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冥殿的軍師森羅,黑暗的隨身護衛鬼卒現在人正在黑玉樓里,黑玉樓就位在長江南面的碼頭邊,是幽谷冥殿最北的據點,也最臨近長江。
表卒滿臉的不耐煩,焦急的來回走動,「怎麼那麼久還沒傳回消息,真急死人了。」
「你坐下吧,別這樣走來走去,弄得我頭都昏了,王不會有事的,一定會有好消息傳回來,你別急,安心等吧,」森羅氣定神閑的勸著鬼卒。
「王到現在還下落不明,我怎能安得下心呢?軍師,都是你不讓我前去尋找,否則我一定會很快就找到王了。」鬼卒對森羅抱怨。
「你那時傷重的只剩下半條命,連走路都不行了,怎麼去找王?有閻兵和皇領主在,又帶了那麼多手下過江,再加上淨天境的幫忙,一定能找到王的,別擔心。」森羅安撫著鬼卒的情緒,他對自己的主人很有信心,以王的能力,絕對能月兌險的。
「最好王是毫發無傷,否則我會殺得雪衣教、五毒門、蛟河幫這些人片甲不留,一個也活不成,他們竟敢聯合起來暗殺王,真是太可惡了,」鬼卒咬牙切齒的說。
「放心,崇領主已經順利的剿滅這三幫人馬了,俘虜都帶回冥殿囚禁,只可惜只捉回一個羅川,讓陰銀笙和龔雪情走月兌了,但是遲早還是會捉到他們,他們逃不了的!」森羅很肯定的告訴鬼卒。
當他接到可靠線報說有人要不利于冥王時,他立刻就帶著手下北上欲接王回冥殿,但還是晚了一步,在半路就听到消息傳回王已經中伏失蹤,他忙趕到黑玉樓和僥幸保住一命逃出的閻兵、鬼卒會合,在他明白所有的事後,就忙處理著後續事情。
幽谷冥殿除了冥王外,權力最大、武功最高的便是兩個領主皇龍、崇山,和軍師森羅了,這三個人雖說是冥王的手下,但都已經擁有自立為王的實力,可是他們對黑暗非常忠心,從沒想到要離開自立發展,他們也是黑暗最信任的部屬。
森羅指揮若定,除了派出閻兵帶著皇龍過江尋找冥王外,另一方面也讓崇山去擒捉叛徒,還急通知淨天境管事長老這事,要他們派員幫忙找冥王,也助他們獵捕因事敗藏匿在淨天境里的三個叛徒首領,結果羅川潛回蛟河幫時被當場捉住,其它兩人還在逃。
森羅也通知了蝙蝠宮這事,以防止人犯逃入蝙蝠宮的勢力範圍內,森羅則和受傷的鬼卒留在黑玉樓等消息,處理各項事情。
他們已經在黑玉樓等了近半個月的消息了,除了一直傳回沒找到王的訊息外,就沒有好消息回報,算算十來天過去了,也難怪鬼卒會等得坐立不安。
一個衛士匆匆的帶著信鴿進入,他還沒稟報,就被心急的鬼卒一把搶過,他快速的拆下鴿腳上的信紙遞給森羅,「有消息傳回來了,軍師你快看看!」
森羅忙打開字條,看完字條他臉上明顯是松了口氣,但是卻露出疑惑不明白的表情。
「怎麼樣了,軍師,閻兵傳回來的消息說什麼啊?」鬼卒著急的迭聲問。
森羅將信交給鬼卒,要他自己看。
表卒忙不迭的將信仔細看著,「太好了,找到王了,王沒事,哈哈……很好,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但是……這……這,王要……王要成親了?所以命我們快回冥殿準備,這……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看完信的鬼卒,一頭霧水的望向森羅。
