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舒念就只是舒念,從小當成寵物狗一般來疼愛,長大也也還是舍不得放手的一樣東西,性別年齡之類的特征統統都自動忽略,只剩下簡單純粹的一種存在而已。
現在讓他清楚看見舒念在離他五十公分不到的地方仰躺著,張開腿閉緊眼楮做那麼煽情的事情,那種沖擊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水氣太重室溫太高的緣故,他覺得有點頭暈,呼吸困難。
「呃,小,小念……」該說什麼?叫他趕快住手?連別人DIY的權利都要剝奪,好象不大好吧?何況舒念根本就是醉得一塌糊涂,跟個醉鬼還能講什麼道理啊。
「那個,你,你快一點,不然……會,會著涼。」簡單的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真沒臉,更沒臉的是,舒念根本沒理他,完全當他不存在,一副什麼也听不到的表情繼續動作。
真要命,先出去好了,男人DIY有什麼好看的啊,還不都是那樣,陶醉得要死的扭曲表情,氣喘如牛,嗯嗯啊啊的,搞不好還有口水。
三個字──倒胃口。
眼楮偷偷斜了四十五度,唔…………
鼻子突然一陣發熱,謝炎狼狽地咳嗽了兩聲。
明明是正在做著猥褻的事的舒念,看起來卻一點都不猥褻。
傲不做作地全身赤果著躺在水里,曲起膝蓋,自然而然張著腿的姿勢,怎麼看都像在挑逗,或者……邀請。
謝炎又咳嗽了兩聲,很有種破門而出逃命去的沖動,腳卻像被粘在地上一般拔都拔不動。
縴長柔軟的手指在水下緩緩動作著,舒念的膚色很淺,因為缺乏血色而略顯蒼白,浸在水里幾乎就是玉石一般的半透明,干淨又細膩;側臉的線條已經不止是清秀,咬住的嘴唇上突顯出來的那片紅色讓整個平淡的臉都生動起來。
嫵媚這個詞能用在一個安分內向的男人身上嗎?呃……算了吧。勉強不讓自己做些天馬行空的無謂想象,舒念那種壓抑著的申吟聲卻讓他心髒控制不住地狂跳起來。
等聲音停歇下來,他已經出了滿頭的汗。
嗯,這里果然是太熱了。謝炎掩飾地擦了一下額頭,意識到自己居然眼楮一眨也不眨地欣賞完一個同性DIY的全過程,忍不住倒退一步。
真是見鬼了……
「小念,」很是尷尬,「你……洗好了沒有?」
舒念還是置若罔聞,略微急促地調整呼吸,忽然抬起眼楮,看了呆立在一邊表情僵硬的謝炎一眼,好象正在玩耍中的孩童突然發現家里來了陌生客人一般局促地微微一笑。
謝炎真的懷疑自己今晚到底是神經有問題還是眼楮有問題,就這麼輕飄飄的一瞥,他怎麼會覺得是勾引意味十足的媚眼。
要死了,他就是定力再怎麼不濟,再怎麼欲求不滿,也不至于被一個男人把魂勾走了吧?
但是,讓他頭皮發麻的是,下月復部處于火熱亢奮的狀態,似乎已經很久了。
跋緊做幾回合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和思維回復正常︰「小念,起來吧,再不擦干會感冒的。」
舒念已經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把身邊這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完全當空氣,不理不睬地繼續往身上倒沐浴露,認真反復搓洗。
謝炎覺得再不做點什麼的話,真的不只是面子的問題,對著舒念姿勢撩人(在他看來)的再這麼站下去,他的心髒一定會出問題的。
不管怎麼說,都得把那家伙先撈出來,擦干再套上干淨睡衣。謝炎強自鎮定了一會兒,走過去半蹲在浴白旁邊,伸手抱住他︰「起來吧,弄干了再睡覺。」
手掌下面的皮膚很光滑,但和女性那樣柔軟如水的觸感完全不同,明顯是男性堅實而有彈性的肌膚。
從小開始就熱衷于反復揉搓撫摩他,因為覺得喜歡,覺得舒服,對這樣的手感熟悉又迷戀,和他在一起,就上癮一樣想觸模他,雖然是男性硬邦邦平板板的身體,可抱在懷里那種滿足感,卻是除他以外任何人都沒辦法給予的。
為什麼抱著一個男人也會有這麼甜蜜的感覺。
是對屬于自己的寵物的那種寵溺嗎?
