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世紀英國約克郡
孟櫻沄蜷縮在床上,夜已深,但她仍無法成眠。窗外夜鶯的低語現在听起來格外清晰;使她的頭腦清楚得不得了.
失眠對她而言是反常現象,因為除了貧窮之外,並沒有太多足以構成她失眠的理由。
而貧窮並不是今天才跟上她的,貧窮更不足以讓她突然失眠.
突地,敲門聲放肆的響起.
貶是誰?自從母親過世後,她就一個人獨自住在這個小木屋里。除了少數幾個不怕她的村民之外,她沒有什麼朋友,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訪客必須在深夜里來訪。
深秋夜微涼,孟櫻沄披了件單薄外套開了門,見到門外站著的兩人,她有些微訝異。
門外的兩人正是她的異母妹妹莉絲所繼承的「老鷹堡」里的武士,他們沒有理由來找她啊!
「孟櫻沄,莉絲小姐要你去一趟老鷹堡。」較瘦高的武士像傳達無關痛癢的訊息般平板地道。
「莉絲找我?」
她已整整兩年沒和莉絲見過面,自從她們共同的父親病歿之後。
「你去就是了,不要問這麼多。」另一名武士口氣不耐地道。
盂櫻沄無奈地跟在他們身後,老鷹堡距離她住的小木屋有段距離,縱使兩位老鷹堡的武士並未快馬奔馳,她還是得用快跑步才能追上他們,直到她跑不動為止。
武士啐了一句︰「你真他媽的沒用。」
「你們先走吧!我會跟上去。」她氣喘如牛地道。
兩名武士放她一人,駕馬而去。
她邊走邊想無數個莉絲找她去的原因,一直到見著老鷹堡雄偉的建築,她還是想不出莉絲必須找她的理由。
城堡的守衛見是她,立刻開了城門,然後她看見滿城的異族武士和戰馬。
「這是怎麼回事?」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不知道嗎?我們戰敗了。」走在前頭的武士格文道。
她看向格文。「我知道我們打輸了一役,可是……」
「老鷹堡和附近所有領主的封地現在全是法國公爵的戰利品,我們從今而後歸法國豬玀管了。」格文苦笑
孟櫻沄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不能想像在法國人統治下的生活會是怎樣的情
「莉絲要我來是……」
榜文看了一眼她巴掌大的鵝蛋形臉龐,挺翹姣美的鼻子,尤其是那雙秋水似的綠瞳,頗能魅亂人心。她的美總是能讓他輕易失神,可惜……
「格文?」她喚了他一聲。「你的黑發好美。」他笑道。
這是她混合神秘東方血統的證據,讓她的發色明顯的和莉絲的金發不同。
他們走過長廊。「莉絲為什麼要我來?」她又問了一遍。
她們姊妹一向不親,異母兄弟全戰死後並沒有讓她和莉絲的感情更親密。
「莉絲小姐在她房里等你,還是由她告訴你會好些。」格文保留地道。
他們站在莉絲房門前,格文敲了敲房門。「莉絲小姐,孟櫻沄來了。」
「讓她進來。」莉絲在門內下令。
榜文替孟櫻沄開了門,推她一把。「進去吧!」
「你不一起進去?」她不喜歡這種不確定的感覺。
「我要協助安排大公爵的軍隊吃、喝和睡,不能陪你,櫻沄,你自己小心。」
說完話,格文就走了。
進到房內,孟櫻沄望著已準備就寢的莉絲,對方一臉苦惱的看著她。
「櫻沄,老鷹堡來了新主人,是法國的大公爵墨雷克,殘忍而冷血無情。」
「墨雷克?」孟櫻沄听過他——在戰場上最驍勇善戰的勇士,也是對敵人最冷酷無情的野獸。
「他向我要求做領主的權利。」莉絲說。
「做領主的權利?什麼權利?」孟櫻沄不明白。
「他要在進駐新領地的第一晚和家臣的姊妹或女兒睡覺。」莉絲說
孟櫻沄呆住,一時沉默下來。她知道類似的情況,領主們通常有權力要求和家臣的新娘睡覺;但莉絲所說的這件事,卻是很少被提及的。
