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鐘含果然旗開得勝,轉手間進帳兩百多萬。
這樣的結果,是她意想不到的,或許這就叫作好心有好報,嫁給陳越風總算還有一些好處。
雖然這一整天一直喜孜孜的,但天凌和越苓的事還是教她放心不下。她順利地找到天凌,因礙于他倆的關系尚未公開,他們約在忠孝東路一家小店見面。
「天凌,你不是和陳越苓分手了嗎,怎麼又和她攪和在一起?」鐘含一坐下來劈頭就問。
「我愛她,我離不開她。姊,他呢?他愛你嗎?」天凌迫不及待抓想知道姊的近況。「你為什麼會嫁給他?他和日本船王之女的婚事連美國商界都很重視,為什麼你會突然嫁給他?這其中必定有蹊蹺。」這個問題擱在他心里很久了。
鐘含笑了笑。「你真是長大了,倒管起姊姊來了。」
「那事實呢?」天凌不死心。
「緣分這種東西我至今尚未弄懂,命運更是捉弄人。」她語焉不詳。
天凌一副不敢苟同的樣子。
鐘含搖著頭又笑了。「你和越風是屬于同類型的男人,太過實際,一點都不感性。」
他仍顯得憂心忡忡。
「得了吧!你老姊照顧得了自己,少為我瞎操心。說說你和越苓的事吧!」
「我和越苓沒什麼不大了的。」他滿不在乎的說。
「真的?少用這種口氣,你遲早會後悔的。」
「哼!我不在乎。」他仍不肯放棄她和越風的話題。
「我看陳越風和靜桂香的風波也平息了,姊,你不如和他離婚算了。跟他過一輩子不會幸福的,他太花心,不適合你。」
鐘含嘆了一口氣,面對自己唯一的親人,她很難說假話。「老實說,我也想。但他似乎不肯。」
「想?似乎?姊,你到底有沒有向他正式提出離婚的要求呢?如果你提出的話,他一定會立刻同意。」
她露出一絲受傷的表情。
「你不應該感到傷心的,姊。」天凌真心地握住她的手。「你一直是我的榜樣,你堅強、果斷、充滿智慧,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得倒你。伯父去世後,你把我們倆從絕境中拯救出來,嚴密地保護我不受外界任何傷害,我好像從未想過你只是個女人。」
「天凌,我沒那麼偉大。如果不是因為要照顧你,我也活不到現在,當年我真想一死了之,是你的信任支持我活到今天。你一定不曉得吧?愛可以使人重生。而我,可以說是你重新塑造的。」
天凌吻了她一下。「如果你不是我姊姊,我一定向你求婚。」
她輕輕地打了一下他的臉頰。「我還未必答應呢!」
「有一點你說錯了。改變你的不是我,是陳越風。雖然那時我年紀還,但現在我完全明白了。你一直受著陳越風,而當你愛上一個人時,你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我還是要說,你真傻。」
「謝謝。如果你這一番話在我婚前訓示的,我一定不會嫁給他。」
天凌茫然地望著她。
「因為嫁給他就好像承認自己還愛著他,但我真的不愛他了呀!你覺得我像白痴嗎?」
「你想得到的東西從未失手過。既然事情發展至此,你便得靠自己去爭取幸福。」
「如果叔叔、嬸嬸知道你如此成熟,不知會有多高興。但你又如何面對陳越苓呢?」
「我不會和她結婚的。」
「那對她太不公平了。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你。」
「哼,一開始是她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陳逸心爺爺的寶貝孫女、遠流的大小姐。」
鐘含睜大眼楮。「不可能!沒有人會不知道她的。」
「姊,當時是在美國,遠流的影響力沒那麼大。」
「胡說,遠流在美國也具有相當的分量。」
「就算是吧!可是我當時太用功了,一心只想完成學業,回台灣和你一起奮斗,誰知……」天凌無奈地述說他和越苓認識的經過。「直到你結婚的那一天,我才發現自己被她騙了。」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姊,你怎能說這種話?這是陳越苓的錯。太可惡,真是奸詐小人!」
「這麼沒水準,分明是自己像個書呆子,連陳家大小姐都不認識。」
「她又不是莎朗史東。」他狡辯。
「如果她願意的話,好萊塢的大明星恐怕全都要靠邊站了。」
「才沒姊說的那麼夸張,她配我剛剛好。」
他們快樂地大笑。
「哎呀!都五點多了!時候不早了,我得趕快回去。」她流露出緊張的神情。「才五點多,一起吃晚餐好了。」
「你以為做人家的媳婦那麼簡單呀?」
「是陳越風的老婆不好當吧?」
「懶得理你!我先送你回公寓。」
「不用了,你趕時間。」
「少廢話,走吧!」
因為塞車,鐘含回到家時已經八點多了。房間的窗戶是暗的,看來越風還沒回來,她松了一口氣。
