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納拉著齊非嫣往後方走,經過廚房,走出玻璃門,外頭,竟然又是另一番的風景。
原來主屋的後方也有如茵草地,並且還有蔥郁的山頭為背景。翠綠的顏色,芳香的樹葉味道,聞著聞著,心情也會跟著好轉起來。
齊非嫣不再掙扎,被斐納拉往步道而去。女敕綠色樹葉鋪成的林蔭小路隨著步道蜿蜒向上,淺綠的樹葉轉為深綠又變成女敕黃顏色,陽光穿透綠葉輕灑在身上,空氣里也充斥著綠葉的香氣,她嗅進心肺里的全是芬多精,置身在這舒心的氣息下,情緒如何緊繃得起來?
再往前走,終于到達林蔭小路的終點處,前方又是一塊平整的綠茵地,而綠地上蓋有一間玻璃屋,與一旁的造景藝術品相互輝映。
齊非嫣凝視著眼前的風景。
明顯感受到斐納企圖讓自然與藝術作品融合為一。
她忍不住必想一路走來所看見的風光,從林蔭、步道、陽光、空氣、造景、建物等所呈現出來的視覺美、感受美,創作者分明是以開拓觀賞者的心靈視野為最主要目的,這樣的藝術真的很撼動人心,而且沒有多少藝術家可以做到這一點。
「喜歡嗎?喜歡可以去模模我的作品。」斐納說道。
她錯愕地看著他。
創作者通常都很寶貝自己的創作物,甚至還會弄欄桿阻止人們接近,但他卻歡迎她去撫觸。
見她一臉呆怔,斐納再道︰「我喜歡參觀者接觸我的作品,我不要設置藩籬隔開藝術品與人們問的距離,不管觀眾懂不懂得我的創作理念,或欣不欣賞本人的作品,我就是要打破藝術是高高在上且不可輕侮的舊觀念。」
噗!
齊非嫣差點噴笑,這個高高在上的-少爺竟然義正詞嚴地說要打破藝術品是不可輕侮的舊觀念?其實這樣的心態她是百分百贊同的,只是,這番話從他嘴巴里說出來……
謗本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這是不是也是我行我素的一種呈現?」她明似褒獎他,暗里卻是在諷刺他的狂妄言論,不過,她倒是得承認他對藝術的定調讓她很佩服。
深入觀賞他的作品後,是能明白斐納這名字為何可以在藝術界大鳴大放,為何他的創作品總是能成為國際注目的焦點,又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藝術家願意與他為友,因為——斐納本身帶著強烈的吸磁能力。
單就藝術創作來論,斐納有絕對的力量挑動人心,如果讓他主導藝術造鎮計劃,在他指揮下的藝術作品必然件件都能揭開人們內心最深處的感動,也唯有這樣的感動才可以吸引觀光人潮蒞臨多蘿鎮,甚至流連忘返。
齊非嫣終于明白老師為何會執意點名斐吶的原因。
即便,她還是覺得不甘心。
「你被我的作品給迷住了吧?」他道。
「我——」頓住。如果答有,他一定更。
「千萬別說謊唷!」斐納看出她想否認的企圖,冷冷地「勸告」她。「藝術人可以狂、可以傲、可以一針見血,唯獨不該說謊。」
她冒火,半晌後才回道︰「好啦!我承認你的作品是不錯。」
「只到不錯的程度?」他瞅住她。
包氣。這家伙的嘴臉真的很欠揍!
「你別客氣,盡量稱贊我沒關系。」斐納大言不慚地對她說。
榜——齊非嫣深深地、深深地吸口氣。這家伙簡直囂張到一個沒天沒良的地步!
「你已經清楚姜戴蒙是無法與我相比擬的吧?」她既然無法分辨,那麼就由他來告訴她答案。
齊非嫣終于懂了,原來他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他想告訴她姜戴蒙與他的差距很大,好報復她舍他就姜戴蒙的論調。
「好嘍,既然你已經明白我的實力,可以離開了。」
憊真的趕她走……
齊非嫣磨牙,這家伙簡直自以為是到一種可笑的境界,他真以為自己是藝術之神轉世嗎?
