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京號啟航後第十天早上九點,于多明尼加靠岸,停靠兩晚補充物資,于兩日後下午六點啟航,以全速航行橫越大西洋,十天後停靠于葡萄牙奧波多。
入夜後的凌晨兩點,海彧自船艙內走至甲板,海風將那頭張狂的黑發吹亂,他嘴里叼著煙,眯著眼看著沒什麼改變的海景一色。
多明尼加屬熱帶海洋性氣侯,夏季多半從年底開始,明明十二月了,太陽還是這麼炙熟,但入了夜後,海上日夜溫差極大,海風一吹還是會覺得冷。
他已經習慣這種天氣,所以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黑襯衫以及黑長褲,不畏寒冷地站在船尾甲板上吹著海風。
眼前早已看不見陸地,環視四周,只有一望無際的海洋,他不禁扯唇一笑,想著自己有多久沒上岸了?細數在維京號生活的日子,嗯……有五年了吧?
自從維京號下水航行以來,他便在維京號上生活,再也未踏上陸地一步,連他出生的上海市亦同,或者該說,他很久沒有回家了。
「家?」好看的薄唇扯出一抹譏誚的笑弧,「那不是我的家。」海彧捻熄煙頭,順手彈進垃圾桶里,將手插進褲袋走向大廳,搭了電梯來到最頂層的LoungeBar。
維京號上唯一營業到凌晨四點的,就只有這間屬于夜店性質的酒吧,營業時間從晚上八點到凌晨四點,通常過了兩點,酒客便會慢慢的離去。
但是他一踏進LoungeBar,卻意外看見還有這麼多人在這里消費,他不禁挑了挑眉,走到吧台,那兒有個為他保留的專屬位置。
一坐下,吧台內原本彎身不知道在忙什麼的酒保直起身來,他定眼一看,著實楞住了,也恍然大悟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有這麼多人,全是因為她。
「怎麼是你?」
以乾淨布巾擦拭酒杯的潔兒抬眸看了他一眼,淺淺一笑,未露出牙齒,十足客氣而生疏的職業性笑容。
埃彧仔細打量她,看見她身上穿著的制服,已不是中式餐廳的女侍旗袍,而是白襯衫、深藍背心以及同色A字裙,披在肩上的黑發綰起俏麗的發髻,臉上畫著合宜的彩妝,很美,看似親切卻又遙不可及。只是她怎麼會在這里?
「夏丹之前患了急性腸胃炎,我是來代班的,不過Ray對我的表現很滿意,便要我留下來幫忙。」她以平淡的口吻敘述自己轉換工作的原由。「你介意?」她不免懷疑地瞄了他一眼。
他皺起眉頭,暗忖了後搖頭。「你喜歡就好。」其實是滿介意的,就怕她泄露了口風,但又直覺她不是這樣的女孩,他們曾談過,她也願意私下和解,不對外公開影響維京號的商譽,既然這樣,她愛上哪就上哪吧。
「要喝點什麼?」她以對待一般客人的態度對待他,沒有任何的巴結討好。
「你行不行?」他不免懷疑她的技術。「那你隨便調杯酒來試試。」
這里的酒保都是他高薪從英國、上海的夜店挖角來的,手藝和技術當然無話可說,可她究竟行不行啊?
