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我們只要再見一面……」
電話的彼端傳來張偉杰略帶哀求的聲音,讓雲蘿十分的為難,不只是因為龍颯不希望她再見他,她自己本身也不想再見到他。
雖然知道他已經改過自新,不可能會做出任何出賣她的事,但在潛意識里,八年前所造成的陰影還沒完全消除……
「偉杰,我真的不能……」
「雲蘿!只要再這麼一次……」
「鏘!」
雲蘿還來不及開口拒絕,一只手毫不客氣地從她手中搶過話筒,狠狠地將電話掛回電話座上。她猛然地抬頭,就看見龍颯碩長的身軀筆直地站在她面前,他陰郁的黑眸牢牢地鎖住她美麗的臉龐。
他眼里所傳來指責,隱隱飽含憤怒,但在他昨日那麼對她之後,她已學會了恨他……
「你在干什麼?」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里,還莫名其妙掛她電話。
「我說過,不準你再和張偉杰連絡!」
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楚,而且明顯地帶著憤憤的命令口氣。
他雖然已經努力地試著讓自己鎮定,但一整夜紊亂的思緒混雜著宿醉,加上听到消息後不斷積壓的怒氣及親眼看到她與張偉杰通話的場面,讓他在這個時候沒有辦法像平常一樣冷靜!
她撇開臉,不看他叫人迷惑的眼眸。
因為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地想收回已經交付的情感,不管她再怎麼努力想不愛他,每當望向他那張誘人的臉,她的心就會再度情不自禁,她的情感就會再度無條件的淪陷。
而她,並不喜歡這樣……
「我說過,這是我的事。」
她說著,才想轉開身子,但龍颯又將她整個人使勁地拉回原地。
「放開我!」她一聲斥吼,只見龍颯瞪視著她的黑眸不斷地散發出憤怒的火焰。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他斥聲吼道,瞪視她的眼神像是要將她吞食,而他強施在她手臂上的力量,更是不允許她做任何的抵抗。
他這輩子從沒這麼生氣過!
氣她竟然是如此的幼稚,氣她非得要讓他如此的生氣。「我警告過你,只要一天是我的女人,你就最好有自知之明!」
「是你的女人又怎樣?」難過夾雜著氣憤,讓她每一句出口的話,听起來都十分的尖銳,「當你的女人,我根本跟妓女沒什麼兩樣。那倒不如讓張偉杰把我賣掉,至少我還有點價值存在……」
「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響亮的巴掌聲便霎時打斷了她,龍颯的大手停在半空,雲蘿白皙的粉臉染上一片火紅。
那股力道之大,讓她的嘴角落下血絲,雲蘿怔怔地瞠大雙眼,仍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打她?
龍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他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任何一個女人,可是這次竟然因為她愚蠢的指責而抑不住自己的氣憤?
他松開握著她的手,腦子的思緒成了一片的空白;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一樣讓他氣到失去理智……
雲蘿愣愣的看著他,他那施力的一巴掌打的不只是她的臉,還有她急欲縫合的心也一同打碎了。
她緩緩地轉過頭,含淚的眼眸訴說她內心的傷痛,「終于……」她花了好一陣子的時間才勉強地擠出聲音,「露出你的本性了?」
「我從不打女人。」他的每一句話都說得冷酷,明明心里頭有那麼一絲絲愧疚,但不知道為什麼,說出口的話還是如此地無情,「這個巴掌,是你自找的!」
這一刻,她的心真的碎成灰了。
難道愛情真的要走到完全絕望的時候,才懂得怎麼放手?
