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天時間,況杰就將意菲的遺體處理好了,對于她的死亡,魔岩非但沒有任何表示,就連哀悼,連最起碼的想念之情魔岩也都不曾流露過。
偶爾,況杰會大膽的流露出斥責他無情的波芒,至于意菲的親人,叔叔巴胥,或許是太了解意菲的個性,對她的舉動毫不意外,所以完全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就死一個女人罷了,何必大驚小敝,眼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奪下伊斯利。
沒有通牒、沒有談判、沒有留情的空間。
今日,搶奪即將開始,他期待二十七年的願望就在今天全面展開達成的任務。
那些欠他的人一個一個都得遭受到報應。
沒有人可以逃得過。
奇襲開始,魔岩眼看就要下令——
「陛下,雷爾似乎正在對全伊斯利人民發表一份重要文告。」通訊兵突然回頭稟報,並且立即打開螢光幕,但看雷爾斯文的臉龐躍然于螢光幕上,莊重、嚴謹的表情正在對著全國人民發表一份重要訊息。
「伊斯利的同胞們,我是雷爾。皇。本人今日有一項重要決定要公布,請仔細聆听,並請全力支持。」他的領袖氣質盡顯無疑,不愧是人人稱許的王者。「本人,將在伊歷五年三月十日,也就是今天,正式宣布退位,而從現在開始,伊斯利國王之位將由魔岩。皇正式接掌。」
「雷爾禪位。」整個麒麟基地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而大嘩!其實不單只是麒麟基地,想必整個伊斯利境內,乃至于國際社會,都會為雷爾這項突然的決定和宣告而訝異不已。
只有魔岩一派平靜,冷冷直視那塊顯示螢幕板。臉上沒有興奮、沒有喜悅,對這不必花上任何力氣就撿到的便宜事,冷然如常。
雷爾接著道出禪位原因︰簡單言明魔岩是莫雲親王的遺月復子,當年皇廷因一時不查,沒將皇子迎回王宮,導致王儲流落民間,至于其中細節,倒沒詳述。
不用意外,雷爾保護家人的心態很正常。
至于魔岩……況杰偷偷斜睨主子邪美的臉孔,除了俊美依舊外,還是沒有任何波動。
而繼續向伊斯利人民做宣告的雷爾,除了沒把當年戴克上皇的惡行說明白外,倒是對魔岩佔領麒麟基地,以及之前所引發的小辨模戰斗,和對伊斯利政、經所造成的傷害完全歸咎于是他自己不舍放棄王位,才會導致對峙的後果,把一切的不利全攬在自身。
這一份宣言歷經三十分鐘後,就在雷爾率領全體閣員赴麒麟基地迎回魔岩。皇的作法下結束。
「陛下?」況杰滿頭霧水地問著少爺。「雷爾他……」況杰還是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天啊!我有沒有听錯。」
紫眸望著已是一片空白的螢幕,好半晌後,才開口︰「你認為奇怪?」他瞬向況杰。
「簡直是奇跡嘛!」
「奇跡?」他不屑一哼︰「知道沒有勝算,自動投降,那是他保護聲名的唯一方式,你又何必給他這麼高的評價」在魔岩的論斷下,雷爾的禪位不值一哂。
他依然狂妄不變。
況杰噤口不敢再吐出任何一個字了。
只知道意菲的死對他而言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
這個男人,依然是魔性纏身。
*****
佔地百畝的宮廷美輪美奐,單只是外觀,宏偉的氣勢就足以震懾人心。
不愧是伊斯利的中樞所在,最高的權力象征,才能屹立窩蒼三百余年。
在眾人的圍拱下,魔岩拾步走上階梯,邁向紅地毯,寧靜堡金碧輝煌的內部擺設高雅端莊,無一不流瀉出穩重感來。
「這里就是父親出生的地方。」魔岩環顧四周,仔仔細細查看每一處角落。「努力了這麼久,我終于拿回來了。」
輕輕吁了口氣,如釋重負,好像解除掉一件扛了很久的重擔。
那麼接下來呢?
至高無上的權利已經到手,從現在開始他要如何運用這股可以讓他呼風喚雨的強大力量。
第一件事就是——
呃,怎麼竟由茫然搶先龔上心間?
