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逾越,但一覺醒來發現身邊多了個男人,第一時間她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尖叫?哭泣?或者是一腳把他踹下床去。不,都不,因為她都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又給自己找到了個新的驚奇,而尖叫、哭泣只會破壞這份新鮮,說什麼她都不會這麼沒情調。
側身凝睇身畔人安穩的睡臉,不再那般冷酷、高高在上,放柔後的線條充滿懾人心神的誘人蠱惑,宛如特強的磁鐵般,吸住她所有的目光。微皺的衣衫再配上凌亂的黑發,他看起來既危險卻又要命的性感,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俊美。
他的迷人風采是她早就知曉的事實,只是今早的拉力卻又顯得與平日差距頗多,變得更誘惑人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這般搶眼的風範唯有她才能夠瞧得見。
嘻!真好。
忍不住地,舞蝶好想模模他、踫踫他。柔潤的指尖先試探性質的輕壓下他的臉頰,沒醒,于是乎她開始大膽又放心的用指尖描繪他的濃眉、他的眼楮,順勢滑下挺直的鼻梁,不斷流連在他性感的唇線上……這五官從此都屬于她所專有,其他人都沒有資格踫觸,想想也不賴,並且幸運,只不過在真正的互屬前,橫亙在前頭的問題依舊得先解決。
她又想起爹地和雲空的麻煩。
陰霾理所當然的又籠罩頂上。
亢襲天雙目合上,並未醒來。舞蝶掀開被,又回頭看看床上男人的反應,他仍然安穩睡著。
對不起嘍,我還是不能置身事外——舞蝶心頭忖想,期望他的諒解。
小腳沾地,正要站起身,冷不防一只鐵鉗似的手臂勾攔住她的腰,令沒防備的舞蝶又跌坐回床上去。
「你又想偷偷溜到哪去了?」低喃的嗓音凌空而去,炸得舞蝶心亂呼吸不穩。
「我……我……」奇怪?她怎麼老在他面前做不成壞事,總被捉到。「沒有,我沒想去哪。」
亢襲天肘支起上身,踩著她,精厲的視線說明他並不好搪塞過去。「去哪?老實說。」
她嘟著唇。「就回雲空去嘛。」
他撐起身子,一把將她接回正對面,炯炯目光直望入她靈魂深處。「我昨晚說的話你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不!我記住了,一個字也不敢忘。」
「那你還……」
她堅強迎視。「因為我有責任。」
無可奈何了,亢襲天總算清楚意識到眼前的俏精靈並非是那種一心只想受人保護的搪瓷女圭女圭玩偶、只想活在男人羽翼下的不經事少女,她有著她的堅持,而這份堅持終也教他不忍將之剝棄,他不能毀了她的特質。
終于,他妥協點頭,還語出驚人地道︰「司寇先生是在去白家的路途上被人攔截而失蹤的,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她不禁顫抖起來,這說法怎麼跟湯子健一模一樣?
