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覺得自己的人生走到谷底,再也爬不起來的時候,好運好像就會慢慢降臨。
寇姍容從很早以前就知道,她不像姐姐跟爸爸一樣,有做生意的天份,只對視覺媒體、平面設計有興趣的她,要得到母親的認同,很難。
在設計界里,要得到一份好的工作,靠的不只是實力,而是運氣。
懊環境、好上司,以及好相處的同事,可以得到這樣的工作機會,可遇不可求。
她有好運氣,透過聞人震介紹進入揚名國際的H.L設計團隊,沒多久便接到國際級大師的個展,並且漂亮的完成,在媒體上大大露臉,指定她企劃、設計的案子就源源不絕的找上門來。
她開始累積了正面的名氣,她上報、上新聞,不再是因為被狗仔激怒的失控咆哮,而是正面報導。
堡作順心,她得到了成就感,也在設計圈內慢慢打響名氣。
可是這樣,還是不能讓母親滿意。
「那些人也不過是圖個新鮮,委托你設計,還不是因為你姓寇!你以為你有多少斤兩,不要被夸幾句就飛上天了。」
某次剛從日本回來的隔天,寇姍容赴母親的約,到飯店里用早午餐,才剛坐下來,滿心歡喜的想告訴母親她這次赴日本的趣事,哪知刊登著她的照片的報紙立刻被丟到她眼前,她的好心情,被母親的舉動、指責,頓時煙消雲散。
「我看啊,你還是快點把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工作辭掉,你不像你姐姐,不會做生意,脾氣又差,你能幫阿震什麼?工作辭一辭,回家,快點生個小阿!」
母親對她沒有半點期望,因為姐姐太優秀,從來沒有讓媽媽失望過,所以她這個總是讓媽媽沒有面子的小女兒,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她在意的事物。母親全都看不上眼。
「媽,我現在接洽的都是國際很有名的藝術家……」寇姍容疲憊的解釋。她的工作很有挑戰性,可以學到很多東西,跟以前當設計小助理完全不一樣,她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但是母親並沒有把她的解釋听進去,只用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嘴,「那是能夠賺多少錢?」
她目前是加入不到半年的新人,她的底薪、津貼,加上接案分到的紅利,對于一般從事設計業的人來說,是令人羨慕的高薪,熬夜到爆肝也心甘情願。
但她是寇家的女兒,那樣的薪資,根本不夠母親買一個柏金包、一套出席社交場跋的晚禮服,累積財富的速度不夠快,就是不合格。
「你不是很有意見嗎?怎麼現在又不說了?你看,被我說中了吧!你喔,就不能讓我少操心一點,要我講多少次,你跟你姐不一樣,不用想那些有的沒的,安安份份,幫聞人家生個金孫就好了,雖然現在人家的長輩沒說什麼,難保以後……」
因為她不像姐姐一樣優秀,所以沒有資格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嗎?她說的話沒有半點重要性,連同她的意願,也同樣不重要是嗎?
媽媽有沒有想過,她是代姐姐嫁過去的?幫聞人震生個小阿,這種離譜的事情,媽媽怎麼開得了口?
為什麼……不肯正眼看她的努力?她只是想要得到認同而已,有這麼難嗎?
一股氣梗在胸口,她窒悶得難受,不禁想,她到底在做什麼?
媽媽約她一同吃早午餐,她帶著禮物雀躍的赴約,以為媽媽想通了,約她出來是想關心她。
媽媽是關心她沒錯……卻不是她期待的方式。
一連串的責備數落,她不禁想,她真有這麼差勁嗎?什麼都做不好,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生小阿?!
「你現在會覺得我羅唆,但以後你就知道了,你已經嫁人了,不比在家里,哪還能這麼任性?聞人家不缺你這份閑錢,把工作辭了,生個小阿,如果是你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逃了,近半年來音訊全無,但媽媽還是心心念念著優秀的姐姐,那留在這里,受盡委屈也得不到媽媽認同的她呢?
