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文克烈都會盡量的抽空帶幸幸到附近走走。
只是老夫人有令,若要出門游玩,也一定要帶著他的表妹伊楚兒和宋芝羽同行。
在這樣的情形下,本是兩人快樂的出游,變成了四人安靜的游玩,多了兩個人讓幸幸和文克烈也比較不好意思笑鬧。
今天,文克烈帶她們到碧山崖游玩,崖上風景秀麗,可遠看雲海和山巒起伏,是個賞景的好地方。
碧山崖上還有座靈隱寺,據說是有求必應,所以香火鼎盛。
馬車上依然是安靜無聲,伊楚兒和宋芝羽雖然坐在一起,卻不太說話。
幸幸倚在窗邊看風景,文克烈則坐在她身旁,看著手中的書。
手放在窗欞上太久了,有些酸麻,幸幸坐好身子,皺著眉頭輕甩雙手。
「會酸是不是?手揉揉就不會了。」宋芝羽難得對幸幸開口說話。
幸幸對她的印象一直就比對伊楚兒好,見她肯開口,高興的和她攀談起來。
「願意幫幫我嗎?」她對宋芝羽伸出了手臂。
宋芝羽輕輕點頭,幸幸搓揉著手臂。
「你是第一次離開家嗎?」幸幸好奇的詢問。
「嗯。」宋芝羽又點頭。
「離開家這麼多天,你想不想家啊?」幸幸又問。
宋芝羽想想,還是用點頭表示,「想。」
「既然想家,那麼何不早些回家呢?」她是就事論事的提出。
宋芝羽飛快的看了文克烈一眼,又垂下眼瞼,輕搖搖頭,「姨母留多住幾天,我過陣子再回家。」
一旁的伊楚兒卻冷哼一聲,漠然的接下她的話,「你若真想回家,只要和姨母說一聲,姨母還是會同意派人送你回家的,但你若是自己想留下來,那又另當別論了。」
宋芝羽個性柔弱,不敢反駁表姊,只好無奈一笑,索性不作聲了。
幸幸很不高興,她原本可以和宋芝羽好好交談的,哪知伊楚兒一句話,一切又回到原點。
巴幸幸相處多天下來,伊楚兒看清了幸幸沒有郡主的架勢,她也假意關心的詢問幸幸︰「那小郡主想不想家呢?又要在楓紅別業做客多久?」
幸幸當然明白伊楚兒問這話的用意,她笑看文大哥一眼後回答︰「想是會想家啊,不過在外游玩就更有趣、更吸引人了。做客多久嘛,這問題就要問文大哥了,看文大哥願意招待幸幸多久,幸幸就在楓紅別業待多久了。」她將文克烈也卷人戰場。
提到他了,文克烈只好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幸幸說道︰「你愛留多久都行,文大哥很歡迎。」
幸幸得意的對伊楚兒一笑,顯示她和文大哥不同的親近關系。
伊楚兒不服輸,她也嗲聲嗲氣的問文克烈︰「表哥、那你可歡迎楚兒在楓紅別業留下嗎?」
文克烈看了伊楚兒一眼,回答的語氣很是客氣,「當然歡迎了!你和芝羽表妹我都同樣歡迎。」
這樣的答案令伊楚兒氣悶不已,卻讓幸幸高興在心中。
幸幸坐近文克烈,還特意賣乖地氣伊楚兒,「這麼多人一起做客,豈不是熱鬧有趣極了!」
文克烈忍不住一把將幸幸捉入懷中,在她耳旁小聲的恐嚇道︰「下次你玩游戲再將文大哥給拖下水,文大哥是會重重打你的!」
幸幸咯咯的笑倒在文克烈懷中,也同樣在他耳旁說著悄悄話,將文克烈也逗笑了,兩人笑鬧成一團。
而伊楚兒的臉色更是難看了。
宋芝羽輕嘆一口氣,在這樣的情形下,若還看不清那對男女的關系,就真是太笨了!想當然爾,她是看開了,而她希望表姊也能快些看清事實。
馬車停下,目的地到了,四人魚貫的下車。
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的景象,只見遠山層蜂疊翠,雲海有如浪潮般堆積在山頭,出塵縹緲的氣勢吸引了所有游客的目光。
幸幸跑第一個,直沖到崖邊才停下,張開雙臂想擁抱這片遼闊的天地。
伊楚兒和宋芝羽就沒那麼大膽了,她們只敢離崖邊遠遠的觀看,不敢走近。
文克烈吩咐隨行護衛好好照顧伊楚兒和宋芝羽後,連忙趕上幸幸的腳步,看她那麼接近崖邊,讓他皺起眉頭擔心不已。
幸幸看看腳下的無底深淵,考慮可不可以再走向前一步。
她腳才舉起來,文克烈就從後面抱住了她。
「丫頭,你想摔下去嗎?」他將她拉後一點才放開手。
幸幸回頭看著文克烈笑笑,眨眨眼問道︰「幸幸摔下去,文大哥會不會下去救我?」
「文大哥可以有別的選擇嗎?」文克烈也眨眨眼反問她。
幸幸笑容滿面的搖搖頭,「不可以,我們是一體的,永遠都不能分開。」
「喔!那文大哥不是被你給賴上了嗎?」文克烈玩笑的回答。
「對,幸幸賴上了文大哥,要賴上你一輩子!」她的回答像是在說笑一般,但眼神卻是無比的認真。