森羅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表卒將信再看一次。「沒錯,這信上說王要成親了,新娘是王的救命恩人雲小姐,王還要我們將這事向天下人宣,難道說是因為她救了王,所以王就要娶她嗎?」他驚訝的喃聲自語。
「閻兵的信上說,這婚事是王答應的,新娘是淨天境雲家的小姐,雖然是她救了王,不過若是王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勉強,而今既是王的意思,我們就只好照辦了,王交代要我們將這門婚事向天下人宣就好,不必鋪張宴客,王回冥殿時會帶著新娘一起回來。那就發帖讓手下去通知各大門派這事,我們也立即回幽谷冥殿!」森羅對這件突來的消息雖然也有滿肚子的疑問,但目前也只能先依命令做了,等見到王時再詳細問明原因。
「是!」鬼卒遵從命令,立刻交代下去。
兩天後,這件喜事便傳偏了全天下,人人都知曉了。
而在別莊這兒,氣氛卻很不好。
「小姐的情形如何了?」雲母詢問著從房里走出的丫環碧鈴。
碧鈴手端著藥對夫人搖搖頭,「夫人,小姐還是不肯吃藥,也不肯讓大夫治療傷口。」
「這怎麼行呢,你端著菜同我進來。」雲母擔心的皺起了眉頭,走入房中。
半躺在床上的雲曉夜正對碧珠和一旁的兩個小丫頭發脾氣︰「走開,別在這兒礙眼,我要靜一靜,走啊你們,都給我下去。」
「小姐,奴婢是奉了老爺、公子的命令,絕不可以離開小姐一步讓小姐落單,一定要留在小姐身邊才行,」碧珠告訴雲曉夜,那是老爺、公子為防止小姐再做傻事而要她們看著小姐的。
「我不管是誰的命令,我就是不要看到你們,下去、下去,都下去啊,」雲曉夜手一揮生氣的怒喊,這個舉動卻牽動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她眉頭打結、閉了閉眼。
「曉夜,別亂動,小心剛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雲母看女兒疼痛的模樣,忙上前觀視她的情形。
雲曉夜橫了母親一眼別開頭不答話,從她爹娘為了她的婚事來到別莊後,她都不開口和爹娘說話。
「曉夜,娘明白你還為爹娘將你趕到別莊住的事而生氣,但你要諒解爹娘這樣做全是為了你好,這兒環境好、山明水秀比家里還適合調養身體,加上整個莊子都整理過了,沒有台階和高低不平的地面,你的行動也方便多了,爹娘真是在為你著想啊,如今,你又因緣際會遇上了冥王,成就了這段好姻緣,歸功說來也是因為你住在別莊的原因。曉夜,你這麼大了,也應該要懂事,別再和爹娘鬧脾氣了好不好?來,將藥喝下,否則你的傷不會好的,乖,喝藥。」雲母端起了藥,要親自喂女兒喝。
雲曉夜沒轉回頭,冷淡的吩咐︰「我累了,想休息,碧珠,扶我躺下。」
碧珠看著小姐,也看看夫人,不知該怎麼做?