寇姍容無法再裝作不在乎的撇嘴,忍無可忍地頂回去。
「我當然跟姐姐不一樣,她比我聰明。」她放下刀叉,望著大廚精心烹調的美食卻食不下咽,接著站起身,努力維持好態度,但是好難,她憤怒又傷心,全身都在發抖。「她聰明到丟下一切就跑了,優秀到現在派出去找的人都找不到她,只有我不夠聰明、不夠優秀,還留在這里跟你吃飯!」
這一番發泄性的發言把氣氛搞得更僵了,太生氣的她沒有多看母親一眼,轉身就走。
哪知道一轉身,就看見聞人震。他怎麼也來了?
「媽臨時找我出來,但我因為要先交代助理接手工作才能離開公司,所以比較晚到。」聞人震一眼就看出她的表情不對勁,而剛才她那番情緒性的宣泄,他當然也听見了。「等很久?」他握住她的手臂,不著痕跡地拉她回位置重新坐下。
寇姍容撇過頭,一句話都不說。
「你看看她,什麼態度!」寇太太見女婿來了,一個勁的數落女兒。
聞人震沒有回答,只是笑。
而寇姍容故意扭過頭,不理會母親,可其實她很後悔——看她乖乖還留在這里沒有離開,就知道了。
「阿震,你別只是笑,容容就是被她爸爸寵壞的!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也不會多想一想!你啊,別老是寵著她、順著她,她那份工作——」
「很好啊!」听出問題癥結點的聞人震,在岳母再度提到工作時,他馬上打斷她。「容容的上司是我的老同學,我才會介紹容容進去,她表現得很好,讓我在老同學面前臉上有光。」
「是……是這樣啊。」一听他說工作是他答應的,寇太太的氣焰就消了大半。「可她做那份工作能賺到多少錢?還不如回家,快點生個孩子……」
「不急,容容還年輕,再多玩幾年無妨。」寇太太「特別的」關懷方式,聞人震自有應付方式。
寇太太听了,態度一軟,「你這樣寵老婆,不怕其他人笑話?」
「疼老婆有什麼不對?岳父疼老婆是出了名的,比起岳父,我還差遠了,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媽,你說對嗎?」聞人震笑笑,回答的話語看似在說笑,實則有別的意味。
如果岳母真的有把他的話听進去,理應會想起自己身為一個母親的本份,理解到女兒幸福才是最大的快樂。
「那麼,我說要帶容容去約會,媽你不會生氣吧?她去日本工作一個星期,我也是到現在才看見她,可以讓我把老婆帶走嗎?」
「去去去,煩死了!」寇太太被逗笑了,急忙揮手打發他們走。
聞人震握起寇姍容藏在桌下的小手,在岳母面前十指交扣,感情很好的一同離開。直到走出飯店,坐進聞人震的車上,她立刻甩掉他的手。
雖然她這麼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他還是會感到有點怔愣,看著空空的手心,上頭留有的余溫,很快便感覺不到了……
手握成拳,她留給他的余韻,還是消失得太快。
「現在,要我送你去上班,還是找個地方讓你消磨一整天?」不想給她壓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早已習慣了她的冷淡疏遠,很快便調適好心情。
寇姍容坐在副駕駛座上,面向窗外搖搖頭,就是不看他,只是悶悶的說了一句,「剛才……謝謝你。」
方才那些失控的言語,她才一講出口,就後悔了。
看見媽媽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踩中了她的痛腳,但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後悔也來不及。
她不曾忤逆頂撞過她,即使媽媽對她說話再難听,但她知道她其實沒有惡意,只是想法跟她不一樣而已。
自從姐姐逃走之後,媽媽就變本加厲,三不五時就拿她跟姐姐做比較,說她比不上姐姐,對她的管教更為嚴格。
她知道這是因為媽媽沒有安全感,因為失去了一個女兒,所以害怕再失去另一個的心態,她都可以體諒,但今天,她卻沒有辦法忍耐。
是聞人震化解僵局,讓媽媽重展笑顏,還幫她解圍,帶她離開那個難忍的現場,所以她對他說聲謝謝,至于媽媽……等下次見面,兩個人都冷靜下來再好好說話吧。
「那麼現在是?」聞人震挑了挑眉,對她難得釋出善意感到受寵若驚。
「麻煩送我回公司。」她的車進廠保養了,方才是請管家送她來飯店跟母親會合,原本打算搭母親的順風車回公司的,結果現在,只能勞煩聞人震了。
應該不是他的錯覺,她對他的態度,好像慢慢軟化了。
不過……回公司?人都上他的車了,哪有這麼容易?
