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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姻緣今世了 第二章

作者︰藍雁沙類別︰言情小說

又是一天的開始,青萍看著電動卷門快速的上卷動著,門外璀燦的陽光透過玻璃門窗,仍給室內帶來白花花的暖意。

拎起掃帚,她緩緩的掃著紅磚道上的落葉和垃圾,她邊掃著和左右鄰居打著招呼。這是她的習慣了,掃著掃著,她的思緒常不知會飄到哪里去。這樣也好,一舉兩得,掃了地又作了白日夢。

「青萍,你又比我早起啦?」蔻子嘴里叼著土司,急沖沖的沖到青萍面前。「干嘛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很熟,所以才沒叫你。反正早上也沒什麼客人,我來就夠了,就讓你多睡一會兒吧!」青萍將垃圾堆到垃圾桶中。

「青萍,我覺得你真是勞碌命,每天從早到晚忙個不停的。」蔻子斜靠在吧台上,啃著土司的看著青萍。每天開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吧台及補充酒杯和玻璃杯,還有那些紅茶及粉圓。

「忙才好啊,不會無所事事的浪費時間。」青萍攪拌著糖水,微笑地說。

「浪費時間?算了吧,青萍,你幾時有時間可以浪費?每天排得滿滿的工作,你從沒有休假過吧。像我三不五時的就出國去大采購,我看你都沒有過,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蔻子伸手倒杯咖啡,低聲地說。

「干嘛想那麼多呢?我喜歡待在店里。」青萍仍是不改平日溫順的語氣,忙碌的擦著桌面。

「青萍,難道你都不曾想談戀愛?不想交男朋友?」蔻子有些詫異地說。

青萍看她一眼,跌進自己的思緒中。就在昨夜,她又夢到那對眼楮;忘了大概是什麼時間開始的,她常會夢到一個人,一個男人,憂郁的看著自己,欲言又止。但無論自己怎麼追問,他都只是用那對憂愁滿的眼楮,定定的望著自己。

她常在想,自己是否認識這個男人?但最後可確定的是,她並沒有見過這個人,除了夢中之外,她沒見過他,那麼她為什麼會常夢到他?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喂,青萍,在想什麼?」蔻子拍了她一下,好奇地看著她。

「沒有。我是在想紅茶跟咖啡粉快沒有了,該叫貨啦!」青萍揮去滿月復疑問,有些慌亂地說。

蔻子萬張的翻翻白眼。「受不了,一天到晚就只曉得賺錢。

我去煮紅茶了!」

青萍看著她搖頭晃腦的走進廚房,只能苦笑的搖搖間。這睦年來,追求她的人也不少,但是總在無意間,這些人都似浮雲般的在她身旁飄過,激不起一絲的漣漪。

「唷,咱們的蔻子小姐今幾個怎麼這麼早起,是不是床睡壞了?」不知何時,柯怡已經斜「掛」在吧台上,高聲的扯著二了大叫。

「柯怡,現在才幾點,你怎麼有,空光臨小店啊?」蔻子拿著睫毛膏不斷的刷著已經濃黑卷翹的睫毛,從眼尾的余光覷著他說。

「唉,流年不利,遲到偏偏又去撞到老總的車,被狠K了一頓。想想也沒啥搞頭的,所以我就丟辭呈啦!現在我是無業游民。」柯怡掏出煙,輕松愉快地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青萍憂心忡忡地說。「找到新工作了嗎?」

「拜托,青萍,他才剛丟辭呈,哪有那麼快找到工作的?」

蔻子尖聲尖氣地說。

「嗅,對不起,我只是……」青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柯怡。「我只是很替你著急。」

「我知道。」柯怡輕輕一笑。「別替我操心,你沒听說過嗎?

