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葉浪褪去了衣衫,光上身在練劍。
練劍首垂靜心,也唯有這時候,他才能將顏歡歡的身影摒除在心外,專心一致的練劍。
原以為去見了她之後,會減少自已對她的思念,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純潔無瑕,讓他又疼又惜,更是舍不得放開她。
但若自己真要她,橫在他眼前還有重重的困難,也有許多難題要解決,不但要花去他許多的心力,也會讓他付出很大的代價。
顏歡歡是值得他這麼做,但,自己真想要她嗎;他不知道,跟著他就注定要受苦些。而且,在他未報仇雪恨之前,她不可能有好日子過,不曾吃過苦的她能承受得了嗎?葉浪無法肯定,這也是他們倆之間最大的問題了。
劍影停下,葉浪拿起布巾拭去臉上、身上的汗水,收劍回屋。
入睡前,他又到爹的房里探了下。
爹又瘦了,臉色蠟黃,身形枯槁得讓他心驚,葉浪心中明白,爹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了,不管他怎麼努力,仍是敵不過天意。
這讓他痛心,也讓他憤恨,他將所有的恨都記在仇人身上,終有一天,待他無後顧之憂時,他會連本帶利的向仇人討回,會有那麼一天的!
葉浪攸然一驚,「後顧之憂」他最不能有的就是後顧之憂,若他要了顏歡歡,她就會是他最大的後顧之憂!
而他有能力要得起如此的後顧之憂嗎?
葉浪無法確定了。
杏兒明白郡主和葉浪有口頭之約,而郡主執意留在後花園里,也是為了等葉浪的到來,所以一整天杏兒拚命的游說郡主出別莊,別再和葉浪見面了。
「郡主,下午去夫人的基前祭拜一番好不好?」歡歡的母親就葬在觀雲別莊的後面。「前天才去祭拜過,今天我不想去。」歡歡望著牆外的樹林,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麼我們下山好了,今天山腳下有市集,很熱鬧呢!」杏兒又提了另一個建議。
「市集人多又嘈雜,有什麼好看?不去!」歡歡毫不考慮就拒絕。葉浪怎麼還沒來,有事絆住他了嗎?歡歡的一顆心忽上忽下,令她坐立不安。
「不如我們到前廳扎繡球玩,上回郡主說要教我和桃兒,都還沒教呢!」杏兒不放棄,直要說動郡主。
倍歡不耐煩的轉頭看杏兒,話氣不悅地說︰「我要留在這花園里,哪兒也不去,你別再說話吵我了。」
「是啊,杏兒,你今天的話怎麼這麼多?和平時大不一樣哦!」一旁的桃兒接口笑道,郡主待下人都很好,在郡主面前,他們都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
「多嘴,你不懂就別說話,」杏兒沒好氣的訓斥桃兒,她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然不會緊張了。
桃兒莫名其妙被斥責,不高興的嘟起了嘴,想反駁杏兒。
但桃兒還沒說話,歡歡就先開門了,「杏兒,你昨兒個不是答應我會幫我嗎?
怎麼今天就反悔了呢?你若無法體量我的心,就先回王府好了,我不必你何候了!」
倍歡語氣嚴肅。剛才桃兒的話點醒了她,杏兒今天的反常行為是為了阻止她和葉浪見面吧?這讓她很不開心。
郡主的話攘桃兒和杏兒嚇上一跳,脾氣溫和的郡主何時變得如此嚴厲了?竟想將杏兒趕回王府。
杏兒急忙跪地求情,「郡主開恩,杏兒不敢再多嘴了,求郡主別趕我回王府,杏兒願意一輩戶服侍郡主。」
倍歡忙拉杏兒起身,話語里也有說不出的煩心,「杏兒,我不願責怪你,也不想對你凶,這是我自已的事,誰也幫不上忙,你明白嗎?就讓我自己去作決定吧!」
杏兒只是點點頭,她真是幫不上忙的!