雲母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既悲傷又無奈︰「曉夜,娘已經對你說了這麼多話了,你還不肯諒解爹娘嗎?要到何時你才能明白爹娘的用心良苦呢?」
雲曉夜依然沒回頭、沒回話。
雲母心力憔瘁的搖搖頭,將藥放回碧鈴端著的托盤上,指示碧珠照小姐的話做,便走出了房間。
正好,黑暗走了過來,雲母微笑的對他打招呼︰「冥王!」
「公子!」其他的婢女也對黑暗有禮的問候。
擺暗向雲母點點頭,看到托盤上的碗里還盛滿了藥汁,他心中明白,「夜兒又不肯吃藥了嗎?」
雲曉夜自殺時幸而沒刺中要害,保住了一命,但是她流了不少血,所以仍是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從她醒來後便一直鬧脾氣,不肯吃藥、也不肯看大夫,倔強的讓人搖頭。
雲母再嘆口氣,萬般無奈的點點頭。
「讓我來吧!」黑暗向雲母略彎身致意後,走入了房間。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背著人的雲曉夜,對房里的婢女吩咐著︰「將藥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婢女們向黑暗欠身行禮後離開。
雲曉夜知道黑暗來了,更是不回頭、也不搭理他。
「起來,吃藥了。」黑暗坐在床沿好聲好氣的對她說。
雲曉夜沒轉回頭,她討厭他,也氣他救活自己,更恨他要娶她;她不願意嫁給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他卻將這事告訴了爹娘,弄得人盡皆知,用此來逼她嫁他,這讓她更恨他恨到了極點。
「你不自己起來吃藥,我就要像昨天一樣喂你了。」黑暗淡淡說,昨天他是用嘴一口口強哺喂她喝下藥。
雲曉夜抿緊唇,她明白自己強不過黑暗,但就是怎麼也不肯認輸,就要如此僵持著。
擺暗眉頭皺起,雲曉夜真是他見過最固執難纏的女人,個性倔強又任性,他雖然能理解她變成如此壞脾氣的理由,但是他不同意她以此當藉口放任自己胡來,他一定要改去她這種不講理的個性。
擺暗見雲曉夜還是沒有反應,他伸手強將她扶起轉回頭面向自己,但是力道溫柔,不會弄痛她,他一手固定住她縴弱的下巴,一手端起藥喝了口,含在嘴里要喂她。
雲曉夜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搖頭擺手直要抗拒黑暗,但仍被吻個正著,黑暗頂開了她閉緊的小嘴,將藥汁徐徐的喂入她身體里。
待雲曉夜完全吞下了藥,黑暗還乘機多吻了她一下才放開,接著要喂第二口。
雲曉夜抬起手拭去嘴角的藥汁,她憤怒的瞪著黑暗,「你已經知道我是個殘廢了,為什麼還要娶我?真是為了要負起責任嗎?那你大可不用那麼做,我無勢無依,無法對你展開報復,也不能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影響,而娶了個殘廢的妻子只會連累你一生的,對你的顏面也不好看,你可要考慮清楚是否真要娶我,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
擺暗靠近雲曉夜,雙手架在她身子兩側,將她困在自己所圍出的一方小天地中,近距離的盯著她看,認真嚴肅又明白的告訴她︰「我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包括娶你,就算你不能走路也一樣,我既然要娶你便絕不會改變主意!」
「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雲曉夜真不明白黑暗為何就是非要娶她不可,難道他真不在意她是個殘廢嗎?
「我做事不一定要有原因,我要娶你便娶定你了,沒有為什麼!」黑暗輕描淡寫回答。
「可是我不願意嫁給你啊,我不想、不要、不肯嫁給你,你知不知道,明不明白啊?」雲曉夜激動叫著,蒼白的臉蛋因為情緒波動而浮起了抹紅暈,多了份我見猶憐的美麗。
「那又如何,只要我願意娶你就行了,我黑暗不是吃虧的人,你佔過我的便宜,我理所當然該要回代價了!」黑暗看著雲曉夜,並不掩飾他對她的專制,這個女人,他就是想要她一輩子!