「在老鷹堡里,我沒有其他姊妹,而我自己已不是處女,墨雷克的手下來傳話,要求這個女人一定要是處女。櫻沄,你是處女吧?」莉絲不是很有把握。在村里生活,隨便一個誘惑都可能失去貞操。
孟櫻沄垂首,輕輕點了點頭,她不習慣與人談論男女之事。
「但我只是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女。」她希望能以此逃過一劫。
「墨雷克不會在乎你是不是父親的婚生子女,他要的只是個處女陪他睡一晚,讓他發泄身體的腫脹。听說他長得高大偉岸又好看,要不是我已不是處女,我不會把這個機會讓給你的。」莉絲不甘心的道。
「也許你可以假裝自己是處女。」孟櫻沄小聲的提議。
莉絲邪笑。「你以為墨雷克是個單純的白痴公爵嗎?他在女人堆里打滾了這麼久,豈會不知道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是不是處女?」
孟櫻沄因她的話而打了個冷顫。「能不能不要?」
「你想教我抗命嗎?墨雷克來這里的第一天就和他作對,你是要逼我被趕出老鷹堡嗎?」莉絲可不想在鄉野間吃苦,她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金枝玉葉,過不慣孟櫻沄那種清貧生活,墨雷克的大腿她是一定要抱牢的,否則一不留神,她可是會失去現有的富貴。
「我——」孟櫻沄答不上話,今日殉道的烈士若不是她,也會有村里其他的女孩代替,而她能狠下心害別的清白女孩陪那個冷血的禽獸睡一覺嗎?
「剛才墨雷克的手下已經來催著要人了,我知道你們這些窮人常常是不洗澡的,你今天洗過澡了嗎?」莉絲問。孟櫻沄點點頭,她一向愛干淨,不論多冷,她一定天天洗澡。
「那正好,不然讓你洗個澡不知又會耽誤多少時間。」莉絲看了一眼孟櫻沄的赤足。「不過你的腳要洗洗,別丟了老鷹堡的臉。」
罷洗完澡的墨雷克神清氣爽的朝坦亞問道︰「我要的女人什麼時候會到?」
坦亞回答︰「公爵,您要的女人就在門外等著呢!」
「很好,叫她進來。」
「公爵,要不要來點麥酒?可以助助興。」坦亞笑道。
「不用,我要女人時從來不需要借助酒精。」
坦亞推門而出。
一會兒後,女人進到他的大房間,他瞟了她一眼,看出她的戰栗。
墨雷克冷冷的打量她,他並沒有預期來的會是個令他心動的美人,他本來只有一個要求,他只想要個不解人事的處女讓他發泄一晚,因為他不想在這個新領地染上一身病。
如果他要經驗豐富、懂得賣弄風情的女人,他會等回到法國時找他的情婦們。在這里,他要的只是紆解他的亢奮,干淨的身體是他唯一的要求。
「到我這里來,女人。」他繃著臉、冷聲道。
她沒有動,只是定定的審視著他、像只十分弱小的動物。
「我叫你過來。」他以為她听不懂法文,所以用英文再說了一遍。
她小心謹慎的移動步伐。
「你懂法文嗎?」
她點點頭。
「很好,我今晚要定你了,如果你表現得好,讓我很滿意,或許我在英國的這段時間,就由你來伺候我的生理需求。」
她瞪大了眼,害怕他的話。歡迎你的光臨!
「你叫什麼名字?」
「孟櫻沄。」
「櫻沄,很好听的名字。」他盯住她誘人的美。「過來些,替我月兌衣服。」
他的笑容像是一頭掠食之王守候在正要到口的獵物旁。「怕什麼?我發誓讓你也得到快樂。」
她鼓起勇氣開始幫他月兌衣服,他已卸下鎖子甲,所以只需月兌下他才穿上不久的浴袍即可。
他很高,她站直身子不過才到他的厚胸。
她垂著頭,不敢看他結實的赤果。
「抬頭讓我看看你。」他的聲音充滿她所不能分析的奇異。
她依言抬起頭,光是望見他精壯的胸膛上密布的胸毛,她的心就狂跳不已,只得深吸一口氣緩和驚懼的情緒。
他很黝黑,一看就知道長年的戎馬生涯造就他今日的偉岸體魄。
她喘著氣想逃跑,立即轉身跑到門口;但他動作更快,大而有力的手掌一把摟住她的縴腰。
「你在玩什麼把戲?」他嘎聲道.
