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錢吃飯交房租,就得趕坑つ多趕稿子。林寒關著房門,專心致志畫了一下午的稿,用助手太奢侈了,一個人奮斗還挺辛苦的。
杯著畫著又想起葉修拓說過,自己人物的服飾缺乏時尚感,葉修拓的穿衣品味確實很突出,他要是有空,請他來給點建議,反正都包月了。
打完電話沒多久就听見門鈴聲,葉修拓來得很快,匆匆忙忙的,只簡單地穿著休閑西裝,走進屋子的時候,卻有室內部為之一亮的感覺。
葉修拓為人溫和,做事倒很爽快,喝了杯茶,看看稿子,略一思索,就大致畫了幾張服飾圖給林寒看。
這家伙滿肚子都裝著草稿似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很快就把一系列的服飾設定都完成得差不多。
林寒大喜過望,一邊想著等稿費拿到就要補給他加班費,一邊殷勤地給他倒茶、找點心。
葉修拓對那些甜食沒什麼興趣,只把他拉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笑著親了一下他的耳朵;「今天要那個麼?」
林寒當然知道那個是哪個,忙搖搖頭,一場做下來他哪里還有力氣畫稿子?
「真的不要?」
「我還要工作,時間會不夠。」
「我很快的。」
「騙人。」
葉修拓笑著吻他嘴唇︰「就算花一點時間也是值得的啦,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哦,保證你不會後悔。要不要試看看?」
林寒想來想去,盡避被親得身上發熱,望著那堆未完成的稿子,截稿期當前,壓力巨大,終于還是搖搖頭。
葉修拓卻不依不饒,用力堵住他嘴唇深吻,半強迫地把他褲子剝下來,上衣也卷到胸口,技巧高超地挑逗著他。
林寒那「到底該工作還是該H」的思想斗爭很快就被粉碎了。葉修拓這樣的人,即使用強,也是溫柔得讓人背上發麻的強迫,無論如何都不會令人覺得討厭。
葉修拓把不停撲騰著掙扎的男人緊抱在懷里,百般逗弄深吻……
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里做這種事,感覺有點奇特,被侵犯的地方還有些發熱發癢,被葉修拓親著的嘴唇也是同樣的感覺,雖然只是純粹的,但用交易來形容又好像太簡單了。
沒想過會在自己畫圖的椅子上,奇怪的是倒沒有婬亂的味道,反而好像愛人之間的生活情趣一般。
被葉修拓抱著接吻,性器自然而然踫在一起,有種微妙的羞愧感,林寒忙抓過紙巾擦干淨,而後費力地把褲子穿上。
兩人整理好衣服,葉修拓又捏著他的下巴,細碎地親吻,酥酥麻麻的觸覺,讓人暖洋洋的。
林寒不知不覺心情就好了很多,全身都是發泄過後放松的舒服感,被葉修拓摟著,閉著眼楮安穩地喘氣休息,突然覺得遇到瓶頸的稿子似乎可以繼續趕下去了。
想不到竟也有緩解壓力的功效,林寒于是考慮是不是以後再畫不出畫稿,就可以選擇這樣的解壓方式。
仔細盤算著,他突然想到另外擔心的問題︰「呃,這個是算在包月里面,不另外收錢的嗎?」
葉修拓看了他一眼,笑笑︰「當然了。」
林寒喜孜孜地暗自覺得佔了便宜,葉修拓湊過來跟他接吻,他也高興地張嘴配合,正在唇舌交纏,客廳里卻傳來大力踢到家具的聲音。林寒嚇得背上一僵,牙關一緊,不小心就重重咬了葉修拓一口。
「唔……」
「你、你沒事吧?」
葉修拓明顯吃痛,但還是笑笑︰「沒事。」
林寒隨便模一下他的頭表示安慰,就急忙朝客廳張望,弄出聲響的人果然是程皓,正一副皇帝派頭靠在沙發里。
林寒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你回來啦。」
程皓臉色微紅沉著臉,靠在沙發上扯自己襯衫的領口。他經常喝酒,酒量好得很,現在這樣子,醉是絕對算不上,頂多有點酒勁上沖,全身力氣沒處用,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模樣罷了。
看他這種架勢,搞不好有個小別花就會「轟」地一下炸掉,林寒趕緊推了推身後跟上來的葉修拓︰「你回去吧。」
葉修拓微微皺了一下眉,林寒又從褲子口袋里模出錢包,所有大鈔都找出來塞給他︰「這個補貼給你。」
葉修拓挑一挑眉毛,把錢折起塞回林寒口袋里︰「不用了。」
這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林寒有些對不起他。但帶MB回家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又不是男朋友,難道還能冠冕堂皇地坐下來,大家一起喝茶不成?
