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等一下的機智考驗很重要,要趕快準備化妝、換衣服。」
報念容的三個好朋友比她還興奮。
「你前面的表現都很完美,贏得不少稱贊及好評,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任何差錯。」舒芳更緊張。
只見花念容甜甜笑了開來。
「我是最後一號,不用這麼緊張啦!」她連說話都溫柔秀氣了起來。
「及早準備,安心點嘛!」謹慎的茉莉說道。
「先讓我上一下洗手間吧!」花念容步履輕移。
杰克說,步履要輕盈、舉上要優雅、笑容要甜美、說話要溫柔、眼波要柔媚、神態要自信……
她恪守教條、謹記在心。
「快點回來讓我幫你化妝喔!」舒芳不放心地囑咐。
「嗯,我知道。」她回答。
一進洗手間,趁著里頭空蕩蕩沒半個人,花念容撩起裙擺、雙手往磁磚洗手台一撐,坐上那堅固的平台。
她踢掉高跟鞋、褪下那束縛極了的絲襪,隨手掛在肩膀上。
听說精明嚴格的齊夫人在這場大會的每個角落都安排了眼線。唉!真是變態,連參選者私底下的言論舉止都要掌握,害她連在後台的化妝區都不敢松懈下來。
「呼——輕松多了!洗手間里總不會被監視吧!」
她從來就不習慣這些麻煩的東西。但是它們的確讓她的一雙腿看起來更漂亮、更修長,也更有女人味。
「唉……我一定是太閑了才來參加這種比賽。」她嘆了口氣。
今天真是她有史以來最累的一天,眾家美女使出混身解數,想奪得那惟一的寶座,究竟她能不能在這最後的賭注中成功呢?是否太異想天開了呢?
打了個呵欠,收拾好心情,她跳下洗手台,套上那令她痛苦的高跟鞋,準備繼續扮演她的白雪公主!
一走出洗手間,齊劭也正好從對面的男廁推門而出。
報念容瞧見他,馬上低下頭,頓時心慌。她記得並沒有在舞台下看見他呀!
他怎麼會在這里?
「這位美女……」他喚,臉上盡是瀟灑絕倫的笑容。
他一定認不出她,才會喚她「美女」吧!她打算裝做不認識。
褒涂的她哪有想到「花念容」這名字,在今天的會場已經嫌冢當。更沒有想到他始終在現場,因為杰克說……在台上時要自信大方平視舞台下的群眾,她哪知道他在二樓觀禮啊!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輕抬秀眉,柔膩著甜美而得體的嗓音回答。
她眨眨眼,燙過的卷翹睫毛濃密嬌俏,不再因為過長而遮住她一半的眼楮。換上隱形眼鏡,她的雙眼也不再被以前那副厚玻璃給映成呆板的死魚眼。
那雙美目綻放著調皮淘氣的光芒,清澈黠慧有如翦水秋瞳,濃黑雜亂的兩道眉毛也修成細致的彎月,讓她的五官完全清亮了起來!
「你今晚的表現很棒!」他贊許。由衷、激賞,而且感到光榮!
「謝謝你!」她綻開暖陽般柔美的笑容。他真的沒認出她吧?!她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那朵笑靨攫奪了齊劭所有的心魂,他有片刻失神,從不知她也有如此絕美的一面!
「先生,還有事嗎?」她柔聲問道。
齊劭回過神。
「呃!」他凝視她片刻。「嗯……對了!你的絲襪要拿來當絲巾嗎?」
他打趣笑睇著她。
報念容立即抓住方才月兌下沒穿、還掛在她肩膀上的膚色絲襪,瞬間尷尬得滿臉通紅。
馬上,她快步跑了開!
齊劭則笑得爽朗豪邁。
***
陸續幾關都博得了滿堂采,花念容當下已是呼聲最高的準新娘,預測將可無庸置疑地奪得後座。
接下來的機智考驗高佔所有測驗里的最高分。
注重內涵的齊母,在這可充分觀察出內涵的最後一關,擬定了五十分的嚴苛考驗。
杰克早已神不知、鬼不覺泄題給花念容,並且不著痕跡地幫她打好草稿,只看她是否有認真默背過了。
一襲YSL長禮服的花念容,姿態優雅站定在台前,主持人發表第一個問題,要她自我介紹家世背景。
報念容怔愣了幾秒鐘,想到齊劭可能就在會場的某一角,她腦袋有些恍惚了起來。記得杰克之前要她默記的草稿內容有這一項,可是……她忘了!
