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風刺骨,伸手不見五指。自洞底吹來的冷風不僅凍人,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讓拿著火把前進的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實在是不應該進到這里來的。
舉高手中的火把,駱子菱皺起了眉頭。抬起被地面沾濕的腳,再次舉步向前。
這洞里的地不知怎的,跟平常的地面不太相同,濕濕黏黏的,踏上去像踩在一片軟泥上,站都站不穩。而偏偏,這松動的地看來又不像軟泥,倒像是一只只蟲子聚在一塊黑抹抹、軟綿綿,說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她撇了撇嘴,強壓下心底那股反胃的感覺,跨大步子企圖減少和地面接觸的機會。
嘖!要怪,就怪她那該死的好奇心吧!她暗罵自己。誰要她受不住誘惑,想進來一探究竟!結果呢?就給困在這兒了!也罷,既來之則安之,她總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
順手撥開了突然從洞頂掉下來的奇怪虱子,她心一橫,咬著牙繼續前進。
她才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了呢!包重要的是,要是讓人知道武林盟主黑王的女兒、人間堡的女堡主駱子菱,就讓這樣一個小小的洞穴給嚇跑!那她的臉得要往哪兒擺啊!
「哼!」不自覺地自鼻頭發出一聲輕哼,她硬著頭皮繼續深入洞中。
三個月前,她瞞著爹娘、躲過人間堡那些老頭子的糾纏,一個人來到青海,好不容易才打听出無量山的位置,其實就是為了想一睹傳說中的「冰火石」的豐采。
傳說,這「冰火石」深藏在青海無量山中,通體透明,如冰亦如火,若是不懂武功的人模著了,能治百病,延年益壽,若是學武之人得之,自會增加百年功力。
對她來說,她並不在乎什麼功力不功力的,她只想,成為第一個看見冰火石的人!
奇怪的是,雖然這冰火石是人間至寶,卻從沒有人看過它、當然就更沒有人能將它從無量山里拿走。有人說,這是因為寶石有靈;也有人說,是有個怪獸在守著寶石,每年春夏之交,還有人信誓旦目一地說听見自山里傳來轟隆隆的吼聲。
總之,眾說紛雲,而她要是不來這一趟,是絕不會甘心的。
咻突來的一陣冷風將她手中的火炬吹熄,頓時,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該死!」闃黑的洞中傳來一聲低咒。
這下可好。她是要模黑前進呢,還是回頭?她開始猶豫。
打從進來到現在,她已經足足走了有一個時辰。但,仍然看不見山洞的盡頭。
現在的情況呢,是進也不得、退也不能。干脆!她席地坐了下來,待想清楚了再上路。
唉!要是娘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恐怕又要哭了吧!地無奈地想著。可以想見,要是被爹逮著了,肯定又是一頓臭罵。
擺王和紅莊美人的傳說可不是騙人的,她那個爹,平日表現出來的,全是威風凜凜、不假辭色的一面,可這些樣子,只要一見到她娘,就什麼都不管用了。
打小,她就長得像娘。所以所有的人都贊她美。可惜,她的個性卻一點也不像娘。
娘說,她這不服輸的個性,就跟爹一模一樣。還說、只可惜了她是個女孩兒家,否則,只怕也要像爹一樣做個武林盟主了呢!這話她听起來倒是挺受用的,不過她爹可就不這麼想了。爹說,女人就該像娘那樣,溫溫柔柔、輕聲細語的,否則,根本就不算是個女人。擺明了是在刺激她!不過話雖這麼說,爹倒也還是挺疼她就是了。
畢竟,像她這樣能光耀門楣的女兒可不多呢!才十八歲,就通過人間堡的重重考驗成了堡主,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辦得到的。當然啦!如果沒有那塊人間令,她也不會有機會成為人間堡的堡主。這都要感謝將人間令送給她的前任堡主李陵呢!
想著想著,忽然,一聲震天大吼把她給嚇了一跳。她倏地站起,張望著聲音的來源希望能看出些端倪,但眼前卻仍然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什麼聲音啊?該不會是……那傳說中的怪獸醒了吧?」雖然她膽大包天,但在這樣的山洞里听見那樣的吼聲,她的聲音還是不由得微微發顫,手不自禁地攀住山壁,卻被山壁上的黏濕感覺給逼得縮回了手。
老天!她是好奇。可她還不想讓好奇心害死自己呢!拍拍身上的灰塵,她終于作出了決定--回頭。
懊啦!這下可不能讓人知道她駱子菱在無量山里落荒而逃。不!應該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來過無量山。
懊,就這麼決定!她一手握拳,擊在自己另一只掌上。
主意既定,她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幸好,這洞是筆直的,否則在黑暗中還真不知如何找到回去的路呢!
