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約!
這紙婚約的形成是誰的錯?是長輩的錯?還是命運的錯?就因為左家長輩救了命在旦夕的言家長輩,重情知義的言家長輩要回報救命大恩,所以決定拿言家少爺當酬金,婚事于是促成。
左家六歲的小女孩左寧,許配給了言家十歲的公子言撞牒為妻。
而且性格正義的言父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與重視,還慎重其事地押了字,請了見證人,讓這紙婚約不會被抹滅。
包重要的是,押了字的婚約上面還注明——言撞牒只會娶一妻。換言之,就是言撞牒只能獨愛左寧一人!
這就是左寧變成言撞牒未婚妻的原因。
這也是左寧可以住在「言之家」的關鍵。
午後時分,天候涼爽,左寧坐在窗台邊看著片片落花,不禁回憶起十二年前的往事來。
一陣風兒又拂過,嬌弱的花瓣四處飛揚,飄在「言之家」的亭台樓閣間,落在琉璃瓦片上,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只是,美麗的風景卻無法抹去她心中的煩躁,左寧又再度回憶起過去的往事來。
兩家訂定婚約後,過了四年,某日,她的爹娘外出到北方辦事,卻遇上風雪天災,不幸亡故。
言家長輩在收到消息後,立刻替她處理所有善後事宜,並且把她帶回言家,自此後她就住在「言之家」。
心一陣酸。
左寧收回思緒,拿起酒壺倒了杯酒,仰首一飲。
「我的人生啊……」她哀嘆著,在放下酒杯時,突然定住,瞠目望著眼前人。
「你……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府的?怎麼沒人來向我通報?」
是言撞牒,她的夫婿。
言撞牒瞅著她喝酒的模樣,那豪邁氣勢與男子無異啊!明明長著一張秀麗臉蛋,還散發著女孩兒的柔美軟性,可性格卻與長相差異極大。
「看什麼?」左寧怒問。他雖是她的夫婿,但只是名義上的,他倆尚未成親圓房,而且他倆……不合。「你什麼時候回府的?」
「你在喝酒。」言撞牒不答反問,望著她紅紅的臉兒。
她斜睨他。「我不能喝嗎?」
「你是女子,當然不能喝。」他挑釁地說道。
左寧身著簡單的水藍色衣衫,一頭烏黑柔軟的頭發滑順披下,配著精致的五官以及靈活慧黠的眼神,可愛又美麗。言撞牒從不否認她的美貌,但卻不喜歡她差勁的個性。
她回嗆︰「女子也是人,只要是人、有嘴巴的,都可以喝酒!」她知道他的想法,不外乎是女孩子怎麼可以飲酒?這違反婦戒的!「你真讓我感覺到訝異,你不是見多識廣嗎?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看見我喝酒,需要這麼大驚小敝嗎?居然還小氣地禁止我喝酒。」左寧故意再喝一杯。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要我的妻子端莊乖巧,而非粗暴野蠻。」言撞牒回她。
左寧大笑。「哈哈哈……好好笑喔,你怎麼會認同我是你妻子呢?你不是很排斥我當你的妻子嗎?你一直都不承認我的身分啊!」她重重地擱下酒杯,凝視著他。
言撞牒一身月牙白長衫,襯得他俊雅飄逸,再加上他又擁有一張絕世的容貌,宛若下凡仙人,無怪乎會讓人心動。左寧從不否認他是迷人的,但只要想起他邪惡的性格、魔魅的德行,好感立刻消褪,還會對他磨牙。
「我沒有不認你是我妻子啊!」言撞牒回道。
憊裝傻?這家伙果然滿腦子陰謀詭計!「你有,你明明就不認我。從小到大,你不曾認過我是你的妻子。」她回他。
言撞牒凝視她的杏眸,她鼓起腮幫子的模樣仍是甜美可人,只是她骨子里的桀騖不馴與「良家婦女」差距頗大。
「你想太多了。」言撞牒一臉平靜。
「我沒有想太多,這都是事實。當婚約定下的那一刻,你就討厭我了。」
言撞牒冷厲眸底的情緒慢慢隱去。
「我有說錯嗎?」她再問。
精致典雅的偏廳里,柔和的氣息被兩人相視的火花給破壞殆盡,空氣中彌漫著凶惡氣味,仿佛正張牙舞爪地伺機要將對方給啃蝕消滅。