「是我約司寇先生見的面。」
「你?」她更心驚,怎會……那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回事?」
難不成湯子健才是正義的一方,但……她不相信她所欣賞的男人居然是一個惡魔。
他執起她的右手,放在掌手里,緊緊包握住。「先告訴我,你對湯子健那個人有何看法。」
他的掌心溫熱而暖和,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惡魔有資格擁有的,她一點都不想抽離.仍願將這般溫暖移進心坎。
「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他一直很疼我……」她款款說著,亢襲天的表情並無變化。「我一直當他是好大哥,而且他也很聰明、很有見地,更能博取人家的喜愛。」
「所以司寇先生才會收他當義子。」
她點頭。「緊接著我出國到加拿大念書,除了暑假會回國度假外,我們相聚的機會減少了很多,但我一直認為子健扮應該會盡心盡力輔助爹地的,事實上也是,但不知道為了什麼,這一年多來,雲空的運作開始有點不對勁,而且我還抓不出確切的原因來,雖然我從不參與雲空的決策,並不代表我漠不關心。所以,我瞞著爹地和子健扮,偷偷跑回台灣。」
「那麼你又怎會把主意打到奉天苑的頭上來?」雲空與奉天雖同享盛名,但彼引各行其事,從不相干。
她輕聲說著︰「我想知道你是正或邪。」
所以她才會一開始就設計了那場游戲,又來奉天苑每每「刺激」他。
「然後呢?」
「然後亢襲天若真是一個正人君子,我想請求他,幫幫我,拉雲空一把。」
「你可真是用心良苦。」注意變了質的雲空是他很早以前就接下的工作,只不過在時機尚未成熟之前,他不好大刺刺地搗進這團漩渦中,而且他必須顧慮到對方是一個與奉天苑齊名的大組織,稍一不慎,即會制造更大的麻煩,為此,他不敢太過妄動,結果就在這觀察接近尾聲、他有意收網時,竟主動跳進一位靈俏的人間仙子讓他認識,算是意外的一份大收獲。
舞蝶靦腆一笑,低下了頭。
他勾起她的嬌與羞。「都還沒有問過你,經過你的一番測驗之後,對亢襲天這人的評價到底是下了幾分。」
「你知道的嘛。」
「我不知道。」他探得更前,微熱的嘴唇抵住她的櫻口,傳送迷離的音符,魁眩著她。「她可不可以親口告訴過我。」
「是這樣的嘛……」她喃喃輕呢,忽爾邪邪一笑,湊前,主動以吻回應。
這位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壞心女郎,又再一次月兌離他的掌控下——老實說,他極喜歡她的善變、她的出其不意,他真的愛煞了……
良久良久過後,相接的唇瓣才緩緩又不舍地分了開來。額頭抵住額頭,分享彼此的氣息,這一刻,是幸福的。
「這樣的回答你滿不滿意?」對自己的大膽,舞蝶脹紅著臉,宛如一顆紅隻果的小臉蛋,勾引他再咬一口。
‘如果我說我听不清楚,可不可以要求再重來一次?」他不客氣想再偷香。
「可以。」她咪咪笑,唇角卻帶著一絲狡猾。「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先答應一個條件。」
丙然不能以常理論斷她,這妮子的心思實在轉得太快了,她每回所吐出的要求若是反應太慢,根本招架不住。
「太危險的事我絕對不會應允。」他先丟下話,大概明了她所謂的條件包含著什麼內容。
丙然,舞蝶失望地撇撇嘴,她終于認份自個兒是跳不出他的手掌心外的。
「跟子健扮……不,跟湯子健見面算是危險嗎?」
「當然。」他不再模稜兩可,決意把事情說清楚。「我不妨告訴你,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證據可以證明湯子健巴雲空的變化有密切牽連,甚至還是始作俑者。」
「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想奉行一句真理呀?」
「真理?」這次的語焉不詳真把他給打敗了,他承認悟不出她話中之意。
舞蝶偷笑。「就是擒賊先擒王嘛。」
亢襲天忍不住按壓發疼的額頭。
「別這樣。」她抓下他的手。「我不是逞英雄,因為你也無法否認的,只有我能接近湯子健是不?」她靠進他懷里,烏溜溜的黑眼珠一轉,心有算計的對他撒嬌。「不要把我關在牢籠中,我也不要當等人來救的嬌嬌女,我喜歡和我心愛的人一塊兒並肩作戰,共享勝利成果,你成全我好不好?」
坦白講,她這段話亢襲天是全部听進去了,不是因為她的媚態,而是他早明白司定舞蝶本就不屬于尋常女孩。
要知道她是帶點邪、有點壞,再加上一點點善良的壞心女郎。
他早有心理準備的。
YE!
