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安生在情戒鋪里和英昱妃正聊得起勁時,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你現在人在哪里?」是麥思樂打來的,他沖口問,像是吃了炸藥。
「我在妃妃的店里,你……」範安生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麥思樂不發一言,「啪」的一聲收線,然後伸手攔車,直搗黃龍,準備秋後算賬。
「喂……喂……」範安生試著喊他。
「是誰打來的?」英昱妃問。
「是思樂。」
「他有事嗎?」
「他沒有說話就斷線了。」他感覺怪怪的。
「大概是收訊不良吧!」她不疑有他的猜測道。
電話又再度響起,範安生連忙伸手接听,想是麥思樂打來的。
「喂!」
「喂!安生嗎?你有沒有看到思樂?」打電話來的是畢亞芝,她行車的一路上越想越不妥。
「思樂?」亞芝怎麼會問起他的事呢?「他剛剛才打電話來……」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她聲音緊張的打斷他的話。」他只問我人在哪里,然後電話就斷了。」
「你現在人在哪里?」
「我在妃妃的店里。亞芝,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電話里說不清楚,等我過去再談。」她丟下話,匆匆的收線。
究竟出了什麼事?接二連三莫名其妙的怪電話,讓範安生懸著一顆不安的心。
「亞芝有事嗎?」見他愁容滿面,英昱妃關心的問。
「我也不清楚,她說等她過來再談。」
☆☆☆
不久之後,麥思樂怒氣沖沖的出現在情戒鋪里,他不分青紅皂白的,便暴跳如雷的揪起範安生,狠狠的出拳,他的出手之重,從範安生的嘴角邊流個不止的血就知道了。
「思樂,你做什麼?不要打了。」英昱妃驚嚇的勸道。
範安生受了他突來的幾拳之後,推開他問︰「思樂,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打我?」
「你還敢問我!你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數!」他咬牙切齒寒心的說,「虧我還把你當成最要好的朋友,我真是瞎了跟了。」他再大方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女朋友拱手讓人,他平時嘴邊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有想到,安生竟然當真。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旁的英昱妃听得傻眼,不知如何是好。安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思樂,你說什麼?我一句都听不懂。」後知後覺的範安生,仍听不出他話中的含意。他什麼時候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情了?
「你別裝蒜,我都已經知道了,你喜歡妃妃對不對?」麥思樂怒發沖冠,雙目逼視的指著他問。普天之下的女人何其多,為什麼偏偏要他的妃妃呢?
「你說什麼?!」聞言,英昱妃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看著範安生。
範安生也震懾住了,他勃然變色。思樂是從何得知的?他心虛的垂下眼,不敢直視麥思樂的目光。
「你說話啁?!你為什麼不說話?」麥思樂怒火中燒的咆哮。
斑!不說話就是默認罪行,全怪自己引狼入室,他氣憤難平得又動手打人。
麥思樂左一拳、右一拳的,拳拳打得他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皮開肉綻。
如果這些拳頭可以削除思樂的心頭之恨,可以減輕他的罪孽,那他甘心受罰。範安生自知理虧的黯然承受,沒有還手。
就在此時,畢亞芝也趕到情戒鋪來,見著了這等血腥暴力的場面,她和英昱妃異口同聲的大喊著,
「住手!不要再打了。」
「麥思樂,你太差勁了,竟然動手打人!」畢亞芝罵道。
而英昱妃則上前橫在他們兩人中間,加以阻撓。
「安生,你沒事吧?你為什麼不還手呢?」她關心的問。
見英昱妃對範安生關心備至,麥思樂的心里越加不是滋味。他氣得再度想對範安生大打出手,不料卻被眼明手快的畢亞芝攔住。
「你走開!」他一臉的凶神惡煞。
「我偏不!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花心蘿卜給我听著。」她忍不住怒火攻心,「感情是自由的,每個人都有權利去愛人和被愛,更何況你和妃妃男未娶、女未嫁。」
