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大人,您能把我弄進宮做宮女嗎?」伍麗楠竟然把丑小篆的話給听進去了。
「行。」
「伺候太子妃?」
「行。」
「真的嗎?那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退選就退選吧!哎喲,我的肚子好痛啊,我要回家蹲茅廁了,好痛啊,我棄權了,不選了。」留下來讓人驗身沒意思,只會自取其辱。
伍麗楠裝模作樣地大嚷,引來官兵注意。
「你確定不選了?」主審官之一的三王爺走過來,托起伍麗楠的下顎看了下。
不是太美的女人,退選正好,省得麻煩。
「肚子痛……受不了……」
三王爺是少數兩個沒睡過伍麗楠的主審官之一,秉公處理沒有壓力。
「走吧!」三王爺冷淡地說。
「我走啦,後會有期。」伍麗楠朝三王爺眨了眨眼。
伍麗楠容貌雖非上品,但她身材凹凸有致,柳腰細如水蛇,該豐滿之處,絕不遑多讓。
「走吧!」三王爺又斥了聲。
伍麗楠離開後,三王爺扯開嗓門喊道︰「還有誰想退選的,一次說完。」
在場佳麗個個噤聲。
丑小篆咬了咬下唇,內心掙扎著,若是經過驗身後將她剔除,是否會影響到她和盤雲飛的未來?
她不希望盤雲飛被人譏為穿人破鞋的龜公。
「我想退選。」丑小篆開了口。
三王爺回身看向她,「有什麼理由?」
盤雲飛正要開口,丑小篆搶先一步開口︰「我身子有暗病。」
「什麼暗病?」
對于真正的美人,三王爺特別謹慎,這樣的絕色,連他自己都想染指,給那痴呆的太子確實可惜。
「民女幼時染過重病,大夫判定此生無法懷下孩子。」她急中生智。
盤雲飛心中一喜,佩服她的機智過人。
「不能孕育孩子是嗎?」三王爺捋了捋山羊須。
這樣的女人他最中意,任他怎麼玩都不會懷下他的種,他的子嗣已有十名,不需其他,若能將此尤物佔為己有,床笫間不知多快活。
「民女很遺憾。」
「不遺憾——」他月兌口而出。
「呃?」她沒听清楚。
三王爺回過神,改口道︰「姑娘還年輕,可能不明白有時候沒孩子掛心也許比什麼都快樂、開心,兒女是前世的債,沒孩子,表示你沒欠任何人債。」
盤雲飛看出了三王爺的居心,在朝中,他太清楚三王爺的人品。
「丑姑娘,三王爺已同意你退選了,還不快去辦手續。」
他朝她使了個眼色,丑小篆有默契的點頭。
「知道了,民女告退。」
丑小篆走後,三王爺仍是一貫漁色的沉醉目光,腦海中不知有何yinhui的念頭。
「三王爺,佳麗們就要開始驗身了。」盤雲飛提醒地道。
三王爺臉上仍掛著婬笑,「雲飛,丑姑娘是你從山東帶來的美人,你替我辦件事。」
「三王爺有何吩咐?」他小心應對。
「我要這個小美人,今晚替我把她弄來,綁也要把她給綁來。」
「三王爺,萬萬不可。」
三王爺挑了挑眉。「為什麼?」
「那丑姑娘已名花有主了。」盤雲飛先是含蓄的說。
「誰?誰想跟我搶小美人?太可惡了!我要的小美人,居然有人敢跟我搶!」
「三王爺,天下美人何其多,實在犯不著為了她得罪她的未婚夫。」
「誰是她的未婚夫?不論她的男人是誰,今晚我都要見著她!」
「三王爺你這是強人所難。」他冷著臉。
「誰敢反對我只有死路一條,包括那個小美人!」三王爺態度依舊強橫。
「我惹上麻煩了對不對?」丑小篆一見盤雲飛進門,看他沉重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不是你一個人惹上的,是我們一塊兒惹上的。」盤雲飛鎮定地陳述,不想嚇到她。