舞蝶在他點頭的同時笑化開來,這回的撒嬌戰術徹底成功,她贏了。
然而,亢襲天卻突然在她脖子上掛了一條項鏈。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把墜子放在掌心上把玩,不解地研究著。心型狀,邊邊全是由鑽石編綴組合,這條價值不菲的項鏈看起來像是條普通的裝飾用品,並不特別。
「別錯看它,墜子里頭可有全世界最先進的追蹤器,和通訊系統。」他旋轉其中一顆鑽石,墜面跟著起了變化,讓舞蝶大開眼界。「答應我這條項鏈絕不離身,既然我不能限制你,但你得答應我,絕對不把自己推入困境當中,有任何危險的話,一定立刻用這墜子通知我。」他一邊叮囑她,一邊教她使用方法。
她方才還在自鳴得意,以為自個兒打了場勝仗,哪里知道他早看穿了她的企圖,還把一切都準備妥當。
眼眶不禁又紅了起來……
「舞蝶?」
她緊緊摟住他,將螓首深深埋進他懷里。
「怎麼啦?」
「沒什麼,只要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有信任、有關懷、有放任、有喜愛,她司寇舞蝶這趟人生旅程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亢襲天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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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空幫
湯子健就恍如一只困獸,在會議室內不停的踱過來踱過去、踱過去踱過來。猙獰的面孔已不復斯文,含帶著一股戾氣。
「消息呢?舞蝶的行蹤到底找到沒有。」他狠狠敲擊桌面,咆哮著。
一邊的葉繼不斷按撥電話,然而每一個點都說沒有消息可以回報。
「亢襲天沒有回奉天苑總部去。」這是葉繼到目前為止唯一所能掌握的消息。
「沒回奉天苑總部,那他把舞蝶藏到哪去?」
「少爺,你先別急。」
他青筋盡暴。「我能不急嗎?要是不能盡早把舞蝶找回來,難保亢襲天不會對她洗腦、不會對她有所圖謀,毀了我所有一切。」尤其在白家的那一幕,幾乎把他擊垮,好不容易他才利用司寇班棘失蹤的機會騙回的舞蝶,豈可又讓她溜了。
「快!去把司寇舞蝶找回來,你只要專心辦這件事——」
「少爺,小姐回來了。」
「舞蝶。」湯子健被這突如其來的報告嚇一跳。
「子健扮。」俏臉笑吟吟地出現在門口,果然是她。她大搖大擺地走進會議室,還奇怪的反問︰「出了什麼事?怎麼你們個個都這麼緊張兮兮的。」
湯子健一個箭步向前,抓住她的雙臂。「舞蝶,是你,真是你……太好了,你總算平安回家。」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她,又問︰「你沒事吧?」
「看見你平安無事,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沒關系。」湯子健眼光瞥向她的左肩,眉宇擰了起來,他可沒忘血染白衫的驚悚一幕。「對了,你的傷還要不要緊?要不要讓醫生——」
「已經沒有關系,真的沒事。」
他很慚愧。「對不起,在白家那天我太過心急,一時沒發現……」
「別說了,也不必解釋,我知道你是無心的。」
他安慰極了。「你能理解,我很高興。」面孔又板起來。「不過你是怎麼受傷的?」他又直接臆測。「是亢襲天那家伙。」
「他的確是間接凶手。」
听到她這麼回話,湯子健的暴怒顯然安定許多。扶著她坐下來,摒退會議室里其他人,斯文的面容又是一派好哥哥的模樣。
「你是怎麼辦到的?居然能夠從虎口月兌困。」湯子健不忘狠狠損人一把。
「這並不困難,亢襲天一向自視甚高,他從不把我這個黃毛丫頭放在眼里,略施小計,誰能攔住我?」
湯子健傲不懷疑她的本事,因為她也會輕易從他眼界下逃月兌。算了,撇開這事暫且不談,他最擔憂的是她對亢襲天的看法。
「也許我現在問這問題並不恰當,不過我還是要你老實回答我。舞蝶,亢襲天那家伙……那家伙是不是喜歡上你?」
「你也看出來啦。」她不掩飾,輕呼了聲。
「那你呢?」他沉住氣,迸話再問。
「我?」
「你也喜歡他?」
「我喜歡他?」她一臉呆滯,嬌顏忽地一變,驚逃詔地的在大聲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喜歡他?你說我喜歡亢襲天?天呀,這太有意思,太有意思!」
她的語意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搞糊涂了?