兩姊弟一直沒發現坐在店內另一個角落的越苓。她今天一到辦公室,便看見天凌心神不定地走出公司,于是,她好奇地跟蹤他。
親眼看見鐘含和天凌親密地擁抱,越苓覺得自己快瘋了!沒想到她嫂嫂竟不知廉恥地勾引年紀比她小的天凌。
略微思索後,她決定把這件事告訴仍被蒙在鼓里的大哥,然後再去找天凌算帳。哼!她會讓那對狗男女知道,他們陳家的人不是好意的。
她繪聲繪影地向臉色愈來愈黑的哥哥訴完苦後,氣沖沖地來到鐘天凌的公寓。越苓一見到他,滿腔怒火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能睜大眼楮,淚眼汪汪地瞪著他。
天凌被她的淚水軟化了,他直覺地緊摟住她,柔聲問道︰「越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越苓一踫到他的柔情,便說不出話來,只能倒在他的懷里痛哭。
「先進來再說。」天凌仍擁著她。
他們倆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他憐惜地吻著她的頭發,心中百般的不舍。
「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天凌,抱著我,不要離開我。」她抬起狂亂的瞳眸,哽咽地說︰「不要離開我,我愛你。」
「誰說我要離開你?傻瓜。」天凌句句發自真心。
「你騙我,你和我大嫂糾纏不清,真是無恥。」她再度流淚不止,哭得都快發不出聲音了。
「我和含?!」天凌大笑。
「你真惡心,還笑得出來。」她強迫自己離開他溫暖的胸膛。
他忍不住想捉弄她,以報復她多年來的欺騙。「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還愛我?」
「鐘天凌,今天我總算認清你了,你真是個卑鄙、惡心的男人!」她大吼。
不顧越苓的抵抗,他粗魯地吻的唇,直到她口中的咒罵聲轉換成申吟。
在經過一番狂熱的擁吻後,天凌緩緩對她解釋︰「越苓,我老實告訴你吧!」越苓被他吻得全身酥軟,所有的理智都飛走了。「你不用說了,我相信你。」
「真的?」天凌有點意外她的順從。
「我既然愛你,當然也就相信你。」其實她知道他一定會告訴他她實情。
「我也愛你。」
越苓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喜悅,我終于等到這句話了。」
「你大嫂是我堂姊。」他再丟出一顆炸彈。
越苓果然吃驚極了。「騙人,你說過你沒有親戚的。」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還以為你是孤兒哩!」
「我是呀!我父母在我八歲時車禍死亡,是姊賺錢供我讀書……」他將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只除了他大伯的身份。
「你以前都沒跟我說過。」越苓遺憾地說,「難怪你那麼認真讀書。在台灣要供養一個大學生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是在美國。」
「唉!」他感嘆一聲。
「鐘含真偉大。那時候,她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吧?」
越苓追問。
「十八歲。」
「我的天,那她還是個小女孩嘛!」
「就是呀!她對我的恩情,我實在還不清。」
「可是你也用不著那麼神秘,一個字也不提呀!對了,鐘含是否知道我們的關系?」
「知道。」
「你什麼都告訴她,卻從來沒有提過她半個字,你們倆為什麼要這麼神秘?」
「最初是她堅持保護我,但不公開我們的關系是我的主意。」
「她為什麼要保護你?」她的耳朵很尖。
「這你別管——」她馬上打斷他的話。「事到如今,你還不告訴我?」
他不容反駁地說︰「以後再說吧!」
「好吧!反正我現在也沒心情听那些。來吧!再愛我一次,用行動來表示……」
「樂意之至。」他捻熄電燈。
越苓完全忘了,她在哥哥的心中掀起多大的怒潮。
鐘含正慶幸越風尚未回家,燈一開,赫然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
「你嚇了我一跳,為什麼不開燈?」她嗔道。
他沒有說話。
鐘含強自鎮定地看著他,她知道他這般姿態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陳越風,今晚你又要什麼罪名在我身上?我不管你听到、看到什麼,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你無權過問。」她先發制人。
