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之後,他們約會的次數頻繁了起來,有時候一出教室就會看見敖晉在等她,這時潔兒都會很識趣的先行離開。
下了班之後,他更是大膽的要求送她回去,以爭取兩人相處的時間。
他變得很熱情,會在她面前展面迷人的笑靨,會主動親近她,這是娣娜始料未及的,不過,工作的時候他還是板著撲克臉。
當然,娣娜對他的好感也在那天約會之後直線上升。
從小到大,什麼樣的名車她沒坐過?
敖晉約她出去,並沒有打腫臉充胖子的跟朋友借車,這一點很實在,沒有說謊,她很欣賞。
再來帶她去的餐廳,並不是什麼高級餐廳,而是平價的美式家庭餐廳,這一點讓娣娜對他打了滿分。
她知道他生活得靠打工賺取學費,所以他在約她時,若帶她上好一點的餐館吃大餐,那就是不自量力的擺闊了。
斑中時被那些闊少的名車、法式大餐弄得很倒胃口,千篇一律的約會模式讓她提不起勁,最重要的是,她很受不了那些富家子弟傲慢的嘴臉。
所以她喜歡敖晉,喜歡這樣一個實實在在的年輕人,沒有奢華浮夸的追求,真真實實的呈現他這個人。
他不富有,但他誠實、腳踏實地,一步一腳印的朝著自己的方向走。
他們下班後總會利用那短短的三十分鐘車程聊天,讓彼此多了解一點。
「我的野心很大,我要的東西比-想象中還要多。」在幾次聊到未來時,敖晉總是這麼說。
那時的他眼中迸射出驚人光芒,就僅僅是那一瞬間,但也足夠讓娣娜對他起疑了。
就算是對彼此還有懷疑,而且相互隱瞞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兩人的感情還是不斷的加溫。
在這溫聲接送情後的一個月,某個下了班的夜晚,敖晉依舊送她回宿舍。
把車子停在停車場,兩人緩緩的在校園內散步回宿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一晚的月亮很圓,高掛在天空,月光灑在身上,將他倆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氣氛太好了,好得令人不想結束,可惜路總有到盡頭的時候。
站在宿舍門口,娣娜離情依依。
「我……上去了。」
「嗯,晚安。」他也感受到那股奇妙的吸引力,嘴里說著晚安,但握著她的手卻沒有放松力道。
「你還抓著我的手。」她紅著臉提醒。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
他陷進去了!他陷進去了!
在追求她之前,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淪陷得這麼迅速,因為她的率真直接,還有偶爾的體貼表現,他們一樣愛往跳蚤市場撿二手貨……她就是他等待了二十二年的人,錯不了的,是她。
「你這樣我不能回去。」
「我知道。」他還是這句。
「那你還抓著不放?」娣娜有點惱羞成怒地抬眼瞪他。
「我不想放-回去。」敖晉露骨地表態。
她迅速臉了紅。「不行,宿舍有門禁──」
她的聲音消失在他唇齒間。
謗本來不及反應,敖晉直接吻了下來,莫名其妙就失去了初吻,但是她並不生氣。
震驚是一定的,她睜大眼,傻傻的被吻得徹底,連被抱進他懷里都沒有反抗,最後還閉上眼楮,雙手伸進他濃密的黑發中,纏綿悱惻地擁吻著。
餅了一會,兩人氣息紊亂的額抵著額,近距離之下四目相接,視線就這樣膠著著,再也分不開。
「我們在一起,好嗎?」敖晉深吸好幾口氣,才平復自己激烈的心跳。
她皺起了眉頭。「哪有人先吻再問的……」嬌聲抱怨。
「可是-並沒有拒絕。」趁著兩人距離如此近,他再度吻她。
她果然沒拒絕!
「吻了兩次-都沒拒絕,所以-的答案是?」他的耐性突然在這時候出現。
「答案?」她眼一亮,閃過淘氣的光,豪邁地拎著他的領子,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本小姐的男人,你听清楚了沒?」飽含警告的口吻。
她可愛的舉止把他給逗笑了。
「要是讓本小姐以外的女人踫你,我告訴你,你就要倒大楣了!」這話她說得相當認真。
但是敖晉卻以為她在開玩笑,大笑著將她抱進懷里回答,「是,遵命,大小姐。」
娣娜滿意的點頭。
敗好,她拐到一個可愛的男朋友,媽咪一定會喜歡敖晉的,因為她喜歡的男孩子,條件一定很優!