‘好人不長命,禍害三千年’,像我這種角色,閻羅王大概也不想要,所以死不了的!」柯怡說著自己倒杯熱騰騰的咖啡,蹺起了二郎腿。

「總算你有自知之明了。嗚哇,青萍,你看門口的那個男人,天啊,亂帥的。」蔻子推推青萍,怒著嘴要青萍往門口那邊看。

青萍轉過頭去正好跟那男人四目相接,她連忙掉轉開自己的眼楮,心中卻 通 通的跳個不停。那對眼楮,她手中無措的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指,那對眼楮分明和她夢中所見的是那麼的相像,使她詫異的不敢正視他。

「早,請問要喝些什麼?」蔻子早已面帶笑容的迎上前去,替他拉開椅子,奉上點菜單。

「呃,我是路過進來避雨的。給我一杯熱咖啡好了。」那個男人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溫柔的擦拭著發上的水滴說道。

「熱咖啡,馬上來!」蔻子輕快的走回吧台,哼著歌的倒杯熱咖啡,笑容可掬的送過去。

青萍有些羨慕的看著蔻子很自然的拉開椅子,坐在那個人的對面,和他輕松的聊天。

「你在想什麼?」柯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起青萍的手,她這才恍然大悟的看著滿溢的茶杯。尷尬的將手中的水放下,卻也沒什麼話好說。

「你有什麼心事?」柯怡難得正經的斂整嬉鬧神色,關心的盯著青萍看。「要不要說說看?」

「沒有哇,我哪有什麼心事。」青萍飛快的朝蔻子和那個人坐的方向看一眼,隨即將全部的心思都擺在手頭的工作上。

雷陣雨,像傾盆水幕般的洗淨街道,也讓陰霾的天空沖成了干淨的蔚藍。那個男人飲盡最後一口咖啡,站起來掏出皮夾,他將鈔票放在桌上,朝吧台這畔的青萍和柯怡點點頭,隨即走了出去。

青萍咬住下唇,該不該去問個清楚呢?我為什麼會對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她仍在心神交戰之時,一抬頭,哪里還有那個人的影蹤,她有著濃濃的失落感。

「喂,柯怡,你打算整天賴在這里,不出去找工作啊?」蔻子,將咖啡杯往水槽一放,雙手搭在上問。

柯怡露出他最有魅力的微笑。「不啦,我要好好的享受幾天悠哉的日子。況且,你忘了,每天晚上我可是很賣力的在拼命工作。」

蔻子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老兄,這些酒你自己喝都不夠了,更別提你那堆朋友,一來就簽帳。你要真想靠PUB的生活,不出三個月,你就得喝西北風了!」

‘朋友嘛,計較那麼多干嘛?」柯怡仍是滿不在乎地說。

「你剛才跟那個人在扯些什麼?」

「他叫欲逸凡,是搞進口車代理的。」蔻子從口袋掏出那張名片,扔給柯怡看。

青萍裝作忙碌的擦拭著晶亮的櫃台,谷逸凡?沒有印象,起碼連名字都沒听過。

「好啦,我先回去睡個回籠覺,晚上見啦!」柯怡說著打個大大的呵欠,轉身向門口走去。「還有,蔻子;你最近是不是沒運動?胸部有些下垂咿!」

「去死吧!」蔻子抓起抹布往柯怡的頭上扔去,不偏不倚的又正中目標。

「唉,實話總是最傷人的!」柯怡夸張的兩手一攤,笑哈哈的走出門。

「可惡的家伙!」蔻子罵著,轉過身來。「青萍,你怎麼了?

臉色好蒼白。」

「沒有,只是頭有些痛。」青萍抿著嘴唇想擠出個笑容,卻只覺得額頭上不停的冒著冷汗。

「你回去睡覺好啦,下午生意才會多,現在我一個人跟這些小妹就夠了。」蔻子抓起青萍的皮包,塞進她懷里,連拖帶拉的送她出門。

「蔻子,這樣會不會小題大作?我只是有點頭痛!」青萍不放心地說。

「去去去,你快回去睡覺,不然我要翻臉-!」蔻子沉下臉色地說。

「好吧,我回去了,你多辛苦了。」青萍只好慢慢的朝她們所租住的家走回去。

又是那雙眼楮!他仍是憂郁的看著自己,不過這回他朝她伸出手,但是青萍卻可感覺到自己的遲疑,她很快的縮回原欲伸出的手,轉身朝一座桃花灼灼的林子跑去。她邊跑邊回頭,可以看到他仍站在那里嘆息,但他馬上跨上一匹嘶鳴的白馬向她追來……