「三王爺?」
他頷首,「他要跟我搶你。」
她一驚,整個人駭住。「他憑什麼!」
「憑他是三王爺啊!」他苦笑。
丑小篆脾氣可硬了,誰要是逼她做她不甘願的事,她絕對以死相拒。
「他想怎樣?」
「他要我今晚將你送進三王爺府。」
她僵住,喃語︰「你會這麼做嗎?」
盤雲飛臉色不好看地道︰「當然不會!除非我死,你明白嗎?我不會把你送給任何人,不論那個人的權位有多麼駭人!」
「大人……」
她投入他懷中。
「別怕,有我在。」
其實他也很害怕,他怕自己會永遠失去她。
她的性格,他很清楚,怕她被逼急了會走極端,會自我了斷。
盤雲飛將丑小篆抱入他的寢室,月影如勾,明亮的月兒掛在天際,或許是因為她對未來的前程感到不踏實,所以顯得更加嬌弱,不堪一擊。
彷佛逮住獵物般,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盯視著她的美麗。
「你真美!」
「只有在你的面前,美麗才有意義。」她勾唇一笑。
他托起她,狂吻著,熾烈地在她身上膜拜,直到她在他身下壓抑不住的輕嘆,他像是受到鼓勵般,禁不住心底的愛憐,霸道中帶著溫柔的進犯……
她深情的回應他,毫無保留的。
他已被完全主宰,狠狠地要她。
她不要三王爺,不要任何男人,只要他——只想屬于他,為他而死都行。
她咬住女敕唇承受著無法抵擋的情潮,她怕自己過分狂野的表現,失去了矜持。
盤雲飛溫柔的撬開她的唇瓣,輕拌起舌尖,與她的糾纏在一塊兒,她教他瘋狂不已。
誰都不能從他身邊搶走她,彷佛就要分離般,他完全沒了理智,一次又一次狠猛地愛她……
她的靈魂像是不在她身上了,飄浮在空中,他在她身上施下的法術,逼瘋了她。
她想捉住這麼虛幻的快樂,可……捉不住……
「大人……」她氣若游絲的嚶嚀。
「別怕。」他哄著她。
「我不要離開你。」丑小篆哭了。
「你不會離開我的。」盤雲飛以性命發誓。
丑小篆還是很不安,躺在他身下,她依然不平靜。「大人,你會不會不要小篆?」
再無所謂的個性,惹上愛情,終要投降。
「傻女孩……」
他以實際的行動嬌寵她,帶她往的極限探去。
他低喊出聲,驚動了窗外的畫眉。
一早,盤雲飛即進宮去。
他得替自己和丑小篆的未來鋪路,他不能藏丑小篆一輩子,他要用大禮迎她進門,她不能躲著不見光。
他想好了,找皇後解決這事。
當今皇後是他表姑,這事很少人知道。
「來,一塊兒用膳,哀家一向吃早齋,你不知吃不吃得慣?」
筆後是個仁慈的婦人,如果不是入宮做了皇後,她與一般高貴的夫人沒什麼兩樣。
「吃得慣。」盤雲飛坐下來,拿起木箸,夾了塊豆腐做成的魚片往嘴里送。
「雲飛,你好久沒來看我了,最近在忙些什麼?」
對盤雲飛來說,皇後不只是皇後,還是他可親的表姑。
「忙著選美之事。」
「眾佳麗當中挑選太子妃已是傳統,這次當選的美人听說不是參選佳麗中最美的。」
「皇後娘娘見過昨日首選的佳麗了?」他問。
「還沒有。」
筆後並非出身選美佳麗,當年當選中原小姐的佳麗進宮三年死于難產,而她是眾妃嬪中唯一生下兒子的,自然由她為後,純粹是運氣。
她生的兒子並不出色,資質平庸,平日除了釣魚、玩耍之外,大字不識幾個,說他笨又不是真笨,賭錢時還能贏幾把,不知是不是下頭的人礙于他是太子讓他?
