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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獄王妻 第十章

作者︰連清類別︰言情小說

一走出幽谷,便讓意料不到的驚奇場面給震懾住,畢家三口呆呆地望著前面那兩項以黑檀木打造的華麗轎輿,久久回不了神。

得由十六名轎夫才能扛起的大轎子,正在等候著他們上轎。轎夫恭謹地掀開珍珠轎簾,果然內部設備十分的寬敞精致,在轎夫的攙扶下,一頂迎進畢氏夫婦,另一頂則由區紫嘯與畢帖兒共乘。

把帖兒安置妥當,區紫嘯立即下令。「起轎。」

「是。」三十二名轎夫俐落矯健地扛起轎身,步履輕盈的往前行進,在轉進官道大路後,遠遠地又感覺到地表震動的聲響,不一會兒,只見四十騎加入隊伍中,氣勢非凡的護衛著兩頂華轎,浩浩蕩蕩地往武林大會的舉辦地點華山方向前進。

「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咱們要招搖的前去華山?」畢帖兒對于他的作法不甚明白。

「你猜對了,咱們就是要敲鑼打鼓的上華山。」他理所當然的回應。

「為什麼?」

「讓眾人為咱們慶賀,熱熱鬧鬧的豈不有趣。」

她不作此想。「你不擔心有人找麻煩?」這一路絕不可能風平浪靜。

「我還期待著。」他唇片抿得彎彎,大有兵來將擋永來土掩的篤定。

他總是這樣的神神秘秘。

「對了,你什麼時候才要替我爹娘解毒?你用這種方式困住兩位老人家,對你並沒有好處。」他還想不想跟畢家結親?

「兩位長輩仍然恨我入骨,目前絕不適宜替兩人解毒,不過你放心,等一切底定後,我自會向兩位老人家請罪,並且保證他們怒氣全消。」

「可是你一日不解毒,爹娘便一日不會饒恕你。」

「那麼只好請兩位忍耐了。」

說不過他,畢帖兒無奈地咬住唇。

區紫嘯安慰她退︰「帖兒,我這麼做自有道理,畢御史受人敬重。卻是否認不了他的性子是頑固了些,有心人士其實可以針對他的弱點而從中得利,不如借由這次機會,讓兩位老人家增長一次見識,對以後也好。」

她被他的話震得眼冒金星。「你連我爹娘都要教訓?」

「不是教訓,是讓兩位長輩有所領悟!」

「可是……」他有沒有考慮到爹娘會愈來愈氣。

「放心吧,他們可是我的岳父岳母,我不可能傷害他們。」

辦彩頓時爬上她臊熱的臉上,蓋得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在另一項華轎里,畢氏夫婦仍舊心急且煩躁,縱使他倆除了不能自由行動以外,食衣住行都有人照料,可是只要想到困住他們一家三口的是人人畏懼的獄王時,又怎能不寒而栗。

