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步上二樓,一陣嘶啞、飽含悲傷與挫折的狂哮,毫無預警地撞進她耳里,震痛了她的耳膜,嚇了她一大跳,腳步跟著踉蹌了一下。她連忙拾起頭,面向著一扇半掩的門。
屋內一片漆黑,從里面飄出一股陰晦的臭氣,詭譎極了。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房內的擺設。
她看見一個似鬼似獸的怪物站在落地窗前,他的雙手朝天狂亂地揮舞,仰頭發出恐怖的狂哮。當他空洞無神的雙眸投向她時,她發出尖叫,但尖叫聲卻掩沒在巨大的雷響中。
「誰?」賀麒敏銳的反應,失明的雙眼精準地看向門口。
安安發不出聲音,也無法移動腳步,只能害怕地站在原地發抖,看著那高大的怪物在黑暗的房間內移動,朝她而來。
當他接近走廊柔和昏黃的燈光時,她看清楚那個令她恐懼的身形。
柏麒!
天啊,是賀麒!
「誰?」賀麒雙手在空氣中揮舞,尋找看不見的東西。他憤怒地大吼,「不論是人是鬼,都給我滾出來!」
「啊!」安安的臉被他的手掌甩到,吃痛地叫出聲。
柏麒認出了她的聲音,大手粗暴地揪住她,臉龐揚起邪惡的笑容,「你總算回來了,凱林。」
他的大掌像猛獸的爪,緊鉗住她的雙臂,把她的身軀抬離了地面,她的眼楮與他的平行。
安安激動地盯著他失明的雙眸,還是一樣深邃、迷人,很難想像它們是看不見的。
她的目光自他無神的雙眼移開,停留在依然俊挺如昔的鼻粱上,隨即皺起眉,他的頭發凌亂而糾結,下巴布滿長長短短的胡碴。
她的鼻頭皺了一下,因為她發現那股燻人的臭氣,原來來自于他——那股混合酒的酸氣和多日未洗澡的污臭味,都發自他的身體。
從前,在眾人眼里,他是意氣風發的英雄;如今,在她眼前,他是個邋遢得嚇人的怪物。
安安面對現在頹廢的賀麒,只能壓抑難過的淚水,當她張開口時,喉頭的哽咽幾乎令她說不出話。
「是的,我回來了。」
柏麒兩道濃眉皺成一團,英俊的臉龐扭曲,以氣憤的口氣質問︰「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絆嚨阻塞得難受,她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對不起,我母親病了,我必須安排她的生活起居。」
他用力甩開她,仰天尖銳地大笑,「你的母親?!路凱林,你說謊也該打草稿。請問,你哪來的母親?」
安安從沒听過這麼恐怖的笑聲,當他想再度抓住她時,她害怕地躲避。但沒有用,他雖然失明,感覺卻出奇地敏銳,手掌仿佛長了眼楮似的精準抓住她。他的手一使勁,她便跌進他堅硬的胸膛。
嫉妒令賀麒發狂,他雙臂如鋼條般緊緊將她鎖在身上,「說,這兩個星期你上了誰的床?賽門、約翰、湯姆,還是都上了?」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的身體被他手臂的力量鉗制得好痛……他好恐怖!