倍歡的眼光又看向牆外,心中期待悅耳的樹笛聲響起。
倍歡就這般,提著一顆心,眼巴巴地等待,一直等到了黃昏︰天色暗了下來,月兒升起,天空也出現了一顆顆閃亮的昆星,樹笛聲仍是沒有響起。
葉浪沒有來,他失約了。
這情形讓歡歡高昂的一顆心非但沒有冷卻,反倒是更擔心了。
葉浪一定是出事了,否則他一定會來!不知他出了什麼事?嚴不嚴重?有沒有危險?天啊,真令人擔心,而她又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他?真是急死人了。
杏兒忍不住出聲勸郡主,「郡主,別等了,你看看,逃詡黑了,他不會來了,山上風大,郡主還是回房吧,免得著涼了。」
桃兒這時才明白,原來郡主是在等人,莫怪都不肯離開後花園,但那個人也太奇怪了,要來拜訪郡主怎不經由大門通報,還要郡主在這里等他,難道他要從後門進來嗎?
「郡主,你等的是誰啊?讓他走大門不就得了,何必留在這兒苦等呢?」
倍歡搖頭,詔氣肯定地說︰「不,我要留在這里等他,他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郡主,不如我們先回前廳用膳,晚膳後再來等人好不好?」杏兒看郡主不肯放棄等人,只能勸郡主先用膳。
「我不餓,不想吃,你們若餓,就先下去用膳好了。」歡歡揮揮手攘她們退下,自己是絲毫都不想移動。
「郡主不吃飯怎麼行呢?這麼好了,我們找人輪流在這里等,若郡主等的人來了,再讓人告訴郡主,那郡主就可以安心休息了。」桃兒自作聰明的提出意見,還自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呢!
倍歡還是不願離開,「不,我要親自等他,無論如何,一定要等到他來為止。」
她非常堅持。
「那奴婢們就將晚膳端來追兒。郡主,飯是一定要吃的,不可以餓壞身子,如此才有力氣等人,不是嗎?」杏兒直為郡主的痴心叫屈,葉浪是在戲弄郡主嗎?約了郡主自己卻失約,讓郡主在此痴痴地等他,真是可惡的男人。
但是郡主如此痴心,唉!杏兒忍不住嘆息了。
怎知這廂望眼欲穿,那邊也是心焦如焚。
葉敬的氣喘又犯了!一早身子就不對勁了,他忍著不說,不想再連累兒子。
直到晌午,葉浪為父親送午膳時,喊了爹許多聲都未听到回話,翻過爹的身子後才發覺事態嚴重。
他急著扳開爹的牙關,將保命丹喂爹存下,再背起爹,步履如飛的趕往城里找大夫。
葉浪腳步不停,一口氣直奔藥堂,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銀兩求大夫救命。
他緊繃著臉,表情冷肅得駭人,心情隨著大夫在爹身上施針而起伏不定,不知爹能否撐得過去?他只能祁求上蒼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葉敬終是渡過危險,醒了過來。
「太好了,你可醒了,這幾天藥和補品要按時吃,小心保護就可以,不會有大礙的。」大夫為葉敬把脈之後,松了口氣地交代著。
「唉!我都已經病成這樣了,何苦再花銀子救我呢?」葉敬看著兒子,嘆了口氣。
「爹,您別說了,孩兒不會放棄的,您是孩兒唯一的親人了,孩兒說什麼也不會不管您的。」葉浪握著爹的手,清楚肯定的回答父親。
葉敬只能搖頭,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葉浪拿了藥和補品,和大夫結了賬,不夠的銀兩他允諾會在兩天內補齊,復又背起了父親回家。
「我們欠了藥堂多少錢了?」葉敬為醫藥費擔心。
葉浪背著父親,腳步沉穩的慢慢走回家,他笑著要父親安心,「爹,不過是小錢而已,孩兒明兒個獵些山獸賣就可以還清了。」
「真是難為你了。從小傍你話名師學武、練箭,原是讓你強身用的,哪知會使你淪落到靠武力打獵維生呢!是爹交錯了朋友,引禍上身,才導致滅門之禍,否則以你堂堂的世家公子身分,何用隱姓埋名,過得如此落魄狼狽呢?」葉敬想起了痛苦的記憶,不禁深深自責,恨不得以死謝罪。
葉浪的心抽痛了一下,忍住傷悲,故作輕快的回答︰「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孩兒終會讓列相列宗沉冤昭雪的,會恢復我們家的聲望,讓爹能無愧于祖宗。」
「我是不可能無愧于祖宗了,只希望我死後,在碧落黃泉之下,祖宗會原諒我這個敗家子。浪兒,爹同意你去報仇,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衛遲家只剩下你這一脈了,千萬不能再出任何事,否則爹就算死了也是無顏面對祖先。」葉敬關心的囑咐,他明白兒子遲遲未去找仇人報復,就是因為不放心他的病,但想到兒子孤身一人要去面對權大勢大的仇家,他如何能放得下心呢?