「是嗎?」他冷冷地說。
她更加慌張了,下意識地跑向門口。
陳越風是何等人物,他三兩步就拉住了她的手臂,「為什麼要跑?作賊心虛?」他的聲音從她耳朵後傳來,使她益發覺得森冷。
一股突生的勇氣促使她回頭與他正面相見。「去你的!我說過,那不關你的事。」
趙風不假思索地甩她一個耳光,力道並不大,只是想警告她而已。
鐘含可沒注意這麼多,她嘴里爆出一堆罵人的髒話,同時出手想打爛陳越風逼人太甚的嘴臉。
越風不由分說地將她推倒在地。「你竟敢口出穢言,真是惡心的女人。」
「哼,你更令人作嘔,表面上風度翩翩,其實是個虛有其表的偽君子!」
他又把她從地上抓起,預備打她。
鐘含著急地大吼︰「住手,陳越風,我不接受你的虐待!」
她很訝異他竟真的收回高舉的手掌,可是,她隨即驚恐地發現他月兌去外套、扯下領帶,繼而解開襯衫的鈕扣,意圖很明顯。
「你想干嘛?」她戒慎恐懼地地問。
他往前靠近一步,她退後兩步。最後,她踫到了床,而他馬上撲過去。
她狂亂地掙扎著,非常的害怕,幾乎要哭出來了。
「陳越風,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賤人,那你這里為什麼是濕的?」他的手粗暴地伸進她的底褲。
「求求你,放過我!」
「那你為什麼不放過我?」越風的內心百感交集,一心只想報復她。
鐘含不停哭喊,猶抱著一線希望,希望他不要在這個時候強暴她。
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她緊緊咬住下唇,任他對她為所欲為……
仿佛過了很久,她痛苦地恢復意識,不顧全身的酸疼,她翻離他的身邊,室內彌漫著濃烈的巴西雪茄的味道。
她被煙味嗆到,咳了好久才無力地支起沉重的軀體。
「我要離開。」
「去找別的男人嗎?」他面無表情地譏諷。「我不相信別的男人會給你更大的滿足。你驚逃詔地的叫聲,足以讓我曾有的女人失色,她們真該拜你為師。」
她氣得七竅生煙。「我要離婚!」
他听聞此言,竟然大笑。「你舍得嗎?賤女人!」
傲無預警地,他狂傲地再度顯示他的能力,如入無人之地的進出,完全不在乎她的痛苦。
完事後,他再次譏笑她的回應,用輕視的言語刺傷她的心。鐘含再度陷入昏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想法是︰他成功了,這一招比出手打她更狠毒。
第二天一大早,越風看也沒看她,逕自穿上衣服走出臥室。他怕一回頭看她,就會想起自己的殘忍。他深深記得昨天瘋狂的抗拒,也憎惡自己的殘酷。昨晚,他清清楚楚地發現一個事實︰他不願失去她。
自從娶了她之後,他越來越不能信任自己的判斷力。
終其一生,只有他能甩掉女人,去追求另外一個,他無法坐視他的老婆紅杏出牆。
他這樣的懲罰對她而言,已經是最輕微的了。
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呢?昨晚她一遍遍地懇求他信任她,苦苦哀求她是無辜的,但在盛怒之下,他當然听不進去。但現在他是清醒的,他被自己的良心啃蝕著。一整天,他刻意埋首于繁雜的公事中,連午餐也在辦公室解決。
「啊!糟糕!」越苓倏然自愛人懷中驚醒。
天凌嚇得連忙起身。
越苓被他驚慌的模樣逗笑了,這證明他是真心愛自己的。
「哦!Shit!」天凌用英語咒罵。
「有點水準好不好?麻省的高材生。不要破壞了我對你完美的印象。」她嬌嗔道。
「如果你懷孕了,我會負責的。」
越苓精靈地掩住听見這話時的喜悅,這是他第一次承諾將會娶她。他還不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避孕藥了。
「你在說什麼呀?」她假裝不懂。「你忘了,我們昨晚根本沒想到要避孕。」
「討厭!」她輕輕捶打一下他的胸膛。「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你在大呼小叫什麼?」
「我昨天把你和鐘含的事……都說給哥哥听了,不知道他會對嫂嫂做出什麼事來,我真擔心嫂嫂。」
天凌听了也皺起眉頭,但隨即安慰越苓︰「含不是小阿子了,我相信她有能力馴服他的。」
「馴服?憑鐘含?我真沒把握。我哥有時候很不講理的……」
「別擔心這麼多了,我得上班去了,否則又會被刮。你再睡會兒,然後回去看看我姊有沒有怎樣。」他親親她額頭後,就離開誘人的床。
「你為什麼不吻我?」
「小姐,我上班是為了討口飯吃,吻了你,我還能離得了床嗎?」