「我不是心甘情願的。」她抗拒掙扎著。
「你說什麼?」這惹怒了他。
「我不要你這個自大的法國豬玀!」她嚷道。
「哦,是嗎?你不要我,一會兒你可別躺在我身下喊著還要我的愛。」
他的表情十分邪佞,在她看來甚是殘忍冷情.
「你無恥!」她吼道。
他狂笑。「就當我真是無恥吧!今晚我非要馴服你不可!」他的嘴覆上她的,撬開她不馴的雙唇,舌尖直接侵入她的口中,她使出全身氣力要推開他,他伸手托住她的身子走向床鋪,將她丟在床中央,她的反抗挑起他狂野的征服心,他箍住她的手腕,將它們固定在她的頭頂。然後他撕扯開她的衣服,露出一身粉女敕的赤果。
他愣了一下,她很瘦,但胸脯卻挺豐滿的,雖不是平常他染指慣了的大胸脯女人,但他很喜歡她的形狀!白皙、微翹、毫無一絲瑕疵。
他敏感的早已脹挺得亢奮著,非要進入她才得以滿足.
「你不能去找別的女人嗎?」她喘息地哀求道。
「我的身體是被你撩撥起來的,自然得由你來解放。」他說得理所當然。
「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不該對我做這樣的事。」她流下慌亂的眼淚。
他的唇由她的鎖骨往下移;然後用口含住她一邊的,咬了一下,使她疼得叫了出來。
「這麼嬌女敕,我才輕輕一咬就受不了了。」他是故意懲罰她的,因為她稱他為法國豬玀,這是他無法忍受的。他不顧她斷斷續續發出的嗚咽聲,繼續逗弄、輕吮她的蓓蕾,另一方面仍牢牢的壓住她,毫無同情心的以手指探入她的體內,直到他踫到了某片薄膜的障礙——
她尖聲驚喘出聲,想要並攏他硬用蠻力扳開的雙腿,燒得發紅的雙頰令他倍覺眩惑。
「我寧願死在這張床上,也不願讓你要了我的清白!」她呼喊著。
這寧死不屈的話奏了效,他突地抽回手,雖然仍流連在她身上,但那邪惡、可怕、入侵的手指已經離開。
他的手擱在她的下月復摩挲著,恐懼的感受依然攫住她的思緒。
「請你放開我。」她顫聲道,她的體內仍放著他的,她並非無知,明白男人女人間是怎麼回事,村里的小酒館內一到晚上就會有的勾當她也很清楚,偶爾她曾到那里打零工。
「你是唯一選擇死亡也不願意讓我進入你的女人。」
她討厭他的穢語暗喻著那件骯髒的事,反擊道︰「我的身子只給我的丈夫,你也該只找你的妻子做這件事。」
他冷酷地笑。「我沒有妻子。」然後起身,在她面前圍上棉質浴巾,因為他看見她見著他時吃了一驚的表情。墨雷克微笑著,他很期待看見當他進入她時,她會是什麼表情、什麼反應。
她狼狽的翻離開床,手忙腳亂地穿回她的衣服,好在他並未撕破她的長褲,否則她不知該如何走出老鷹堡。
「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對你!」他在她身後傲慢的宣誓.
她拉住門把,淚水已盈滿她的眼眶。
「這是我听過最好笑的一句話。」她咽了咽口水,頭也不回的離去。
天空開始轉亮,星宿遠遠躲在神秘的天際。
孟櫻沄坐在小木屋前的石階上,回想昨夜的一切,她閉上眼楮卻不能關上心。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讓她如此害怕面對黎明過。
他說他不會善罷甘休,他準備怎麼對待她呢?