「你到底要我怎樣對你,你才肯……」賀麒痛苦地止住卑,絕望的愛意在雙眼中翻騰。
「我不懂你說什麼。」安安害怕地掙扎,卻怎麼也掙月兌不開。
柏麒大吼一聲。洶涌的愛意瞬間轉變成冰冷的恨意,「路凱林,省省你的好戲吧。我沒瞎的時候,你已經和很多男人上過床。你的放蕩、無恥,是眾所皆知的。」
安安聞言,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凱林真的是賀麒說的那種人嗎?不,不可能!安安立即否定他的話,她怎麼可以不信任自己的孿生姊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賀麒恨恨地說。
他的恨,來自鄙夷自己脆弱的心。
他愛她。
這份愛,自六年前便已纏住他。六年前,在一場逮捕杰克的行動中,凱林不期然地進入他的生命。
汽車旅館的一夜後,他像著魔般深深戀上她,只是她宛如泡沫般,在他生命中消失無蹤。
多年後,他與她在德州相遇,從朋友口中他得知凱林有過數不清的風流韻事。
即使如此也無法改變他愛她的事實,不論她純潔與否,他瘋狂地愛她,甚至不在乎她曾有過許多男人。
相遇後的第三天,他閃電地與她訂下婚約,他要擁有她一輩子,他要愛她、保護她,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是她多變的性格,讓他捉模不定。尤其他眼楮失明後,這種患得患失的愛幾乎把他逼瘋。
「賀麒,你一定誤會了。」
「事實上,我還在懷疑你為什麼回來?」賀麒冷嗤道,「你路凱林怎麼會甘心被一個瞎子綁住?」
他口口聲聲的「瞎子」,刺痛了她的耳朵。她含著淚,聲音破碎道︰「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只要你肯動手術,你一定會好的!」
柏麒獰笑一聲,「這是你回來的原因?就算我瞎了,我還是全洲財團的少東,你舍不得少東夫人的寶座?」
「不,我從沒這麼想過!」安安幽幽地回答。
自卑的她,從不敢妄想全洲財團少東夫人的寶座。不管賀麒的眼楮正常抑或是失明,他的社會地位在安安的眼里,仍是遙不可及的。
包何況,現在他是凱林的未婚夫,她更是連幻想的資格都沒了。
「你以為我會復原嗎?不可能的!醫生是騙人的。」賀麒仰頭大笑,淒涼的笑聲令人不忍听聞。
他在大笑,但臉龐卻冰冷得僵硬,臉上浮現脆弱的無助與無奈。或許他的笑,就是他的淚水。剛強的他,把傷痛的淚水用憤怒、大笑表現出來。
安安難過地別開臉,「賀麒,自暴自棄不是辦法。勇敢地接受手術,我相信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柏麒的臉色一轉,變得像一只邪惡的,漂亮的嘴邪邪地一撇,「我知道了,你回來的原因,還有另一個。」
「什麼?」安安愣愣地望著他,單純的她,不解他邪邪的笑容代表什麼意思。
「我瞎了,但‘那里’可絲毫無傷,還是可以滿足你。」賀麒抱起她,用力拋到床上,沉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
「賀麒,你想干嘛?」她掙扎地想要起身。
「我想干嘛你會不曉得嗎?你不是為了這個才回來的嗎?」賀麒貼近她細致的臉蛋,對著她吐氣,他的嘴邪婬地覆上她的。
「不行,你不能吻我!」安安轉開臉,避開他的嘴。她是凱林的妹妹啊,他不可以吻她!
柏麒雙腿有力地夾住她,手指用力鉗住她的臉,而堅定的舌頭用力探進她的喉嚨深處。
在這方面,安安只有六年前那唯一一次經驗,所以她猶如處子般單純地反應他。很快的,他熟練的唇舌使她迷失,從唇齒間逸出渴望的嬌吟……
他終于停止了。安安感覺全身虛月兌、痛楚,身體不停地顫抖。
「凱林。」賀麒皺眉地喚她,沒有得到回應。他的手急切地撫模她的臉,同時懊惱看不見她受傷的程度。但又何必看見呢?他知道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應。
懊死的,他為什麼停不下來?
屈辱把安安帶回現實,她抬起無力的雙拳捶打他,悲痛地大喊︰「你不是賀麒,你是怪物!」
他抓住她的粉拳,將它們固定在她的頭頂上。
他被她的控訴指責得無地自容,但又立即心虛地反駁,「這不能全怪我,我怎麼知道你會這樣,畢竟你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情形。」
「我恨你!」安安忿忿地哭喊。
柏麒的臉龐涌上羞愧的潮紅,「你以前就像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隨時為我準備好,所以這次不能完全怪我。」
「不能怪你……」安安心痛地說不出話。天啊!她暗戀了一輩子的人,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啊!