「好吧!原諒你。晚上一起吃飯。」
天凌走了之後,越苓又滿足地睡著了。
天凌一進公司,馬上就被召進總裁辦公室。
「總裁,找我有事嗎?」他明知故問。
越風毫不客氣地走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賞他一記結實的右勾拳,將他打倒在地。
「這一記是為越苓打的。」
天凌也不甘示弱,一拳打在他的小骯上。越風佝僂著身子撲向他,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經過一場驚逃詔地的龍爭虎斗,他們雙雙狼狽地倒在地上,互相瞪著對方。
天凌首先笑出來。「沒想到你這麼能打,以你的身分,其實不必自己出手,只要請個打手就行了。」
越風雖不甘願,但也不得不重新估量看起來溫文儒雅的鐘天凌。「彼此彼此,你也不賴。」
天凌能體會他的心情,今天若是角色互換,他也會采取一樣的行動。他看見越風眼中流露的痛苦,為了鐘含,他決定告訴姊夫實情。
「陳越風,鐘含是我堂姊。」
越風非常、非常震驚,一雙大眼瞪得比銀鈴還大。
「你沒發覺嗎?我們都姓鐘。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從人事室調資料……不過我和含都在上面填了假資料,可能也沒用。信不信由你,反正鐘含絕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對于愛情,她有一套荒廖的堅貞哲學。」
「我從來沒听說她有親戚。」
天凌鄙視地看著他。「我懷疑你有真心愛過她、關心過她,不然她會對你說出實情的。」
「你有啊?!你有對越苓說明實情嗎?」越風憤怒地大吼。
天凌一怔,的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那是我和越苓的問題,她知道信任我。」他強辯「狗屁!你打算何時娶我妹妹?」
天凌懷疑地看他一眼。「你爸媽會同意她嫁給我嗎?」
「愛情至上,這是我那天真妹妹的人生哲學。」
「我可沒那樂觀。如果我是女人,我會選擇面包。現實往往會掩埋理想的,真不懂她們女人在想些什麼!」
越風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他一杯。「這點我完全同意。為了這個共識,干杯。」
兩個男人飲盡這杯滌訕他們友誼的酒。
「我有個疑問,希望你能老實地回答。」天凌嚴肅地開口。
「說吧!」
「昨天你有沒有對含怎樣?」
「不關你的事。」
天凌一副準備替鐘含討回公道的樣子。
雖然越風不打算告訴他,但良心的譴責令他無法隱瞞。「傷害是一定會有,至于輕重,我不敢論斷,因為那並不完全是我的錯,你和她應負大部分的責任。姊弟身份何需隱瞞?而且還造成越苓的誤解。若說鐘含有受到任何傷害,相信越苓絕不亞于令姊。不過你放心,含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性。」
「你已經愛上她了,但那還不夠。」他一語道出事實。
越風沉默不語,只是猛喝酒。
「你為什麼不放她一馬?她還有多少青春能和你耗?追求她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她需要全心全意的呵護,而你根本做不到。」
「那個龍笑雲是其中之一嗎?」
「不錯。龍哥從小巴我們一起長大,但我不認為含還愛著他……」天凌眼神銳利的研究著他。「你還想多知道一些含和笑雲的故事嗎?」
「你想說就說吧!請坐。」越風又倒了一杯酒給他。
天凌才起了個頭,又故意打住。
越風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繼續說下去吧!否則哪天你和越苓有什麼困難,別指望我幫你。」
「我才不需要。」
天凌繼續述說鐘含和笑雲的愛情故事,只是他將事實夸大了許多。
「所以,」天凌下了結論。「含不可能吃回頭草。」
越風對他的情報仍不盡滿意。他們很好,好到什麼程度?她愛他有多深?恨他又有多深?而愛恨之間往往只隔一線。不過,天凌那時還小,可能也不懂,算了!他決定自己去尋求解答。
「你先去工作吧!中午一塊吃飯,我們好好聊聊。」
「遵命,姐夫,」說完,天凌好心情地走回辦公室。他看得出來,陳越風已經動情了,往後,他也不宜再插手了。
越風和天凌在短短的時間內結成了好兄弟,並且達成協議,在公司里,他們仍不公開親戚關系。天凌堅持他必須在台灣受到肯定之後,才願意公開他和越苓的感情。