竟是茫然……
*****
三個星期後。
「這一份是教育白皮書、國防布署圖、經濟發展藍圖……共計十二項。」況杰停下報告,獰起眉頭輕輕叫喚。「陛下、陛下!」他好像魂不守舍。
乍聞他的叫喚,魔岩才如夢初醒似的翻開文案夾。
「陛下,您沒事吧?還是這三個禮拜來太過勞累,要不雷爾親王在逸閑宮,我去請他過來,初初掌政,不熟悉是正常的。」這番話是他冒著人頭落地的危險說出來的,自從魔岩被迎進寧靜堡後,對雷爾好像全忘了一般,從來沒提及過。
「雷爾?」魔岩輕喃,況杰的一顆心可是吊在半空中,不會吧,他該不會又觸怒他了吧!
「你出去吧!」再道的是這條命令。
「啥?」況杰一時無法反應,就這樣?不會吧,依他的個性沒要他的命至少也會斥責幾句,但居然什麼都沒做。
他又把注意力放在層層疊疊的文件上,只是他究竟看進了多少,況杰真的很懷疑?
「還有件事?」況杰抿唇再道。
「你還在這里。」
他那麼大一個人杵在原地,魔岩居然視而不見。
懊奇怪?他真的好奇怪?
「玫莉和歐瑞要怎麼處置?」況杰再問,無論如何他也要探出個所以然來不可,那麼就光以這兩個人做為試探的先鋒。「軍部方面對歐瑞父女牆頭草的行為相當不滿,要求陛下處置。」
以魔岩的個性,這兩人不被處死,也會落個監禁的下場——況杰如此忖想。
魔岩連頭也沒抬,只淡淡丟話。「把他們驅逐出伊斯利王國。」
「驅……逐出境?」況杰驚詫地直咕噥。「就這樣?」
「你有意見?」
「您……您不處決他們?」
「隨便,你自己看著辦。」
他頭真的暈了。
「我看著辦?」這是什麼答案。
魔岩不再言語,只靜靜坐在那里,氣息盡掩,幾乎讓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況杰滿臉狐疑地轉身走出去,門才開,一個不該出現的年長者站門口,又再次嚇了他一大跳!
「戴克上皇?」況杰驚呼,這麼大聲,魔岩一定是听到了,但回頭查探時,卻見他隱身在縹緲中,虛虛晃晃的,頭連抬都不抬一下。
忿怒呢?仇恨呢?那最該迸出的陰詭之氣呢?怎麼連一樣也沒有發作出來。
魔岩平生最大的恨者,那個他最想碎尸萬段的敵人就站在他面前。
「陛下,是戴克上皇。」況杰再嚷一遍。
「出去!」總算,魔岩開了口,卻只是趕人罷了。
況杰這回當真被弄糊涂了,那個如魔一般的詭譎男子化身到哪里去了?
那些該大肆狂燒的恨火難道已被澆熄?
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太讓人費思量了?
*****
籌備一個月的登基大典總算要熱鬧登場。
熱鬧華麗是魔岩所要求的,怎麼置身于其中,包攏他一身的還是濃濃沉默的孤寂感。
走在紅地毯上,拾步踩上階梯,那一張金鏤雕鑿的王位寶座就在前方,觸手可及,他所追尋的目標,已然到手。
卻也怯懦?
魔岩猶豫了好久才坐上代表伊斯利最高的權力寶座上,受著內閣人員儀禮朝拜。這其中,他看見了某些官員惴惴不安、冷汗涔涔地……
這些人大概都參與了謀殺莫雲親王的事件,現在由他執掌朝政,這才在擔心性命即將不保。
他們早就該死,雖然執掌權勢至今一個多月,他放任他們繼續苟活,然現在︰是到了收網的時刻。
要殺了吧!
他是倚憑著一顆復仇的心而存活于世。
這顆心仍在旺盛的跳動……但——
命令老被梗在喉間發不出。
仇與怨呢?
怎麼空了?