雲蘿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阻止淚水在眼眶中放縱,她淚眼模糊的凝視著他,然後轉身便朝門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對于龍颯,她再也沒有勇氣繼續下去。
如果淚水及言語都無法讓他了解自己內心的感受,那這一段情感,真的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必門的聲音自龍颯身後響起,在她走了之後,他才終于回復正常的思緒。
他緩緩地看向自己的手,在短暫的一瞬間,他似乎得到所有問題的答案。
原來,不管他再怎麼努力的偽裝都是徒勞無功。
因為,早在她毫不保留地對他投注了所有情感的同時,他也情不自禁地淪陷在她叫人迷惑的情海里了。
「我沒有想到你會來找我……」
張偉杰諂媚地對著一旁的雲蘿說道,順手將手里的外套披上她的肩頭,一副怕她著涼的模樣。雲蘿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滿腦子仍是離開龍毛前,龍颯伸手打她的那個景象。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找張偉杰,好像是為了要氣龍颯,又好像只是想證明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乎她。雖然,張偉杰曹經出賣她,但至少,他還懂得回頭珍惜她……
漫步在寂靜的港口,海風讓人感到一陣冷意,她從來不知道,夜晚的港口看起來竟會是如此的淒涼……
「我們來這里干什麼?」
望著在海面上飄浮的昏黃月光,雲蘿收回了自己的思緒之後回頭朝張偉杰問道。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下手表,這才又抬頭朝她揚起嘴角,「我看你心情不好,所以特地租了一艘船,想帶你出海去兜兜風,看看夜景……」
他的話讓雲蘿不疑有他,隨即又將視線鎖放在美麗的海面上。
這次見到張偉杰,他的態度的確改變了很多,雖然她對他已經沒有八年前那種情感,但也許還是可以做朋友。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走到碼頭,還來不及看清楚他租了哪一條船,一個聲音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地響起——
「你真的把她帶來了。」
邪氣的笑聲讓兩人從各自的思緒中醒來,才發現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一群人,其中一個體態稍胖的男人,此刻正不懷好意地將雲蘿從上到下打量了一次。
他盯著人看的眼神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本能地朝張偉杰身邊靠去,卻沒想到,張偉杰緊跟著開口——
「你終于來了。」
像是他老早就在等這個男人出現似的,這個發現讓雲蘿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張偉杰沒有理會她臉上驚愕的表情,在伸手攬上她的腰間之後,便毫不客氣地將她推向那個體態稍胖的男人。
「照你所說,」他聲音壓得低低的,仿佛對這個男人感到畏懼,「我把你要的人帶來了……」
「不……」雲蘿潛意識想掙開他的手,但那名男人身後的兩個大漢隨即上前將她雙臂扣住,待她如同貨品一般地抬到那個男人的面前。
這會兒,這個男人不只是用眼光觀賞她,一只手也順勢地撫上她細滑的臉龐,「很好,呵……很好……」
他除了那抹令人不安的微笑之外還直點頭,似乎是很滿意自己的眼楮所看到的貨物。
雲蘿撇開臉,因他的觸踫而感到嚼心,但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卻听見張偉杰的聲音怯怯懦懦地響起——
「那……我欠你的九百萬元,是不是可以從此一筆勾銷?」
這樣的話讓她不由得轉過頭,以質問的黑眸牢牢地望向身後的張偉杰,她簡直不敢相信,在他出賣過她一次之後,此刻,他竟然又想以她來還債?
老天啊……
剎那間,她的心像是要讓人撕裂一般;為什麼龍颯的話竟然會成真?為什麼她所遇到的男人,都個個將她當成貨物一般地出賣?
「雲蘿,」觸及她投射過來的眼神,張偉杰只能心虛地低頭道歉,「我真的很抱歉。可是……除了這個方法之外,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廢話少說!」
那個男人的一句話便打斷張偉杰所有的抱歉,他陳董做人口走私的,又不是做慈善機構的,自然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他們訴說離情。
「把人給我壓上船去,」他轉頭朝那幾個男人又是」聲命令,「要是耽誤了我出船的時間,我就惟你們是問!」
說著,幾個大男人不敢稍作怠慢,持著雲蘿嬌瘦的身軀便硬是將她抬向一艘船。
「不——」
她還未能開口求救二個大手掌在這時壓了上來,讓她未出口的話霎時成了一陣嗚啞聲,淚水盈上她的眼眶之中。男人只是一個用力,便將她整個人自地面上抬起,讓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淚水無助地落下她細致的臉頰,再多的哀求都得不到任何一個人的憐憫,她的心里滿是絕望,這不是她曾經想過的結果……
陳董就這麼看著幾名手下帶著她朝貨船的方向走去,才回頭朝眼前的張偉杰說道︰「至于那九百萬,看我把這個女人賣了多少價碼之後,再回來跟你算這一筆賬!」
「可是……」
張偉杰惶恐地抬起頭來,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陳董;這樣的話,並不是他們當初的約定啊?
