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中蠱似的。
每一次見到藏還心,對他的愛慕之情就會油然而生,不管先前做過多少次的心理建設,要求自己收回對他的迷戀,就僅維持主雇關系,可一踫著面,她就是壓抑下了暗戀他的心情。
甚至,只想相信他、只會奢望他。
一隊人車浩浩蕩蕩地來到藏還心提供的新家。
在車停妥後,樊家三口步下。一站定,就被眼前的別墅所帶來的感覺給嚇了一大跳。
那種不受拘束的氣氛,讓人眼楮一亮!
「我們可以住進這麼漂亮的房子嗎?」樊父有點卻步了。住進這麼高級的別墅住宅,要怎麼計算租金呢?
「我怕我們會負擔不起房租啊!」樊母也不安地說著。
「是啊……」樊妤謹慎地看向「新房東」。「我們是付不起昂貴租金的,而且我家里還有其他貸款,我不可能把全部的薪水都花費在租金上頭。」
藏還心笑笑,回道:「但我並不喜歡讓你們當小媳婦,再加上這次的搬家事件,我對你們也有責任,所以我有義務協助你們。」迫使他們臨時搬家,全是肇因于時子限的任性,他把「藏氏家族」的糾紛牽扯到無辜的樊家去。「別擔心,我並不需要你們給付租金。」
「怎麼可以這樣?」她大驚。「這太佔你便宜了!」
「我並不在乎。」
「可是我們會過意不去。」
「那怎麼辦?」他反問她。
「呃……」她一愣,想了半天也沒有解答。「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就這樣吧。倘若你真的覺得過意不去,那麼就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當設計師抵償。」藏還心似真似假地道。
她的心髒重重跳了一拍。
一輩子?他竟然使用了一輩子的字眼,這種仿-在約定什麼盟約似的說法,會讓她全身細胞騷動起來的。
「三位就別自尋煩惱,安心住下吧!」
「可是……」
「請進。」藏還心已將大門拉開。
再不識相就顯得矯情了。
樊家三口懷著惴惴的心情進屋,一走入,就仿-走進了夢幻世界,美好的氛圍立刻馴服了所有人的感官神經,也讓樊家人立刻愛上這處美麗的環境。
以純白色為基調的挑高客廳讓人覺得好舒服,特意挑選的白色沙發配合著矮幾、家具,讓幾何線條更具特色。而隔間更是以銀縴玻璃作為建材,讓內部全無水泥牆所帶來的壓迫感。
樊父欣賞完這美輪美奐的環境後,不禁贊嘆道:「我覺得我們從舊家帶來的家具並不適合擺進這屋子里,會破壞這份美感的。」
樊母也附和。「對啊,我也是這麼認為,我看我們還是把舊家具擺進倉庫吧!」
「這樣似乎比較好。」樊妤也同意道。
藏還心安排好一切事宜後,先行向他們告辭。「那我就不妨礙你們整理家務了,我先告辭。」
「藏先生。」樊妤出聲喚住他。
「有事?」他回首。
「你--你今天晚上有空嗎?」她期期艾艾地說著。「我……我們想請你吃頓便飯,謝謝你給我們的幫助,方便嗎?」
「是啊!」樊父也立刻接話。「希望你能賞個臉,讓我們一家子好好地謝謝你。」
藏還心望著三張誠意十足的面孔,點頭同意。「那麼晚上見。」
「晚上見!」樊妤興奮地笑開來,喜孜孜地送他出門。返回客廳後,迎上父母興味的表情,臉一紅,低下頭,忙著整理衣服去。
今晚的天空沒有星星。
無妨,也不打緊。就算沒有星星可以讓她許願,但是夢想依然會成真的。
藏還心重承諾地依約前來共進晚餐,母親的廚藝讓大家都吃得很盡興。
用完晚飯後,樊氏夫婦說要采買欠缺的小物品,出了門。于是,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樊妤和藏還心。
「我去泡杯咖啡給你喝。」她不忘待客之道,快步地轉往廚房。只不過,即溶咖啡的口味不曉得他喝不喝得下去?
「我來。」藏還心也跟著她走進廚房。
「不行,你是客人,哪有麻煩客人動手的道理?」
「你有喝咖啡的習慣對不?」他忽然問著她。
樊妤嚇一跳!