左寧再道︰「其實我只是代罪羔羊,你何必遷怒我呢?婚約是長輩們決定的,並不是我的要求。我,左寧,之所以會踏進‘言之家’,變成你的妻子,也是言伯父、言伯母的要求,不是我的錯。」
倏地,言撞牒的俊容傾近她。「是啊,不是你的錯。」
「干、干嘛?」她感受到他暖暖的呼息,心兒撲通撲通跳動起來。「既然你也認為不是我的錯,你還這麼凶?」她知道他平靜的表相下其實充滿著怒焰。
「我是想說,你若不滿,其實可以主動離開言家。」他指給她一條路走。
「我能走到哪兒去?」
「你若想走,有骨氣一點,早走人了。」
「我只身一人,能上哪兒去?還有,我得隱姓埋名耶,因為我跟你湊成夫妻的事情早就天下皆知了,我怎麼走人?我該慶幸伯父、伯母信守仁義、亦重承諾,願意執行三綱五常的道理,讓我能安穩地活在「言之家」,否則若由你決定,我早就被你掃地出門了。」
言撞牒果真無情無義,還愈來愈大膽,居然敢開始趕她了。她真要慶幸有言家長輩護航,否則早就被他踢出言家大門外了。
言撞牒冷冷地道︰「你能留下,的確是因為言家的名聲不許被破壞,也因為我爹娘的承諾,所以這悶虧我就得承受。」
「你、你究竟吃什麼虧了?我到底是有多差勁呀?你干嘛一直要趕我走?」他愈趕,她就愈不想走。
他們是不合的,他們互相討厭著對方,只是先前是「隱匿」地吵,今天卻似乎搬上台面了。
「你不像個妻子。」就因為要顧及長輩,所以他必須承接這責任、這負擔。
她瞪看他。「怎樣不像妻子?」
「你沒有做妻子的樣子。」
「就因為我無法任你搓圓捏扁、我沒做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我沒乖巧無主見、我沒做到唯夫是從,所以你才會指責我不像個妻子?」
「沒錯。」言撞牒回道。
她氣結。「你果然只想馴服我!」
「這不是馴服,而是當妻子的本就該如此。」
「但本姑娘做不來。」
「我知道呀!」他壞壞一笑。「所以你該識趣一點。」
她忍氣,再嗆他。「既然你無心與我相處,那你干嘛來我的房間?」
「爹娘的命令。」言撞牒一臉無奈。「他們要我來探望你,不準冷落你,我只好走這一趟了。」
「你可以直接跟伯父、伯母說實話,說你要離棄我。」
「怎麼可以?我很孝順的,不能讓長輩擔心。」
言下之意——他要她主動離去。
左寧杏眼圓瞪,雖然早就知道他的想法了,但每听他說一回,她的心就揪結一次。
記得當初進了「言之家」,因為年紀小小,只覺得言家少爺很壞,兩人相處時,總是吵來吵去的,就這樣經過了好幾年,而言家長輩雖然知曉兩人不合,但都只是勸解,再加上兩人年紀尚小,所以長輩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們相信著,她與他,有著命定的情緣。
而後,她與他稍長,為了不讓言家長輩擔心,她忍氣吞聲,不當面指控言撞牒的差勁;而言撞牒則開始外出,再加上他也顧及老人家的心情,因此總是故意維持表面上的和諧。
然而,他與她的「角力戰」從未減少過。
「你真孝順哪!」左寧咬牙迸話。
「對啊,我若不孝順,你是不會在‘言之家’的。」他直截了當地說。
她怒瞪他。
「好了。」他聳了聳肩,旋即轉身,道︰「我探望完畢,也跟你說了話,算是理會了你,有盡到‘照顧’你的責任,告辭了。」
「站住!」她喊。
他理都不理,逕自往門外走。
「損我罵我就是你‘照顧’我的方式?」明明對她極不客氣,還要在長輩面前裝乖孩子,他果然陰沈!
他繼續往前走,還囂張地大步離去。
「可惡,我跟你的仇結大了!」左寧撂話道。
此刻,她發現真正的「戰爭」即將展開。是因為她快滿十八歲了嗎?因為定好的成親日期接近了,所以言撞牒在布撕破臉的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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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約因而何來?
