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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王寵妓 第五章

作者︰連清類別︰言情小說

「恩雅。」一見到她,感動的心情霎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怎又忘了恩雅的存在,和沙逆已是有婦之夫的事實,差點又栽進萬劫不復的境地里。

「來,交給我。」恩雅接過侍女的托盤,走到書小刁身畔,一臉擔憂地望著她蒼白的小臉。「小刁,怎會突然間受了傷?」瞧見繃帶還滲出血絲,她緊張詢問︰「好像傷得很嚴重,怎麼回事?你怎會這麼不小心?」

「是……是啊,我是太不小心了。」她只能這樣回應。

「來,先把醫生開的藥服下。」她又倒水又拿藥的。

「謝謝。」接過後書小刁趕緊吞下。

恩雅理了理情緒,忽然鼓起勇氣向站在一旁的沙逆討差事。「沙王,請把這里交給我,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刁的。」

沙逆淡淡拒絕︰「不用你,我會陪她,你出去。」

「可是……」恩雅臉一變。

書小刁連忙插話道︰「沙逆,讓恩雅陪我,我喜歡她陪我。」

「你喜歡她陪你?」沙逆眉一挑。

「是啊,我們同是女生,這樣照顧起來也比較方便,你一個大男人不適合擔任護士的工作。」她拚命對他使眼色。「就請你容許我放肆一次行不行。」她夠愧疚的了,實在不願讓恩雅再受到傷害。

他靜默。

書小刁的眼珠子都瞪痛了,假使他還不能意會,打算繼續搞怪的話──「好!」他同意,全是看在這妮子已經受傷的面子上,否則她一旦又激動起來肯定加重傷勢。

書小刁這才松了一口氣。

「謝謝,請出去。」她趕人。

沙逆橫了她一眼,這才離去。

門扉才闔上,恩雅立即輕輕說著︰「小刁,你真的好厲害,我都不得不欽佩你。」眼見沙逆竟然听從書小刁的要求離去,恩雅的心情好復雜。

書小刁臉又白了。「恩雅,你不會因此又誤會我跟沙逆之間有不清不楚的牽連吧!」她都盡力在撇清,難不成結果是愈描愈黑。

恩雅未答,忽地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是怎麼受傷的?」

書小刁愣了下,隨即苦笑道︰「還不是為了找尋有關伊凡的線索,我沒經過沙逆的同意就私自潛進他的秘密書房,結果被他逮個正著,丟臉丟到家了。」

恩雅嚇一大跳!「你沒經過他的同意就私闖他的書房?」

「是啊!」她比比受傷的右腿。「結果就弄成這副樣子啦!」

「不會吧!」恩雅仍然沉浸在無比驚駭里。「小刁,你怎麼敢做這種事?你居然私闖沙王的秘密書房,而且還被他當場抓到,太可怕了,小刁,你怎麼敢做這種事?」

憊不是因為你──不過小刁不想加重她的負擔,跳過不談。

「反正就是落此下場了。」她暗自嘆息。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有把責任扛起來。」

恩雅驚惶地抓著她的手。「你要扛責任,但是你扛得起嗎?你知不知道沙王從來不饒恕背叛者。」她不傻,自然知道書小刁會偷闖書房全是為了她,她在執行諾言,她在想辦法盡快離開金色堡壘。

「扛不起也得扛,不管他要怎麼對付背叛者,我都只能接受。」

「小刁,情況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簡單。」她怎會一點也不怕。「沙王對付叛徒是很殘酷,也不留情面的。」

「我管不了那麼許多。」

恩雅突然覺得好不安。「小刁,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恩雅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劊子手,她只想逼走她,並不想害死她哪!

書小刁傻眼。「恩雅,你怎麼怪起自己來了?」

「我──」對啊,她干麼良心不安?可是──她反過來安慰她。「恩雅,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她愈是這麼說,她愈覺得自己惡劣。

「說到這,」書小刁忽地反握她的手。「我一直想問你,你曉不曉得沙逆為什麼會有這種個性?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似乎受過傷害,但我一直找不到機會求證,老弄得我一頭霧水。」