「夫君,你是怎麼看待帖兒和區紫嘯之間的感情?」畢夫人握著丈夫的手,對女兒的感情憂心仲仲。

畢剛不怪女兒傾心,只怨狡繪的區紫嘯。「她被區紫嘯給蒙騙了,才會掉進預設好的陷餅里。」

畢夫人卻不贊同夫君的論點。「女兒是咱們養大的,你我都不明白她不會這麼不懂事?能讓帖兒情不自禁,必有原因……呀!」轎子忽然停下,因為來得突然,轎身重重地搖蔽了下。

正欲掀開轎簾瞧瞧外頭出了何事時,咻咻聲響倏地傳送耳朵里,這是連發的箭弩聲,而四十騎正在揮刀擋箭。

「帖兒。」畢夫人想也不想他就要下轎救人,奈何身于使不出一點力氣來。

「兩位放心,有獄王作鎮,沒人傷得了你們。」轎外有一名高手知曉畢氏夫婦的擔憂,趨前要他們放寬心。

畢剛問道︰「是誰包圍了我們?」

「神義山莊。」

「神義山莊?是沖著區紫嘯而來的吧?」

那人一笑,並不解釋。

「你把話說清楚。」畢剛再道。

「多說無益,請兩位靜下心來判斷是非曲直吧。」語畢,他策馬回頭與敵人爭斗。

由他率領的四十騎戰將,其實都是由區紫嘯號令而來,雖是由他劣謨,不過全體只遵從區紫嘯為唯一的領袖。

倒是他們原本的身分若是說出來肯定嚇死人,在未被區紫嘯援救前,他們都被冠上惡徒之名,也是人人極欲誅殺的魔頭。

若非區紫嘯相救,他們早就人頭落地了。

而這回他們接獲命令前來與區公子會合,目的就是要與神義山莊近百名莊眾做一個了結。

雙方人馬纏斗成一團。

而隸屬于區紫嘯麾下者,有許多是武林高手,即使神義山莊莊眾也是身手不凡,但仍敵不過武功高強的四十騎。

經過一個時辰的廝殺後,勝負漸漸趨于明顯。

除了有些見情況不對先行月兌逃掉的以外,神義山莊莊眾被全數包圍住,並且個個都棄械投降。

膘亂終于歸于平靜。

區紫嘯帶著帖兒下轎,畢氏夫婦也在轎夫的攙扶下走出,見到該是高高在上的神義山莊落魄成人質地位,畢剛忿忿不平了。

「區紫嘯,你為何要對付他們?神義山莊是武林巨鷙,不容你如此對待。」畢剛對于區紫嘯的狂妄深感不以為然。

神義山莊的呂莊主也咬牙切齒的附和道︰「區紫嘯,你殺我莊民在先,如今還敢聚眾脅迫我們。」

「說得好。」區紫嘯悠然地接口。「呂莊主真是仁義于天下。」

「你是什麼意思?」呂莊主面河邡赤,年僅三十五歲的他和夏繼之是結拜兄弟,崛起得極快,已是人人稱頌的英雄。

「我在稱贊你啊。」他唇邊的笑意既嘲諷又冷冽,教呂在主看得膽戰心驚。

「我不需要你來稱贊,我只知道要為被你殺死的兄弟們報仇。」

「報仇?理所當然。只要你立刻自戕,是可以告慰他們在天之靈。」區紫嘯殘忍地建議他。

遠方又有馬蹄聲往此地奔馳而來。

駿馬一停下,有十個人各自從馬背上被丟下來。

「哎喲……莊、莊主……救命啊……快救命。」摔在黃土的人一見到主子也在場,立刻放聲求救。

「你們?」呂莊主臉色大變,驚駭地望著不該出現的心月復。

區紫嘯談笑道︰「你們都認識吧。」

「他們……他們……」事情來得太意外,呂莊主一時之間也不知承認好或是否認到底。

但沒給他時間,區紫嘯便將他們的關系點道︰「這十個人是你的心月復,受你命令在梅縣幾處隱蔽的山洞煉制丹藥,而且所煉制的丹藥非常的‘名貴’且有‘價值’,細數下來,除了迷魂粉以外,還有分心散、媚玉丸等等各種各樣的毒丸,以高價販售給黑道人物在江湖中使用,賺取暴利。」

「胡說八道,你胡說,我根本不識得他們,如果這十個人真的做出天理不容的丑事來,該處極刑。」十道暗器忽地從呂莊主手中射出,他意欲殺死這十名心月復。

包快地,獄王紗掠出,打落暗器。「你打算殺人滅口?」

「在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們,我們都是領受你的命令在工作,也是在替你賣命啊。」十人心寒,全數倒戈說出實話。

「胡說、胡說,你們分明是受了區紫嘯的指使才來誣穢我。」

「莊主,你怎麼可以翻臉不認人。」

「我不認識你們……」

兩方吵吵擾擾地爭執成一團,听得分明又看得仔細的畢氏夫婦臉色愈來愈沉重。

帖兒偷偷觀了爹娘一眼,雖然不敢上表意見,卻知爹娘已經被震撼了。

「咱們走吧。」區紫嘯擁著帖兒準備回身上轎。

「這些人呢?」

「只好借縣內的監牢一用,暫時拘禁他們,等待武林盟主的人選確定,再來做個了斷。」區紫嘯向畢剛道。「御史大人,麻煩您寫個手諭,請縣令出借府衙監牢一用。」

「我拒絕。」畢剛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為何要讓這名狂徒號令一切,更何況他對區紫嘯的觀感並未完全顛覆。

區紫嘯不以為件,走向畢剛,出手從他衣襟內拿出御史令牌,交給下屬。「就用這塊令牌命令縣令辦理,辦妥後再送回。」

「是。」

「你敢假傳我的命令。」畢剛氣極,這廝之狂之妄……

「區紫嘯,你不可以這麼做,這不妥當的?」帖兒簡直快昏過去,他要讓爹娘恨之入骨才甘心嗎?