就在一場大雨下,在一座山林里,言家長輩因為躲避敵人的追殺而受了傷,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左家夫妻宛若菩薩般降臨在兩人面前,並且出手救了言家長輩。
這等救命大恩,言家人原本想用金銀珠寶酬謝的,可左家並不接受,不過雙方倒是變成了好朋友,並且相處一段時日後,當家主人言泰決定要兒子娶左家六歲的小女兒,而左家父母見了年僅十歲的言撞牒展現出「小大人」的氣魄後,立刻便同意了這紙婚約。
「唉,就這樣把我給‘賣了’。爹娘以為我找到了好夫婿,殊不知我成了小媳婦。爹娘若地下有知,一定會為我感到難過的。」左寧哀怨地喃著。「現在我長大了,他也不再掩飾對我的厭惡,想趕我走。」
左寧沿著長廊往「言之家」內院而去,言家在京城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府第之寬敞,可以與鄰居「白瀟館」相比凝。
「言之家」與鄰居「白瀟館」只有一牆之隔。若由上往下俯瞰,「言之家」呈現凹字形,「白瀟館」的屋貌則是呈現凸字形,而兩家最偏僻的後院處剛好是相連在一塊兒,只用一道高牆相隔,不過兩家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不曾發生過沖突。
左寧來到牆邊,突然想跟住在「白瀟館」的好友白幔一談。兩人從小就認識,也是好朋友,有趣的是,兩人還常常心靈相通。
從小到大,若有心事想找人抱怨,她與白幔就會來到後院找對方談心,而神奇的是,不需要事先通知,她們就會同時報到,多年來履試不爽。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有節奏的敲壁聲忽然響起,像是在打暗號一般。
「心想人就來!」左寧听到這熟悉的暗號聲,立刻拿起小石子回敲牆面。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就是好朋友,才會心有靈犀。白幔不愧是她最信賴的好朋友,在她心煩之時就現身了。
「呀呼……呀呼……爬上來了!」牆頂露出一張精致的臉容,漂亮模樣像極了女嬌娃,只是卻是一身男子裝扮。
「白幔,你來了。」左寧一看到好友,立刻搬出梯子爬上牆,坐上牆頂準備向人稱「小白公子」的好友一吐心中悶氣。
「你怎麼啦?一臉不悅的樣子。」白幔看著她小小的瓜子臉——漂亮的五官,粉女敕的肌膚,再配上一對烏溜溜的大眼,說有多惹人心憐,就有多惹人心憐。而且她的命運也很乖舛,自小就與人訂下婚約,卻與夫婿不對盤。
「我沒有你幸福呀!所以臉色當然是黯淡無光的啊!」左寧損著自己。「對
了,恭喜你找到直命天子了,成親時要請我喝喜酒喔!」其實「小白公子」是女子,只是從小就愛裝扮成男子到外面的世界去四處玩耍,而她有時也會學白幔玩扮男裝的游戲,因此一些搞不清楚的人都以為扮男裝的左寧是言撞牒的小弟哩!
白幔回道︰「我成親時當然會請你喝喜酒,只是成親日期還未決定,而且我明天就會離開京城了,我是為了此事特地來向你辭行的。」
「你要離開京城?你要去哪兒?不先成婚再出門嗎?」左寧問。
「我想找到大哥,也要去‘賊船屋’瞧瞧。」白幔回道。
「‘賊船屋’?‘賊船屋’是什麼東西?」白幔要去找她大哥白戲牆之事她能理解,然而「賊船屋」這詞兒是什麼意思?又與她何干?