「我是知道一點點。」恩雅侃侃而談。「據我所知,他小時候被他母親傷害過,他的母親背叛他的父親,而且連他這個兒子都不放過,若非他機警,也許早就死在沙漠里頭,哪能擁有今天的一切呢?還有,在這十年當中,他拚命累積自己的勢力,好不容易總算在中東半島上掙出一片天地,原本以為苦盡笆來,哪知他深愛的女友又背叛他,投效到敵對陣營中,讓金色堡壘差點毀于一旦,我所知道的情況大約如此,這些還是我請爹地暗中替我調查才知道的,不過我不曾,也不敢去求證,至于正不正確、有沒有其他內情也就不清楚了。」

這些就足夠了,這些就讓她覺得驚心動魄了,一個人可以忍受多少次的背叛,尤其還是自己最該信任、最愛的人。

也難怪他會對人這般疏離,總是用有色眼光看待人。初時她不了解,以為他是被權勢沖昏頭才會自大狂妄。

原來他真的吃過大虧。

「我原本是打算跟在他身邊,用我的愛去感動他,讓他不再防備我,可是我努力一年多了,他卻依然……」

恩雅繼續訴說自己的心情,只是書小刁什麼都听不進去。

她腦中所想的全是沙逆那雙盛著濃濃保護顏色的眼楮,和不許人們看穿心事的面孔。

她替他好不忍。

必須承認,她從沒辨清過真正的他,若不是恩雅替她解除疑惑,她至今仍然不知沙逆的專制冷厲是源自于過去驚險的人生旅程。

以命相搏的日子是多麼的恐怖與危險,她不用親嘗,光用听的就替他緊張而且不舍。

也難怪他不肯輕易相信他人。

要是今天換成是她的話,或許也會跟沙逆一樣……不!般不好會比他更嚴重百倍呢!

沙逆望向躺椅上靜默無聲的書小刁,她難得如此的安靜,而且瞧他的眼神充滿著──心疼。

「你到底在瞧什麼?」糾纏的目光像在挖刨他不為人知的某塊角落,他有被掀底的不自在。

書小刁露齒淺笑,對他招手。「沙逆,你過來!」

招手──當他是小狽。「你是什麼東西,叫我過去我就過去。」

「我有話跟你說嘛!」她行動不便啊!

他哼了聲︰「這世上只有我能指使人,沒人有權利命令我。」

「說的也是!」她又忘了憑他的身分當然不可能移樽就教,他是阿拉伯世界的帝王,身分不同凡響嘛!「那就我過去好了。」她移下躺椅,用左腿撐起身子一蹦一蹦往前跳。

「你──非得這麼鬧嗎?連受傷都不能安分些,簡直是不會照顧自己!」

「我有重要事要問你──啊!」她搖搖擺擺,一不小心往前栽倒,還好沙逆迅速上前扶住了她。

「你看你!」他忍不住開始磨牙,她是活得不耐煩了。

傲不在乎他的凶眼,書小刁綻顏一笑。「謝謝你。」

沙逆心一軟,只好把她攙扶到沙發上。「你到底要說什麼?快點講。」

「好。」坐正後,書小刁先整理好裙擺,然後挺挺背脊,十分專注地正視她面前的沙逆道︰「我決定給你一個承諾。」

「給我一個承諾?」不太對勁,這妮子向來是以對抗他的命令為樂。

「沒錯。」她用力點頭。「我要給你一項承諾,我是認真的,我書小刁向你發誓,我這輩子絕對不會背叛你,永遠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他暗吃一驚!「為什麼?我記得你先前曾經要求我公平對你,你才願意許下誓言。」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不曉得發生在你身上的遭遇才會──呃。」她聲乍止!

他凌厲的目光幾乎要把空氣給劃開。

「你知道什麼?你又了解什麼?」他眼光奇寒,手筋暴起,她竟敢窺探他的內心世界?!

