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詠清跳級考上T大的事情讓陽子好開心,覺得與有榮焉,高興的在餐桌上告訴哥哥,吱吱喳喳得像只小麻雀。
長島光作夢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十足是個問題學生的初詠清,竟然是金頭腦,絕頂聰明。
但是這仍改不了他對他的壞印象。害蟲就是害蟲,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其實只要是追求陽子的男人,他都不喜歡對方,而他最討厭初詠清的原因,是因為陽子喜歡他。
簡單的說,就是他在吃味。
「陽子,妳知道嗎?其實哈佛大學很容易申請。」突然地,長島光冒出一句。「只要寫得出精采的推薦信,哈佛其實很容易申請,但是要能夠畢得了業,就得各憑本事。」
陽子放下筷子,皺起眉。「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考上不代表什麼。」他冷冷地道。「只不過是他考運好而已,搞不好還是靠作弊來的。」說完他聳聳肩。
「反正不管清做得再好,在哥哥的眼里就什麼都不是。」她大發脾氣。
每次只要听到哥哥說清的壞話,她就忍不住生氣,不明白為何不論清做了什麼,他都可以批評得一文不值。
她很不高興哥哥這麼批評清,為此她不只一次與他起爭執,悍衛清為他說話。
然而她違逆的態度讓長島光非常火大,「他只是妳生命的過客」。他精眸一閃,頓了下又開口。「你們不會有未來的。」
「你又說這種話。」她生氣的丟下碗筷,再也吃不下一口飯菜。「我會跟清長長久久,一輩子都不分開。」
「陽子,坐下!」長島光憤怒地吼道。「是誰教妳用這種態度和哥哥說話?」長島家的男人是絕對的大男人主義,不容許任何人冒犯威嚴,就算他再疼愛她,也不許她這麼沒禮貌。
「我就知道初詠清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看妳,跟他在一起之後變成什麼樣子?」他把錯全推到初詠清身上。
「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的關系。」陽子難過的掉眼淚。「為什麼哥哥不接受清?這麼不相信我喜歡的人可以帶給我幸福,為什麼你要反對我和清在一起?」
「他不合格。」他一句話就定了初詠清的死刑。「他養不起妳!懂不懂?看看妳現在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最好的,他怎麼可能給得起妳優渥的生活。就算妳不在乎,執意要跟他在一起,妳也撐不久,妳是長島家的女兒,妳過不來苦日子!」就因為兩人背景的差距,所以長島光反對他們交往,
「爸媽把妳留在台灣托付給我,我就有義務好好管教妳。陽子,哥哥愛妳,要把最好的都給妳,妳身邊的蟲子,哥哥會想盡辦法一一鏟除。」而初詠清,就是他所認定的害蟲。
陽子知道哥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不禁為初詠清擔憂起來。
扮哥為了要拆散他們,會說出多傷人的話來?
那一次又一次無情的言語攻擊,會把清高傲的自尊摧殘到什麼地步?如果不是為了她,清不用受這種委屈。
「有時候我真的好恨。」她眼光無懼地迎向哥哥。「我好恨我是長島家的女兒,為什麼我要生在這里?你們只會用物質滿足我,這樣就是愛我嗎?我連對未來的選擇權都沒有,媽媽要求我學茶道,我就得去學,爸爸要我學插花,我又得乖乖去學,從來沒想過我喜不喜歡,就連我的對象都只能听從你們安排,難道要和我們家財勢相當的大戶人家,才有資格追求我?你把自己認定的好惡加諸在我身上,有沒有問過我認不認同?哥,我是人,不是你的傀儡女圭女圭!」
她忿恨的指控讓長島光失控的揚起手,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嬌小的她怎麼禁得起哥哥的巴掌,她跌坐在地,撫著發疼的臉頰,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長島光也不敢相信自己動手打了她,從小到大,她是他捧在掌心呵護的寶貝妹妹,舍不得打、罵,如今,他竟然動手打她!
她的眼神充滿了控訴以及不諒解,他見了後悔不已,為什麼他會失去理智呢?
「我恨你。」陽子哭著說。「我恨你,我沒有錯,我和清沒有錯!」
「陽子……」他愧疚不已,蹲欲扶起她。
「不要踫我,我恨你!」她激動的推開他,不讓他觸踫。「我討厭你!說什麼都是為了我好,為了我著想,我要什麼你都給我,偏偏我最想要的你不給。我不快樂,我一點都不快樂,我好恨,為什麼我是你妹妹?為什麼?」說到最後,她淚流滿面的吼著。
「對不起,陽子,我不是故意的。」他拚了命的道歉,但是她不听,掙月兌他之後突然起身往外沖,動作快得讓他措手不及。
「走開!」她飛快的跑著,跑出家門,跑到馬路上,顧不得腳下沒穿鞋,就這樣一路跑著。
當長島光追出門時,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
「該死!」他低咒了聲。他竟然把陽子逼得離家出走,這麼晚了,她能到哪里去?
