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
「油膩膩的嘴別湊過來。」她一把推開上官曉湊過來的臉,那嘴里還正嚼著食物。「惡心得很。」
撇開實力不談,身為「灰色地帶」的統帥上官曉,還真是一點架式都沒有。
「你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對你們這些人太過含蓄是種罪惡。」
「別這樣說啊,你那診所就這麼丟著,已經有不少人來我這里投訴了,人家傷兵等著你去診治,你卻一天到晚在外面逍遙。」
「死不了的。」霍清晰像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吶,急著找我回來究竟有什麼事?」
「當然是有任務,不然我豈敢破壞你霍大姐的歡樂時光。」
「什麼性質的任務?」
「對方指名要你這位大名鼎鼎的‘獵人’,接不接?」
「說說看。」霍清晰終于有了些精神。
說起來,她在灰色地帶中並不算最強的,實力排名也只在第六,但不僅合作過的客戶對她印象頗好,連跟她搭檔過的同行也很喜歡她。
因為她搜查情報的才能和捕獲獵物的精準度十分突出,所以口碑相當好。
「我先聲明,是中央情報局的委托,所以如果你決定接下,執行過程中會有諸多不便。」上官曉一邊啃她的雞腿,一邊說著。
「意思是除了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內情,而且不能有任何協助,還得在整個過程中保密?」
「就是這個道理,清晰你真是太冰雪聰明了。」
「價錢?」
「這點當然非常符合你的標準。」
瀕清晰了解的點了點頭,似乎思索了一下才道︰「他們既然找上了灰色地帶,也就是說,是連本部都束手無策的案子。」
「好像是因為有內部人員牽扯其中,所以不便親自查探。」
「原來如此。」
「那你接還是不接?」
「具體任務內容你可知道?」
「尋找神秘失蹤的巨鑽。」上官曉相當豪爽的將啃剩的雞骨頭隨意一甩。「據說是稱為‘亞洲之星’的梨形巨鑽,足足有七十克拉,價值八百萬美金。」
「中情局什麼時候做起尋找失物的工作了?」
「因為是贓物,之前他們的探員一直在跟蹤追查這個案子,可是四個月前,那位負責追查的探員意外死亡,而鑽石也不翼而飛。」
「資料呢?」霍清晰起身。
「你決定接了?」
「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事情。」有錢賺,誰會往外面推。
「清晰……」上官曉看著她笑得詭異。「如果決定接下這個案子,那下周你就得飛往香港。」
原來目標對象是在香港。
謗據中情局提供的情報,目前那顆價值連城的罕見巨鑽,最有可能在香港一個表面上看來是個地產商的劉氏家族手里。
當家劉震霆是當地有名的富豪,也是之前中情局那位已不在人間的探員跟蹤查訪的對象。
中情局並沒有將巨鑽為什麼是贓物,以及它跟劉氏家族的關系等相關資料給霍清晰,看來是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也罷,她也沒那閑情,反正只要找到那顆「梨子鑽石」就行了。
瀕清晰登上飛往香港的航班,正坐在頭等艙閉目養神,暗忖著一定得向上官曉報銷一切差旅費用。
直到感覺一團陰影籠罩著自己時,她倏地睜開眼,看見一張笑得燦爛的臉。
「這該怎麼說呢?啊……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還是千里姻緣一線牽?這兩種意思好像都差不多啊。」
瀕清晰足足盯著他看了五秒左右,然後懷疑上帝最近可能看她不順眼。
冤家路窄啊,她跟這個男人就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是不對盤的吧。
「Hello?moximoxi?喂喂,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見她沒反應,殷戰天咬著手指頭一邊扮演委屈的角色,一邊還不忘大驚失色。
「就你那張臉而言,我沒那麼容易忘記。」
「我就當你是在贊美。」他皮皮的笑了笑,直立在她面前的上身稍微彎下,伸出一手撐在她的腦側。
「你這趟是為了工作出差?還是旅行?或是別的?」
「跟你沒有關系。」
他今天的襯衫有點花稍,不過還好他穿了純白色的休閑褲,不然真是名副其實的「公子」,但胸前的鈕扣也不老老實實的扣好,不知道是要露給誰看。
是在炫耀什麼啊……個子高了不起、身材好了不起、瀟灑帥氣就了不起?!
