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MyGod!」
在同一家咖啡館里,秦子旭目瞪口呆地看著聶心磊,不敢相信他剛才告訴他的事情。
聶心磊依然維持著萬年不變的冷酷表情,就是因為這個表情才讓聶心蕊對他怕得要命。
「你真的把她趕出去了?」
聶心磊嘆了口氣,「你要我說多少遍?是,我的確把她像扔垃圾一樣扔了出去,連帶那個小垃圾。」
「我要看看天上是不是下紅雨了。」秦子旭轉頭看向窗外,台北灰色的天空依然如故,哪里可能下紅雨?
「干嘛這麼驚訝?」聶心磊郁悶地瞪著他。
「我當然驚訝。」秦子旭嘴角噙著一絲詭譎的笑意,「難以想像有超級嚴重戀姐情結的你,居然會把心上人給趕出門。」
「我不是戀姐情結,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聶心磊皺著眉頭說。
「我也沒說你喜歡搞啊。」秦子旭聳聳肩,「是你自己太敏感了,總是把‘沒有血緣關系’這幾個字掛在嘴上,其實是你自己有難以解開的心結吧?」
「有心結的人是她。我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又把我當成什麼了?上床也成了交換條件的籌碼?shit!」聶心磊捏緊杯子。手勁(空缺少字)
秦子旭急忙抓住他的手,「老兄,請不要虐待杯子,壞了是要賠的。」
「是我比較傷心難過耶!」一看到好友這麼在意一個沒有生命的杯子,聶心磊不滿的抗議。
秦子旭受不了地搖頭,「你不覺得自己太孩子氣了嗎?」
「你說什麼?」
聶心磊最討厭別人說他孩子氣,因為他比聶心蕊小了五歲,這些年來追趕她的步伐追得好辛苦,她念高中時他還讀國小,她大學畢業了他還在念高中,她總是用一副「你是小弟弟」的表情對待他,可他已經是個大男人了好不好?
「不管她再怎麼不可理喻,昨夜被吃掉的人可是她。」秦子旭注視著好友,神情正經的說︰「女人的心思敏感縴細,像這種時候最需要男人溫柔體貼的對待,否則她們就會想東想西,以為自己被玩弄了,搞不好會因此想不開而——」
「閉上你的烏鴉嘴!」聶心磊臉色越發難看。
秦子旭聳聳肩,「這年頭真是好人難為啊,說恭維話被批評沒誠意,說真心話又被罵烏鴉嘴,唉唉唉。」
聶心磊雖然表上仍是一副冷顏厲色的樣子,其實心里已經有些著慌起來。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
他不該把心蕊趕出去,尤其在這種非常時刻……
唉,他真是個超級大笨蛋,千盼萬盼想吃掉她這麼久,結果剛到Pi的美味就又被他扔了出去。
她還帶著個小麻煩,沒有工作,教她怎麼生存?
她現在在哪里?
貶不會出什麼問題?
越這麼想,聶心磊的心情就越混亂,他驀地站了起來,「我要回家了。‘’」要不要我幫忙找找?「
「不用了,我去找。」‘走了兩步,他又折回來,拍了一下秦子旭的肩膀,「謝謝。」
秦子旭瞪著他,沒好氣的說︰「你少惡心了好不好?」
聶心磊笑了起來,隨即大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秦子旭不由得嘆口氣,其實他真不想理這家伙的戀愛破事,偏偏他有些笨,除了會寵那個更笨的女人外,根本不懂得如何討女人歡心。
笨男人和笨女人……真是天生一對。
秦子旭愉快的笑起來。
在這社會上聰明的人太多了,難得看到心磊姐弟這麼一對笨家伙,想想也讓人覺得偷快。
其實他滿佩服聶心磊,居然能對一個沒什麼性吸引力的女人忠心耿耿這麼多年,而且還有本事把簡單的告白搞得像世界難題一樣。
用合約來告白?