等房門關上,屋子里又是悶死人的低壓,林寒雖然害怕,還是訕訕地開口搭話︰「今天這麼早啊。」
程皓哼了一聲︰「比你想的更早。」
想到臥室的門一直忘記關上,林寒立刻覺得背上寒毛倒立。
程皓朝著那哆嗦的男人伸直了長腿;「你把人都叫到家里來了?膽子不小嘛,是擔心我發現不了嗎?」
林寒努力爭辯︰「我只在我房間里,也沒有影響到其它人。再說,我們合租公寓的條款,也從來沒提到不準帶人回來啊……」
程皓抬起一邊眉毛,斜眼看著他︰「我可是說過,再嫖就強暴你,你不會不記得吧?」
林寒嚇了一跳,瞪圓眼楮,心髒撲通跳起來,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程皓站起來,逼近過去,扯住他的領子,粗暴地按在牆上︰「要不要試啊?」
林寒從沒想過能有這種機會,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只能僵硬地跟程皓近距離對視,心髒跳得都快從嘴里出來了。
程皓神態微醺,笑了笑︰「你其實很期待吧?」
「……」
「那個男人好像很爽的樣子,我倒也想試看看。」
被這麼說,林寒不知怎麼的有些難過,但這又是他偷偷幻想了許多年的事情,一旦可能變成真的,無論如何,都是期待多過受傷。
見程皓低下頭,臉漸漸湊過來,林寒像只被釘在牆上的青蛙,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小動作就把這種做夢般的氣氛毀掉了。
嘴唇真的貼上來。果然是夢想中的那種觸感,火熱又有力,略微粗暴的吮吸和翻攪讓人頭暈心跳,一想到程皓居然在吻著他,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吻了一會兒,程皓放開他,喘息著擦了一下嘴唇。
「感覺還不太糟。」
被這麼評價,林寒有點傷心,但還是滿懷期待。
敗快就翻過來被壓在牆上,身後高大的男人也緊緊壓過來。林寒都感覺得到那的熾熱性器隔著布料抵在他臀間,輕微的摩擦都讓他心跳得眼前發黑……
林寒還殘存著一點希望,小聲地︰「用點潤滑劑就好了……」
必應他的是一片沉默,背對著程皓,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緊張不安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感覺到程皓松了手。
「對不起。」程皓放開他,「我做不到。」
***
林寒埋頭在加班畫漫畫,屋里一片安靜,剛好適合他趕稿子。但眼淚卻一直掉,看都看不清楚,恨不得在眼楮下面貼兩塊海綿。
他討厭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是這種小女生式的軟弱,被嫌棄就被嫌棄了,早就該有自知之明,還哭什麼呢?Gay也有很男人味的,他為什麼這麼C?難怪女人不會對他有興趣,男人也一樣。
手機響了很多次,但他實在沒心情跟人說話,開口也出不了聲,只能埋頭兩眼模糊地一直畫。
杯廢了好幾張稿子,又听到門鈴聲,心里一跳一跳的痛。程皓之前說了「做不到」,就穿好衣服一聲不吭出門,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了,現在無論門口是誰,反正都不會是程皓。