「你、你怎麼知道我有喝咖啡的習慣?」心窩突然變得暖烘烘的。她一直祈求能夠被他所注意,沒想到他居然真有注意到她。
「我有猜錯嗎?」他對她一笑,她的臉蛋瞬間爆紅。「我特地帶來咖啡豆,是我喝習慣的品牌,你也試試。」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你聞聞。」他把咖啡罐打開,打斷她的不安。
「好香哦!」濃郁的味道撲鼻,她忍不住贊道。
藏還心隨即親自將咖啡豆放入研磨機內,再倒入咖啡壺中煮著,不一會兒光景,他端出兩杯咖啡來。
樊妤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接過他端來的咖啡,喝著。
「好香醇的味道。」她好滿足,從沒喝過這麼香醇濃郁的咖啡。「好好喝哦!」
「還可以吧?」望著她滿足的笑靨:心情也跟著變好。
「不是還可以而已,而是太棒了、太好喝了!」她忍不住又嘗了一口。
「喜歡就好,這罐咖啡豆你就留著吧。」
「你要送我?」
「收下,我不想再听見客套話。」
「謝謝。」她甜甜地收下。
「另外,我有件要事想跟你商量。」他的口吻明顯地沉肅了些。
樊妤驚悸了下。見他這麼的慎重其事,似乎要跟她商討什麼重大事務似的?
他該不會是要跟她說明出國的原委吧?那他會不會泄漏有關女朋友的秘密呢?
「你要跟我商量什麼要事?是跟你的女朋友有關系嗎?」嘴巴順著腦袋的想法說了出口,等到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時,已經來不及收回。「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探問你的隱私,我是嘴快,不是有意的。我道歉,真的很抱歉!」慘了、慘了!這下子完蛋了!
「女朋友?」藏還心咀嚼她的話,瞅著她宛遭雷劈的表情,問道︰「你為什麼會提到女朋友之事?」
「那是因為、因為……我是想……你前幾天一句話也沒交代就匆匆出國,能夠讓你這麼急切,大概是因為女朋友的關系吧。」樊妤尷尬地看著他,見他沒有任何的不悅,才稍稍松了口氣。她小小聲地再道著歉。「對不起,我是沒有資格詢問你的私事,我太莽撞了,說了不該說的話,你不必理會我的。」
「我沒有女朋友。」他突然說話。
「啥?」她一愕。
「我並沒有女朋友。」他再重復一次。
「你沒有女朋友?是、是嗎?」心髒怦地怦地直跳,唇角也不斷往上揚開。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唇露出笑弧來,因為她好想笑、好想笑喔……
「但是我沒打算告訴你我出國做了些什麼工作。」藏還心也說得明白。那些廝殺的過程,不想跟她說明太多,盡避全是不流血的沖突,但也不想污染她純淨的靈魂。
她連忙道:「你當然不必跟我說明,我只是你旗下一名小小的設計師,沒有權利與資格過問你的私事。」但她安心了,幸好他沒有女朋友。
「你不是一名小小的設計師,在我眼中,你即將破繭而出,前途不可限量。」
「你太稱贊我了。」她哪有這麼厲害,她被贊到羞紅臉。
「等到服裝秀演出完畢,就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藏還心胸有成竹地道。
「服裝秀?」
他微笑道:「我決定選擇台北舉辦一場柄際服裝秀,到時候你的作品將成為主秀。」
「什麼?」她詫異極了。「你要讓我躍上國際舞台?不會吧?」她不敢置信地迭聲問道。要知道,藏還心親自舉辦的時裝展,都會造成國際轟動,而她一個初生之犢竟有機會登上舞台,讓全世界認識她的作品,這種機運叫她怎能不激動?
「你要認真為自己打這一仗。」藏還心鼓勵著她。
「我……我……」樊妤激動地緊握粉拳,她太高興也太意外了。可在興奮過後,卻也開始不安了起來。絞扭著手指頭,她不斷地問︰「我可以嗎?你放心我嗎?你就相信我有這個能力躋身國際時尚圈?你就有把握我不會丟你的臉?」
「既然點名你,自然是對你有信心。」俊絕的笑容傳送出對她的信心。
樊妤突然好想哭,再度被認同的感動讓她眼眶濕潤潤的。
「我知道了,我會盡我全部的力量完成這次的時裝秀。」這是她唯一能回報他的方式。
「另外,我有一份禮物送給你。」他神秘地道。
「又有禮物?」她今晚收到太多太多的大禮了。
「我已經將它裁制成長褲,試穿給你看看。」藏還心拿起特意帶來的袋子,走進房間換上長褲。
待他步出後,樊妤的視線再也移不開來。
他的長褲似絲似皮,極亮晃卻又幽暗,隨著他步伐的移動,流蕩出一種極奇特的神秘波紋來。
她眼皮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這塊奇特的布料,走向前去,小手忍不住模上他的長腿。
「哇!」她臉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激動。「這是什麼材質?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這種布料?不僅神秘美麗,模起來又好舒服。」一雙小手撫模著他腿上的長褲,完全忘記布料所包裹的是一雙男人的腿。
「阿妤,你在干什麼?」剛巧進門的樊氏夫婦驚呼乍起,手上的袋子也嚇得掉了一地。一進門就看見女兒彎著腰在撫模藏還心的大腿,她竟然在吃人家豆腐?