「听好,我本來就沒有回頭找你的意思,要不是我的老師希望我再找你談一談,我根本就不會再踏進你的地盤。還有,我必須很慎重地告知斐少爺你,即便你的創作能力比姜戴蒙老師來得優秀,但你還是比不上他!」她嗆聲道。
「你是故意唱反調才說這種話刺激我。」他不會上當。
「錯!我沒有故意反對你,而是你真的不適合參加‘多蘿藝術造鎮計劃’!像你這種蠻不講理的藝術家性格,如何讓其他藝術大師接受你的領導?雖然昭萍老師想借重你的國際名氣讓其他大人物也願意鼎力相助,但我早就看出堅持己見、不听人言的你,只會把團體搞到互相排擠、互相吞噬、吵吵嚷嚷之後還是一事無成的境地。」
她輕蔑的口吻讓他挑起濃眉。
齊非嫣繼續滔滔不絕地反嗆他。「這次的造鎮計劃絕非一位藝術家可以獨力完成的,而你又做不好媒介者的工作,你的加入只會破壞團隊間的和諧,在這種情形下,多蘿鎮又要如何創造出新的風貌來?」
斐納盯住她。
一瞬間,齊非嫣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
但她忍著,忍著尖叫的沖動。無論如何都得把他趕出計劃外!「就算你的藝術天分再強也沒用處,你並不適合生活在團體里。反觀姜戴蒙,人家的溫和與親切可是出了名的,同為藝術界大師,他卻好相處許多也理性許多,我想只要我誠心坦率地跟他分析這項計劃的原因以及理由,依他柔軟的個性肯定會全力協助我們,並且送給我們一份最完美的企劃案。」
「姜戴蒙沒有能力為多蘿鎮塑造出令人屏息的美麗來。」斐納直接指出姜戴蒙的不足處。
「你也一樣沒有能力啊!」齊非嫣也豁出去了。
斐納冷冷地瞅著她。再次把她叫來是要給她個下馬威,並且讓她明白他比姜戴蒙還要優秀,豈知她依然把他當成是煩人的蒼蠅,急著要趕走他。
「再說,你根本就不想參與造鎮計劃,對不對?」
他仍然看著她。
瞧他的表情森寒,一定很討厭她,很好,她就是要這種結果。「OK嘍,道不同不相為謀。其實你也不必辛苦地跟我爭辯,反正你本來就不屑我,也不喜歡我們,更沒意願和‘多蘿藝術團隊’合作。我只要確定你的心意就好,我會回去跟昭萍老師報告說你不方便參與計劃的。我沒意思惹大師你不悅的,而且只要你不參加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她笑咪咪地揮手道別,瞧他臉色難看,開心極了。「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爭執了,因為我們不會再見面。拜,後會無期,不見了!」哈哈哈……
帶著目標達成的好心情,齊非嫣喜孜孜地邊走邊跳,離開斐大少的地盤。
她轉身就直接走人。
至于身後的斐納有什麼感想呢?
她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反正,不關她的事。
*********
耶!心情好、心花怒放、開心開心!就算被斐納狠狠捉弄一番,她也大人大量地不予計較了,因為換來了不必跟他合作的最佳答案,這就夠了!
炳哈哈……
「啦啦、啦啦啦……」齊非嫣一邊哼著歌兒,一邊步伐輕快地走進「多蘿藝術團隊」的工作室。
「非嫣,你心情真好。」同事曉色回頭瞧著她的笑臉。難得被派付重要任務的她會如此開心,想必是有好消息了。
「沒錯,我心情好,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她放下手中的提包,給自己泡一杯咖啡。嗯……好香好濃的味道!扒,心情更好了。
「老師交付的任務你完成了?斐納願意來當造鎮計劃的藝術總監了?」另一位同事伯奇好奇地問著。瞧她這麼開心,應該是完成了老師交代的任務。
幸好老師沒有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付給他,一想到要去說服斐納他就頭痛,甚至可以預見自己一旦面對那位盛氣凌人的偉大藝術家,一定先軟腿。
「我沒有成功,我游說失敗。」齊非嫣一頓,回道。
「啥……」眾人全愣住。
「我沒有成功啦!」她好樂意再強調一次。
「你你你……你沒有完成老師交代的任務?那你……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她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啊!
