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發了。"尤里對著話筒長長一嘆。
"噢。"惜緯輕輕應了一聲。"什麼時候的飛機?"
"明天一早。"
"那……你要加油哦。"她沒什麼話可說,只能說這一句,請你加油。
"你……還是不能跟我去美國嗎?"他再一次的問。"再考慮一下,現在答應還來得及。"
他人在車隊里,為明天一早出發至美國做準備,為四天後在美國舉行的賽事熱身。也為了賽事,他已經將近一星期沒見到惜緯了。
她很貼心,沒有因為這件情跟他吵架,但想見她的念頭一直在腦子里打轉,所以早在三天前,他就詢問她是不是有意與他一同前往美國,很不巧的,她近期適逢期中考,所以拒絕了他的提案。
"我要考試啦!"惜緯不禁笑出聲來。"問那麼多次了還問,我不能跟你去美國,但是我會在這里替你加油。"
"唉──"尤里長嘆一口氣。"你知道我很想你嗎?"
"我知道啊,我也很想你啊。"她甜甜的回道。
雖然沒有看到尤里的表情,但她可以想像得到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無奈又拿她沒轍。
"這次不能跟我去美國,那月底總可以陪我去日本吧?"尤里開始和她討價還價。
"日本?"惜緯微微一楞。
"對,日本的鈴鹿大賽,你考試也考完了,不如請個假跟我去日本,我們在日本多留幾天,好好的玩。"尤里策劃著他們的旅行。
"听起來很好玩哦。"她有點心動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跟我一起去日本,在場外幫我加油,等我為你拿下冠軍獎杯,然後,我們就去約會。"尤里興奮的說著。
"你確定你真的能拿冠軍?"听他那興奮、自大的語氣,惜緯不禁想挫挫他銳氣。"三連霸耶,你覺得你可能達成這不可能的任務嗎?"
"你懷疑我?"他深覺自己被污辱了。"好吧,打個賭你說怎麼樣?"
"打賭?要賭什麼?"惜緯戚興趣的听著,放下她正在看的書,想听听他會說出什麼話來。
"你說呢?事後別說我欺負你,來吧,你說賭什麼好。"尤里大方的讓她決定賭注。
"你真的很有自信哦。"她對他自信滿滿的態度感到好笑。"你真覺得自己能再拿下一座年度冠軍?"
"當然能。"說到賽車,他就一副自信到近乎臭屁的語氣。
"好吧,我跟你去日本,在場邊替你加油。"
"真的?太好了。"尤里高興的歡呼。
"我總要見證一下,你為我拚命拿冠軍的那一刻──這對我來說很有意義。"惜緯溫柔的笑著。"如果,你真的達成三連冠的目標,那麼,那天晚上……"她神秘的笑著。
"嗯哼,那天晚上怎樣?"他好奇的追問。
"那天,我會在你房間等你。"惜緯大膽的說出了她所下的"賭注"。
頒一聲,尤里電話拿不穩,差點摔落在地。
"你……說的都是真的?"他氣息不穩,粗重的喘息著。
老天,光是想到他就熱血沸騰!
"對。"惜緯酡紅著雙頰回答。
尤里對她一直很有耐心,從來不勉強她,好幾次他們激烈的吻差一點就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但他總在最後關頭把持住自己。
她知道尤里珍愛她,所以沒逼她太緊。
即使尤里沒有主動要求過,她也不會覺得是自己魅力不夠,因為從他抱她的反應、吻她的激動,她都深刻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渴望。
而她,早有獻身的打算──
"我知道了。"尤里嗓音沙啞,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知道了嗎?那就好。"惜緯故做輕快的說。"很晚了耶,你不是該去睡覺了嗎?"
"在你說了那種話之後,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啊?!"他半咆哮的吼道。
惜緯爆笑出聲。"很熱嗎?你可以洗個冷水澡,再喝杯冰開水。"
"你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尤里申吟著。
傍了他無限遐想,挑逗得他欲火中燒再一腳踢開他,惜緯真是……好吧,誰教她今天騎到他頭上,是他自己寵出來的呢?