「怎麼?」看他似乎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陳董挑高眉頭後開口,「這個女人都已經不知道幾百個男人上過了,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帶來這麼一個女人,就可以抵銷你欠下的九百萬賬款吧?」
「可是你明明說——」
「哈哈哈哈……」陳董略高的笑聲在黑夜中听起來格外的刺耳,他臃腫的體態也因為大笑的動作而震動,「我們說的話,難道你真以為可以當真啊?」
「你——」
張偉杰的憤怒都還來不及出口,一道低沉冷酷的語調卻在霎時打斷兩人所有的對話。
「是誰允許你們可以賣掉我的女人?」
這一聲極具威嚴的話為陳董的狂笑劃上休止符,兩人紛紛朝聲音的方向望去,就看見碼頭不知何時出現數十名黑衣男子,好一會後才看見龍颯高大的身影冷冷地自黑暗中走了出來。
像張偉杰這種小角色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但陳董的臉卻已染上慘白。
「龍……龍颯,」陳董笑得很牽強,「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他和龍颯向來不相往來,這會兒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讓他這個鮮少出面的龍頭老大親自出來這里會他?
但龍颯一點也沒理會他的問話,單以一雙黑眸凝視著他一會之後,才冷冷地開口,「陳漢鵬,」他連名帶姓地喚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竟然連我的女人也敢賣?」
「你的女人?」陳漢鵬到這一刻還搞不清楚狀況,「你在說什……」
不等他把話說完,程子顥從一旁扶出雲蘿的動作霎時地打斷他所有的對話。他瞠大雙眼,滿是不相信地望著眼前的雲蘿,龍颯口中的女人竟然就是張偉杰剛剛拿來交貨的女人?
看見他的反應,龍颯一聲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該不會賣人出貨,都不先查清楚對方是什麼來歷吧?」
「你——」陳漢鵬的矛頭不敢指向龍颯,只得狠狠地瞪向一旁的張偉杰。
這龍颯手下的幫派,雖然不是全台灣惟一的幫派,但卻是最有錢有勢的一個幫派,他的手下全都是高級知識份子,狠不是黑龍幫惟一的特色,「冷」卻是黑龍幫最叫人畏懼的特質。
所以道上的人誰也不敢去惹黑龍幫,更別說是踫他們的龍頭老大,因為黑龍幫那些個個看似斯文的手下,其實才是道上真正的狠角色。
而這個張偉杰,竟然敢去招惹龍颯的女人?!
「我真的不知道……」
讓陳董這麼一膠,張偉杰的腳全都軟了!他充其量只不過是個專拐女人騙吃騙喝的小嘍羅,又怎麼會知道雲蘿何時竟成了龍颯的女人?