擔心讓他忐忑不安,拿了車鑰匙,他跟著沖出家門。
初詠清接到陽子以公共電話打來的電話,哭著要他去接她,立刻臉色大變,急忙問她在哪里,然後像風一樣旋出家門。
他在他們第一次約會的餐廳外面看見她,她整個人非常狼狽--左臉頰紅腫,臉上布滿了淚水,衣服沾上灰塵,連手肘、膝蓋都有明顯的擦傷,一雙白玉似的小腳沒有穿鞋,變得紅通通的。
他被她的模樣嚇死了,直追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撲進他的懷里埋頭痛哭。
「誰欺負妳了?告訴我。」除了把她抱在懷里安慰之外,初詠清還有滿腔的憤怒。「是誰打妳?嗯?」雖然憤怒,他仍溫柔地問,生怕嚇到她。
陽子傷心的哭著,抽抽噎噎的告訴他,「我跟哥哥吵架了。」
一句話就讓他明白,她這麼狼狽,是因為和長島光起沖突,而她臉上的五指印,絕對是長島光的杰作。
他憤怒的咬牙。一定又是長島光說了難听的話,讓她生氣的為他辯駁,兩兄妹因而起了爭執,長島光盛怒之下動手打了她一巴掌。
他會如此聯想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外表很可愛,平時待人也很溫和,但實際與她相處,才會發現其實她的個性非常剛烈,一但動怒她什麼也不顧。
瞧,她不是什麼也不顧的沖出家門,別說手機和錢包了,連鞋子也沒穿。
「清,我不要回家,我再也不要看到哥哥了。」她任性的要求著。「我討厭哥哥。」
雖然他很想叫她不要再回去了,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陽子,妳忘了妳哥哥有多疼愛妳嗎?」說敵人的好話不是初詠清會做的事,但是他得安撫情緒激動的她。
他們一直是感情很好的兄妹,長島光雖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卻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好哥哥,對妹妹無微不至的照顧。
但就是太無微不至了,把自己的認定加諸在她身上,挾著「我全都是為妳好」的名義擅自替她做決定,一點也不顧慮她的心意,執意要她接受他所有安排,終究導致她的反彈。
「不要說氣話,好嗎?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定很後悔打了妳,不要不回家,好不好?」他哄著她,說道理給她听。
「我現在不想看見他嘛。」陽子也知道自己在說氣話,她不可能不回家的,但是她怎能那麼輕易原諒哥哥,「哥哥好過分……」想到一向疼她的哥哥打她,她眼淚又掉了下來。
「那我今天先不送妳回去,但還是得打個電話報平安。」
「我不要跟他說話。」她仍在氣頭上,不願再和哥哥有任何交集。
「好,我打。」初詠清咬牙道。明知道長島光對他沒好感,兩人踫上面只會斗個你死我活,但他願意為她與長島光暫時和解。
她這麼突然的從家里跑出來,什麼都沒帶,連雙鞋也沒有,加上她怎樣也不回家,他只好帶著她回家。
不過他還真是作夢也沒想到,第一次帶她回家,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不知道爸媽會不會喜歡她呢?
「這麼可愛的臉怎麼搞成這樣呢?」令人意外的,初媽媽對陽子的印象沒有因為她的狼狽而大打折扣。「湘--」
「媽,我在這里。」早就待在一邊的初詠湘馬上冒出頭來。
「快帶陽子去洗澡,拿妳的衣服給她換下。」初媽媽指示道。
「馬上照辦。」初詠湘溫柔的笑著牽過陽子的手。「陽子,我帶妳去洗澡,我們一起洗,好不好?」她親切得像個大姊姊,沒有追問她如此狼狽的原因,彷佛她出現在初家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當兩個女孩子消失在浴室門板後,初媽媽立刻一改之前的溫柔,擰著初詠清的耳朵。
「媽、媽、媽……會痛。」初詠清蹙眉慘叫。
「說,你怎麼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搞成這樣?」初媽媽質問。
「我怎麼會舍得把陽子惹哭。媽,妳兒子不是這種人。」他深覺被污辱了,抗議著。
「那你這麼晚還把人家女孩子帶回家來是存著什麼心?說!」她杏眼圓瞠的瞪著他。
他膽敢那麼禽獸,她立刻就宰了他,替天行道!