「小念。」好容易站直,舒念在他懷里微微反抗,發絲蹭在臉上那種麻癢讓他聲音不知不覺溫柔起來,「乖乖的,不要動。」
舒念沒吭聲,他現在有著安靜清醒的外表和爛醉如泥的大腦,閉上眼楮乖乖讓謝炎用大毛巾幫他擦拭了一會兒,毛巾一移到腰部以下,他就緊張起來,在謝炎懷里不安地磨蹭,謝炎看見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急躁地移動著,覺得自己的呼吸也開始急促。
小骯不該有的躁熱更強烈了。媽的,男人果然都是禽獸,隨便摩擦兩下都能有反應。
「能走嗎?」
舒念睜開眼楮認真看了看他,好象在努力辨認什麼,半天才小聲懷疑地咕噥︰「謝炎?」
「是啊。」
「謝炎……」
「是我。」覺得舒念似乎又是要哭出來的表情,忍不住就伸手模模他冰涼的臉,朝他安慰地微笑了一下。
「謝炎……」有點膽怯地伸手抱住謝炎的脖子,身體變得畏縮起來,似乎是想讓自己因為瘦削而清晰分明的骨節都隱藏起來,起碼不那麼明顯,或者也許是因為自己對他存有的那種躲躲藏藏,毫無希望,不夠光明的感情而覺得羞愧。
遲疑地端詳了謝炎那雖然靠得很近,卻模糊不清的臉一會兒,緊張地繃緊身體,好象鼓起所有的勇氣一般,戰戰兢兢湊過去把自己的嘴唇貼在他的嘴唇上。
謝炎猝不及防,腦子里轟地一下像是某種堅硬的東西被重重擊得粉碎,震得他一陣暈眩。
等意識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衣裳不整,緊緊抱著舒念把他壓在浴室的牆壁上,擠進他雙腿之間,用力按住他的後腦勺激烈親吻,瘋了一樣噬咬他畏縮的舌尖。
喜歡他喜歡得想把他嚼碎了吞下去。
從小就是這樣……感情太激烈的時候就咬他,擰他的臉,惡劣地欺侮他,用暴力把那些躁動不安的東西都發泄出來,好象它們會隨著力氣完全流失似的。
現在,也一樣。
一邊吮吸糾纏著,一邊自上而下粗暴地撫摩揉搓,腿間壓抑了很久的無法忍耐地頂著身下的人同樣熾熱的月復部,侵略性十足地摩擦著擠壓著。
他好象忍耐了遠比這個晚上要漫長得多的時間。
來自舒念口腔里那種酒精的氣息似乎讓他也意識混亂地發狂了。
小念如果是女孩子……我一定要抱他……
不管怎麼樣現在都想抱這個人,狠狠蹂躪他佔有他,把積壓著的無法宣泄的都傾瀉出來……一點不剩地注入他身體內部。
僅維持了兩秒鐘的主動已經把舒念的借著酒力好容易聚集起來勇氣耗光了,接下來他只能惶惶然地僵硬著,被謝炎緊壓著得喘不過氣來,一邊因為感受到凶狠地抵著自己的堅硬,而本能地想蜷縮起來。
「腿張開。」謝炎發狠咬著那發抖的肩膀,一邊用力掰開他的腿,「張大一點。」
「……」舒念還是不清醒,這樣一陣狂亂的糾纏以後更茫然了,只是呆呆靠牆壁勉強支撐著快往下滑的身體,順著謝炎的手勢把腿稍微分開了一些。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股間模索,擠進後方粗魯地要撐開他,這種從位有過的體驗讓他屏住棒吸手掌扭曲地緊抓著面前的人的肩膀。
之後股間突如起來的欲裂的劇痛讓他整個人大大一抖︰「不要!」
謝炎哪里管他,強硬地要把自己送入他身上唯一可以接納的地方,不顧舒念哆哆嗦嗦的抗拒,硬是握住他的腰靠蠻力挺了進去。
完全進入的時候舒念赤果的身體一下繃緊得像幾乎隨時會斷裂一樣,聲音都嘶啞了︰「不行,好痛,不……」
「放松,乖。」被緊緊困住的束縛感讓他差一點就控制不住,只好用力拍打著舒念因為疼痛而緊縮著的臀部,邊大幅度地狂熱動作著,「……再放松一點。」
可憐舒念慢慢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這種要把他活生生撕成兩半的痛楚把什麼殘余的醉意都驅散了,眼楮雖然痛得有些渙散,還是清楚看見抱著自己粗暴地律動著的人是謝炎。
是謝炎……嗎?
