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有兩天,第一夫人便會返回東南陵。
今天是第五日,原本日程表中並沒有外出安排,不過第一夫人似乎不打算讓大家松一口氣,臨時改變主意要參觀太和國第一學府。
冷煙涼接到風武白的通知,要她轉告風鏡環先作好準備,因為他恰巧不在太學府,而且電話也打不通。奇怪了,他現在在做什麼?
冷煙涼毫不遲疑地直接趕到風家,風家的總管卻攔住她的去路。
「冷小姐,請你再等一下,環少爺現在不想被人打擾,再等一下吧。」總管笑著勸說。
狽少爺雖然一向彬彬有禮、脾性溫和,但定下的這項規矩,若是有人違背,他還是會生氣的。脾氣好的人一旦生起氣來就會很可怕。
冥想期間,嚴禁打擾!冷煙涼快速地眨了眨眼,難怪手機也關掉了。
「對不起,時間很緊急,我等不了了。」她說完,想要直接上二樓。
「冷小姐、冷小姐,不行啊,環少爺的規矩不能違背,以前就有下人不小心違反了一次,隔天就被遣出了風家。」
這麼嚴重?冷煙涼驚訝,不過還是執意上前。
「後果我自會承擔。」
風鏡環要怎麼樣以後再說吧,現在可沒時間計較這些。
她一個閃身繞到總管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步上二樓,底下的人想阻止她也沒有辦法。
冷煙涼走到風鏡環的房門前,原本打算一鼓作氣打開門的動作,在手踫上門把的那一秒,竟然奇異地遲疑了。
打擾他的冥想會怎麼樣?若對他而言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自己豈不是要承擔很大的責任?他又會怎麼責怪自己?會對她連打帶罵?打應該是打不過她的,罵人的話,王子應該罵不出口吧。
情況很緊急沒錯,但是……好像不應該這樣莽撞地沖上來。
「是煙涼嗎?請進。」
她還在遲疑之際,里面便傳出熟悉的溫和嗓音,冷煙涼詫異地微張開嘴。
他知道門外有人,而且還叫她進去,為什麼他會知道外面站著的人是她?
她不再遲疑地推門而入,並沒有見到什麼奇異的景象,他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你的冥想結束了?」她最想問的,是沒事干嘛要冥想,尚武家族一向不做這種事。
「沒有,不過知道你來,就先暫停了。」
「知道我來?」她輕聲疑問。「武白先生通知你了?」
「不是,是感覺。」風鏡環伸出左手托住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感覺得到你的氣息在接近。」
冷煙涼當他是在說笑話,因為听起來就不像真的。
「為什麼要冥想?有這個必要嗎?」
她注意到他托住下巴的手腕間,戴著一條圓潤的海藍串珠,通體透明的珠心,被細銀線貫穿著。這件飾物,之前她不曾見過。
「其實只是平心靜氣想些事情,以前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法來調養,時間久了便成為習慣,現在則變成特有的思考時間。」
風鏡環將手腕舉高在她面前,目光若有所指地落在腕間的串珠上。
「這串海藍寶水晶曾經被我隨身攜帶,身體好轉後,便只在特殊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據說是因為我的人體五行缺水,所以這個東西是專門用來彌補我的不足。」他笑了笑,有趣地撥動了一下珠鏈。
「命理師說,這串水晶吸收了千年的光華,凝聚的地氣能量調節我的五行,有通靈的力量,很神奇吧。」
「听起來和神能有類似的道理。」冷煙涼緩緩地回答。
「對了,你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第一夫人要參觀太學府,武白先生要我通知你作好準備。」
「參觀太學府?」聞言,他站起身來。「真是突然。」
「據說是臨時起意。」見他走到一旁拿起太學府的制服外套,她緩緩撇開頭。
「這位第一夫人還真是愛折騰人。」風鏡環的話中帶著調侃的語氣。
伶煙涼突然覺得不對勁,這不太符合他的作風,他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走吧。」聲音近距離響起,她才發現他幾乎是貼著自己的耳朵在說話。
溫雅的微笑、彎月的笑眼、浸了蜜的臉、和暖的聲音、從容的氣質,以及,特別而漂亮的制服……
沒錯啊,他依舊是這個樣子沒錯,為什麼她會覺得不對勁?
