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菀婷坐在客廳里,對老先生和老太太陳述了這一天來悲慘的遭遇。壁爐里已經升起暖烘烘的爐火,溫暖了她的心。「我想,你們對我一直表現得很仁慈,你們也是在這個國家里我惟一認識的人,所以……」她無助地低下頭。
菀婷發現,黃媽媽相親那天說的真是該死的對!他真的比哥哥黃偉漢還難纏。
當她的英文字匯「山窮水盡」時,他明明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幫忙翻譯給老夫婦了解,可他卻像個木頭人般站在一旁,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光盯著她看,害她心虛得口吃連連,胡亂一陣比手畫腳。
「你還知道要去警察局拿遺失證明?要是我,可能就在路邊大哭起來了!十六歲能有這樣的表現,很不錯耶!你是個勇敢的男孩子!」老太太鼓勵地說。
「他‘十六’歲?」站在一旁始終謹守沉默是金的黃偉廉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他直勾勾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身體,菀婷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赤果果地站在他面前。
「嗯!」老太太代她回答,然後又轉頭對她說︰「既然你補發的護照兩個禮拜後才會下來,那你就暫時住我們這里,我先借你一點錢,讓你在倫敦玩幾天,等支票下來了你再還給我。」
「我們畢竟萍水相逢,你們真是太好心了!」菀婷感動得痛哭流涕,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誰知一抬頭,又看到黃偉廉那張充滿不信任的臉。
「哼,十六歲?鬼才相信!」他冷哼道。「西方人早熟,搞不清楚東方人外表‘發育不良’的年齡,但我看你……哼!你假裝青澀少年到底有什麼企圖?你又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逼偉廉用中文質問她,聲音飽含威脅。
這個王八蛋,說得好像她滿臉皺紋似的,她偏偏不跟他說個明白!
菀婷在心里直罵道,但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卻充滿天真無邪,表情也是一臉無辜。
「我可沒說謊喔!是他們自己猜的,我只是沒否認,十六歲或是二十六歲有什麼差別?年齡有什麼好討論的?無聊!至于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名字……」她表情故弄玄虛,嘴巴卻又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他們告訴我的啊,笨!」她嘲弄地看著他。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黃偉廉的表情充滿戒備。
「要你管!」她扭頭轉向老太太,看到他們夫婦倆一頭霧水的模樣,「抱歉!他在找我閑聊,因為我也是台灣來的。」她用英文說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他們露出驚喜的表情,雙手不斷輕拍黃偉廉和菀婷的肩膀。「別太相信陌生人,那是非常危險的。」黃偉廉用英文警告道,一改之前面對菀婷的冷漠,他對兩夫婦的關心溢于言表。
說得她好像是專門詐騙的汪洋大盜!她忍不住拜狠瞪他一眼。「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她故意用中文罵他。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老太太看他倆一副暗潮洶涌的模樣,不禁憂威地問。
「不不不!」菀婷趕緊打圍場說道︰「我只是稱贊他的長相太性感迷人了,可能因為不……不熟識,顯得有些突兀,引起……他的……他的不快罷了!」她支支吾吾地說。看到他得意的表情,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想找借口就好好找,干嗎還順道贊美他?這第一個浮上腦海的理由還真爛!
「如果他是‘她’,我倒是很高興!」黃偉廉眯著眼笑笑地對老夫婦說,眼中出現一片異彩,然後,他轉身用一種既嘲弄又滿富挑戰的姿態看著菀婷。
「你別理他!」老太太以為他是在調侃菀婷娘娘腔的嗓音和發育不全的矮身材,她安慰道︰「拿破侖身高也不過如此!」
要不是之前被黃偉廉那句關于性別的話嚇得全身冒冷汗,她還真差點笑出聲來。她假裝深受感動地擁住老太太。
「你的行李呢?我看,這兩天你先和偉廉擠一擠,等過兩天另外那兩個旅客退房了,你再搬進去住。」老太太說。
趴在她胸前尋求安慰的菀婷聞言,立刻驚跳起來。
「住……住在同一間?」她兩眼瞪得像鋼鈴般大。
「這當然不是待客之道,可是事出突然,我們已經沒有空房間了。」老太太一臉過意不去的表情。
「有的住已經不錯了,總比流落街頭好吧?自助旅行不就是這樣?能省則省,哪里還講究那麼多?」黃偉廉的笑容意味深遠。
「可是……」
「別可是不可是了,他們已經覺得過意不去,你別不知好歹!」黃偉廉用中文對她警告道。
看著老夫婦既為難又困窘的表情,菀婷也深深愧疚起來。
「同一間?很好、很好!」她安撫道。
老夫婦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這里還有其他旅客啊?這里難道是游民收留所嗎?」菀婷覺得黃偉廉的臉色很怪異,有一種幸災樂禍和說不出來的異常興奮,但她決定不去理會他偷笑的表情,只是充滿疑惑地問。
「你剛剛在門窗上沒看到‘客滿’的字牌嗎?」回答的人是黃偉廉,這時他的語氣變得比較溫和。「他們平常也把空房間讓出來經營B&B民宿,這樣可以多一點收入,還可以讓他們認識一些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尤其是年輕人。」他轉頭看著老夫婦,然後下一瞬間,突然露出令菀婷心神一震的笑容,那笑容足以勾動任何人心底的騷動。
???