「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演愛情戲,」在宿舍門口看戲看得夠久的潔兒決定出聲警告兩人。「但門禁時間快到了,娣娜,-還不進來?」
她可是好意出來提醒姊姊,別被愛情沖昏了頭,過了門禁還不回來,小心被關在外面。
「嗨,潔兒。」敖晉落落大方地和她打招呼。
「嗨,敖晉。」潔兒噙著一抹奇妙的笑容,頗有深意地看著他。
「多虧-出來接娣娜才沒害她過了門禁時間,晚安。」他不退縮,任憑她打量,坦蕩蕩的態度令潔兒露出微笑。
不愧是姊姊看上的男人,面對她這種詭異的笑法還能神色自若,真是不簡單!
真讓人好奇──一個窮苦潦倒、靠打工維生的亞裔學生,怎麼會有這麼大器的態度?甚至不輸給她哥哥凱.西爾耶!
「明天見。」她朝他離去的背影揮手,直到他走遠後,才笑著面對雙頰酡紅、櫻唇紅腫的姊姊。「-──」
「現在不要跟我說話!」才起了一個頭,娣娜就-著耳朵,拒絕回答。
她還沉醉在剛才的甜蜜夢幻里,暫時不想醒來。
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真的好甜蜜哦!
她迅速沖進宿舍,爬上三樓回到自己房間,整個人倒在床上,不跟潔兒說一句話。
「這麼甜蜜啊?」潔兒搖頭失笑。「哥若看到-為一個男生興奮得睡不著的樣子,一定會吐血。」
保護欲旺盛的西爾家男人就是想太多。
「才不要告訴哥和爹地呢!」娣娜坐直身子。「等過一陣子,感情穩定後,再請媽咪來幫我鑒定鑒定。」這種事情,還是要跟媽咪說才是,女人話題嘛。
「呵呵呵,那一定很好玩。」潔兒期待這一天。
閱人無數的媽咪會怎麼看待敖晉呢?
那應該會是個很有趣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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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種場跋,一定會有一些刻意找麻煩的人。
雖然近年來種族歧視的風氣不像以往,但還是有少數白人仍自以為是的帶著這種觀念。
周三下午,多倫餐廳里三三兩兩的客人,多半是萊斯大學里的學生,有一桌二十人的兄弟會在聚會,因此餐廳里有些吵雜。
那兄弟會里的頭頭──瓊斯,是敖晉的競爭對手。
看見他出現在店里,敖晉就有大事不妙的預感。
「怎麼了?」娣娜關心地問。
難得看他露出這種表情,難道出了什麼難解決的意外?
「沒什麼。」他淡淡地回答,徑自走向那桌來意不善的客人。
敗不想去招呼那一桌人,但他是外場領班,實在沒辦法避免。
瓊斯的出身還不錯,與他同時進入萊斯大學,每年都在競爭系上的獎學金,當然,每年都是敖晉拿到。
他好勝不服輸,輸給敖晉這個老是在打工的窮學生他不甘心,但讓他更嘔的是,教授們都對敖晉一致看好。
純粹的一山不容二虎,他嫉妒敖晉不需花太多心力就能在學業上有好成績,于是常常帶著一群兄弟來找他麻煩。
「需要什麼服務嗎?」敖晉笑容滿面的拿著菜單,無視他投射過來的嘲笑。
遠遠就看到他們一群人嘲笑敖晉,甚至口出惡言,可敖晉都沒有反駁,一徑的笑著。
但娣娜卻是看得一肚子火。
「要不是看在本小姐正在工作的份上,一定整死你們這些混蛋!」
敖晉一定也是因為在工作的關系才沒發脾氣,哼!這些人,就不要被她抓到小辮子。
「敖晉,你看看!」瓊斯把腳伸出走道,展示腳上那雙新買的皮鞋。「我新買的PRADA,怎樣?夠正吧?可惜你存一輩子的錢都買不起這種好鞋。」最後還自以為幽默的冷哼一聲。
最扯的是,他的那群兄弟會朋友,還真覺得很好笑似的一起大笑。
敖晉臉上仍掛著笑容,不受他們無聊笑話的影響。
「除了啤灑之外還需要什麼嗎?」繼續他的工作,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不把這種幼稚的挑釁放在眼底,認為瓊斯只是個要不到糖吃的任性小表,永遠長不大。
找他麻煩就可以成為系上的第一名?哈,太可笑了!憊不如把這些時間拿來念書。
