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漂浮在雲層上,輕飄飄的,柔軟而輕適,但沒有踏實感。
聶心蕊發現聶心磊有著遠遠超出同齡男孩的成熟及堅強,尤其他的強悍與霸道更是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原來自己心目中那個像可愛的小王子一樣的漂亮男孩早已長大了,變成一個除了嘴巴歹毒外,在身體、工作各方面都很厲害的大人物。
相較之下,她反而更像個小阿,經常會被聶心磊呼來喝去,教她這,教她那,讓她嘆服又自卑。
身為姐姐的虛榮心,讓聶心蕊不想向比自己小五歲的弟弟撒嬌,可是一想到自己真的很沒用,而且各方面的天大差距更是讓她深深地感到自卑。
包讓她氣惱的是,她竟然漸漸習慣了被聶心磊照顧,雖然有時候想起來會覺得丟臉,可是窩在他寬厚結實胸膛里的安心感。
憊是讓她沉醉眷戀不己。
生活步入了正軌,她的校稿工作也很順利,對于喜歡言情小說的她來說,校稿根本不是件枯燥乏味的事,反而能讓她感到快樂。一想到正在做的是還沒有上市的稿子,自己可以比其他讀者先一步看到那些受歡迎作家的故事,她就覺得有種奇特的優越感。
由于她工作認真又負責,在新書出版後,好心的總編輯還會送她一本,節省了買書的錢,雖然是小小的便宜,但她還是欣喜不已。
這樣的她被聶心磊痛罵沒出息,也就是因為她沒企圖心,這麼容易滿足,所以才總是養不活自己。
雖然聶心蕊每次被罵都會感到不開心,可是習慣了聶心磊的惡言惡語後,她也變得厚臉皮。
拔況,聶心磊總是語言粗暴,但動作卻很溫柔,這樣強烈的對比也讓她弄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聶心蕊有時候會在校稿的空檔,抬頭看著窗外的天空,想著這樣的生活算不算是幸福?
平和、安詳,還有不少的激情,蘇果也很乖巧听話,他們就像一個完滿的三口之家。爸爸、媽媽和兒子……
每每這樣想時,她的臉就會紅起來,不敢繼續想下去。
快樂像氫氣,把她吹成了氣球,一直不停地往天上送,但她心中的不安也日益加重,這樣的日子能維持多久?
只要一根小小的針,就足以讓氣球砰的一聲破裂,然後她就又會被打回灰姑娘的原形。
唉!希望這只是杞人憂天。
聶心蕊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與聶心磊有關,她就變得不怎麼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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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心蕊到出版社送稿子,回來的時候,在公寓樓下遇到一名老者。
「聶小姐。」
「我是,請問您是?」聶心蕊停住腳步,狐疑的看著他。
老人看起來六十多歲,頭發有些花白,但是身形高大,面目清俊,尤其是那雙眼楮,閃爍著盡人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平凡的人物。
「陸冠宇,心磊的外公。」
「啊?」聶心蕊的心一跳,急忙朝他鞠躬行禮,「陸先生。您好。請到家里坐坐吧,心磊還沒回來。」
「不必了,我想和你談一些事,去喝杯茶吧。」陸冠宇指著身後的豪華轎車說。
聶心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進車里,心情忐忑地跟著陸冠宇來到一間茶館。
「聶小姐目前沒有工作,是嗎?」陸冠宇懶得與她多做寒暄,一坐下來就直接切人正題。
「是的。」
「還領養了一個別人的孩子?」
「是的。」
「想過以後要怎麼生活嗎?」
「什麼?」聶心蕊的手一抖。
「你要永遠纏著心磊,做他的累贅嗎?」說到這里,陸冠宇的目光變得陰沉。
「您……您在說什麼?」聶心蕊的胸口宛如被一塊巨石給壓住,讓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些年來我一直很關心心磊,他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聰明冷靜,才華洋溢,若好好培養一定會成為杰出的人物。他本該去國外留學,增廣見識,然後再正式開始自己的事業,而他之所以留在台灣完全是因為你,是你這個累贅阻礙了他的發展,讓他裹足不前。」
「他從來沒說過要出國念書的事啊?」她低聲道。
「他當然不會對你說,因為你在任何方面都幫不了他。」陸冠宇越說語氣越發的惡劣。
如果聶心蕊稍微思考一下,就會知道聶心磊的歹毒嘴巴是繼承自誰了。
聶心蕊難過地低下頭,不敢看老人一眼。
對于她這種小家子氣的模樣,陸冠宇更是不屑,冷哼一聲,「你之所以纏著他,不外乎是養活不了自己,要賴著他,讓他做你的長期飯票,對吧?」
「才、才不是。」她有氣無力的反駁。
「這是一千萬的支票,現在是你的了。」陸冠宇把一張支票放到她面前。
聶心蕊吃驚地抬頭看著他。
「你需要的只是錢,現在這筆錢是你的了,從明天起,你就離開心磊吧。」陸冠宇說出他的條件。