瀕清晰的表情,平靜得看不出其實心里正有如走在十八拐的山路上。
「我們好歹也算認識,說說看又不會怎樣。」他用手指頭繞了繞額頭前面的一綹卷發。「不然我先說?本少爺是到購物天堂去找樂子的。」
「你很閑嗎?」
「無業游民你說閑不閑?」他說得相當大言不慚。
這時,原本應該坐在霍清晰身旁的女乘客走過來,看見殷戰天時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盯著兩人。
「不好意思,我可以跟您換一下位置嗎?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想跟她分開。」
瀕清晰倏地轉頭盯著那個信口雌黃,臉不紅氣不喘說著謊話的男人,不料他卻拋了一個媚眼給她。
「親愛的,別擔心,這位善解人意的美麗小姐,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的。」
這個不要臉的公蝴蝶!
「不……」霍清晰剛一開口,就發現那位女乘客滿臉漲紅的後退,殷戰天則手腳俐落的將她帶到他原本的位置。
「OK,搞定。」他樂滋滋的一坐在她旁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這張嘴還有一個超強的功能,用來接吻會很棒,你要不要試試?」
「試?」她瞥了他一眼,有瞧不起他的意味。「那天你不是連親都不敢嗎?」
殷戰天被反將了一軍,一時怔愣沒反應過來,而後才嘖嘖兩聲笑開。
看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清晰啊,你還不是……普通的厲害,害得我都想改變主意了。」
「嗯?」
「女人太強不見得是好事,而你這張嘴,怎麼總說出讓男人為難的話呢?」他伸出一根手指想踫她的唇,卻被霍清晰偏頭閃開。
殷戰天的眼中閃過一道幽深而饒富興味的眸光。
「本大少發現對你的了解實在太片面、太不深入了。」
「我不需要你來了解。」
「是你不敢讓我了解?」
「你在挑釁我?」霍清晰揚了揚眉。「不知道是誰不敢。」
「別說這種話,男人都是經不起刺激的。」他忽然撤回身體,好好的端坐在位置上,並系好安全帶。
這男人有病!他是想怎樣?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上次也是到了關鍵時刻就抽身而退。
「那就別來惹我,我是來工作的。」
瀕清晰丟下話便不再理睬他,自顧自的閉目養神。殷戰天微微調轉視線瞥了她一眼,臉上浮出淺淡的苦笑。
他承認霍清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開始只是覺得她跟小愛很像,但只要瞬間,便明白兩個女人完全不一樣。
瀕清晰比小愛堅定剛強,也比小愛灑月兌自由。
殷戰天垂下視線看了看機票,香港……這怎麼可能會是平白無故的巧合,他的眼中浮出陰郁的暗色。
苞她踫上的這件事,讓他喜憂參半。
「殷戰天……」霍清晰看了一眼手中的護照又放下,那護照上的大頭相片笑得像個花痴。
蹩腳的伎倆,他以為沒人看出他是故意將護照掉落在飛機上的嗎?分明是想讓她親自送去給他,而且還算準了她會知道他將落腳的地方。
畢竟公子到了香港怎麼可能會不造訪「蘭桂坊」?!
雖說第六感這種事听起來有些玄,但她確實是憑第六感找到一間酒吧,一走進去,就篤定是那男人喜歡的格調。
「殷戰天在什麼地方?」騷包大少不會不把自己的花名留下。
「您好,殷先生在撞球區那邊,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了,謝謝。」
她揮了揮手,逕自朝撞球區走去,還沒完全靠近那個穿著花稍的男人時,便瞧見他「花枝招展」的飛撲過來。
「呀,親愛的,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找到我,瞧我倆多心有靈犀。」殷戰天雙手打開便欲摟抱她。
瀕清晰「啪」一聲將手上的護照按在他的臉上,阻止他過于「熟絡」的舉動。
「我跟你不熟。」
「別這麼見外嘛,吶,既然來了要不要玩一局?」他眼尾一斜,瞄了瞄還未開局的撞球,示意她露兩手。
「跟你站在一起會讓我覺得丟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養小白臉。」
「有誰見過這麼高壯的小白臉?」他故意拿起球桿的一端戳了戳她的腰側。
瀕清晰一把奪過,並單手將外套月兌掉,殷戰天見狀,便在一旁吹著口哨起哄。
她挽起袖口,擺出媲美于職業選手的姿勢,還沒等旁人反應過來,便已開了個漂亮的局。
「唷,原來是高手。」
殷戰天走到她身後,在她上身俯下後,便伸出一只毛手,色色的朝那圓翹的臀部探去……可惜被她及時發現,所以未能得手。
「該你了。」那只為非作歹的手,遲早會把它綁起來。
殷戰天給了她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用玩世不恭的態度尋找著最佳角度,不是那麼在意又有點吊兒郎當,但當球桿擊出球時才發現——實力雄厚!