雲曉夜真氣他如此霸氣的行為,但又苦于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除了忍受他的欺凌外,她還能怎麼辦?她郁悶的轉開臉不看黑暗。
看她氣嘟嘟的臉蛋,黑暗嘴角揚起了微笑,他再端起藥碗準備要喂她喝第二口藥時,雲曉夜由眼角注意到了他的舉動,便忙回頭阻止。
「我自己喝!」她伸手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下,不讓黑暗再有輕薄她的機會。
將碗遞還給黑暗時,她冷冷的趕人,「我藥喝完了,你也可以出去了!」
「你還沒換藥呢,我換好藥再離開。」黑暗邪笑的告訴雲曉夜。
雲曉夜秀眉皺成一團,雙手趕忙護在胸前嚴厲拒絕,「我不要你換藥,教大夫來,我要大夫為我換藥。」治療她的大夫是個女大夫,據說這是黑暗的意思。
「殷大夫有事忙,由我換藥也一樣。」這當然是說詞了,黑暗就是要逼雲曉夜接受他,讓她明白他已經是她最親密的伴侶了。
「不要!」雲曉夜臉燒紅了,小手將胸口抱得更緊,想到他的手掌撫在自己的身上,她身子就不由得起了股莫名的戰栗,似是厭惡,但又帶些其他說不清的感覺。
「受傷就要換藥,這你不能拒絕。」黑暗大手快速的點住了雲曉夜的穴道,讓她不能反抗。他扶她躺下,解開她身上的衣衫。
雲曉夜閉上眼,痛恨黑暗這麼輕易就可以擺布她,羞辱的淚水爬上她的眼眶,當衣衫被解開時,她感到胸前一涼,難堪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
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讓她解月兌?而要她活著承受一次次的凌辱,是不是她前世做錯了什麼,今生要受這樣的苦,她活得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擺暗看到雲曉夜的眼淚,他眸中閃過了憐惜,輕著手腳以最快速的手法為她換好藥、穿回衣衫,然後馬上解開她被制的穴道,恢復她的自由。
雲曉夜的眼楮沒張開,淚水繼續從眼里溢出,她到底該怎麼辦?又有誰能來救她呢?
她無聲的哭泣讓黑暗不忍,大手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中,撫著她光滑的發絲柔聲告訴她︰「別哭,寶貝,別哭了,此後我就是你的丈夫了,你必須讓你自己接受我,我要的是你,你這個人,你的心,我不在乎你的腿,我在乎的只有你啊!你明白嗎?夜兒!」
雲曉夜聞言抬起頭望著黑暗,他眼光閃爍著光芒,朗朗有如明亮的朝陽,這樣的眼是那般的似曾相識,那個人少了黑暗的王者氣勢,但他也曾同樣的如此凝視著她,告訴她,他不在乎她的腿,在乎的只有她的人,但是言猶在耳,那人卻變了,他最在乎的人換成了她的妹妹,她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只他急欲甩開的包袱!
人都會變的,話說出便立刻消逝在空氣中了,什麼痕跡也不會留下,她如何相信呢?她不會再受騙了,尤其她現在還是殘缺不全的人。
「你並不在乎我,否則你不會強要逼我嫁給你,我不過是你的新玩具罷了,在你感到新鮮有興趣時就要強佔為己有,等玩膩後,馬上就被扔在腦後,我了解我再說什麼,你也不可能會放過我,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讓你吃虧該付出的代價,那給我一個時間,讓我知道自己何時刑滿可以得到自由?」雲曉夜眼神冰冷漠然,語氣沒有一絲的溫度。
「你所謂的自由是什麼?自殺,一死了之嗎?」黑暗直言道破雲曉夜的心事,她竟然如此的厭世。
「當你不再重視我的時候,我的死生對你來說也不重要了,你只要告訴我時間,我必須要忍受你多久?」雲曉夜語氣里不帶任何感情,心冷情死。
擺暗被她這般冷酷的話語激怒了,也被她那極端不情願,像是和他在一起有多大委屈般的情神惹動怒氣,陪在他身邊真是那麼痛苦嗎?她真那麼的嫌惡他?雲曉夜所表現出的模樣深深傷害了黑暗的自尊︰他是冥王,是統治整個南方的王者,怎能容忍自己被一個女人如此的看輕,他已經特別花耐心去對待她了,她還那麼的不知好歹,莫非真要逼他用強的嗎?