菀婷苦著一張臉背起她的小行囊,默默跟在黃偉廉後頭。
「偌,這就是我們‘愛的小屋’!」他打開二樓最後面的房間,低沉地說道。不知是無心的還是湊巧,菀婷屢屢被他的話弄得膽戰心驚。
「什、什麼愛的小屋?我可不搞同性戀喔!」她心虛地回答,然後一把丟開行囊,旋風似的跑到窗邊。
她打開窗戶,讓冷風稍稍吹降她燒紅的兩頰。這房間可以俯視後院,她茫然地盯著花團錦簇的後花園,腦海里卻一直浮現那個影像——一張床,房里只有一張單人床!
是過分恐懼,還是興奮過度?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把窗戶關起來吧!瞧你整個人都在發抖呢!」黃偉廉在她身後說道,然後突然越過她身子,身體捱著她把窗戶關了起來。
「咦?你是不是身體不適?有發燒嗎?」他用手掌撫蓋住她額頭。「哇,你的皮膚還真女敕,好像女人喔!」他順手模模她粉女敕的臉頰取笑道。
菀婷臉紅得更徹底了,覺得兩頰好像被火燒了一樣。
「才沒呢!」她趕緊甩開他的手,然後跑到床邊假裝打開行李。
「嗯……這房間才那麼一張床……」他低吟著,眼楮卻死命盯著她看。「還好你長得瘦小,我們勉強還可以擠一擠。」他終于下了結論。
「我……我不習……慣跟別人睡,我……我可以打地鋪!」她支支吾吾地說,後面那一句幾乎是用喊的。
「那怎麼可以?」黃偉廉夸張地反駁道。「這麼冷的天,一不小心就會感冒生病。」
「不……不會啦!我習慣了,真的!我在台灣都是睡地板,也習慣粗茶淡飯,我很好養的。」她說得歷盡滄桑,好像自已是後娘養大的。「況且,這屋子里還有暖氣,簡直就是天堂。」她邊說邊打理地鋪,雙手忙得不得了。
「是這樣啊!」黃偉廉兩眼又開始發光,嘴角也已經開始掩不住笑意。
這個王八蛋!懊處都讓他給佔盡了,他當然開心啦!
她可是打心底笑不出來了,她模著硬邦邦的地板,滿心不願地仰躺下來,動作一點兒也不淑女。
「你……你就這樣睡了?」黃偉廉驚訝地說。
「你有什麼意見嗎?」菀婷不耐地反問道。「折騰了一天不趕緊休息,難道還跟你這種人‘秉燭夜談’不成?」她冷哼著,雙眼充滿了怨恨。
「我這種人?」黃偉廉無辜地看著她。
他這種沒心沒肝,不懂紳士風度的王八蛋!
菀婷發覺自己好像罵他罵得上癮了,不過,這些話她可不敢罵出口,徒逞口舌之快,然後卻被掃地出門,那才叫「吃虧」呢!
