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雲收斂,黑絲絨般的天幕覆蓋住整片大地。
在山上,少了光害的阻擋,可以看見圓圓滿滿的銀盤高高掛在天上,逸灑著皎好的月色,四周配合著晶瑩閃爍的紫藍星體,布置出毫無雜質的世界,展現月兌俗天地。
若說有什麼污染了這一片純潔美態。
那麼一定是她範流星與石鳴尊這兩個俗人了。
一離開石家主宅,石鳴尊旋即趨車載她上了山頂,沐浴在星月中,有好長一段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以至于可以貪得難得的片刻寧靜。
但世間俗人就是世間俗人,塵世的紛擾,終究無法遺棄,再怎麼不願,也必須回到現實中。
「心情好多了嗎?」石鳴尊帶著某種迷眩的磁嗓緩緩逸出,身旁伊人傲然佇立,小臉仰望天空星月,平靜的臉龐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範流星暗暗嘆了口氣,頭一偏,望著他立體的臉孔,回道︰「我並沒有心情不好。」
「是嗎?」他雙眼直直鎖住她的表情。「我老子跟闕鳳吟對你的漠視與言語上的侮辱,沒有傷著你?」
「沒有。」
「哦?」他諷刺的唇角卻是高高揚起。
範流星不明白了。「你不高興?難不成你情願看見我受到刺激,做出一些歇斯底里的蠢事?」否則他怎麼一副看戲的嘴臉。
他抿唇而笑,雖不答話,卻擺明想看她失控的模樣。
這個男人,殘忍的程度簡直到了無法想象的境界,範流星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鎮靜一點,別上他的當。
「倒是你,這般明目張膽的違抗你父親的命令,這種無法無天的作為,不擔心激怒了他之後,會被取消繼承權?」她反問著。
「我是石家的唯一單傳。」
「僅靠著這股優勢,你有把握取得最後勝利?」要是闕鳳吟繼續作怪,難保不會發生意料外的結果。
他笑得更猖狂,唇角的篤定耀眼到令人不敢逼視。「好吧,就算我得不到石家產業,那又如何呢?」
聞言,範流星突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石鳴尊新月般的眼眸利光四射,他繼續道︰「我的挑戰,不過是想讓我老子看清楚闕鳳吟的真面目,還有,提醒闕鳳吟,她不是天神,這世上有太多太多她所無法控制的人、事、物,別以為她掌控石家的資源,就可以目中無人。」
丙然……她確定了,石鳴尊是拿石家的財產來做為賭注,用來教訓人。
包或許,石鳴尊一點都不在乎是否可以得到龍璽集團,以他的能力,不需祖傳產業,他一樣可以輕而易舉的開創屬于他的宇宙。
所以一個已經習慣操控的帝王,其實最容不得的正是他人的冒犯,一旦有人侵犯他的領域,他必然攻擊,直到來犯者投降為止。
所以石震的獨斷,闕鳳吟的野心勃勃,全成了他欲殲滅的目標,也因此他才設下這場游戲;並且勝負已出。
範流星愈想愈是感嘆。
石鳴尊可以挫敗他人的銳氣,然而屬于他的驕傲呢?又該由誰來打擊?而且又有誰有這份能耐收服這頭蒼鷹之王?
「怎麼不說話了?」他睇她。此時噙著笑意的範流星極其清冷,彷佛對某件事情突然有了徹底的了悟與無奈,不過;那件事是什麼?
她搖頭。「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我這不相干的人又有什麼好說的。」
他俯身將臉貼近,看盡她的容顏。「這麼豁達?不擔心我會變成一無所有?」
「你想不想繼承龍璽集團,那是你的問題。」又不是她的財產,她何需掛懷。
「你真的不在乎?」龍璽集團所代表的,可是十輩子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誰會對金山銀山毫無興趣。
她斂下眼。「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他瞅了她好半晌,突然轉移話題道︰「哪,天快亮了。」
是啊,初陽澄亮又迷蒙的漸漸高升,正準備接收這片大地。
「走吧?」石鳴尊又說。
「去哪?」她要上課了。
他笑得別具深意。「咱們結婚去!」
結婚!