全場氣氛有些凝結,所幸,花念容回過神來,柔著聲音緩緩開口︰
「我媽媽很早就過世了,所以從小就沒人教我,怎麼樣才是一個真正的女孩該有的樣子,我和爸爸爸相依為命,以前他是在體育館賣黃牛票的……」她很認真地說著,台下有短暫的嘩然,一會兒才逐漸壓低平息。
「去年,我們家一塊祖產的地皮被建設公司看中買了去,所以我家就成了暴發戶,現在我和我的爸爸游手好閑,因為我們有錢以後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不過……我爸爸似乎把所有的財產全押注在這一次的職棒,依照現在的戰況來說,‘統一豬’可能輸定了,我們家很有可能因為我爸爸賭輸了又滾回原點。」
杰克說,言談要有自信。花念容發表完一席話,臉上始終保持著甜美大方的微笑。
全場鴉雀無聲。
主持人呆愣著。
杰克快要昏倒。按照他幫她擬的草稿,她應該得體回答的內容是︰
我的母親在我幼年時因、病早逝……她是一位偉大的女性、令我尊重懷念……我的父親對我管教甚嚴……父親的事業有成乃因房地產起家……不過他目前已經退休……等等。
「咳、咳!」主持人清了清喉嚨,掩去滿臉木然及錯愕。
「第二個問題,如果今天你有幸榮登齊少夫人的後座,在未來你對自己將有什麼樣的規劃以及期許?」
這一題好像也有印象?
以內外兼具的什麼東東?什麼賢內助自許……什麼以夫為天、新時代女性……對于我的丈夫將如何如何?什麼致力于家庭事業最良善的幫助……
她還是想不起來……算了!
報念容優雅地點頭,表示接下了主持人的問題。
「如果我成為齊夫人,我會先叫他買棟房子給我爸爸養老,因為我爸爸賭輸全部的家當之後可能沒地方住了,然後,我會要他把名下的財產過給我,並不是我愛錢,有錢的男人都愛亂搞……」
台下已是嘩然喧囂一片,主持人臉上青白一陣,慘綠著一張臉,實在不忍心不出言阻止她……
主持人擠眉弄眼,小小聲地提醒著。
「花小姐,嗯……噓……」
報念容對著麥克風大聲而堅決地說︰「我說的是真的!」
她笑得很優雅、以美麗的嗓音,對著台下轟動的觀眾、認真無比地說。
主持人白眼一翻,險些口吐白沫,他機智地快速轉移話題。
「最後一個問題,請問參加這次大會,對于你個人的意義如何?」
報念容微偏腦袋思考著,她記得她該說︰無論是否獲得最終的殊榮,參加這次大會對我的人生都是一個不凡的意義……等等。
她考慮著,是否要回答那些對她來說蠻累贅的台詞。
主持人追問︰「花小姐?」
他非常緊張,不知道這個從一開始就呼聲最高、最看好的參選者,又要吐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回答……
隨即,花念容環顧全場一周,笑得十分有氣質。
「我暫時還沒有想到這個比賽對我的意義如何,不過我有句真心話挺想說……這是誰出的餿主意?我覺得這個選妻大會挺無聊的!」
台下要暴動了!
一片喧嘩之中,爆笑、驚奇、愕然、不可思議……什麼反應都有。
編號第一百號的花念容,在這個盛大而隆重的大會里,果然鋒頭百出,為最末的選情畫下一個熱鬧鼎沸的句點。
二樓貴賓席上的齊母臉色鐵青地持著無線電,對那端的主持人厲喝指示。
「把那個還杵在那里的瘋女人給我攆下台去!」
全場失了秩序。
二樓的杰克不堪前功盡棄的打擊,扭曲了苦不堪言的一張臉。
報念容的好友承受不住地抱在一塊兒,差點痛哭失聲。
齊劭則是在一陣慌亂之中,捂著雙眼狂笑不休。
***
大會後台
「小報!我真被你打敗!你差一點就成功了!本來你是最有希望的,現在前功盡棄了啦!笨呀你!罷才在台上講那些話真的會讓人吐血耶!」白慕嘮叨數落著。
「可是要我照著草稿說出違心之論,我真的做不到!因為我太誠實了。你們不知道嗎?講實話是很痛快的耶!而且……我真的忘詞了嘛!」
她當然也很難過,可是……誠實對著台下那麼多人講出真心話,真的很痛快!
三個好友面面相覷,垮下肩。
報念容兀自發呆……
隨即,台前的音樂響起,表示今晚盛會落幕之前的重頭戲上場了。
綁台的美女們都忐忑、雀躍地等待最後結果,一群人將後台通往台前的走道擠得水泄不通。
「哇!他真的好帥喔!」
「不知道誰有希望……」
大伙的情緒都很激昂,眼見絕倫出眾的齊劭走上台,準備親自宣布他今晚的新娘人選,大家就更激動了!