擺暗臉色有如準備好欲噬獵物的猛獅,眼里散發著逼人的殺氣,他抬起雲曉夜的下巴,凶狠的放下話︰「你想離開我嗎?這是不可能的,你要明白時間,好,我就告訴你,我要你的一輩子,你這一生都不準離開我,生是我黑暗的人,死也是屬于我的鬼,沒有我的同意,就算是閻王也不能收留你,所以你想以死逃開我是不可能的,你想要的自由全掌握在我的手中,可惜我不會打開手掌放開你的,我絕不會放過你,雲曉夜,你听明白了嗎?這一生一世,甚至來生來世,我都不會放過你!」
雲曉夜沒被黑暗的凶惡所驚嚇,她不怕死的頂撞他︰「命是我自己的,你能看管我一輩子嗎?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去爭取我的自由,誰也不能阻擋。」
擺暗陰冷冷一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量,「不自量力的女人,你存心要和我對抗嗎?只要我不準你死的一天,你便死不了,我會讓你明白這個事實的,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選擇,你可以選擇順從我或試著接受我,那你往後的日子會活得幸福快樂;若你仍是執著于自己的固執、不知變通、不肯退讓,那你會如願的活在地獄里,到底該如何做,你有足夠的時間去好好想想,就看你自己的抉擇了。」
說完話,黑暗放開雲曉夜,大步的離開了房間。
他前腳一走,碧珠和兩個丫頭又馬上進入了房間!
地獄,雲曉夜笑得好淒涼,她現在不就如同活在地獄里嗎?她失去的除了一雙腳外,還有親情、該屬于她的丈夫,而今她連自己的清白也被奪走,她的心已是遍體鱗傷了,只還余留了一絲絲的傲氣和自尊,原本她想帶著一起離開人世的,沒想到她依舊死不了,
如果她真是將心交給了黑暗,就連帶要將她唯一的傲氣和自尊交到他手上,她能冒這個險嗎?萬一再失去,她又無法了結自己,那她一定會瘋了,如此她的下場豈不是更加的不堪?
她已經不再相信世間的感情,她的心也死了,如何能再接受黑暗呢?與其當他一時的玩物而結果淒慘,不如她守住自己的心,希望能有機會擺月兌掉這個軀殼,重新做人,
雲曉夜為自己的未來做了決定,她清楚了解這個決定會為自己帶來乖舛的生活,她的未來將會是風暴不斷、不得安寧,但如果這是她通往光明唯一的路,她就必須要承受下來。
雲曉夜的心是離黑暗越來越遠了,這對心意完全相違的男女真能做得成夫妻嗎?
答案大既只有老天爺明白了。
十天之後,雲曉夜傷勢復原的差不多了,黑暗便要帶她離開別莊回幽谷冥殿。
遍禮辦得很簡單,一切的禮儀過程都省略了,新郎、新娘也沒行跪拜大禮,雙方既已達成共識,就表示這段婚姻結成了。
雖然少了大紅禮袍、花轎和喧鬧的成親大典,看起來似是女方吃虧,但實際上黑暗給足了雲沐盛聘禮,除了兩派勢力的一些互惠條件外,最重要便是幽谷冥殿讓出了長江一半的主控權給淨天境,原本長江全是幽谷冥殿的勢力範圍,如此一來,淨天境不但加大了管轄區,也多了個強力的財源。
擺暗如此的慷慨,讓雲沐盛簡直笑得合不攏嘴,高興極了,女兒嫁給冥王真是嫁對了,所以黑暗對雲沐盛提出要簡化婚禮、不行跪拜大禮的條件,他全都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反正形式只是樣子,實質的利益才是真的。
由此,也能明白雲曉夜在雲家的地位了。
擺暗給了個大聘禮,卻沒要求淨天境的嫁妝,除了雲曉夜隨身的婢女碧珠、碧鈴陪嫁外,他沒要其他的條件。
遍禮當天,黑暗帶著妻子要離開時,雲曉夜倚在黑暗懷中仍是不發一言,對于爹娘的離情不舍,她表示出近乎冷酷的漠然態度,從她明白自己已沒有退路,一定要嫁給黑暗起,這些天來她都是如此沒好臉色的對待她身旁的每一個人,消極在抗拒著這門婚事。
女兒的冷淡讓雲沐盛夫婦有些尷尬,雲沐盛只好將注意力轉到女婿黑暗身上。