可惜文克烈常听幸幸說這樣的話,因此沒把它放在心上,將心思全擺在這片好山好景上。
兩人並肩看了一會兒的風景,幸幸突然提起︰「文大哥,你知道幸幸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文克烈一臉了然的表情,「知道是知道,不如我們一起說出,看文大哥猜得對不對,好嗎?」
幸幸點點頭,兩人對看了一眼,然後同時放開喉嚨「啊」
的一聲大喊了起來,惹得一旁游客側目。
鞍完後,兩個人都大聲的笑著,對于旁人的目光他們一點也不介意。
文克烈笑得很開心,大手揉揉幸幸的腦袋,「幸幸和文大哥這麼的有默契,真讓文大哥想不疼幸幸都難。」
幸幸點點頭,笑而不語,她注意文大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會不明白他呢?
「表哥,我們到廟里燒香好嗎?」伊楚兒嬌嗲的聲音傳來,不甘心被丟在一旁不聞不問。
文克烈臉上的笑容收起,和幸幸無奈的對視一眼,兩人的想法都一樣,如果只有他們兩人來玩那該多好!
他和幸幸走回伊楚兒和宋芝羽身邊。
「走吧!」他護著三個女子走入靈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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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她,這麼無恥的女人敢來廟里燒香,不能讓她進去,打死她。」
「對,不能讓她進去,不要臉的女人也敢來拜佛,直是丟人。」
「快趕她走,別讓她玷污了佛門清淨,走,快走……」
「低賤的女人,你不配踏人廟里,滾開……」
此起彼落的謾?聲讓正走近靈隱寺的幸幸等人感到很奇怪。
「怎麼回事啊?」幸幸看著文克烈問。
文克烈搖搖頭,一旁的民?听到了,熱心的提供原因。
「哎呀,這是一件丑事啦,那女人勾引了教她讀書的夫子,讓她的夫子為了和她在一起而?妻棄子,兩人不顧雙方家庭的反對雙宿雙飛,還私下成了親呢!村民生氣的將這對一的男女給趕出了村子,誰知這女人還敢來廟里上香,說要?她的丈夫求平安,真是不要臉……」
幸幸沒听完路人的話,推開旁觀的人沖到前面看清楚。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女子手拿著個竹籃,低著頭萬分難堪的任人辱?,她幾次想走進廟里,但都被擋在外面。
一位婦人見那女子沒有離去的意思,竟上前動手推她,還想要搶走她手里的竹籃。
圍觀的民?更有人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那女人身上丟。
「打死她,不要臉的女人,打死她……」
越來越多人拿石頭丟她,那女人只能無助地用手護住自己的頭,不知要如何反抗。
幸幸看不下去了,也不管石子會不會打到自己,小小的身影跑到那女人身前,張開雙手大聲喝止眾人的行為。
「住手,都住手,不能拿石頭打人,不準丟石頭……」
幾顆小石子打到了幸幸身上,讓她疼得皺起眉頭,但她卻執意保護那女人。
「小泵娘,快讓開,以免石頭打到你了,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打死活該,快讓開。」
「對,讓開,快讓開……」
人群起哄要幸幸走開。
幸幸不退縮,還生氣的斥責眾人,「他們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這有什麼錯?為什麼你們要打她、罵她?她又沒偷沒搶沒犯罪,你們也不是官府,怎麼可以動用私刑,一大群人圍打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弱女子?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更可恥嗎?」
「唉,小泵娘,你怎麼這麼說?是那女人不對啊,你倒罵起我們來了,莫非小泵娘是和她一伙的,那就一起該打!」
「同一伙的,打,打……!」
眾人丟石頭丟紅了眼,又被個十來歲的黃毛丫頭責備,這口氣怎麼也吞不下,有人喚打,一群人也跟著附議,將矛頭轉向了幸幸。
