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花園」就位在台北東區最繁忙的交叉路口,有著窗明幾淨的門面,在屋檐、角落放上一盆盆的綠葉盆栽美化環境,推開玻璃花門,引動叮叮當當的風鈴伴著有禮的「歡迎光臨」聲,濃郁的咖啡香氣撲鼻而來,慵懶的藍調音樂飄揚在空氣里。
既身為結合精品的咖啡屋,「秘密花園」里有三分之一的空間規劃了個精品區,除了擺上數尊熱門的寶貝熊外,玻璃櫃上放著從各地搜集來的小東西,但最特別的是佔了有一面牆的情趣區,就見化身各式各樣包裝精巧的可愛小飾品,從卡通可愛造型的飾物到護身符類都有,還有的隱藏在小尺寸的小熊、貓、狗玩偶里,甚至有透明盒包裝的糖果罐,當然里面裝的絕對是最特別的「糖果」。
這就是時下最流行的另類,年輕人愛它的別出心裁,銷售量也是一枝獨秀,是「秘密花園」的主力暢銷品。
連續好幾天的晴空萬里,今天也是美好的太陽天,早上店門一開,陸續就有固定熟客上門,喝咖啡外也吃一客簡單的三明治或松餅早餐,讓店里的咖啡香還混著烘焙的女乃油香氣。
叮叮當當……風鈴聲響起,走入兩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白領上班族,服務生連忙上前招呼。
「我們要找郝晴小姐。」其中一人直接向服務生表明來意。
服務生將人帶到吧台。
馬大偉看著他們,「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萬里律師事務所,代表TC公司,想和郝小姐談談。」
「你們是律師?」他疑惑,這兩個年輕人似乎顯得青澀了些。
「我們是律師助理,帶了些資料來,要當面交給郝小姐,她在嗎?」
馬大偉打量著他們,不好擅自答應,「請你們等一下。」他將吧台工作交給助手,往里面的工作室走去。
麻煩來了。
一會兒後,馬大偉回到吧台,「請兩位隨我來。」帶著兩個男人走入工作室。
他再回到吧台,動手煮咖啡。郝晴表明要自己處理,他就不插手,雖然那兩人算是不速之客,但進了他的咖啡屋,招待兩杯咖啡也不為過。
咖啡壺放在爐火上,水滾了,熱水沿著管子上升與上層的咖啡粉相遇,充分混合後關掉爐火,在虹吸原理下,咖啡再從管子回到下層壺里,香醇完美的咖啡就出爐了。
馬大偉拿出兩個骨瓷咖啡杯,將深褐色的液體倒入杯里,正要將女乃球和糖包擺上時,就听到工作室的門砰一聲被重重推開撞在牆上,兩個律師助理跌跌撞撞的奔出,一臉驚惶的沖離咖啡屋。
店里十來雙眼楮怔怔看著這一幕,再回眸往工作室望去,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馬大偉快速來到工作室,看到郝晴手里拿著一把槍,桌上放著迭印有律師事務所抬頭的文件。
「-做了什麼?」
奧晴慢條斯理的從抽屜里拿出蠟燭,扣下扳機,槍口冒出藍色的火焰,她點燃了蠟燭,將它放在一旁的燻香-下,再抬眼看著馬大偉,聳聳肩,「我只是說了句「你們都罪無可赦,該死」,他們就嚇得落荒而逃了。」
「而-沒解釋手里拿的是打火機,不是真槍吧。」瞄了眼她掌中的精致手槍,與真槍的相似程度為百分之九十九,再加上它還多了個開保險上膛的逼真設定,足可以將人嚇破膽。
「我來不及說啊。」郝晴漾出甜甜笑靨。
「小晴,-這麼做只會多加一條恐嚇罪名的。」馬大偉揉揉額頭,他該知道郝小姐做事不會按牌理出牌。
「他們不會有這種機會。」郝晴放下手槍打火機,一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另一手抓起手提包往外走。
「-要去哪里?」
「TC公司。」
馬大偉頓了下,「-去TC做什麼?該不會想去尋仇吧?等……等一等,別走得那麼快,-……-……至少也要讓我陪-一起去!等等,我拿個東西,小晴,等我啊……小晴……小晴……」
在他的叫聲里,郝晴卻是腳步不停,拉開玻璃花門走出咖啡屋,伸手攔下計程車,揚長而去。