「看到沒?我身上穿的這件是GUCCI的新品,頭上這個發型,是我花了五百塊錢請設計大師到我家幫我剪的,上星期我還到紐約西爾飯店享受了一個豪華假期,這種上流社會的生活,你一定要試看啊!」他繼續著無聊幼稚的炫耀游戲。
敖晉不懂,這有什麼好炫耀的?瓊斯全身上下所有行頭都不是靠自己努力掙錢賺來的,就算家財萬貫又如何?那也是上一輩努力的成果,拿家里的財富出來炫耀,實在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這是他多年來被爺爺放到外面獨自打拚後的心得,看多了像瓊斯這種沒吃過苦頭的富家子弟,他不禁感謝爺爺對他這些年來的「磨練」,讓他知道靠自己雙手掙來的錢,能花得理直氣壯的感受。
爺爺從小要他吃苦,就是為了不讓他當一個敗家子,敖晉的自尊心也不容許自己成為敖家的老鼠屎。
「請稍等,待會為您送上餐點。」他完全不理會,收起菜單轉身離開。
瓊斯氣不過,伸出腳想將他絆倒,好在敖晉早有防備,所以只踉蹌了一下,卻沒有如瓊斯所願的跌個狗吃屎。
敖晉轉過頭,微笑道︰「請小心。」完全沒有動怒的跡象。
倒是在一旁看得很火大的娣娜忍無可忍,她不高興敖晉被人欺負了,她生氣,她要報復!
娣娜踩著高跟鞋,手執著水壺,笑容異常甜美,一桌一桌的詢問客人是不是要加水,最後才走向瓊斯那一行人。
扁看笑容,潔兒就知道姊姊氣瘋了,虧敖晉好風度,竟然沒發脾氣,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正因為他是姊姊的男朋友,這段時間下來有些小交情,所以潔兒把他歸納為自己人,自己人被欺負了等于犯到她頭上來。
希斯將客人點的調酒做好了,要她送過去,她靈光一閃,決定加入娣娜的行列,給那個幼稚男一點教訓。
捧著托盤,她算好腳步跟在姊姊身後,期待好戲上演。
「抱歉,打擾了,需要加水嗎?」配合著娣娜甜美笑容的,是一記狠狠的踩踏。
三-高跟鞋鞋跟陷進瓊斯的PRADA,還不著痕跡的用力轉了兩圈,讓他痛得臉色蒼白,呼痛出聲。
「該死的-──」所有的咒罵在看見娣娜的容貌後立刻吞了回去。
「啊!不小心踩到你了,抱歉,真的很抱歉!」她花容失色,拚命彎腰道歉。
「沒、沒關系!」因為人美,瓊斯什麼都無所謂。
「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受傷?」在她唱作俱佳的表演後,跟著上場的人是潔兒。
她捧著調酒,準備端上桌,娣娜彎腰道歉直起腰桿時,作勢被撞了一下,然後搖搖蔽晃的,似乎失去平衡。
一杯新加坡司令,就這麼倒在瓊斯頭上,毀了那顆請名師剪的五百塊美金的頭,還有那件GUCCI的新品上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潔兒演技精湛,眼淚已在眼眶里打轉。「我、我願意賠償你的損失。」
狼狽的瓊斯正想狠狠的咒罵,但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美麗臉龐,又這麼我見猶憐的模樣,好像他開罵他就是禽獸一般,他咬咬牙,回答道︰「沒關系,小事。」
「不行的,這樣我們會被老板罵,真是對不起,我們老是這樣迷迷糊糊,雖然我們一個月的生活費只有四百塊……但我堅持我們得負擔你的損失。」娣娜語氣可憐兮兮的,卻很堅決。
「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瓊斯大方的拒絕,但旁人將他立刻拉了回來,並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你瘋了!你忘了她們是誰嗎?你不記得你約她們多少次都被拒絕?當然要趁機約她們出去玩呀,反正她們想負擔你的損失嘛,不是嗎?哈哈……」接著是一連串下流的大笑。
瓊斯想想也對,能一次約到兩個雙胞胎美女,這可不是每逃詡有的事,而且听說其中一個跟敖晉走得很近,不知道是哪個?他眼楮-了起來,上下打量她們。
兩姊妹交換一個眼神,有危險!但她們已經準備好要給他們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了!