炳,聶心蕊那個傻女人能夠明白他的愛意才怪。
超級笨蛋聶心磊,即使有滿腔的愛想獻給心愛的女人,但表達方式不對,會受盡折磨也是活該。
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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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你很難過嗎?果果唱歌給你听好不好?不要哭了哦。」
蘇果小手拉著聶心蕊的裙子,仰著小臉孩子氣地哄著她。
「我哪有哭?」聶心蕊連說連抽噎一聲,急忙用袖子擦擦臉上的淚水。
「可是你一直在流淚呀。」他不解地問道。
「那、那是沙子跑進眼楮里。」
「哦。」
小阿子終究是小阿子,對他說什麼他都會相信。
兩人就傻傻地站在街頭,等哭夠了後,聶心蕊才拉著蘇果繼續朝前走。
鋇弟弟,壞弟弟,壞弟弟。
她在心里這樣一遍遍叨念著,心磊是這世上最壞最壞的弟弟。
無視他們是姐弟的關系,他擅自說喜歡她,當她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礙選擇他時-其實是被生活所迫,走投無路——他卻又把她趕出來。
他一定是耍著她玩的,反正他從小就以欺負她為樂。
他要簽合約,她也願意簽約了;他要擁抱她,她都把自己給他吃光光了,他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一想起早上聶心磊火冒三丈的可怕模樣,聶心蕊到現在還膽戰心驚。
她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雖然他一直很惡劣,對她的態度更糟糕,但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眼楮發紅,就像要吃人的野獸一樣。
懊可怕啊!
男人是善變的奇怪生物,永遠都不能相信他們所說的話。聶心蕊想起許久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上的話,現在更加信以為真。
一邊埋怨著弟弟,一邊牽著蘇果的手茫然朝前走,聶心蕊根本沒去思考聶心磊為什麼這麼生氣的原因。
即使她想了,也絕不會想到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該說她少根筋,還是在感情上比較遲鈍,反正聶心蕊就是那種超級奇怪的女人。
在她簡單的感情世界理,以為只要別人對她好,她就理所應當地回報;而她對別人好,別人應該也會喜歡她。
在她的認知里,感情就像一樁買賣,我付給你多少錢,你就應該給我多少的等值商品。
她自認已經很明白地回應聶心磊了,甚至不惜把自己灌醉而和他發生關系,為什麼他還要這麼生氣呢?
她真是百思不解。
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的?
在她眼里,男人是更無法理解的深奧動物。
「姨姨,我餓了。」蘇果拉拉她的手,小聲的說。
「啊,對了,我們還沒吃早餐。」一大早就被趕出來,然後她就和果果在外面流浪,根本滴水未進。
她拿出錢包,看著里面的幾張鈔票,不禁嘆了口氣,「果果,吃面包好嗎?」
「好。」懂事的小阿子只要填飽肚子就不會再計較,根本不挑食。
聶心蕊到便利商店買了個面包,遞給蘇果說︰「吃吧。」
蘇果用小手把面包分成兩半,把一半給她,「姨姨,你也吃。」
她的眼眶一紅,忍不住蹲抱住他又哭起來。
蘇果有點被嚇住,「姨姨,是不是我不乖,又惹你生氣了?」他的語氣里有著明顯的擔心。
「果果很乖,是真正的開心果。」聶心蕊伸手抹去眼淚,吸吸鼻子的說︰「果果這麼乖,那個壞家伙卻不肯收留果果,他果然是個無情的人,不僅對我壞,也對果果壞,真是不可原諒。」
「姨姨是在說磊叔叔嗎?」蘇果歪著頭問道。
「對,就是他。」
「磊叔叔很喜歡姨姨耶。」
「才沒有!」
「是真的,磊叔叔親口告訴我的喲。」蘇果一臉認真地說。
「真的?」聶心蕊狐疑地看著他。
「嗯。」他重重地點頭。
「可是……他還是把我們趕出來了。」她扁扁嘴又想哭了。
蘇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眨著眼楮,無法理解大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果,你要去幼稚園嗎?」又難過了一陣子,聶心蕊才想起這件事。
「老師說果果沒繳學費,所以不能去了。」他委屈地紅了眼楮。
他好想去學校和小朋友們玩,那里還有一個他喜歡的小女生呢。
「唉,雖然很不想回去,但我租的房子還沒到期,我們先去那里住一段時間吧,然後姨姨就去找工作。"」嗯。「雖然蘇果只有五歲,卻早熟的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非常的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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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她租賃的公寓,聶心蕊便被房東叫住。
「聶小姐,你總算回來了,麻煩你過來一下好嗎?」
聶心蕊有些奇怪,應該還不到交房租的時間吧。
她走過去,蘇果緊緊拉著她的裙子。
房東從口袋里拿出四張千元大鈔,「這是你剩余的房租錢,退給你,麻煩你今天就搬走吧。」
「為什麼?」她吃驚地瞪大雙眼。
房東面露難色,原本不想說,但見聶心蕊一直瞪著他,他只好開口說︰「因為你拿菜刀砍人,使我的房客們受到驚嚇,他們听說這件事後紛紛要求退租,害怕和一個危險人物共居。雖然我知道聶小姐是個溫柔的人,但是……」
危險人物?