他擦了把眼淚,等喉嚨里稍微輕松一些,沒哽得那麼喘不過氣,才腫著眼楮去開門。
外面的男人見他開了房門,隔著一道安全鐵門就松了口氣︰「你怎麼了?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沒事。」林寒哽咽地。
葉修拓冰雪聰明,大致也猜得出是怎麼回事了︰「心情不好嗎?要不要我來安慰你?」
「不要。」林寒啜泣著。
葉修拓笑了︰「好吧,知道你沒,但是食欲總該滿足吧。你一定還沒吃過晚飯,對不對?」
見他有備而來,手里真的拎著幾個餐盒,林寒只好忍著眼淚給他開門,讓他進來。
葉修拓眼光四下一掃,見地上不少揉成團的廢稿,林寒手指上還沾了不少髒亂的墨水痕跡,連臉上都有,眼楮紅腫得像桃子,整個人蔫頭蔫腦的,像只剛從垃圾堆里被翻出來的棄犬。
葉修拓心下了然,便把餐盒打開,用美食勸誘他︰「先洗個手,吃點東西。這個魚腩可是很女敕的喲。」
美食顯然激不起對方的斗志,林寒依舊無精打采的,只紅著眼楮任他擺布。葉修拓便握著他的手幫他洗干淨,又給他擦了臉,然後摟著他肩膀坐下。
「來,吃飯吧。」
林寒還在抽噎,哪里吃得下?肩膀發抖,對著餐盒眼楮腫到幾乎睜不開,樣子很可憐。
葉修拓卻有些好笑,哄著他︰「吃一點吧,不然等下餓得胃里不舒服,感覺會更糟的哦,那樣你稿子怎麼趕得出來?」
林寒思來想去,好像不吃真的不行,只好拿過筷子,但是一張嘴,努力克制的面部表情就松懈了,眼淚立刻吧嗒吧嗒往下掉,怕被葉修拓笑話,又實在忍不住,只能低頭邊哭邊吃。
葉修拓好笑地看著他,但也沒說什麼,只單手支著下巴,不時給他遞兩張巾紙。
林寒吃飽了,也哭了一場,心里暫時總算沒那麼堵得慌,雖然還是絞痛,但緩過一口氣來,抽噎了一會兒,小聲對葉修拓說︰「謝謝你。」
他沒有控制淚腺的本事,很孬種,但幸好在葉修拓面前不必忍耐,就算嚎啕大哭,鼻涕亂流得全無形象,葉修拓也沒有取笑他。
人都需要一個可以讓自己放松的、寬容的相處對象。幸好認識了葉修拓,他非常感激他。
葉修拓笑著收拾東西︰「要不要出去散心?我帶你去吹吹風,心情會好一點。」
***
葉修拓這回開的是敞蓬跑車,開著車帶他在環城公路上,速度沒有太夸張,風吹在身上的力度剛剛好。
夜晚那種清涼新鮮的空氣灌進肺里,吹得體內郁結著的東西好像都慢慢散開了,原本又悶在屋子里哭出的一身臭汗也干了,感覺逐漸清爽,而後放松,最後就慢慢朦朧起來。
「什麼時候想回家,還是有什麼地方要去,就跟我說一聲。」
隱約听到葉修拓這麼對他說,音響里傳出來的陌生歌手的歌聲漸漸有些模糊,只覺得感動,在回家的念頭浮現之前,就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色都有些亮了,車似乎是開到山上來,停著的地方兩面是高大樹木,視野開闊,四下無人,除了鳥叫聲以外靜悄悄的。
「醒了?」
抬頭就看見葉修拓微笑的面孔。
「正好,可以看一下日出哦。」
「啊……」
林寒習慣了晝夜顛倒的畫稿生涯,睡醒了通常只有正午的大太陽可以看,這下居然有在山上看日出的新奇體驗,不由得伸了伸頭,然後就被葉修拓在臉上親了一下。
嘴唇的觸感分外溫熱。臉上凍得有點冰,不過一直被葉修拓摟在懷里,身體就很暖和。
「這個要額外加錢嗎?」
葉修拓笑了笑,吻著他︰「不用。免費的。」
