行走的路是一條羊腸小徑,洋美人足蹬三寸高跟鞋實在舉步艱難,賽門、賽門地叫嚷著。
厭惡之心突然明顯地襲上齊賽白心頭,他當下決定一會兒走到大路上時替她招輛計程車,讓她走路。
他不知道自己怎會如此容易就喜新厭舊,君寶說他是禍害,或許還真讓他說對了。
直到洋美人被塞進計程車的那一剎那,還一頭霧水不明就里,自己怎會由法拉利降級到計程車,從天堂跌落。
送走了洋美女,他的耳根終于清靜許多。
懊久沒散步了,尤其是在秋涼時節,前次散步己經恍如隔世。
齊賽白沿著山路信步走著,一邊享受山林里的清新。
突地,一陣宛如天籟的聲立攫住他的听覺。
懊美的天籟,是哪個天使下凡塵?
循著聲立,找著了歌聲的源頭,發現教堂里有個唱詩班在練唱聖曲。
他輕輕推開教堂的門扉,捕捉著每個人的眼神,驀地——
是她?!
他的心沒來由地狂跳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徐君寶找不著她的資料,他正懊惱著今生恐怕無緣再見佳人,沒想到卻在這一方偏遠的山里頭,有緣千里來相會。
他撿了張教堂最前方的木條長椅坐了下來,就是希望她能一眼看見他。對于追求女人,他一向明目張膽,灼灼的目光中全是露骨的。
也許是在教堂里,在天父面前,今日的她一身純白,襯托出她純真無邪的神韻,與那日在舞會里狂舞的倩影相比,只能用火與水來區隔。
他的征服欲、冒險心正蠢蠢欲動,恨不得此刻就能將她擁攬人懷,吻往她那紅艷的雙唇,再將她深深嵌在心里,囚禁她的身體。
他表現了少有的耐心,等著唱詩班一首接著一首練唱完畢。
差不多正午時分,練唱的進度才告一段落。一行人魚貫優雅地步出教堂。她與其中三位同伴溫柔地談著話,大概所有唱詩班的成員全看出他在等她,因此識趣地先行離去。
他靠近她,她並未因此而中斷收拾聖經唱本的動作。
「你很神秘。」他拉起她的右手,直接放在心坎上,貼近心髒的位置。「感覺到了嗎?我的心為你狂亂地跳動著,知道你對它的影響力了吧?」
她扯開一朵燦爛的笑容,抽回她的柔荑,「男女授受不親,在天父面前,你要莊重些。」
「怎麼,那日在舞會上,你是勾魂攝魄的蕩婦卡門;今日卻成了害羞的清純女學生了?」他以一貫不以為然的語氣嘲笑她。
她拿起背包往身上背著,朝教堂大門邁去。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他開始獻殷勤。
「你根本不認識我,不怕我害你?」她止住步伐,好心提醒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灼灼的目光盯著她。
她先是微垂著頭,偏側著明眸,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看著他,接著用一種無邪的語調說︰「好在我不是牡丹花。」
「我已經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他以為女人都愛這種陳腔爛調,所以每每遇到想要征服的女人,都是以這句對白打先鋒,而且屢試不爽。
「我今天穿的是雪紡紗不是石榴裙。」她故意回嘴。
「你真頑皮,故意和我唱反調。」
她搖搖頭,輕咬下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要對我灌太多迷湯,我會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他盡量讓自己的聲立听起來像是真心。
「你不可能是認真的。」她否定他的話。
猛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近她,托起她的下顎,充滿挑逗地吻她。
她先是抿著唇,十分生澀地不知回應;他直覺她是偽裝,決定撕碎她的偽裝,這帶給他征服的快感,已經好久了,不曾踫到這麼厲害的對手。
想要玩愛情游戲?!沒人玩得過他。
他的舌在她的唇四周輕舌忝、啃噬,直到她皓齒微啟,他的舌便迅速地滑入;一接觸到她小巧的舌,便仿如電擊般的探索、吸吮,不停的伸入,不斷汲取她口中的蜜汁,而一股悶熱由下月復漸漸燃燒而上。
他感覺得到她的回應,她的貝齒輕咬他的舌,引起他一陣輕顫,不自覺加深他的吻,身體透過雪紡紗感受她的柔軟。這小魔女……她的反應是他原先沒預料到的。
在思緒即將被淹沒時,她慌亂地推開他,用手背胡亂地擦拭她的唇,好像剛剛吻她的是一只討厭惡心的野獸。
他沒料到自己會這麼享受這個吻,而且已經開始眷戀她的甜美。
「你太下流了。」她皺著眉指責。
「你是第一個覺得我的吻下流的女人,長亭,我可以叫你長亭嗎?」他突然禮貌溫柔了起來。
她沒有回答,轉身準備離去;他則緊緊跟隨在後。
「請你不要跟著我,我要上課去了。」
「我知道你是舞蹈老師,我送你去上課。」他像塊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不用了,我自己走過去。」她邊走邊加快步伐。
「別把我當大,我只是……」
她停下腳步,緩緩回過頭,打斷了他的話︰「明晚聖安東尼酒店,我有個發表會,你可以來找我。至于今天,讓我清靜清靜如何?」
他听完她的話,停頓了三十秒,沉思後說︰「OK!就明晚吧!聖安東尼酒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