「你生氣了?」然而她並沒有畏怯,依舊昂首直視他。

「你從哪兒打听我的過去,是誰多嘴。」他眸中的陰鷙非常的可怕。

她當然不會招出恩雅。

「很早以前我的直覺就告訴我,你的心口有個結,這個心結讓你對我充滿著不信任,甚至處處為難我。」相較于他的陰寒,書小刁的態度從容又不迫。

「直覺?」這是什麼鬼東西,卻又該死的擊中他的缺口。

「總之,我現在只想告訴你,我書小刁願意對你發誓了,我承諾在有生之年里絕對不會背叛你,所以對我你是可以放心的……」

「夠了。」他非但不領情,反倒惡狠狠地斥責她︰「收起你的鬼誓言,我沒有心結,也不需要你這個丫頭片子的效忠。」

「沒有心結最好了。」水瞳閃呀閃的,充滿著光明與燦爛。「我也不喜歡看見你被過去種種所困擾。」

他冷笑。「困擾?我最大的困擾正是你,打從你出現在金色堡壘後,規律的秩序全被你擾亂。」

她委屈地撇撇小嘴︰「豈能全怪我,有大部分原因是出于你的蠻不講理。」

他危險地瞪住她。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她嬌憨地抗議。

沙逆神情一震,她干淨純潔如同天使般的無辜震撼他黑色的靈魂。

他的表情好奇怪?

「怎麼,你還是很生氣是不是?」她閉上眼。「隨你便啦,反正我現在也跑不動,只能任你宰割。」

「任我宰割,這話可是你說的。」他聲音變得異常的溫柔,書小刁有些坐立不安。

「是……是啊,是我說的,反正听說你從來不饒過背叛……者。」她倏地睜眼,那張偉岸卓絕的面孔才離她三寸,她清楚地聞到他的男性氣息。「你想做什麼?」她輕抽口氣。

「想要如何宰割你。」他的唇幾乎快貼上她的。

書小刁努力維持聲音的正常,故意漠視他的氣息。「那你……你決定要怎麼對付我了?」

他磁嗓降得好低沉。「你私闖我的書房、未經我同意對我的過去妄加揣測,種種不敬的行為,你想我會輕饒嗎?」

他如魔如幻的輕吐,挑動著她的腦波,書小刁咽了咽口水。

「你、你最好還是別胡來,卓爺爺老說我是個幸運之神,有些人的命運會因為我的出現而改變,所以你最好還是別欺負我。」方才的勇氣消失了,她變得緊張又害怕,他怪怪的眼神好像要將她吞噬入月復。

沙逆抬起手,將手掌搭在椅背上,身體擋在前方,將她困在其中。

「呀、不。」熱熱的體溫不斷傳輸而來,書小刁的身子逐漸泛起火焰般的燥熱感,只能無意義地吶言。

他邪惡一笑。「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幸運之神,惡魔踫不得的?書小刁,你真有這麼大的能耐嗎?或許你連自己都守護不了。」

「你、你、你……你少看不起我。」她身子往後傾,他的大掌適巧扣住她腦勺,書小刁打了個戰栗!直覺告訴她,又有「驚心動魄」的慘事即將發生,她沒來由地害怕起來。

「我就是看不起你。」她微顫的櫻唇看起來又香又甜又可口,手指撫上她的唇。

「呀,你別亂來哦!」她語無倫次地再次警告。

「我不亂來,我只想要好好懲罰你。」語畢,他的唇黏上她的唇。

「唔。」書小刁呆掉,他真做了。

沙逆先是淺淺品嘗她輕顫的唇瓣,然後舌尖挑開她僵硬的牙關,滑進她的小嘴內勾引著她的丁香小舌配合。

「你……唔……」她無法扭開頭,沙逆甚至把她喊叫的聲音盡數吞進嘴里。

他炯炯發亮的眸鎖死她。「接受我的懲罰吧。」

這算是哪門子的懲罰?

「不。」

「這是你該受的。」

「你……嗯……」在他如火如炬的專凝注視下,書小刁僵硬的身子漸漸不受控制的放軟,他熾熱的目光同時也將她的抗拒意識給慢慢焚毀殆盡,纏吻未久,她就忘情地輕吟出聲。

「這樣就對了。」下一瞬,他將她壓進松軟的沙發上,炙熱的體溫覆貼在她身上,他是強勢在掠奪,卻小心謹慎地避免踫觸到她小腿上的傷口。

怎麼回事?她無法移開眼,她無法命令他移開。

為什麼她忽然間可以接受他的予取予求?