他笑笑,手一擺,四十騎與後來加入的人馬,全都依照區紫嘯的命令,將神義山莊莊眾押解到縣府去,等候發落。

「三位,請上轎。」他言笑宴宴地道。

兩頂華轎再度被抗起。

客棧也只能招待他們,其他的武林人士紛紛投宿在其他的酒樓與飯館,與區紫嘯壁壘分明。

似乎無意再發生任何沖突,因為盟主爭奪戰即將展開,那麼就把所有的精力展現在擂台之上,別在此刻浪費體力,否則落得跟神義山莊一樣的下場那可就慘絕了。

神義山莊連同莊主近百人,居然被區紫嘯和其爪牙「一網打盡」,而且還被按上私售毒物的罪名,暫時送進監牢里,這個匪夷所思的消息傳出後立即震撼了武林。

正反兩派意見在江湖上沸沸揚揚,吵得不可開交……

倒是制造這則驚奇的始作俑者正在桌上食用午膳。

「敬兩位。」區紫嘯舉杯為禮。

「哼!」畢剛不屑接受。

帖兒卻沒這麼放心。不斷央求道。「爹、娘,你們一定都累了吧,多少吃點東西好嗎,否則身體會吃不消的。」

「帖兒吃吧,你別擔心爹娘了,爹娘支持得住。」兩人愛女心切,自然不忍女兒累著、餓著,況且他們要對付的人是區紫嘯。

「爹娘不吃,我怎麼敢動筷呢?」她已經說破嘴皮,仍然得不到效果。

「帖兒是個孝順的乖女兒,自然不該動筷子,但我也不忍心餓壞你,不如由我來喂你,你覺得如何?」區紫嘯想到變通的法子,邪魅地提議道。

畢帖兒窘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鬧我。」

「我想御史和夫人會很開心看見我照顧你。」他覷了眼畢氏夫婦,根本不在乎在長輩面前展現親昵。

「爹娘,還是吃點午膳吧。」紅透臉的帖兒不理他,專注地替父母扶萊。「吃嘛,別讓女兒擔心了?」

畢剛狠狠瞪著笑容可掬的區紫嘯。

「爹娘?」

區紫嘯涼涼的諷刺再出。「兩位已經渾身乏力了,倘若再不吃午臘,連剩余的體力都會消耗殆盡,到時候就只能被抬著上華山,兩位以為這種場面會很風光?」

「你說什麼?」這分明是在威脅。

「還有,您對真相的探索也極感興趣吧,倘若沒了體力,啥事都做不了。」他一針見血地再道。

「區紫嘯,你就休再打啞謎,這中間到底藏著什麼秘密?說!」畢剛總覺得事有蹊蹺。

他卻笑而不語,無意回應他們。

「公子。夏繼之求見,而且是單槍匹馬獨自前來會你。」

畢氏夫婦一听夏繼之趕到,有喜亦有憂。

區紫嘯沉吟了一會兒。「好,讓他進來吧。」

「等一等,不許他來。」畢剛喝道,質疑地看著他。「誰曉得你會不會仗勢人多對他不利。」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死在這間客棧里,這只會讓他的盛名保持不墜、傳頌永世──要知道他並沒有讓世人悼念的資格。」

「你居然這麼羞辱繼之。」華夫人听不下去。

「這是實情。」寒透冷語沁入人心。

「區紫嘯。」夏繼之疾步來到,見畢氏三口全在他身側,溫文的面孔乍出激憤情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挾持無辜者,究竟意欲為何?」

「你以為呢?」他閑閑反問道。

夏繼之吸了口氣,道︰「你若放過他們,我同意不再與你爭奪武林盟主的位置。」他提出條件。

「好高貴的情操哪;著實令人欽佩。」區紫嘯叫好。

畢氏夫婦卻激動地拒絕道︰「繼之,我們不許你放棄,沒理由讓這惡人稱心如意。」

「可是你們的安全我不能不顧慮。如何?區紫嘯,我已經開出出條件,你可以放人了吧。」

「不!」

「不?」

「盟主之位已經是我的囊中物,何需你來退讓,而且畢家人也得跟在我身旁,他們不能離開我。」他回絕交換條件。

「區紫嘯,你簡直讓人忍無可忍。」夏繼之忽地動起手來,撲向區紫嘯,一掌擊出。

「小心!」帖兒驚惶地叫,卻不知道該維護誰?