冷煙涼跟在他身後,注意到他取下腕間的串珠放在桌上,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今天的他,很奇怪。
第一夫人曾在見到風鏡環時說︰真是個溫柔又精致的孩子。
當然,以她五十歲的高齡,稱呼他為「孩子」也很正常。
在此之前,風鏡環並沒有真正見過這位以難纏出了名的東南陵第一夫人。
對她的了解,都是透過對公開信息及揣摩得出的結論,雖說不上完全模透她的習性,但目前看來,第一夫人還頗為滿意此次在太和國的訪問。
冷煙涼走在第一夫人的身後,因其女性的身分,得以貼身保護,以保證夫人的安全。
她抬眼看了看走在第一夫人斜前方,大約兩步距離遠的風鏡環,他在第一夫人面前依然從容應對、舉止得體、侃侃而談,只是……那雙眼還是不可救藥的笑眯成了彎月。
爆少有重要的任務要執行而不在太學府,海言悅自然跟他同行。四大家族的幾位正牌繼承人,海皇依舊不見蹤影,京維瑟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而風武白,因為太學府是弟弟的地盤,最主要的是他忍受不了這樣悠閑地陪人玩耍的事,便全數丟給這個不是繼承人卻要承擔許多事務的環殿。
大家都很信任他,似乎只要把事情交付給他,便可以毫無後顧之憂,而太學府的環境,也讓人心生閑靜之感。在太學府,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蠢!自己怎麼也跟著別人有同樣的想法!冷煙涼立刻在心里批判自己。
上次偷襲的事還沒有查明,而她竟然會因為身邊有風鏡環,也跟其他人一樣心生懈怠!真是身為尚武之人的恥辱。
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她的後背便挺得更直,縴細的身體看上去像根緊繃的弦,臉上的表情冷淡而木然,多了份嚴肅。
若要偷襲,此時便是最佳時機,前提是對方早就知曉今日第一夫人的行程。
而這個前提不可能成立,暫且不說日程安排有專人保密,風武白獨立執行,就游太學府這件事而言,也是臨時起意,不可能捕捉到確切時間點,除非……
她的思路很清晰,所以,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但還是要保持警戒,這里尚武能力最強的人,是自己。
「這些便是太和第一學府的大致情況。」風鏡環笑看著第一夫人。
端莊的第一夫人向來肅穆的臉上顯露出微笑。
「看來你們將國家的第一學府管理得很好。」
「多謝夫人夸獎,前面就是太和院,是太學府的中樞,夫人想去看一看嗎?」
「可以,有勞了。」第一夫人有禮又不失威信地點頭。
風鏡環的唇角上揚,眼楮已彎成一條線,那絲縫隙間,暗含著只有他自己了然的幽深眸光。他不著痕跡地將視線調轉,放在後面那嚴陣以待的女子身上,唇角上揚的弧度更深。
看來煙涼的警戒心絲毫沒有減弱,這樣才好。
他領著眾人朝太和院走去,不時與第一夫人談笑風生。
但冷煙涼卻隱約嗅到一絲不正常的氣息,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緊張而產生幻覺!
空氣中有危險的味道,異樣地流動著。她的眉心輕疊,握著戰將神杖的五指收緊,關節幾乎泛白。
「夫人請。」風鏡環站在太和院的門口,將第一夫人迎進去。
第一夫人邁動步伐,第一步踏進去,還有半個身體在外面,而使整個身體進入太和院的第二步,足尖才剛點地——
冥冥中有東西劃破氣流,帶著讓人神經發麻的細微聲響,在瞬間逼至眼前,清晰地傳入冷煙涼的耳中。
第一夫人略顯福態的身軀,在還來不及思考的情況下,瞬間被擋在冷煙涼的身後。
兵刃相接的刺耳聲轟然作響,戰將神杖因力量的灌入而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頃刻那道黑影抽身而退,浮動的身影停在樓梯口,眾人這時才看清,那是個身材精壯,渾身散發著森冷肅殺之氣,黑衣半掩面的男人。
冷煙涼的目光在觸及他手中的金弓箭時略閃了一下,低語︰「是你。」
那時想要殺她的人,此時帶著完好無缺的金弓站在面前。
突地,太和院寬敞的大堂中,便從二樓飛竄下兩個一模一樣的黑衣人,緊跟在那人身後,只低喚了一聲「少主」,便被黑衣人揮手打斷。
冷煙涼眉心一疊,戰將神杖在五指間看不見影般飛速旋轉,倏地又緊握在手,鏗鏘有力,氣勢非凡。
她微偏頭,向後方囑咐道︰「帶夫人先離開。」
「煙涼,你要小心。」風鏡環在護著第一夫人離開時,輕聲說了一句。
她卻依稀靶覺到他的話中有蹊蹺,黑衣人顯然早就埋伏在太和院,他是怎麼得到消息的?她說不上哪里不對勁,但此時也無暇細想。
她當然會謹慎小心,以一敵三可不是鬧著玩的。
冷煙涼見帶著「金弓」的男人欲上前,後面的兩人也打算有所行動,她身子一弓,步法如疾星飛竄,以身為圓心,戰將神杖勢如破竹,劃出沉重的圓周氣流,壓向三人,迫使其不得上前一步。
此時,太和院的大門被應聲關上。
「冷氏家族第二個被賜予戰將神杖的的尚武人?」「金弓」男的聲音喑啞,仿佛被火燒過一般。
「你知道我是冷家的人。」她面無表情、毫不驚懼的陳述。「偷襲第一夫人,是為了陷害風家?」
「金弓」男只是沉默不語。
「那一次,你想對付的人是我,又是為什麼?」
「有命在身,探你底細。」他的身形文風不動,站在那里像一塊黑色的千年寒石,透著沉悶的寒氣。
「探我的底細?你跟冷家有仇?」她少有私人恩怨,那就是跟冷家有關?
