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君睜大眸子看著一身輕便、神態閑適地出現在PUB里的英挺男人,面對外人總一臉嚴肅的他難得露出笑臉和孟蒹葭、王道以及喬琳、臧浩然打招呼,並得到她那兩個姊妹淘燦笑如花的回應。看她們笑得如此開心,倒令她們的男友有些莫名其妙,當然容千君知道原因,所以她才會錯愕地盯著他,懷疑他是不是私通她的朋友,讓她輸得這麼徹底?
柏樞走到她面前,對她怪異的表情感到好笑,「你的模樣看起來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我,我來讓你這麼吃驚嗎?」
「是啊,若不是我們認識已久,我真有初次見面的感覺。」默契差到能當陌生人了,容千君暗付。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柏樞升起一絲疑惑。
孟蒹葭和喬琳站在柏樞身後,對著面向她們的容千君比出勝利的手勢,令她好氣又好笑,卻也只能接受事實。「你為什麼沒告知一聲就來了?」
「想給你一個驚喜,你不喜歡嗎?」
憊真是個大「驚喜」,只是面對他的用心,她也不忍責怪,只能怪老天爺愛唱反調。
她輕嘆了口氣,「喜歡,歡迎光臨。」
「你有心事,到底怎麼了?」她的情緒反應向來逃不過他的眼楮,問話間,柏樞順手幫她把落到臉頰旁的發絲塞到耳後,親密的動作做來非常自然。
容千君也不隱瞞,不悅地指責,「還不是你,害我被蒹葭和小喬取笑。」
「什麼原因?」
「原因你就別管了,反正你欠我一次就對了。客沒有虐待客人罰站的例子,到吧台坐吧。」丟臉的理由當然不能說,尤其喬琳提出的賭約更不能說。容千君耍賴地閃避過柏樞的問題,拉著他到吧台坐下。
「柏哥,想喝什麼?還是老樣子嗎?」平凡問道。他不是多話的男人,卻與柏樞很談得來,兩人的交情不錯。
柏樞對他微笑點點頭,再看向容千君好聲好氣地說︰「你想怎麼做都行,開心就好。」
才剛明白容千君和柏樞之間關系的臧浩然,仍在盡力調適內心的訝異,同是商界名人,他們也算認識,但他怎麼也無法將這兩人想成一對,別說行事作風不同,連個性脾氣也南轅北轍,若不是親眼看到,他真的無法相信。
若只以外表來看,這對男女倒很相配,尤其容千君近一百七十公分的高挑身材,對男人會是很大的壓力,但是在柏樞高人一等的身高下,她只及他的下巴,兩人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叫人驚艷。不過一想到容千君的花心行為,臧浩然就有很大的疑問,這兩人真是一對嗎?現在他非常慶幸,自己的女友沒有花心的怪性格,也希望容千君的感情能早點有個依歸,否則他真擔心自己的寶貝會讓她給帶壞了。
精明如容千君,當然看出臧浩然的疑惑,但她才不在乎,做人只要自己開心就好,臧浩然不在她的管轄範圍內,她只要應付好自己的男人就好。
「你近來不是很忙,怎麼有空過來?」容千君仰頭看著柏樞,他的工作很忙碌,晚上也排滿了應酬餐會,不過只要三、五天沒見面,他都會抽出時間來看她,但早上兩人才見面,還有了親密接觸,晚上卻再見到他,真的很令她訝異。
「再忙也要有休息時間,早上听你說客更改了些布置,就想來看看了。」柏樞柔聲回答。
「就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
「難道需要有義正詞嚴的理由才能來,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啊?」柏樞手指輕點她的俏鼻。
「開門做生意哪有不歡迎客人的,除了店里的布置做了些更動外,因為年底了,年節氣氛逐漸轉濃,我們還做了些應景的手工藝品放在店里,不但可以增加喜氣,還可以送給熟客當新年禮物。」容千君解釋道。