未料,才踏出一步,方才那震天的吼聲又再度響起,地表震動引得她腳下一個踉蹌。
她穩住身子戒備,以防任何奇怪的東西出現。「我看,能發出這種聲音的非妖即怪。」
她喃喃道。突然,眼前不遠處的地表出現一絲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光?這地方怎麼會有光?」顧不得什麼危險,她在震天的吼聲和劇烈的地動中緩緩前行,想一探那光的來源。
「什麼啊?」她趴了下來,將臉貼近光源,好奇地想瞧個清楚。未料,就在一瞬間,整個地表突然變得像流沙似的將她半個身子團團陷住,而且越陷越深。
「啊!這是什麼?!放開找!」她奮力掙扎,身子卻再度下陷,根本無法逃離半步。
「救...爹!娘!救-我-」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被流沙所吞沒。
「啊-啊-呸呸-」隨著身子下沈的速度,她慌亂地大叫。
一被拖入地底,她仿佛進到一個無底的隧道,不斷地往下墜,身邊還伴隨著細沙,沾得她滿身滿臉,當然,在尖叫時就被吃進嘴里了,所以才會有呸呸的聲音出現。
咚!終于落了地。她一個翻身,卸去落地時的力道,整個人在地上轉了個圈。
叩!綁腦勺硬是踫了個響。
「噢!什麼鬼東西這麼硬?!」她轉過身子,探看究竟是撞著了什麼讓她頭上即刻腫起一個大包,還濕濕冰冰的。她模著頭慢慢抬眼,這一看,卻讓她整個人都嚇傻了。
一大塊冰!不!一大個冰人!不對不對!是一大塊冰里冰著一個人?
她晃晃腦袋、揉了揉眼,猜想自己必定是撞昏了。但再睜開眼時,那塊冰仍直挺挺地矗立在她眼前。
暴?
她不由得發出了驚嘆。眼前的情景讓她連自己身處險境該有的警覺全給忘了。
這是個足足有七-高的冰塊,里面的男子,卻是她所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輪廓分明、英姿煥發,溫柔的神情中還帶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他一手持劍、一手握著顆透明的冰球,像是正在審視手中的冰球時就突然被凍起來,所以他的表情寫滿了驚奇。
雖然是在冰里,卻是那麼栩栩如生。
真可惜。她在心中暗嘆。這樣好看的一個人,竟然就這樣死了。但……怎麼會這樣呢?他為什麼會在這里?這是什麼地方?他又是為什麼被凍死的呢?
一連串的問題在她心中出現。
她環顧四周。好奇特的洞穴啊!
方才,一跌下洞就撞著了冰塊,完全沒注意到四周的景色,現在一看,這可讓她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了!
抬頭望向她所掉落下來的地方,不知何時,洞口早已密合消失了,只是,在那原先應該有洞的地方陸陸續續掉下沙石來,證明的確是有這樣一回事,除此之外,全然看不出這地方曾經發生過什麼。
眼前一片寬闊,就好象以前讀過的什麼柳暗花明之類的地方似的,這兒,有花、有草、有湖,雖不見天日,可不知怎的,整個地方就像白天般明亮,而且,足可容下上千人。
「真怪!」她上前接近洞穴中心那片湖,整個人跪坐下來。
剝水相當清澈,卻似乎深不見底。
這可是相當不合情理的事。這樣深的洞穴里,難道還會有更深的湖底嗎?她伸手探至湖中,雙手捧趄湖水輕輕啜了口。「唔!懊甜!」湖中反映出她的倒影。
她朝著自己笑笑,拾起身旁一塊石子丟進水中。石子不斷往下沈,許久許久,仍听不見回音。這湖,也太深了。她開始感到有些不自在。
「喂--這里有人嗎?」她朝著四周大喊,期望或許能得到些響應。
必答她的是一片靜默,當然,除了她自己的回音之外。
太詭異了。
「嘿--我叫駱子菱,我迷路了,請問--這里還有人嗎?」她再度呼喊。
雖然可能性極小,但她能進來、那冰里的人能進來,應該--也會有其它的人才對。
不是听說很多武林人士來這兒尋寶嗎?怎麼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該不會是真都成了「那個」了吧?