「沒啊!」樊妤彈跳起來,驚慌失措地跟父母解釋道︰「我沒在干什麼!沒有,我沒有哦!我只是在、在……」
「在做什麼?」
「她只是在研究布料而已。」藏還心笑著為她解圍。
「是啊是啊!我只是在研究布料,就只是在研究布料而已!扒、呵呵……」她傻笑,好尷尬又好丟臉。
「真的嗎?真的只是單純地在研究布料?」樊父依然滿臉問號。
「是真的啦,你們要相信我啦!」怎麼好像變成來著?
「伯父伯母是誤會了,樊妤剛才只是一時沖動,所以才模--才靠近我。」他覷了眼滿臉通紅又有理說不清的她,「好心」地替她解釋道。
「這樣啊……那好吧,既然藏先生都替你解釋了,我們就暫時相信你。只是,你以後不可以再這麼沒有規矩,要是傳出去,會惹人訕笑的。」樊父慎重其事地「
交代」她,誰叫女兒方才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個流口水的「登徒子」。「好了,你們繼續討論工作吧,我們夫婦倆就不打擾你們了。」樊家夫婦拾起地上的袋子,快步地走上二樓房間,擺明把空間留給他們。
「爸、媽!」樊妤傻眼,什麼跟什麼嘛!罷才責怪她像個「女」,現在卻又故意留他倆獨處,擺明在鼓勵他們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嘛!
真是的,好丟臉喔!她窘到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更不敢去看藏還心的反應。
「這塊布料叫紡雲紗。」藏還心的聲音適時響起,他特意把話題轉入公事上,給了樊妤可以下台階的空間。「它是出自中國雲南的特別紡織手法,產量極少,我已經跟對方簽約,紡雲紗往後只會供給‘微果’使用,而你可以大肆運用這種布料設計你想要的造型。」
她也咳了聲,正經地配合道:「這樣一來,我就多了項利器讓創意有更寬廣的發揮空間了。」她的眼眸忍不住又偷偷在他修長的腿上瞄來瞄去。
「我期待你的作品問世。」他會等著她一鳴驚人。
樊妤突然沉默下來,半晌後,她才緩緩地抬起眼眸,視線卻忍不住地停駐在他優美的唇形上。
他的唇她嘗過幾次,而且滋味難忘,只是,他們為何而吻?她不知道。他們為何能夠這麼親近?她也不知道。因為她與他之間的關系,是那麼的模糊而且難以猜測。
躊躇了好一會兒後,她緩緩地輕啟朱唇。
「我也希望自己不會讓你失望,而且更希望這美好的運氣不是出于我的白日夢。」心中的忐忑從來沒有消褪過,她總是害怕著,會不會在眨眼間,好運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藏還心眉心蹙起。從她的言語里,他感受到了她的不安。
「你又為什麼要幫助我?」壓抑已久的疑問終于進出口,她再不問清楚,胸臆就要炸開來了。「你為什麼要這麼熱心地幫助我?打從我們認識至今,你幫助過我許多許多次。一直以來我就很想請你為我解謎,但,我卻一直沒有勇氣問出口,我深怕你生氣,我也害怕我這麼一問,就真的得從白日夢里清醒過來了。」所以她懸
著惶惶不安的心緒直到此時此刻。
「但,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再也不想讓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惶惶然地不知該用什麼心情面對你。」她直直睇住他。
藏還心迎上她不解且憂愁的眼神,感受到她的痛與煩,在這當下,他也開始思索著是否要告訴她某部分的真相。
沒等到他的說法,樊妤繼續一股腦兒地宣泄著。
「時子限曾經恥笑過我。他說,我是個一廂情願的呆子。他笑說,你會對我好,是因為從我身上發現了特殊且有趣的事情。他還不斷提醒我要小心你,因為你對我的關注是不會長久的,一旦你覺得我無趣了、沒有價值了,就會毫不留情地轉身走。」
「時子限是這麼對你說的?」聞言,藏還心扯出一抹陰森恐怖的笑紋來。
樊妤心悸了下!