她是跑得如此之快,肺部像是被火灼燒般的刺痛,艷紅的桃花瓣不斷的飄落她發上、額上,及身上被泥水濺污了的青色裙擺上,她只知道自己-定要躲開他。冷不防她絆倒了,發生淒涼的叫聲………

青萍猛然坐了起來,過了很久,她才發覺那聲慘叫聲是出自她自己口中。她用手爬梳汗濕的頭發,這時才發現身上的棉紗睡衣早巳濕透的粘在身上。看看鬧鐘,一點多,她想站起來,兩腿卻酸軟無比,再想及夢中的情節,那麼的逼真,使她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她慢慢的踱到浴室,在鏡子前仔細的審視著自己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那雙眼楮要這樣的糾纏著我?到底為什麼?」

她百思不解的月兌下衣服,整個人走進蓮蓬頭下。

他知道自己該提出反駁的,但此刻的他卻像個局外人似的談論著自己那個嬌媚可人的來婚妻。再過三個月,她應當過門成為他的妻,若不是那天他的同母異父兄長在廟里看見她-一他那嫡出的兄長卻想將她佔為已有——那是亂了禮教的事啊!但庶出的他,只能黯然的沉默著。

「就這麼辦,有幾個獵戶樵夫會在沿途照料的。可依,你就去幫大哥我迎娶卿娉,只是別忘了,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是你的嫂子。」裔凡仰頭大笑地說,冷峻的眼光卻絲毫不放松的緊緊盯著可依看。

大廳里原來嘈雜的吵鬧立刻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專注的投射在這對兄弟身上。裔凡是夫人所生的正位嫡長子,這位小小的王國內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儲,自從老邁的王爺重病綁,裔凡幾乎完全取代王爺,成為王國的主人——裔凡爺。

而可依,是老王爺最寵愛的雪姬所生的,排行是第九,所以大家稱他為九王爺。可依自小就聰明伶俐,溫文儒雅,甚受下人愛戴,可惜他是庶出,又排出老九,否則……跟驕縱任性、殘暴成性的裔凡相較之下,大伙都寧可由可依掌位。

而裔凡現在竟要強娶名分已定的弟媳婦,眾人皆緊張的注意著可依的舉動。裔凡忌恨可依已是明顯易見的事實,自老王爺臥病之後,裔凡三番兩次的找可依的麻煩,甚至想將可依流放到偏遠的沼澤地去開墾,幸好有忠心的家臣及時去後宮通知老王爺,這才阻止了裔凡。但也因此,裔凡對可依更是恨之入骨,時時刻刻想找法子殺害可依。

而這位裔凡爺此刻提出他的難題,刁難的等著他幼弟的回答。他一舉起手,他那班忠心的侍衛立刻將武器都交至各自的手上了。

可依臉色平靜的看著他的兄長,眼角的余光見到那些衛隊手中的武器。在另-邊,他的老師滿臉憂傷的朝他搖著手,可依微微的點著頭。

「我什麼時候出發?」可依的言詞依舊平緩,但只有他身旁的人知道,他背在背後的雙手握拳緊得在手心滲出鮮紅的血滴。

裔凡仍是不信任地看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他很快的放棄了。「好,明天就出發吧!你大嫂這些日子就要臨盆,我得找個女人。你越快把她帶回來越好,不要耽擱太久,否則……沼澤那邊還缺兩個督導,你跟你的老師倒是正好。」

帶著得意的神情,裔凡率領他的衛隊揚長而去。可依這時才像泄了氣的汽球,整個人軟趴在桌上,他恨不得不停以手擊著桌面。

「可依,苦了你。」他的父王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後,以他氣若游絲的口氣說著。

「爹,沒什麼,大丈夫何串無妻,您快去歇著吧,外頭風大。」可依趕緊月兌下自己的長袍,披在父親身上。

「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老王爺說完,淚眼淚淚的回到後宮。

可依嘆口氣的走了出去,河畔的柳絮隨風飄灑了他一身,看到水中的浮萍,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卿娉。卿娉總愛穿一身青綠,她長長的裙擺是精致的繡花,她烏黑平順的長發,在腦後有兩個小髻,然後又順著她削瘦的肩垂到腰際。