她精致的小臉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面對他的質疑也不反駁,只是開始動手為他調制一杯雞尾酒。
她洗淨雙手,取了一只可林杯注入八分滿的冰塊,置于工作區內,再把Shaker分成三段放在乾淨的紙巾上,底部盛裝冰塊,以量酒器各取一盎司的深色蘭姆酒以及萊姆汁,兩滴紅石榴糖漿,把Shaker的過濾器以及上蓋蓋上,搖蕩至外圍結霜,把液體過濾掉冰塊注入剛才準備好的可林杯,再注入八分滿的蘇打水,少許安格式苦精,以柳橙切片和紅櫻桃裝飾後放在杯墊上,附上調酒棒以及吸管。
他覺得有趣的挑了挑眉,眼眸含著微微笑意。「Planter'sPunch?你意指我是個拓荒者?」
她竟反問︰「你不是嗎?」
他無法克制胸膛中澎湃的熱潮,他很少笑的,但忍不住為她的回答笑出聲來。
被人稱為中國歐納西斯的他,一開始決定投人資金發展郵輪事業時,不少人唱衰他是海家的敗家子,老愛拿他與嫡出的大哥比較。從小他就不多話,不認輸的他只會默默的蠻干,他從不在父親面前多話,他總是拿出成績來,等著父親對他認可。
只是在父親眼中,他只是個不該存在的人,盡避他再努力,也得不到父親的一個贊賞眼神。
現在他所擁有的海域郵船公司已經是世界知名的郵輪團隊,且成功的打敗歐美百年傳承的郵輪企業,坐擁驚人的海上王國,成為海氏最大的後台,但他仍然得不到父親的關愛。
案親提供無上限的資金讓他創業,但也僅止于此,他的關愛,全給了另一個他冀望的孩子。
他這個拓荒者,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了解他,接近他的人都是屈意奉承,沒有幾個是真心的。
他要的老天不給,他不想要的卻一直推到他身邊來,從認清自己這輩子是得不到父親關愛的那一天起,他就以海為家不再上岸,以冷諷譏誚的言詞保護自己。
一如現在,盡避對眼前慧黠的她有一點動心,開口說的卻是會氣死人的話。
「你很對我胃口。」
那是什麼意思?
潔兒听了一楞,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頭卻很不是滋味,他的口氣讓她很不舒服。
「你很美。」他毫不掩飾對她的滿意。
「謝謝你的恭維。」她淡笑回答。
「到上海還有近三個月的航程,如果你願意在這段期間賺點外快,我可以提供優渥的報酬。」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我不懂……」她心一緊,故作不解。
「你不必日夜顛倒這麼辛苦工作,你有更好的選擇。」他眨了眨眼暗示。
忍住拿冰桶砸他的沖動,她沒有當下就發脾氣,而是繼續裝傻。
她是要釣他沒錯,也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接近他,因為她與他是同一種人。
對人始終無法全然信任,只是她與他不同,她的人緣好,只要她想,沒有人不會不喜歡和她做朋友。而他,光看那張臉就讓人小心翼翼的不敢開口,姿態擺得極高,又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跟他當朋友?但他根本就不給人機會。
她的確能吸引他的注意,卻不能控制他的心,而且還想包養她?!有沒有搞錯!
「選擇?我覺得現在的工作已經很好了,不會太累,而且時薪又高……」她睜著一雙疑惑千解的綠眸,佯裝不懂。
埃彧乾脆直接講明白,省得跟她打啞謎。「跟了我就不用這麼辛苦,你可以在維京號上當公主,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任你享受,到了上海,我自會安排你回美國,我知道你欠缺金錢繳付學費,那點小錢我能負擔,你一定會滿意我支付給你的報酬。」他一臉的理所當然,高傲的嘴臉像是賭定她一定會答應。
他性感有型,英俊多金,他提出這個要求,沒有一個女人會不答應。
「抱歉。」潔兒表面溫婉的拒絕,其實心底怒火狂燒,「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我知道有更輕松的賺錢方式,但那不是我要的。」
她的拒絕讓他感到訝異。「你拒絕我?!」
她害羞一笑,隨即低垂下頭。憑你?哼!下輩子吧!本小姐才不會作踐自己委身于你!
「你知不知道你拒絕了什麼?」他沒有想到她會拒絕。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抬頭,清亮的瞳眸直視他激動的黑眸。「而你只是寂寞,需要找個人陪伴,你要的不是情人,而是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
被說中心事,海彧有點惱羞成怒。
「你懂什麼!」
她被他的震怒嚇了一跳,小臉顯得惶惶不安。「對不起。」
寂寞!天殺的他會寂寞?
他擁有維京號,每逃詡有不同的活動等他參與,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他哪會寂寞?