「你哭了?」她的淚水濡濕了他的胸膛,他像被火燙到般抬起身體。
「你不是賀麒,你是野獸,殘暴的野獸!」安安的手一恢復自由,立刻重重地甩他一巴掌。
柏麒愣了一下,要是在今天以前,他豈容她撒野。但他決定原諒她,他承認自己活該挨這一巴掌。
他撫著被打痛的臉頰,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人打。「該死!」他詛咒著翻身下床,動作遲緩地找到房間內的浴室。
安安用手抹掉淚水,從床上跳起來,迅速整理身上的衣物,極力忽視下月復的疼痛。當她看見自己的行李躺在角落,隨即沖動地提起它,拔腿奔出房間。
李嫂突然出現在樓梯口攔她,「凱林小姐,你要去哪里?」
「凱林,你在哪里?!」賀麒在床上找不到她後,憤怒地大喊。
安安回首望了眼他的房門,噙著淚跑下樓。
「凱林小姐!」
柏麒听到李嫂的聲音,心頭一緊,顧不得雙眼看不見,急忙追出去。他中途被家具絆倒了兩次,才跌跌撞撞跑到門口。
李嫂擔心地跑到他的面前,「少爺。」
柏麒粗魯地推開李嫂,一心只想追到她。他已經為她慌了心、亂了魂,根本忘了眼楮看不見的危險。
「少爺,小心樓梯!」李嫂大聲警告。
「凱林,不要走!」賀麒的腳漏踩階梯,高大的身軀立刻滾下樓梯。
李嫂見狀,邁著笨拙的步伐,不要命地跑下樓,老淚縱橫地哭喊︰「老公,救命,少爺跌下樓了,快找醫生!」
自從凱林不告而別後,賀麒整天不吃不睡,失魂落魄地只知道藉酒澆愁,身體變得虛弱許多。現在又這麼一摔,怪不得李嫂擔心得大呼小叫。
柏麒知道自己並沒有受傷,但整個頭該死的暈眩不已。他躺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凱林,不要走!」
安安看見賀麒高叫著凱林的名字跌下樓時,心跳幾乎停止了。她在心里萬分激動地吶喊︰神啊,求你不要讓他死!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李嫂看見站在門口的安安,高興地說︰「哎呀,原來凱林小姐沒有走,她就站在門口。」
「是嗎?」賀麒笑了。這是他自眼楮受傷以來,第一次恢復以往燦爛如陽光的笑容。
李嫂和剛進來的李伯見到他那久違的微笑,雙雙流出欣慰的淚水,他們無言的懇求安安留下來。
「李伯、李嫂,你們先下去吧。」賀麒命令道。
「可是少爺,你剛從樓梯上跌下來,我認為該請陳醫生過來看看。」李伯不放心地說。
「我不要緊,凱林會照顧我。」賀麒挑眉地轉向門口,像個獲得勝利的孩子,得意地說︰「凱林回來,就是為了照顧我,不是嗎?」
安安被賀麒的笑容電得胸口一窒,怔怔地照著他的問話應道︰「是。」
「那麼請凱林小姐多費心照顧少爺。」李伯、李嫂恭敬地說,滿意地看了和好的情侶一眼,帶著笑容離開。
待李伯、李嫂離去後,室內再度恢復寂靜。
柏麒從地上站起來,高大的身體面對她,雙臂環胸,語氣霸道的命令,「你不是要照顧我,還不過來。」
安安自痴迷中回神,氣他不可一世的神情。「你臭美!」
「你——」賀麒舉步朝她走來,臉色陰郁地準備抓她。
安安被他粗暴的樣子嚇得想逃,可是當她看見他快絆到茶幾時,不假思索地跑向他。
「小心!」
柏麒緊緊抱住撲過來的安安,心思飛快一轉,漂亮的唇邪惡地一揚,帶著她一起跌進柔軟的沙發里。
盡避意大利制的牛皮沙發非常柔軟,但被一個八十多公斤的大男人壓在身上,安安覺得肺里的空氣都要被榨光了。
她還來不及平穩呼吸,又被他的舉動嚇得大聲喘氣。他的大手正隔著她的襯衫和內衣……
「我取悅你了嗎?」賀麒的手指插入她汗濕的秀發里,扣住她的後腦,而唇則溫存地纏住她的。
在經歷如此情色的激情後,安安羞得小臉通紅,矜持的個性,令她無法啟齒回答他羞人的問題。可是不可否認的,她喜愛與他。她的心中溢滿了幸福、滿足的喜悅。
得不到她的回答,賀麒斂起笑容,皺著眉,惡聲惡氣的說︰「凱林,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又想玩什麼花樣?」