「這不是要辛苦小喬了。」柏樞看向被臧浩然親昵地擁著肩膀的喬琳。
「這回不只我一個動手,蒹葭、千君也一塊幫忙。」喬琳笑著說。
「你?」柏樞訝然地看著心上人。
「看吧,驚訝的人不只是我。柏哥,淡威士忌。」平凡一臉心有戚戚焉的神情送上酒。
容千君冷哼一聲,這時得用實證才能服人。她拿來三人所做的成品,一字排開放在吧台上,問著柏樞︰「這是我們的作品,你最喜歡哪一個?不準問哪件是誰做的,旁邊的人也不可以說,用你自己的審美觀來選擇。」
孟蒹葭掩嘴笑道︰「這不等于是心有靈犀的考驗,小心說得不對,以後連客的門都不準踏進一步了。」
容千君笑斥,「蒹葭,你別亂恐嚇,只是無傷大雅的測試,哪有這麼嚴重。」
「反正注意點沒錯,柏樞,祝你幸運。」容千君今晚已經輸了一次,若讓她再次拜陣下來,柏樞的日子肯定會很難過。
柏樞也是機靈的人,怎會看不出個中的利害,他仔細看著眼前的燈籠、燭台以及鞭炮蠟燭三樣物品,略微思索一下就有了答案。
「這個燈籠很有創意,燭台也做得很精巧,而鞭炮蠟燭則充滿了喜氣,各有各的特色,若論喜歡,我是較中意這個鞭炮蠟燭,可愛又充滿了濃濃的年味。」他拿起鞭炮蠟燭把玩著。
容千君听得面不改色,「那你能猜出手里的蠟燭是誰做的嗎?」
「這就難倒我了,這三件東西看起來都很精致,實在很難猜測,我猜不出來。」柏樞搖搖頭,其實容千君袖口沾上的紅色蠟點已給了他足夠的提示了。
容千君笑睨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哄人開心,是不是知道東西是我做的才故意這麼說?」
柏樞揚起雙眉,「這是你做的?莫怪平凡會這麼吃驚了。」
「藝術蠟燭本來就不算是很難的事,小喬也教得好,還有我選的是最簡單的花樣,說起來我還算偷懶,卻能得到你這麼大的贊許,反倒令我受寵若驚。老實說,你真的沒收到任何暗示?」容千君低聲問道。
他模模她的短發直笑,「小東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
「我還以為你會說我變得謙虛有禮呢。」容千君伶牙俐齒地回了句,兩人相視而笑,無可取代的情感在自然而然間流露無疑。
「老公啊,這是不是有人老愛掛在嘴邊的‘受不了的肉麻’啊,我們終于也體會到了。」孟蒹葭偎著親密愛人,忍笑地故意問道。
「調皮。」王道含笑輕斥。
「你們更加嚴重,和我們這種朋友之情不同。」容千君連忙辯駁。
柏樞眼里閃過一抹挫敗,但快得沒讓任何人看到。這女人何時才會正視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本來是采取順其自然的心情,只是在千君最要好的兩個朋友都找到自己的幸福後,他不能再放任她用鴕鳥式的方法處理感情了,他要積極地一一除掉她心里的障礙,這也是他今晚會突然來看她的原因。他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會想盡辦法達成,絕不放棄,所以像今天這樣的驚喜,以後還會時常發生。
朋友?這兩個字令喬琳和孟蒹葭交換了個眼神,好朋友的默契讓她們能了解對方的心意。她們已經找到好伴侶了,就剩下千君還在游戲人間,雖然千君的男朋友多如過江之鯽,數也數不清,但以柏樞的條件最優,她們一致認同他是千君的最佳依歸。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情,她們決定幫幫這個追女朋友追得很辛苦的男人。
「千君,為了恭賀你的大作最受歡迎,今晚就讓你早點休息,和你的朋友去慶祝吧。」喬琳提議道。
「這樣也值得慶祝?別鬧了。」