卿娉常感嘆自己際遇有如浮萍般的身不由己,她是這整個國的公主,奈何兵變四起,各方諸侯都覬覦著具有皇朝正統血統的她。自襁褓中開始,她便在諸侯的爭奪中流離,雖然養尊處優,但是她失去了自由,只能在別人的掌握中寄人籬下。

可依和卿娉是在一場野外狩獵中認識對方的。當時陪老王爺出外狩獵的可依還以為那個青衣小女孩是哪家農人的女兒,倒是卿娉先認出常去朝見的老王爺,而她身後那班強悍的衛隊們也證實了她的身份。

卿娉現在歸寧王爺所保護。在當時,寧王和可依的父王——祥王——是諸侯中最強盛的兩支,所以寧王才請皇後瑤妃——卿娉的母後——將卿娉下嫁給可依,希望借此能充分保護卿娉的安危,並且繁衍出真正具有皇朝血統的子孫,以延皇祚。

而現在,裔凡卻想交卿娉佔為已有,這樣一來,天下其他的諸侯會順服嗎?

而卿娉,那麼冰雪聰明的女子,肯接受這種屈辱的遭遇嗎?貴為公主而屈身為眾多嬪妃中的一人。

想到這里,他長長的嘆口氣,眼角卻瞥見一抹人影,還來不及反應,他已被推落懸崖之下……

柯怡滿頭大汗的坐起來,這才看清楚,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滾到床下。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只能搖著頭苦笑,順手往身上一抹,這才發現,身上單薄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濕透了。

又開始了,這個夢已經困擾他近三十年。從小時候起,這個夢就一直糾纏著他,他很納悶,怎麼會有人連續作相同的夢,數十年如一日?

「蔻子,我要去後頭煮咖啡和紅茶,前頭你先顧一下。」

青萍挽起袖子朝正隨著店內的熱門音樂擺頭晃腦的蔻子大叫。

蔻子朝她做個OK的手勢,一搖一晃的走回吧台後。

青萍伸直手臂,腳尖以最大的可能方式站著,想要從那扇比她高太多的櫃子中拿出茶葉和咖啡粉。東西實在放得太多,以至于她一拉開門,東西便灑了一地。她手忙腳亂的將那些東西都收好,順了順凌亂的發絲,這才嘆口氣的看著還穩穩呆在櫃子里的咖啡粉。

「你這麼嬌小,為什麼不找個人來幫你呢?」一個低沉的嗓音在背後響起,青萍立刻回過頭去看著那個已替她拿下咖啡粉和茶葉的男人。

「謝謝你,谷先生。」青萍莫名的漲紅臉,伸手接過東西,急急忙忙的往廚房走。

竟然會是他!青萍有些心不在焉的洗著大鍋子。他就是前些日子進來避雨的那個谷逸凡,沒想到他今天會到這里,而且正巧被他瞧見自己的窘狀,想到這里,青萍更加覺得自己連腳趾都要紅透了。

但是,他在這里做什麼……?青萍猛然回頭的看著他。

「先生,這里是廚房。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青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沒有。我可能走錯路了,我要找洗手間。」欲逸凡輕松地笑著說。

「噢,洗手間在右邊,從那條走道彎進去就是了。」青萍也向他一笑,指著右邊牆上的標志說。

「噢,謝謝你,卿娉。」谷逸凡說完,便朝她深深的看一眼後,跨著大步向洗手間而去。

’青萍卻整個人都愣惟屯。卿娉、卿娉,那是什麼意思呢?