「我只是不想她這麼晚還待在外面而已。」他嘆口氣。「她和她哥哥吵架,不肯回家。」
「吵架就不回家。」她擰著他耳朵的手指力道加重,惹得他唉叫連連。「這樣對嗎?」
「當然不對,我勸過她了,但是她性子烈,如果在這時候勸她回家,她一定調頭就走,到時想找都找不到她。她匆匆忙忙的胞出來,什麼都沒帶,甚至連鞋子都沒穿,連打電話給我也是跟路人借錢打公共電話……」邊說,初詠清就越感心疼。
「媽,陽子會和她哥哥吵架,都是因為我的關系。」他幽幽地道。「陽子個性很好,幾乎不曾發脾氣,但是為了我,她不只一次和家人起沖突,只要有誰在她面前說我不好,她就會生氣,所以害她逃家的原因,我難辭其咎。」
初媽媽挑了挑眉,玉手總算願意離開他的耳朵,感興趣地問︰「難道,陽子的家人反對你們在一起?」
「嗯。」他無奈地點點頭。
听到兒子這麼回答,初媽媽了然的笑了。
「原來如此,我還想你怎麼回事,竟然開竅了用功念起書來,原來都是為了陽子。」
「媽--」他自知瞞不過母親,難為情的招了。
「這樣好嗎?」她不太放心。「你所做的這一切一定會有回報嗎?和陽子在一起能激出你的向上面,我是舉雙手雙腳贊成你們在一起,而且我絕對喜歡會挺身悍衛我兒子的女孩,不過你這麼努力,真的能得到你想要的,而且陽子快樂嗎?」
「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初詠清堅定的回答。「媽,無論如何,我會為了陽子努力。」
「嗯。」初媽媽點點頭。「果然,兒子養大了就是媳婦的,唉!」
「媽!」他翻了翻白眼。
「好了,別媽了,還不打電話給陽子的家人報平安?」她三兩下打發掉他。
經媽媽這麼一提,他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沒做。「我回房間打。」他舉步走回房間,經過浴室門口,恰巧听見里頭傳來初詠湘和陽子嬉戲的笑聲。
陽子笑了。他頓時安下心來,走進房間,拿起手機播了長島光的電話。
他怎麼會有長島光的電話呢?這為了陽子的安全,他刻意向她要的,當時,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撥這通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很快的被接起。
「我是初詠清。」他以清晰、無畏的語氣,告知長島光他的大名。「陽子在我這里。」
「如果你膽敢踫陽子一根汗毛,我一定會殺了你。」長島光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然後應聲把手機往地上丟,摔個稀巴爛。
「你再生氣也不該用這種方式發泄。」指責長島光的是出雲慎一,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浪費。」
同樣是在日本出生,同樣擁有雄厚身家,但出雲慎一和長島光卻是兩種不同的個性和人生觀。
出雲慎一較為圓滑,而長島光則較為我行我素,兩人在個性上能互補,所以才會成為無所不談的好友。
長島光相信出雲慎一,什麼事情都告訴他,包括陽子和初詠清的事情,他全盤告知。
出雲慎一平常雖然嘴巴很毒,喜歡和朋友胡鬧,但對于事情的看法常常出人意表,他不是個只會力挺朋友的人,他一向對事不對人。
比如長島光對陽子的管教方式,出雲慎一就不只一次的表示不贊同。
小鷹長大了,總要讓牠試著去飛,不是嗎?