越想越毛,她不由得縮起身子將自己環抱住。
這下可好,她該怎麼出去呢?再次環顧四周,除了山壁,還是山壁,連個老鼠洞也沒瞧見。
「吼--吼--」一聲聲巨吼再度傳出,整個洞因而劇烈震動,方才,她落下的那個洞口因而再次出現縫隙,伴隨著更多的沙粒落下。
傲不猶豫地,她縱身飛起,朝洞口直沖上去,企圖在洞口開啟的瞬間逃月兌此地,但才騰上半空,就被大批沙石迎面擊中,硬是被逼得跌落地上。
「啊!」她不顧身上的疼痛,再次躍起,因為她知道,這次若不成功,很可能不會再有機會了。
瞬間,吼聲停止,洞口迅速地密合,一切又恢復到先前的樣子。
「啊--」這次是沮喪地大叫。
她終于知道她是怎麼跌下來的了。「該死!懊死!懊死的笨洞穴!」她氣極地跺腳,用力甩去留在她身上的沙粒。
蚌然,背後一陣悶風直撲她而來,讓她整個人打了個冷顫。她慢慢回身,轉向那奇異熱風的來源。
「天--」她不由得驚叫出聲。
偌大的湖里,出現了約莫三人高的大怪獸,正朝她噴出一陣陣黑煙。
她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這個又是什麼?」豬不像豬、馬不像馬、牛不像牛,倒像是豬身馬嘴牛頭的大怪物。真巧,可什麼東西都教她給踫上了。
咚!
敝物一腳踏出湖外。
她驚得往後一跳。「---喂喂,你……你可別吃我。我不是故意要到這來的……
是那個洞……」咚!
第二只巨腳踏上了岸。那兩只比兔子還大的牛眼緊盯著她不放。
「跟……跟你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講理,我……我就跟你拚了!」鏘!玉劍出鞘。「別怪我手下無情!」呼--呼--轟--話聲方落,對方冒著煙的鼻頭竟朝她噴出一-長的火柱,輕輕松松地將她手中的長劍融個精光。
「哇--燙、燙死我了!」她急忙甩掉手中的劍柄,縱身一躍,立即躲在那大冰塊後頭,被燙著的手在冰上止痛。「天哪,這到底是什麼怪物?這麼個玩法,豈不是要玩死我了?」-著眼前巨大的噴火怪物,這可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恐懼。
咚--咚--轟--火柱再次噴出,直逼她而來。
「啊!」她翻身躍起躲開火焰,火柱直撲上冰塊,她一陣心驚,腳下一踢洞壁,在空中幾個回旋後,氣喘吁吁地落在噴火怪身側數。呼,好險。
別焰消散,怪物移著笨重的身軀轉身找人。突然,一陣銀光覆滿全洞,怪物仰天長嘯。吼--待吼聲、銀光全都消散,眼前出現的,卻是令人不敢置信的情景。
冰人動了!
方才那一把火,把冰塊給融化了,而原先被冰凍在里面的男子,睜開了雙眼,一臉驚異地朝她大喊!「你?!」「小心!」顧不得他為什麼對她露出那樣的神情,眼見怪物朝他猛撲而去,地出聲示警。「大笨怪,快過來啊…欺侮一個剛活過來的人,你去不丟人哪!」她朝著怪物喊,亂蹦亂跳地企圖吸它的注意。
頒!
敝物轉了個身朝她噴出火柱。
「哇!」她邊逃邊叫,還邊朝那剛復活過來的男人喊道︰「嘿!你別淨站在那兒發愣,快想想辦法啊!我撐不了多久的!」這一叫,驚醒了他,隨即一運真氣,舉起長劍就要上前。「唔!」未料,才一運氣,竟覺氣血翻涌,手腳不听使喚,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單膝跪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以劍撐住身子,握住冰火石的左手同時傳來一陣炙人的熱,他驚得將它-下,瞬間,真氣恢復了大半。
跌落地上的冰火石仍兀自閃爍著銀光。
冰火石!他想起來了!
二話不說,他解開長衫,一把包起冰火石,再次提劍運氣,追上正在追逐中的一人一怪。「噴火怪!餅來!」他大吼,想叫回她的注意,順手將手中的冰火球往空中。
「姑娘!按著!」「啊!」駱子菱應聲躍起,機警地接住。
噴火怪發出怒吼,將矛頭轉向撲住她身上的男人。
梆聲震天!
他手中的劍已結結實實刺入那怪物的身軀,引得它更加狂暴。無視于眼前怪物駭人的報仇舉動,他縱身躍上岩壁,一迥身,整個人如一顆快速轉著的陀螺似的,劍尖直沖怪物而去。
「姑娘!我把它逼入池中,記住!我們一落入池里,就將你手中的冰火石丟進去!