「很忙?」聞人震狀似問得漫不經心,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
「還好。」其實不忙,剛結束一個案子,進公司也沒什麼緊急的事要處理。
聞人震听她這麼說,也就放大膽子光天化日之下擄人了!
「那麼說……是有空嘍?既然如此,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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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面對聞人震會讓她感到為難?
原本討厭這個人討厭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但從那一次,他神奇的出現在她的工作場跋,彌補了母親未能前來的遺憾,她對他的感覺就變得很復雜。
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了不依賴任何人,習慣了逞強,那是因為她很明白的知道,不會有人回應她的期待,于是死心——但捫心自問,真的,死心了嗎?
她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期待,會出現一個像她爸爸一樣獨具慧眼的人,看穿她的偽裝,到她身邊,給她支持的力量?
這陣子以來,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不時閃進她的腦海里——那個人,會是聞人震嗎?
不,不可以是聞人震!他不是對的人,如果姐姐沒有逃婚,她沒有代嫁,這個男人,她應該要叫他姐夫才對。
于是她又開始逞強,用厭煩、無所謂的態度來掩飾自己的在乎,不想放手,卻像甩開黏在手上的小蟲般,用力甩開他的手。
聞人震是她的姐夫,不是她可以放縱沉溺的對象。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聞人家投資的百貨公司,以世界頂級名牌進駐而聞名,但名牌嘛,不就是那樣?她對那些名牌專櫃沒什麼興趣,反而比較好奇這間百貨公司里的五星級電影城。
有多少間放映廳她從來沒有細數,她現在所待的這個小廳,僅能容納百人,可每一張座椅都是寬大舒適的頭等艙等級,座位與座位之間間距夠寬,不會互相影響,座椅還可以調整,就算躺著看也可以。
「約會。」
聞人震的回答換來一記大白眼,他早就心理有數,忍不住發笑,牽著她來到放映廳的正中央,讓她坐下後,把剛爆好,散發著濃濃焦糖香氣的爆米花塞進她手里。
「給我這個干麼……」可惡,她最喜歡的焦糖牛女乃口味爆米花,那香味好誘人!聞人震這個討厭鬼,開了一間她非常喜歡的電影院,從放映廳、食物,到放映的電影,都讓她無法挑剔。
罷剛沒吃什麼東西,爆米花又一直散發誘人香氣,寇姍容感覺受挫的,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你不是愛吃嗎?坐好,電影要開始了。」連礦泉水都幫她準備好,扭開瓶蓋擺在扶手旁的小桌上,讓她渴了隨時可以拿來喝。
「看什麼鬼電影啊?你不是說要叫我陪你去一個地方嗎?喔——該死,是這部片……」原本還想再唱一下反調,結果燈光一暗,大銀幕上秀出片名,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聞人震投資的這家電影院,小有名氣,一些不上院線、沒有代理商願意引進的冷門歐洲片,他幾乎都會引進,不計較是否符合投資報酬率,在同好圈中名氣響亮,許多電影愛好者都會來這里看些鮮少人知道、小成本但劇情很有趣的歐洲片。
現在放映的是一部法國片,故事很怪異,是敘述一個男人回家繼承家業,而祖上干了數十年的家族企業,是殯葬業。
劇情緊湊幽默,但結尾男主角跟爺爺誤會冰釋,接下重擔的親情戲,讓寇姍容忍不住淚眼汪汪。
一個小時又四十分鐘的激情,一晃眼就過去了。
銀幕打上了Theend字樣,放映廳的燈也大亮,而可以容納百人的放映廳里,只有她和聞人震兩人。