看情況,石鳴尊真的打算要跟石家長輩杠上,他是狠了心要讓闕鳳吟食不下咽、睡不安穩。
下山後,他卻費事地先帶著她直奔知名的珠寶店。
「喜歡什麼樣子的首飾,盡避挑。」坐在貴賓室,石鳴尊異常殷勤地讓範流星自由選擇。
看著一櫃子動輒百萬的昂貴寶石,範流星只覺得心頭益發荒涼。
「千萬別客氣。」他繼續慫恿。「不必在乎價錢,挑你想要的,反正你知道我付得起。」
是啊,金錢對他而言,是滿足成就的工具。
而她呢,如同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也是一個讓他自得的踏腳石。
「就它吧。」範流星挑了個造型設計相當別致的戒指,上頭瓖的是一顆帶著疏淡氣息的紫色寶石。
「還有呢?」
「夠了。」
「夠了?」石鳴尊聲音低了一度。「你只要這只戒指?」
「嗯。」
「範小姐,敝公司還有一些手煉、項鏈……等等造型非常特殊美麗的各式寶石,我馬上吩咐保全人員從金庫送過來給你挑選,請你稍等一會兒。」珠寶店的負責人太清楚這對一早就登門的貴客絕非泛泛之輩,又怎麼會笨得任由客人白白溜掉,趕緊要獻出最有價值的鎮店之寶。
「快去通知。」石鳴尊同意店家的決定。
範流星卻開口阻止。「不用了,我說過我只要它,反正;這戒指只是一個代表,炫耀給不知情的人們知道我嫁給了你。」她想也不想地拒絕隨手可得的財富。
石鳴尊微笑,卻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他徑自指著瓖有各式寶石的耳環、手煉、項鏈等一系列造型精致美鑽,向店家吩咐︰「這些我全定下,今晚把這些飾品送到這個地址來。」
「是、是……」店老板幾乎笑得合不攏嘴,貴客臨門哪,一出手果真嚇壞人。
「我要它們屬于你。」石鳴尊魅惑地附在她耳畔輕喃。
「隨你。」既然要硬往她懷里塞,她也沒辦法。
「走吧,我們到服飾店去,我帶你去選幾件衣服。」石鳴尊拉起她往下個店面去。
異常殷勤地替她挑選材質、造型都是經過名家設計的服飾,選焙好衣裳後,又帶她上美容院。
忙了一整個上午,就是打扮她,而像個瓷女圭女圭一般的範流星也隨他去發落,反正他也容不得有異聲出現。
「可以了。」範流星此時的模樣美得宛如一幅畫,只不過,她也跟畫中人一樣,是沒有靈魂的。「我即將跟你走進公證處結婚,眼看你就要冠上石少夫人的頭餃,你不覺得高興嗎?」石鳴尊飛揚的神色正在漸漸淡去。
她反而覺得很好笑。「我不懂,這明明只是作戲,目的是為了氣人,我需要為一場假的婚禮而歡天喜地嗎?」
他臉色霎時僵住!
的確,範流星說的是事實。
可是這段實話卻撩撥起他的怒火。
石鳴尊陰森地瞅了她好一會兒,驀然凶狠地抓住她的手,走進公證處。
在神父的見證下,石鳴尊與範流星完成了結婚的法律程序,成為了夫妻。
結婚的儀式雖然簡單,但如果彼此是真正的有情人的話,那麼今天所佇足的每個角落、所走過的每一段旅程,都會是此生最美好的回憶。
可是今天的種種經歷對範流星而言,卻是災難一場,她必須不斷的警告自已,這些全是假的,是為了欺騙別人,自己千萬、千萬、別入了戲哪。
兩人回到別墅,已經晚上十點多,石鳴尊摒退了佣人,帶著範流星回到主臥室,他隨即取出珠寶店送過來的首飾,招呼她過來。
「我替你戴上?」他的眼神掠過一抹挑戰的光芒,他還是不能相信女人會對這些亮晃晃的寶石視而不見。
範流星無言地走過去,任由他把貴重的珠寶往她身上佩戴。
石鳴尊滿意的點頭。「很好看嘛。」美鑽配佳人,相得益彰。
她卻只覺得這些全是沉重的枷鎖。
「我可以拿下來了嗎?」她輕輕央求道。
「這些鑽石是送給你的。」他凜若寒霜的提醒她。
他既然不願意替她取下,只好自己來。「很抱歉,我自知卑微的身分承受不起這些璀璨的珠寶。」她把首飾一件一件放進錦盒中。
「我說你受得起。」他犀利地盯緊她。「而且我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替你打扮,你的美麗該由我來親手挖掘。」
「你不覺得麻煩嗎?」
「什麼麻煩,這代表著我是重視你的。」她在裝笨?