「因為我找到比斐納更適合當總監的人選了!」她起身,快樂地跟大伙兒宣布道︰「各位,你們不覺得姜戴蒙比斐納更適合當藝術總監嗎?我已經跟姜戴蒙先生通過電話了,他答應下午會來工作室跟我們詳談細節!」
「可是老師希望邀請的大師是斐納耶……」
「斐納不適合啦!姜戴蒙遠遠勝過斐納的!」齊非嫣努力地強調著。
非嫣的說法他們也認同,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斐納的難搞程度舉世無雙,當然對姜戴蒙的親切作風也有所耳聞。其實換成姜戴蒙來執掌造鎮計劃,他們才會幸福。
「問題是……老師同意嗎?」這才是重點。
她笑道︰「我已經跟老師報告過我鎩羽而歸的窘況了,老師听完我的報告後也沒多說什麼,甚至對我提議請姜戴蒙先生來主導造鎮計劃一事也沒有反對。至于姜戴蒙先生,我告訴你們,他真的真的很親切!我跟他通上電話說明多蘿鎮的情況後,他立刻同意跟我們深談,所以我跟他約好今天下午兩點在工作室見面。現在就要麻煩大家把資料準備齊全,我們把目標鎖定在姜戴蒙身上——呃?」聲音突然卡住,齊非嫣死瞪著門口,因為那里竟站著一位不該出現的男人。
斐納,他就站在辦公室門口!
「你你你!」齊非嫣指著他,驚駭地瞪著他。「你……你怎麼冒出來的?」
斐納睞了她一眼,回道︰「昭萍教授捎電給我,問我是不是放棄合作,我說並沒有,昭萍教授就與我在電話中深談,這一談談得非常愉快,所以我決定進入‘多蘿藝術團隊’,參與造鎮計劃。」
「怎麼會?怎麼會有這種事?」齊非嫣傻眼。
「你不開心嗎?」他就是要她「好看」。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太震驚了!「你怎麼會答應?昭萍老師跟你通完電話就搞定你了,那麼我先前忙碌半天是在忙碌個什麼勁兒啊?」
斐納看著她不敢置信又驚惶失措的模樣,笑了。這就是他想看到的「效果」,看見她手足無措的窘況,他就「開心」。
他當然不好商量,尤其他又認為這所謂的造鎮計劃是「多蘿藝術團隊」用來沽名釣譽以及乘機牟利的工具。但,他點頭了。不是昭萍教授的請托又或者他對藝術造鎮計劃忽然間起了興趣,最大的用意是——他想讓齊非嫣徹底明白姜戴蒙有多麼的不堪用!
他要讓她的堅持變成後悔。
「怎麼,照理說,你該對我的回心轉意感到萬分欣慰才對,為何板著張臉?」
斐納冷冷地勾起唇角。
斑興個屁!
粗話差點爆出口,只是她得先忍耐。「很抱歉,我已經跟姜戴蒙先生取得聯絡,也達成了協議,他願意參與‘多蘿藝術造鎮計劃’。其實斐太少您根本不用再為這件事傷神,您不用參與沒關系的。」反正先拗再說,她一點兒都不想讓這個-大少進入他們的團隊。
「你打通電話叫他不用來了。」斐納回道。
「什麼?!」虧他講得出口,真是差勁透頂!「這樣做太沒有禮貌了吧?況且,我認為姜先生比較適合跟我們的團隊合作。」
「他沒有能力為多蘿鎮塑造令人屏息的美麗。」斐納再度貶抑姜戴蒙。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也一樣沒有能力!」
「是嗎?你的同事可不同意你的說法。」斐納掃了眼工作室里的男男女女。他們被他凌厲的眼神一瞪,全嚇得縮起脖子,一句話都不敢答腔。
「誰說他們不同意?他們跟我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她已經管不了這麼許多了,對于這個極端自我的-大少,她非得趕他出去不可!
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凝結的空氣,眾人的視線同時往門口一探——
「姜戴蒙先生……」呃,大伙兒的下巴差點掉下來。竟然是姜戴蒙,這會不會太熱鬧了點兒?兩位當事人現在對上了,怎麼辦?怎麼辦?工作室該不會發生「爆炸」慘案吧?