她坐在原位,不是像過去一樣自顧自的回憶劇情——有啦,還是有想一下,因為這次不一樣嘛,聞人震……就在她身旁。
而她又因為電影劇情哭得浙瀝嘩啦,他會不會覺得她很情緒化和小題大作?可是劇情真的很感人嘛,嗚……
「擦一擦。」看電影時不打擾她,讓她靜靜看的聞人震湊了過來,掏出干淨的手帕,塞到她手心里。
寇姍容深覺丟臉,轉過身背對他,擦好眼淚鼻涕後,把弄髒的手帕塞進包包里,而後才故作鎮定的回過頭,等他嘲笑。
「很感人的一部片。」
啥?就這樣……
「還有一部剛引進的瑞典片,想看嗎?」聞人震沒有針對她紅鼻子紅眼楮大作文章,只是不知從哪變出來一份簡介DM,交到她手中。
她想看!這部也是她想看的電影,但放映的日期是後天晚場起……「後天我沒空。」她答應同事要當上色小助手,不能再蹺班了。
「那就現在看——怎麼?你有事?」
聞人震飛快做出決定,讓寇姍容驚愕的瞪大了眼。「今天就看?怎麼看?」
「今天我包下了這個放映廳,片子又是我引進的,你要不要看,一句話。」他看她那副想要又不敢要的掙扎表情,不自禁露出寵溺的笑。
她可愛到讓他想好好的寵她,什麼都給她……
「要。」濫用特權是不對的,但是她想要這份特權。
聞人震得到答案,撥了一通電話,不到十分鐘,後天才上映的電影,現在就開始放映了。
苞之前那部輕松小品不同,這是一部充滿悲傷情感的片子,有點沉悶,讓人看了有些不耐。
可從放映的第十分鐘起,聞人震就听見隔壁傳來陣陣啜泣聲,那種壓抑的哭法,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他實在受不了,沒有辦法放她一個人哭得像個小可憐,于是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
「干麼?」大銀幕的光線太強,寇姍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讓個位置給我——對,再過去一點。」他指使她讓出半個位置給他,好在,當初建這間放映廳時,他堅持要用這麼寬大舒適的座椅,現在才能再擠一個高頭大馬的他。
手臂環過她的肩膀,把她頭往他肩上一靠,他悶聲對一頭霧水的她說︰「好了,你可以繼續看你的電影。」
另一只手則拉過她的小手,擺在他心髒的位置。
這樣子看電影,會下會太惡心了一點?但是好舒服……
寇姍容再也不能否認她的感情,她喜歡聞人震的陪伴,喜歡他神通廣大的出現在她面前,帶給她驚喜,他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永遠知道她要什麼,連她沒有想到的,還沒有說出口的,都為她做到了。
這樣的人,讓她開始期待未來。
電影很精彩,讓她哭得涕淚縱橫,眼楮被淚水弄模糊看不清楚了,就直接用他的前襟抹抹臉,又可以繼續看。
電影一結束,旖旎氣氛也跟著宣告終止,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狼狽,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你……還真是感情豐富。」
怎麼辦……
越是跟聞人震相處,越是感覺到糟糕,因為她漸漸對這個人,上了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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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休息,晚安。」
連看兩場電影,又一同用了晚餐之後,才算真正結束約會時光,聞人震送她回家,在她房門前對她道晚安,沒有晚安吻,非常規矩的對她微笑,然後離開。
而她竟然感覺有點可惜……
「NO,寇姍容,你冷靜一點!」她一關上房門,就忍不住用力拍打自己的臉,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不要因為他的溫柔對待就開始胡思亂想!