「不賴啊。」她淡淡的丟下話。
「美女當前怎麼敢丟人現眼?」
「哼……」霍清晰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
兩人的目光踫撞在一起,頓時暈染成既熟悉又陌生、既親近又隔離,似乎彼此欣賞著卻又敵對著的韻味。
這時服務生走過來在殷戰逃邡邊低語了幾句,只見他眉梢輕揚,似乎有些驚訝的樣子,目光也朝某個角落看去。
她順著他的視線……頓時暗吃一驚,那個人不是香港有名的地產商劉震霆?!
竟然這麼快就跟目標對象踫面,而且還是在這種地點、這樣的情況下!
「有人想加入一起玩,怎麼樣?」殷戰天詢問她的意見。
「我無所謂。」
像是預料到她會這樣說,他笑得饒富興味且意味深長,讓服務生傳了話後,便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你真的很沉得住氣。」
「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很少會有女人單獨來香港,而且在獨自一人的異地,竟然也敢玩得這麼開。」
「我說過來香港是為了工作,至于玩不玩得開……跟你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這不禁讓人很想知道清晰到底是在做什麼工作的,還是說你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殷戰天說這句話時,眼中興味十足的眸色添了一抹深邃,但她沒有回答,只是淡然的將眼神移開。
直到有人插入,才打破兩人之間的迷障。香港地產商、有名的富豪劉震霆,攜同他的女友走了過來。
「不介意一起玩吧?」劉震霆看起來就是很不好講話的人,面相不和善又不苟言笑,看來十分老成。
他的視線落在身上讓人感到不舒服,仿佛有一股陰鷙的氣息籠罩著,憋得人喘不過氣來。
瀕清晰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雖然沒辦法跟對面那只公蝴蝶一樣對誰都嬉皮笑臉,但這點陣仗就想嚇唬她是不可能的。
「不介意,人多才熱鬧。」殷戰天一看見美女就兩眼冒泡,整個人興高采烈得不得了。
「你們應該都不是香港人吧?」劉震霆瞥了霍清晰一眼,這一眼有著要將她看穿的凌厲,但話卻是對著殷戰天說的。
「不是,我們從台灣來的。」
「既然這樣……那我跟我的女朋友一組,你們兩人一組,贏家請喝酒,輸家隨意,如何?」
「這麼好康的事我想沒人會不答應。」殷戰天走到霍清晰身邊,兩人互看了一眼。
貶不會是陷阱?
沒事,有我在。
見沒有人反對,于是他們便按照分組站定。基于地主之誼,劉震霆禮讓三分,讓殷戰天這一方先打。
瀕清晰的姿勢依舊很漂亮,動作也如之前一般行雲流水,只是開局……一片慘澹。
而輪到殷戰天上場時,不知是沒有好好發揮還是撞邪了,竟也落得跟她同樣的下場。
反觀劉震霆與他那個連球桿都握不好的女友,旗開得勝不說,後面還越打越順手。
「不妙啊……」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是啊。」霍清晰氣定神閑的回應,完全看不出擔心和緊張。
「我們倆會丟臉丟到香港來嗎?」
「娛樂項目,沒必要太在意輸贏。」該她了,霍清晰冷靜的走上前,但上場綁的第一球仍舊沒有好運氣。
而殷戰天就像沾染上了她的楣運,雖然進了一球,卻也把白球撞進袋子里。
「看來今天的幸運女神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劉震霆此時才稍稍露出得意的神色,下巴微抬看著兩人。
「幸運女神一定也住香港。」他無所謂的開著玩笑,話音剛落便被霍清晰一拐子打在月復部。
「謀殺親夫啊!」
「反正賤命一條。」沒將殷戰天的大呼小叫放在眼底,她回應得很順口。
「沒想到你對我如此的愛之深責之切……」他的玩笑話還沒說完,便被霍清晰看過來的眼神震住,而趕忙住了口。
再鬧下去,她說不定會先將他的嘴封上,再來考慮要不要收拾他。想到這,殷戰天就笑咪咪的閉上嘴。
但即便如此,也沒能改變兩人慘敗的結果。
走出蘭桂坊時已不知是凌晨幾點,一陣冷風吹來讓她感到反胃,忍不住就蹲去。
「你還好吧?」殷戰天緊跟著她出來,問她的話雖帶著關切,但他的臉色看起來也沒有很好。
贏家請喝酒,輸家隨意——于是作為輸家的他跟她,就被灌酒灌得很厲害。
「想吐嗎?」
「還好。」霍清晰順了順呼吸,便緩慢的站了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啊,害得你也喝了這麼多酒。」
「沒關系,輸的又不是你一個人。」
「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絕對不會拋下我。」殷戰天感動極了。「夫妻就是同林鳥,大難臨頭也要有難同當。」
她瞥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不是不在意,而是沒力氣跟他計較,反正他也沒什麼正經。
「喂,你剛才是不是故意放水?」殷戰天的聲音中忽然多了抹認真,原本以為她會反駁,沒想到卻——
「你不也是一樣?水平怎麼可能一瞬間就從一百Down到零。」
原本邁開的腳步頓住,他愣了愣,立在原地,微感詫異的看著走在前方的她。
瀕清晰察覺背後的目光,回身看向他,見他一臉戲謔的打量著自己。
「我們倆這麼有默契?」沒經任何商量,便志同道合的決定故意輸球?