但陽子就像籠中鳥,他總是以「我都是為了妳好」為由,強迫她听從他的安排。
「氣死我了,陽子竟然去找初詠清那小子。」長島光忿忿地道。
「不找他要找誰?你父母都在日本,她受了委屈當然往她信任的人靠去。」出雲慎一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
方才長島光緊張兮兮的打電話給他,要他幫忙找陽子,他立刻急忙趕來與他會合,並听他說明陽子離家的原因。
如果他是陽子,他也會生氣,好友就是這一點想不透,明知道女孩子都不喜歡听到心上人的壞話,他偏偏要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初詠清說得那麼難听。
陽子個性外柔內剛,當然會生氣嘍!這是意料中事,但長島光的大男人主義發作,不容許妹妹反抗,才會把事情搞得這麼復雜。
鱉該!出雲慎一在心里暗暗想著。
「那小子怎麼能信任,不把陽子送回家就算了,還敢打電話來耀武揚威,跟我說陽子跟他在一起。」對初詠清的敵意讓長島光毫無理智可言,把報平安解讀成示威。「一定是初詠清慫恿陽子蹺家的。」
「你冷靜一點可以嗎?」出雲慎一忍不住道。「陽子十七歲了,是個大女孩,她有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放手讓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談個戀愛會怎樣,你何必對初詠清的敵意那麼深?況且以你對陽子的了解,她會想回家嗎?」
他這一問,讓長島光無言,但不肯認錯的他馬上找到話反擊。
「明知道他們不可能有結果,為什麼還要讓陽子越陷越深?」長島光睨了他一眼。「陽子和天間家的婚事早在她十五歲那年就定下,一等她二十歲,不管她肯不肯,都得回日本當天間家的女主人。」這就是為什麼他一直阻止陽子和初詠清交往的原因之一。
「但是陽子並不知道家人早為她選懊丈夫。」出雲慎一為她說話。「你們瞞著她即將嫁進天間家的事,又阻止她和初詠清交往,怎麼說都不合理。況且天間征行一點也不介意陽子在嫁進天間家之前與誰交往,不是嗎?」他想起長島家和天間家所定下的婚約,心里的怪異感就冒出來。
他不懂疼愛陽子,處處為她設想的長島光,怎麼會同意和天間家的婚事?天間征行,不是個托付終身的好對象。
「就是因為天間征行不在意,我才阻止陽子和初詠清再交往下去。」長島光皺眉。「天間征行絕對不可能毀婚,他根本不在乎他娶的人是誰,只要能讓他在天間家的地位穩如泰山,他誰都娶。陽子是嫁定天間征行了,因為他絕對不會放手,而陽子呢?她陷得越深傷得越重,我這是為她好,我不要她傷心。」
「如果你為陽子好,就該告訴她真相,讓她心里有個底。」出雲慎一嘆口氣。「你難道沒發現嗎?越是阻止她和初詠清交往,她的心就越靠向他,光,陽子早就陷進去了。」他直接點出好友最不想面對的真相。「陽子注定會傷心。」
「至少天間家不會虧待陽子。」長島光仍然繼續自己欺騙自己。「不會讓陽子過苦日子。」
「光,你有沒有發現,你為陽子選條對象的條件,竟是以對方的財富為首要條件?」出雲慎一笑道。「你我皆知,天間征行不是個好對象。」長他們三歲的天間征行,是京都天間家族庶出的長子。
長島光和出雲慎一甚少回日本,但多少听日本的朋友提起天間征行,他是個浪子,身邊總圍繞著不同的女人,而且很有野心。
這樣的男人婚後不會專情,嫁給他的女人不會幸福,這一點長島光明了,但盲點讓他看不清,執意的認定拆散陽子和初詠清,是對她最好的做法,
「我說了,至少陽子不會過苦日子,她吃不了苦的。」
「你又不是陽子,怎麼知道她吃不了苦?」出雲慎一反駁。「你也不是初詠清,怎麼知道他會一輩子這麼庸庸碌碌?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會肯讓陽子受苦的。」他中肯的分析。
長島光看了他一眼。「這是初詠清告訴你的?」
不只是長島光會把自己的事告訴出他,他也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長島光。
他是T大牙醫系的高材生,初詠清則是T大化工系的狀元,原本他們兩人沒有交集,但巧合的是,初詠清加入了由他領軍的網球社,並與他搭檔男子雙打。
其實出雲慎一不是這麼容易和新朋友打成一片的人,他會主動接近,是因為初詠清有他所要的情報。
初詠湘,那是他最終的目的。
他與初詠清接觸過後,發現他是個認真負責的好男人,他之所以提前一年念大學,全是為了和陽子的未來做準備,而且他全都計劃好了。
初詠清相信他這個學長,和他說心事,詢問他的意見,讓他常常覺得汗顏,他之所以接近他,其實是為了要探听他姊姊初詠湘的消息。
為什麼要探听初詠湘的消息?唉,除了喜歡她之外,最重要的還有愧疚,而且對初詠湘感到愧疚的不只是他而已,連長島光也是。
不過,這是另一個故事了……
「對,這是初詠清告訴我的。」
「哼!裝模作樣。」長島光硬是不肯承認初詠清的好。
「裝模作樣也好,真心真意也罷,你再這麼逼陽子,我怕會造成無法抹滅的傷害,你知道,陽子一向好強。」拿這回陽子不肯回家的例子來看,還不夠清楚嗎?
她寧可不要長島家,也要跟初詠清在一起,她都已經擺那麼明了啊!
「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出雲慎一苦口婆心地勸道。
長島光沉默著,認真思考好友的話。
這一回陽子氣得不回家,那麼下一回呢?她會不會有更剛烈的表現?
這……他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