區紫嘯彈身而起,一道道的勁風立刻在客棧大廳上呼嘯,兩人交手極為快速,並且用盡十足的力道,招招狠厲。在數百招之後,只見夏繼之慢慢落居下風,他不是區紫嘯的對手。

「繼之竟然贏不了他!」畢氏夫婦憂心沖沖,難不成江湖真的由獄王當家。

「撤!」區紫嘯反手一擊,擊中夏繼之的胸口,他悶哼一聲,被他的掌力震退數步。

哪知夏繼之忽然高叫︰「區紫嘯,見識我見血封喉的毒針威力。」他忽然射出一叢銀針,但銀針射往的方向卻不是區紫嘯,而是畢帖兒。

眾人驚恐的睜大眼,區紫嘯根本來不及出手拉開畢帖兒,但又豈能讓她被致命的銀針射中,移形換位地他以身擋在畢帖兒跟前,代她承受銀針。

事情發生在眨眼間,所有的反應也都在一瞬間決定,親眼目睹過程的畢氏夫婦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見毒針射中區紫嘯的肩膀,夏繼之幽幽笑了,站定後,向畢氏夫婦拱手致歉道︰「伯父伯母,請諒解我的作法,唯有如此才可以逼迫區紫嘯上當,讓他中了我的銀針。」夏繼之為他的作法解釋。

帖兒慌忙地扶住區紫嘯,冷汗一顆顆滑下。「你怎麼樣了?」

「沒事,他的如意算盤白打了。」區紫嘯朝帖兒綻顏一笑,睨著夏繼之。

他錯愕了。「你……你沒事?」

銀針確實未穿透紫色衣衫,原來他身上早穿著一件精鋼制成的寶衣,自然穿不透,見血封喉當場成了笑話一樁。

「怎麼會這樣?」竟然功虧一簣,夏繼之之臉色慘白。「你居然有所防備。」他後返、再退,勝負逆轉後不敢再留下來,立即施展輕功飛縱而去,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真的不要緊?」帖兒沒心思理會夏繼之的離去,一顆心只放在他身上。

「沒事。」他用巾布包住銀針後取下它。「瞧。」

她大大松了一口氣,眼淚差點兒掉下來。「幸好哪……幸好,嚇我一跳。倒是你怎麼知道事前防範?」

「小人見多了,總能模索出他們行事的路子,只不過有人的卑鄙程度出乎意料外的嚴重。」他意有所指,望向畢氏夫婦。

夫妻倆是各有所思。

「好了,別再談論他。」區紫嘯命令跑堂重新布萊端上。「經過他這麼一攪和,大伙更餓了吧,來,用膳。」

畢氏夫婦落座,這回沒有拒絕動筷。

情勢大大改變了,帖兒不免暗自欣喜。

「事情尚未了結,還有更大的驚奇會在清峰山境得見,請各位養精蓄銳,繼續看戲吧。」一臉帶笑的區紫嘯再次預言;而他的話,讓畢氏夫婦臉色更為凝重了。

入了夜,畢夫人與女兒詳談,白天所發生的狀況教人震驚,令他們不得不重新評估區紫嘯。

「帖兒,你相信區紫嘯不是惡人?」畢夫人問道,多少也有些猶疑在心中。

「區紫嘯不是惡人。」畢帖兒毅然決然地道出看法。「他不是,真的不是,而且他對女兒極好……」

夫婦倆並沒有立刻反駁,事實上他們是親眼見到驚險的過程。

「倒是繼之的表現太讓我訝異了,倘若區紫嘯沒有舍身護住帖兒的話,見血封喉的毒針一旦射中她,豈有命在。」就算對付奸佞之徒,有時也得使用心機,但也不該運用這麼危險的手段,萬一失誤,死的可是一條人命。

「繼之哥哥是有些不對勁,只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有過錯。」畢帖兒也不敢妄下斷語,卻是明白爹娘對他的信任正在逐漸瓦解中。

