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樓,安樂侯府里最高的建築,殷芙蓉就坐在高高的欄桿上背倚著石柱,微風拂動她的衣帶翻飛,也揚起了她烏黑的發絲,繡花鞋被她丟到一旁,小巧的腳丫子騰空在風中,還毫不畏懼的輕輕晃動著,搭配著她美麗絕俗的容顏,真像是從天上不小心落人凡間的精靈仙子。
不過仙子是不該有憂愁的,殷芙蓉卻是愁上眉梢,悶悶不樂。
以前她每次心情不好,就會來這里坐在欄桿上吹風散去煩悶,這是娘教她解憂的法子,所以這兒才會取名忘憂樓,而這里一直也是她和娘最喜歡的地方,但在娘過世後,能陪她來這里吹風忘憂的只剩下爹了,可是如今爹續弦有了妻子相伴,不再需要來此忘憂,這里就成為她一個人的天地,除了特定的人外,她不讓閑雜人來此,更加不準謝秋娘母女踏入一步,她們沒資格!
她不曉得爹是從何認識謝秋娘這女人,但是爹一直對自己強調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可憐的女人,年紀輕輕就守寡,含辛茹苦的將女兒養大,可是好人家的女人會還沒娶入門就三五不時往男人家里跑嗎?還自以為是女主人的指揮府中的婢奴做事,甚至更大膽的留在府里過夜,放浪形骸的行為簡直和青樓女子沒什麼兩樣,這樣的女人怎配得上爹?!但是爹就是不听她的勸,仍是執意要娶謝秋娘,甚至讓她的女兒也一起帶入門。
結果那對母女來到侯府後,便將府里上下弄得雞犬不寧,沒一天安靜。明知府里的經濟狀況不好,她不但為自己、為她女兒添置了許多的衣裳飾品,還以打好關系為由,大肆開宴會宴請富紳的夫人們,弄得府里更是捉襟肘見,差點便要靠借貸過日子了。
她難過爹的識人不明,娶了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但更傷心是爹放縱她們母女胡來,根本不管她們,而自己一直沉迷于渴酒,弄得如今的侯府已不復見娘在時那樣的風光,而像個日暮西山的老人般,一步步的走向毀敗。
這樣的情形看得她心痛,但是爹卻仍然視若無睹,她也不明白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救起這個家,她只清楚一點,有那對母女在侯府里,侯府只會繼續衰微,即便她有心想救也救不起。
都是那對母女的錯,若沒有她們出現,她何必在此煩惱呢?自從家里多了那對母女後,忘憂樓已經成為她最常待的地方了,現在若還讓于瑤兒僥幸成為鎮平王妃,別說自己可能連忘憂樓也沒得待,甚至會無法在侯府里立足。
但是假如她出嫁離開侯府,謝秋娘那對母女沒人管,不是更加無法無天了?而情形如果換成她和于瑤兒雙雙沒被選上,豈不也表示自己和于瑤兒是差不多的身分,才會一樣被剔除,可以預見的那個女人又有尖酸話可以說了。
可惡,自己似乎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了,莫非那女人的用意就是如此?!