"當然是故意的嘍,我警告你,我不在你身邊時,你啊,到了美國給我安分一點,听到沒?小心我不要你了哦。"她恐嚇加威脅他要乖。
"好吧,為了你,我會死守貞操。"
"哼,最好是啦,不然我就閹了你。"惜緯殘暴的道。
"唉──"談得正高興,尤里卻突然長嘆一口氣。
"怎麼了?為什麼又嘆息?"她關心的問他。
"我想見你,我想留在你身邊,我想把你綁上飛機跟我去美國──"他說了一堆的"我想"。
惜緯又笑了出來。"別鬧了你,我還要考試ㄟ。你啊,別想那麼多了,乖乖去比賽吧。"
"好吧,我會很想你。"尤里在掛上電話前,再度甜言蜜語一番。
"我也會想你。"她甜蜜蜜的說著。
兩人又甜言蜜語了好一會時間,才依依不舍的掛上電話。
惜緯看了桌上的月歷,上頭以紅筆圈起了尤里賽事的日期,她在日本鈴鹿那場比賽的日期上打了個星星。
"考完真的要請假,慘了,我會被絮婕笑死的。"想起當初絮婕和馮斯律戀愛時,她是如何的取笑絮婕,現在換成她為了尤里,請假出去玩……
想來就覺得她的前途黯淡,絮婕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啦,哎喲!
巴尤里講完電話,惜緯完全沒有念書的動力了,她趴在桌上,無病申吟著。
惜緯念了一整晚的書,直到凌晨三點才上床休息,睡不到四小時,她就被如雷的敲門聲吵醒了。
"蘇惜緯,樓下警衛說有你的訪客,你快給我下去處理!不要再吵了!"脾氣暴躁的弗雷頂著兩輪黑眼圈,站在她房門口死命的拍打咆哮。
"好啦──"惜緯揉揉睡眼惺忪的眼楮,下了床,隨手拿了件外套,打開房門,下樓去處理她的訪客。
他們四人全都挑燈夜戰,處在睡不飽且瀕臨脾氣爆發的狀態,任何小事都會挑起他們的火氣,何況現在是他們的補眠時間。
早上十點有一科考試,唔……她可以再睡個兩小時。
惜緯一邊盤算著一邊打著哈欠,進了電梯,來到一樓大門的警衛室。
"嗨,誰找我──哈──"她毫不淑女的打著哈欠、伸懶腰,連眼淚都飄下來
"真沒形象啊,蘇小緯,你還是一樣一點女人味也沒有。"男人搖頭嘆息著。
咦?惜緯伸懶腰的動作僵住,眨眨眼楮,看著那站在大門外罰站的男人。
"哇咧,博哥?你怎麼跑來了?"她所有的瞌睡蟲全被嚇醒了,連忙沖出大門外,興奮的在男人身邊跳著叫著。
"我來看我心愛的外甥和親愛的妹妹,可是他們好像不在家。"被喚做博哥的男人,有著高大壯碩的身材,他是博浚棠,絮婕的繼兄,馮斯律的同窗好友兼事業夥伴。
"對啊,絮婕的作業趕得差不多了,她讀的科系不像我們科系一樣有期中考,比較重視設計,所以啦,馮斯律說閑著也是閑著,昨天下午就帶著絮婕去威尼斯了,說過兩天才會回來。"惜緯不禁同情起博浚棠,他來的不是時候。
"斯律在這邊──很閑嘛。"他說得咬牙切齒。"把工作都丟給我,他倒是在這邊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幸福美滿日子。"
"哈哈哈,沒錯,他就是這麼過分的人。"她開始媳風點火。
"那奇怪了,為什麼他們出遠門你沒有跟去?"她和絮婕一向焦不離孟、孟離不焦的,到威尼斯玩這種事,怎麼可能不帶她一起去呢?
"唉,別說了,我今天要考試。"說到這個她就氣悶。
系上的期中考什麼時候不舉行,卻偏偏選在這時候,氣死她了。
如果這時候學校沒什麼大事,說真的,她一定會敵不過尤里的糾纏,和他一起去美國看他比賽的。
"哦,期中考啊?看你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你昨天晚上熬夜嘍?"博浚棠不禁竊笑。"既然都起床了,走吧,我們去慢跑。"
"誰要跟你慢跑啊?神經病!"惜緯吼道。"我要回去睡覺了啦!"
"火氣很大哦,哈哈哈,這麼旺的火氣,真難相信你正在戀愛中,我看不出來你哪里多了女人味。"他爆笑出聲的損她。
凶巴巴的女人,一點小女人的嬌態也沒有,還騙鬼說她在談戀愛!
"你怎麼知道!"惜緯小臉迅速飛上兩抹紅暈。"誰告訴你的?!"
"唉,報紙登那麼大,我不想知道都不行,雖然那個什麼……哦,尤里安諾,他沒向媒體透露那個他喜歡的女孩是誰,可是絮婕會講啊,你真呆哦。"博浚棠覺得她的反應很好笑。
絮婕是一知道惜緯和尤里交往就馬上打電話給他,興奮得像只小麻雀,還不時的向他轉述惜緯和尤里交往的最新消息。
"什麼?絮婕她她她告訴你了?!"她現在臉上的紅暈,簡直可以媲美關公。
"你現在臉上的表情可是嬌羞?"他總算大開眼界了。"原來你也有這種表情啊!"