而且,他也從來沒有看過龍颯本人,這個名字也只听道上兄弟說過,怎麼知道會惹上他……
不過,龍颯並沒有給他們太多彼此解釋的機會,幾名手下已站到他們的身後,禮貌的請他們上車。
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龍颯的手下不像一般道上的幫派邵麼野蠻,但只要惹火龍颯的,多半也只有死路一條。而現在這些手下這麼禮貌地請他們上車,顯然是已接獲處決他們的命令……
對于陳董和張偉杰臉上驚慌的表情,龍颯一點也沒有同情之意,看著屬下動作之後,他順勢地轉身望向身後的雲蘿。
望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他不由得一陣無奈;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只怕她真成了走私人口的犧牲品。
想到這,他輕嘆一口氣,一雙深邃的眼眸柔情地鎖住她美麗的臉;對于雲蘿,他的確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讓他又愛又憐。
「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說,你才會再相信我……你是‘只屬于我的’女人?」
他滿是柔情的語句讓雲蘿情不自禁地落淚,恐懼早已讓感動所取代。
她開始相信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並非一點地位也沒有。
這叫她懷念的溫柔話語讓她相信他對她付出過真情。
「我……」
「小心!」
「砰!砰!」
雲蘿還來不及開口,一連串的驚慌讓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只見四周一片煙霧彌漫,等煙霧慢慢地散去之後,她才看見龍颯撫著腰側微微僵硬的身軀。
「龍颯?」
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正被讓人壓上車的陳董此時躺在血泊之中,而當龍颯緩緩地移開腰側的手之後,一片血水立刻涌了出來。
「不——」
她捂住嘴巴,不敢相信他竟然中彈了,就看見他高大的身軀因失血過多而不支倒地……
她支開程子顥的手,飛奔地跑向龍颯的身旁,所有的淚水在瞬間如雨幕一般地模糊了她的視線。
「龍颯——」她伸手壓上他腰側的傷口,希望止住他漫流不止的鮮血,但卻怎麼壓都沒有用,她一雙白皙的手全染滿了他的血。
「不……」淚水如斷線珍珠地滑下她的臉,她猛搖頭,看著龍颯逐漸蒼白的臉,她覺得心好痛,「你不能就這麼離開我,我不準你這麼離開我……」
「雲蘿……」
望著她的淚水,他的心竟然也跟著痛了,緩緩地伸手想為她拭去眼眶中的淚水,無奈流血過多竟讓他無法使力……
「我……」他似乎還想對她說些什麼,但話還未能出口,他整個人便偏頭倒去。
「不——」
痛楚不斷地在她的心里頭蔓延,雲蘿伸手想將他搖醒,但身旁涌上的人卻硬是將她從龍颯的身邊拉開,而後幾個人抬起龍颯,匆忙地將他抬向停在不遠處的座車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想制止那些人將龍颯從她的身邊帶走,但一股力量卻抓住了她。
程子顥語調冷靜的開口,「我們得趕緊到醫院,才能救得了他。」
辮暗的影像化成一整片白茫茫的濃霧,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散去……
龍颯強忍著身體傳來的痛,試圖在迷霧中找出一個比較清晰的影像,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但眼前這一片蒼白的影像,一點都不像是記憶中存在的任何一個地方。
他眯著眼楮,勉強自己睜開雙眼,那片模糊不清的濃霧開始演化成清楚的影像,他看到一個人的影子……
雲蘿含淚地望著他自睡夢慢慢地睜開雙眼,一顆期待又感動的心讓她美麗的眼眸注盈滿淚水。
為了這一刻,她真的等了好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度日如年般的漫長無際。
躺在病床上的龍颯目不轉楮地望著她,許久,性感的嘴唇才緩緩地漾起一抹誘人的微笑,「不要告訴我,這里就是天堂……」
聞言,雲蘿破涕而笑,看見他試圖伸手觸向她,她趕牢牢地握住地懸在半空中的手。
在那一剎那,她真的不由自主地感謝天,為了感受他這麼溫柔的大手,她真的等了好久……
「我這麼睡了多久?」感覺四肢軟綿綿的,龍颯忍不住問道。
「一個禮拜了。」
雲蘿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輕回答他的問題,她在這張病床旁,也整整等候了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難怪自己四肢的運作變得如此遲頓。
想著,他轉頭望向一旁的雲蘿,看見她的臉龐變得削瘦,心里頭涌起心疼的憐憫,她臉上如珍珠般晶瑩的淚水讓他不舍。
他讓她握著的手輕撫上她細致的臉頰,在遲疑了許久之後,才輕柔地低問︰「還痛嗎?」他問的,是他那一次打她的事。
淚水流得更凶了,在他為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之後,他竟然只在乎她的臉痛不痛?