殷芙蓉心一凜,越想越覺得可能。自己被設計了,卑鄙,竟敢暗算她,都要怪自己太大意了,才會掉入陷阱里,如今該要如何解決呢?殷芙蓉努力思索對策。
同時,在侯府里的另一邊于瑤兒的房間里,謝秋娘母女倆正為計謀成功而高興的直笑。
「娘,您真聰明,簡單的一個方法就將刁蠻女給制死了,不管結果是什麼,我們都是贏家,太棒了!」于瑤兒開心的稱贊母親。
謝秋娘一瞼的洋洋得意,「殷芙蓉再刁鑽也只是個小丫頭,你娘的年紀可大她一倍呢,她怎可能敵得過你娘呢?如今她的結果只有三個,一是她有幸能嫁入鎮平王府,那她就管不了娘家的事,我們少了個眼中釘;第二是你和她都落選,這樣一來她也無法再擺出高貴郡主的架子,讓我們可以出口怨氣了;最後是最好的結果,鎮平王爺看中的是瑤兒你,哈,到時何止母憑女貴,連這沒落的安樂侯府也要因寶貝女兒你而再現風光,她一個小小的郡主算什麼,娘會變本加厲的回報她曾帶給我們母女倆的羞辱,那種滋味一定很過癮。」想到就令她臉上的笑容停不了。
「娘,殷芙蓉會不會想到自己怎麼都佔不了便宜而放棄這次的競爭啊?那娘您的計畫就不能實現了。」于瑤兒有些擔心。
「不會的,以殷芙蓉好勝驕傲的性格,放棄了就等于是認輸,她一定拉不下臉這麼做,怎麼也會硬著頭皮比下去,我們只要等著坐收成果就行了。」謝秋娘愉悅地說,母女倆又哈哈笑起,以茶代酒先慶祝起來了。
不,她不能認輸!雖然情形對她不利,但是未戰先輸更丟人,殷芙蓉搖搖頭,甩去腦里閃過的放棄念頭,說出去的話便不能反悔,否則難堪的只會是自己。
將利害關系全想過一遍後,唯一對自己最有利的就是真被鎮平王爺選上,結成這樁姻緣,雖然這一來她必須出嫁離開侯府,但是鎮平王府離富城並不算太遠,她可以時時派人回娘家探望爹,謝秋娘母女還是得要忌憚她幾分,這樣或許也好過自己現在和那對母女的僵持情形,她們除了互相譏諷對罵外,實際上她也無法阻止謝秋娘許多過分的行為,如果自己是鎮平王圮的話,情況一定就不同了。
被個角度一思考,殷芙蓉反而發現自己作了個好決定,那唯一的問題便是自己一定要成為鎮平王妃,不過事情一旦變成必須要達成後,它的困難處就會出現了,想結這門親事的權貴肯定不少,其中比安樂侯府來得有錢有勢的一定大有人在,自己的機會並不高,但是幸好這件婚事是全權交由紅娘館來作媒,有了這層關系,對她而言絕對是有利多了。
殷芙蓉急匆匆的從欄桿上跳下,飛快的穿上繡花鞋,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下忘憂樓,快速的沖回房間。
殷芙蓉的兩個貼身婢女晴兒、小雨正在整理房間,見主人急匆匆的跑回房,緊接著是一陣的翻箱倒櫃,兩人都滿瞼的莫名其妙。
「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您在找什麼啊?」小雨忙問起。
殷芙蓉邊翻著抽屜邊回答︰「我以前的飾品被收到哪兒?」
晴兒趕緊從五斗櫃的最上層抽屜里拿出個木盒來,「小姐,大多是被收到這盒里了。」
殷芙蓉忙接過放在桌上打開,仔細的從里面尋找自己所需的東西。
「找到了!」她笑著拿起一條模樣精致的金手鏈,還好沒弄丟。
「小姐,這條手辣不是錢府釵小姐送給您的嗎?」小雨說。
「小雨,你還記得啊!」殷芙蓉微笑地看著婢女。
晴兒搶著出聲,「奴婢也記得,那是小姐十二歲那年發生的事,當時小姐隨同夫人到錢府作客,小姐在花園玩時看到釵小姐正因為她的蝴蝶紙鳶壞了而在傷心難過,錢府的佣僕婢女們又沒一個能做得出讓釵小姐滿意的紙鳶,而小姐您最擅長的便是做紙鳶了,所以您就幫釵小姐重新做了個又大又漂亮的蝴蝶紙鳶,讓釵小姐開心得破涕笑了,于是釵小姐便將自己手上戴的金手鏈拿下送小姐,就是小姐手里拿的那條手鏈,一個紙鳶竟然能換來一條價值不菲的金手鏈,那釵小姐出手實在太大方了,教人印象深刻,要不記得都很難!」
