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煙霧彌漫,若不會吸煙的人,一不小心恐怕就會被嗆咳。
石豪天指間夾著高級雪茄,它雖不含尼古丁,但釋出的煙霧是普通香煙的三倍。
他冷眼看著對座大學時代的好友白明朗捂著嘴大咳。
「豪天,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煙啊!」不會抽煙的白明朗咳了好久,一口喝掉整杯啤酒才能開口說話。豪天這家伙不知怎麼了,找他出來喝酒,臉色卻冰冷得像死人一樣。
「告訴我,你知道克明的事嗎?」石豪天的冷眼突然變得如鷹般森猛,唇角噙著殺人般的戾氣。
白明朗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他強自鎮定地起眼,仔細地研究石豪天毫無表情的臉。他、豪天和克明,是在赴美求學時租賃同一間房子的情況下認識的。他個性溫和,豪天沉靜冷僻,克明輕浮浪蕩。
襖天只花了三年就拿到了博士學位,回國後立即結婚並開了一間投資顧問公司。而他和克明足足花了六年才拿到學位。
他和克明回國後,豪天大方地將自己創設的公司的股份分給他們,使他們成為公司的合伙人。
襖天仍像求學時代一樣,對朋友義不容辭、仁至義盡,以他的力量保護、幫助朋友。
一直到半年前,風流倜儻的克明和豪天的妻子莉娜開始了一段不倫之戀。
他看得出來,克明與莉娜是真心相愛,但他們背著豪天私下往來,卻也令他們愛得痛苦。
他屢次建議克明,干脆把事情告訴豪天,請豪天成全他們,可是他也知道,豪天是不會放開莉娜的。
襖天是個死心眼的人,凡屬于他的人事物,他都有不可思議的佔有欲和保護欲。
「你們當我是白痴,聯合起來耍我嗎?」石豪天的眼眸如老鷹般,緊緊揪住懊友。
「你都知道了?!」
石豪天嘲諷地冷笑一聲,「他們背叛我,連你也是。」
白明朗懊惱地猛抓頭,狼狽地逃避他的目光。「豪天,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一定很難接受,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不用跟我說大道理!」石豪天的神情不再冷然,而是憤怒,十分地憤怒。「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自始至終都參與他們的騙局背叛我?!」
白明朗猛抬頭,看見石豪天以憤怒掩藏受傷的表情,更加無法釋懷。或許他該堅持要克明告訴豪天的。
襖天真正的朋友可以說只有他和克明,現在克明和莉娜相戀,再加上他的蓄意隱瞞,豪天承受的不只是妻子出軌的難堪,還加上好友的背叛。
「豪天,對不起。我承認隱瞞了你,但我絕沒有背叛你。你永遠可以相信我對你的忠誠。」白明朗內疚地說。
「哼!」石豪天冷哼,但眼中浮現的是赤果果的傷害。
「我本來是想勸克明放棄莉娜,但他們愈陷愈深……如果你知道他們愛得有多痛苦,或許你會諒解。」白明朗試圖為江克明說話。
「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妻子通奸,你要我諒解他們?!」石豪天狠狠地甩掉雪茄,一記重拳使白明朗從座位跌到地上。
石豪天冷酷無情地俯視坐倒在地上的好友。「告訴我,他們在哪里?」
「豪天,冷靜點……」
石豪天失去了耐心,一把將白明朗揪起,絲毫不帶感情地警告道︰「立刻告訴我,否則我連你也毀掉!」
白明朗閉上眼楮,無奈地說出一個地址。克明和莉娜幽會時十分小心,只告訴他一個人地方,以防有重要的事情。
石豪天又捶了他肚子一拳才放開他,壓抑住滿腔怒火低喝,「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上班了!」
「豪天!」白明朗哀叫。他有老婆、孩子要養,還有車子及房貸要繳……不過比起克明將有的悲慘際遇,他該心存感激了。
石豪天冷笑一聲,知道他的困境,但他絕不會再幫「好友」了。「抱歉,我先走了!」他丟下一張千元大鈔後便大步走出酒吧。
救人!快救人!白明朗捂著肚子站起來,忙撥江克明的行動電話。但他一試再試,對方還是收不到訊號。
懊死!他早叫克明換一支行動電話,他偏不听。
他又試了幾次,最後,沮喪地伏趴在吧台上。
*****
卻語意臉埋在雙膝間,雙臂緊緊抱著小腿。樓上一對情侶的嘻笑聲清楚地傳進她躲藏的櫃子里。
她想起媽媽還活著時,也常听見這樣的歡笑聲。媽媽告訴她,她將來也會嫁給一個像爸爸一樣高大、英俊的男人。
不,她不要高大、英俊的男人,她要巨人。她要嫁給一個能保護爸爸、給她很多愛的巨人。
吱——緊急煞車聲條然響起,接著是大力甩上車門的聲響。
載著壞人的車子來了!