她把罵人的話咽回嘴里,只是哀怨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告訴你,衣櫥里有棉被和枕頭,你可以睡得舒服點。」他頓了頓,因為她的表情而住了口。
菀婷的眼神依然淒楚,知道此時惟有保持緘默。
「不過,」他又開口道,「遠來是客,還是你睡床上吧!免得你回到台灣,到處跟人說我殘害‘國家幼苗’,枉顧同胞之愛。」
「真的?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喔!」她不給他反悔的機會,下一秒鐘,人已經爬到床上去了。她才不會跟他客氣呢!她在心里暗爽。
但她的得意只維持了短暫的幾秒鐘,她發現他竟然開始褪去衣裳。
「你……你干什麼?」她指著他的上身,驚愕地大喊。
「發生什麼事了?」黃偉廉轉過身看到她一臉驚嚇的表情,不由得問道。
「你沒事干嗎月兌光衣服?」她質問他。
「喔,這個啊!」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習慣果睡嘛!敗多人都這樣啊,果睡有助睡眠唷!」他理所當然地說,嘴角有一抹促狹的笑意。
「你睡得好,我可睡得不安穩!」菀婷啐道。
「你怎麼這麼保守啊?又不是女人家,我,你害什麼臊啊!」他取笑地指著她紅透的臉頰。「說真的,果睡真的很棒喔!不如你今晚也來試試,包準你明天神清氣爽!」他說著、說著,竟動起手來,似乎準備幫她月兌衣服。
「不要!」她嚇得連忙鑽進被子里,刷的一聲從頭蒙到腳。
「你快出來,這樣會窒息的。」他關心地說,語氣卻充滿笑意。他將手伸進被窩里,想拉她出來。「不要!」她幾乎慘叫。
「喂,你喊得這麼淒厲,不明就里的人會以為我要強暴你耶!」他訕笑著。
「誰、誰知道你是不是國外待太久了,也……學會一些……變態的事?」她困難地解釋著。
「你說雞奸啊?喔,拜托!我看你才變態呢!」話一說完,黃偉廉就轉身不理她了。
菀婷蒙在被子里,听外頭許久都悶聲不響,心想他大概睡了,也就安心地把頭露出來。
種完美的線條與力感,看得她霎時血脈賁張。
「還好他是背對我,不然,我可能會當場噴鼻血!」她喃喃道。
這次,她倒是有先見之明。
???
他把舌頭探入她的嘴里,貪婪地吸吮她的甘美。她從來不知道吻可以是這麼美妙的一件事,她愛極了這種令她全身酥麻、發顫的奇妙經驗。
一只性感的手來到她豐滿的胸前,大膽地游移、逗弄著,令她全身泛起一股不知名的燥熱感,覺得體內有一種騷癢,使她痛苦難當。
他的另一只手滑進了她的腰臀,她忍不住驚喘一聲……
一睜開眼,菀婷竟然發現自己躺在黃偉廉的懷里,一排拉鏈全解開了,一雙手還興奮地拉扯著他的發,而她那一頂毛線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掉了,瀑布似的直發流泄在他枕頭上。
她驚恐地瞪著他,連一聲大氣也不敢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嗯……啊!」他像是抗議似的嗯哼一聲,令她一顆心差點兒跳出來。
他沒有睜開眼,只是皺皺眉,一副還在睡夢中的模樣。
菀婷這才松了一口氣,她輕輕拉開還覆蓋在她身上的雙手,想要爬回自己的床上。可那一雙手似乎還留戀著剛剛的溫存,才一拉開,它們又迅速地攀回她胸前。
正無技可施時,黃偉廉突然一個翻身,呈大字型地仰躺著。
她咬著嘴唇,緊盯著他的眼皮,屏息膽戰地爬起身,生怕他就這麼醒過來。
「要命!我怎麼會從床上滾下去呢?竟然還滾進這個王八蛋的懷里!」她咬牙切齒地嘀咕著。一爬進自己的被窩里,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雖然安全地躺在冰冷的床上,可她一雙眼卻止不住地飄往床底邊那個男人溫暖的胸膛,腦海里盡是幾分鐘前的溫存與纏綿。
???
「哇塞!你睡覺時連帽子也不月兌啊?全身還包得像木乃伊似的?」
菀婷迷迷蒙蒙地張開眼,對著站在床邊彎著腰的黃偉廉傻笑。
然後,她發現他的表情不太對,才像被澆了一桶冷水般猛然清醒。原來,她正在作一場情色的美夢,就像昨晚一樣的纏綿排惻,而他和她正是夢中的男女主角。
她倏的一陣臉河邡熟。
「你是不是又發高燒了?臉怎麼那麼紅?」黃偉廉繼續低著頭對躺在床上的莞菀婷說道。他的臉幾乎要貼到她的。
「你、你走開啦!」她一把推開他,然後迅速坐起身。「你干嗎偷看人家睡覺?變態!」她又氣又窘地罵道,儼然一副被人打斷「好夢」,極度惱羞成怒的模樣。
???
菀婷正要按電鈴時,美麗子恰巧要開門出去。
「嗨!」她冷淡而禮貌性地打了個簡短招呼,然後就對菀婷不理不睬了。
美麗子是個日本女人,她是老夫婦的房客之一,另一個則是來自美國的天更男孩——喬治。
菀婷對美麗子在旅行時,竟然能夠徹底執行「每日一服」而感到驚奇不已,更驚人的是,她還穿著高跟鞋走遍異國街頭呢!