「我跟你打的主意絕對不一樣。」
「說說看,你故意輸掉的理由是什麼?」
「沒必要讓你知道。」霍清晰說完後輕輕蹙眉。
因為對手是目標對象劉震霆,而她在見面的一瞬間便作出決定,不要引來對她造成任何麻煩的注意力。會在第一時間就見到劉震霆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但同時也提醒了她執行任務才是重點。
而殷戰天為什麼會故意耍把戲輸球的理由她不知道,也沒興趣追根究底,但不得不承認,今晚她差點就被他拐去了注意力,這實在不是好現象。
瀕清晰逕自攔下一輛計程車,剛坐進去說出目的地是「半島酒店」時,車門都還沒來得及關上,便又被大力打開。
「我們一起的。」他很不要臉的一坐在她的身側。
「一起的?」她眼楮微眯,臉色不善的看向他。
「反正我也還沒有決定要住哪里,就跟你一樣住半島酒店好了。」
「下車。」她表情嚴肅。
「寶貝兒,別這樣,現在這個時間很難攔到車……」
「下車!」
「我說……」
「你們兩個到底走不走?」司機先生終于看不過去,以怪腔怪調的國語,不滿的朝身後兩人發問。
「請到半島酒店,謝謝。」殷戰天突然一把伸手捂住她的嘴,先下手為強。
瀕清晰眼眸微瞪,沒想到他會這樣做!直到他將手撤回,使出渾身解數打算用他的男性魅力,以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來安撫她——她竟然無話可說?!
驚異于自己的反應,一路上她眉心微蹙的沉默著,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
到了目的地她也沒有說話,甚至由殷戰天付了車錢也毫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往酒店走去。
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調笑。
「喂,該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殷戰天快手拉過她的胳膊,確定她站定後,便又很快松開。
「你說什麼?」
「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小氣,而我……也只是因為對你感興趣。」他朝她靠近,低喃著能醞釀動情的一切。
「你呢?應該不至于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吧,反正我們兩個人都是單身,混在一起找個玩伴也不錯。」
「玩伴?」霍清晰像听見什麼奇怪的話,揚了揚眉梢,順便一把揮開他在自己手臂上肆意動作的手。
殷戰天低語出聲,帶著微微的冷笑。「我以為你是玩得起的人。」
「你之前不是說我是嚴肅刻板的人嗎?不是對我很不感興趣嗎?」
「我看走眼了,所以及時改變了主意。」他聳聳肩。
「現在你想跟我玩玩?」
「何必說得這麼難听,一男一女結伴能做的事可多了,如果感覺不錯效果好,回到台灣繼續在一起也無所謂。」他說得雲淡風輕。
瀕清晰不怒也不笑的瞥了他一眼。
她沒興趣管別人游戲人間的生活態度,也沒精力指責他流連花叢的性情。雖然自己本身也不是很認真的人,可殷戰天的不認真就是讓她很不悅。
「殷戰天,你經常這樣跟想要勾搭上的女人說話嗎?」
「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費神的。」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她非常諷刺的回應。
「那你覺得我如何?」
「你是很不錯,但用來玩的話……很可惜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陪你。」她說完轉身便走。
「哈,看來要獲得美人心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別拒絕得這麼徹底嘛,再考慮看看吧,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畢竟人在異地總是很容易寂寞呢,我隨時恭候你的好消息。」
殷戰天並沒有追上去,在她身後不輕不重的說完,便朝酒店櫃台走去,辦理Checkin的手續。
瀕清晰的心里猛然有一陣不甚清晰的領悟,她已不是第一次察覺到,這個男人總是在關鍵時刻轉身、撤退、吊人胃口。
本該乘勝追擊的時刻,他卻出人意料的變得不在乎,好像先前的一切熱情都是假的、虛偽的。
這是他的伎倆?還是有什麼隱藏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