「冷家?不,這次不是。」他頓了頓。「不過和冷家交手,也是早晚的事。」
冷煙涼心里疑雲重重,他話中的意思,似乎跟冷家也有過節,可是……
「冷家只有我一人。」他不可能找別人交手了。
「金弓」男忽然發出奇怪的笑聲,像是一股氣息。「那可不見得。」
「什麼意思?」冷煙涼細目微眯,一反平日,冷冽的目光掃向他。
「等你贏了再來問我吧。」「金弓」男冷漠的話音一落,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時間,立刻飛身上前。
逼至她眼前時,發現那副金弓被他掛在身上,像護體盔甲一般,箭也似劍。
原來還可以這樣使用……冷煙涼暗忖著,浮扁掠影險險避開他的殺氣。
般不清楚他的修為屬于哪一類,既非神能也非尚武,甚至不像太和國的。冷煙涼心思一沉,搞不清楚也不要緊,亂打一氣她也不會輸。
「僅憑你上次使出的‘金命’,是不可能打倒我的。」
「金命」是遠距離的力量爆破,這樣的近身搏斗根本無法使用。冷煙涼以杖抵開他的箭,徒手搏擊。
「我不是只會‘金命’一招。」她指尖一轉,戰將神杖被神速地插在腰後。
冷煙涼趁他還沒有退遠,氣沉丹田,醞釀海納百川之氣,將所有源自身體的真氣,匯聚在兩掌心。
近身搏擊,用不著戰將神杖,尚武人的修習,以氣、力為本,形式多樣。武器是重要的一環,但並非非用不可,攻擊講求的是動作的迅速和力量的積聚。
而神能者幾乎沒有任何武器,以身體為本、形體變幻,呼應金木水火土,利用天地自然元素。兩者雖有共通,但也不同。
「‘重山,連’!」重山連綿,如雷壓頂,近身襲擊,能毀五髒六腑。
「金弓」男急急避退,他沒想到冷煙涼會棄戰將神杖不用,而使出這招,雖有金弓護在胸前擋去了一定的威力,但自身仍承受了五分沖擊力。
一旁的兩個黑衣人,也不能避免的受到波及。
「少主!」兩人上前扶住他,他低笑一聲。
「是我低估你,不過,這次也差不多了。」
冷煙涼還在質疑他話中的意思,就見他和另外兩個黑衣人騰越向上,翻身至二樓,那里是……通天窗!
她疾步追上,卻見「金弓」男將掛在胸前的弓取下,手臂伸長,箭立弦上。
冷煙涼以為他要襲擊自己,便將身形微偏,速度略降,豈料他只是虛晃一招,並沒有放箭。
而他因拉弓而露出右手,腕上的東西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致使三人逃月兌。
冷煙涼的眉心緊緊地擰了起來,好像遇到非常非常難解困惑的事,有些懷疑,也有些不相信,神色異樣地打開太和院的大門,走了出去。
「煙涼!」
一出門,她便听見風鏡環略微焦急的聲音,她抬眼看向他,卻不明所以似的,將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他的左手腕間。
「你沒事吧?」風鏡環見她神色不對,以為她受了什麼傷,立刻上下檢查。
「沒什麼,人沒有抓到。」她的神情還是有些奇怪,雖依舊平靜,但卻和以往有一絲不同。
「你沒事就好。」風鏡環確定她無礙,臉上才又恢復了笑容。
「我想先回去,你護送第一夫人回去吧。」冷煙涼說完便急欲離開,她要,好好想一想。
風鏡環凝視著她的背影,笑容一絲絲隱去,她的不對勁,他看得很清楚,只不過……突然,他的唇角弧度揚高,臉上浮出滿面春風的笑,似是而非、似笑非笑,說不清為什麼會有一種狡黠的感覺。
冷煙涼平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她在想,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可能,距離這麼近,她的視力又異常的好。
「金弓」男的右手腕,有一條和風鏡環的串珠極為相似的鏈珠,只是風鏡環的是海藍,在左手,而「金弓」的是綠,在右手。同樣通體透明,圓潤剔透,也同樣以細銀線貫穿。
因為自己在風家多留意了兩眼,所以,看得很清楚,細銀線的貫穿手法很特別,而「金弓」男的串珠,也是一樣的手法。
若說這只是一個巧合,那「金弓」是怎麼得到消息,提前埋伏在太和院?上一次也是這樣,為什麼會那樣清楚第一夫人的行程和情況?