而且他的手開始不安分。

「小刁……」沙逆忘情地喃喊她的名,她的身子竟然讓他感受到源源不絕的顫意,記得他還嘲笑過她的平板身材。

她暈眩又暈眩,他的低語像催眠曲,他的唇片像嗎啡,迷得她暈頭轉向。

大掌在衣衫底下游移。

「嗯……」她顫動,他粗糙的手掌像極針刺鑽進她的肌膚內,又痛又麻的戰栗感讓她輾轉難耐。

沙逆把唇從她臉頰一路吻至頸間,又在她微開的領口處吸吮啃舌忝著。

「我……我……」書小刁迷亂又昏茫,被他銷魂的眼楮和頑皮的唇舌給亂了理智。「不,我、我怕……」

「別怕,有我在。」一個字一個吻。

「可是──」書小刁忽然驚醒了。「不行,快停止……不行再下去了……不能……」

「為什麼不能?」他氣息急促、聲音粗嘎,理不了她突如其來的拒絕,手掌繼續在她細女敕的柔膚上摩挲,又酥又癢的醉人感受幾乎再度吞沒了她。

「不行……」她催促自己飛散的注意力集中。「恩雅……我不能對不起恩雅……有恩雅啊……」她抬出控制心神的武器。

「關恩雅何事?」他不以為然,甚至推開她的上衣。

涼涼的空氣拂上她潔白美麗的胸脯,更加喚醒她差點沉淪的理智。

太荒謬了,她現在在做什麼?她竟然淪為最讓人厭惡的第三者。

書小刁硬是壓抑住體內的騷動,嘶嚷道︰「停!停下來,我不能對不起恩雅,我不能──」

「我說與恩雅無關。」她的小腦袋怎麼如此頑固。

「怎會與她無關──唔……」她呼吸一窒,沙逆這家伙居然用光果的胸膛覆貼她同樣赤果的上身。「不可以,快停下來,快停!」

他卻狂烈地纏吻她,得將她拉回欲海里,沒有中途停止的道理。

一會兒後,沙逆的喘息聲像會扎人似的。「別管其他人,你現在只需想著我就行。」語畢,他吻得更激烈,執意鎖住她的唇,靈巧的手指則沿著她軟平的小骯往上描畫她挺立的胸線,更是包住她小巧渾圓的柔軟,溫柔肆意地挑逗輕捻。

「不要、不要了。」她扭動掙扎,倉皇地嚷聲道︰「我不可以做錯事,不可以。」

他喘氣。「小刁──」

「不行,啊!」她劇烈的推拒終于弄到傷口,疼得她臉色發白。「痛……不行了,我快痛死了,夠了……不要再繼續了……」

他終于停止一切,氣喘咻咻地瞪住她,不知她的哀叫是真還是假?

「不要了啦!」眼淚都快掉下來,是被深深的內疚與不安所圍困。

見狀,沙逆還能怎麼辦,又不能強索。

他坐起身,臉色難看地道︰「你這女人……」

「你還說。」她快一步搶話,羞極窘極地將敞開的上衣給穿戴回來。「討厭,怎麼會變成這樣,根本就不對。」懲罰不該是很凶很悍很殘酷的教訓她嗎?怎麼變了調。「你這樣對我,教我拿什麼臉去面對恩雅。」

「你別開口閉口就恩雅恩雅的叫。」煩不煩。

她不滿,正義感又冒出頭。「恩雅是你的妻子,她是你的妻子耶,你是有婦之夫,卻跟我──」她臉紅得不像話。「你說,我怎麼可以不顧慮她,我現在的行為就叫通奸。」

他一時氣結。

「誰說她是我的妻子?」沙逆忽地月兌口而出,怔了怔後,也無所謂了,原本是要用恩雅來戲弄她,沒想到反而整到自己。

她一愣一愣,腦筋轉不過來。「這是恩雅說的啊!」

「她說你就信?」

「為什麼不信?」

「你找我求證過嗎?」他受不了地回吼她。「你就沒想過這也許只是她的片面之詞?」

「阿……」仔細想想,書小刁發現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恩雅的話,她確實只听信她單方面的說法。「恩雅真的不是你的妻子?」心頭的不安正悄悄融化。

「目前沒有任何女人有資格坐上沙氏王後的寶座。」他狂妄道,書小刁卻不再覺得礙眼。

她只知道有個重擔正緩緩在消失中,她的心情竟有說不出來的愉快。

「你安心多了吧?」他戲謔地看著書小刁呼出哽在胸坎的那口不安之氣。「很好,你終于擁有寵妃該具備的反應。」

她小臉板起,不以為然地道︰「你休想藉此機會把我的地位貶低,什麼寵妃來著,我可不當男人的玩物,只是──」她美麗的雙眼誠摯十足地望著他。「沙逆,我仍然得向你道歉,畢竟未經你同意就私闖你的書房是我的不對,我承認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她嚴肅認真的表情好美好美,他的心神晃了晃,其實早在她受傷時他就不再追究此事,不再當一個期待見到血腥的暴君。一切只因為她。

「這次我原諒你。」他開口道。

「真的!」她大喜過望。水瞳漾出徐徐彩光,蕩得沙逆又重重一撼!