「他喜歡我的妃妃就不對。」他偏激的指著範安生。
「妃妃不是你的了,請你搞清楚!你已經跟妃妃分手了。」畢亞芝嗤之以鼻的提醒他。
麥思樂上前抓住英昱妃的手,低聲下氣的懇求著,「妃妃,我知道我錯了,我願意痛改前非,你原諒我吧?」
「對不起,我辦不到?」她斷然拒絕。
「為什麼?難道你真舍得放棄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想想看,十幾年不是一段短的時間,我們在一起共度了很多人生的歷程,那是其他人所無法取代的。」
「思樂,你面對現實吧!我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麼?我愛你啊!」他發自肺腑的說,
「不!你不愛我,你愛的是你自己。」她否定他的說法。
「不是的,我真的愛你,你相信我妃妃,我真的愛你。」他又急又慌,恨不得掏心剖月復以示證明。
「可是我已經不愛你了。」英昱妃很抱歉的說。
「不!不會的!」麥思樂如雷貫耳,難以接受這樣的噩耗,「妃妃,你一定是想處罰我,才故意說話傷我的對不對?」他的臉倏地刷白。
「不,我是說真的。」她一臉的認真,還嘆了口氣說︰「面對現實吧思樂,很多事情一旦走錯了就無法彌補的,因為人生有很多的變數,你知道上帝造人為什麼要將眼楮擺在前面嗎?因為上帝希望我們能往前看。對于我們的感情,我很遺憾,你說你愛我,可是你的愛太自私了,只是空想空談,卻不願意付出。」
「莫非你愛上了安生?」麥思樂聲音顫抖的問。
他的妃妃從來不曾拒絕過他的。
「安生,我該死,我不應該動手打你,你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情分上幫幫我,別跟我搶妃妃,我真的不能沒有妃妃。」他動之以情的轉身對範安生央求。
備受壓力的範安生環顧了眾人一眼;難堪的跑了出去,急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妃妃,安生是個好男人,如果你喜歡他,就去把他追回來。」畢亞芝敲邊鼓的說。
英昱妃點點頭,拔腿準備隨後追去。她不要再失去安生了,她知道只有他才能給自己一份真正的愛情。
「妃妃,不要去,回到我的身邊吧!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我會杜絕所有誘惑,專心對待你的。」麥思樂拉住她,猶做困獸的掙扎著。
「思樂,你何時才能理智一點呢?你並不是因為愛我而要我回到你的身邊,你是因為不甘心我愛上安生,覺得臉上掛不住,所以才要我回到你身邊的。」
她著急的甩開他的手,飛奔出去。
☆☆☆
麥思樂遭受到相當大的打擊,一蹶不振的跌坐在椅子上。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最愛我的女人,一夜之間這兩個人全背叛了我?」他喃喃自語。
「這就要怪你自己,多行不義必自斃。」畢亞芝幸災樂禍的說……
「我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樣懲罰我?」他淒風苦雨的自問。
「你還好意思說?」她睨著他看,「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來,你可曾好好的善待妃妃?你呀!成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簡直當妃妃是個瞎子,活該你有今天的下場。」她不留顏面刻薄的教訓他。
麥思樂心生慚愧的問,「我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真的很過分?」
「廢話,何只過分,根本是天地不容。」她斥責的痛罵。
想起自己過去荒誕的風流行為,他一陣感慨與辛酸,不由得流下淚來。
「你說的對,我活該有今天的下場。」
「喂!你別哭嘛!一個大男人流眼淚成何體統?」畢亞芝驚愕著,頓時軟下悍然的態度。
唉!把一個男人罵到哭,她似乎太凶了。
「你就讓我痛哭一場吧!」他一臉的苦楚。
「那好吧!哭一哭也好,哭完了就忘了吧!以後,好好重新做人,別再自命風流的玩弄感情了。」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著。
「我知道,謝謝你還肯跟我說話、安慰我。」他感激不盡。
「你別這麼說,其實你的人也不是挺壞,就是用情不專而已。」
「跟你說話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是嗎?」她心里竊喜著。
「是啊,因為你說話跟我媽罵我的口氣一個模樣。」
什麼話!畢亞芝輕蹙起眉。這話到底是褒還是貶?
☆☆☆
等候了許久的愛情好不容易降臨了,豈能讓它轉瞬間再度溜走?