風武白不是笨蛋,卻捉了三年都捉不到人,且屢次被偷襲成功,要不是……
冷煙涼的眸色晃動,在太學府時她就曾經想過,除非事先告之,除非有……內應,否則,對方不可能會這樣精準的猜測到他們的行程。
那,和風鏡環又有什麼關系?她牽扯在其中,又有什麼關系?
冷煙涼突然覺得身體在散出熱氣,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她的體質偏陰,此時後背竟泛出細細的薄骯。
她是在懷疑什麼?還是害怕知道什麼?
第七天,第一夫人將結束在太和國的訪問,起程返回東南陵。在此之前,她將參觀太和國的水上世界。
冷煙涼雙手環在胸前,一個人隱身在角落。
「這幾逃つ謝你的幫忙。」風武白不知何時來到她身旁。
「不客氣。」她淡淡地回道,突然想起什麼,問道︰「環殿沒有來?」
風武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似她不知道風鏡環的行蹤是件很奇怪的事。
「說是晚點才會過來。」他嘆了一口氣。
「可惜最後還是沒有抓到人,好在第一夫人的事情快要圓滿結束了。」
她的眸光一閃,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武白先生,我想問幾個問題。」
「什麼?」
「這次第一夫人在太和國的行程和情況,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我的部屬和國主等人。」
「環殿……不知道?」這句話她問得極輕。
「那怎麼可能!」他的話使冷煙涼的肩頭晃動了一下,弧度很小,以至于風武白完全沒有察覺。
「一切的事項和行程都是環幫我安排的,他是最清楚的一個,多虧有他,要不然這次我會死得很慘。」
冷煙涼的眼眸垂下,以幾不可聞的聲音應道︰「是這樣……」
風武白奇怪地瞄了她一眼。
「你不知道?風家有一半的事務不是我擅長的,所以一直都請環協助我處理,才能有條不紊的解決。」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協助武白先生處理風家事務的?」
「從他懂事就開始啊,不過真正得到國主和父親的贊同,開始以明確的身分處理風家的事務,差不多是三年前……」
三年前……冷煙涼的面色有些深沉,看起來頗有寒意。
時間真接近啊,都沒有人懷疑嗎?也是,他實在太厲害了,讓所有人,完全沒想到要懷疑他。
「你今天沒有帶戰將神杖?」風武白疑問。
「忘了。」她是真的忘了,不知道怎麼就心神恍惚地忘了。
「環殿左手腕的海藍水晶,是內閣長官幫他找到的嗎?」
「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風武白心里奇怪她今天怎麼這麼多話。
「是父親的主意,不過串珠是環自己找的,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到的,據說罕見珍奇,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
氨見珍奇,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卻巧合的出現在兩個人手上。冷煙涼抿了抿唇,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第一夫人在水積島看表演,參觀完就會直接前往機場,你沒事也先回去休息吧。」
冷煙涼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道︰「武白先生怎麼沒在夫人身邊?」
「欸,那個第一夫人的脾氣怪得很,不喜歡別人太靠近,說想自己一個人看,放心,今天場陛沒有對外開放,沒事。」風武白實在很討厭當陪游這種事。
冷煙涼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苞風武白告辭後,她經過水積島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好似有感應一般,奇異地捕捉到一個眼熟的身影,但一晃眼就不見了。
奇怪,怎麼會……有冷家人的氣息?
冷煙涼正準備起步,忽然听見水積島內傳出驚嚇的女聲,她一驚,沒有多想便往水積島跑去。
水積島里表演沖浪滑行的工作人員一個也沒看見,只剩下湍急的水流,和……
她的眼赫然睜大,第一夫人深陷在漩渦中,想要呼救,但一張口立刻被水灌入,載浮載沉。
懊怎麼做?!冷煙涼無法冷靜地思考,完全憑著下意識的動作,等自己反應過來時,她已身在水中。
冷煙涼奮力地想要抓住第一夫人的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往下沉,盡避已經很努力地劃動四肢,想要浮出水面,卻還是沉重地往下掉。
她好像忘記一件事——自己根本不會游泳!
冷煙涼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夠蠢,想救人卻把自己的小命也將跟著賠掉。她也想像別人那樣,看上去輕輕一動就浮起來了,不過,目前看來,漸漸神志不清的她沒有這個本事。
算了,反正她也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很及時的跳入水中想救人,雖然沒有成功,但好歹也算表明了心志,死後國主會追加她功勛章吧?
風武白應該很快就會來救人的。
如果「小」難不死,她發誓,一定要——學會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