「舞蝶,你畢竟年輕識淺,很多事情看不清楚,不小心的話,極有可能會被工于心計的亢襲天所瞞騙。」不管了,先貶毀冷面煞星再說。
她止住笑。「你說的有道理。」
湯子健欣喜若狂。「你同意我的話。」
「當然同意,不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為什麼不懂好好利用這個‘幸運’呢。」舞蝶莫名冒話。
他一愣!「什麼意思?」
舞蝶滿面幽淒。「你忘了嗎?你說爹地在他手頭上的。」
「沒錯。」湯子健心緒更加篤定了,有這道傷害橫亙的舞蝶及亢襲天之間,他不相信這兩人有平和相處的機會。
只見舞蝶繼續說道︰「如果我能利用他對我的喜愛,套問出爹地的下落——」
「別傻了,亢襲天不會那麼笨。」他錯愕!沒料到她居然作此打算,這算不算被反將一軍?
「不試試看怎麼行。」她跳起來,像是急驚風。「真是的,怎麼沒想到呢,我真不該笨笨的跑回來,應該利用亢襲天喜歡我的機會打探爹地的下落,然後通知你一塊兒救出他。」
「站住。」湯子健擋住往外跑的舞蝶。「你留在雲空,不準出去。」
「可是……」
「你別想走。」他強行命令。
「子健扮。」
「葉繼。」
「湯先生。」他出現門口。
「帶小姐回房里去,小心伺候,不準她踏出雲空半步。」這根本是變相拘禁。
「我不留。」
「你必須。」他拍拍她的粉頰。「乖乖留在家里,听話。」
「那你呢?」
「我……」他笑。「我當然得盡快去安排救出干爹的計劃,這麼重要的一件工作,是不能有所閃失的,舞蝶——」他輕輕擁著她,低低喃道︰「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你應該信任我才對。」
是呀,是該信任嗎?
然而她卻忍不住閉了閉眼,艱難地又一問︰「子健扮,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當然不是。」他志得意滿地再一笑。
舞蝶抬起小臉,正視著他的表情,忐忑卻在心口浮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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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子健當然知道舞蝶是聰明的,所以對于她返回雲空,一點都不敢等閑視之。
而軟禁,就是最好的一個辦法——並且,他成功了。
只要舞蝶留在他身旁,亢襲天就再沒有辦法讓他投鼠忌器,而使他礙手礙腳。然後等他弄垮亢襲天所領導的奉天苑,取得控制黑白兩道的最高權力後,接著就可以將販毒、走私、槍械買賣……等等勾當,甚至是司寇班棘的永遠失蹤,全部往失勢的奉天苑頭上一栽,到那時候,全部的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所以,得意洋洋的湯子健興奮地帶領葉繼以及支持他的雲空叛徒,往他所規劃的春秋大夢直闖邁進。
他篤定的認為,勝利已然眼前。
「小姐。」才到門口,舞蝶立即被攔住去路,她望著跟前四位神色緊張的壯碩大漢,綻露一朵甜甜的笑。
「我想出去。」她道。
「不行,湯先生有命令,小姐不能跨出雲空。」守衛嚴格執行湯子健交代。
「我是大小姐耶。」舞蝶拿身分壓他。
守衛依然搖頭。「小姐,請別為難我們好嗎?你知道的,湯先生正為了尋找幫主下落,以及掃除這段日子突然暴增的不法勾當而忙得不可開交,他實在無法分神照顧你。而敵人一旦知道小姐身分的重要性,極有可能會利用小姐落單的機會抓住你,用來威脅湯先生的。」
「所以你們不讓我踏出雲空。」
「小姐會分析得失的。」
他們說得是極有道理,讓她毫無辯駁的理由,若她堅持離開,反而變成她是故意在唱反調;況且舞蝶也深信,這四名守衛是不可能讓她有踏出門的機會。
無奈之下,她只好轉身回到雲空總部內,小手更是滑上胸前,握緊亢襲天送給她的通訊墜子——難道真要用上它?