一個只想控制別人的法國公爵,昨夜在她身上灑下無數的吻,以蠻橫的力量想要她的身子;而她只能是一只脆弱的小動物,不小心誤人獵人的陷阱。
「櫻沄,你在發呆?」她的朋友美蒂來找她。
她愣了一下。「起得太早,發個呆思考一下
美蒂看向孟櫻沄。「我剛才往你這兒來時遠遠看見墨雷克巡視領地的隊伍,他騎在阿拉伯種馬上,看起來好高大,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我听格文說他是法王威廉手下最厲害的大將,三年前受封為法國第一公爵,幾次戰役所到之處皆被夷為平地,佔領不少海外的封地,你怕不怕經過昨晚之後他盯上了你?」
孟櫻沄驚愕的看向美蒂,一時消化不了她的問題,只好胡亂答道︰「他看不上我的。」
美蒂正色道︰「不要忽略了你的美貌。」
孟櫻沄堅定地道︰「我不美,我只是平凡的私生女。
「你的美有目共睹,只是你一直刻意不注意自己的外貌,再不然就是被莉絲的話給弄得心里自卑。墨雷克要過你一次,肯定會食髓知味再要你第二次,然後是無數次。」
'孟櫻沄望向前方,炊煙裊裊,村民正在準備早餐,肚子不禁叫了起來。
「就好像食物一樣,有些時候並不喜歡過于清淡的口味。」
美蒂肚子也餓了,站起身來並未注意听孟櫻沄的喑喻,生命之于她而言,溫飽勝于一切。
「我去格文那兒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老天!我已經三餐沒有吃東西了。」美蒂撫了撫小骯。
孟櫻沄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我屋里還有幾個昨天下午做的玉米餅,你帶回去分給美玲他們吃吧!」
美蒂接過孟櫻沄拿出來的玉米餅,小竹簍里裝了十來個。「你自己呢?玉米餅全給了我,你吃什麼?」
「我鍋里還有一些麥片,你忘了我的胃口小,一直吃不多,玉米餅不分給你家人吃,放久了也會壞的。」孟櫻沄知道,她若不這麼說,美蒂是不會安心地把玉米餅拿走的。
美蒂看了看玉米餅再看看她。「你真是好心的天使。'
「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不要說客套話。」美蒂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自嘲道︰「討厭的淚水總是愛在你面前掉,可見你老是教我感動。」
孟櫻沄搖搖頭。「當村民把我當成邪惡的女巫時,是你獨排眾議替我說話,不然我早就被一把火燒死,我要說的感謝才多咧!」
「是他們有眼無珠,你的眼楮之所以是綠色的,是因為你的曾祖母也是個綠眸美人。」
美蒂走後,孟櫻沄朝小木屋後方走去,很隨意的一種心情,昨夜下過一場雨,路面已是一片泥濘。
不是刻意,卻不小心走向老鷹堡,沿路全是穿著法國軍服的武士,毫無疑問的,這里的一切將走入新的歷史里程,不論是軍械庫、鍛煉場、馬廄,甚至大型谷倉、大型面包房,全歸新領主所有。
她走向一間喂養小家禽、家畜的茅屋,這間屋子由她的另一個好友艾拉所有.
她推開茅草屋門,艾拉不在里頭,她探頭望了望,滿滿的食物,顯然艾拉才剛來喂過。
她踅回自己的小木屋,拿了木杯在儲水缸里舀起些水喝.
一個羞澀的青年站在水缸旁叫了她一聲︰「孟小姐。」
她抬首,一看是個陌生青年。「有什麼指教?」歡迎你的光臨!
「我听艾拉小姐說你有治痢疾的草藥,可不可以給我一點?」青年問道。
「你是法國士兵?」
「我以前是牧羊人,後來跟了墨雷克公爵,現在則準備在這里落地生根。」孟櫻沄問他︰「你在哪里找到艾拉的?」
「艾拉小姐正在協助公爵的妹妹,檢查儲存的獸肉夠不夠讓我們撐過今年的冬天。」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進屋拿你要的草藥。」孟櫻沄道。
「謝謝你,孟小姐。我叫馬可,以後有什麼事需要用到我的,盡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