自己在包養MB的主顧當中,真算得上是相當相當寒酸的了,用那麼便宜的價格買下的服務,葉修拓卻對他這樣體貼照顧,也從來沒抱怨過沒小費,林寒滿心感激︰「你真好。」
葉修拓笑著模他的頭,親他鼻子。
說話間太陽已經從地平在線升起來了,眼前陡然明亮了一層,各種顏色瞬間都變得鮮活,好像都跟他一樣,剛剛醒了過來。
他也剛意識到身邊還坐著一個少見的、體貼可靠的、可以傾訴的人。看了看跟自己靠在一起的男人,林寒有些猶豫,但還是下定決心︰「昨天晚上……」
「嗯?」
「昨天晚上,我跟程皓差一點就做了。」
雖然被嫌棄是羞恥又傷人的事,根本不想再提,但對著葉修拓,不知怎麼的,就忍不住什麼都想說出來給他听。
「哦?」葉修拓抬起眉毛看著他。
「只差最後一點點,但他說他做不到,然後就穿衣服走了。」林寒低著頭,「他對男人,果然是沒辦法啊,明明都到那一步了,還是做不下去……」
林寒茫然地︰「可是,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踫我呢?」
「你也是男人,總該知道我們是下半身的動物吧,要讓那里充血,是很容易的事情。上來就會想動手,這跟感情是兩回事,你不要弄錯了。」
「是這樣啊……」林寒訕訕的,囁嚅著,「其實我也沒想過他會喜歡我。他一直都嫌我長得太難看。」
葉修拓笑了︰「怎麼會。」
「程皓一直都這麼說。」
「他騙你的。」
「他說我牙齒不整齊,所以我去戴過牙套。」
戴牙套弄得滿嘴巴都是血,一連幾個月喝粥都痛,但是為了那個人,無論怎麼樣也不覺得辛苦。
葉修拓這下沒笑,捧住他的臉,用手指把他嘴唇撐開一些︰「沒必要,你這樣的已經可以了。」
「但是程皓說……」
卑沒說完就被溫柔地親吻了,對方的舌頭舌忝過他的牙齒,舌忝得他酥酥麻麻的,觸感很溫暖。
「不用想太多,你已經很好了。」
林寒感激地望著他,跟葉修拓在一起,就總覺得無限安慰。
「你如果難看,我就不會接你的生意了。」
林寒有些驚訝︰「跟這個也有關系?」
「當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給你打這麼低的折扣。」葉修拓笑著。
「為、為什麼?」
葉修拓笑著咬一下他的鼻子︰「我喜歡接你這樣的客人。」
「啊,為什麼?我都沒給你什麼錢……」
葉修拓愣一愣,又笑了,一手撐著臉,做出思索的樣子︰「嗯,因為你上起來感覺很好,很棒。」
林寒從沒听人說過這麼直接又現實的話,有些震驚,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天只憋出一句︰「真的嗎?」
「正是因為感覺不錯,才一直接你的生意哦。」
「嗯……」雖然算是得到夸獎,卻也沒什麼開心的感覺。
他原本覺得葉修拓對他這麼優惠,多少是有點好感和友情在里面,但其實除了錢,也只是性,男人跟男人之間,好像也只能有這些而已了。
太陽越升越高,背上曬得發暖,但不知怎麼的卻覺得有點寂寞,坐在那里呆呆地發著傻。
「餓了嗎?我們下山,我帶你去個地方吃早飯。」
「我想回家了。」
葉修拓放開方向盤,看著他︰「嗯?我那麼說,讓你生氣了?」見林寒還在發呆,葉修拓笑了笑︰「我那是開玩笑的。」
「沒有。」林寒不知道他是認真還是開玩笑,但不能不承認確實有道理,現實不就是這樣嗎?誰會無緣無故自己吃虧去對你好呢?