結果如何,只能期待快點有個答案。

「前面就是清峰山境,過了此地,就抵達大會會場了。」

然而才踏入清峰山境,一面接一面的旗幟眩花眾人的眼,飄揚的旗幟上寫著華山夏家四個大字,威風颯颯地矗立在眾人眼前,似乎刻意營造出正邪不兩立的氣氛。

整座山頭彌漫著肅殺之氣……

「有意思。」區紫嘯興味地道,不溫不火,卻有將一切掌掛在手中的篤定。

「繼之哥哥打算做什麼?」帖兒不明白,望著父母……他們一樣也不明所以。

「沒什麼,只不過夏繼之改變主意,不以偷襲方式阻擊我們,轉而以正大光明的借口率眾圍剿咱們這群人。」除了夏家以外,又聚集了許多夏家友人,還有看熱鬧的武林人士,放眼望去約莫千人齊聚一堂。

千人對四十,的確是個「精彩」的對決。

「現下怎麼辦?」以寡敵眾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到底夏家仍是名門正派,夏繼之亦是江湖人士尊崇的英雄,還是即將接任盟主的熱門人選,眾人自然會以夏家為首腦人物。

「帖兒以為咱們輸定了?」他興味地瞅視她。

「不是的!」她不假思索地回道,不管面對多大的凶險,她覺得區紫嘯永遠會是贏家。

他臉上掛笑。「謝謝你的信任。」

小臉紅了紅,她的一顆心都偏往他身上了。

區紫嘯執起她的柔荑,完全不在意側目的眼神。「你放心吧,場面搞得愈大,只會讓他愈難堪罷了。」

「咳哼。」畢剛忍不住趨前打斷兩人間的曖昧氣氛,區紫嘯竟在大庭廣眾下勾引女兒。「區紫嘯,你最好自重點。」

畢夫人也道︰「我們對你的觀感仍未改變。」

「御史、夫人,兩位就不必為我費心思了,在下承受不起。」

懊狂。連長輩都不願討好。

「區紫嘯,你最好記住,我還沒有答應要把帖兒嫁給你。」畢剛卯上了他。

「不管兩位同意與否,帖兒都不會棄我而去。」

「就算你強行帶走她,沒有父母的同意,你以為帖兒會快樂?」華剛好不容易可以扳回一城。

「我不會讓她承受這種苦頭。」

「你有自信?」

「夠了、夠了,現下大敵當前,你們怎麼在討論我的事。」帖兒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在這生死攸關時刻,他們竟然在爭吵她的婚事。

夏繼之插入了他們的爭執之中。

「區紫嘯,我何等你很久了。」他以著首領身分立于人前,準備好一切要好好宣告區紫嘯的罪行,讓他命喪此地。「你這狂徒殘害江湖人士,甚至還妄想霸佔盟主之位好一統武林。原本眾人是打算在擂台上與你決個勝負,然而最近所發生的種種不幸讓我們憂心,在下斷定你這個惡徒絕對不會遵守比武規則,依你小人行徑必然會使用暗招求勝。所以我決定承擔罪名在此地先行攔下你,逼你退出武林大會。」夏繼之振振有辭的,向眾人解釋他的作為。

「夏公子說得極是,此人無權參與盟主的競爭,就由我來解決他。」有人禁不起慫恿,也想在眾人面前出風頭,就「身先士卒」地舉刀砍向區紫嘯。

但才沖前十尺,轉個眼已被轟倒在地。

出手的不是區紫嘯,而是一名轎夫。

「連他身邊的走狗武藝都如此高強,若讓他當上盟主,武林還有希望嗎?」

「絕對不能讓他稱心如意。」又有數人朝區紫嘯攻擊,不過又被轎夫擊退。

連轎夫都惹不得,一股深深的恐懼感佔據眾人的心頭,對區紫嘯更為忌憚,沒有未來的不安氛圍彌漫整座山間。

帖兒也心如擂鼓,她緊緊抓住區紫嘯,在這人海戰術下,他能平安無事嗎?

靶受到了她的不安,區紫嘯握了握她的手,自信又從容的氣息舒緩她的忐忑。「沒事的……」

夏繼之高聲一嚷。「一起上!」

「住手,听我一言。」一聲呼喝基然劃過天際,從一匹快馬上跳下一名年輕人,他急切地越過人群,沖到中心處,一停下腳來就用盡全身力量嘶吼道。「各位,我有話說,請大家別動手,我是黎陽縣齊員外的兒子,就是全家百口被滅門的幸存者之一。」

這件才發生的慘案,傳聞也是區紫嘯所為,難道齊家的後人也追來復仇了。

「你不是死了?!」夏繼之臉色倏白,驚愕地看著不該出現的人。

齊子氣喘咻咻,對著眾人再度大吼道︰「沒錯,我原本是該死去,可是閻王不收我,又把我趕回陽間來。」

「蒼天有眼,讓齊員外留後。」有些人抑不住心頭的激動,眼淚差點兒奪眶而出,能從獄王手中逃出,並且在此現身,對正派人士是個莫大的鼓舞啊。

「沒錯,蒼天是有眼,讓我繼續活下去為父報仇。」齊公子咬牙切齒地迸出話。

「齊公子,讓我們幫你殺了區紫嘯,好為齊家百口報仇。」

「不,該殺的不是區紫嘯。」

「什麼?