「請你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她看著他愈來愈古怪的眼神,實在不明白。「石先生,現在這種時間,你根本沒有必要刻意的表現出你對我的寵愛,我們的身邊現在又沒有外人,作戲也沒有人看見,你這般賣力演出,完全不符合經濟效益。」
「你不喜歡我寵愛你?」他挑眉問,口氣有幾分怒意。
「何必呢。」在他一貫的處事邏輯下,必然是對他有利的事他才會付出、才會施舍,一件一件都是利益下的交換,這種寵惜又有何意義。
他冷道︰「如果我執意對你付出?」
「那是你的問題。」
他濃眉高高揚起。這意思是他要自作多情也是他的事。
範流星無視他的陰沉,看了表,已經十一點多了,今天過得實在荒唐;不過不管怎樣,既然跟他結了婚,那麼當妻子的某些義務她還是必須去執行。
就算是一種回饋懊了,否則白白收了這麼多的珠寶,良心會過意不去。
「覺不覺得餓?想不想吃消夜?」她特意綻放笑容,怎麼說今逃詡是特別的,別擺著一副死人樣觸他楣頭。
強裝出來的笑靨雖然美麗,可是他就有一股想撕下這張面具的沖動。
「我吃不下。」石鳴尊何時被這般敷衍過。
「那麼……我們……我們……」範流星沒來由地臉一紅,囁嚅了半天,欲言又止地。
怎麼辦?她似乎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做不到全然的平靜。
「我們什麼?」石鳴尊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斂去方才的不開心,調戲地望著她漸漸發紅的小臉,明知故問著︰「你想說什麼?大方說呀。」
「我……我……」
「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她尷尬極了,不知怎麼響應。
他邪笑道︰「我倒是喜歡你現在的嬌俏模樣,要是未來你都能跟現在一樣,既溫馴又可人的,相信你會值得更多。」
聞言,才有些溫熱的心又急遽變冷。
「我……我去清洗一下。」她僵硬地走進浴室,扭開蓮蓬頭,任由嘩啦啦的熱水直瀉而下,引帶出一室的氤氳。
值得更多嗎?
只要她徹底臣服。
範流星褪下衣物,望著鏡中的自己,年輕的身體應該沒有太多吸引男人的本錢,所以沒有幾分價值。而她的工作,也不過是遵照他的指示去行動,所以要認真計算起來,以石鳴尊所付出去的成本,他的回收根本不成代價。
所以他才要殘酷的不讓她保有最後一絲尊嚴。
他要她徹底的把自己出賣掉。
範流星冷冷地笑了。
白皙的肌膚因為熱氣而染上酡紅,她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只覺得胸臆愈來愈冰涼。
眼一閉,快快讓水柱將身體沖洗干淨。
披上浴袍,走出浴室,她直接迎向坐在沙發上的他。
石鳴尊斟了一杯酒,正在細細品嘗,看見她的出現,炯炯的眼神顯現濃厚的。
「要不要喝一點酒?」石鳴尊舉杯邀約。
「不。」她拒絕,酒精會催化神智,她無法容許自己失控。
「喝點酒會讓你舒服些。」瞧她僵硬如化石,彷佛要上戰場似的,會有人用這種方式度過美妙的夜晚嗎?