「雲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若皇上真要立太子妃,應該由王親貴冑中挑選,怎會未經考驗就確立當選佳麗為太子妃?」
「這次確實是十分匆促,往昔都是先安個貴妃名,等生下男嗣才立太子妃的。」
「什麼時候舉行立妃典禮?」他听武不凡說時間訂于立秋。
筆後早膳用畢,在宮女伺候下漱口洗手。
「立秋。」
「太子是否滿意這個安排?」
「他能有什麼主見?要不是皇上堅持立嫡親長子為太子,那些王爺們早鬧得天翻地覆了。」
「那太子日後得多多注意有心人士奪大位。」
「我也是為著這事常常睡不好,所以請求皇上將禎心許給你。」
「皇後娘娘,雲飛以為此計萬萬不可。」
「你不喜歡禎心嗎?」
「雲飛一向把禎心公主看作可親的妹妹,無任何非分之想,更無婚嫁之念頭。」
「禎心常常念起你,並不把你看作哥哥。」皇後顯然對于他的想法很意外。
「雲飛已有喜歡的人了。」
「這樣啊……」皇後喃語。
盤雲飛趁勢道︰「還望皇後娘娘成全。」
筆後瞬間轉念,「看在你娘的份上,我是應該成全的,幼時哀家承受你娘許多照顧。」
「禎心公主可以找著彼此情意相投的對象,不急于一時,也不急于皇上此次賜婚。」
「哀家明白,你喜歡的是哪家姑娘啊?你在京城也沒有其他親戚,不如就由哀家作主如何?」
她亦是從善如流之人。
「雲飛中意的女子,也是此次參選的佳麗。」
「何方人士?」
「咱們山東萊州人士。」
「哦——是小同鄉啊,那很好,哀家也有幾年不曾回鄉省親了,她是代表咱們山東的佳麗嗎?」
「小篆祖上在萊州世代經營丑家風箏鋪,不知皇後娘娘是否有印象?」他開始攀關系。
「姓丑啊……」皇後陷入回憶中。
筆鄉之于她而言,是段久遠的記憶了。
「印象中幼時並沒玩過風箏,不過似乎與一位丑姓姑娘相熟,丑這姓少見,改明兒個邀你那意中人進宮讓哀家瞧瞧,順便聊聊家鄉事,看看能不能勾起回憶。」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只要皇後娘娘肯挺他,三王爺應該會投鼠忌器。
雲奏院
「這個結果實在是嚇人一跳,怎麼想也沒料到會輪到她,主審官們是不是瞎了眼?」丑吟詩嚷道。
「看來是瞎了眼,沒道理嘛,長得這麼丑還能當選中原小姐。」丑少琳冷哼了聲。
「到底有多丑?」梁靖蕙不知當選者為何方神聖。
「你不知道嗎?」
「我最近忙著幫不凡哥將豆子染色,沒注意街坊的小道消息。」
丑吟詩不以為然地道︰「決選那天你沒上街,就只躲在雲奏院替武御醫做苦工?」
「真是浪費大好光陰。」丑少琳接口道。
「還不是你們,把不凡哥的雙色豆全要光了,不凡哥只好重新染過。」
「武不凡那些豆子到頭來也沒發揮什麼作用,我們不知道你們這麼看重,不然就不必大費周章的把豆子倒進圳溝里了。」丑少琳輕描淡寫地道。
「你們把豆子倒進圳溝?」梁靖蕙氣極。
「不倒進圳溝難道把它吃了不成?那些豆子染過色,有毒的。」丑吟詩咧嘴露牙道。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丑吟詩也知道自己和丑少琳似乎過分了點,于是陪罪道︰「好啦,我們以選美內幕交換你的諒解。」
「我不想听什麼選美內幕。」梁靖蕙火大了。
「別生氣嘛,選美內幕真的很有意思,尤其是驗身那一道關卡,小篆姊就是在那道關卡被刷下來的。」丑吟詩長舌地道,她最喜歡講小道消息了。
「你胡說!」
「是真的,不信你去問小篆姊。」丑少琳不喜歡有人質疑她的話。
這時,丑小篆正好向她們走來。
「小篆,這兩個瘟神造謠說你是因為驗身那關過不了所以才退選的。」
「是我自己打定了退選的主意,所以才在驗身那天向三王爺提出退選的。」
「你們怎麼可以惡意中傷自己的姊妹!」梁靖蕙斥責道。
「不是吧!明明是你和三王爺有曖昧所以才退選的。」丑少琳以不屑的目光看著丑小篆。