「第一次做手工藝就有這麼好的成績,當然要慶賀了,也是放傷假,讓你回去好好休息。」孟蒹葭插口。
「你又受傷了,傷到哪里?」柏樞急聲問道。
「只是手指頭受了點小傷,不要緊的。」容千君責備地看了孟蒹葭一眼,明知柏樞對她過度關注,不愛她身上有任何傷,卻哪壺不開提哪壺。
柏樞拉起她的手審視,看到微微紅腫的食指指尖,的確是小傷,也已擦上了藥膏,但仍令他皺眉,「你連著兩逃詡受傷,應該是疲累導致精神不集中的關系,早些回家休息也好,我送你回家。」
見他一臉的堅持,加上她那兩個好友肯定會幫腔,一個人應付一群人是很累的,容千君只得順從,「既然大家都這麼好意,我就接受,只是剩下沒做完的手工藝品,就要麻煩你們分擔著做完。」她不忘要其他人付出代價,然後往里走去拿衣服、皮包。
「柏樞,加油,別讓我們失望了。」喬琳為他打氣。
「希望千君會是我們之中最早步上紅毯得到幸福的人。」孟蒹葭臉上洋溢著誠摯的祝福。
「謝謝你們的鼓勵,我會努力的。」柏樞微笑著道謝。
容千君穿好外套走出來,柏樞將淡威士忌喝完,向眾人道過再見後,兩人便一起離開客。
「蒹葭,你竟想陷害千君先結婚,好狡猾。」喬琳笑著指控好友。
孟蒹葭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你不也要柏樞加油,怎麼?難道你不想千君找到她的阿娜答,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嗎?」
「這簡直像不可能的任務。」千君可是最堅定的不婚主義者,相信世上沒有天長地久的真愛,只有一時的歡愛與激情。
孟蒹葭有恃無恐地指指兩人身邊的男人,「我們還有兩個‘湯姆克魯斯’相助,還怕會不成功嗎?或者你想當結婚先鋒我也贊成。」
「哎呀,別牽拖到我身上,想到我們今天誤打誤贏,說不定成功的機會真的很大呢。」喬琳也有了信心。
「那就這麼說定了。」孟蒹葭比了個OK的手勢,和喬琳笑得很開心,又有好玩的事要做了。
王道、臧浩然和吧台後的平凡無奈地搖頭,女人間的友誼果真令人難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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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客PUB,容千君與柏樞並肩而行,才想開口問他車停在哪,卻被他攬入一旁的暗巷,火熱的唇堵住了她的聲音。
容千君輕笑,閉上眼和他纏綿。
柏樞的大手滑入她大衣里,單薄的針織衫構不成阻礙,他略帶粗糙的掌心摩挲著她滑女敕的肌膚,逗弄她的敏感處,挑起她的欲火。
容千君的氣息逐漸急促起來,在他面前,她從來不需要隱瞞任何事,低吟道︰「巷口就有一家旅館。」
他低聲一笑,克制住滿心的,親親她的粉頰,「我沒這麼急色鬼,也不想粗魯地傷害你。」他抱著她,輕拍她縴細的背脊安撫,也按捺住自己的沖動。
「那你就不應該勾引我。」令她有氣的是,她總無法拒絕他的挑逗。
「對不起。」柏樞柔聲道歉,再吻了一下她雪白的額角,待兩人情緒都平撫了,才離開暗巷,走向停車處。
坐上車後,容千君伸伸懶腰,「早點回家也好,還真感到有點累了呢。」
「那你先閉上眼休息。」柏樞溫柔地交代,接著發動車子。
容千君靠著椅背放松四肢,車子平穩的律動像搖籃般,舒適得讓她連打兩個呵欠,卻不想閉起眼楮。她轉頭看著開車的男人,在車內幽暗的光線里仍可以清楚看到他刀刻斧鑿般的輪廓、寬闊的肩膀,挺直的上身和踩著油門修長的腿、握住方向盤的厚實手掌,不管什麼時候看他,他都散發著令女人著迷的穩重氣度,所以她很喜歡在他身上尋求別的男人無法提供的安全感,就不知道等他結婚了,他還願當她的情夫嗎?