他冷著臉,哼了一聲,「在維京號到上海之前,只要你反悔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海彧說完話,一口氣喝光她為自己調制的拓荒者賓治,旋及轉身走人。
潔兒不動聲色的收拾他留在吧台上的空酒杯,平靜的放進水槽里,扭開水龍頭清洗。
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潔兒,其實氣得快抓狂了!
真是好一個上梁不正下梁歪,難怪古炫齊和他手底下的人老是對女人動手動腳,連老板都這樣,還要出價想買她!本來以為他懂得尊重女性,沒想到是她看走了眼!
「這條船上的男人都不懂什麼叫做「尊重女性」,Well,那就讓我來教教你們什麼叫做「紳士風度」。」她勾唇,詭異地露出笑容。「海彧,就由本小姐親自教你那別扭又心口不一的鳥個性吧!」
埃上皇宮?大家是這麼稱贊維京號的吧!那她會讓這座「海上皇宮」成為「海上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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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兒在很短的時間內搞清楚維京號上的勢力分布,
迸炫齊雖被降職,但目前仍是維京號上發號施令的人,經過海彧責備過後雖然氣焰收斂不少,但狗改不了吃屎,還定繼續欺凌底下的人。
一如她直到現在還是常被他吃豆腐,而他的手下見她不生氣好欺負,也跟著一起來,不過礙于海彧對他們的警告,倒是不敢真把她拖到暗地里欺凌。
這些狐假虎威的家伙,她會讓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迸炫齊的勢力龐大,眼線又廣,鮮少有人敢與他作對,她在船上待了幾天就曉得,維京號上派系分明。
「看來在海上工作太無聊了,非得要這樣勾心斗角才有事做,既然這樣,我就讓你們斗得夠。」她開始布局,展開報復行動。
她刻意在工作結束後不休息,在維京號上四處游走,並于用餐時間來到員工餐廳覓食。
員工餐廳位于船艙最底層,從圓窗看出去,只看得見浪花打在窗戶上的景象。
這兒的伙頭夫是個台灣人,姓牛,大家都喊他牛叔,同時也是古炫齊的人馬,脾氣火爆但人緣極佳,不過跟彪叔不合,每次見面總要唇槍舌劍一番。
她打算拆了古炫齊的台,瓦解他的勢力,她只要適時的扇風點火,效果就會十分顯著,隔山觀虎斗是她的打算。
瓦解人心最好的辦法就是流言,一旦懷疑的因子在心中萌芽,然後就會日漸成長茁壯,破壞彼此的信任,那她就順便替彪叔解決這個麻煩,以報答他對自己的好。
她這個人,一向是有恩必報,有仇的話,十倍奉還。
用完餐以紙巾擦拭嘴角,然後捧著托盤整理廚余,經過牛叔身旁時,完全不管他那張臭臉,逕自對他笑開。
她的笑容如沭春風,左頰上的小巧酒窩更添麗色,帶著祟拜的眼神看著牛叔。
「牛叔,你做的菜好好吃,我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台灣牛肉面。」好話人人愛听,潔兒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彪叔說的沒錯,你的手藝不輸他,難怪他老是叫我一定要來吃吃看,以後我一定會常常來吃你做的菜。」馬屁拍得恰到好處,還做了個順水人情給彪叔。
原本不想去理會她的,但是她的笑容讓人太舒服了,吹捧的話听進耳里就是讓他舒爽,尤其意外的是林彪那個死對頭竟然會夸他?