分秒也不能差,懂了沒!」話未說畢,他整個人已筆直沖向怪物,長劍沒入怪物體內,順著那般劍氣,將怪物硬是逼著連連後退,在地上滑行數。
了不得!駱子菱看傻了眼。
「現在!」只听得他一聲大吼,按著咚的一聲巨響,怪物連人-那間全落入池里,濺起巨大的水花,濕了她一身。
她忙遵照他的囑咐高舉冰火石柱池子丟,未料手中傳來的炙人熱度卻令她驚得失了準頭,遠遠被-成一個圓弧,眼看就要落至池子對面的地上。
剝浪濤天,怪物和那男子仍在池子里翻滾。子菱簡直嚇呆了,為了挽救自己的失誤,她運起真氣,飛快拾起丟棄的長劍劍柄疾射而出--當!
正巧不偏不倚地打中在空中的冰火石,讓它在尚未落地之前轉了個方向,筆直地落入池中。
而在池中纏斗的一人一怪,也正好沈入深處,一切,就在冰火石落入池子的瞬間--完全封凍!
是的!完全封凍!
整個岩洞,包括池水、岩壁和她所站立的地面,全都在瞬間轉為一片冰原。
老天哪!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子菱環住自己被凍僵的身子,完全無法置信。
她走上前,用力敲擊湖面,手下傳來的回音顯示,這池子有多深,這冰就有多厚。
這樣的認知讓她驚嚇了。這麼說--那冰里的男子豈不--「不--」她-喊。
他是為她而死的!才剛復活的他,這回是永遠地被封凍了!
她怎麼能、怎麼能讓別人為了她而犧牲!要不是她,他不會自那冰里活過來,不曾遇上那怪物!包不會為了要救她而犧牲自己的性命!若不是她,說不定有一天他曾遇上某個高人將他自冰里救出來,也不會落至今天再無機會生還的局面。
這都該怪她!
她沈痛地跪了下來,哀悼他的死--和他的英勇。「壯士,無論你是誰,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只是……你的犧牲大不值得了。」她抬起頭。「瞧,這冰封的岩洞,什麼都沒有,而且凍得嚇人,只怕我在找到出去的法子之前,就要凍死在這兒了。」說到這里,她的雙唇開始微微發顫,身上被淋濕的衣物更是像冰柱似的黏在她身上。「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她顫抖著聲音道。「至少……我們倆還可以……死在一塊兒……
那樣……我做鬼就不至于大無趣了……」她苦笑著。
突然間,池子里傳來一陣刮擦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就在她擔心是不是怪物即將要自池里冒出的時候--砰!一個物體破冰而出,在急速旋轉中直沖上岩頂,隨即翻身躍下,輕輕松松地落在她身旁。
「姑娘,你沒事吧?」一個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回。
「你--」她倏地轉過身。「你沒死?!你沒死!」她驚矣邙興奮地歡呼起來,整個人雀躍地撲上他,「大好了!你真的沒死!真的……」恍如放下了一顆心,向來堅強的她竟不顧形象地伏在他胸前嚎啕大哭起來。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愣住了。
「嗚……我還以為……我們都要死在這里了……」沒听見他的聲音,她仍抽抽搭搭她哭訴著。那種面對極端絕望後的釋然,令她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姑娘--你別怕,已經沒事了。」他輕拍著她的肩安撫她。一般人遇上這樣的事,是會害怕的,更何況是一個女孩。她的心境,他可以理解。
他的聲音,仿佛催眠似的安定了她的心,漸漸地,她止住了哭泣,卻仍是伏在他胸前汲取他的溫暖。
她身上好冷!驚覺到她低得出奇的體溫,他知道她必定是受寒了。他倆身上都已濕透,而洞內卻極為酷寒,這種情形下若不快些帶她離開這里,只怕是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
他一手摟住她,抬眼望向四周探尋出路。
當初,他是自頂上那流沙掉落下來的,一進洞,就見著了冰封在湖面的冰火石,當時,他毫不考慮地上前挖起它,未料這樣的舉動卻讓湖水在瞬間解凍,驚醒了沈在湖里的水怪,當他正要思索對策之時,卻感到握住冰火石的手上一陣冰麻,幾乎是同時,他整個人就在瞬間結凍,完全失去了知覺。
幸而他還有時間以真氣護佐內腑,否則今日亦非死即傷。
當時,他腦子里最後一個念頭是--他就要葬身在這渺無人跡的岩洞里了,然他並不怕,只是遺憾。遺憾在死前不能再見子京和雪凝一面,甚至,再抱抱邯可愛的子菱。
想不到,他竟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姑娘,這岩洞越來越冷了。我們要從這流沙洞出去,否則時間一久,連唯一的出口都會被凍住的。」「唔!」她悶著聲回答,覺得身上忽冷忽熱,頭也有些昏昏的。
「好。」他摟緊她的腰。「摟住我別松手,我這就帶你上去。」話畢,他一運真氣,直起劍尖,以他獨創的回旋劍法,筆直地沖出了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