「爹,別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了,大夫交代您要放寬心養病,才會好得快,感傷的過去就別再想了。爹,您餓了嗎?孩兒這就加快腳步回家,我們回家吃飯吧。」
葉浪催動內力,加快了步伐。
葉敬也不想再引起兒子傷心,于是點了點頭,「好,我們回家吃飯。」
寂靜的山路上,子背父的身影有起來溫馨卻又透著淒涼,天上的月光好心地為這對父子引路,讓他們能平安回家。
懊去嗎?去還是不去?她會等他嗎?這麼晚了,她真的還在等他嗎?葉浪看著窗外的月兒,心中掙扎著。
昨兒個他只是隨口丟下一句會再見面的話,不知她是否當真?就算是當真了,現已二更天,他還沒出現,想她大概也不會等他到現在吧?
心雖這麼想,但他卻好想見她,在經過今天這般令他筋疲力竭的事件後,他只想抱著她傾訴心中的苦,攘她的溫柔撫平他心中的創傷。
但是,她會等他嗎?
猶豫了好半晌,葉浪還是大步的走出屋子。去看看吧,如果他吹了樹笛聲而她沒出來,他便不再打擾她了。
來到昨日的樹下,看著眼前的灰色石牆,葉浪摘了片樹葉,放在唇間吹了起來。
倍歡在後花園的涼亭里用晚膳,杏兒和桃兒雖沒說話,但她能感到丫鬟們想勸她又不敢開口的情緒。
草草用完了晚膳,歡歡沒讓兩個丫鬟再為難,自動離開後花園回房,沐浴包衣後便上床休息。
杏兒和桃兒見郡主回心轉意,不再枯等了,也高興的服侍郡主休息。等郡主睡了,兩人才回房。
倍歡等兩個丫鬟都離開了,才又起身梳妝,換了套紫色外出服,將頭發松松縮起,仍用紫玉釵固定。
她沒有上胭脂,鏡里的女子一臉的素淨,水靈靈的大眼、淺粉紅的心嘴,比涂了胭脂史讓人心動,葉浪會喜歡她這模樣的。
放下梳子,她悄聲走出房間,急急奔向後花園,避開巡邏的守衛,她偷偷打開後門出去。
她相信葉浪會來,一定會來的!