「是嗎?」他挑眉。「原來那老鬼公私分明的很。」態度有一點軟化。
「什麼?」她適時的裝傻。
「沒什麼。」牛叔一時還拉不下面子,于是別扭地道︰「你愛吃什麼?以後幫你留菜。」
「謝謝牛叔,你人真好。」她故作驚訝之余,聲音不大不小的自言自語著,就是要讓他听見,「古經理怎麼會那樣說呢?奇怪……」
「古經理說什麼?」牛叔狐疑地追問。
她驚慌失措地揮動小手。「沒什麼、沒什麼,我要回去休息了,晚上還有得忙呢,牛叔晚上見。」
她走後,牛叔便支著下巴懷疑起來。
她什麼都沒說,正因為如此才想像力十足,這把火她點得很是時候,潔兒從門口望進去,看見牛叔皺眉深思的模樣,不禁嘴角上揚,滿意的微笑。
那笑,邪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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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市的平安夜,籠罩在一片雪白世界里。
凱,西爾步出位于曼哈頓的西爾集團總部,拉了拉身上的深色大衣,抬頭仰望飄著白雪的天空,那雙湖綠色的眼,充滿了疲憊以及多日來抹不去的擔憂。
潔兒,你究竟在哪?
想起失蹤多日且始終未有消息的妹妹,凱挫折的嘆了口氣,他的嘆息,在空氣中化為一團白煙。
帶著疲憊的神態坐上門口等待已久的車子,吩咐司機開車梭,他閉上眼假寐,稍事休息。
派出大批人馬,還請了前CIA干員金剛李奧協尋,仍然一無所獲。
就連維京號上也打探不到潔兒的消息,翻遍了整個休士頓,潔兒依舊下落不明。
一個好好的人不可能平空消失,究竟是誰把她藏起來了?
潔兒好嗎?十天了,她會不會被人欺負?會不會躲起來偷偷的哭?
在凱擔心妹妹的安危時,司機已將車子開到了目的地——紐約西爾飯店,
「凱少爺,到了。」司機連忙下車,恭敬地替他開門。
凱這才睜開眼楮,提著公事包下車,正要進飯店大門時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于是他回頭對司機微微一笑,「大衛,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凱催促盡責的他趕緊回家過節,拉一拉衣領後,才又走進飯店大門。
大廳內人來人住,都是到紐約過節的旅人,但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一個不太想在今天見到的人。
他皺起眉頭,決定任性一回,裝作沒看見那人,筆直的走進電梯里。
「太刻意了吧?」帶著笑意的男聲傳進他的耳中,所使用的語言亦是他非常熟悉的中文。
他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轉過頭去面對那個單眼皮的年輕男子——敖晉。
青天航空第三代首位繼承人選,目前還在攻讀碩工學位,年紀輕輕卻很有能力,從小就被丟到外頭吃苦,學費、生活費全都自己張羅,攢錢能力一流,與他的寶貝妹妹們就讀同一所大學,而且他還是娣娜的男、朋、友。
扁是想到他大老遠從加洲飛來紐約的目的,尤其還故意選在今天這個平安夜!除了來見娣娜之外他還想干麼?看到他笑得眼都眯起來了,就覺得很不爽,可還是得禮貌的寒暄一下。
「這麼巧?怎麼會來紐約呢?」凱故作驚訝狀。
敖晉知道他的刻意也不點破,誰教他膽敢跟娣娜交往?對西爾家父子來說,他是一個討厭的存在,所以不斷的給他軟釘子踫,但一方面要利用敖家的勢力幫忙找尋潔兒的下落,但另一方面卻不讓他與娣娜踫面,這對父子真夠奸詐的。
不過他不是這麼容易打退堂鼓的人,他敖晉什麼都沒有,就是有毅力。
「今天是平安夜。」敖晉簡短地回答他的問題。
「是啊,今天是平安夜,你怎麼不在家里陪家人過節?」凱暗指他應該滾回加洲,不該來紐約惹人厭。
敖晉聳聳肩。「娣娜邀我來過節的。」
「是嗎?我沒听說這件事。」他開始打太極,欲迅速打發他走人。
「當然,是伯母說要瞞著你們父子倆的。」敖晉一記回馬槍打得凱招架不住,
「該死……」他低咒出聲,失算凱蒂媽咪那一關。