他又獨自想了一會兒︰「那,如果程皓他能有跟你一樣的感覺……」
葉修拓用力看他一眼,挑起眉毛︰「你不會是在想那種東西吧?」
「我們男人,不都是下半身的動物嗎?由性而愛也是有可能的吧?」
葉修拓沒再說話,撐住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似笑非笑看著他︰「你真的這麼想,也可以先找我幫你。」
「啥?」
「要我教你一些技巧嗎?」
「啊?」
「多練習床上功夫才會變好的哦。那個人沒踫過男人,一定會對你很挑剔吧?」
林寒想想也對。受男人的生理結構限制,同性之間進行性事,無法像男女一般順利,葉修拓是專業人士,一切都由他帶領著,所以從來沒有過問題。
但程皓根本沒這種經驗。如果自己不先練習得很拿手,跟程皓之間,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進行得下去。
雖然他也覺得,要練習這種東西來吸引程皓,真的很可笑,連會不會有機會都不知道。但被葉修拓那麼「表揚」以後,知道自己優點只是「很棒」,一下子覺得很空虛,心想干脆物盡其用算了。
葉修拓伸手把他拉過去,將他抱在腿上,手自然而然就探進他衣服里。林寒被模了一會兒,只覺得全身僵硬,雖然這個時間山頂上沒有其它人,四處只听得見鳥叫聲,但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很尷尬,抓緊衣服不敢松手。
葉修拓見他為難,就笑著把頂蓬升上去,車里總算沒有那麼強烈的露天感覺,但一樣能看得見四周的全景。
「要、要在這里做嗎?」
葉修拓意圖明顯地笑著吻了他,將他身體抬高,大腿擠入他兩腿之間。被強硬的肌肉擠壓著大腿內側的感覺讓林寒有點緊張,已經感覺得到對方火熱的部位了。
「喏,接吻要這樣……」
解說在唇齒交纏間消失了,只剩下摩擦吮吸的細微聲響,讓人心髒都麻麻的。
林寒以前每回被吻,都是腦袋空白地直接進入享受服務狀態,這次要努力保持清醒認真領會,不時偷睜眼看看葉修拓微閉眼楮的神情,感覺有些奇妙。
「不用潤滑劑,也是一樣可以做。」
葉修拓一邊吻他,一邊月兌了他的褲子,揉搓,硬挺的性器抵著他,非常緩慢而耐心地挑逗著要進入……
林寒被折騰完了,喘著氣,睜開眼楮看上方。
這里實在有太多生物,一抬眼就能看到幾只鳥在蹦蹦跳跳,飛來飛去,甚至停在頂蓬上。附近的松枝上還有一只松鼠捧著松果,並不怕生人,烏溜溜的眼楮好奇地看著他們。
被這麼多雙眼楮看著,即使都是非人類,這種情況下月兌了衣服的兩人赤條條地這樣那樣,林寒有點羞愧。
這種露天的野合對熱衷于性事的人來說,可能很刺激。但他跟葉修拓不一樣,他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還是覺得回家比較好。
「不,不要了。」
「嗯?」葉修拓難耐地抬起頭,用力吮吸著他的脖子。
「我想回去了……」
葉修拓深呼吸了兩下,將半抬頭的性器抽離出來,微笑著親了他的脖子兩下︰「好。」
林寒無精打采的把頭埋在他壞里。
「怎麼了?」葉修拓模著他,「感覺不好嗎?」
「不是。」是做完了就很空虛。
「那,技巧還沒練好,你可不要輕易去試哦。」
林寒點頭。他當時也不過是嘴上逞強而已,真讓他去勾引程皓──他假如真的有那種膽色,也就不會這麼孬了。
坐在葉修拓腿上被緊緊摟著,溫柔而安慰地親吻,偶爾也會有著非常逼真的、虛擬的幸福感,但明明只是金錢購買來的,最虛假不過的關系。
***
必去才發現程皓也不在家。林寒趕了兩天稿子,又接了新工作,好幾天過去,才終于等到程皓拉著行李箱回來。