卻語意從雙膝間抬起臉,一雙圓亮的眼里滿是恐懼。誰來救救我們……巨人,快來救我們呀!
從樓梯間傳來的,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巨人來了!卻語意欣喜地等著巨人到來,可是巨人經過三樓的樓梯,朝樓上去了。
緊接著又是一陣煞車聲。雜沓的腳步聲直上三樓,砰地一聲,大門被猛力踹開。
卻語意在衣櫃里害怕地發抖。
巨人,快來救語意啊!
*****
這棟位于深坑、等待拆遷的五層樓公寓,的確是個幽會的好場所。
鮑寓內只有三摟和五樓有燈火。
石豪天忿忿地熄火下車,青筋暴露地直奔五樓。
電梯已停止使用,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上樓。才到三樓,已听見那對狗男女的浪叫自頂上傳來。
他到五摟時,空氣中只剩下男女細細、模糊的交談聲。
老舊公寓的門板實在很薄,他稍仔細傾听,就清楚听見里面男女的談話。正打算破門而入的他,因兩人的交談內容而僵住了。
「莉娜,每當我想到妳躺在豪天懷里,我就恨不得撞牆。」江克明將臉埋在她的胸間與她溫存。
「傻醋壇子,我已經半年沒有和豪天同床共枕了。這半年,我都屬于你。」歐莉娜幸福地說。
江克明條地撐起身子,聲音因驚喜而顫抖。「真的?!但怎麼可能?豪天的性能力連我都要嫉妒,妳怎麼辦到的?」
「我……」歐莉娜頑皮地吊他胃口,「不告訴你。」
「妳這磨人的小妖精,看我怎麼對妳逼供!」江克明吻住她,直到她無法呼吸才放開。「妳說不說?不說我就再吻妳。」
「說……我說……」她求饒地喘息。
「快說呀!」
「我告訴豪天……」她停下來吸一大口氣,才開口報喜,「我懷孕了!」
「妳懷孕了?!我怎麼都不曉得?」
「你這麼粗枝大葉,當然沒注意到。又加上我本來就很瘦——」
「瘦?」他驚呼。「我才覺得妳胖了呢!」
「你嫌我胖?」她嬌嗔。
江克明的身體突然僵住,緊張地問,「孩子是誰的?」
她忿忿地捶他,起身穿衣服。「當然是你的。你以為我會懷別的男人的孩子嗎?」
「莉娜,對不起,委屈妳了。」江克明擁著她,痛下決心。「明天——」
他們的談話被破門聲打斷,當他們看見破門進入的人時,不由得嚇白了臉。
石豪天俊美的臉因狂怒而扭曲,雙眼射出的怒火足以把床上的男女燒死。「我要殺了你們兩個!」
「豪天,不!你要揍就揍我吧,莉娜是個女人,她經不起你一拳啊!」江克明忙擋在情人前面。
「不要!襖天,請你成全我們……」歐莉娜哭喊著,並推著江克明,「克明,你快走!襖天會打死你的!」
江克明恐懼地看著石豪天。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孬,但他就是無法控制恐懼。在美國時,他們常和體形壯碩的黑人打架,他看過豪天打架時的狠勁,以及他鐵拳的威力。
襖天一定會打死他的。
他使出全力抵抗石豪天的攻擊,但不到五分鐘,他就趴在地上,全身骨頭像移位了般,痛苦不已。他听見莉娜的哭喊、哀求,他想起來安慰她,但他連子詡張不了,甚至呼吸都成了問題。
「克明!」歐莉娜奔到愛人身邊,以身體護住他。「豪天,我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和克明是真心相愛的!」
「放了你們?!」石豪天冷笑,「別天真了。」
「豪天,看在我們夫妻一場,我求你!」
石豪天俊美的臉上扯出一道笑痕,但眸中毫無笑意。「好,我就給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個機會!」他從腰間掏出一把槍。「我數到十,如果克明還在射程範圍之內,就休怪我無情!」
「克明,我們走!」歐莉娜慘白著臉,狼狽地扶起江克明。
神啊,請求你賜給我力量!為了莉娜,我必須站起來!江克明不斷地祈禱著。
上帝似乎听見了他的祈禱,江克明奇跡似地起身,邁著艱難的步伐,與歐莉娜走出門外。
「臭姨子、狗男女!竟敢騙我、背叛我,我要你們死……」石豪天放聲大吼,拳頭不斷落在水泥牆上。
「我要殺了你們!」他追出去欲殺那對狗男女,卻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
爸爸快被打死了!