但她不要兩個丫鬟為她擔心,也不想在兩人私會時刻,還讓兩個丫鬟看著,所以她使計讓杏兒和桃兒回房,自已再出來。
倍歡倚著石牆,看著天上半圓的月亮,心中有信心她終會等到他來的。
月兒又往天邊移動了些,看樣子已是二更天了,歡歡心中那份信任始終沒變,仍相信葉浪會來。
突然,在萬籟寂靜的夜里,一聲清亮的樹笛聲劃破安寧,在融融夜色中傳遞著葉浪來到的訊息。
才吹出第一聲,葉浪就听到細碎的腳步聲了,接一個紫色身影出現在他眼前,顏歡歡帶著一臉溫柔的笑意來到,美麗的臉龐上只有欣悅,沒有不耐,也沒有責備。
「你會來,我一直相信你一定會來的。」歡歡看著昂然俊朗的他,輕聲說著。
看著她快速的出現,又是一身的外出衣飾,葉浪驚愕地問道︰「你一直都在等,在別莊外等我?」
倍歡點點頭,眼里是全然的信任,「對,我等你,等你來看我。」
「你……」葉浪的心全揪在一起,又心疼又不舍,急著上前摟住了她,「小紫兒,你這小傻瓜,你不用出來等我的,看你全身冰涼涼的,也沒多加件衣棠,你會著涼的。小傻瓜,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久等的,對不起。」
葉浪抱緊了人,為她的臉和手的冰涼而擔心,卻有更多的憐惜。他的小紫兒,這般全心全意相信他的小紫兒,讓他怎能不心疼愛惜她呢?
倚在他結實溫暖的懷里,歡歡才真切感受到葉浪的存在,懸著的一顆心才真正放了下來。其實她是用想象來支撐自己的信心,萬一他真的沒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自處?
筆天保佑,他終是來了。
兩顆倉皇的心在找到對方後,才安定下來。
葉浪的唇覆上了歡歡的小嘴,若還有什麼不能確定,兩片唇的相遇便說明了一切。是感動也是補償,這個吻綿長而熱烈,久久都停不了。長吻結束時,別說是歡歡,連葉浪都有些喘了。
葉浪抱起歡歡在石頭上坐下,親了親她臉上的紅暈,現在她的臉和手部不再冰冷了。
倍歡偎在葉浪的懷里,心中好滿足,她喜愛他身上的強烈男人氣息,讓她想這樣留在他懷中一輩子。
葉浪摟著歡歡,大手把玩著她的柔滑小手,緩緩講起了自已的身世。
「從前有戶人家,先祖是個大將軍,功業彪炳,家業顯赫,庇蔭了後代子孫。
這家族家大業大,雖然後代不在朝為官,但子孫們也能不愁吃穿。傳到了最近這一代,家中的男主人更是樂善好施、熱心助人,又喜愛給交朋友,故是好友滿天下,家中常是貴客盈門。
「有一天,那男主人帶了個落魄的讀書人回來,那讀書人是上京趕考的考生,沒考取寶名又沒有盤纏回家,生病倒在街頭,被男主人好心的救回家。那書生一副溫文儒雅模樣,有禮又知進退,贏得了屋主一家人的好感。那屋主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因為拜師習藝而不在家,唯一的女兒喜歡上了那位書生,男主人也不因書生窮困而看不起他,有意將掌上明珠嫁給那書生,也願意資助他再進京赴考。
「誰知那書生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他不愛大戶人家的女兒,卻貪圓他們家的財產,不知他是如何認識當地縣令的千金,兩人竟暗通款曲,還進一步和縣令合謀,以企圖謀反的罪名誣告恩人,陷男主人入獄,還被判了死刑。女主人見夫婿被陷害,一時氣急政心,得了急病死了,而他們的女兒傷心自己遇人不淑,在母親死後不久也自鎰身亡。家中全數財產都被那狼心狗肺的書生和不義的縣令給分了。男主人唯一的兒子接到消息趕回時,為時已晚,母親、妹妹都死了,父親還要問斬,他憤恨不已,想了個偷天換日的辦法,夜半潛人牢房救走了父親,以死尸代替他的父親,然後放火燒了牢房,讓人們以為父親已燒死在牢房里。兒子帶著父親離開了家鄉,走避他方,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他發誓,這輩子若不能手刃仇人,為自家洗刷冤屈,便不恢復原姓氏。」
「但男主人受此打擊後,身子一日壞過一日︰他兒子不願丟下父親去復仇,只好將仇恨埋人心中,專心照顧父親。于是他以打獵為生,獵到獵物就拿到城里賣,以換取銀兩過日子。日復一日,等著他父親病懊,也等著報仇的日子到來。」歡歡被葉浪聲音里的哀傷所吸引,也動容于這故事的悲慘,望著葉浪冷硬的表情及充滿恨意的眼神,她明白了。
「而那男主人的兒子就是你,你和你爹走避到瑞華山里過活,你打獵,拿獵物到城里賣,藉以養活你爹和你自已,對不對?」
葉浪低頭看著懷中的可人兒,不隱瞞的點點頭。
「現在你明白我的身分了,還敢和我在一起嗎?」這是葉浪說出自己身世的主要原因。
倍歡眼圈兒紅了,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硬咽,「你怎能受那麼多的苦,遭遇這樣的不幸呢?世上又怎會有那般可惡的壞人,他們怎能這樣對待你和你的家人呢?