「你不用顧忌我,只要你高興,能獲得滿足那就可以了。」
「可是我比較喜歡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多麼可笑的奢望。
「我會盡量配合。」冷艷的臉掠過一絲厭惡。
石鳴尊瞧見了。
「過來。」他接下挑戰。讓听從命令上前的範流星跨坐在自己腿上,讓她的身子緊緊倚偎著自己,沒有一絲的空隙。
明知這樣的反應只會令他不悅,甚至會激出他的挑戰心,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哪知──石鳴尊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抽離,範流星驚訝地睜開杏眸。
「太無趣了。」他幾乎想詛咒,她是有反應,卻是故意裝出來的,她的靈魂與她的心,根本拒絕與他共舞。「你厲害,有辦法把自己保護得如此周密。」
範流星噤若寒蟬,不知該怎麼響應。
「這就是你下的戰書?」
她悚然一驚。「我沒有……」
「嘴巴說沒有,卻是用行動直接表示。」石鳴尊眼中的挑戰光芒讓範流星差點崩潰,她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非常有趣,也相當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她力圖挽救,趕忙道︰「你要我,我並沒有拒絕。」
「可惜我不稀氨木女圭女圭。」他捧著她的臉,狂野地盯死她。「我習慣的,是女人主動的求歡,心甘情願的屈服。」
對于他的惡霸,她根本無言以對;況且,多說亦無益。
石鳴尊替她穿回浴袍,把她抱到床褥,替她蓋上絲被。「從今晚起,你就安安穩穩的睡在這間主臥室,石少夫人。」他曖昧地輕喚著她。
她面無表情的點頭。
石鳴尊起身,拿了外套,直接走出房門。
而躺在床上的伊人也不問他的行蹤,就當他是個陌生人。
「蔓蒂,這送給你。」
亮晶晶的一串鑽石項鏈,讓蔓蒂貓樣的眼楮大得不輸龍眼,她欣喜若狂地看著石鳴尊拿在手中搖蔽的美鑽,一顆心簡直快飛上了天。
「好漂亮、好高貴,鳴尊,你真的要把這條價值不菲的項鏈送給我?」她收過形形色色的禮物,可是從未收過無此貴重之禮,評估起來,起碼有百萬價值。
「說給你就是給你。」他丟給她。
「謝謝,我好高興,我太愛你了,鳴尊……」蔓蒂紅灩灩的嘴唇立刻往他的唇上重重一啄。
石鳴尊看著她樂壞的表情。是呀,這才是正常反應,有哪個女人會抗拒璀璨珠寶的,尤其還是不用花錢就平白收到的,那麼為何範流星卻是如此的不屑一顧?
「單單一條鏈子也值得你開心成這樣?」瞧她快樂得幾乎要飛了起來。
「當然。」蔓蒂藏不住她的貪婪。
「你真容易滿足。」
「這話可不對喲……」她興奮地賞玩項鏈,晶瑩剔透的鑽石,每一顆都美得驚心。
「要知道,富有的男人未必會跟你一樣,願意一擲千金,你願意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代表你心里有我,這種受到重視的溫暖,我當然感動。」
「你感動?」
「是啊。」她笑靨如花,說得真誠。
女人,就是要這個樣子。蔓蒂跟他認識一年,她大略知道他出身富家,就已經粘巴著他不放手,使盡心機要留在他身旁,撈錢,再撈心。
而範流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烜赫的背景,她甚至比別的女人多了些籌碼,這可是她大撈一票的好機會;結果她的做法卻是和尋常人相悖離,她把他隔拒得好遙遠,甚至不容許自己或別人踏入她的天地。
她在計量著什麼?石鳴尊想不透。
苞他有過來往的女人,蔓蒂算是手段高明的,但是她貪婪的本質卻騙不了他,並且她的喜怒嗔怨他都看得、模得一清二楚,完全不必費心思去猜測。
範流星卻大大月兌離他的邏輯。
「鳴尊,你怎麼啦?」蔓蒂小心翼翼地收好鑽石項鏈後,敏感發現他的異樣。
「你愛我嗎?」他突兀問。
蔓蒂怔住!什麼?她有沒有听錯?石鳴尊問了她……愛不愛?
她幾乎快瘋了!