希望子健扮能給選擇的機會——這一刻,司寇舞蝶是衷心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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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的自由被嚴格控制住,但在雲空內部里頭,她的行動倒是不受枷鎖。
整整五日觀察時間,她發現會特意留意進入雲空密室的人員,盡是那幾位——想來這些人全部都是湯子健的心月復。
于是,她利用深夜時分、萬籟俱靜的時刻,偷偷潛進密室當中,啟開墜子的通訊開關,和遠在台北的亢襲天作連給。
「怎麼辦?他們全部都運用電腦系統作連絡,而我恰巧是個……是個電腦白痴,不知道要如何讀資料。」舞蝶先翻閱藏于密室的平面檔案後,知道最重要的細節幾乎全儲放在電腦硬碟里,自嘲地對愛人無奈地說著。
「沒關系。」溫柔又堅定的低磁嗓音傳來安慰的話語,亢襲天指示她。「現在,把你所知道,以及所看見的資料先和告訴我,然後再按照覺兒所說的方式,一步一步解開密碼。」
「好。」也只能這麼辦。
于是連著七天,在南投的舞蝶和台北的亢襲天,就在極度謹慎下,靠著墜子的精密儀器,成功的做好雙向溝通,而舞蝶也按照覺兒所指示的方法,成功破解開密碼,截獲內部的重要情報,接著又在亢襲天的指示下,把其中即將進行的一宗最大筆交易做侵入修改以及竊取堡作。
「如此一來,他們的交易將會因為這份被修必過的資料而發生錯亂,不得不再次會面重新取得對彼此的信任,這正是我們將其一網打盡的最好機會。」亢襲天已然將行動過程全部安排妥當。
「那我爹地呢?」舞蝶最緊張的是自己的至親。
湯子健「最佳」的合作伙伴奇月,在電話中與湯子健決裂,因為奇月懷疑湯子健惡意的背叛以及扯他後腿,導致所有的洗錢計劃全部被警方單位查獲,致使奇月損失慘重,而且警方的情報來源直指雲空內部,他當然不甘。
一個因利益結合的團體,當然也會因利而交惡。
「我們必須談一談。」
于是,湯子健巴奇月就各自帶領大隊人馬,在協商好的地點,各就談判位置。
而另一邊,亢襲天則率領奉天苑最精練的份子,先行一步搶進雲空幫,將雲空總部的人員全部暫時性控制其行動自由後,平安帶出舞蝶,直奔湯子健巴奇月的談判地點。
「爹地呢?」舞蝶一見到亢襲天,忙不迭直問她最在心的事。
「已經在返回雲空的路途上。」亢襲天駕駛跑車直奔太平鄉,對司寇班棘他當然有責任,人是在和他見面時失蹤的,所以打從一開始,亢襲天已經派遣人手積極追查司寇班棘的下落,湯子健也算是厲害,四處更換藏匿司寇班棘的地點,才會老是慢上一步,延宕救人的時間,不過幸好,湯子健為保留他這張最後的王牌,不敢貿然傷害司寇班棘,遺憾才未發生。
「爹地平安無事吧?」舞蝶繼續追問。
「你大可放心。」
聞言,舞蝶放心許多,但對等一下即將要發生的沖突,又不免吁嘆。
「對湯子健……真的無法挽回?」她暗啞問。
亢襲天冷冷道︰「一個被權利沖昏頭的男人,已經不知道回頭是岸的道理,對他而言,的確是挽不回了。」
舞蝶沉默地看向車窗外,兒時記憶一幕一幕印記在心頭,說實在的,她難以抹滅他倆曾是玩伴、曾是兄妹的事實,即便現在已是分隔兩端。
亢襲天也不多語,他知道,即使對方是個無惡不作的魔鬼,但對舞蝶來說,湯子健仍舊是「特別」的,他無權強行要舞蝶去遺忘掉。
懊如何調適,舞蝶應有自己的一套辦法,而他的工作,就是成為她的依靠。
他只想當舞蝶的避風港,這就夠了。
一個鐘頭後,馳騁的車速終于停于一座小山谷旁。
放眼望去,在前方濃密的林木內,舞蝶發現已有大批人馬進駐在每一個可以攻堅的最佳位置,且個個神情凝肅。