殷芙蓉點點頭,「沒錯,晴兒說的就是這條金鏈子的由來,不過你們忘了,錢釵雅將金鏈子送給我時,還學著男生拍胸口表現出一副豪氣模樣說,我幫她做了蝴蝶紙鳶讓她很開心,以後她也可以幫忙做件讓我高興的事,還說希望我常去錢府找她玩,可惜不久後娘便因病餅世,我也極少再去錢府,和錢釵雅的關系也淡了,若娘還在,我和她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
「奴婢懂了,紅娘館是釵小姐負責的,小姐找出這條手鏈是要提醒釵小姐曾答應小姐的允諾,希望她能牽成小姐和鎮平王爺的婚事對不對?」小雨反應很快。
「你們認為我該爭取這門親事嗎?」殷芙蓉問起晴兒和小雨,她們雖然是她的婢女,但是她們從小起就陪著自己長大,關系親密得如同是她的親人,她們也是她唯一能傾訴心情、提供她意見的人了。
「當然應該了,小姐您絕對是王圮的最佳人選,那個二小姐怎能和您相比呢,差太多了。」小雨大力贊成。
晴兒也忙附和,「小姐,您總是要嫁人的,以家世來看,鎮平王爺和您最是匹配,是個很好的對象,不管小姐您有沒有和秋夫人較量,您都不應該錯過這個好機會。」
既然大家想法都一樣,殷芙蓉就更沒猶豫了,吩咐婢女們準備東西,她要做紙鳶。
「小姐,為何要做紙鳶啊?」晴兒不懂。
「用紙鳶來勾起錢釵雅那段美好的往事,一定能讓她更願意幫我的忙。」這是現今唯一能讓她開心的事,希望錢釵雅一定要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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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土路上,遠遠可見一隊隨從護送著一輛馬車往前奔馳,十二名的騎馬侍衛分列于馬車兩旁緊緊相隨,陣容不小,尤其每位侍衛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大漢,個個目光精鑠內斂,看得出身懷高強武藝,他們神情嚴肅,還不時的注意四周情形,顯得極為小心。馬車式樣很簡樸,但看起來非常堅固,特別是馬車上還插著兩面大旗,一面寫著斗大的「標」字,而另一面旗幟上的金元寶標幟天下著名,兩個一湊起來,明眼人一望便了解這些人是錢府的鏢師,如此的匆忙想必在趕送物品。
不過也對鏢師們全都一副謹慎的模樣覺得好笑,錢府鏢局的勢力遍及天下,誰敢動他們所送的貨品呢?!這些鏢師實在不用如此的緊張。
不過,世事常有意外,像如今就有五名不識時務的漢子攔阻在路中央,見他們手持刀劍不善的樣子,用意很明白了。
發現前方有人阻路,馬夫放緩了馬車速度停了下來,立刻一名黑衣侍衛策馬走上前,朗朗出聲,「各位站在路中央擋住了馬車的去路,還請各位移開。」
留著一臉大胡子,手拿鋸齒狀大刀的男人哈哈一笑,念出了強盜的名言,「此路是老子們開,想從此路過,留下馬車里的寶貝!」
擺衣侍衛听到這話也不意外,「原來你們也是受雇于人要來搶東西的!」
「小子,本來以為你們會避不過前面人馬的追殺,那就用不著大爺們出手了,但是看來你們的運氣不錯,僥幸給通過了,但是大爺們這關你們就鐵定逃不了,注定要失敗了。」另一個雙斧在手的中年大漢狂妄表示。
「從來沒人能搶走錢府鏢局的標,在下奉勸各位還是收手趕快離開,這才是聰明的做法。」黑衣侍衛好言勸告。
「但是老子們搶劫也從未失手,遇上老子們,你們錢府鏢局要開先例了,若是識時務就快將寶貝獻上,省得討皮痛。」大胡子男人笑叫。
「看來我們沒什麼好說了,上!」黑衣侍衛也不想浪費時間,一聲令下,他後頭的四名也是著黑衣的侍衛,連同他自己五個人就飛身下馬搶上應敵,展開了激戰。
「小子,找死也不用這麼心急吧!」強匪們沒料到他們說動手就動手,接手得有些倉卒。