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影響他至此,卓爺特意挑她來到金色堡壘確實是高明哪!

叩、叩!

醫生的出現打散了各自的心情。

他清了清喉嚨,誠惶誠恐地上前稟告道︰「沙王,書小姐該換藥了。」

「嗯。」他返到一旁盯看,與生俱來的霸氣讓醫生換藥的動作顯得僵硬不自然。

沙逆再開口道︰「貝尼,小心看照她的傷口,千萬別讓她的腿留下疤痕,否則我會撤了你的職位。」

「是……我會細心照料,我一定會辦到。」他答得緊張兮兮,並且有赴斷頭台的覺悟。

「貝尼醫生,你別緊張嘛,沙逆只是跟你開玩笑而已,你別把他的威脅當真了。」書小刁跳出來轉圜,她受不了這種緊繃兮兮的氣氛。

貝尼醫生訝異地看著這不知死活的漂亮女孩。

她繼續拆台。「真的,貝尼醫生,沙逆是個好人,他一點都不可怕,你可不要被他嚇壞了。」

「書小刁!」沙逆終于出聲警告。

她卻笑得甜滋滋地。「真的喲,沙逆是個好人,他是的。」銀鈴似的笑聲在室內清脆地響呀響的,蕩得人心情大好,一切的不愉快全都消失無蹤。

銀鈴似的笑聲不斷在耳畔回蕩,揮也揮不去。

他信任書小刁,破天荒的再度信任了女人。

夜深時分,沙逆沉靜地剖析著自己,清楚地發現自己又掉進一個陷阱中。

在不知不覺中,他信任了最不該相信的女人,忘了理智的叫囂、忘了以前的教訓、忘了許許多多的忌諱,控制不住自己去相信書小刁,甚至甘願把她偷竊的行為合理化。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她許下不背叛的誓言時,他快樂的心情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書小刁成了他的世界?

「沙王。」

法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適時拉回他狂亂的心緒,沙逆整了整心緒,回頭問道︰「有事?」

「伊凡派遣使者來告,請求再見您一次,並且希望書小姐能夠作陪。」

沙逆眼瞳倏忽糾縮。

「他指定書小刁作陪?」為客者竟然不顧禮儀作此要求,好大的膽子。

「是的。」沙王冷冷的臉龐似乎很不滿,怎麼回事?書小刁本就是為了抓住伊凡而來,如今伊凡要求跟書小刁會面,對沙王而言是實踐諾言的大好機會,眼看可以擺月兌負擔,但為何沙王看起來──很介意?

法德肅然一驚!

難不成沙王喜歡書小刁?!

不會吧,倘若書小刁那小妖精真的成為金色堡壘的女主人,那可──啊,完了──精彩可期,未來的日子肯定天天過得驚世駭俗。

沙逆冷冷笑了。

「看情況伊凡十份喜歡書小刁。」他的聲音降得好低好沉。這意味書小刁的任務成功在望了。假使小刁懂得適時推波助瀾一下,好比說以出賣他來換取伊凡的信任……十指倏地縮緊,從沒有過的強烈憤怒鑽進心口;倘若書小刁真的為了任務背叛他的話……他沒法子阻止自己臆測,沒有辦法,就算書小刁曾經承諾過不背叛,他依然──放不下心。

「沙王?」他的臉色忽青忽白,好像遭遇到什麼打擊一樣。「要是您覺得不妥,不如拒絕他吧!」即使擔心,法德依然站在主子這條陣線,如果他真的欽點書小刁為妻的話,身為屬下的他被女主人欺負至死,也只能默默承受。