男人依舊高大俊美,氣勢十足,皮膚曬黑了些。說是去走了場秀,又見了新銳設計師,順便游玩一番,曬足了黃金沙灘的太陽,還給林寒帶回來不少禮物。
言談間顯得意氣風發,很是享受生活,沒有什麼困擾的神色。那天的事情不僅被絕口不提,甚至大概都被他忘記了。
林寒也只好跟著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一邊欣賞程皓帶回來的大堆照片,拍的DV,有些可以選出來當素材用;一邊看著那古銅色肌膚的美男自我安慰說,什麼都沒發生,已經算是好事了,毫無進展,也總比被程皓疏遠來得好。
再把葉修拓約出來喝茶的時候,說到這件事情,葉修拓的評論仍然是溫和但無情的︰「他不喜歡你。」
林寒早已經習慣這種打擊了,低頭默默吃點心。
「你真的有那麼喜歡那個程皓嗎?還是想找個人戀愛而已?」
「……」林寒不知道要怎麼答,「我是喜歡他,也是想談戀愛。」
葉修拓笑著拉住他手指︰「模擬戀愛的服務,我也可以提供哦。你要不要試看看?」
「呃……」林寒大概知道有錢人好像會喜歡跟MB玩角色扮演游戲,猶豫地,「費用怎麼算呢?」
「包一個月附贈半個月,這半個月在下一次優惠累積中也是有效的哦!也就是說,下次你只要再包半個月,就能再贏得新贈送的半個月!
「如果你一次包兩個月,就可以一下子送你一個半月哦,一次包四個月的話,是送二加一加零點五,一共三個半月……」
林寒怎麼算也算不清楚,已經胡涂了。
「那、那到底是多少錢……」
沒人愛,就真的很想試一下被人愛著的感覺。
***
葉修拓如此有專業水平,角色扮演自然也不在話下,當起「戀人」來,真的挺像模象樣,吃頓飯一直幫他夾菜,給他剝蝦殼,還不時親親他耳朵,走路也拉著他的手。
如果同性間的戀愛就是這樣,那感覺真的很不錯。
吃過飯送他回家,葉修拓現在是「戀人」的身分,自然而然也跟著上樓,堂而皇之地進門,在程皓的瞪視下鎮定自若地打了招呼,而後坐下來喝林寒倒來的茶。
等葉修拓最後索取了晚安吻,彬彬有禮告辭離開之後,程皓才臉色發綠地開口說今晚的第一句話︰「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林寒見他凶神惡煞,有點害怕,壯了壯膽子︰「我跟他在交往。」
程皓一臉「你瘋了嗎」的表情︰「有沒弄錯?他是賣的啊!你跟一個牛郎交往?腦子燒壞了嗎?」
「他人挺好的……」
「好你個頭!」程皓瞪著他,「牛郎還能看上你什麼?不就是為了騙錢嗎?你小心總有一天被拐去賣器官。」
「但是他從來沒讓我給他買禮物啊,也沒跟我要過錢……」
「就是這樣才更可疑。你以為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嗎?」
林寒心想他才沒白吃呢,他可是付了錢。
程皓見他不吭聲,青筋跳了兩下︰「跟牛郎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你不要執迷不悟了。」
「……」他對他才是執迷不悟呢。
「那個牛郎到底有什麼本事,你就這麼喜歡他?」
被質問的眼光逼視,林寒不自在地在沙發上娜了挪。
「他比我有魅力嗎?長得比我帥,還是身材比我好?」
林寒訕訕的不做聲。程皓不喜歡他,也不是Gay,比較起來也毫無意義。
「他有我那麼了解你嗎?」
「……」
「難道他討人歡心的技巧比我高明?」
「……」
從來沒有被討好過的男人,不知道要如何對此做出比較。
「還是說床上功夫比我厲害?」
林寒臉有點紅,喉嚨里咕嚕了一聲,又挪了挪。這根本就無從比起啊,他又沒跟他試過。
「我、我要睡覺去了。」
「睡什麼睡!你還沒回答我呢!」