齊子忽然面對夏繼之,直指他道︰「殺我全家者不是區紫嘯,是夏繼之,是他滅了我齊家百口人。」

眾人一片嘩然。

「你在胡說什麼!」夏繼之臉色鐵青的陵瞪他。

「你別再裝蒜了,齊家百口是被你害死的,你害怕自己的惡行暴露出來,就狠心殺我齊家滅口。」

「你瘋了!」

「瘋了的人是你。」

「你是受誰指使前來誣陷我?」

齊子卻堅決且鎮定地再公布真相。「是你逼我說的。齊家,不,不僅僅是齊家,還有神義山莊,連同夏繼之,這些和夏繼之為生死之交的朋友,統統勾搭成一氣,他們能夠在短期之內累積大量財富,並且運用財富積累英名,全是因為有他在幕後做策劃,這全是夏繼之精心設計出來的。」

「殺了他。」夏繼之猙獰地下令,夏家十名鐵衛沖前殺人。

只見獄王紗掠出,卷起齊子,保住他性命。

「他話還役說完呢。」區紫嘯低懶而從容的嗓音逸出,也讓有心人不敢再妄動。

尤其原本高舉正義牌子的圍觀者更是不敢出手,他們也都在靜候結論。

「瞧見沒有?」齊子心有余悸地又吼道。「夏繼之就是如此的陰險,近來因為區紫嘯強力在追查真相,他見事跡敗露,擔心牽扯上他,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決定殺人滅口,打算犧牲掉知道真相的人。」

「胡扯!」夏繼之大吼大叫。

「我有證據。」他舉出人證,有齊家幸存著、有神義山莊、還有勾結的證據,林林總總的讓夏繼之根本抵賴不掉。

夏繼之臉色發青地看著所有不利于他的人證、事證、物證。

齊子再道︰「我和幾個家丁能夠幸存,是因為區紫嘯派人救下我,所以我才有命揭發內情。」

東窗事發,再也隱藏不住。

而且這麼嚴重的丑事,教夏繼之根本無法在江湖上繼續立足下去,尤其這些年來,他打著仁義名號行走于江湖,落差之大教人無法接受。

「可恨,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夏繼之不敢相信自己的前程就此斷送掉,而且還是被他視為眼中釘的大敵所打敗,甚至是在千人面前當場揭穿。

不屑的眼神紛紛丟來。

前被視為聖人,而今卻成了被唾棄的狗熊。

「繼之哥哥……」他的模樣好可怕。

區紫嘯點住她的朱唇,不以為然地柔聲道︰「不許喊他的名字,這會弄髒你的嘴,你美麗的子鄔唯一能喊的男人就只有我。」

「可是……」

「不!」夏繼之突然大吼一聲,旋即和幾名死士從懷中掏出許多足以取人性命的毒粉,撒向眾人。「該死,你們全該死……」

「快閃!」現場迸亂成一團,個個都在閃避隨風飄散的粉末,怕被毒死。

「快殺了夏繼之。」一場殺戮于是展開,夏繼之所訓練的死士一個接一個身亡,而他仗恃高強武藝,仍然苟延殘喘的與眾人廝殺成一團。

區紫嘯沒打算介入,只是笑著這荒謬的一幕,就讓他們自己「窩里反」,殺個盡興吧。

畢竟雙手難敵眾拳,慢慢地夏繼之落居下風,眼看將被擒住,他忽地象瘋了四地沖到崖邊,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躍而起,跳下懸崖。

「你……」

「繼之……〞畢氏夫婦沖到崖邊卻為時已晚,再怎麼說也不願見到這種悲劇收場。

只是跳下萬丈懸崖又豈能活命,再想到被他殘害過的無辜人,他是應該以死來謝罪。

這也是夏繼之唯一能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