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不要臉的女人!’
孟蘭心碎地一聲關上房門,發了狂似的摔丟著茶碗。所有能摔的東西,全被她給丟到了地上。
從小到大,她沒有一樣輸給唐雁,卻在這種時候著了她的道!
而那個可惡的駱劍飛!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弄個名實不副的堡主夫人位子讓她坐,既然如此那他又為什麼要娶她?
想起他那近乎完美的體魄,和俊美無比的臉龐,她不禁咬緊下唇。如果成為堡主夫人,卻‘享受’不到堡主夫人應有的權益,損失豈不太大。
不行!
她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就認輸,更何況還是敗在唐雁手上。
懊!唐雁懂得色誘,難道她不會嗎?她的美貌、身段,哪一點比不上唐雁;更何況,她遠比那愚蠢的唐雁更懂得男人。
駱劍飛不肯踫她,是因為嫉妒成嘉的緣故。
那麼如果她可以讓他以為她仍是處子之身,一定會盡釋前嫌,死心塌地愛上她的。
‘來人!’她朝門外大喊。
今晚,她決定要給駱劍飛一個難忘的夜。
☆☆☆
‘堡……堡主,啊!對不起!小的沒看見!小的什麼都沒看見!’一個下人突然闖進大廳,卻又三步並作兩步地退出去。
唐雁心驚,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地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搭住他的頸項,另一手卻正在……扯開他胸前的衣襟?!
她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陡地松開手。
‘啊!’驚呼聲卻在同時響起。她整個人因突然的松手而往後仰躺,即將跌在地上。完了!她閉起雙眼,準備迎接和地面慘痛的踫撞。
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等到。
嗯?
她偷偷睜開眼,卻發現他緊摟著她的腰身,而她的一雙腿,則緊緊地夾住他的腰。老天!她幾乎當場想挖個地洞埋進去。這是什麼樣的姿勢?簡直──曖昧到了極點。
他眯起眼,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
但他卻仍一動也不動,維持著那樣──曖昧的姿勢。
老天!他幾乎想低吼出聲。
她的柔女敕圓臀正坐在他腿上,她修長的腿該死的夾緊著他,推擠著他好不容易強壓下的欲念。他再也無法忍受,幾欲在瞬間爆發。
叭!那是什麼?!
那個擠在她雙腿之間的……
她突然倒抽一口氣。
他──他竟然──
她羞愧得無地自容,整張臉在瞬間脹得通紅。‘你……放開我……’她怎麼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她似乎捉住了訣竅,正玩出興味來,可怎麼會……她搖搖頭,只覺腦子像團漿糊,全然無法思考。
‘但首先──你得先放開我才行。’他的嗓音極度沙嗄。
縱然,他根本不想她放開自己。
‘我放……’猛然,她驚覺到自己緊夾著他的大腿。她驚呼,掙扎著想要坐起,試圖擺月兌這令人尷尬的姿勢。
她的扭動卻引起他更大的反應。‘女人!你在玩火。’
‘我沒有!你放開我!放我下來!’她繼續掙扎。
‘該死!’他干脆站起,讓她整個人像只熊似的攀趴在他身上。‘你現在可以下來了吧。’他命令,聲音里有著明顯的難耐。
他根本可以當場要了她,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為什麼?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但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就這樣要了她,她一定會恨他。
她自他身上‘滑’下來。
‘有人找你。’她瞥向別處,就是不想看他。
‘我知道。’他盯著她,望著她臉上令人著迷的神情,發現自己比他所知的還要在意她。‘外面是誰?進來!’
卑聲方落,一個小斯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走進大廳。‘堡主……’
‘什麼事,說!’原來是這家伙打斷了他的好事!
‘小的……堡主,是夫人她……’
‘夫人?’她會有什麼事?
‘夫人要小的來稟報,說晚膳擺在房里,請堡主回房用膳。’小斯一口氣說完,明顯地不想久待。
堡主才新婚就與夫人的表姊勾搭上,這下,怕要有不少風波了。
沒看見,他這做下人的,什麼都沒看見。
‘回房用膳?’這孟蘭心在打什麼主意?他瞥向唐雁,卻發現她的神色在瞬間變得蒼白。
‘是。夫人是這麼說的,如果堡主沒別的事,小的下去了。’
駱劍飛一揮手,摒退了手下。
‘看來,我們的計策好像發揮作用了。’唐雁笑著。但──
那笑,卻比哭還難看!