程皓惱怒地踢了一腳椅子,抓住他領口,把他拖過來,按在牆上,手上一扭就將他的胳膊擰在背後。
林寒頓時痛得哀哀叫。
「放、放手……」
程皓身材高大,以這個姿勢壓著他,他就歪著身子動彈不得。程皓手上稍微用點力,就讓他哀哀叫痛。
「我比那個牛郎好得多了,你懂嗎?」
林寒覺得這種沒必要的好勝心未免幼稚,但胳膊被扭著確實痛,不敢多說什麼,只好屈服地︰「我懂,我懂……」
程皓松了他的胳膊,但仍然按著他。過了幾秒,突然伸手探進他衣服底下,用力模他的腰和胸口。
林寒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脖子就被親了。
這種時候遇到突如其來的親吻,身上簡直就跟電流竄過一般,頓時脊背都麻了,中了魔咒一般動彈不得,只能心驚膽戰地僵硬著,任由背後的男人粗魯地抓著他用力揉捏,吸血鬼一樣狠狠噬咬吮吸他的脖子。
程皓親著親著身體就火熱起來,手上揉搓的動作粗暴而熱烈,忍不住棒著衣服開始頂著身下男人發抖的大腿。
雖然對同性沒有偏好,但他並不是不知道男人之間該怎麼做,也不會大驚小敝,他的工作圈子里這種事情和人為數不少,認識的朋友不少都是雙性戀。
林寒長得不差,離標準美男子的類型是有距離,不過很清秀,氣質也斯文,干干淨淨站在那里很順眼,為人又規矩。被這樣一個人小心翼翼暗戀著,千方百計地討好,不僅不討厭,還享受得很。
看林寒笨笨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像條搖尾巴的忠犬,有時候也真的挺可口,看著會有狠狠按倒的沖動。
沖動真正上來,是男是女又有什麼分別,是共通的,嘗試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林寒不像自己平時那些伴那麼方便,跟他那群奉行享樂原則、好聚好散的朋友們差得太遠了;個性保守,膽子又小,兩人又是這麼多年交情,吃下去多半是要負責任。
他頭腦清醒地管制著自己的下半身,結果那個不聲不響的男人竟然開始召男妓,然後是頻繁召男妓,甚至上升到跟個男妓卿卿我我地交往,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管要不要負責任,反正他現在做不到按兵不動,好歹在那家伙被吃得連渣也不剩之前,搶回來自己吃。
「找別人還不如找我,你明白了沒有?嗯?!」
林寒哆哆嗦嗦的,被抓得痛了,開始反抗。
程皓干脆使出強暴一般的野蠻力氣,把身下不停抗拒著的男人壓得死死的,三下兩下剝掉褲子。
「你也很想讓我這麼對你吧?」
不管男人怎麼掙扎叫痛,在身下扭來扭去地抵抗,程皓只緊緊抓住他的腰,頂開他雙腿,就要硬上。
最後他折騰了半天,弄得林寒都流血了,才借著潤滑勉強將碩大挺了進去。
林寒一開始還青白著臉在撐,拼命吸氣努力放松,後來漸漸被弄得受不了,實在吃不消了,干脆哭了起來。
听他慘兮兮地小聲嗚嗚叫痛,聲音很是可憐,但那飽滿柔軟的臀部又實在很誘人,程皓欲火中燒,哪里顧得了那麼多,毫不留情地頂著他。
他越是叫得可憐,越是激起人的虐待欲,程皓漸漸有點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又把他拖進臥室里,壓到床上反復侵犯。
林寒從來沒有被弄得這麼痛過,幾乎要暈過去,跟葉修拓那麼多次,吃痛的分量加起來也沒有這回一半多。
而且混亂中根本沒用到什麼「學到的技巧」之類,表現跟感覺都是一團亂,出了不少血,到後來根本就是神志不清的狀態,除了痛什麼感覺也沒了,程皓事後幫他收拾了半天才止住血。
但還是滿心歡喜。