齊非嫣也嚇一跳,擔心姜戴蒙會被欺負。「姜先生,還不到我們約定的時間耶!」她月兌口而出,他們約的是下午時刻。
「是我早到沒錯。」姜戴蒙笑容滿面地先對斐納頷首,接著也溫文有禮地與在場眾人打招呼,舉手投足間充滿著貴族氣息。
斐納卻是睬都不睬姜戴蒙一眼,仿-當他是隱形人一般。
「姜先生請坐。」斐納的態度讓齊非嫣很火大,更加確定自以為是的家伙無法統馭領導。「姜先生想喝什麼?咖啡?還是茶?」突然想起斐納家那好喝到差點吞下舌頭的桔茶,可惜她沒有原料。
姜戴蒙神色如常,完全沒被斐納的高傲態度給影響到心情,一逕兒地對自己的早到所帶來的麻煩感到抱歉。「不用麻煩了。對了,你們是不是有要緊事商議?真不好意思,我的早到似乎給大家帶來了困擾,我看我先離開工作室,等下午約定的時間到了我再過來好了。」
「你不可以離開!」齊非嫣連忙拉住他,請他坐下。「你是重要的客人,哪有讓你離開的道理?況且,下速之客也不是你。」她橫了斐納一眼。
「是嗎?」可是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非常明顯。
「是,打擾的人並不是你。」齊非嫣再次強調,並狠瞪斐納一眼。奇怪,她話都講得那麼明顯了,真正的不速之客怎麼還賴著不走?而且他非但不走,還朝她踱了過來。「你你你……你要做什麼?」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斐納走到她跟前,說道︰「我來教你如何不讓虛偽的人給欺騙了。」
「誰是虛偽的人?」她問。
斐納的目光-向姜戴蒙,明指他。
齊非嫣的濃眉聳起,不滿地道︰「姜先生有得罪你嗎?你怎麼可以隨便誣蠛他虛偽!」
「你看不出他的虛假?」
齊非嫣惱怒道︰「首先,我沒這麼笨,萬事要人教!再者,我是看不出姜先生哪里虛偽來了,我只覺得他比任何人都要來得真誠!」
斐納卻毫不在乎姜戴蒙也在場,繼續損著他。「姜戴蒙一直帶著偽裝的色彩,這樣的人能弄出什麼像樣的作品來?如果你想讓多蘿鎮呈現全新的風貌,最好不要選擇他。」
「你講話也太不客氣了吧!」齊非嫣簡直快被他的猖狂給氣炸了,而且他所批評的人就站在身邊耶!
姜戴蒙沒有發脾氣,態度平靜斯文,更沒有惡言回嘴,擺明了不被他所激怒。
「同為藝術人,講話何苦這麼尖銳刻薄?」齊非嫣見狀,更為姜戴蒙打抱不平,同時對他不動怒的姿態欣賞又感激。
終于,姜戴蒙開口了。「不必為我打抱不平,藝術家的個性總是比較自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斐先生有他的言論自由,而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對對對,說得太對了!拔必跟-東西一般見識,自己做好自己就行了!一個是走極端路線的-大少,一個是如春風般宜人的溫柔達人,哪一個做人成功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定是姜戴蒙啊!
「姜先生說得對極,是不用把‘某些人’的話給放在心上,有的人除了叫囂兼自以為是外,論本事,還差姜先生一大截哩!」齊非嫣諷刺斐納道。
頓時,抽氣聲四起。「多蘿藝術團隊」的成員快被齊非嫣的尖銳言論給嚇死了!她這麼做會不會讓「多蘿藝術團隊」被斐納給消滅掉啊?
「啊!」齊非嫣突然驚叫一聲,因為斐納趁她一個不注意時攫住了她的皓腕。
「你要做什麼?」
「教你認識誰才是真正的藝術家。」斐納道。
「不用你教我也能分辨出誰才是藝術大師!你快放手!」她進話道。
「可憐的你根本都搞不清楚。」旋即拉著她往外走。
「喂!你又要帶我去哪里?放開我!放手、放手——」齊非嫣甩不掉他的鉗制,又氣又惱。
「你不該對齊小姐這麼粗魯的。」姜戴蒙勸阻著,他也被斐納的做法給「嚇著」了。奇怪,從沒听過斐納有「閑情逸致」教人,而且還是教導一名女性。
被嚇傻的眾人面面相顱,也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如果去救齊非嫣,豈不是得罪了斐納,而斐納又是老師最欣賞的人。
「我粗不粗魯不關你的事。」斐納丟下這話,旋即就把齊非嫣給帶出辦公室,留下一群瞠目結舌兼無能為力的人。
啊怎麼會這樣?