為什麼我听到這個名字會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呢?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個名字呢?她百思不解的望著不斷從手中流瀉的水,皺起了眉頭。

「青萍,你在想什麼?水都滿出來啦!」柯怡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旁,伸手關掉了水龍頭。

「沒有啊。柯怡,你有沒有听過什麼叫卿娉的人?或者是什麼東西叫卿娉,或類似這個音的東西?」青萍有些困惑的問他。

柯怡的反應是震了一下,但他立刻就收斂神情,沒有讓青萍察覺出他的異樣。

「卿娉?沒有,會不會是哪個歌星或明星的名字?」柯怡故意輕描淡寫地說。

「也許吧!我要出去了,要一起出去嗎?」青萍將煮茶的定時器調好後,走到門口才問他。

「不了,我想找點東西吃,你先出去吧!我會幫你注意時間的。」柯怡搖頭手說。

「那就謝謝你啦。」青萍說完便出去招呼生意。

柯怡看著她的背影,很快的點燃一支煙,用力的吐出煙氣,皺著眉頭的想著青萍的話。

卿娉、卿娉,他夢里的那個叫可依的男人,他所鐘愛的那位命運坎坷的公主,她不就叫作卿娉嗎?為什麼青萍會知道這個名字呢?是我告訴她的嗎?不對,我從沒對別人提起過這個夢,那麼……她是怎麼知道卿娉的呢?

太不尋常了,他隱隱覺得有件他該知道的事,但卻像是被蒙在鼓里般的模不著頭緒。卿娉、可依、裔凡,這些人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辦茶鍋旁的定時器響了起來,他按掉它,蓋緊鍋蓋讓整鍋的茶悶個幾分鐘,然後將濾網放上去,開始濾出茶汁。他皺著眉的躲著窒人的熱氣。老天,真熱!

「可依,想不到你也追卿娉追到這里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讓他嚇了一跳。一失神,手去撞到大茶壺上的花紋,痛得他齜牙嘴的。」

「什麼?你說什麼?」柯怡將燙傷的手放在冷水下沖著,在他手背上已因燙傷而形成一個月牙型的紅疤。

「紅月!你果然就是可依,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個男子冷冷地笑著說。

柯怡抬起頭仔細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長得很面熟,但柯怡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自己曾在哪見過他。「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這里是廚房,只有工作人員才能進來喔!」

「我知道。」陌生人點點頭正要出去,正好青萍走了進來。

「谷先生,讓你讓一讓好嗎?這剛煮好的紅茶是很燙的。」

青萍端起柯怡剛匯濾好的紅茶笑著說。

「谷先生?青萍,你認識這位先生?」柯怡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怎麼回事,他竟然覺得自己心里有些不愉快。

「噢,前些日子谷先生曾到店來避雨,沒想到他今天又過來了。」青萍笑著說。

比逸凡微微一笑。「我覺得你這間店的情調滿不錯,而且你沖的女乃茶也特別好喝——」

「那是當然的。我們青萍沖的茶,只要是喝過的人沒有不夸獎的,很多人都是一喝就成了老主顧呢!」蔻子蹦蹦跳跳的跑過來說道。

「這倒是真的,奇怪,一樣的沖調方法,青萍就是有本事調得比我們好。」柯怡衷心地說。

青萍羞紅了雙頰。「好了啦,你們兩個︰再這樣說下去,我都要找個地沿鑽進去了。」

「唷,你們都擠在這里干什麼?外面位子多的是不去坐,干嘛在這里罰站?」蔻子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突然大叫了起來。

「是啊,我們都出去吧。」柯怡領著頭端著另一桶紅茶。

「谷先生是從事進口車代理的,怎麼有空過來呢?」蔻子把玩著谷逸凡再次遞給她的名片,好奇地問。

「你們叫我逸凡好了,這只是繼承家里的祖業,沒什麼。

我個人倒是喜歡鬼集古玉。」逸凡笑著說。

「哇,那這麼說起來,你是個古董收藏家!」蔻子伸伸舌頭地說。「那你一定是很有錢的人,要不然怎麼買得起那些古董?」

「有錢倒不至于,普通而已。我也做古董買賣,除非是我非常喜歡的東西,我才會留下來。否則,我會抬高價錢,再將它轉賣給別人。」逸凡淡淡地說。不知怎麼回事,青萍卻覺得他的話令自己有些毛骨悚然。