鐘含覺得痛苦極了。剛剛才嘔吐完,她真想吃點酸的東西,可是她懶得起床。昨晚越風太粗暴,致使她現在連下床都有些困難。
終于,她打起精神起床,因為她突然想到,陳越風最愛吻她的長發。他曾說過,這是她唯一能媲美靜桂香的部分。她迅速地套上T恤及牛仔,拿起錢包,開車前往市中心。
越風準時下了班,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卻沒看見鐘含。他想到鐘含說要離開,緊張地打開櫃子、衣櫥,看到她的東西都還在,這才松了一口氣。
鐘含將車子開進車庫,滿意地由後視鏡看著自己的新發型。她真有點舍不得剪掉長發,不過,短發使她更具成熟的魅力。
「你為什麼把頭發剪掉?」越風突然出現在車庫。
「因為你說過,這是你最喜歡的部分。」
「真高興我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他可笑地看著她恨得牙癢癢的表情。
「但是你錯了,我最喜歡的不是那個部位。」他暗示性地上下打量她。
鐘含氣死了。「懶得理你,我要先下去吃飯了。」
她昂首闊步地走進餐廳,越風隨後。但鐘含一看見餐桌上的龍暇,便直奔洗手間,不斷地干嘔,痛苦地捧著肚子。
越風心急的扶著鐘含,並大喊林嫂。
林嫂匆忙跑過來。「少女乃女乃!」
她鎮定地用熱毛巾擦拭鐘含額上的冷汗。
「含,你覺得怎麼樣?」越風的口氣焦急。
「我沒事。可能是吃了不干淨的食物。」她不斷地深呼吸,安撫翻騰的胃。「我現在又吃得下飯了,別為我耽誤林嫂的休息時間。」
「哪兒的話,少女乃女乃的氣色已經好多了,真是謝天謝地。我在陳家三十多年,親手把越風少爺、越苓小姐帶大,現在終于等到越風的小少爺出世,我是多麼榮幸啊!」
「林嫂,你在說什麼呀?」越風只顧著為鐘含按摩肩膀,根本沒仔細听林嫂說話。
「越風少爺,你真是大胡涂蟲。你沒發現少女乃女乃已經懷孕了嗎?」
「不會吧?!」越風和鐘含異口同聲地叫道。
「當然會。依我估計,過完年就會生了。」
「您的意思是說,我懷孕兩個月了?」鐘含的眼楮睜得比銅鈴還大。
「沒錯。你們年輕人啊,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林嫂責罵。
「哦!我現在突然覺得很累,想休息一下。」鐘含找了藉口離開;再听林嫂念下去。她的頭真的要痛了。
越風一把抱起她走回房間,他溫柔地將她輕放在床上。
「真是不可思議,我就要做爸爸了。」
「還言之過早吧!我打算先跟你離婚。」
「別妄想。」
「你看看你的脾氣,這樣怎麼給孩子一個正常的環境?我要離婚。」
「可以,等你生完小阿以後。」
「我又不是白痴,這是我的小阿。」
「不要再說了,」他命令道。「我們是不會離婚的。我的孩子需要一個母親,而你就是他的母親,不會有別人。」
「是嗎?」她懷疑地看著他。「如果靜桂香回心轉意呢?你也不要嗎?」
越風居然笑了,「你提起她的口氣,十足像個吃醋的妻子。」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愛上你?告訴你吧!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是看上你的財產,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潘安再世嗎?」
「那你呢?你是看上我的英俊,還是我的資產?說到我的資產,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你別胡說,是你自己找我結婚,不是我求你娶我的!這其中有很大的差別。」
「我愈來愈了解你了,你的壞習慣就是死鴨子嘴硬。如果你不是那百分之九十九的話,你根本不會嫁給我。」
他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長久以來,你一直暗戀我,對不對?」
鐘含眼里的感情,證實了他的猜測。
「親愛的含,」他多情的眼眸撼動了她的心。「我不懂感情的事,靜桂香口口聲聲說愛我,我也以為我愛她,但她離開我時,我的感覺只有羞愧及憤怒。可是,當席德將你和笑雲的相片攤在我眼前時,你可知我心如刀割?我發誓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將你追回我身邊。這是愛嗎?你告訴我。」
「越風……」鐘含流下淚來,首次主動擁抱這個數度傷害她的男人。她愛他……是的,不管過去或是將來,她的心永遠擺月兌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