馬大偉追之不及,只能站在店門口直跺腳,他永遠追不上郝晴這個沖動派。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她這回沒帶假手槍出門嚇人。
「郝小姐,-不可以闖入,小姐,小姐……」
幣著經理辦公室牌子的門被大力拉開,郝晴靈巧的避過秘書的阻擋,閃入辦公室,直接走到辦公桌前,直盯著坐在椅子上的鄭于中,TC台灣分公司的執行經理。
「郝小姐,-不能未經通報就擅自闖進來,太沒禮貌了。經理,對不起,郝小姐要強行進入,我阻止不了,需要我叫警衛來嗎?」秘書連忙向上司告狀。
「不用了,我想郝小姐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來找我,張秘書,倒兩杯咖啡進來。」鄭于中對秘書吩咐,轉頭看向郝晴時,咧出了笑容。「郝小姐,很高興見到-,有什麼事嗎?」
奧晴將文件丟到他面前,「這是怎麼回事?」
鄭于中瀏覽了眼,微微一笑,「看來律師事務所的人去找過-了,郝小姐不是早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嗎?」
「你很清楚設計圖不是出自我手,我只是受客人之托制作,算是無心之錯,說我仿冒就太過分了。」她忍氣講道理。
「但是小熊玩偶的確是出自郝小姐的商店,又做得維妙維肖,這就是仿冒了,本公司也提出了善意,只要郝小姐答應不再生產寶貝熊,就可以免去麻煩,但郝小姐拒絕了,為了保障本公司的權益,唯有上法院一途。」
「寶貝熊是我的發明、我的心血,我不會為了無理的打壓行為而停產。」
「固執、我行我素是年輕人的本色,但卻不是好事,打官司很辛苦,花錢又傷身,尤其一般的年輕人並沒有多少存款,賺錢更是不容易,郝小姐應該考慮清楚,或許接受我的第二個提議,為我工作,-可以繼續發揮創意,也可以有固定的經濟來源,兩全其美。」圓胖臉上堆出和善笑意,眼里倒映著郝晴姣好容顏、窈窕身材,年輕女孩不少,但是漂亮出色能入他眼的年輕女孩就不多了,若能做他的員工更加理想。
奧晴斜睨著眼前四十多歲、腦滿腸肥的男人,她會不曉得什麼叫色迷迷嗎?用力一拍桌子,打斷那男人的痴人夢想,「不用了,我喜歡自己創業,至于律師費,我有認識的律師,不但免費,而他有打贏官司的習慣,鄭經理,貴公司能承受輸的打擊嗎?」
鄭于中哈哈一笑,「郝小姐還真有信心。」
「我很相信自己,再問一次,貴公司真的決定要對簿公堂?」
「郝小姐,我可是不開玩笑的。」
就在兩人你來我往間,一樓大廳的接待小姐也面對著一批不速「貴」客。
「安……安德烈.克雷,執行長?」
艾瑪好笑的看著接待小們有些花容失色的神情,用中文問︰「-們有疑問嗎?這是我的名片,要不要打電話到紐約總公司查詢確定呢?」說著,她遞上名片。
接待小姐像拿到燙手山芋般跳了起來,急急搖頭又點頭,「不……不用了,我們相信,我……我馬上聯絡經理下來。」趕忙想打電話。
安德烈看了眼秘書,艾瑪馬上會意。
「不用驚擾到鄭經理,-請業務部的安迪.曾副理下來就好,也請他別張揚,這趟只是執行長的私人行程,順道來分公司看看,不算公事。」
安迪.曾是台灣分公司里,曾見過老板真面目的高階主管之一。
「呃……好的。」接待小姐改撥另一組分機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在吃驚的叫嚷一聲之後,火速沖到一樓。
大老板來訪是件人事,如一道旋風震撼了整個分公司,不過位在六樓的經理辦公室里,還陷在沒有交集的談話中。
鄭于中接了通專線電話,講完掛上後,擺出一副訝然又憂心的神情面對郝晴。
「郝小姐,我的律師打電話來說,-用槍恐嚇他的助理,讓他非常的震驚,也極為氣憤,揚言要對-提出告訴,-這麼做實在太不智了,如此一來,就算-想善了,我可能也無法幫。」
奧晴輕笑,「我說那是打火機,你相信嗎?」
「助理認為那是真槍,還看到-開保險上膛,強辯是沒有用的。」鄭于中搖頭,沒想到看起來甜美動人的她這麼不單純。
「TC在五年前推出了一系列的成人玩具,其中有款仿掌心雷手槍的打火機,因為制作逼真精美,一上市就造成轟動,但也因為過于真實受到政府相關部門的關切,所以只出產一批便停售,因為數量少,是收藏家高價爭買的對象,鄭經理身為TC台灣公司的負責人,應該知道這件事吧?」