只在夢里才會出現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就算痛得半死,事情跟想象的也不太一樣,但夢想成真的感覺很幸福。
拔況起床以後程皓沒說什麼「對不起」之類反悔的話,還很照顧他,甚至頭一回下廚房煮了東西給他吃,待他挺溫柔。
林寒吃了藥,趴在床上嘶嘶地倒吸涼氣,休息了一整天。等到能起得了床,便一瘸一拐,歡天喜地去找葉修拓。
以前從來都是向葉修拓訴苦,盡說些倒霉事,感覺總是帶給他晦氣,現在有了好事情,第一個就是想跟他分享。
***
葉修拓這天晚上倒是在店里,林寒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笑盈盈坐在那里等著了,還準備了免費的酒。
「修拓,我跟你說啊。」林寒喝了兩杯,酒勁上來,便興沖沖的。
「嗯?」
要開口又不好意思,林寒抓抓頭︰「那個,程皓跟我做了。」
葉修拓一口酒在嘴里沒含住,噴了出來。
林寒見他如此反應,大為窘迫,忙拿紙巾給他擦︰「那個,會驚訝也不奇怪啦,其實我自己也是,到現在還不敢相信……」
葉修拓被酒嗆著了,有點尷尬地咳了兩聲︰「是嗎,怎麼就做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陪我玩戀愛模擬游戲,刺激到他,我猜他到現在也不會踫我哩。」
葉修拓沒有馬上回答,手指節輕輕敲著桌子,心不在焉的,過了一會兒才笑著看他︰「恭喜你啊。」
林寒幸福地傻笑一會兒,又有些抱歉︰「對不起啊,你真的很好,可是我可能要跟程皓正式交往了,以後恐怕都沒辦法照顧你生意。」
單身的時候做什麼都好,一旦有要開始交往的跡象,出軌就不可容忍了,對待戀人,忠誠是必要的。
「嗯,」葉修拓微笑著,「我明白,錢會退回給你。」
林寒忙連連擺手︰「這個不用,可以改成買聊天的鐘點嗎?」
葉修拓笑著搖搖頭。
「我從來都不做虧本生意。」
林寒有些著急︰「啊,不、不做那個生意的話,我們就不能做朋友了嗎?」
葉修拓微笑著把酒杯收放回去︰「我們算什麼朋友呢?」
林寒呆了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你不過是我的客人而已吧。」
葉修拓就連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溫柔的表情也跟平時體貼撫慰他的時候一個樣。
「好了,我要工作了,你不繼續消費的話,恕不奉陪。」
林寒眼睜睜看他站起來,優雅地笑笑而後離開,卻不好意思再開口叫他,羞愧的感覺讓臉上熱辣辣的。
買賣不成仁義不在,雖然有點過于現實,但也是人之常情。
做朋友什麼的,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其實想想也知道,葉修拓這樣的人,恐怕沒有接過比他更寒酸的客人。為他提供的收費服務都已經沒什麼賺頭,更不用說浪費時間跟他玩什麼「交朋友」的游戲。
只是,盡避知道把葉修拓當朋友的想法是自己一廂情願,還是很傷心。
他喜歡葉修拓。
那樣的溫柔和包容,坐在身邊就讓人覺得安全。可惜沒有錢就買不到。
想著以後再也見不到葉修拓,最初的幸福感也打了折扣,胸口和鼻子都酸酸的,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但不管怎麼說,程皓接受了他,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運,他該知足了,做人不能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