齊劭在台前站定,他一襲深色禮服彰顯他一貫卓越的品味,颯颯豐姿賽過全場男性,燈光打在他身上把他那股不凡的氣勢完全烘托出來,就像聚焦的媒體一樣吸引所有人。
他掛著一個淡淡微笑,稍稍柔和了臉上那股嚴肅。
全場屏息等待他發表最後的結果……
母親先前的暗示浮現齊劭腦海——
十七號那位小姐不錯、二號的表現也非常優秀……
齊母非常民主,特別安排他親自上台揭曉;她嘴上雖說兒子有絕對的自主權,不過,強勢、指使的個性在這個時候依然毫無保留。增加幾位考慮範圍內的提議,不過是怕齊的臨場變更心意。
她母親所謂的民主「自主權」,裝在齊劭手上的信封內。
打開精致信封里頭裝著的名單,上頭是她母親授意的人選……
七號,姓馬的一位小姐……
***
「編號第一百號……」
「花、念、容!」齊劭響亮地喊出他堅決的心意。
全場瞬間沸騰了起來,有掌聲、呼聲也有噓聲。
「啊——」後台是花念容三個好友一瞬間的歡呼尖叫。
她們笑得大聲又興奮,催促著花念容。
「小報!快去、快去啊!快去前台,你當選了、你當選了!」
一臉呆滯的花念容不敢置信,根本回不過神,還是她的三個好友把她推出擠滿人牆的後台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她?!」
「這太離譜了!」
「啊?真的是她?」
報念容在全場臂眾的注視下,眾家美女欣羨、忌妒的眼光下,愣愣地走進舞台中央。
鎂光燈此起彼落,歡怯訐沸的音樂充斥耳膜。
頒轟作響的強烈音樂節奏,像在賣力的恭喜、天降神跡一般!
報念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也不知道齊劭始終深情鎖住她的那抹注視。
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屏雀中選。連大會什麼時候結束了她都不知道。
她只听到周圍熱鬧滾滾的騷動,混亂及聲浪佔據了她的耳朵。
報念容!
鼎鼎大名明天將會上報,登上頭條。
齊劭的母親在混亂的典禮中氣炸了,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齊劭有自主權不是嗎?他很滿意他的自主權。
其實,對他來說,後頭的每一關都是多余的,這樣的結果……他根本在第一階段就已內定。
***
「你為什麼會選我啊?呵呵!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
選綁三天,暖暖陽光的假日午後,花念容偎在齊劭的肩膀細聲問道。
她滿心甜蜜,快樂的心情像是踩在雲端一般。
齊劭手臂一攬,將她納人懷里。
「因為你氣質高雅、雍容大方、美麗出眾呀!」他臉龐掛著幸福滿足的笑。
「真的嗎?」花念容笑腕他一眼。「我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逃詎臉這頂,最後一關已經被扣掉五十分,哪有可能及格啊?」
「可是我給你一百五十分的額度,扣了五十分,你還有一百分!」他說。
「杰克說伯母氣炸了耶!」她吐吐小舌偷笑。杰克已經告訴她所有的事情。
齊劭斜挑了下眉毛,沒多說。
「杰克告訴我,本來你手上的名單是七號姓馬的那位小姐,為什麼你最後宣布是我?」
「我不喜歡姓馬的,我不能娶她。」他淡淡說道。
「為什麼?她很漂亮呢!你為什麼不要?」
「我娶了她,不就是‘齊馬聯姻’,婚後‘騎馬’打仗,一定合不來!」
「騎馬打仗?!」花念容在他懷里咯咯笑了開來。
齊劭撫著她的發絲,臉蛋埋進她耳鬢,汲取那幽幽馨香。
她又問︰「那我們結婚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要決定啊?」
「過些時候。」他還沒擺平母親難纏的那一關呢!唉……
「過些時候?」她覺得不安。「那……你愛我嗎?」
傻氣的小報總是這麼直接!齊劭搖搖頭、漾開笑,親吻她的頸子。
「愛!」
「真的嗎?」她可開心、幸福咧!扒呵笑個不停。
「是真的……別一直笑,小麻雀!你好吵……」他輕輕咬著她的小耳垂。
「我不是小麻雀,我是浴別重生的鳳凰!」她得意極了。
「浴別重生?我倒是欲火焚身……」他在她頸邊吐著含糊的言語,雙手已經不安分地在她身上眷戀、游走。
「嗯……」她舒服地發出輕嘆,閉上限感覺他的。「欲火焚身啊?那怎麼辦……」
「好好愛你呀!」他已經悄悄除盡她的衣物。
「我要你愛我一千零一夜……」她挽住他的脖子。
「哇!這麼貪心。」他語氣夸張地笑她,擁著她人懷。
兩具熱燙的軀體在加溫,互相磨蹭依偎著對方,感覺著彼此的體溫……
美麗的陽光午後,春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