「冥王,小女就交給你了,希望冥王能好好的對待曉夜,並祝福你們夫妻相處愉快。」語氣客氣的實在不像在對女婿說話。
「謝謝!」黑暗對雲沐盛點個頭回應,抱著懷中的妻子往外走,皇龍和閻兵隨侍在旁,而他們帶來的手下都在院子里候命。
擺暗將雲曉夜抱上馬車,放她在錦墊上,交代碧珠、碧鈴照顧她,隨即下了馬車,跳上自己的愛駒,他這匹馬兒是寶馬,很具有靈性,和他失散後就一直在原地徘徊沒有離去,被閻兵發現給帶回,黑暗沒再多做停留,吆喝一聲,領先離開了別莊。
雲曉夜眼楮看著窗外,但她神色木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她緊握窗沿的白玉小手泄漏了她的心事。
這就是她的婚禮嗎?沒有喜氣、沒有賀客,她不像出嫁,倒像是貨品般被高價賣出,她了解黑暗付出了多少的聘禮,想不到自己還有這樣的身價,她該值得高興啊。
想到這,雲曉夜臉色更冷寂了,別開眼不再看她的親人、她的家,現在的她如同一株強被人連根拔起的花苗,買她的主人強迫要將她移往新的地方種下,根本不顧慮她會不會水土不服。其實這朵花早已盛開過了,根已腐、心已空,只會逐漸的枯萎,不可能會再開放了。
遲早黑暗會了解自己做錯了,他不該娶她的,他一定會後悔。
車隊快速的趕路,在天黑之前就來到了長江邊,雲沐盛事先安排了淨天境的別苑讓他們休息,明天上船後,自有幽谷冥殿的人接手。
一行人到達了別苑,黑暗抱著雲曉夜下馬車進入,在別苑僕人的引領下來到房間,他抱著雲曉夜坐在床沿,大手抬起她的小臉觀視著,「累嗎?」他淡柔的語氣說道。
雲曉夜輕哼一聲,諷刺回答︰「我說累,你就會放我回別莊嗎?你實在不必如此惺惺作態多此一問!」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黑暗對于雲曉夜的譏誚語氣已經漸漸習慣了,而且听多了不再覺得那麼的刺耳,也讓他了解該如何反駁她。
擺暗大手撫弄著雲曉夜的臉,得意的告訴她︰「就算是我將你送回,你爹娘也不敢收留你,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沒有人敢和冥王搶人,以後只有冥殿才是你的家!」
雲曉夜浮起自嘲的冷笑︰「這的確是,你花了那麼大的代價買下我,我爹娘得到那麼多的好處,他們怎舍得放棄呢?現在貨物出了門,自然是不能退還了!」
擺暗不愛雲曉夜這樣看輕自己,視自己為無物,她個性會變得如此,雖然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受傷成殘,所以造成她的自暴自棄,可是人必須先對自己有希望,振作起來,才能讓別人對你另眼相看,她既然成了他的妻子,他就不準雲曉夜再這樣自怨自艾下去。
「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我不準你再說這樣自輕喪志的話;你是冥後,是幽谷冥殿的女主人,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可以如此的看不起自己!」黑暗嚴肅的告訴雲曉夜。
「舉足輕重的地位?那不過是個虛名罷了,我不在乎,我寧願是雲曉夜,而不是依附你才變成的冥後!」雲曉夜用看透世情般的滄涼話語回應黑暗。
擺暗皺起了眉頭,對她的悲觀頑固真感到又氣又憐,他帶著懲罰意味重重的吻了她一下,「不準再頂嘴,也別考驗我的耐性,記住,惹我生氣對你沒有益處,只會讓你自己更難受罷了,現在你就留在房里好好的休息吧!」
交代完話,黑暗揚聲叫在房外的碧珠、碧鈴進來,他便離開了臥房。
雲曉夜深深的嘆了口氣,若是那天她沒出門遇上黑暗該有多好,那一切的事便不會發生了;第一次,她恨起了自己的預感能力。
她的未來是如此的茫茫不清,她也為之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