"吼──你很煩耶!"惜緯害羞的跺了跺腳。
她難得一見的害羞逗笑了博浚棠,激起他內心的寵溺之情。
他揉揉她柔軟的短發,臉上雖掛著笑容,但心里卻有點寂寞。
惜緯跟絮婕一樣大,她們情同姊妹,兩人從十二歲就在一起,換言之,這兩個小女生是他看著長大的,絮婕雖是他的繼妹,少了那一層血緣關系,但他仍將絮婕當做自己的親生妹妹般疼愛,連帶的,和絮婕情同姊妹的惜緯,他也一直視為另一個妹妹。
自從兩年前,絮婕被斯律拐跑後,就剩惜緯稍稍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結果現在,他眼前的惜緯,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她長大了,二十歲了,交男朋友了──
想到她也交了男朋友,博浚棠的內心就興起了一股不舍,有點像爸爸的心情。噢,這真是不妙,照顧她們太久了,自己的心態竟然老化得如此迅速!這真的很不妙,他明明才二十七歲啊!
"總之恭喜你啦!看你的樣子,你應該很幸福。"他長長的一嘆。內心好失落啊!
"干麼呀,你那什麼表情?舍不得哦?"惜緯指著他的表情哈哈大笑。"你真的很像我和絮婕的另一個爸爸耶!"
博浚棠白了她一眼,猿臂一伸,勾住她的脖子。
"我這麼感性的感慨,你竟然在旁邊給我搞笑,蘇小緯,你是太久沒被教訓了是不是?"
"哎喲,你你你別這麼粗魯好不好?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又有戀妹情結,難怪你交不到女朋友啦!"惜緯不知死活的一腳踩在博浚棠的痛楚上。
他上任女朋友和他分手的理由,就是說他這人有嚴重的戀妹情結,開口閉口都是絮婕如何如何、惜緯如何如何……
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人開口喊的都是別的女人的名字吧?
所以因為這件事情,他被斯律狠狠的恥笑了一頓──等等,斯律不會這麼大嘴巴,把這麼丟臉的事情告訴絮婕和惜緯吧?
"斯律跟你說了什麼?"他眼楮危險的眯起。
"說什麼又怎樣?你又打不過人家,哈哈。"惜緯放聲大笑。"好了啦,鬧夠了吧,你的行李快點拿上去吧,十樓的鑰匙我有。"
"其實你是想早點回去睡覺,對吧?"博浚棠非常了解她。
"呵呵,答對了,跟你鬧了半小時,所以我還有一個多小時可以補眠。"
"睡豬。"他翻了翻白眼,提起行李,跟在惜緯身後走進大樓內。
這棟大樓除非住抱親自到大門來迎接訪客,不然警衛是不放人的,這里的保全非常嚴苛。
就在惜緯替博浚棠提行李進大門時,她想到什麼的回過頭,卻在這時看見一台熟悉的火紅色法拉利,緩緩的滑過她面前。
惜緯一楞,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人,是她熟悉的那個男人──尤里安諾?內斯塔。
他戴著深不見底的墨鏡與她視線相對,惜緯從他抿緊的嘴唇看出,他誤會了!
"小內!"她丟下博浚棠的行李沖出門外,追著尤里的車子。
無奈,她只看見疾速消失的火紅車身,消失在她眼前。
"這麼早,他怎麼會跑來?難道他──"想在啟程出發到美國前見她一面?
想到尤里貼心的舉動,惜緯胸口一熱。
但回想起他剛才冷冰冰的表情,她的小臉全皺了起來。
"怎麼了?"博浚棠好奇的問。
"小內……"惜緯開始擔心,他們……不會因為這樣就吵起來吧?
"呃?剛剛那台跑車,不會是那位內斯塔開的吧?"博浚棠頭皮發麻。
不會剛才他和惜緯胡鬧的樣子被那位仁兄看到了吧?這──他會不會害惜緯丟了一個男朋友?完了,他真是罪大惡極。
惜緯轉頭瞪他。"如果小內不理我,你就完了!"
尤里對她的佔有欲出奇的大,就連弗雷他們不當她是女生的搭她的肩,都會引來尤里的冷眼伺候,而剛剛,她整個人是被博哥抱在懷里的,這……這下子真的完了。
"唉,男朋友再找就有了嘛──"博浚棠隨口說說,可在見到惜緯狠狠的瞪視後,他馬上閉嘴。"好好好,我閉嘴。"
惜緯好擔心,她一定要立刻向尤里解釋,她和博哥不是他想的那樣!