「這是?」舞蝶下車,訝異地看待這一切。
「除了有奉天苑的成員以外,還有刑事局和調查局的干員,奇月和湯子健懊不容易露面聚合在一塊兒,誰也不會放過這一網成擒的絕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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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谷四周被一群干員團團包圍住,而被圍在中心的湯子健巴奇月似乎仍一無所覺,還專注于談判上。
「你怎麼解釋?」長相我獐頭鼠目的奇月不斷質問湯子健,放在桌面下的雙掌忿怒地死握住,他的五個據點全被抄掉,所損失的利益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湯子健雙手一攤,無辜地說道︰「不是我。再說極有可能是你們自己人出賣你。」「放屁!」奇月更是憤怒。「我派在刑事局的臥底明明說資料是從雲空的電腦系統流出去,你還敢狡辯——」
「夠了,奇月,再這樣樣攪和下去也不是辦法,誰是誰非永遠沒個認定,不如這樣,我們來談談另一個計劃,一個可以把奉天苑整個根除的辦法。」湯子健滿臉凶光。
奇月先壓下性子,道︰「說。」
「我們再一次從金三角運來海洛因,然後買通刑警,等貨平安抵達後,再拿一些毒品給刑警立功,然後誣諂是奉天苑干的,到那時候,奉天苑百口莫辯,對這個計劃,你覺得如何?」
「妙呀!」一個聲音冷不防地穿進來。
「誰?」奇月、湯子健雙雙彈起身,和兩方跟隨的人員全往門口望過去,在發現應聲居然是個陌生人時,無大不驚失色。瞬間,槍戰立即發生,怦怦聲響旋即大作,在血與汗交織的場景里,被圍困的湯子健與奇月根本就是甕中之鱉,在逃月兌無門的情況下,只得讓早就準備妥當、槍技人力強大的刑事們與奉天苑人乖乖逮個正著。
僅僅十分鐘的槍戰,卻讓許多人經歷生死存亡的滋味,然而最終結果是正義得勝,值得安慰。
「難道就這麼完了?怎麼會這樣?我不相信,不可能的!」湯子健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憑他的才智與聰明怎麼會有這種下場。雙手被扣住,滿身的狼狽,湯子健在刑事的拖拉下,被架上車。
「子健扮。」
「舞蝶。」湯子健瞪著她和她身邊的亢襲天……原來,他恍然明白了!他的得意忘形完全讓他忽略了司寇舞蝶的能耐,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奇月的資料被竊取、被篡改,全是她和亢襲天的杰作,連這場他與奇月的會面也是他倆所安排的,他居然都沒有想到,還傻傻跳落陷阱,才會讓他功敗垂成。「你……你背叛我。」他還不悔悟的指責。
舞蝶悲淒地望著他,傷心地,那對向來只讓頑皮因子駐足的水瞳,此刻卻盈散另一種哀戚的顏色。她直望著他,望著,終于,把死不認錯的湯子健望得垂下頭。
「你終究讓我失望了。」舞蝶輕言。
氣勢盡散,湯子健垂下肩,踏著顛跛腳步上車,不一會兒,正義一方全部有規律的退去,清風中,留下亢襲天和舞蝶這對人兒。
「為什麼呢?」她還是不解,難道利益真能毀壞人心嗎?
亢襲天摟摟她,對她道︰「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男人,一旦沉淪,再難翻身。」他掬起她的下顎。「好了。夠了,對他的哀悼到此為止,答應我,別再想他了。」
她傷感的點頭。
「舞蝶。」一道朗朗清音從身後傳來,這聲音是?