聞言,聶心蕊幾乎無法思考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你是賺錢少嗎?」陸冠宇的臉色越發冷肅,沒想到她會是這麼貪心的女人,一千萬竟還嫌不夠。
聶心蕊皺眉搖頭,「不,陸先生,我想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否則他怎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我只有一個女兒,她被你那個骯髒下賤的父親給拐騙走了。寧願待在鄉下地方過著簡陋的下等生活,而現在,我唯一的外孫又被你纏住,寧可埋沒才華也不肯出去看看世界,你說,我誤會了什麼?」
「陸先生!」聶心蕊倒抽一口冷氣,心像是被針刺痛般,聲音不自覺地揚高,「請你不要侮辱我的父親,他是個好男人,阿姨是自願嫁給他的。」
「那麼你呢?因為你父親拜托心磊照顧你,所以他不得不分心照顧你這個麻煩,這你又要怎麼解釋?」
「我……」
陸冠宇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這照片上的女孩心磊十分欣賞,而對方也非常喜歡他,她父親是‘藍道財閥’的總裁,如果沒有你,心磊會和她結婚,並且順利進入上流社會,從此在商場上呼風喚雨。
聶心蕊看著面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身穿高級皮裘,雍容華貴而且美麗大方,眉宇間散發著嫵媚與伶俐。
「你想讓我離開心磊?」她的表情也冷下來。
「對。」
「你沒有這個權利。」
陸冠宇笑了起來,「你果然和你那個下賤的父親一樣。」
「請你放尊重一點!」聶心蕊站起身子,雙手壓在桌面,微傾身瞪著他,「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父親!」
陸冠宇傲慢地冷笑,「如果你想看著心磊窩囊地過一輩子,那就繼續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好了,反正他和他那個不中用的母親一樣是軟心腸,只要你哀求,我想他絕不會拋棄你,哼!」
卑一說完,不待她有何反應,陸冠宇起身走人。
聶心蕊追上去,把支票還給他,「你忘了你的東西。」
「你不想要就扔了吧。」
「陸先生,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陸冠宇瀟灑離去,留下聶心蕊獨自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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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出資金的並不是你父親?」向來冷漠的聶心磊難得失控了,對著好友低聲咆哮。
秦子旭也失去了往昔瀟灑倜儻的風流模樣,有些郁悶地皺緊眉頭,「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是陸冠宇在背後操縱著一切。我就想,為什麼我那個宛如鐵公雞的老爸肯一下子給我們這麼多錢。」
聶心磊捏捏隱隱抽痛的眉心,「老天!」
「他是你外公,願意拿這筆錢給你創業,這應該是件好事吧?」對他激烈的反應,秦子旭有些納悶。
「你不懂。」聶心磊長嘆一聲,「他處心積慮想把我媽從聶伯伯身邊搶回來,他看不起聶伯伯,更看不起聶家,他一直游說我去他的公司上班,要我做他的繼承人,但前提是要和聶家斷絕一切關系。」
「你在擔心心蕊?」
「那還用說,你這個笨蛋!」聶心磊瞪他。
「我哪里知道這麼復雜,真是人心險惡。」秦子旭無奈地聳肩道。
「你不是自認是人際關系的高手嗎?沒想到有一天也會栽在別人手里吧。」聶心磊淡淡的諷刺道。
「姜是老的辣,再說了,誰會懷疑被自己的老爸給戲耍啊?」
秦子旭俊美的臉龐上浮現一抹苦笑,「那現在怎麼辦?」
聶心磊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先靜觀事情的變化吧,也許事情不會那麼糟糕。」
「心磊,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事業重要,還是愛情重要?」秦子旭目光犀利地盯著好友問出心里的疑惑。
「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有了這一千萬,我們可以開創自己的事業,若失去了這筆資金,也許會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你希望我選擇哪個?」
「選擇權在你身上。」
「如果我兩個都想要呢?既要事業,也要愛情。」聶心磊臉上的陰霾漸漸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而堅定的表情。
秦子旭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揚唇笑了起來,「貪心的家伙。」
有些老頭子真的很討厭,固執己見,專和人唱反調。
陸冠宇固執了一輩子,這次有可能改變嗎?