徹徹底底被掏空了。
*****
在伊斯利南方的一座小島上,有著這麼一段對話。
「真不見他?」
「不!」
「听說他改變了很多。」
「不關我的事。」
「也許他真的有所覺悟。」
「一個反覆無常的魔鬼所做的事、所說的話豈能輕易相信?」
欷-幽幽傳出。
「那麼跟我來吧,我們一塊兒去證實答案。」
*****
登基兩個月來,魔岩首次踏進位于寧靜堡西側的一間晝室里。這間晝室里所懸掛的全是伊斯利歷任君王及皇後的肖像,是供給後人瞻仰追思所用的。
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像,宛如真人在前方。
為什麼來到這里?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是受到牽引抑或是……
魔岩摒棄胡思,要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畫像中,仔仔細細的從開國君王及伴君測的王妃細看起,一幅一幅,到第九任戴克夫婦,以及雷爾……雷爾身邊高掛著的,是意菲的肖像。
雖然她並沒有正式被列為皇後,且已死去,但似乎不影響她該有的地位,宮廷的儀典官仍舊將她列名其中。
晝上人,乃笑倩兮,柔美清絕,清麗不可方物——真是絕美。
只是當紫芒定在畫像後,卻怎麼也移不開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不願涉足這塊園地,原就是不想再見到這個美麗的女人。
但他卻愈來愈控制不住自己。
「我為什麼要站在這里看著你?記得我說過並不把你放在心底的。」他在自語,也在說服那跳離的思緒,不該想她,不該在乎她……
然意念才起,當頭棒喝砸下!意菲的笑容突然卷進他的腦海,攫去他的呼吸。
按又想起,那因他而落下的眼淚……瞬間又滴滴化成最尖銳的控訴,狠狠刺進他的神經。
如倒帶一般,眼前突然滿地的紅花血灘,而那具再無靈魂的嬌軀,就在那一日起離他遠去。
「你真的擺月兌我了,得到你要的自由。」魔岩逸出無生命的淒涼微笑。「而我呢?願望已成,那麼接下來我該去追尋哪一項目標呢?
「如果你還活著,大概又會被我的茫然給氣得淚眼婆娑了吧?只可惜……」她是不可能再回他任何話,更不可能再為他有所情緒波動。
「若是能夠重新來過——」靈光轟然一閃,劈進了他茫茫的腦袋。魔岩突然大笑出聲,笑得是那般開懷,原本的淒涼與幽緲條然不復存在。
紫眸在這一刻也異彩狂散,一如從前的意氣風發。
原是那一直虛空的心靈已經注進了新的生命。
他找到了他的目標。
匆匆走出畫室,高瘦堅實的體魄周遭回旋著盎然生機。
那一直無依的生命終于找到新的原動力。
他不會再孤寂了。
*****
「魔岩陛下?」框啷一聲,女侍端在手中的餐盤轟地掉落滿地,如被雷擊到的她愣杵不動,睜大眼楮看著坐在紅色椅子上的魔岩端起一杯裝有水藍色液體,就沿唇際,一口一口啜飲著。
水藍色液體?杯內那如夢似幻的色澤,天啊!那里頭裝著的不是……不是……
女侍張大嘴巴,喉頭不斷地咕嚕起伏,卻怎麼也發不出一個字來。
藍夢。那是藍夢。別看它色澤幻美炫麗,卻是奇毒,這個毒物只產于伊斯利的管制區內,唯一的用途是幫助罹患末期惡性病痛的病人消除痛楚,但使用劑量絕不可以超過萬分之一毫克,但魔岩陛下喝了一整杯。
足足一杯。
「天呀!」好不容易聲音出來了,雙腳卻隨之一軟,栽倒在地的女侍,渾身直打著哆嗦。「來人……來人……」聲小氣虛,根本沒有人听見。
魔岩罔若未見門口那嚇破膽的侍女,瞳孔里只反映著水藍琉璃色。當咽下藍夢時,該是痛苦到極點的,可他並沒有感覺。原是愉悅的心情凌駕了苦與痛,滿心為即將開始的旅程而漲滿快意。
貶追到你的。
到時候一切會重新來過,這一次,不再有痛苦、不再有傷害,他將以最真的情與意與她互屬,再重聚時,將只有快樂與幸福能夠包圍他們。
「陛……來人……」僕倒在地的侍女魂魄都快嚇飛了,怎麼辦?誰來救人?眼見國王的臉色起了變化時,差點昏死過去。
一條怵目驚心的紅色液體開始由他的唇角流逸出,與極度的蒼白成為最強烈的對比。
他死了,他快死了。
卻見魔岩那對紫眸即將閉上時,突然又奮力睜開。
啊?她的心髒漏跳了幾下。
「去、去把畫室那副意菲的肖相圖取餅來給我。」傳出的聲音甚為有力,魔岩對著那軟腳女侍下著命令,完全不見中毒後該有的萎態。
他有看到她的,只是視而不見。
「我……」