「為何要拒絕?」他詭異地揚唇,浮出的寒意極冷酷。「既然伊凡對書小刁這麼感興趟,我當然要成全他。」

法德被他的神色嚇退一步,不知該如何回話。

「就來試一試吧。」沙逆已做好打算,這也是測試書小刁實踐諾言的機會。「回他,我會約見,並且如他心意,讓他見到書小刁。」

「是。」

「還有,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妥沒有?」

「辦好了,我已經通知恩雅小姐的家人來接她回去。」

「好。」語畢,他擺擺手,法德躬了躬身後退下。

夜空下,波濤詭譎的計謀正在一一凝聚中。

「小刁,這是你愛吃的蟹腳,我特地吩咐廚房為你做的,很新鮮喲!」恩雅端上特別為她所烹調的食物,香噴噴的味道讓原本躺在床上看書的書小刁連忙起身。

「恩雅,我怎麼受得起,實在太麻煩你了。」書小刁連忙移下床,不好意思地上前去。

「什麼麻不麻煩的,我答應過要照顧你,這只是盡本分而已。」她一邊扶著她坐在軟墊上,一邊問︰「倒是你的腳傷如何?還痛不痛?」

「不礙事了,瞧,都能走了呢,這幾天有你悉心照料,再怎麼難纏的病痛也會被你治得服服貼貼。」

看她笑靨如花,恩雅反倒涌起一陣陣的狼狽。

「你的個性真好。」恩雅由衷說著︰「你是我遇見過最好的女孩子了,一點心機都沒有,還總是替別人著想。」

書小刁臉一紅。「干麼這樣稱贊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恩雅心情復雜地看著她,本來有滿肚子的話想對她說,但話到嘴里又說不出口,最後只能化為一口長氣。「來,先吃吧,免得涼掉失去原味。」

「你也一塊兒用。」小刁邀道。

恩雅搖頭,只是坐著,看著她興高采烈地剝著最愛的蟹腳吃。「小刁,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想法?」

「想法?」她大眼楮眨呀眨。「我有什麼事情該想嗎?我不記得。」

恩雅小巧的秀眉微微擰起。「當然有,你忘了偷闖書房的是非了?我是說……我是說你會不會擔心沙王又狠下心來責怪你。」

她剝蟹殼的手頓了下。

「那件事情應該扯平了吧──阿!」瞧見恩雅錯愕,她連忙換個方式解釋︰「我的意思是說,再怎樣我都是個客人,況且我也因為這件事情受了傷,算起來也已經得到懲罰,既然都罰過了,沙逆應該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吧!」千萬不能說沙逆對她另眼相看,他早早忘了懲罰之事。

「你確定?」有這麼簡單?但是書小刁似乎滿不在意,她愈想愈不安,心急如焚地繼續探問︰「小刁,沙王可曾告訴過你關于我的事,呃,我是指我跟他之間的婚姻狀況。」

「沒、沒說過呀,他什麼都沒對我說過。」她忙裝傻。恩雅痴情沒錯,她要單戀沙逆也是她的權利,他們兩人之間的情事有資格戳破真相的唯有沙逆,她沒有立場代言。

「他真的沒對你說過?」小刁的態度好奇怪。

「真的,好啦,別談這事了,美食當前,吃它要緊。來!陪我一塊兒吃嘛!」書小刁急著轉移話題。

恩雅抿了抿唇,是不再追問,卻也沒有心思陪她動叉子。

叩、叩,有人敲門,法德不請自來的現身,恩雅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

「恩雅小姐。」

「法德。」她不安地站起來,看著面色凜然的法德,當一位西方男人跟著出現在法德身旁時,恩雅白皙的臉龐瞬間沒了血色。「約瀚先生?」是爹地的秘書,他怎麼出現在金色堡壘內,照理他該在美國協助爹地的事業。「你、你怎麼來了?」

「恩雅小姐,我是奉老爺的命令來接你回國。」約瀚先生一見到小主人,直接把來意說清楚。

「接我回去?」不安成真,她跌坐回軟墊上,失神地喃道︰「爹地要我回去?他要我回去?」

「請小姐盡速準備吧,我都準備妥當,小姐可以隨時起程。」

「不、我不要!」她突然大喊。

「小姐──」

「無緣無故為什麼要我回去美國?」淚如雨下,她不願意讓噩夢成真哪!