聶心磊完全沒有把握。
鈴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聶心磊看著螢幕上那個令人厭惡的號碼,不怎麼情願的開口,「喂?」
「今天晚上有個飯局,陪外公一道出席吧。」打電話的人是陸冠宇。
聶心磊猶豫著。
「有些事情,我希望今天能夠講清楚,你畢業在即,事情不能再拖延了。」
「好吧。」聶心磊點點頭,「還有誰會來?」
「沈明軒夫婦和他們的女兒嘉千。」
原來是相親宴,聶心磊露出一抹苦笑,可是心思一轉,他點頭道︰「好,我一定到。可以帶朋友嗎?我想子旭也希望和您談談。」
「當然,讓他來吧。」
「好,晚上見。」說完,聶心磊掛斷電話。
「你外公?」秦子旭問道。
「嗯,晚上要見藍道財閥的總裁一家人,你陪我一起去吧。」
「喲,是大人物耶!」
秦子旭挑了挑眉毛,輕笑道︰「或許我老爸更願意去巴結人家。」
聞言,聶心磊瞪他一眼,「別老是取笑家人好不好?好像你有多清高似的。」
「為什麼要見他們?」秦子旭想了想,「我記得藍道財閥的總裁好像有個女兒,對吧?,」
「你說對了,外公要給我相親。」
「出賣男色,哈哈!」
秦子旭笑了起來,「據我老爸講,當年你外公可是台北社交界里出了名的美男子,那張俊臉惹得許多名媛淑女競相倒追他,或許他想讓你繼承他的風流事業。」
「去你的。」
聶心磊輕斥一聲,「永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走了,回去準備一下,晚上見。」
「好,祝我們好運。」
秦子旭依然微笑著,但心里已經擔心起晚上是不是會掀起一場風暴。
所謂的鴻門宴,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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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冠宇的臉色鐵青。
聶心磊身著黑色西裝,風度翩翩的走過來,那英俊的面容與瀟灑的氣度可媲美知名的大明星。
可是,他的臂彎里還掛著一個礙眼的人——一個毫不起眼的女人!
他竟然帶著聶心蕊參加今晚的飯局?!
陸冠宇怒火狂燃,這個死小子,他居然如此狂妄,竟然不把藍道總裁一家人看在眼里。
今天的聶心蕊穿了一件白色碎花雪紡紗連身裙。配上一雙白色高跟鞋,襯著她清水芙蓉的面容,其實也頗為好看。
身著特地從法國空運來的豪華晚禮服的沈嘉千面色一沉。
不敢相信聶心磊居然會帶女伴出席,這種明顯的羞辱讓她承受不住,本想揮袖離去,卻被母親強行按住。
「沈先生好,沈夫人好。」
聶心蕊笑容僵硬地向他們點頭。
「這位是心磊的‘姐姐’聶心蕊。」陸冠宇急忙向沈明軒夫婦解釋,同時在「姐姐」兩個字上加重語氣。
「不,她是我的愛人,我們並沒有血緣關系。」聶心磊坦然說。
他的話讓全桌人的臉色更加難看。
「心磊,不要胡說八道。」
陸冠宇呵斥道。
「外公,我沒有胡說,我說的全是真話。我愛的女人只有她一個,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以後我不會再參加任何的相親宴了。」聶心磊語氣平和,但態度卻非常堅決。
事情發展到這里,陸冠宇已經完全下不了台。
「呃,我是秦子旭,心磊的大學同學,非常榮幸能夠見到你們。」秦子旭急忙插話,轉移話題試圖打破僵凝的氣氛。「沈小姐,久仰大名,听說你彈得一手好琴,不知能否有幸欣賞一回?」
「你知道我?」
沈嘉千的目光轉到秦子旭身上。
「當然,很多朋友都曾提起過,台北就這麼大,才女兼美女的人可不多。」秦子旭的話有些輕浮,卻足以緩解目前的窘境。
見話題轉到了鋼琴上,陸冠宇氣得拼命吃東西。
可想而知,這場飯局自然是不歡而散。
隨後陸冠宇放話出來,除非聶心磊放棄那個該死的女人,否則他別想得到任何一點資金的挹注,即使去銀行借貸也辦不到。
得知此事的聶心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沉重的壓力讓她快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