擺衣侍衛們猛烈出手攻擊,眾人有志一同將強匪逼往路邊,一讓出路,馬夫便急忙揚鞭策動馬兒快跑,先行離開。
「喂,馬車竟然先跑了,怎麼辦?」強匪們的目標是馬車里的寶貝,見馬車跑了都有些愣然。
「只要打敗我們就有機會搶到寶物,不過依我看,你們還差得遠了。」為首的黑衣侍衛冷聲而笑,發出哨聲,黑衣侍衛們出手更加不留情。
馬車快速奔馳,剩下的七名侍衛更加緊緊隨著馬車而行,只是沒離開多遠,再次遇上了煞星攔路,不過此次竟然是舊女子。
「各位壯士救命啊,小女子迷路了,請大爺們行行好,幫幫小女子。」面貌姣好的少女一臉驚慌無措的懇求幫忙。
一個高壯的侍衛出面回應,「姑娘,你要去哪里?」
「富城!」少女回答。
「那沿著這條路直直下去,再走三里路便到富城了,其中沒有岔路,所以你絕不會再迷路的。」侍衛告訴她。
「可是小女子的腳受傷了走不動,可否請求壯士用馬車載小女子一程呢!」少女指指馬車。
「對不起,恕難從命,如果姑娘真是腳受傷走不動,我的同伴隨後便來了,他可以幫忙帶你入城,現在請姑娘讓開,我們要趕路。」男子告訴少女。
少女哀求,「壯士,你怎能那麼忍心留我一個孤身女子在荒郊野外呢!我會害怕的,你讓我隨你們一起離開好不好?我很瘦小不會佔太大的地方,只要馬車里還有一絲空隙就能讓我容身了。壯士,求你幫幫我,我會很感激你的。」少女拐著腳慢慢走近男子,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人難以拒絕。
但是男子卻拿出劍指著少女,不讓她靠近,冷漠指出,「姑娘,你若真害怕,為何會獨自一人在路上閑逛呢?而且你雖然裝成柔弱無助的模樣,但是你袖里的匕首沒藏好,露出破綻了。」
這話讓少女馬上反駁,「我的匕首才沒藏在袖子里呢,它是放在……」驀然停住卑,氣怒的瞪著男子。「你故意用話引我上當,你欺騙我!」
「彼此、彼此。」男子漠然回應。
「呵呵,錢府的鏢師果然聰明,真要多虧頭兒的教導有方了,是不是呀?錢鎧風。」一身黑衣的女子帶著數十名的手下從路旁樹後走出,邊笑邊說的來到路中央,目光直射在馬車上。
「又是你,黑玉羅!」男子皺眉看著黑衣女子。
用黑色薄紗掩住瞼孔的黑玉羅大眼一挑,露出無窮的媚態,「當然是我了,江湖上人人都很明白本姑娘和錢府鏢局的恩怨,想找錢鎧風麻煩的就一定會請我出馬,所以躲在馬車里不出面是不行的。我知道你就在馬車里,錢鎧風,你還是站出來面對本姑娘吧!」
「要應付你不必我家主人出馬,我就足以解決了。」男子挺身而出。
「好大的口氣,先打贏我再說吧!」少女聞言縴手怒出招攻向男子,男子躍下馬從容應對,十招之內就打敗了少女。
擺玉羅冷冷一笑,「範恆,你不愧是你主人身旁的隨護之一,武功不差,你的主人一直不出聲,難道真是要你來面對本姑娘嗎?你雖然能算得上是高手,但還不是我的對手,你的主人忍心讓你死在我手下嗎?」
「夸口!」語落,範恆主動攻向黑玉羅,黑玉羅卻水袖一翻飛身後退,而她身旁的手下馬上繞成圓圈圍住了範恆。
「想和我動手,先過我手下的陣丈再說!」黑玉羅嬌聲說道,目光仍不離馬車,她就不信逼不出錢鎧風。
近十名身穿粉色衣裳的女子圍住範恆後便開始邊轉圈邊手舞足蹈,居中的範恆不敢掉以輕心,提高警覺的注意她們到底在使什麼陣法。不過卻只見那些女子越跳越起勁,她們隨意的舞動身軀,在舉手投足間特意的讓身上的薄紗揚起,隱約露出雪白的粉臂大腿,還加上了挑逗的吟哦聲,這不是尋常的舞蹈,而是個冶艷的銷魂陷阱,足以讓定力不夠的男人深陷而無法自拔。
範恆力定心神清明,不為艷舞所迷惑,只是這些女子越跳越加縮緊圈子越貼近他,他想發掌擊退她們,她們卻拉開衣襟用半露的酥胸面對他,令範恆漲紅了臉,一時間下不了手,僵在當場,情勢變得危急。
就在這時,馬車里突然發出一聲雄渾震耳的長嘯,震得在跳舞的女子受不住而搗起耳朵哀鳴,舞步登時亂了,陣法露出了破綻。範恆立刻利用這個好機會看準方位出手,連連的驚叫痛呼聲後,那些女子都被擊倒在地,哀聲不斷。