「爹地。」舞蝶立即回頭轉身,撲向好一段日子沒見過面的父親,在他懷里又哭又笑地。「爹地,你總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
司寇班棘撫拍女兒的背,言笑晏晏地安慰她。「我沒事、別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放心吧,我有寶貝女兒護身,沒人敢動我的。」
「您還跟女兒開玩笑。」
他寵愛地撫著她烏黑的秀發。「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若非湯子健因為舞蝶的關系,不敢太坑讜他有所處置,他絕不可能活到現在。
她擦擦淚,仰起臉龐,俏皮的綻顏,安心多了。
「乖女兒。」司寇班棘寵愛地再撫了撫女兒的頭發。
「那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影響雲空本質的最大的蛀蟲已被消滅,往後雲空又該怎麼走,舞蝶忍不住詢問父親。
「當然是按照原定計劃。爹地老了,沒心力了,為了避免再出現另一個湯子健弄權集勢,雲空還是決定解散。」
「爹地你怎麼決定,舞蝶都贊成。」
他安慰地拍拍女兒的粉頰,也顯得輕松許多。「我想在襲天的幫助之下,雲空能夠順利解散的。」
她回頭看看沒妨礙他們父女相會的冷面修羅。
「大概吧,亢大少爺的確是有點本事。」她又恢復俏皮本事。
「沒錯,這小子的確只有那麼一點點能耐。」插話的居然不是亢襲天,而是另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
「亢伯伯。」在人家老子面前批評小子沒啥本事,似乎不太好吧。
「呵、呵、呵,」亢揚倒是高興得不得了。「很好,我喜歡司寇女圭女圭不把這小子當成聖人看,我最愛你這種態度。努力,你再繼續加油,我支持你打倒他。」看兒子被人治,他最高興。
舞蝶不好意思地吐吐粉紅色舌尖,忙不迭地躲在自己爹地背後。
「怎麼,你也會怕羞啊!」司寇班棘可一點也不給女兒面子,還直嚷嚷著。沒關系,兩家理當了解這俏女圭女圭的心性,欲蓋彌彰才是不好。「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別在這荒山野外讓蚊子咬,還是先回雲空去,我得吩咐廚房做幾樣好菜,可不能怠慢貴客。」
「什麼賓客,」亢揚不喜歡這說法。「要說是一家人。」
圓圓杏眼好奇地探出來,已忘了方才的窘況。她一邊走向座駕,一邊問道︰「一家人?听起來滿有意思的。亢伯伯準備和我爹地結拜當兄弟呀?」
「什麼結拜兄弟,我是來和司寇兄結親家的。」亢揚滿面歡喜。
「沒那麼快啦。」舞蝶毫無心眼的又跳出來,一個蹦前,挽著亢襲天的手臂直呼說著︰「相信我,我絕對沒有破壞你們兩位老人家興致的意思,只不過實際的情況是,我自己早就跟亢大少爺商量好了,再等個幾年,他要讓我玩個夠本,才談婚事。」
「天,瞧瞧這丫頭?」司寇斑棘听傻了。「她居然沒跟長輩商量就自己跟人家私訂終身,甚至連細節都談妥當了。」
「爹地,你怎麼這麼說……」俏臉迅速被酡紅撲滿。
「哎呀,無所謂,無所謂,司寇兄啊……」亢揚拉著司寇斑棘往另一輛座車走去,還直咕噥。「我看這麼著好了,就讓兩個小輩先……」聲音因為兩老坐進車內而消逝,不一會兒,銀灰色車已往雲空方向奔馳而去。
微微的涼風拂面,暖暖的陽光篩滿了他們一身,寧靜的大地仿佛告示著一切已雨過天晴了。
「舞蝶。」一直未置一詞的亢襲天終于柔情喚她。
「什麼?」嫣紅未消,仰起的容顏更是嬌女敕美麗。
「我有沒有跟你講過三個字?」
「三個字?」她又迷糊了。「哪三個字?」
我、愛、你……
敖注︰關于凌宣羅與寇放鷹的愛情故事,請參閱《黑天黑地浪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