「我再沒品味也不會挑上三王爺那頭色豬。」
梁靖蕙聞言,捧月復大笑。
「說大話是會下地獄割舌頭的,若你是清白的,和三王爺也不熟,為何三王爺府里的總管會來雲奏院說那些話?」
「三王爺府里的總管來過?」丑小篆並不知情。
「是啊,說的話可難听了,我躲在門簾外听得一清二楚,什麼三王爺很疼你啦,怕你受委屈還準備了大禮要正式收你為妾室,不是像那種小丫鬟或小侍寢玩過就丟的女人。」丑少琳將自己所听見的全數道出。
「是誰接待三王爺府總管的?」
「盤大人啊!」
「盤大人說了什麼?」丑小篆好奇地問。
「面無表情,什麼也沒說。」
「這麼冷酷。」丑吟詩嘆道。
「你還敢說和三王爺不熟,城里的人都傳著你和三王爺早已暗通款曲的消息。」
丑小篆低笑,「城里人真有趣,還有閑情管我丑小篆的事,他們是不是笑我太傻,為何不直接住進三王爺府,好弄個妾室做?」
「真不知羞,還笑得出來。」丑吟詩白了她一眼。
「不笑,難道要哭啊?」丑小篆又笑了。
「至少不是笑得這麼張狂。」丑少琳就是不悅。
丑小篆放下托盤,「我笑是因為那三王爺好笑,一廂情願也不管我樂不樂意跟他。」
「你怎麼會不樂意?」
「他又不是什麼人中之龍,我何樂之有?再說,我已有喜歡的人了。」
「誰?」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丑小篆決定暫時保密。
「你是不是沒選上所以把自己弄得精神不濟,天天做白日夢啊!」丑吟詩有些擔心。
「不是白日夢,是真實人生。」
她的心沒有像此刻那麼強烈肯定過一件事,她知道自己是陷進去了。
她很清楚一定要好好把握,一旦錯失良緣,今後大概會如行尸走肉般過生活。
「我開始有點相信了。」丑吟詩被她幸福的神情所震撼。
「你也做了白日夢?」丑少琳取笑她。
丑吟詩聳聳肩,「誰知道呢?就像這回中原小姐選美,人人挖空心思想當選,沒想到,結果卻是如此令人無法想像,一個最不出色的女人,很可能成為大明皇後。」
「你說的人該不會是河南佳麗沈旦珠吧?」梁靖蕙瞪大眼楮不敢相信。
「是啊,那沈旦珠生得比我丑,怎麼會是她?說她有其他美德嘛……我實在看不出來,除了能吃十碗飯的驚人食量外,她有什麼本領?」丑吟詩大叫。
「她有錢。」梁靖蕙沒好氣地道。
「有什麼錢?我倒覺得她庸俗得不得了,站在台上只會一味朝台下的人傻笑。」丑少琳嗤之以鼻。
「沈旦珠這人我略有交情,她家里是河南首富,差不多是富可敵國。」
丑小篆並不討厭沈旦珠這女孩,她是不夠美啦,不過人很和氣,遇人會笑,不會擺張臭臉。
「她那副尊容和腦筋,我看配太子也是配得過的。」丑吟詩自我解嘲。
「是啊,太子也不怎麼樣嘛,若是太厲害的角色,恐怕會吃不消,難保不會牝雞司晨。」
丑小篆听著梁靖蕙的話,想起伍麗楠,如果伍麗楠順利入宮做了紅牌宮女,不知會是何種光景?
「所以宮里的王公大臣們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楚,知道太子和怎樣的妃嬪相處才不會吃虧。」
丑少琳撇了撇嘴,「沈旦珠斗不過韋拾兒,贏了這局未必贏得了下局。」
「韋姑娘……也入選了。」
「沈旦珠為首選,韋拾兒緊跟在後,反正以後宮闈不一定平靜就是了。」丑吟詩酸溜溜地道。
她從不掩飾自己想嫁入侯門的念頭,她和丑少琳是同類人,努力捉住每個可能的機會,只是形勢比人強,幸運之神往往選擇拋棄她們。
釣金龜婿看似容易,與預期仍有落差,同樣是女人,為何人人運氣差這麼多?
她看那沈旦珠,人和名字倒是挺相襯的,俗不可耐,不過運氣硬是比她好。
也許人家在河南造橋、鋪路、撒銀子吧!所以才有今天的好運。
敝只怪自己家底不夠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