看不下去的書小刁跳出來伸張正義。「是啊,為什麼突然做出這項決定,為什麼?說出來讓大家評評理啊!」

「抱歉,我只是奉命前來,至于答案──小姐還是回去問董事長比較適當。」秘書為難地回道。

「這是為什麼……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她不想離開金色堡壘,她還沒有得到沙逆的愛情,雖然她已經努力一年多,可是還沒成功哪!「約瀚,你自己回去,我不走。」

「恩雅小姐,你還是隨約瀚先生回國比較妥當。」法德突然插嘴。

「法德?」恩雅臉色鐵青,怎麼連他都這麼說?

「咦,難不成這是沙王的意思?」書小刁挑出真相,她見不得有人欺負弱小。「太過分了,沙逆真的太過分了,再怎麼說恩雅都是他的老婆,他怎麼可以不顧恩雅的感受隨便趕人。」

法德臉色一變。「誰說恩雅是沙王的妻子?」

「呃……」完了,一時大意捅出樓子來了,趕快轉回來。「是啊,她是沙逆的妻子呀,我跟沙逆求證過,他是這麼回答我的啊!」她豁出去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編派。怎可讓痴心人兒落得如此慘澹,就算不是事實也得硬拗。

「小刁……」恩雅不知如何說好,她清楚地感受到書小刁處處維護她的用心。

「恩雅應該留下來,何況這很可能只是一場誤會,你們弄錯沙逆的意思,他並沒有要趕她走。」她拉住恩雅。「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求證去,我挺你。」

「小刁?」

「我們去找他爭個公道。」

恩雅突然嗚咽出聲。「不要了。」

「恩雅?」

「不要了!不要了!」她吼了聲!猛地掙出書小刁的手,逃出眾人的視線,奔回她自己的寢居去。

「恩雅。」小刁叫道,邁開步伐想追,法德卻擋住她的去路。「你干麼?快點讓開,我要去開導開導恩雅。」她不滿地推著擋路的龐然大物。

「你先顧好自己再說。」法德卻反過來警告她,這丫頭片子似乎還不知道挑戰正在等著她。

「顧好我自己?」她疑惑。

「沙王找你。」

她沒好氣地回嘴︰「等我有空再見他。」

「這可由不得你!」法德拎住她跳開的身子。「跟我走。」

「喂──」算了,掙扎幾下後她便放棄,這些大男人總是仗著天生的力量欺負女孩子,在力氣比較上,她認輸。

法德將她「提」到沙王面前,放下她,立刻退開。

書小刁雙腳一落地便唬地沖到沙逆面前質問︰「听說你要見我?」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不答反問。

「什麼態度?」她想揍人哪。不過正事要緊,書小刁吸了口氣後問道︰「沙逆,我問你。你是不是命令恩雅的爹地把她帶回美國去?」

他濃眉斜挑,神態輕狂。

「沒錯,是我下的命令。」沙逆不否認,倒是她的反應也太激動了吧?他是在為她解決麻煩,她在憤怒什麼?

「你。」書小刁差點嘔血,他竟然可以回答得那麼天經地義並且干脆,她原以為他會否認的。「你真冷血。」

「我冷血?」他似笑非笑。「我哪里冷血了?」

「你欺負女人。」可憐恩雅對他痴心一片,竟換來如此下場。

他收起閑散的氣息,顧盼之間換上某種嚴厲,幽幽說道︰「我看弄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你。」

「我哪里弄不清楚狀況了,你這個惡魔不但沒有良心,還很惡劣,你于心何忍這樣傷害一個愛你的女孩子。」

「恩雅已經是幸運兒了。」他天外飛來一句。

「幸運兒?」她睜大眼瞳。「被你拋棄還稱做幸運兒?」這是哪門子的邏輯?

「相較于過去那些被我驅趕出門的女人,她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他斜睨她,給了她解釋,破天荒地要讓書小刁了解她的與眾不同。

「這還不算傷害?」她被他這席話說得瞪目結舌,哪還能體會他的用心。

「恩雅是有尊嚴的踏出金色堡壘。」

「可是她心碎了。」

「當她決定來到金色堡壘時就已經有這份自覺,她在賭,只是賭輸了。」

這話讓她啞口。書小刁心痛地搖起頭來,不明白為什麼要有人被情所傷,不明白……沙逆走向她,捧住她搖蔽的小臉,再次強調道︰「她賭輸了,所以必須走,就這麼簡單,你懂不懂?」他不想繼續陪她玩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