察覺她凝視的目光,柏樞微笑的問︰「不是累嗎?怎不睡一會兒呢?」
「我做你一輩子的情婦好不好?」她提出要求。
「為什麼這樣說?」他回眸看了她一眼。
「因為我不想失去你,總有一天你會成為別人的丈夫,不好委屈你做情夫,只好我來當你的地下情婦了。」容千君話語一落,馬上再加但書。
「不可以說到別的地方去,我只問你這個問題,你就依這題目回答就好。」這麼說是為了拒絕他可能再來的溫情告白,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很自私,但她只想要這種關系,他可以不接受,但不能有超越此的要求。
柏樞揚起嘴角,伸臂將她攬近,「你的要求我幾時沒有答應過,不管你想怎麼做,我都願意配合。」
她輕嘆口氣,「你不該對我這麼好,會讓我想逃的。」
「你是個精明的商人,怎會放棄到手的利益呢。」柏樞不怕她真會逃跑。
「你也是商人,卻要做賠本生意?」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賠本?」他柔聲反問。
「因為你的對手是個女人,一個無情無義、不會為任何男人心軟的女,你和她糾纏是不會有任何好處的,若是聰明的男人,就該抱著只是慰藉不必太認真的態度,這樣才不會吃虧。」容千君挑明了教導他該怎麼做。
柏樞低聲地笑了起來,「小東西,你沒听過,吃虧就是佔便宜嗎?」論起做生意的手段,他自信絕對比她更為精明干練。
「你……執迷不悟,不想理你了。」容千君別過臉不看他,但腦袋仍舒適地靠在他肩上。
柏樞只是笑笑不以為意,氣定神閑地繼續開車,以無比的耐性面對長期投資。
下久,車子在一座獨棟樓房前停下,柏樞按下遙控器,車庫大門緩緩打開,他循著車道將車子開入地下室,熟悉得像回到自己的家,事實上也差不多,他擁有自由進出容家的資格,也有相關的遙控器和鑰匙,相同的,他也給了容千君一樣的權利。
這間近七十坪的地下室,一半用來停車,另一半則規畫了三個房間給管家和佣人住,停好車,柏樞和容千君下車。
「你是想進來坐坐,還是要留下來過夜?」
「看主人的意思了,但我想先去看凱撒和公主。」那是兩只洛威那狗,是他送給容千君的生日禮物。
提到愛犬,容千君開心地笑了,和他一起上樓。「它們越來越調皮了,還會欺負人,昌叔拿東西給它們吃,它們會乖乖地等到下令了才開動,但是換成昌嬸,它們就不听話了,看準了昌嬸疼它們,不但會偷吃,還會追著昌嬸要更多食物呢,標準的欺善怕惡。」
柏樞笑了笑,「是昌嬸對它們太好,讓它們懶散了,找時間我再來幫它們做特訓。」兩只狗兒也是由他來訓練。
「不用了,它們不會太過分,你別操練它們了。」容千君忙護著愛犬,雖然訓練方法以重復教導為主,但還是會加入一些必要的嚴厲責罰,讓她不忍心。
「你這樣會寵壞它們的。」
「才不會呢,你這麼寵我,也沒寵壞我啊。」她耍賴撒嬌道。
「強辭奪理。」柏樞心里不免吃起醋來,在她心里似乎狗兒比他還重要。
兩人來到一樓的庭院,感應式的燈光自動打開,只見二十坪大的院子里鋪上了如茵的草皮,圍牆一側種了一排龍柏,另一則則是用假山流水打造的人工水池,彎月形的池子里養著各色錦鯉,池邊放置了些應時的花卉盆景,雖然是刻意營造,卻也顯得風雅。角落還有白色的休閑搖椅,對面另一個院落的白色木屋便是兩只狗的家。
柏樞和容千君踩著白石步道走近木屋,狗兒一听到熟悉的腳步聲便高聲吠叫了起來。
「凱撒、公主,停。」柏樞沉聲低喝,立刻讓狗兒停止吠叫,只剩下興奮的輕哼。
柏樞打開木門,兩只狗飛也似地撲上來,他穩住身體張開手抱住兩只合起來有七、八十公斤的大狗,高興地撫模它們的頭,「乖狗兒,看來你們很歡迎我嘛。」