「愛,我當然愛你,我對你的感情是不容懷疑,是天地可鑒的。」她欣喜若狂地拚命嚷道。
「為什麼?是因為我的錢,假使我是個沒有財富的窮光蛋……」
她涂著蔻丹的食指立即點住他的唇。「不知道你願不願相信?倘若你現在一無所有,我依然愛戀著你。」這絕對是真心話,而能讓她這位拜金女郎有此真性情的原因是她認定石鳴尊絕非池中龍,即使他現在兩手空空,但她深信,憑他的能力,不消多久,他自然會打下一片江山。
他的王者魅力是不容置疑的。
石鳴尊狂狷大笑,拉下她,蓋住她的唇。他狂熱的吸吮她,很自然地,蔓蒂融化在他高超的調情下,一如每回的旖旎夜晚,他不必多花心思,就會得到身與心的滿足。
在歡愉過後,他看著她嫵媚的臉龐,那受過滋潤的嬌柔,更是美上幾分。
與範流星那妮子的冰冷氣息相較起來──他猛地一甩頭,不去想那個不識相的女人。「蔓蒂,陪我出國一趟。」
巴不得可以天天黏著他的蔓蒂當然快樂回道︰「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範流星已經有五天沒有見到過石鳴尊,而且也沒有人告訴她他去了哪。
就這樣從她的生活中再度消失,無影無蹤。她反而覺得這樣更好,可以安心的去學校上課,不必擔心返家後要怎樣去侍候他、配合他。
六點整,司機從學校接她返回別墅,一進門,意外地見到一位不速之客。
「朱榆?」那位想成為石鳴尊妻子的富家千金,居然不請自來。
朱榆可不管自己是客人,反倒以女主人之姿,放肆的打量她。「真想不到,你還有心情上課念書。」
一來就是不客氣的質問,天之驕女總是有放縱情緒的權利,不過她沒有義務配合她的囂張。
「鳴尊不在這里,有事的話你直接找他談,我什麼事都作不了主。」範流星討厭的想打發掉她。
「我知道石大哥不在國內。」
她突來的一句讓範流星上樓的腳步停下來。
「石鳴尊不在台灣?」這是幾時的事?
朱榆譏誚地笑起來。「怎麼,你不知道?」
「是不知道,沒有人告訴我。」
「咦,這是怎麼回事?你跟石大哥不是交情匪淺,你怎麼會連他出國都不曉得?」
在消遣之中,朱榆愈想愈不對勁。
範流星轉過身,朱榆拔尖的音波又傳過來。
「這麼說來,你也一定不知道石大哥是跟一個叫蔓蒂的女人一塊去日本嘍。」她唯恐天下不亂的故意宣揚。
「我是不知道,謝謝你告訴我。」說完話,她踏上樓梯準備換掉制服。
「範流星。」朱榆的忍耐已經告罄。「你沒有感覺嗎?還是你沒听見我說的話?我說石大哥他跟別的女人一塊出國度假了。」
「不必這麼大聲,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怎麼可以無動于衷?」她指控。
「我沒有無動于衷,我心里很難過的。」
「難過?」朱榆看著她漠然的小臉,那明明是寫著不關我事的表情,哪有一絲絲的傷心。「範流星,你老實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石大哥的女朋友?」
範流星頓了下,隨後鄭重地說︰「我不僅是石鳴尊的女朋友,禮拜一的時候我們還上了法院公證,石鳴尊已經是我的丈夫。」
「什麼?」石破天驚的一句,震得朱榆花容失色。「你說什麼,你跟石大哥已經……
已經結了婚,你們……「
範流星晃了晃手上的婚戒。「是啊。」
朱榆慌了,她的理想丈夫,怎麼可以悶不吭聲的就跟範流星結婚。那麼闕姨和石伯父的心願呢,這兩位長輩明明要撮合她跟石大哥的。
不行,她先不能慌,等會兒回頭她一定要仔細想個辦法解決此事;況且,石鳴尊居然拋下妻子,跟別的女人出國度假,這其中涵義太值得玩味了。
「範流星,你可真古怪,既然跟石大哥已結婚,怎麼可以容忍他跟別的女人糾糾纏纏。」這個範流星的腦袋有問題嗎?居然大肚大量的容許丈夫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所以,你就不必氣憤了,既然我這做妻子的都不在乎,你喳呼什麼?」
一句話堵得朱榆啞口無言。
「沒事的話,請回吧。」
朱榆氣極。「你別太囂張,沒有得到石伯父的承認,你跟石大哥的婚姻不會算數的……」
她上樓,關上房間,不想再听朱榆的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