聶心蕊頹然地垂下雙肩,她居然成了危險人物。
她為什麼會拿菜刀砍人?還不是因為黃綺霞和她的男朋友太過分了。
人善被人欺,還要擔負起「危險人物」的罪名?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聶心蕊氣鼓鼓地接過鈔票,帶著蘇果走進她所租的房間,迅速收拾好行李,把房間鑰匙放在桌上,便拉著蘇果離開了。
這下好了,連暫時居住的地方也沒有了。
蘇果茫然地看著她,她則是茫然地看著人車往來的大街,欲哭無淚。
一直到天黑,兩人仍然像游魂一樣地坐在街旁的椅子上,身上的錢不夠她再去租房子,因為連付定金都不夠。
但她身邊還有個小阿子,總不能真的露宿街頭吧?
彬者先去賓館住一晚?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聶心蕊無助又哀傷,唉,她大概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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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幾聲後,蘇果拉了拉仍然在發呆的女人,「姨姨,電話。」
聶心蕊半天才回過神,拿起手機,「喂?」
「你在哪里?」
那是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如果是說著情話,一定會非常醉人,可是听在聶心蕊耳中,簡直是惡魔的低語。
「不要你管!」憋了一天的怒火終于找到發泄的出口,聶心蕊立刻吼了回去。
「快回家。」
「我沒有家了!」說完,她切斷電話,並把手機扔進包包里,只手托著下巴生氣。
都是因為聶心磊,都是因為這個壞弟弟她才變得這麼狼狽的。
討厭!
討厭!討厭!討厭!
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工作沒了,房子沒了,只好到別的地方湊合過一晚,她應該已經習慣了這種居無定所的日子,為什麼這一次這麼難過呢?
是因為知道再也不能回到心磊那里吧?
以往不管再怎麼落魄,不管心磊再怎麼嘴巴歹毒,最後還是會收留她,可是這次卻是被他給趕了出來。
嗚……
一想到這麼淒慘的事,聶心蕊又惱恨得想要落淚。
說要收留她的是他,把她趕出來的也是他,從小他就是這樣難以捉模的孩子,這副死德行到大也沒有改變。
「姨姨,我可以去上廁所嗎?」蘇果扯扯她的袖子問。
「我陪你去。」
蘇果急忙按住她,「不,我自己去就好。」
「那要快點回來哦。」
「嗯。」
看著蘇果小小的身影離開,聶心蕊感到有些欣慰,起碼她身邊還有個小可愛,她不該這麼頹喪,應該努力振作才對。
即使今晚要露宿街頭,明天也一定要趕快找到工作,然後找個學費便宜點的幼稚園讓果果能去上學。
想到這里,聶心蕊握緊拳頭,重新鼓足了勇氣。
平凡的她沒有什麼優點,唯一勉強能稱為優點的就是她像打不死的蟑螂的堅毅精神吧。
懊吧,明天繼續去打拼。
蘇果很快就回來了,聶心蕊把他抱在懷中,他已經開始打起呵欠。
「如果困了,就在我懷里睡吧。」
「嗯。」他乖巧地閉上限楮。
餅了一會兒,蘇果像小動物一樣不安分地在她懷里蠢動起來,「姨姨,我想磊叔叔。」
「不要想他。」
「他家的那張床好舒服哦。」
「是很舒服啊,可是他不要我們了。」
「他要啊……」
「不要。」
「我們去找磊叔叔好不好?」
「不好。」
蘇果不說話了,小手揉著眼楮打呵欠。
就在聶心蕊低著頭快睡著時,她的耳朵被人狠狠揪住,巨痛讓她睜開了眼楮。
「啊……好痛!」
「上帝是不存在的。」她更委屈了。
「那……」
「對著果果發誓吧,如果你敢再對我凶,就讓果果長大了欺負你。」
聶心磊笑起來,這個女人真是白長年紀,在某些方面依然純真得像個孩子。
「好,我對著果果發誓。」
「真的哦?」
「絕對不騙你。」
「那……好吧,回家吧。」
「太好了,回家羅!」最高興的莫過于蘇果。
他撒嬌地伸出手要聶心磊抱,靠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他小小聲地說︰「叔叔,如果你是我爸爸該有多好。」
「嗯?」聶心磊詫異地看他。
「如果你是我爸爸,姨姨是我媽媽,那我一定會很快樂很快樂,快樂得像哈利?波特一樣。」
蘇果一臉認真地說,眼楮純真而明亮。
其實哈利?波特有很多煩惱的喲。
聶心磊想這樣告訴他,可是看到他滿足的閉上眼楮,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著了,他也只是加重了擁抱他的力道。
他是爸爸,心蕊是媽媽……
這真是天底下最令人開心的事了。
聶心磊這樣想著,冷峻的面容浮現一抹性感而迷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