「你是它們的爹地,它們當然會想你了。」容千君話才說完,公主就轉而撲向她,她在笑叫聲中被狗的力道沖得踉嗆倒退好幾步,幸好柏樞眼明手快地伸手攬住她,免除了她和狗一起摔倒的危機。
容千君摟著公主歡欣之余,對凱撒直賴著柏樞有些吃味,「公主,還是女生會愛女生,男人呀,有了新歡就會忘記舊愛的。」
「汪!」凱撒似乎听得懂她的話,一邊吠叫著,一邊沖動地跳撲到她身上。
「凱撒,別……哇啊!」容千君想阻止它但晚了一步,她縴細的身軀哪承受得了兩只狗的重量,整個人不禁往後倒,柏樞雖然扶住她,但這回也擋不住,在驚叫聲里兩人全倒在車地上。
有人墊底,容千君並沒摔疼,她轉頭關心身下的男人,「你還好嗎?有沒有摔傷?」
柏樞微笑地搖搖頭,穩穩抱著懷里的女子,「幸好地上是柔軟的草地,這也說明了男人不只不會忘記,反應還絕對比女人來得快,而且義無反顧。」
容千君輕哼一聲,「這樣也能說得通哦,凱撒,你們男人果然很賴皮。」她抓著狗兒的大腦袋揉弄。
柏樞直笑,親了下她柔滑的臉頰,沒再和她斗嘴,直接就坐在草地上檢查狗兒的眼楮、鼻子以及牙齒,也觀察它們的身體毛皮。
「健康情形都不錯,你將它們照顧得很好。」
「這是昌叔,昌嬸的功勞,我哪敢居功。」容千君抱著兩只寶貝狗各親了一下。
「不過它們的指甲太長了些,除了該剪外,也表示它們的運動量不夠,要帶它們去跑跑磨磨指甲,近來天氣還不錯,這個周末我們帶狗兒去爬山吧。」
「好啊。」容千君沒有反對。
「讓它們回狗屋吧,你也該休息了。」柏樞攬著她站超身,將兩只大狗叫回狗屋關好。
容千君拍拍衣服上的塵土,也為柏樞拂去褲子上的草屑,兩人一起走回屋里。
經過有著濃厚古典中國味的客廳,容千君直接上樓回房,柏樞隨著走入也以中國風裝潢的房間。
雕花紫檀四角床,配著整組同系列的鏡台、桌椅,最特別的是一座八折的山水木屏風,推開後,里面是衣帽間,整個房間透著古色古香,與容千君一身現代女強人的氣質大相逕庭。
「累嗎?要不要先洗澡?」柏樞看著她褪下外套問道。
「你想陪我是不是?」她語帶曖昧地看著他。
「你看起來很累,我若陪你,也只會陪你沖澡,讓你盡快上床睡覺。」柏樞一臉平靜,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樣子。
這男人真有這樣的自制力嗎?容千君不懷好意地走近他,雙手圈住他的頸項,撒嬌地要求,「那我要你陪我洗,我還想泡澡呢。」
他微皺眉,「累了就乖一點,別作怪了。」
「泡澡能消除疲勞啊。」她笑得更燦爛。
柏樞怎會不清楚她腦袋里在盤算些什麼,他愛憐萬分又無奈地親親她雪白的額頭,「那去準備衣服吧,我來放水。」他拉下她的手,從容地走向浴室。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容千君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玩興。他還真有坐懷不亂的模樣呢,不過他能禁得起誘惑嗎?等著瞧吧。
放滿熱水的浴白冒著氤氳的熱氣,讓浴室里彌漫著一股輕霧,已沖好澡的容千君仰躺在浴白里,頭靠著浴白邊緣,頸下枕著條毛巾,也沖過澡的柏樞腰間圍條浴巾,坐在浴白邊緣,體貼地為她洗頭。
她本無意要他服務,但是他有心,她也沒拒絕,頭上輕緩慢揉的手勁讓她舒服得半眯起眼楮,故意調侃道︰「好久沒讓你幫我洗頭了,你的技術不但沒退步,反而越來越好了,要不要考慮開家美容院啊?」
柏樞也沒生氣,打開水調好溫度,細心地為她沖去洗發精泡沫,「若我開了,所接受的客人也只有你一個。」
容千君略轉頭,用手指輕點他高挺的鼻梁,「那你就真的得賠錢不可了。」