*********
「你還要繞多久?煩不煩啊?旁邊停車,讓我下去。」斐納把她帶上跑車後,就載著她在市區里頭繞呀繞的,似乎沒有一個目的地,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我是在給你時間思考到底誰當總監才是正確的決定,你還不懂得把握,重新思考。」斐納終于開口說話。
齊非嫣冷笑。「有什麼好想的?跟姜先生合作才是正道。」
「你還真是執迷不悟。」油門倏地一踩。
「哇!」她嚇一跳。「你干麼突然加速,想嚇死我啊?」這家伙的可惡行徑已到罄竹難書的地步。
斐納跟著把車頭調往郊區方向,朝他的住處馳騁而去。
車子停妥後,他開車門要她下車。
「你帶我來你家做什麼?」齊非嫣被他沒有邏輯的做事方法搞得暈頭轉向。
「讓你回心轉意。」
奇怪,他就這麼想要參與造鎮計劃嗎?為什麼?她明明感覺到他其實是非常排斥才對呀!
斐納硬是帶著她往後園子走,也讓她可以再度欣賞到那些感動人心的藝術作品。
唉……為什麼這麼跋扈且目中無人的-家伙,偏偏有能力創作出令人驚嘆的作品來呢?真是不公平的一件事。
「怎麼,又被我的作品感動了?」斐納見她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石雕作品,表情十足陶醉,分明又被迷去了。「那麼你就不必再浪費時間跟姜戴蒙周旋,誰適合籌劃造鎮計劃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了。」
她慢慢轉過頭去。「當然不是你。」一樣的答案。
斐納眯了眯眼,道︰「齊非嫣,你完全不管造鎮計劃的成功與否,執意選擇姜戴蒙出任總監,該不會是因為你在暗戀姜戴蒙,所以才會執意把職位交給他吧?」
「啥?」她瞪大杏眼。「你說我暗戀姜戴蒙?」
「而且還暗戀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氣氣氣……
……氣氣氣……
齊非嫣氣到俏臉脹紅、氣到手握成拳。她受不了他了,她再也受不了他了!這麼自以為是的-男人根本就是欠教訓,她真想狠狠地踩他、狠狠地鞭他、狠狠地凌遲他!她一定要狠狠地蹂躪他才能夠消除心頭之恨!
齊非嫣開始磨牙。
而他還是一臉-樣。
終于,她失控了,沖上前去,用力把斐納給推倒,然後舉起腳!
「我要狠狠地教訓你一頓才能消我心頭之火!」火眼金楮瞪住躺在草地上的他,打算踩死他。
「啊!」
結果,驚叫的是齊非嫣,因為斐納一把抓住她的腳踝,還用力一扯。
「哇!」她失去平衡地摔倒,整個人趴在斐納身上。
「呃?」有他當肉墊是不覺得疼,問題是,現在臉對著臉、身子黏著身子,她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與他的體溫。
驚惶的水眸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眼中竟然浮上了抹趣味。
齊非嫣瞬間紅了臉,不過很快就又清醒過來,還嫌惡地擰起眉頭。討厭,她怎麼可以為他臉紅,又怎麼可以跟他貼得這麼近!