文克烈在幸幸挺身而出時,就想上前護著她了,可是伊楚兒一直叫害怕,還拉著他不放,害得他一時抽不了身。
現在他看情況不對了,大手將伊楚兒推開,人搶到幸幸身前大喝︰「住手。」同來的護衛也上前護住主人。
圍觀的人看到這等仗勢,不由得退縮了,手中的石頭也不敢丟出去。
文克烈冷冷的環視四周一圈,他說話語氣淡然,卻讓人無法漠視他的存在。
「廟堂前是清靜地,不容得人放肆,請各位自重,得饒人處且饒人,別在再惹起事端。」
人的本性就是欺善怕惡,現在形勢比人強,有人護住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眾人也不敢再說什麼,感到無趣就一哄而散了。
幸幸忙轉身關心那個女人,「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那女人「咚」一聲就向幸幸雙腳跪下,流著淚感激的道謝。
「謝謝,奴家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
幸幸忙將她扶起,「起來,別行這麼大的禮,我擔待不起的,快起來!」
那女人堅持向幸幸叩了個頭才站起,這時幸幸也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她生得眉清目秀,頗具幾分姿色,看她的模樣應該也是千金小姐出身,卻敢?愛情而做出如此轟轟烈烈的事,讓幸幸佩服。
「你丈夫呢?為什麼他沒有在你身邊保護你?」幸幸感到疑惑。
女人擦了擦頰邊的淚痕回答︰「我家相公山上打樵去了,就是因為山上野獸多,奴家才想到廟里?相公祈福,誰知……唉!
誰知會遇上這樣的事。今日若不是小姐挺身相助,奴家真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丈夫不是教書夫子嗎?怎麼變成樵夫了?」幸幸听來的消息是這麼說的。
女人點點頭回答︰「他以前是夫子,可是因為我們的事情傳開後,就沒人聘請他了,為了生存,他也只好到山上撿柴維生。」想到兩人所受的苦,女人止住的眼淚不禁又流下。
幸幸看她哭就難過,忙轉開話題,「你不是要到廟里拜拜嗎?走,我陪你進去。」
「可是……」想到剛才她所遇到的情形,她退怯了。
幸幸看出她的害怕,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別怕,我們這麼多人保護你進去,難道還怕那些不講理的人嗎?」
女人?頭看著文克烈,見他也微笑地向自己點頭,這才露出微笑,同幸幸一起走入大殿。
幸幸看那女人誠心的向菩薩祈求跪拜,猜想她一定是祈求丈夫平安,兩人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女人上好了香,將東西收回籃里,向幸幸微笑的再次道謝。
「謝謝小姐達成了奴家的心願,能否請教小姐尊姓大名呢?好讓奴家銘記在心,時時感謝小姐的大恩大德。」
幸幸輕聲笑笑,不好意思地回答︰「施恩不望報,何況這只是舉手之勞,何須言謝?」
女人感激的對幸幸和文克烈再次躬身道謝後才離開。
她走到門口時,幸幸不放心的又追上,「你這樣走出去,那些人看到你會不會又追著你打罵呢?還有,你們夫婦生活還過得下去嗎?」
靶動于那女人追求愛情的勇氣,幸幸對她特別關心。
那女人明白幸幸的關懷好意,溫柔地對幸幸笑笑,堅強且開心地回話︰「小姐放心,奴家會從後山回去,那兒人少,奴家不會有事的。我家相公和奴家也決定了要離開這里,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日子雖然會苦一點,但我們夫婦會相互扶持共同走下去,小姐的大恩奴家不會忘記,也請小姐不必憂慮,我們夫婦會好好活下去的。」
幸幸听了這才真正的放心,和那女人揮揮手,目送她離開。
「人走了,你還要那麼牽腸掛肚嗎?」文克烈不知何時走到幸幸的身旁。
幸幸看了眼文克烈,嚴肅又正式的向他道謝。
「謝謝文大哥幫忙。」她明白,若沒有文大哥及時出現,她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為什麼變得這麼客氣了?讓文大哥真不習慣。」文克烈點點她的鼻頭笑問。
幸幸淺笑的搖搖頭,走向案前,她也有事想祈求菩薩了。