巨人沒有來,她要救爸爸!
卻語意打開衣櫃的門。
「可惡的死老頭,你給我還錢!」莊老板漲紅了肥臉,一再踢打一動也不動的卻中友。
「對……不起。」卻中友有氣無力地說。
「不要打了!求求你們不要打我爸爸了!」卻語意打開房門,沖到父親身邊。
「嘿,這是什麼?」莊老板驚訝地看著突然從臥室內沖出來的小女孩。
「語意!不要出來啊!」卻中友慘白著臉,集中力氣大喊。
「爸爸!」卻語意淚流滿面,用瘦小的身子擋在父親身上保護他。
莊老板不懷好意地看著卻語意。「卻老頭,不給你一點教訓,恐怕你會當我是病貓了!」
卻中友恐懼地看著莊老板眼中變態的色欲,哀求道︰「莊老板,我女兒只有十歲啊,求求你……」他見莊老板解著褲檔,一步一步走過來,慌張地警告女兒,「語意,快逃!」
「不!爸爸,我要保護你!」十歲的卻語意根本不懂男人的,以為莊老板又要來打爸爸了,反而緊緊攀住案親無力的身子。
「快逃啊……」
卻語意被莊老板揪起,拋到一旁的餐桌上。她忍著痛勉強坐起來,一抬頭,卻見月兌了褲子的莊老板就立在她面前。
「莊老板,求求你,放了我女兒……」卻中友拚了老命想保護女兒不受這幫流氓的摧殘,但他怎麼也站不起來。
「小女孩,乖乖的,叔叔不會弄痛妳……」莊老板紅光滿面,興奮地哄著這個美麗得驚人的小女孩。
「你……想做什麼?」恐懼使卻語意的腎上腺素急速上升,一陣惡心感涌到咽喉。
莊老板帶著下流的笑聲,將肥胖的身體壓上她。
卻語意腦中一片轟然,只能下意識地反抗、掙扎。
莊老板從腰間拔出刀子,「臭女孩!我勸妳乖點,否則刀子可是不長眼的喔。」刀子亮在她眼前,他吃定她是不敢再反抗了。
沒想到這小女生安靜不到一分鐘,又開始反抗。莊老板的臉被她的指甲劃出十道血痕,肚子也被她的腳踢得痛極。他一氣之下,手中的刀子瞄準她美麗的臉。「臭女孩,我要把妳毀容!」
卻語意害怕地頭一偏,刀子刺進她的咽喉,火辣辣的痛楚將她襲暈。
小女生脖子間流出的血反而刺激了莊老板變態的,他伸出魔掌,準備再對小女生出手。
卻語意被更強烈的痛楚襲醒,雙眼蒙地對上身前可怕的男人。
她沒死嗎?