敖晉忍不住笑岔了氣,咳了咳清清喉嚨,「我正要打電話讓娣娜下樓來接我就遇見大哥你了,不介意一起上去吧?」
「不介意。」凱咬牙切齒,笑容僵硬的同意。
進入電梯後他忍不住警告,「在我家給我注意點,別動手動腳的。」
「我不會。」敖晉舉手發誓,但他不能保證娣娜那顆不定時炸彈不會朝他撲過來。
電梯在三十六樓開啟,于西爾家工作多年的總管安迪已經等侯多時。
「兩位少爺都到了。」安迪笑咪咪地道,「夫人等你們很久了。」安迪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了,但動作仍然矯捷,迅速將他倆月兌下的大衣掛好。
「來了嗎、來了嗎?敖晉!」活蹦亂跳的娣娜迫不及待的沖出來,看見敖晉後失聲尖叫,馬上撲上去抱住他,雙腿夾住他的腰,開心的笑著,雙手攬著他的頸子,熱情主動的獻上香吻。「我好想你!」
在一旁看得十分刺眼的凱額上青筋爆跳,語氣透露危險的喊,「娣娜!」
「凱,你回來了?」君琦清秀的小臉探出來,懷里抱著兒子,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雙眼閃爍著感動的淚光。
「怎麼了?」愛妻的異常馬上讓他忘了妹妹正在一旁跟男人接吻。
「奧斯卡會叫媽媽了,我好高興!」
「真的嗎?!太好了!」
君琦三兩下就把凱的注意力轉移,並纏著他走進客廳,不讓他打擾娣娜和男友親熱。
當他想起娣娜和敖晉的時候則已經為時已晚。
「媽咪,娣娜呢?」凱立刻在家里找尋妹妹的下落。
「我讓娣娜跟敖晉獨處去了,晚點會回來吃晚餐。」凱蒂笑意盈盈地道。
罷才讓君琦去絆住凱是正確的,因此她對君琦投以贊賞一笑。
「媽咪!」凱的眉頭打了十個結。「你怎麼可以讓他們兩個人獨處?爹地,你怎麼讓你老婆做這種事?」生氣地質問一旁臉色不會比他好看的萊恩,西爾。
「你有辦法就自己去說服你媽咪。」萊恩喪氣的揮了揮手,他努力過了,但是沒用。
「怎麼,你有意見?」凱蒂睨了他一眼,笑問。
「當然!甭男寡女的,容易落人口實。」凱理直氣壯。
凱蒂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現在才知道你有嚴重的雙重標準,娣娜十八歲了,已經是個大女孩,自然會想要戀愛,你何苦攔著她?」
凱氣悶的不回答。
「有個人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又不是什麼壞事。」凱蒂忍不住嘆道,「還是沒有潔兒的下落嗎?」
一說到潔兒,在場的男人們都變了瞼色,只能僵硬的點了點頭。
「唉!」凱蒂十分憂心,卻又不知道該上哪里找女兒。「十天了,潔兒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媽咪,您放心。」君琦坐到她身旁安慰,「潔兒很聰明,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會平安回來。」她對潔兒有無比的信心。
「希望如此。」凱蒂皺眉。
「凱,聯絡上維京號了嗎?」萊恩詢問處理一切的兒子。
「聯絡上了,維京號剛穿越巴拿馬運河,準備橫越大西洋到葡萄牙。」
「潔兒不在船上?」萊恩狐疑。
「維京號回覆的消息是如此的,船上並沒有任何的可疑人物。」雖然他一點也不相信,翻遍整個美國南部都找不到潔兒,所以除了在船上之外還會在哪里?
但是他們沒有確切的證據。
「派人盯著維京號,」萊恩下了指令,「一有潔兒的消息立刻動身。」
「我知道。」
男人們一來一往的討論著,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但現在能做的只剩等待。
片片雪花不停的自天空飄落,聖誕節的氣氛濃厚。
這是西爾家多年來,第一次度過沒有全員到齊的平安夜。今年的平安夜,在這個家人團聚的日子,看著潔兒慣坐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盡避她沒回來與家人團聚,大家仍舊為她準備了禮物放在聖誕樹下,就等她回家。
潔兒,快點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