丟下一臉無辜的博浚棠,惜緯馬上沖回到房間,拿起電話,撥給尤里。
經過漫長的等待,尤里終于接起了電話……
"小內,是我,我剛才看到你了,你怎麼不叫我呢?"惜緯喘著息,故做鎮定的笑著。"我記得你是九點的班機,現在趕到機場來得及嗎?"
"應該來得及。"尤里冷漠的回應。
她內心一驚。"你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冷淡?"
"沒什麼。"他隱忍著爆發的怒氣,咬著牙道。
天曉得他發什麼神經,內心一直想著,一定要在出發前見她一面,于是,在凌晨五點,他溜出車隊,開著車來找她,結果呢?
一個高大的東方男人在早上七點,在大門口等她,而她呢?身上除了睡衣外,竟然只披了一件外套!
是什麼樣的男人讓她一點戒心也沒有?竟任他抱她、摟她、揉亂她輕柔的黑發……
強烈的嫉妒讓他幾乎發狂,他忍著下車沖上前痛打那男人一頓的沖動,逼自己像個局外人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了許久,他不得不承認,他們該死的相配!
她的害羞、她的小女兒嬌態……該死的她竟然對別的男人撒嬌!
尤里嫉妒得眼眶都紅了。
"小內,我知道你看到什麼,但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不用他說惜緯也知道,他誤會了,所以她急著解釋。
"你跟那個男人有什麼關系,與我無關。"被妒火燒得理智全失的尤里,無法控制的說出傷人的話來。
他以冰冷的語氣說著傷人的話,惜緯被深深的刺傷了。
"尤里,你真的誤會了,博哥他不是──"
"我不知道你跟那個男人有什麼關系,我想,一切都與我無關。"尤里拒絕听她所有的解釋,他被狠狠踐踏的自尊,必須用這種方式來修補齊全。
"小內,你在說什麼?"惜緯驚叫。"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甚至沒有听我的解釋,你連質問我都沒有。"
"有必要嗎?"他一手握著行動電話,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他高速駕駛著車子,彷佛沒有知覺般,一路狂飆。
"尤里,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她不敢相信的問。"你連問都沒有,就這樣判定我背叛你嗎?你是這樣想的嗎?你認為我背叛你嗎?"
電話那頭只傳來風聲呼呼,尤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著急萬分,可以想像尤里現在的車速有多快,他這種不要命的開車方式,讓她急得像在熱鍋上的螞蟻。
沉默了許久,尤里才緩緩的道︰"是的,你背叛我。"
听見他肯定的指責,惜緯忍不住出聲,"我沒有,你為什麼不听我解釋?博哥只是一個哥哥而已,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為什麼……你不來問我呢……"
"我不想說了。"尤里冷言道。
"小內,你要放棄我了?"她顫抖著嗓音問他。
要放棄嗎?尤里也舍不得,畢竟──他真的深愛她。
"讓我靜靜,等我比賽結束再談吧。"尤里嘆了口氣的回答。
"等你從美國回來嗎?"惜緯擦乾眼淚,知道他肯跟她談,便馬上打起精神。
現在真的不是拿這種小事煩他的時候,比賽迫在眉睫,她不能纏著尤里追問這種小事。
惜緯這麼以為著,她認為他們之間的問題,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可是──
她太看輕男人的嫉妒了。
"不。"尤里拒絕。"等我從日本回來,我們再談。"
惜緯一驚。"那……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日本的嗎?"
"取消了。"他淡淡的回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尤里掛上了電話。
而惜緯,則抱著電話發楞,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不要她一起去日本……
腦子消化完尤里表達出來的訊息,惜緯難過得哭了出來。
結果,她這一次的期中考,成績奇爛無比,好在她之前的成績優秀,教授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而尤里──
在美國的比賽並沒有跑出好成績,不僅讓人跌破眼鏡的名列第八名,還險些造成翻車意外,積分排名
也從第一掉到第四。
他比賽失常讓各大報寫了好長一篇報導,而他刊登在各大報頭條的特寫照,是戴著墨鏡和一臉冷到極點的酷表情,對各家采訪記者的問題不予置評。
而惜緯則看著報紙掉眼淚,原本可愛的圓圓臉在短短時間內迅速消瘦,幾乎變成鵝蛋臉。任憑大家勸她、安慰她,她仍然傷心的掉眼淚,連平時最愛的西洋劍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傲無理智的嫉妒和猜忌,是摧毀信賴關系的惡魔,是愛情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