突然,學校老師的話浮上腦海。
老師說,這個社會有很多變態的男人,遇到這種情形時可以……卻語意抬起腳,用力朝男人的腿中央踢去。
被命中要害的莊老板痛得哇哇叫,抱著下月復倒在地上。
卻語意臉色依然蒼白,但眼中有一絲得意。
她天真地以為自己安全了……莊老板發出豬叫般的大吼,「你們兩個,統統給我上!」
麻子臉立即月兌下褲子。
瘦皮猴則囁嚅地告訴莊老板,「老板,這女孩才十歲……」他妹妹也是十歲,和這個小女孩一樣。
「今天你要不上她,我就揍死你!」莊老板號叫著。
恐懼再度狂涌而上,卻語意臉色白得似雪。
「快逃啊……」
案親的聲音驚醒了她。但就在卻語意要跳下桌子時,麻子臉已經壓制住她的身子。
麻子臉很辛苦地和躺在桌上的女孩搏斗,幾次攻擊失敗後,他氣得朝瘦皮猴喊︰「你不要上的話就過來,幫我壓住她!」
「快上呀!」
莊老板的命令催動了瘦皮猴,他機械式地為麻子臉壓住女孩的雙手,別開臉,不敢看。
「救命……救命啊!巨人,救我……」
「語意……」卻中友老淚縱橫。
麻子臉輕易地剝去女孩的底褲,制住她不停踢動的雙腿,將自己的男性象征殘酷地插入她尚未發育完成的身體內。
卻語意的聲音卡在無法承受的痛楚中。
帶著嗜血的心,石豪天從五樓追獵下來,經過三樓時,一個女孩的求救聲喚醒了他的知覺。
他一腳跨進屋內,惡魔肅冷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個雙腿暴露張開的小女孩身上。
「你們在做什麼?!」
他從沒有這麼震驚與覺得笨拙過,眼前的景象還需要讓他們解釋這個房間內發生了什麼事嗎?
一個可能只有十歲的小女孩被強暴了!
「小子,不關你的事。」莊老板警告他。「你快滾,否則給你好看!」
接觸到小女孩空洞無神的大眼,不知為何,石豪天甚至感覺比捉奸在床時憤怒十倍。
他一個箭步沖過去,將正強暴女孩的麻子臉拉開。
麻子臉自恃體格比他還壯,自負地向石豪天挑戰。但才不過十拳,他就听見自己的身體砰然倒地的聲響。
莊老板見自己最得意的部下竟被這個闖進來的男人輕易打敗,連滾帶爬地想離開。
「站住!」石豪天狂吼。
一轉眼,喪盡天良的莊老板也被石豪天打昏,瘦皮猴當然也逃不過他的鐵拳。
石豪天解決這一票惡徒後,立刻來到小女孩身邊。小女孩的眼楮很大,卻空洞地令他頭皮發麻。
巨人來了!
「別怕。」石豪天低聲安慰她。
巨人來救她了!
他檢查她雪頸上鮮紅的血痕。傷口並不深,他斷定沒有致命的危險。
他發現她腿間的傷才教人擔心。「小女孩,家里有藥箱嗎?」
卻語意張口欲告訴巨人,可喉嘴傳出劇痛,痛得她發不出聲音。
「什麼?」石豪天傾身將耳朵附到她嘴邊。
卻語意痛苦地試了好幾次,終于能發出聲音。「爸……爸……」
「爸爸?」石豪天橫眉豎眼地瞪住她,「我問妳家里有沒有藥箱,妳就該回答我的問題。」
她搖頭。
「沒有?」
她點頭。
「我先送妳到醫院。」石豪天掏出干淨的手帕,盡量輕柔地塞進她腿間止血。
處理完傷口,他將女孩的裙襬拉下,目光接觸到女孩無神的大眼,他再度氣得想殺了被他打倒的三個狼心狗肺的流氓。
他要抱起她,可她直喊著父親。
「爸爸?」石豪天終于正視她的話,並找到倒在角落的老人。
他走到老人身邊,仔細地檢查過後,回到女孩身邊。「別擔心,爸爸沒有大礙。我打個電話,叫救護車送妳爸爸到醫院。」
他打完電話後,發現女孩昏厥了;他不再遲疑地抱起女孩,將她送往最近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