「可惡!」黑玉羅嬌斥,手一揮袖中的暗器射向範恆,掌氣隨後而來。
這乘虛而入的做法讓範恆急亂中只能險險避過暗器,卻躲不開黑玉羅的拳掌,在危急時,就听見砰的一聲,馬車頂上開了個口,一個修長身影如疾風般飛躍而出,快一步的為範恆接下這一掌,再帶著他退回到馬車前。
範恆恭敬地拱手行禮,「謝謝主人。」
擺玉羅眼里泛出愉悅光彩的看著眼前俊逸冷酷的灰衣男子,「錢鎧風,你終于肯露面了!」
錢鎧風微皺眉,回視黑玉羅的目光,冷沉的嗓音簡潔下令,「離開!」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明白我無法搶走馬車里的寶貝,不過我只要困住你,不讓你在時間內回到富城,那我便能交差了,我想這點我還做得到。」黑玉羅嬌笑表示。
錢鎖風眉頭蹙得更緊,一樣話語簡潔,不過聲音更冷淡了,「不可能!」
「別太自信,我會讓你大開眼界的!」黑玉羅仍是滿臉的笑意,一身的柔媚嬌態仿佛和情人在說笑般,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敵意。
其實武林中人都明白黑玉羅傾心于錢鎧風,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黑玉羅不願接受這個結果,時時糾纏著錢鎧風,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大麻煩。
只是黑玉羅的柔媚到不了錢鎧風的心中,他明白要打發這女人,就只能付諸武力了,看看天色,自己沒剩多少時間了,冷喝︰「動手!」
擺玉羅嘻嘻笑著,「你要我動手,我就偏不想動,人家不想一見面就打架,我們聊聊好不好?說說……哎呀,你怎麼真攻來了?!」
錢鎧風沒心思和這女人糾纏,腿風往地上橫掃,石頭便向黑玉羅飛射而去,成了最好的現成暗器,讓黑玉羅無心再說笑,硬著頭皮接招了。
他采取速戰速決的方法,無心殺人,但是要讓她知難而退,所以他出招似閃電,快狠準,攻得黑玉羅節節敗退,無力抵抗。
「錢鎧風,你來真的?真不顧念我和你……哎呀!」黑玉羅話沒說完,凌厲的掌風漫逃邙來擊中了她,讓她踉蹌的不住往後退,站不穩而摔倒到地。
「主人——」黑玉羅的手下急忙上前查看。
錢鎧風卻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要回馬車。
他這種冷漠態度教黑玉羅羞憤交加,再度惹起她心內的恨意,推開手下,忍痛躍起怒叫︰「站住,錢鎧風,你太狠心了,你對我如此的不留情面,那我何必再心軟呢?你該死!」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黑五羅使勁怒攻錢鎧風。
錢鎧風神情不變,回身應招,雖然赤手空拳,但是他身形靈活,鞭子根本傷不了他。
眼尖看到另一個隨從易雷帶著屬下趕了上來,表示剛才那些攔路強匪已經被解決了,錢鎖風就更沒心思再和黑玉羅纏斗,深沉內功一出震落了她手中的鞭子,拳風一掃再擊中她,一樣令她摔了大跤,他馬上抽身,使出輕功疾飛回馬車。
「上路!」
馬車再次快速奔馳,侍衛也上馬隨行,馬蹄踩地的雜亂聲響掩蓋了黑玉羅又痛又憤恨的咒罵聲。
「錢鎧風,你給我記住,今天我黑玉羅所受的屈辱,他日必當加倍奉還,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絕塵而去的馬車沒有回應,就如同錢鎧風永遠也不會回應這段單戀的感情,黑玉羅明白卻放不了手,她愛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錢鎧風這個又冷又俊的男人,她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