「不……」她搖搖頭,哽咽得說不出話;那個巴掌早就不痛了,早在她差點失去他的那一剎那,就不再痛了……
望著她潸潸不止的淚水,龍颯無奈地輕笑;這個女人大概不知道,她那種愛哭的個性,老叫他的心不自覺地跟著糾緊。
他伸手拭去她奮眶的淚水,又愛又憐地凝望著她美麗的容顏,半帶揶揄地開口,「老實說……這一個禮拜,你究竟為我流了多少眼淚?」
雲蘿帶淚的臉微微一抹笑意露出,「很多。」她很老實地說︰「一整個禮拜都沒有停過!」
「小心眼楮哭腫了,我就不要你了。」
彬許平常,她會把他說的話當真,可是現在望著他如此深情的眼眸,她非常肯定地說︰「你不會不要我的。」
像是讓人說中心事,龍颯微微一怔,沒一會他揚嘴角,輕嘆了一聲。
「沒錯,」他的語氣里有著滿滿的無奈及寵愛,「遇見你就像是踫了古柯鹼一樣,想戒都戒不掉。」
靶動的淚水情不自禁地在她眼里猖獗,他雖然沒說「我愛你」三個字,但那滿足心疼的語調卻已經清楚地讓她感受到他的情意。
她究竟該要怎麼做,才能彌補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呢?
「我……」她把話說出口,「我真的好怕失去你。看到你躺下去的那一剎那,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只是以深情的凝視牢牢地鎖住她,靜靜地聆听她說的一字一句。
「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跟你說……」她支支吾吾的。
「說什麼?」她的淚水仍叫他心疼。
這句話,很難說。
尤其他全神貫注的傾听,這話反而變得難以啟齒。
但她不會因為這樣就退縮,因為身為「他的女人」,她已經學會了太多。尤其在自己快要失去他的時候,她更決定不要做出任何會令自己後悔的事。
所以在猶豫了許久以後,她強忍住淚水,鼓起所有的勇氣開口,「我愛你。」無論兩人的未來究竟會怎麼走,她都願意對他交付自己的真心。
原以為話一出口之後他會有不一樣的反應,然而他卻只是輕揚嘴角。
她不懂,為什麼在她表白之後,得到的竟是他淺淺一笑?
龍颯低頭輕笑一會之後,才抬頭望進她滿是疑惑的黑眸,滿是愛憐地輕撫上她細致的臉龐,「這句話,我老早在歐洲的那個晚上就听過了。」
什麼?!
一瞬間,尷尬與羞澀的情緒同時涌上心頭,自己是曾在那夜說過這句話,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听到了……
那麼說,他老早就知道她……
白皙的臉頰瞬間染上一片火紅,她想離開這種窘境,可他卻將她整個人拉進懷里,滿是溺愛的摟著她削瘦的嬌軀。
「不要……」她反射性地想支開自己的身子,才不至于傷到他的傷口,卻沒想到他仍緊緊將她摻進懷里,「龍颯,傷口……」
「不要緊。」
他說得好像槍傷一點都不嚴重,一雙厚實的嘴唇使壞地吻上她嬌艷的紅唇。
「我不會賣了你,」她听見他在她嘴邊落下蜜般的溫柔,「因為一旦戀上你之後,便很難叫人戒掉了……」
他靈活的舌敲開她微張的嘴唇,狡猾地探進她如蜜芬芳的口中。
這一吻,猶如相隔已久的靈魂終于找到彼此,在他的擁抱中,她再度迷失在醉人的柔情之中。
情陷雲蘿……
龍颯暗自一聲低笑;在雲彩所鋪陳的一片橘紅色彩空之中,在迷幻與真實的交錯之中,又叫人怎麼不戀上雲蘿呢?
這輩子擁有她便已滿足-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