藏還心的表情像是被激怒了。
破壞王時子限似乎滿有用處的。樊妤赫然發現,她是不是可以借用時子限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她故意追問他。「時子限的話是假的嗎?」
藏還心的笑容愈來愈像個惡魔。「不,是真的。」
「嗄?」她臉刷白,他的答案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了。
「時子限的話是有幾分正確。」藏還心再說明著。
樊妤動不了了,只能僵在原地听著藏還心又開口。
「你想,若不是在你身上發現了特殊且有趣的優點,我豈會注意到你?」
言之有理!
樊妤冰涼的身軀總算回復些許溫度。
是啊,若是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可以吸引人的優點,他又豈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的才華令我驚艷!」藏還心凝視著她僵硬的臉皮慢慢地放軟下來,清楚又肯定地道:「另外,也是最重要的關鍵--當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沒來由地,我就是喜歡看著你,看著你的一顰一笑、看著你的舉手投足、看著你清澈單純的眼楮,就這麼直覺地想跟你相處、想跟你說話、想跟你……在一起。」
「嗄引」她嚇得差點無法呼吸!怎麼……怎麼……他怎麼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樊妤根本沒有預期到會听到這麼坦白的說法。
而且他的說辭仿佛在告訴著她,現在正在上演另一出「紫貝殼傳說」。
是嗎?她找到屬于她的另一瓣貝殼了?她尋到了她遺失的伴侶了?
忍不住地,她渾身顫抖、雙腿酥麻無力。在她心中就像是神話似的藏還心,現在正在對她傾訴感情!
心兒怦怦怦……地亂跳。只是,回憶起與他相處以來的點點滴滴,她不禁問道︰「可是先前你……你只允許我崇拜你,我也記得你曾經警告過我,不準我越雷池一步。」在那當下的失望,她仍然記憶猶新。
「現在不一樣了。」
「為什麼?」她要個說法。
藏還心輕輕道:「我不喜歡看見你害怕我的表情,我更不喜歡看見你惴惴不安的容顏。不知從何時開始,你的存在羈絆住了我的情緒,于是讓你展顏成為我最重要的功課。」
她听傻了。「我怎麼會有這種影響力?」
「我也不解。是沒有道理、也沒有原因,我只知道在我第一眼見到你的那一刻
,答案就定了。」他望入她眼中,與她不敢置信的眼眸對視著。
她像根木頭般怔愣了好久、好久。
「我不是在作夢吧?你的說法會讓我認為你是喜歡我的、是愛著我的。」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捏了把自己的大腿--會痛,果然不是在作夢!
「驚嚇到你了?」選擇今天坦白其實也是意外。若論原因,又是時子限這家伙讓他不敢輕忽其破壞力。
「是……你是嚇到我了,我的心髒……我的心髒都快要炸裂開來了!」她開始抖著,多少年來的痴心妄想竟然也有美夢成真的一刻,她太意外也太感動了!
他微笑起來。「請你定下心來,否則要怎麼跟我相處下去?」她的單純就是最吸引他的優點。
在發抖之余,樊妤想起一件很重要的工作還沒做。
「你的手可不可以借我一下?」「打鐵要趁熱」,為了不讓此時的美景變成南柯一夢,她要想辦法延續下去,絕不能夢碎。
「手?」他疑惑地問著她怪異的要求。
「對,右手。」她祈求地望著他。
藏還心伸出手給她。
樊妤如獲至寶似地小心執起他溫暖厚實的右手掌,修長的手指漂亮得像是雕琢的玉。
旋即,她的食指指尖觸放在他的手心上,然後開始畫著圓圓的圈。
杯圈圈、圈圈圓,圓圓的圈一圈又一圈……
傳說啊,在喜歡的人的手心上一直畫圈圈,就會一輩子在一起哦!