這是幸幸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人生的黑暗面,原來大千世界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本是艷陽高照的天空也被突來的一片鳥雲給遮住了。
天似乎明白幸幸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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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碧山崖回來後,幸幸整個人變得好沉默,也一反常態沒有緊跟在文克烈的身旁,她變成喜愛一個人坐在水塘的一角,安安靜靜的思索著屬于她自己的心事。
幸幸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讓人發覺她的不尋常,而楓紅別業少了她的笑聲,生活也變得枯燥單調多了。
文克烈當然知道幸幸的不對勁,他不主動去關心是因為他明白幸幸想不通時,自然會找他談。
而這時候就是伊楚兒和宋芝羽的好機會了,文克烈的身旁少了個小苞班,她們不趁這時候和文克烈多接觸認識,更待何時呢?
因此,這兩天伊楚兒和宋芝羽常常纏在文克烈身旁。
宋芝羽還好,她個性嬌怯保守,只敢借送茶、送點心的名義去見文克烈,見了他,也只是呆立在一旁不吭聲,常讓文克烈忘了房里還有個人。
反之,伊楚兒就大膽得讓文克烈頭疼了。
伊楚兒愛像幸幸一樣的黏在文克烈身旁,也喜歡對文克烈嘮叨一些無意義的生活瑣事,在他耳旁道人長短,裝腔作勢的讓文克烈反感,也直呼受不了!
尤其伊楚兒許多的想法膚淺得讓文克烈失笑,而她本人猶不知情,仍是繼續無知的高談闊論下去。
伊楚兒愛炫耀自己的清白出身、家境富裕,甚至點明自己琴棋書畫皆通,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對自身是信心滿滿。
文克烈除了以一成不變的淺笑應付她之外,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老天爺,他好想念幸幸的撒嬌黏人,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表情,表現在不同人的身上,卻?生了完全兩樣的效果。
幸幸的愛嬌讓他想寵她、疼她,她的撒嬌帶給他無限的樂趣。
反觀伊楚兒,文克烈只感到她的嬌揉造作,利用撒嬌去索取一些她想要的東西,自己卻不願付出任何心力,這只讓文克烈見到她的貪婪和勢利。
若不是看在伊楚兒是他遠房表妹,又是娘邀請來的客人份上,他早下逐客令將她趕離楓紅別業了。
呆悲的伊楚兒卻將文克烈對她的忍讓看成接受,歡喜的以為自己在他心中評價不同了呢!
三天後,文克烈終于受不了伊楚兒的煩人,也受不了幸幸對他的冷淡。
山不轉路轉,既然幸幸不來找他,他去關心她總成吧?
午後,文克烈來到了幸幸所住的客房。
幸幸不在,服侍的丫環告訴文克烈她在水塘旁的楓亭里。
幸幸人坐在石椅上,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直愣愣的看著桌子出神,桌上放了個棋盤,上面縱橫擺著黑、白兩色的棋子。
仔細看,這些黑白子也不是照棋法排列,而且棋盤上的白子比黑子多出許多,幸幸是一手拿著白子,一手拿著黑子。
每沉思好一會兒之後,幸幸就放下一邊手中的棋子,大部分是放白子,放黑子時就猶豫好久,一下午她就在此擺黑白棋子。
文克烈看幸幸專注出神的模樣,童心頓起,輕輕走到她身後,在她耳旁大叫一聲,還拍了她的背一下嚇唬她。
受到驚嚇的幸幸忙跳起,失手將黑白棋子灑了一地,轉身時,手肘也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文克烈。
「好痛!」她忍不住咬著唇申吟,她手肘又麻又痛,幾乎失去了知覺。
文克烈是練武之人,幸幸的手肘撞到他之後,他本身的內力自然會借力使力的讓外來之力彈回去,以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看幸幸痛得小臉都發白了,他心中是又悔又疼,氣自己的魯莽,他緊張地檢查她傷得如何?