「哦?那你到現在為止留下多少東西了?」蔻子的興致一來-,是誰也攔不住的問題兒童。

逸凡站起面前的女乃茶喝一口,兩眼直視青萍。「沒有,一件也沒有。」

「為什麼呢?」蔻子用吸管吸著叫「珍珠」的大粉圓。

「蔻子,逸凡說過啦,不喜歡就不留下來了嘛!」柯怡揚著眉地說。

「我知道啊,我就是覺得很奇怪嘛;怎麼可能連一件喜歡的都沒有呢?逸凡,到底要怎麼樣的古董你才喜歡,才會留下來呢?」蔻子追根究底地問。

「有幾次我差點得手了;但又被她逃掉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她走了。」逸凡盯著青萍的眼楮閃動著某種光芒,教青萍有些心驚。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眼光令我感到難以忍受呢?他是個客人而已啊!不是嗎?為什麼我總覺得他似乎就要一眼看穿我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青萍在心底不斷的想著。

柯怡冷眼旁觀的看著青萍坐立難安,他認識青萍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的失去控制。她到底是怎麼了?而這個谷……逸凡,他為什麼要用那種眼光看著青萍呢?就好像,好像他對青萍知之甚詳的樣子。

這個人,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青萍,今天中午來的那個谷逸凡長得真帥喔!」蔻子努的跟著錄影帶做健美操。

「嗯。」青萍將衣服折好收進房內最高的那個藤架下的抽屜里。

「我覺得他長得好生面熟喔,可是老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你說他會不會是電影明星,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說不定他是個……」蔻子興奮地大叫。

「蔻子,拜托你別太夸張了好不好?他是什麼樣的人有那麼重要嗎?只是一個客人而已。」青萍好笑地看著蔻子說。

蔻子皺了皺鼻子。「喂,你沒听人家說過‘少女情懷總是時’?搞不好他會是個白馬王子哩!」

「白馬王子?算了吧,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相信那種故事。白馬……王子。」青萍在一瞬間似乎又看到一匹白馬向著自己跑來,她搖搖頭,想令自己清醒點。

「青萍,拜托你有點想像力好不好?難道你對愛情從來都沒有過幻想?這不太正常吧!」蔻子湊到青萍面前,跪在床上歪著頭的看著她。

「小姐,我非常的正常。我只是剛好比較不喜歡他那一型的人而已。」青萍在蔻子光滑的大腿上拍了一記。「過去點,我要睡了。」

蔻子一臉失望的表情。「你不喜歡他?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青萍將頭發都攏到頭頂上,順熱躺在床上,兩腿依牆的架靠在牆上。

「我看他一直在注意你,搞不好他對你有意思。」蔻于也依樣畫胡蘆的抬高雙腿。「老天爺,我的蘿葡越來越大了!」

青萍瞞一眼蔻子的小腿。「還好啦,起碼沒有變形。蔻子,我也覺得那個谷逸飛很面熟,而且感覺有點怪怪的……」

「怪怪的?哪里怪怪的?」蔻子詫異的半坐起來,用手掠著幾乎貼緊頭皮的短發說道。

青萍閉上眼楮努力的回想,霎時,那對懾人心魄的眼楮似乎又在眼前晃動。「眼楮,他的眼楮好像可以看穿人似的凌厲。蔻子,我從沒有看過有哪個人的眼楮這麼的嚇人又深邃。」

「嗯,他的眼神是銳利了點,可是你不覺得他的眼神跟他的人很配嗎?好像一種很孤獨的感覺,就好像……好像一匹狼!」蔻子閉上眼楮地說。

「狼?真虧你想得出來!我要睡了,別忘了關燈。」青萍笑著將腿放下,拉起涼被自顧自的睡覺。

「狼?好笑,我自己也是突然想到的。不管了,睡覺吧,明天還要干活哩!」蔻子說完也拉上涼被蓋到下顎,並伸手關掉台燈,這才心滿意足的深呼一口氣,閉上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