當她躺到公主床上時,突然發現房間里的擺設不太一樣了——那個原本擺在梳妝台旁邊的置物櫃,被換成她早上吃早餐時看雜志翻到,因為很喜歡,還仔細研究了一下規格的那一款。
「咦?」她吃了一驚,為什麼早上才看到,晚上東西就會出現在她房里?
想都不用想——也可以說是她內心深處希望,是聞人震注意到,所以特地買給她的。
這樣感覺讓她嘴角不禁上揚,很貪心的想,姐姐……姐姐不回來了,那麼她喜歡上聞人震,應該也沒有關系吧?
「這個念頭太邪惡了!」雖是這麼想,但道德那一關始終跨不過。
為了避免自己再亂想下去,她干脆起來洗個澡,才能快點上床睡覺了,明天還要工作呢!憊有別忘了,被她弄髒的,聞人震好心借她的手帕。
用香香的肥皂,洗掉黏在上頭的鼻涕眼淚。
男用手帕顏色較深,她看著手帕在蓄滿水的洗臉槽里載浮載沉,她怎麼突然覺得……有點眼熟?
「嚇!」她跳起來,沖出浴室,在梳妝台的抽屜里翻找,終于找出一只被她用小靶子收藏在深處的手帕,緊接著拿去和廁所那條比對,花色、紋路,完全一樣。
「這麼巧?」
她還記得爸爸出殯那天,有個陌生人給她一條擦眼淚的手帕,但對方一直都不出聲,而她這個大近視,也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至今仍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難道是聞人震?
「怎麼可能?」
但,這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嗎?兩個用同樣花色手帕的男人,都給她遇上了?
求知的精神……不,應該說是好奇心驅使,加上疑慮,讓她沒有辦法平靜,思緒不停地轉啊轉的。如果不問清楚,她一定會失眠!
可是聞人震那麼討厭她,干麼還要安慰她啊?
但是他今天也沒有嘲笑自己,還提供胸膛讓她哭泣,而且以當時的時間、場跋來看……最有可能靠近爸爸靈柩而不驚動別人的男人,就只有聞人震了啊!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寇姍容很想知道答案……但又忍不住在心里打槍自己。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這種手帕到處都買得到,他可能只是剛好也有一條而已!
不行,她實在太想知道真相了,于是決定自己去找答案。
偷偷模模出了房間,經過他的書房,從虛掩的門縫中看見他正站在書桌前,接听一通電話。
見機不可失,她立刻往他房間溜去,在陽剛氣息濃厚的房間里,找到他的更衣間,馬上閃進去。
目標鎖定可以放些小東西、小配件的抽屜,而且從他的更衣間,可以發現一件事——
「這個人,怎麼這麼喜歡穿制服啊?」所有東西同款的就有好幾件,連一模一樣的皮帶都有三、四條,更不用說西裝、襯衫那些消耗品了。
她翻翻找找,結果在一個抽屜里找到了——一整個抽屜里放的都是同款同色同花樣的男用手帕。
如果說是巧合,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所以那個無聲給她安慰的人,真的是他嘍?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對她特別了啊……這個念頭閃過,她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一想到姐姐,她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
這……怎麼會這樣?
「李叔,不必等我,我待會還會用書房,我在等一通電話。」
躲在更衣室里的寇姍容听見聞人震的聲音越來越近,突然一陣驚慌,她連忙捂住唇,怕自己因為太緊張,不小心發出聲音。
「鈴鈴鈴——」聞人震房間的室內電話突然響起,她透過門縫偷看,看見他月兌下西裝,慢條斯理的走向床頭,按下擴音鍵——
「你失聯夠久了。」不等對方說話,聞人震一開口就是嚴厲的指責。
那具播音功能極優,百分之九十九原音重現的室內電話,傳出寇姍容再熟悉不過的溫言軟語。
「別擔心,我這就要回家了。」
她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她不會錯認聲音的主人——是姐姐?!
姐姐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