‘嗯哼。’他雙手環胸。
‘你──不開心嗎?’她忍不住探問。
‘不開心?怎麼可能?’他笑。‘有這樣好的開始,我再開心不過了,這都要多謝你的大力幫忙。’
‘哦。’她有些失落。
‘那麼,我先走一步,就不再陪你了。’他挑眉,看著她的反應。
‘嗯,快去啊,蘭心還在等你呢。’她點點頭.卻不想看見他為這件事開心的表情。
他點頭。
現在,得先解決孟蘭心的問題才行。
☆☆☆
‘夫君,你回來了?’一見他進門,孟蘭心即刻迎上前去。
‘你想要什麼?’駱劍飛步向太師椅,慵懶地半躺在上。‘說吧!’
這個唯利是圖的女人,會甘願低聲下氣,必定是別有所圖。
事實上,這個女人跟他極其相像。
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一切。照理說,他是該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的──
但她和他太像了!
當一個人可以從另一個人身上看到自己最丑惡的一面時,他會愛她如己?
‘夫君,你怎麼這麼說。我為你做了這些菜,也只是想藉此拉進咱們的關系和感情,畢竟,我們是要相處一輩子的夫妻,不是嗎?’她為他斟酒。
‘一輩子的夫妻?’他冷笑。
他本以為,她會是個今生的妻、他孩子的娘;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他費盡心力所娶到的女人,竟是個與人私奔的逃妻,而且還有一副惡毒的心腸。
不過,他仍不後悔娶了她。
正如他所計劃的,她是他的戰利品;而且,生得並不難看,只要她不再做出違逆他的事,他倒不介意有這樣一個女人來當他青雲堡的女主人。
‘是啊,難道夫君不希望如此嗎?’她偎近他。
‘這麼說,你已經把那個姓成的忘得一干二淨?’他並沒有推開她。
孟蘭心神色一變,旋即又恢復原有的笑容。‘夫君,蘭心不是說過,既已嫁做駱家婦,蘭心就不會再有貳心。’
‘哦?就算那姓成的高中科舉,你也不後悔?’
蘭心咬牙。
我當時有選擇的機會嗎?她恨恨地想。他把劍架在成嘉頸上,她能說不嗎?
‘當然不。而且蘭心知道,能成為青雲堡的女主人,是蘭心三生有幸。夫君,你──不喜歡蘭心嗎?’她坐近了他。
‘是嗎?你怎麼會這麼認為?’他仰頭,飲下了她送近唇邊的酒。
‘若不是如此,夫君怎會不要我,而去與那唐雁……’
貝搭!
‘這就要問你了。’
‘夫君,我知道當初逃婚是我的不對,可自嫁進駱家以來,我沒有做任何一件對不起夫君的事,既然結為夫妻,難道夫君不希望我們可以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他一愣。腦海中浮現的,竟是唐雁倚偎在他身旁的情景。
‘所以?’他挑眉問。
‘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過這一般夫妻都會過的生活?’她貼近他,見他沒有反對,干脆整個人撒嬌地伏在他胸前。
他笑。‘原來,你是要我和你圓房?’
她一震,撐起身子。
為什麼,他總要把事情說得那般丑陋?
這人,一點修養都沒有嗎?
成嘉從來就不會這樣對待她。
‘夫君,自成婚那天起,我們就一直沒有圓房,蘭心不明白,如果夫君不要我,又為何要娶我?’她低啞著嗓音,挑逗地撫著他堅實的胸膛。
‘不要你?’他低頭。‘我不是娶了你嗎?’