「凱林」這個名字像一道利鞭,狠狠抽掉安安剛得到的幸福感。
她怎麼忘了?她扮演的是凱林啊。而他愛戀的人是凱林,不是平凡的楚安安啊。
她答應過凱林,絕不能和賀麒發生關系!
他用看不見的雙眸深深地望著她,許久之後,他剛毅的雙眸屈服了下來,咬著牙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安安含著淚水的眼眸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好,路凱林,你又贏了這一回,我道歉。」
又是一陣沉默,在賀麒確定得不到她的回答後,他氣得揪緊她的頭發,憤怒地吼道︰「路凱林,你還不滿意嗎?我賀麒從不曾對女人道歉,卻獨獨對你破例。破例向你道歉……破例愛上你!」
安安在心中大喊︰我不是凱林啊!
「為什麼不說話?你還想折磨我嗎?知道又多了一個瞎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得意到說不出話了嗎?」賀麒大吼。
在他憤怒的大吼之下,是一顆受傷的心。
他對凱林愛得太深,遠超過她對他的愛,所以他從不曾對她表白過愛意。現在,他表白了,卻也面臨徹底的失敗。他憑什麼以為過去健康的他不能吸引凱林,現在瞎了的他卻能得到她的愛。
安安看見了,那是一個男人全部的自尊,那是他對凱林深不可測的愛。但是為什麼要當著她的面說?
她承受不起啊!
包悲慘的是,她發現自己嫉妒著凱林。嫉妒如一條狂龍在她體內放肆伸張,將她的心撕成千千萬萬的碎片。
她好痛苦,在心里不斷地警告自己︰楚安安,你快走吧。他是凱林的男人,不是你的!你若留在這兒,你會迷失,終至毀了自己。
柏麒坐起身,背對著她,聲音冷冽地下逐客令,「路凱林,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憐憫。」
安安這才注意到他孤傲的背影及他受傷的自尊。她無法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因為她愛他更甚于愛自己。
她從他的背後緊緊抱住他,「賀麒,我愛你,我愛你,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
柏麒感動地把她拉到身前,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在她的唇瓣印上無數個細吻。「這是你第一次說愛我。」
安安眷戀地抱住他,迷蒙的大眼閃著不敢相信的幸福……幸福?她不是凱林啊。
可是她真的好愛賀麒。
「真喜歡你現在柔順的樣子。」賀麒的手指邪氣地挑著她圓潤胸脯上的蓓蕾。此時此刻,他真希望自己看得見。
「啊!」安安驚叫地在他腿上掙扎。兩人大腿間肌膚相觸的地方,像火燃燒般灼熱起來。
天啊!這太羞人了,她竟然一絲不掛地坐在他的腿上。天啊!幸好他看不見她既羞怯又渴望的表情。
「寶貝,我們上樓去。」賀麒輕輕把她放下,自己站起來後,小心地計算自己的所在位置,然後拉著她的手準備走上樓梯。
安安倏地掙月兌他的大掌。
「怎麼了?」賀麒不解地問。
她不自在地用手掩住重要部位,羞澀道︰「我要先穿衣服。」
柏麒聞言大笑,「凱林,你又不是第一次光著身子在我的屋里亂跑。」
「凱林」這名字真是刺耳。安安沮喪地轉開身,撿起地上的衣服,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別浪費時間穿上了。」他听見她穿衣服的聲音,不耐煩地扯著她上樓。
安安羞窘萬分地跟著他上了二樓。
進入賀麒的房間,他立刻把她帶上床,明顯的又燃起。他親咬她小巧、敏感的耳垂,用醉人的低沉嗓音道︰「我永遠要不夠你。」
「不要。」安安拒絕。
並非她不想要他的吻,不渴望他的踫觸,是他教她嘗盡了他的滋味,教會她成為女人的喜悅。
可是他不是她的呀!