白幔回道︰「‘賊船屋’是一支在海上稱霸的派門,兩年前才被人們所知悉。因為‘賊船屋’在海外自成王國,大多數的人都無法掌握內情,所以流傳出許多好與壞的傳說,總之是個很神秘的組織喲,所以我要去一采究竟。」
「哇,听起來很厲害耶!」
「我也覺得很厲害,再加上我的夫婿來自‘賊船屋’,所以給了我一探究竟的機會,我想商請‘賊船屋’幫我找尋大哥的下落。」
「我明白了,也祝你成功。只不過,你跟你未來夫婿出門在外,一切要小心喔,可不能讓你丈夫給欺負了。」不想好友走上她的苦路。
「當然,你教我的我全部記得。不必去守女誡、婦道、規條,要跟丈夫勢均力敵,我的男人要敢偷腥,我就用紅杏出牆回報他。」白幔說著她教過的東西。
「說得好。總之,不要讓自己吃虧了。」左寧滿意極了。
「我知道。」
「祝你一路順風。」
「會的。」白幔一笑。
左寧拍拍好友的肩,心卻是酸楚的,但她還是努力地扯出燦爛的笑容,與好友道別,期待下一次再見面時,可以並肩而坐,快樂地飲酒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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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寧覺得心酸酸的。
我的男人要敢偷腥,我就用紅杏出牆回報他。
這話是左寧教給朋友的,但也根植在自己心里。
平心而論,她不應該走到這種地步,她好手好腳,隨時可以離開「言之家」,只是每當她要跨出這一步時,腦子就會涌上一堆顧慮,尤其言伯父與言伯母心痛難過的神情更是嚴重牽絆住她的步伐。
兩位長輩宛若她的再生父母,她不能不顧長輩的感受,瀟灑走人。若要離開,一定要有足夠的理由,要找一個沒有遺憾、沒有愧疚的好理由才能走人。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要言撞牒做壞人。
什麼理由最有效?
如果他金屋藏嬌了,那麼言家長輩就無法繼續留住她,她也可以帶著好名譽離開。
龍呈皇朝民風雖屬開放,男人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的事,但言撞牒被婚約「卡」住了,無法納妾,甚至還要展現出一副只能獨鐘于她的專情模樣來。因為婚約上寫著——言撞牒只許娶左寧一人,而言家剛毅且正直的門風是無法容忍言撞牒違約的。
一旦他另結新歡,她就成了受害者,就可以瀟灑離去了。
「言撞牒有沒有在外面金屋藏嬌呀?」左寧不禁思忖著。
當言撞牒年滿十八歲之後,就經常出外,每一年總會失蹤個一陣子。那天和她不歡而散後,至今又一個月沒見到人影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上哪兒去了?
他到底在外面搞什麼鬼啊?
左寧一邊想,一邊往書房而去。一直以來,她若有覷得空閑,總會到書房看書,言撞牒總指責她不乖、不溫馴,便是因為她頗具知識,有了知識後,讓他無法盡情地「凌虐」她,他才會這麼生氣。
「小姐。」管家在回廊遇見主子,連忙行禮。因為她與少爺尚未正式拜堂,所以言家奴僕們都稱呼她為小姐。「您要去哪兒?需要我幫忙嗎?」
「言之家」佔地遼闊,如同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但奇特的是,皇帝是容許「言之家」坐大的。
「不用,謝謝管家。」她客氣地回道。她的壞脾氣只會使用在言撞牒身上。
「那請小姐到飯廳用膳吧,午時已到。」管家看了看天色。
「我不餓,我餓了再去吃,謝謝。」左寧說完後,原本要走人,忽地一頓,又問道︰「對了,少爺回府了嗎?」
「沒有。」
「那少爺出門前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去處?」左寧試探一問,這是她第一回調查起他的行蹤。近來她總覺得惴惴不安,感覺自己該有所作為,畢竟她快十八歲了。
「沒說,大少爺出門時沒有跟我們交代過行蹤,所以小的不知道少爺身在何處。」
她撇撇嘴,道︰「也該是,這麼多年來,他興致一起就會消失個三、四個月,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冒出來,這中間做了什麼事都沒人知道,更遑論向大家報告行蹤了。」
「小姐,您別生氣了,還是隨我到大廳用午膳吧,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管家請求道,左寧可是個美食論者。
「你先去吃吧,我現在沒胃口,就算強迫自己用膳,也是食不知味。」說完,又轉身往東院而去。
「是。」管家不敢再嗦。
左寧繞過東院花園,書房就在前方。
她走近,一頓。門沒關好,而且從門縫中可以看見一條人影閃過。
奇怪,書房向來只有她與言撞喋會進出,此刻不該有人會在書房里啊!
「是哪個奴僕想用功來著嗎?想趁主子用膳時,偷偷進來念書呀?」她思忖著,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想看看是誰在書房里念書來著?