柏樞忙制止她,「別亂動。」沖淨泡-後,他將水關掉,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著她的頭發,一邊彎身,吻住她含著笑意的小嘴,細吮交纏,好一會兒才放開。
「這樣就值回票價。」他滿足地微笑。
「那你的心也太小了。」容千君嬌睨了他一眼。
柏樞邪笑不語,大手伸入水里,大膽地撫著她白玉般的胴體。
她輕喘嬌斥,「原來你另有意圖,不老實。」
他笑著拿開毛巾,用修長的手指梳順她潮濕的短發,「所以你不用一直擔心我會吃虧。你好好泡澡,等會我再來叫你起來。」
他還沒站起,容千君便一把抱住他的腰,「誰說你可以走的,你要進來陪我啊!」話一說完,她用力一扯,讓他直接滑入浴白。
柏樞忙穩住身體,以免壓傷了她。他不忘責備她的頑皮,「你這個小鋇蛋,你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容千君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笑得更加妖媚,「知道,你不是想要我盡快上床。」
他摟住她縴細的腰,對她的愛鬧有些頭疼,「我是要你快上床睡覺,你都一臉倦容了,不準再胡鬧。」
容千君倒入他寬闊的胸膛,對著他的耳朵吹氣,「蒹葭曾夸贊王道是最標準的君子,就算面對再大的誘惑也能坐懷不亂,那你呢?若你真心為我好,就應該能通過這個考驗。」她邊說邊用手指輕畫他結實的胸膛。
柏樞濃眉微蹙,抓住她故意引人犯罪的小手,低斥道︰「我沒有當君子的志願,就算考驗也要有限度,不能太過分,否則——」
她媚笑地打斷他,「否則怎麼樣?你要好好懲罰我嗎?」說完,她輕啃著他剛毅的下巴。
柏樞手臂倏地收緊,從喉嚨里擠出一句︰「你是故意的。」
容千君鈴鈴嬌笑,「好像是耶。」她的舉止更加放浪誘人。
柳下惠之所以能坐懷不亂,是因為坐在懷里的是陌生女子,不是在如今這種狀況下,溫熱的水里,赤果相貼的身軀,偎在胸膛上的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哪個男人能敵得過這樣的誘惑?
柏樞抱著她起身離開浴白,抓過干淨的浴巾快速地為兩人拭干身體,然後套上浴袍,抱著她走出浴室,將她放到柔軟的床上。
容千君洋洋得意地笑著,心里想著他還是受不了誘惑嘛,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舉動卻是拿起吹風機為她吹干頭發。咦?或許是他擔心她頭發沒干會感冒吧。
不過柏樞為她吹干頭發後,拿著睡衣放到床上,「昌叔、昌嬸應該回來了,那我回家了,你換上睡衣早點休息吧。」說完,他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
「你要離開了?」她一臉訝然。
「我若再留下,你一定不睡覺,只會想要暗算我。」他太了解她了。
這話讓容千君既好笑又感動,她真是錯估他了,心里突然很舍不得他,便赤腳下床走到他身前,張手抱住他,「不要走,今晚留下。」
「千君……」
「我是認真的,我不想一個人睡,你陪我。」她賴著他撒嬌。
他抬起她姣好的小臉,「你真想我留下?」
容千君靠入他懷里點點頭。
柏樞只好再褪去外衣,攬著她上床,兩人一起睡下。
偎著熟悉的胸膛,容千君安心之余睡意漸涌,閉上眼楮就睡著了。
看著她恬適的睡顏,柏樞不禁揚起笑容,乘人之危不是他會做的事,所以等明早吧,該他得的他就一定會取必,小東西,別以為逃得了。
只是思及現在真要努力當個柳下惠了,他的笑容里便多了絲苦悶,唉,也唯有忍耐了,他伸手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