「快去!」霸狠一落,那女侍宛被針刺般的彈了起來!立即沖去畫室,把那幅巨大的畫像搬過來。事後一想,那女侍也不明白自己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竟然搬得動。
當那繪有美麗儷影的圖畫伴在他身側時,魔岩總算安心、又放心地笑得燦爛。
「告訴況杰,」魔岩又開口,對那個猛打顫的女侍再下一道命令。「把我和這幅晝一起燒了,听到沒有?」
「听……听到了。」
他別開臉,周遭的人與物又再次被他全數摒棄掉。那對充滿了期待與興奮的紫眸,只會為畫中女子而綻放光彩。
「意菲……我來與你相伴,請別躲得太遠,讓我找不著。意菲……我的愛……」反覆細喃幾句,紫眸終于緩緩台上。
臉上卻始終洋溢著幸福光彩。
*****
「就這樣?」一道柔媚的女音夾帶著哽咽還有更多的不敢置信?沖口劃開這般死寂空氣。「你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她尖銳的質問回蕩著。
沒有人回答她。
一張艷麗無雙的麗容呆看前方那張邪美的面容,只可惜再也沒有生氣。
「雖然我不欣賞他,兩次的見面也只帶給我驚悚和惶怕,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啊,薩亦,你怎麼變得這麼殘忍?」
被喚做薩亦的倜儻男子莫可奈何摟著與他新婚三個月的激動嬌妻,不斷的傳達他的安慰。
「你怎麼都不說話?」宋薔仰頭逼問,對薩亦的反應非常不滿意。
「說有什麼用?說了又能改變什麼?」無辜下的意見就是如此。
「你夠冷血!」
這個鬼魅邪魔,連死了都還要興風作浪,無一不在破壞他與宋薔之間感情——薩亦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你還不表示?」
狽住嬌妻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緊,只不過他還是只能對這個充滿正義感的美艷妻子言明道︰「該表示意見的人不是你或我,是她才對,不要越俎代庖了。」
而薩亦口中的那個「她」,從進門嬌軀就一直顫抖著,若非被水寰扶持住,早就癱軟于地。
「意菲,你振作點。」水寰安慰著她。
「他死了,真的死了?」她拒絕接受眼前事實,只希望藉由別人口中得到推翻的答案,告訴她其實這只是南柯一夢。
「服下藍夢的人,是不可能有生存的機會。」水寰硬生生揭破她的盼望。
「他為我而死。」
「不!這是他自己所選擇的路,不能怪罪任何人。」水寰不願讓她背負太重的壓力,事實上意菲才是受害人。
嬌小的身影掙開了水寰的扶持,一步一步走向魔岩的身旁。
看著他恍如睡著的臉孔,是出奇的平靜,一真的暴戾之色全然無存、消弭無蹤,這是經過蛻換後的面容,再無魔性。
只可惜逸出嘴角的血滴及過分蒼白的臉色都在惋惜他的改變來得太晚,以至于到這種結局。
小手撫上他仍有余溫的臉頰,意菲輕聲說著︰「醒來,你不必用這種方式證明你自己,你醒過來。」
雙瞳凝滿氤氳,聚成渾圓珍珠水滴滑下、掉落在魔岩緊閉的眼眶旁,順著他的頰流下,彷佛成了他的淚。
在懊悔嗎?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之後,又狂妄的以為可以重獲所愛,打著如意算盤想要繼續結下情緣,殊不知得到的竟是人鬼殊途的結局。
懲罰,這是對魔岩最嚴厲的懲罰。
「我-死-時,你不曾為我掉下一滴淚,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顯得那般的理所當然、那般的無所謂。我心冷、心碎,恥笑自己愛上一個無情無義的冷血魔王,才遭此報應。」
「所以你才一直拒絕見他?」宋薔心痛意菲、也心痛魔岩。
「又何必見呢?」
「但事實上他是愛你的。」宋薔喊了出來。「他用自己的生命來證明對你的感情。」
「我現在知道了,」意菲捧住他那溫度漸失的臉頰。「卻已經來不及。」
「意菲……」宋薔從後頭抱住她,心疼她的遭遇,她為什麼會愛的這麼苦、愛的這麼累。「別哭,別哭了。」自己倒淚流成河。
哽咽聲淒迷地攫住每顆心靈,在場者誰都不好受。
「該散場了吧!」薩亦驀然咬牙低聲迸出一語。
「你說什麼?」真不愧是夫妻,任憑薩亦的聲音再怎麼低嚀,宋薔還是靈犀相通的感受到。「什麼事要散場?」
「問問你身後的老家伙。」薩亦看見他就有氣。
「老太爺。」宋薔回頭看見來人著實嚇了一大跳!他什麼時候來的?