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說著說著,歡歡忍不住倒入葉浪的懷中哭泣,為葉浪的不幸,也為他的家人難過,這是個多大的打擊,他卻要一肩扛下,葉浪太可憐了。
葉浪沒想到歡歡會哭,而且還哭得這麼傷心,就像感同身受一般,讓他好生感動。也使他的心起了莫名的感覺,歡歡像是代他哭出了他的悲憤。
從事發到現在,他沒讓自已掉過一滴眼唳,所有的恨怒全鎖在他心中,悶得他難受卻無法發泄。
如今歡歡的眼淚代他發泄了壓積在心中的郁氣,讓他的心舒坦,也沒那麼難受了。
「別哭,小紫兒,別哭了,我沒事,已經過去了,事情都過去了,別哭!」他摟著歡歡喃喃地安慰著,是說給歡歡听,也是說給自己听。
仇,仍是要報,但心中郁氣已少了詐多,讓他能更坦然地面對自己、面對這個世界。
倍歡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葉浪,「你要報仇是不是?讓我告訴我爹,請爹幫你好嗎?」
葉浪笑了笑,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搖搖頭,「我自己的仇要自己報,我不會假別人的手報仇的。」
「那你會恨危險的。」歡歡擔心他。「我明白,但我不會有事的,人說‘邪不勝正’,得到報應的會是我的仇人,我不會放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要擔心的也是他們,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葉浪冷然一笑,月光下看來有如索命的閻羅,讓人心驚。
但是歡歡不怕,她清楚要怕的是他的仇人,他們絕逃不開葉浪的復仇!
葉浪喜歡她眼里的信任,使他很有男子的尊嚴,他解釋今天晚來的原因,「我爹的病發作了,我送他到城里看大夫,所以拖到此時才來有你,讓你久等了,真對不住。」
倍歡笑了,伸手頑皮的點點他的唇,「又說對不起,又見外了,你這不是來了嗎?又怎會對不起我呢?」
葉浪也笑了,吻了吻唇邊的白玉手指,「對,我錯了,我改好不好?以後我們就約在這時候見面好了,可以嗎?」
倍歡點頭同意,「白天你要打獵,要照顧你爹,晚上就將時間給我,這很好,就約在這時間了。」
葉浪高興歡歡的體貼,又低頭親了下她的臉頰,但隨即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不過,你能長久留在觀雲別莊嗎?何時要回瑞安城里呢?」
這也是歡歡的難處,但爹該會同意她留在山上的,尤其她就要嫁人了,留在山上照顧娘的墓、靜靜心,這理由爹它能接受的。只是她擔心爹和二娘若想上山來陪她,那她就不方便再和葉浪兒面了。
憊有和文家的親事,這是最大的問題,她卻不知要如何解決?
「怎麼,為何不說話?有困難嗎?」葉浪關心的間。
倍歡急著搖搖頭,「沒有,我可以留在別莊,暫時不回城里去。」她現在還不想讓葉浪知道她已定親的事,找個好機會再告訴他吧。
葉浪滿意的笑著,臉頰貼近了歡歡的臉蛋,聞著她的體香,有些心醉神馳。這一晚,因為葉浪敞開心胸談身世,讓兩人的關系更親近了。
但是,歡歡刻意隱瞞親事一事,也是兩人之間最大的危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