「你給我站住!」猛迫在範安生身後的英昱妃,體力不支的大喝一聲。
範安生跑跑走走,躊躇的停下腳步。
「對不起。」他硬擠出話。
「對不起什麼?」她不懂。
「我不應該對你存有非分之想。」他神情無奈的坦承。
安生真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英昱妃又好氣又好笑,有點拿他沒轍。
靶動人的話太常听了,人人都會說,可是,感動人的事情很稀氨,不是每個人都會身體力行的。
英昱妃望著他,心情溫熱翻騰。
這麼深切的感情,她怎麼會忽略了!怎麼漠視了!太傻了,太傻了!她的眼淚不設防的成串而下,佔濕了衣襟。
「妃妃……你……你別哭,都是我不好。」範安生瞧得心慌意亂。
這個傻瓜!英昱妃情難自禁的撲進他的懷里。她確定,自己要的就是這座溫暖寬厚的胸膛。管他要不要臉,先抱住了再說,她豁出去了。
「我喜歡安生。」她帶著鼻音哽咽的說。
「你說什麼?」範安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話。
「我說我喜歡你。」她仰著頭看他,坦白的表明。妃妃喜歡他?範安生驚詫的臉頓時揚起笑來。
他歡喜若狂的將英昱妃緊緊的摟在懷里,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的體溫,可以聞到她身上的芬芳,可以听見她有節奏感的心跳。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她嬌嗔埋怨的問。唉!都是這個傻瓜害她走了太久的冤枉路了。
範安生笑而不語,只是用自己溫熱柔軟的唇瓣封緘她的唇。
此時無聲勝有聲,柔和的月光映照著他們纏綿的身體,神聖的為他們的愛情洗禮。
☆☆☆
範安生接受總公司的安排,前往美國紐約做在職進修的研習科技生化課程。
下班後,他的人才甫進家們,英昱妃就像只無尾熊的跳到他的身上纏住他。她的雙腳緊緊的夾在他的腰上,而雙手則環在他的頸子上。
「親愛的!我好想你喔!」她熱情的說。
「哇!你變重了,該減肥了。」他抱住她,免得她一得意忘形松了手腳,到時掉在地上開花,那他可心疼了。
「你敢嫌棄我?就算我變成了肥婆,你也得抱我,听見沒有?」英昱妃嘟起嘴霸道的說。
「喳!」他謹奉她的口諭。
「你瞧我今天收到什麼了?」。她興高采烈的說著。「是亞芝的來信耶,」
「信里都說些什麼?」
「亞芝在信上責怪我們兩個.她說自從我們兩個離開台灣以後,思樂就將目標轉移到她身上,成天找她傾訴心事,可是亞芝不勝其擾,因為思樂每逃詡纏著她不放,害她沒有辦法好好的專心辦公。亞芝還說,死性不改的思樂最近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追求她,她簡直快要被他逼瘋了。」
「思樂跟亞芝?」範安生恍然大悟的說︰「難怪思樂前幾天打電話來問我有關于亞芝的事情,我才正在納悶,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覺得他們是天生絕配。」英昱妃喜滋滋的樂見其成。
「你說的對,看來,大概只有亞芝這個聰明又理性的女人才克得住思樂。」他決定拭目以待這段意外的姻緣。
「咦?什麼東西燒焦了?」空氣中傳來一股怪異的味道,範安生警覺的問。
「哎呀,慘了!」
英昱妃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連忙沖進廚房關上爐子上的火。
「呼!好險,差一點就糟蹋了一下午的心血了。」
範安生看著鍋子里一坡坡分不出是啥東西的東西問︰「這是什麼料理?」
「這是我自行研究的法國鄉村料理啊!」她飛來得意之色。
「你這麼勤快的研究,莫非你想……」他太了解妃妃了,她不是一個吃飽撐著沒事干的人。
她點點頭,眼楮里閃著一簇光亮,「沒錯!你不是說我若是開餐廳,生意一定會很好的嗎?來!你乖,先吃吃看好不好吃。」
「不要行不行?」他面露為難的問,覺得自己像只白老鼠。
「不行!愛我就要幫我吃吃看。」英昱妃板起臉來搖頭。
她從鍋子里舀了一湯匙的菜肴,逼著範安生吃下。
「怎麼樣?好不好吃?」她期待的問。
「味道還不壞,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蝸牛啊!」
「蝸牛?!」
範安生的胃開始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他受不了的拔腿往廁所里跑。
「妃妃,我是不是得罪你了?你是不是想拿蝸牛毒死我?」他鬼哭神嚎的在廁所里哇哇大叫著,蹲在馬桶前將一肚子里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就只差沒吐出五髒六腑。
咦!有這麼難吃嗎?英昱妃徑自舀了一湯匙試吃看看。
不會啊!很好吃嘛!這個安生真是的,太不捧場了。不管啦!今天晚上就決定吃蝸牛大餐了,嘻嘻!
一本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