傳說呵……
「你在做什麼?」她的行為好稚氣,藏還心忍不住探問道。
「沒什麼?」她抿唇,偷偷微笑著。
「沒什麼?總覺得你好像在進行某種儀式似的。」這妮子不會無緣無故在他手心上畫圈圈,必然事出有因。
「真的沒什麼啦!」她不敢說實話,卻感動于他挺了解她的。
「你該不會又想印證某一則傳說的真實性吧?」藏還心不會什麼輕易就被她唬弄過去。「小心一點,有時候莫名其妙的傳說可是會帶給你困擾的。」
「呃!」她唇畔的笑容凍住,藏還心的提醒讓她記起七彩湖傳說。
對哦,她什麼忘了七彩湖傳說帶給她的不安?只要想起她未來的丈夫其實是--
不!樊妤用力搖頭。
可卻甩不掉罩上來的陰霾。
藏還心看出她內心的擔憂,笑問道:「殷鑒不遠,你還想什麼認真地去試驗傳說嗎?」
她放開他的手,低下頭道:「我知道該什麼做了,我會努力去試著漠視傳說的。」話雖如此,但心頭的不安卻不斷地在擴大,時子限的臉孔就像夢魘一般,又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藏還心掬起她的下顎,輕輕地拍著她慘白的女敕頰。「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頭吧!」他教她轉移注意力。
她看著他,勉強微笑道:「我知道了。」
「還要做到!」他強調道。
「好……我會的。」她回答的聲音卻是微弱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說道:「夜深了,你也該休息,我走了。」
「我送你。」開門送客,外頭的天空依舊沒有星光,一片暗沉沉的。就算她努力裝作沒事,卻還是無法漠視一朵烏雲已然悄悄爬進她心窩,讓本該愉悅的心情蒙上沉厚的陰影。
要讓系列的風格呈現出意境的極端。
樊妤思考著方武,也自我期許著。
她務必要讓每一件霓裳都成為獨一無二的焦點。
沒錯,她要做到,必須做到!在藏還心給了她機會的重要一刻,她必須把握。
樊妤走在回家的路上,滿腦子都是顏色與線條。
她也是故意讓腦子塞滿了工作,這樣才能忽略掉那不斷擴大的陰影--
可怕的七彩湖傳說。
頒--
一道刺耳的引擎聲突然從她身旁呼嘯而過,把她嚇醒過來,是一輛重型機車。
頒--
另一輛重型機車也隨即飆至,似在追趕前車。
現在是怎樣?在馬路上飆車喔?
吱--
她才想著,驚心的緊急煞車聲跟著響起。
砰!
兩輛重型機車不知怎地,竟然發生擦撞,就見兩名騎士雙雙摔倒,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又俐落地彈起來!只是,沒想到更恐怖的畫面隨即發生!這兩名騎士開始追逐,而且手上還多了把尖銳的刀刃,跑在前面的那一位剛被追上,兩個人就拿刀廝殺起來。
不會吧?這里是大庭廣眾下耶!
樊好看呆掉。
其中一名穿著黑色勁裝的騎士突然拔腿狂奔,而且是朝著樊妤的方向奔過來。
樊妤嚇一大跳,想閃躲之際,那人已經沖到她身旁,並且一把攫住她的手臂,拉著她跑。
她嚇壞了。
「喂!你干什麼?放手!啊--」那人拿高刀子在她眼前一晃,樊妤立刻嚇得不敢吭聲,只能被動地讓他拉著跑。
而後方追逐的人也愈追愈接近。
「你再跟來,別怪我對她不客氣!」黑色勁裝者倏地定身,回身警告。在巷子里,兩方對峙,劍拔弩張。
「給我滾回去!」他又大吼一聲。
追逐的人似乎在忌憚什麼似的,遲疑著該不該上前。
「快滾!」暴吼又起。
這人的聲音……好熟悉哦!
樊妤的疑惑才起,那名追逐者已決定轉身走人。而拉住她的騎士則月兌下全罩式安全帽,露出他的面孔來--
「時子限?」樊妤臉都綠了,她最不想與之發生糾葛的人又蹦出來了!
「跟我來!」時子限拉著她往更偏僻的地方跑。
「時子限!你要帶我去哪里?去哪兒啊?」她想甩開他的手,卻什麼也甩不開,而且,她的手臂什麼有一種黏稠感?
「去哪兒?哼!」時子限咬牙進話。「把你帶去沒人的地方,先奸後殺!」
「哇!」樊妤驚駭地大叫,不是被他的威脅嚇到,而是被那黏稠的物體給駭著--是血,紅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