「賠償就不用了,我不缺這些小錢,如果-們真的想補償我,那就答應我,這個周末跟我們去墨西哥灣玩。」瓊斯笑了笑。
「這不行的,我們得工作。」娣娜一臉惶恐的拒絕──當然是裝出來的。「我、我們還有事情要忙,我們先走了。」給你們一個逃生的機會,機會是不等人的哦!僅只一次下不為例。
「嘿!」杰克跳出座位,擋在走道上不讓她們離開。「不準走!」
「杰克說的沒錯,-們不是想補償我嗎?在-們答應跟我出去玩之前,我是不會讓-們走的。」
「這樣不太好吧……」潔兒一臉的為難。真要這樣下去,她們可是準備好要讓他們知道女人的厲害。
「沒什麼不好的,我可以帶-們出海,我父親有送我一艘小游艇,一群人在上頭辦舞會,很好玩的!」瓊斯輕挑的指尖滑過娣娜細致的臉頰。
娣娜不爽的皺眉。
本小姐有準你踫我嗎?她在心底低吼著,決定直接給他死!
就在他再次伸手,不顧娣娜意願握住她手腕時,她眼眸閃過一抹狠厲,正要抬腳往他鼠蹊部狠踹過去,可一股驚人的力道卻將瓊斯整個人提了起來,摔到桌面上,發出砰的好大一聲。
有人尖叫,有人在大吼,「住手!不要打了!」
是敖晉,被人羞辱也有好修為不動怒的他,看見娣娜被那頭豬模了一下就發狂暴走,臉色鐵青,抓了瓊斯就直接開扁。
敖晉打架的方式很野蠻,不是武術,就是貨真價實的打,他出拳速度不快,但每一下都很用力的正中要害──他專打臉!
打得瓊斯鼻血猛流,哭喊著以後不敢了。
「要是讓我知道你或你身邊的人再靠近她們兩個,我一定會把你打到你媽都認不得你!」把瓊斯拎到面前,敖晉危險的撂下狠話。
瓊斯怎樣也想不到,不論他如何挑釁都不為所動的家伙,竟會為了兩個女人大動肝火,從來沒把他惹毛過的瓊斯,這下知道他可怕的一面了。
當瓊斯一伙人挾著尾巴逃出去後,在座的其他客人紛紛鼓掌叫好。
不敢相信的人何止有瓊斯而已?就連娣娜和潔兒也很驚訝。
「你……會打架?」娣娜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聳聳肩。「為了生存。」
「我的老天……」潔兒掩面,為她的看走眼哀嚎。
她們都以為他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斯文男,怎知他打起架來的狠勁……雖不像爹地和哥那樣身手俐落,可保護女友已綽綽有余。
「我嚴重警告-們!」敖晉臉色陰郁,一副山雨欲來的氣勢。
姊妹倆一驚──被他發現是她們搞的鬼了?怎麼這麼倒楣啊?
「以後,有這種客人絕對不要接近,听見沒?」他苦口婆心地勸著。
「嗄?」什麼?姊妹倆傻眼。
「還有,娣娜。」將雙手放在她肩膀上,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擔心,想為我收尾,平常時我們搭配得很好,但有些客人不是-討好就有用的,下回小心點,別再緊張犯錯了!潔兒,-也是。」
「好……」娣娜點頭,無辜地眨眨眼,其實心中悶笑到快內傷。
「是,我知道了。」潔兒低下頭,從敖晉的角度看來是她心虛認錯,其實她是在掩飾自己快忍俊不禁的笑意。
收拾餐廳的混亂後回到廚房,沒有人受到多倫的責備,反而還得到所有人的關心──因為她們被調戲了,還差點被帶走!
她們悶笑得好辛苦,直到回宿舍後才放聲大笑。
「我還以為被發現了,真是嚇了我一跳。」
「這表示我們掩飾得很好。」潔兒興高采烈。
「想不到這麼久沒整人,我們還是一樣有默契!」娣娜伸手,和妹妹擊掌。「這表示我們應該可以瞞過所有人,點到為止的整整人嘍?」
「不夸張又有效果的惡整,听起來好像不錯。」潔兒微笑。
「太好了!」娣娜開心的笑。「我首先要對付的,是那些對敖晉放電、給電話的女人,還有每次都來找敖晉麻煩的家伙。」她忍了好久,總算可以用小小惡整來發泄她的不滿。
潔兒忍不住搖頭。「那-要對付的人還真是多哦……」多到兩只手數不完。
兩姊妹這一晚聊到半夜三更才睡著,完全忘了答應凱蒂的承諾──不準惡作劇。
沉寂三個月的惡魔姊妹花,即將重現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