「我自然曉得,我也收藏了一枝,難道那手槍就是……」
奧晴開心一笑,「看來鄭經理請的律師一點也不了解TC,我的勝算又更大了。」
鄭于中感到臉上無光,郝晴固執得讓他漸漸失去耐性,「如果郝小姐真的執迷不悟,我只有公事公辦,到時不只將提出仿冒告訴,還會連帶要求民事賠償,絕不寬待。」
他以為她會怕嗎?郝晴抬高漂亮的臉蛋迎戰,「既然TC是非不分,我也不會怕事,還會相對的提出名譽賠償告訴,不留情面。」
嗆完聲,她轉頭就走,和這個歐吉桑沒什麼好談,就法院見真章吧。
「年輕人不懂事,一定會吃虧的。」鄭于中發出恫嚇。
奧晴站在門口,回頭反譏,「年紀大了也別想倚老賣老佔便宜。」
冷哼一聲,她伸手大力推開門,門卻同一時間被拉開,她重心不穩的往前倒,一頭栽入站在門後的男人懷里。
細女敕的臉蛋結結實實撞在壯碩的胸膛上,最先閃入腦海的反應是痛,然後一股含著淡淡麝香的陽剛氣息沖入鼻端,她身子沒來由的一震,反射性的仰頭看去。
落入眼里是一張好看的外國臉孔,有著冷峻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一雙炯然棕眸,一對飛揚的劍眉,一頭茂密的棕發,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讓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甚至手心冒汗,移不開眸的直瞪著他。
那個男人眼里也有一閃而過的驚訝,棕眸同樣眨也不眨的直望著她,如岩漿般的燙人火熱,似乎要將她給熔化般,他的手臂緊緊環住她,用力得幾乎要扭斷她的腰,令她緊貼著他,兩人之間沒有半點空隙。
在這一刻里,世界似乎不存在了,只剩下交會的眼神、交纏的身軀。
經理辦公室內外頓時鴉雀無聲,負責招待的曾副理和兩位部屬都睜大了眼,秘書和五、六個職員也停住了手上的工作,艾瑪和兩位保鏢兼助理杜魯斯、德克則是滿臉錯愕,他們還不曾看過老板熱情擁抱一個陌生女子,尤其在「那件事」發生後,他冷酷無情得教人膽戰,對女人也一視同仁,怎想到會有這麼跌破眼鏡的表現。
最不是滋味的就是鄭于中了,郝晴上一分鐘還對自己怒目相向,拒他于千里之外,下一秒卻和個洋鬼子抱在一起,女人都是假正經,看到皮相俊美的男人就沒了節操,但是在他辦公室里玩這套就太過分了,他怒氣沖沖的走上前要罵人。
只是他怎麼越看那個洋鬼子越面熟?腳步停下,啊,他想起來了,那個洋鬼子不就是……
「克雷執行長。」
突來的叫喊在安靜的室內回蕩著,像是突來的雷聲驚破了彌漫在那對男女間的混沌曖昧,郝晴清醒了過來,棕色眸子里的熱潮也同時急速褪去,取替的是漠寒,緊攬在腰上的手臂松開,情形變成了她單方面的依附在他身上。
發現到這個改變,更察覺他臉上明顯的冷淡疏離,彷佛……彷佛她是故意投懷送抱,郝晴的心像被針刺了下,臉一沉,立刻離開他,快速奔離。
安德烈眸光波動間,萬千思緒已閃過他腦海,轉頭看著分公司的經理,「她是職員嗎?」
「不是。」鄭于中連忙回答。
「那她為何會在這里?」
「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說明。」
安德烈走入辦公室,徑自在沙發上坐下,「說吧。」
他洗耳恭听。
游泳池里傳來了水聲,縴細身影在澄淨的池水中奮力游動,雪白手臂伸出水面,劃個弧度滑入水中,臉頰側抬吸口空氣,修長美腿踢出,如一尾美人魚般優雅滑到池岸,她沒有休息,俐落回身,雙足在池壁一蹬,掀起些微水花,再游向另一邊。
奧晴已經算不出自己來回游過多少趟了,她很喘,也很累,許久沒勞動的身體不斷的發出強烈抗議,可是她不想停下,就怕腦袋不听話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他們只是萍水相逢,如同是陌生人,不應該有交集,他冷若寒星的眸光不也透露出同樣的訊息,為什麼她還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絕對是因為自己太空閑了,所以她才來游泳池消耗體力,一定要將自己不純的思想導正過來。