悄悄出現在宋薔身後的老者一臉紅光,咧嘴笑開懷。白發蒼蒼的發辮乖順的垂放在腦後,滑溜柔軟的白長胡遮去了他大半片臉龐,一對靈動亂轉的骨碌碌眼珠子包藏著的全是不懷好意的算計。看不出年齡,只感覺這人活月兌月兌像極了金庸筆下的老頑童,而他不是誰,正是人人欲窺究竟卻又不得其門探索,最喜神秘兮兮兼詭譎行事的老者,人稱不良先生。
而雷爾也追隨在不良身側,一臉擔憂地看著意菲。而她,整個人沉浸在極度的悲傷里,根本沒看見愈來愈多的聚集者。
「意菲,」雷爾走近她,扶抱住搖搖欲墜的嬌人兒。「別難過了。」
她無語可言,是全身力氣被抽乾,以至于只能容許雙瞳凝睇那張蒼白如雲的面孔。
雷爾幽幽一嘆。「听我說,老太爺能夠讓你重獲生命,也就能讓魔岩逃出鬼門關。」
意菲霍地回頭。
「您能讓他死而復生?」她根本不顧狼藉的淚痕。
不良只是呵呵笑……
「小姐。」晶靈可愛的頭顱突然也冒了出來,況杰隨之出現。
「是你們?」悲傷之情漸漸消褪,她想起那兩個多月前自己的遭遇。她是自殺了,但在昏迷前卻突然見到況杰,還硬塞給她吞下一顆藥物,自此不省人事。當重新蘇醒時,已離那日間隔有三天之久,而且置身于晴島上,接著所听到的第一項消息,就是她已死的宣告。
她死了?算是吧!一個沒有靈魂的人跟死人又有何兩樣。就此決定在晴島住下,謝絕一切關于魔岩的消息,就讓自己從此在人群中隱沒,意菲之名從此劃除。
她是這樣逃出鬼門關,而剛才雷爾的語意可是意味他們把重復的伎倆又使用一次。
「是我們。」晶靈拿出一罐裝有紅色粉末玻璃罐搖呀搖。「要救魔岩少爺就靠它了。」
真的?她放松的一軟,整個人倒在雷爾的懷里。他沒死,他仍然活著。
「我和況杰一直密切注意著魔岩少爺的一舉一動,沒想到他真應了老太爺的預料,自我毀滅的個性真的讓他用性命來做賭注,用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來和你重聚。」晶靈光是想,就直打冷顫!「魔岩少爺用的藍夢被老太爺掉包了,他所服下的是產于「幻之影」的幽雲,幽雲的粉末和藍夢一模一樣,但並非劇毒,效用類似麻醉藥劑,服下時雖然也會感到疼痛,進而讓人昏厥、體溫漸失,但只要在兩個鐘頭服下和解的藥劑,就會沒事了。」晶靈愧疚地。「小姐,你別怪我一直沒跟你說實話,和況杰連成一氣隱瞞你,實在是……」
「我-解,不怪你,若不這樣,未來的演變將是不忍卒睹的。」激絕的魔岩是無人可馴服的,要除去這層讓人戰栗的魔性,著實花費了不良不少的心思。
一開始牽制魔岩先駐守在麒麟基地內,減少直接爆發戰爭的危險。當魔岩強迫留下前往談判的意菲時,閱歷豐富的人生讓他一眼就看穿魔岩異樣的悸動,果然在晶靈和況杰的推波助瀾及密切注意下,情緣動了。雖然有些事情的發展過程月兌離了掌控,但幸好都能化險為夷。
「你從頭到尾知情?還不告訴我,讓我難過死了。」宋薔拭去淚,不依她偎在丈夫懷里。想起前段時日和他在情海翻騰時,他也是把她玩弄在指掌間,如今惡習不改,真該打。
「什麼?」冤枉呀!他哪里知道什麼實情,還不是太了解不良那老家伙必然不會放過戲弄小輩的死個性,大致了解他必然玩著某種把戲,這才篤定這對鴛鴦不會被拆散。該怪的是這些新進不良家族的女輩們沒接過招,吃過虧,才會被耍得團團轉。
「活了,活了。」晶靈興奮的吆喝阻止了一切聲音,但見原本慘無血色的臉孔開始回復了紅潤。
淚水與笑意在意菲的臉上綻放,幸運之神終是願意眷顧的。
「送他回房里休息吧,我想明天過後他又可以活蹦亂跳四處害人了。」水寰又安心又諷刺地撂下話道。
扒!扒!扒!不良的注冊笑聲也跟著放肆張揚,愉快的為這故事譜下最圓滿的光環。
挑逗魔心。
一顆魔心被挑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