「對不起,幸幸,文大哥不該這樣嚇你的,傷得如何?很痛嗎?快讓文大哥看看。」
文克烈將幸幸摟在自己腿上,忙拉起她的衣袖檢視,她手肘上已經出現了一塊不小的淤血青紫,讓他更是滿臉的懊悔神色,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是我不好,對不起,幸幸!都是你文大哥的錯,害你受傷了,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文克烈邊?幸幸揉開淤血,邊責備自己。
幸幸看文克烈拚命的自責,她笑著舉起沒受傷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文大哥,你再說對不起,幸幸的耳朵都要長繭了。」
文克烈停下嘴看著幸幸,兩人都笑了起來。
他親了下幸幸捂在自己嘴上的小手,還是再補上一句︰「對不起!」
幸幸笑著搖搖頭,在文大哥?自己揉開淤血的同時,也好好的打量他。
才幾天沒和文大哥親近,她發覺文大哥變得更加吸引人了!
文大哥不但俊雅英挺勝過以前,眼里又多了份對自己的關心和疼惜,溫柔的笑臉讓幸幸迷醉得幾乎轉不開眼。因為幸幸直盯著文克烈看,文克烈也回以溫暖的眼光,四目相對,交流在其中的情意便隱瞞不了。
幸幸睜著大眼望著他,小臉漸漸移近了他的臉。
文克烈迷惑于幸幸眼里的光彩,也被吸引得靠近了她的臉蛋。互相靠近的兩人雙唇終于相遇了!但是只那麼一下下的踫觸,文克烈馬上就驚醒,忙將頭往後仰避開幸幸,臉上是尷尬和不敢置信。
他在做什麼?幸幸是他的小妹妹啊,他竟然……文克烈感到非常的難?情和自責,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幸幸?
而幸幸是羞紅了雙頰,臉上盡是欣喜。文大哥終于有些進步了,這個吻雖然短暫,畢竟也是文大哥對她像情人般的第一個吻,值得慶賀了。
略清清喉嚨,文克烈不自然的向幸幸解釋︰「對不起,幸幸,文大哥冒犯了!文大哥不知要如何表達歉意,以後文大哥保證絕不會這麼做了,對不起……」
「我喜歡,幸幸喜歡文大哥這麼吻幸幸。」她大膽的說出真心話。文克烈本是在叨念著歉意,听到這話時,他驚愕的直視著幸幸,瞠目結舌了。
「什麼……你……你說什麼?」
「我說,幸幸喜歡文大哥的吻,也愛文大哥的人,幸幸愛文大哥,我愛你!」
幸幸說得更明白了,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愛,也不怕文克烈知道了。
這是三天來她想出來的結果,也是那個大膽和夫子私奔的女人帶給幸幸的勇氣。她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文大哥,她愛他!
棋盤上的黑子、白子是用來分析幸幸對文克烈的心!
白子代表幸幸對文克烈的傾心、她所喜歡文克烈的所有理由;而黑子就是幸幸會遇上的阻力、兩人間無法克服的困難,甚至會反對她和文大哥在一起的人,種種她都考慮到。
結果,白子的數目一直在增加,而黑子卻是越來越少,自己所下黑子的理由,幸幸都能找到辦法將它擺平。
幸幸心中的棋盤已全是白子了,若有黑子,那只有一顆,便是文大哥本人。
讓他開口承認愛上自己,就是她所要做的最重要事情!幸幸相信,其實文大哥也已經愛上她了,只是他自已還不明白罷了!否則為何他要對自己那麼好,而對他的兩個表妹就冷冷淡淡呢?
她也向楓紅別業里的管事和佣僕打听過了,除了她之外,大家都不曾看過文克烈帶別的女子回別業,何況是對她那麼的呵護備至呢!
既然她是第一人,也要成為最後一個,她要讓文大哥只疼她、愛她一個人,任何女人都不可以和她爭文大哥。
她會用盡所有方法,也會很有耐心的等,等到文大哥親口對她表明愛意。
而這輩子,幸幸是只要嫁給文克烈,也只想做文克烈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