那種男人不值得她花腦筋。
強撐著再多游兩圈,郝晴才讓自己停下,小臉從水里浮出,張大口吸氣,感到快喘不過氣來了,她扶著牆壁站直身子,決定要休息,犯不著為了個男人累死自己,小手搭上池岸準備起身,模到的不是平坦的磁磚,好像是人的鞋子,她連忙仰起頭。
「大哥。」
陶伯夫蹲,看著又喘又笑的妹妹,「-把自己累壞了。」
「幫我。」她伸高雙手。
大手握住小手一拉,輕易就將人兒提出水面,安坐在池邊。
「謝謝。」郝晴不吝惜漾出最甜的笑容。
陶伯夫從口袋里掏出干淨的手帕,為她拭去臉上的水,「什麼事讓-心情不好?」
「誰說我心情不好?」她才不會為個無意義的男人壞了心情。
「-是個小懶蟲,每天最大的運動大概就是從床上爬起,會這麼苛待自己只有在心情壞需要發泄的時候,是誰惹了-?」
「不是重要的人,不提也罷。」
「能夠讓-包下整個游泳池,在水里操練半個多小時,我很難相信是個不重要的人。」他對這個妹妹很了解。
「我只說要安靜,趙經理就這麼安排了,我可沒耍特權。」郝晴申明。
這是個著名的高級俱樂部,進出的人非富即貴,想要特別待遇就需要有人上人的身分,她可不覺得自己比外人高貴,不過她恰巧幸運是這個俱樂部老板的繼女。
「-是公主,趙經理當然要用高規格對待了。」
「那我們的王子殿下為什麼會在這里呢?」郝晴機靈的轉開話題。
「有個律師餐會在俱樂部舉行,我是受邀賓客,听趙經理說起-也在,就過來看看-了。」陶伯夫輕撫她濕漉漉的頭發。
「我一直知道你是關心妹妹的好大哥。」她開心笑著。
能得到「第一律師」的封號,陶伯夫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也不勉強,「讓-心煩的事也包括與TC間的官司嗎?」
「你怎麼知道?不會是大偉說的吧?」
「律師圈里是沒有秘密的,我早听說了,還知道TC雇用了誰當律師。」
「他們欺負我。」郝晴委屈的嘟起小嘴。
「看起來也是這樣。」陶伯夫贊同的點頭。
「怎麼辦?」
「我可以輕松的打贏官司。」
「那不夠,他們還要我賠償。」
「以兩倍賠償回敬他們夠不夠?」
眉間郁結化開,郝晴登時笑靨如花,偎入寬厚懷里,「雖然這句話會令某人不高興,但我還是要說,我好幸運有你這個大哥。」
陶伯夫大笑,臉上冷硬線條化去,露出只有親近的人才能見到的俊朗,輕輕捏了捏小鼻頭,「馬屁精。」
「大哥,你笑起來真好看呢,糟糕,我會不會也迷戀上你,成為某人的情敵啊?」她促狹的對陶伯夫眨眨眼。
陶伯夫露出苦笑,「小晴,別調皮了。」
「看來某人的努力仍不夠,還不能讓頑石點頭。」
「小晴。」陶伯夫收起了笑。
「玩笑話,開玩笑的,哎呀,你的西裝被我弄濕了。」濕漉漉的她在他胸前弄出個濕印子,她用手拂了拂,卻馬上多了兩個手印。
「我怎麼覺得-是故意的!」
奧晴吐吐舌,「我請你吃晚餐當補償吧。」
「不如-回家吃晚飯,好幾天沒見到-,嘉姨和爸爸已經在叨念了。」
「你要先保證我不會被拖去參加相親舞會或時尚派對。」那是媽咪的最愛,卻是她的最怕。
陶伯夫好笑,「我保證。」
「再加一項,答應和某人約會呢?」
「小晴。」這回他眼神里多了警告。
她舉起雙手,「玩笑的,一樣是玩笑話嘛。」好妹妹,姊姊幫-爭取了,但還是不成功,別怪我啊。
「-還要繼續游泳嗎?」
「不要,我累死了,也餓死了。」她中餐都沒吃呢。
「去換衣服吧,我請-喝下午茶。」
「太棒了,謝謝大哥,我愛你,等我三分鐘。」熱情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下,郝晴快速的跳起身,腳步輕快的走向更衣室。
哀著被親的臉龐,陶伯夫揚起唇角,他明白這僅是兄妹之情的表現,但是一樣的親吻,一樣的露骨言詞,只是從另一張一模一樣俏麗臉蛋說出,卻有天壤之別的含意,沉重得讓他頭疼。
為何她就不能單純的視他為哥哥呢?身為雙胞胎的姊姊,小晴或許能給他答案,不過……個人的煩惱還是個人擔吧。