「呃!」一探,連忙搗住嘴巴,杏眼望著站在書桌前的修長身影。他正將一張
紙折好,放進一本書內,然後再放在後方的櫃子上。「是言撞牒?!他是什麼時候回府的?管家明明說他沒回家呀!他哪時候回來的?而且他神神秘秘的,是在藏什麼東西呀?」她偷窺他的一舉一動。
書房內的言撞牒忽地一頓,抬首一望。
左寧連忙縮頭蹲下,屏息悄步地走到角落處,藏起來。
「不會被發現了吧?」她靜靜聆听他的動靜。
片刻後,听到門扉被拉開的聲音,然後又有腳步聲,她心驚膽戰地聆听腳步聲的方向,發現言撞牒似乎是離開書房了。
「呼!走了。」她吁出一口氣,幸好沒被發現。起身後,快步進入書房。「言撞牒剛剛在書房偷藏什麼呢?藏寶圖嗎?」她好奇地走到櫃子前,找出書冊,快速翻閱,里頭果然夾著一張紙。
左寧攤開紙張,一看,赫然發現這是一張地圖,上頭畫著地形圖勢,還有各式
鎊樣注記標記。「真像是張藏寶圖耶!這是藏寶圖嗎?」地圖上的標記通通存進她的腦子里。
「你是個小偷!」言撞牒冷冷的嗓音在門口揚起。
「呃!」她全身僵住。「你、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看你要做什麼?」他進屋,冷冷地瞅著他。「你偷窺我,又偷看我的秘密。」他早就注意到她在門外了,也想知道她偷窺過後會有什麼舉動。
左寧深吸口氣,回道︰「你太過分了!我是你妻子,你怎麼可以罵我是小偷?夫妻本為一體,你的就是我的,我看你的東西,並不為過。」死拗活掰就是不能示弱!雖然她強詞奪理的做法並不對,但誰教他總是神秘兮兮的!
「你只有在做壞事的時候才會想當我的妻子,會記得利用妻子的名義來為自己‘月兌罪’。」
「你別污蔑我,我根本沒做壞事。我若想偷言家的寶物,早就拿了,豈會等到現在?」她對言家的財富是毫無興趣的。
言撞牒心底明白她對金銀財寶並不看重,不過經過這一次的試探後,他又確定了她糊里糊涂的樣子實在不適合留在他身邊。
他揚眉,道︰「往後想做什麼直接跟我說,不必偷偷模模的。」
「那你呢?你願意事事都向我報告嗎?」他的命令引起她的怒火,她再道︰「你在外頭的事情可是從來沒向我報告過!」
「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忙著做生意。」
她斜睇他,問道︰「你做什麼生意呀?」
「有趣的生意,而且即將在京城開張。」他意味深長地道。
「在京城?」她怎麼從來沒听說過?「我是知道近來京城到處都在開飯館、設店鋪什麼的,你是做哪一項生意?」
「我開了間‘探花樓’。」言撞牒答道。
「‘探花樓’?」她呆滯地眨了下眼楮。
懊曖昧喔!
「這店名字听起來挺……古怪的。」
「會古怪嗎?青樓妓院取名‘探花樓’可是非常的名副其實呢!」
「啥?」左寧呆住。「妓……妓院……青樓妓、妓……妓院……」
「是啊,‘探花樓’是青樓妓院。」
「你要開妓院?!」
「對。」
「為、為什麼?」
「讓別人賺不如自己賺。」
聞言,左寧差點沒厥過去。「讓別人賺不如自己賺?言下之意,你常逛妓院?」
「是啊!」他簡單扼要地回道。
太過分、太過分了!他不僅浪蕩地上青樓嬉鬧游玩,現在還因為花費太凶,所以干脆自個兒開一家妓院方便狎戲,看來他在外頭一定有金屋藏嬌!
「我要去參觀你的妓院!」左寧嚷道︰「我要去看看‘探花樓’的模樣,我要看看你是怎麼做營生的?」
「你要去?」他橫睇她。
「對!」她突然好想好想探索他的一切,想了解他這些年來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因為唯有了解他,才找得到小辮子,也才可以做為反攻的基石。
其實,她該高興的,因為她已抓到他不忠的事實了。
但……為什麼心酸楚得好厲害?
「好,我帶你去。」言撞牒也不拒絕,事實上他本來就打算帶她去見識見識,因為,他想看她頭頂冒煙的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