她不能背棄凱林的信任。
如果凱林和賀麒結了婚,那麼現在的情況豈不變成兩姊妹共事一夫?這是,不可以的呀!
她開始劇烈掙扎,哭出了聲,「放開我!」
「你哭了?」賀麒明知故問。
他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凱林的心就像天邊的雲朵,千變萬化,教人模不著、猜不透。但也因此她才能抓住他的目光,留住他的心。
安安掙月兌他,匆匆下床,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怎麼了?」賀麒關心地問。
「可能是我太累了。」她隨意找了一個藉口搪塞。
「對喔,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當然累壞了。」他恍然的說,然後重新抓回她,不顧她的掙扎,硬把她鎖在懷里,溫柔地對她低語,「乖,去洗個澡,然後立刻上床睡覺。今夜我不會再要你了。」說完,他立刻放開她。
安安慌張地裹住被單,奔出他的房間。
洗完澡後,安安才發現沒衣服穿,只好裹著原來的被單走出浴室。
狽視高雅的臥室,一張歐式古典大床擺在房間中央,床的對面則是沙發,沒有衣櫃的蹤影。
她心念一動,打開浴室旁邊精致的門,原來這是一間更衣室,里頭掛滿了華麗的衣服,而且都是名牌。她找出一套較樸素的褲裝,這套衣服的吊牌還在,她好奇地看了下價格。
「十萬元!那麼貴!」她驚呼出聲。
「凱林!」賀麒慌張的大叫聲從隔壁傳來。
安安以為他需要幫忙,急忙穿上衣服,跑到他的房間。
「什麼事?」
一听見她的聲音,已經躺在床上的他拍拍身旁的空位,「你不是累了嗎?還不快點上床睡覺。」
「睡那里?!」她錯愕地問。
「不然你想睡哪里?」他口氣不佳的反問。
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耐煩,安安囁嚅地說出自己的意願,「我要睡隔壁的房間。」
「你又在玩什麼花樣?」賀麒忍無可忍地從床上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安安拖上床。
「不要!」
她還來不及翻身,就被賀麒赤果的身體壓住了。
「老天!」他低吼一聲,一只手肘撐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模著她身上的衣服,「你什麼時候變得喜歡穿衣服睡覺了?」
「我本來就穿著衣服睡覺的。」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他皺了皺眉,「你一向果睡的呀。」
果睡?!她從不曾果睡過。但想起他說的是凱林,她立刻改口,「我已經改變習慣了。」
「不準。」
他真是霸道!安安忿忿地想著。
柏麒不顧她的反抗,硬是剝掉她的衣服,直到她全身赤果,他才滿意地摟住她,「睡吧。」
他將是她的姊夫啊,他們怎麼可以同床呢?強烈的罪惡感沖擊著安安,她不住地發抖。
「冷氣太強了嗎?」
「嗯。」
柏麒把她摟得更緊,片刻後,他便平靜地入睡了。
明知不該任自己繼續沉淪下去,但安安依然忍不住緊緊擁住柏麒,把臉埋入他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