「大概那些來搭訕的男人,都是她免費的挑夫吧!我那麼瘦小,難怪她瞧不上眼!」菀婷邊進門邊調侃地道。她扯下眼鏡揉揉雙眼,全身感到無盡的疲憊。
「怎麼你兩眼黑眼圈那麼深,像個貓熊似的?有什麼問題嗎?」
菀婷趕緊戴上眼鏡,一抬頭,就看到老太太滿臉關注又詢問的神情。
「沒、沒關系啦!也許是時差還沒調過來的緣故。」她尷尬地回答。總不能跟老太太說,她是怕自己一睡著了,就情不自禁地往黃偉廉懷里鑽吧?她在心里嘀咕著。
一方面為了掩飾身份,一方面又要壓抑自己內心蠢蠢欲動的,她這幾天可吃足了苦頭。
她每天一大早就搭地鐵去倫敦市區逛,但因為晚上睡不好,白天就體力不濟,總是邊走邊打瞌睡,坐地鐵也常常坐過頭。有時,她干脆就一整逃詡坐在地鐵里補充睡眠,反正到了終點站,就有車長會叫醒她,然後她再搭地鐵睡回來。
至于黃偉廉,除了頭一天知道他是待在屋里和老夫婦敘敘舊外,其他白天,她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有一輛重型的哈雷機車,很酷、很型!
「請問……那兩個房客到底什麼時候會走啊?不是說過兩天嗎?今天已經是第六個晚上了呀!」她顧不得客套,焦急地問。
「跟我同房有那麼痛苦嗎?」黃偉廉不知什麼時候已無聲無息地走到她後頭,冷不防地說。
「放輕松點,我又不會撲到你床上,也不會吃人,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我自己!她當然不會這樣跟他說,只是狠狠地瞪他一眼。
???
「喂,小湯姆!」黃偉廉意味深長地喊她,「我怎麼覺得你愈看愈是眼熟呢?」他索性撩起她下巴,仔細端詳著。
菀婷趕緊打掉他的魔爪,生怕被他瞧出端倪來。「喂,你別動手動腳的!」她抗議道。
「你確定以前我們沒見過面?」他對她的話不以為杵,只顧著問︰「我在小學六年級之前,可都是住在台北喔!說不定我們還是小時候鄰居呢!」
菀婷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她終于了解,為什麼有人說「誠實是最重要的美德」,她只是無心地建構一個小小的謊言,如今卻作繭自縛,謊言只能愈說愈多。
他的窮追猛打似乎沒完沒了,只要夜晚降臨,她就開始有一種備戰的心情,時時無法放松。
她頭頂上的毛線帽愈來愈棘手,沒有人能理解她為什麼連睡覺都要戴著它。
「現在又是誰在異想天開了?我才沒那麼不幸呢!」她撇過頭去,想隱藏說謊時的心虛。
「咚咚!咚咚!」這敲門聲來得又重又急,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菀婷不知道要高興還是沮喪?她知道門後站的是誰。
逼偉廉起身去開房門。
「美麗子。」他沒有訝異,只是陳述。
丙然是她!菀婷不由自主地翻了翻白眼。這個「日本花痴」每晚總是來這里報到,也不管別人受不受得了。
「嗨!」她用一般日本人慣有的打招呼方式,偏著頭溫柔地對黃偉廉低聲喊道。
「進來吧!」他說。
美麗子輕挪蓮步,嬌滴滴地坐在床沿,用一種極盡嬌媚的眼神看著他。
「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菀婷看她一點也不矜持的模樣,一股無名火頓時升起。
「我要睡覺了!」她粗魯地推開美麗子,然後徑自躺在床上不再理會他們。
「來!」黃偉廉拉著美麗子的手,兩個人一起坐在他已鋪好的睡墊上。
看著他倆一副投入又陶醉的模樣,菀婷氣得翻過身去,不想再看到他們的親昵狀,可她卻又不自覺地豎起耳朵。
「你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一大堆什麼社會規範啦、女人名節的。」美麗子輕聲一笑,才繼續用比菀婷更破的英文說道︰「男人追求的自由,女人為什麼不可以?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那肉麻的語氣,讓躺在床上的菀婷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說得好!」黃偉廉低沉的嗓音里,明顯有著壓抑。
菀婷可以想象美麗子說話時的媚態和他的竊喜。
大花痴!大!她在心里直罵道,不用手捂住嘴,還真怕她月兌口而出呢!
她忘了自己也覬覦著他的身體,而且已經有好幾個晚上。
「愛慕男人美麗的胴體,乃是成熟女人正常的生理反應!」昨晚才言之鑿鑿,此刻卻似乎被她拋諸腦後。
二十八年來,她頭一次有嫉妒的憤恨,和那種既騷亂又迷蒙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