陽明山上,一棟被高聳圍牆圈住的豪宅,宅里花木扶疏,除了有廣大的庭院、游泳池外,還有座溫室,佔地百坪大的屋宅以強化玻璃為牆,有著最佳采光,當夜晚燈光點亮時,經過特別規劃的點點光亮,將玻璃屋襯托得美輪美奐。
現在,在燈火明亮的餐廳里,傳來了愉快笑聲。
「螢光內褲?怎麼會有這種怪東西?」嬌嗲的嗓音來自長桌那頭的女主人郝思嘉,明艷照人的她看起來不到四十歲,實際上卻是年近知天命之數,年輕時曾是紅極一時的艷星,如今依然精明厲害,找到了好依靠,過著優渥的生活。
奧晴連忙更正母親的想法,「這東西日本正在流行,我引進台灣後,年輕顧客可是很喜愛,銷路好得不得了,很缺貨呢,沒預訂還拿不到。」
「代表是很貴重的禮物。」坐在對面的郝艷出聲,承襲了母親自然天成的嗲音,一開口就能讓一堆男人酥了骨頭,加上一頭長鬈發,配著細致的臉蛋,如羽扇般又長又翹的睫毛,與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儼然就是性感女神的化身。
這麼得逃誒厚的好條件卻不是世上的唯一。
「艷艷。」郝晴丟個白眼給雙胞胎妹妹,心有靈犀的壞處是做小動作都瞞不過另一個人。
奧思嘉馬上聯想到二女兒剛才送她的禮物,「小晴,-不會送媽咪螢光內褲吧?」
「當然不是了,那是情侶內褲,所以爹地也有份。」郝晴轉頭向坐在另一頭的男主人眨眼。
陶亮朗聲笑著,「寶貝,我喜歡這禮物。」粗獷硬朗的他疼妻子,也將她帶入門的三個女兒當親生般疼愛。
「我呢?」郝艷嬌笑,也對姊姊眨了眨眼,傳遞著暗示。
「好東西自是少不了-的份。」郝晴還暗比了兩根手指,看了眼郝艷身旁的大哥。
奧艷燦笑,一旁的陶伯夫怎會看不出這對雙胞胎姊妹在打什麼啞謎,卻只能苦笑,埋頭吃東西當作不曉得。
坐在郝晴身旁的大姊郝逑看不下去,端出了姊姊的架式,「-們也算是大家閨秀,別腦子里老轉著不正當思想。」
「逑兒說得對,小晴,-不要老是賣些怪里怪氣的東西,讓別人問到我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星期六是玄天營造的李董過生日,他兒子是-的學長,久未見面想看看-,-就跟爹地、媽咪一起參加宴會。」郝思嘉順勢提出。
奧晴馬上反對,「媽咪,別來了,我才不認識什麼李董的兒子,更不要玩這種無聊的相親游戲。」
「這不是相親,只是朋友見面敘敘舊而已,-的愛琳表姊和寶珠表姊也都會出席,不怕沒有伴。」
奧晴將矛頭轉向救星,「大哥,你忘了你的保證嗎?」
陶伯夫只好出面緩頰。
在談話中,好嫂悄聲走近郝晴,在她耳旁輕語,她馬上放下餐具,走出餐廳接電話。
「大偉,什麼事?」
「小晴,TC的鄭經理打電話來,約-明天早上到他辦公室,有事商議。」馬大偉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
「哼,今天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還有什麼好談的?!」
「小晴,-今天是不是見到了TC的大老板?」
這話讓她腦海里又晃過那個男人的身影,也想起那個突然又莫名的擁抱,熱氣微涌上臉頰,「鄭經理有說什麼嗎?」
「他態度非常恭敬的表示,TC的執行長想與-好好談談,連大角色都出場了,明天肯定會無好會,我代-去好了。」馬大偉自告奮勇。
「不用,我自己去。」
「我陪。」
「我可以自行處理。」
「讓-一個人去面對不妥,-至少也找個人同行,要不然找-大哥也行。」有律師在,才不會吃虧。
奧晴不領情,「又不是去打架,人多少有差別嗎?我相信有理走遍天下。」
「小晴……」
「就這麼決定了,謝謝你的通知,再見。」
幣上電話,她咬著粉唇,那男人要找自己談,這令她意外,她是絕不會讓步的,誰出面都一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他變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