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楮想努力再看清楚一點,可是卻痛得兩眼都模糊起來。
是謝炎嗎?
從來想都不敢想過……有一天能被他像這樣擁抱……
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都是男人……
也許……也許是……
不敢想,那種想法對他來說還是太奢侈了。
只要能被這麼抱著就很好……夠好了。
「謝炎。」從干涸的嗓子里擠出一點聲音,但是謝炎沒听到。
沒關系,怎麼樣都好。
他已經覺得幸福得……什麼都可以不用計較了。
*****
謝炎在睜眼之前就醒了過來,而且是非常清醒。
昨晚的事情他當然都記得,就是因為記得太清楚了他現在才滿腦子亂糟糟的全無頭緒。
他和舒念了。
真要命。
之所以會抱舒念……不明白,總之那時候是被挑上來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支配大腦的動物,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忍不住就做了,也沒什麼好奇怪,對吧?
先不管前因後果,反正這個躲都躲不開的事實現在就擺在他面前,他只要一睜眼就能看得見──感覺得到舒念靠近的有些緊張的呼吸已經很久了,他知道舒念一直在偷偷看他。
所以他才更煩亂。
說起來也許很混帳,但他實在並不喜歡男人。
就像他從來討厭吃榴蓮,難道因為一時意亂情迷,擋不住誘惑嘗了一口,以後就得一輩子對著臭烘烘的榴蓮?
暗自憋了口氣,然後睜開眼楮。
舒念果然正從上方痴痴望著他,見他突然「醒過來」,微微吃了一驚,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忙別開眼楮。
「……早,早啊。」
「嗯。」謝炎拉下被子,坐了起來,看了滿臉漲得通紅的舒念一眼,心里越發亂糟糟地煩躁,下床徑自去到臥室連帶著的小浴室里把丟在那里的衣物撿起來,雖然有些發皺,但也只能將就著穿上,整理了一下,轉身回到床邊。
兩個人赤果果地坐在一起談話,感覺會很怪異。
「那個……」
「昨晚的事,」他搶著開口,「真是對不起。」
舒念表情微微凝固,听不懂他的話似的,遲鈍地「啊」了一聲,有些發呆。
「昨晚是我一時沖動,你別放在心上。」
舒念又「啊」一聲,呆呆望著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
「你明白的,我不喜歡男人。」
「……嗯。」舒念還是只看著自己的手,臉上原本的那點紅暈已經完全褪下去了,看起來反而比平時更慘白一點。
「這件事,最好忘了,就當沒有過,明白嗎?」
舒念胸口被憋住似的,好半天才咳嗽了一聲,然後點點頭。
「真抱歉弄傷你了。」
「沒事……」舒念局促地笑了笑,低頭拉拉被子,過了一會兒又把它扯回去,好象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里放,「我去……洗一下。」
他下床的姿勢很別扭,走路明顯瘸得厲害,進了浴室把門關上,然後就是嘩嘩的大得異常的水流聲。
謝炎知道昨晚那個發瘋一樣的自己把他折騰到大半夜,床單上都是血跡。
舒念洗了很久才出來,眼楮大概是被熱氣燻久了,微微發著紅。
「啊,抱歉啊小念,本來我想多呆兩天的,但是剛才公司來電話,有急事等著我回去處理,我今天大概就得走。」
舒念微笑了一下,點點頭,想了想,又補一句︰「路上小心。」
他臉上那種明了體諒的笑容讓謝炎一陣不安。雖然那段話听起來很像借口,但卻的的確確是事實。
「那我走了。」
「嗯,好。」舒念一直都垂著眼楮,不知道是過于疲憊還是其他原因,本來就缺乏表情的臉看起來似乎一片空白。
一下子他們就好象變回純粹的主僕。舒念替他開了門,送他出去,雖然走得很困難,還是盡職地把他送到路口,擋了計程車,等他上去再幫他關上車門,就和小時候常做的那樣。
車開出去幾秒鐘,謝炎實在忍不住必頭,透過玻璃還能清楚看到站在街邊上的那個人,瘦削的,微微弓著背,怕冷似的縮著肩膀。
人影慢慢變成黑點,他們終于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