「現在是怎麼樣?你故意把我拉倒,是打算向我宣戰嗎?你想跟我打一架啊?」她凶狠地斥責他,努力不去在意現在的曖昧姿勢。
斐納瞅著她,女性幽香不斷傳進他鼻尖,躁熱也不斷不斷地在體內累積。
「或許是該好好打一架……」磁嗓啞了。
「那麼你受死吧!」齊非嫣倏地挺直上身,坐在他的腰月復上,粉拳掄起就往他的胸口捶。
咚咚咚……
「你在抓癢啊?」他突然覺得很好笑。
她更氣,狂燃怒焰讓她無暇顧及此刻的尷尬姿勢,腦充血地只想要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不夠大力是不是?好,我就打到你內出血!這是你該受的,別怨我!」
咚咚咚……粉拳繼續落在他的胸膛上。
斐納倏地攫住她的皓腕。「你真白痴。」
天殺的,還敢罵她白痴……「我打死你!」
「你還要坐在我身上多久?」他倏問。齊非嫣愈坐愈理所當然,壓根兒沒意識到她的坐姿讓他的身體起了異樣反應。
「呃!」她停止動作,氣過頭的她忘了自己坐姿曖昧,還因為動來動去的原因「刺激」到他。「誰教你像頭野獸一樣蠻不講理,還不懂禮義廉恥,把我氣到啥都忘記了!」一面把責任推給他,一面小心翼翼地抬高臀部,準備跳離他。
「是我的錯?」他眸光倏地一變,盯著她起身的動作。
「當然,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錯!」已經快跳開了。
「好,那我就錯個徹底,反正野獸失控後總會做出可怕的事來。」他也跟著彈起身,還拉住她。
她大驚失色。「你想干麼?」
「吃掉你。」
「啥?」
「你說我是野獸,那野獸就該有野獸的樣子。」他手掌忽然攬住她的後腦,把她的臉往他臉上壓。
「哇!」她駭異地微張小嘴,唔,四唇貼住了,他的唇片就覆壓住她的唇辦,而且輾轉吸吮,一會兒粗暴、一會兒溫柔地吻著她。
齊非嫣被暈眩襲擊,完全無法思考,下意識地想掙月兌他的鉗制卻又動不了,她沒了力氣了。
斐納的鼻端縈繞的全是她的馨香,是那麼好聞而且帶著迷人魔力,而她柔軟的唇瓣也讓他忍不住一嘗再嘗,根本就舍不得放開。
吻著、吻著,吻了好久好久,直到彼此都需要新鮮空氣,他的手勁才松開些。
齊非嫣感覺到他的松手,立刻回魂,推開他,踉踉艙艙地後退。「你……你吻我?你你你……你怎麼可以吻我!」放聲指控,可她的雙頰卻布滿紅暈,並且有股奇怪的波濤一直在心口翻騰。
「我是野獸啊,野獸哪有理智?想吻就吻了。」斐納凝視著她怒不可遏的臉龐,心情卻非常愉悅。奇怪,她總是可以取悅他,也有能力吸引他繼續跟她玩下去。
「就因為我指責你是野獸,所以你就吻我?!」太不可思議了吧?更不可思議的是,在他吻她的時間里,她居然沒有反抗,甚至還有一點點沉淪……
「反正吻都吻了。」不再多做解釋。
哇咧!那她就該被白吃豆腐嗎?
「還有,我決定參與‘多蘿藝術造鎮計劃’。」斐納再補一句。
她嚇到,無暇再去追究接吻的事情。「我不同意,你別來!」她慌忙地拒絕他。
「你有反對的余地嗎?昭萍教授容許你反對?」
「呃!」再度打到她的弱點。昭萍老師當然是會展開雙臂歡迎他的加入,可她不容許啊!現在怎麼辦?她該如何反他?「你還是別湊熱鬧的好,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思想要協助多蘿鎮的發展,你只是不爽我排斥你而想搞破壞罷了。」
「隨你說。」他勾起唇角指示她。「反正你去通知姜戴蒙,要他別再干涉多蘿鎮的計劃。」
「你你你……」
「你若不去勸退他,到時昭萍教授興師問罪的話,你要承擔全部的責任。」
威脅她?他還拿昭萍老師鉗制她?!
齊非嫣氣炸了!現在是怎樣?明明一開始是他不願意合作,怎麼現在變成是她的錯?
敗好,他就是想看她生氣,他就是為了「欣賞」她的怒顏而決定淌這次的渾水。
「我話說完了,請你回去後好好執行我的交代吧。」說完後,轉身走。即便他的做法顯得有些「變態」,但他心堅意決。
齊非嫣咬牙切齒,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還不走?舍不得我嗎?」背對她的眸光閃動著得意的光彩。
真想咬他!
「快回去。好好整理資料,我要開一次前置會議。」斐納像是領導者般地對她下指令,驕傲的姿態簡直就像皇帝一般。
可憐的齊非嫣除了幻想把他的頭給扭斷以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對付這位-大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