他並不討厭她的撫觸,但相較之下,卻不會有唐雁帶給他的激切和激動。
‘夫君──’她撒嬌似地回應。
這人!究竟是不解風情、還是存心羞辱她?孟蘭心柳眉倒豎,卻不得不強壓下怒氣。今日若是不成功,只怕下次再沒機會了。
駱劍飛冷冷地望著她,腦子里卻全是唐雁純真嬌羞的模樣。
用不著挑逗,她就足以激起他所有的。
他捉住了她在他身上游移的手。‘娘子,你知不知道,我最不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什麼?’她停下了動作。
‘我,你的夫君,對于太主動的女人,一向沒有好感。’他倏地站起。‘就算是我的妻子也一樣。’
‘你──’
‘要想成為我駱劍飛的愛妻,最好先弄清楚我的規矩。’他走近桌前,夾了口紅燒魚道:‘這些東西,就不必了。’
‘駱劍飛!你究竟要我怎麼樣?’孟蘭心惱羞成怒。‘還是,你要我讓出堡主夫人的位子,好讓你跟唐雁雙宿雙飛?別忘了,是你逼著要娶我的,不是我逼你!’
讓唐雁成為他的妻?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
唐雁的確比眼前的女人更有資格成為他的妻,但為什麼自始至終,他卻只想要娶孟蘭心為妻?
那麼,他愛孟蘭心嗎?
不!傲不猶豫地,他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從來不以為,他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因為,沒有一個女人值得他愛。
包括生他的母親。
娶孟蘭心是他預定的人生目標,達成是必然的事。
但他卻沒料到,這中間竟出現了個唐雁。
一個足以擾亂他所有心思的女人。難道──他愛上了她?
‘你以為,我愛上唐雁?’他反問。
‘難道不是?要不,你要怎麼解釋你對唐雁的在乎?否則,你為什麼一定要她留下?’孟蘭心恨得牙癢癢的。
‘你懷疑我不算奇怪,但唐雁是你的表姊,難道你連自己的表姊都信不過?’他挑眉探問。
‘信她?’蘭心自鼻孔哼出聲。‘她要是沒想跟我搶丈夫,我孟蘭心就不姓孟!’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還用得著她說?
駱劍飛眯起了眼。‘你的意思是,她愛上了我?’
‘不是嗎?’蘭心咬牙。‘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情。’他兩人背著她做的事。竟還有臉問她?!
駱劍飛如遭電殛。
她愛他?!
☆☆☆
他進去很久了!
唐雁呆坐在大廳里,無法整理自己復雜的心緒。
看樣子,應該是一切都很順利吧。可為什麼,她卻無法開心起來。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竟有一種──
想哭的感覺。
長這麼大以來,她從沒有這麼難過。
懊像,有人在她心上剜了一刀,而她還得笑著答謝。
她不知道,她現在坐在這里,是在等什麼?
等他笑著出來告訴她,一切都很順利?等他告訴她,蘭心已經願意接受他,不再需要她這個陪嫁幫忙了?但她卻舍不得離開。
唐雁啊唐雁,你這個蠢女人。留在這兒對你有什麼好處呢?她自問。這里,已沒有她留下的必要。
與其等他提出,還不如自己先識相地離開吧。
本來,她不就是因為答應幫忙才留下,現在看來,忙是幫成了,而且比她所想的要容易得多,所以,她不也該走了。
她很想,親口對他說再見;可又怕,見了面她會難過──
那就,別說再見吧!
☆☆☆
‘唐雁?’駱劍飛步出臥房,四處尋找唐雁的蹤影。
心中的疑問,他必須找到她、眼見到她,再弄個明白。這一生中,他從未如此渴望見到過一個女人。
但為何,卻遍尋不著她的身影,甚至廂房里也不見她的衣物。
他的胃跟著揪緊。
她離開了?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不告而別。
‘表小姐人呢?!’他轉身問著下人。
‘走……走了。’
走了?!
‘是誰讓她走的?!’
那該死的女人,竟然膽敢沒經過他的允許就擅自離開!她把他這青雲堡當成了什麼?把他駱劍飛當成什麼?!
‘是表小姐……自己要走的……堡主沒吩咐,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敢攔她。’所有的人皆噤若寒蟬。
‘她走多久了?!’
‘大約……一個時辰吧,就在堡主用膳後不久……’
懊死!她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離開?是因為她以為她的任務達成了?這女人!從一開始就是隨自己的心意,說來就來、要走就走,在她眼底,到底還有沒有他的存在?
思及此,他的一股怒火猛地竄升。
‘來人!備馬!’他下令。
無論如何,他絕不會讓她就這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