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喉嚨里如有把火似的讓宓如意很難受,她忍不住輕聲申吟,「水,我要水,水……」
有人听到她的要求,她感覺自己被扶起,然後一股帶著青草香味的藥水喂入她嘴里,甜甜涼涼的藥水滋潤了她干燥的喉嚨,也澆去了她的不適。
身體舒適多了,她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印入眼里的景象讓她明白自己是在客房里,只是下一刻她竟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奎行雲,她嚇得忙從床上坐起,瞪著他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來,就順便留下來照顧你了。」奎行雲微笑解釋。
叭醉了?奎行雲的話帶回了宓如意的記憶,也想起自己在風樓喝酒的情形,也想到他扛自己回房的事,她很不高興的話帶諷刺,「被人像扛貨物一樣扛回來叫「送」?少莊主,你用詞也太客氣了!」
「至少你是本少莊主第一次扛回房的人,可不是任何人都有這樣的殊榮哦!」奎行雲嘴角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我不希罕!」宓如意頭一甩,發絲拂到臉上,她伸手撥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頭發被放下來了。
「這……是你……你拆掉我的發髻?」她模著長發神情有些慌亂。
奎行雲大方的點點頭。
宓如意接著發現到胸前的變化,她急忙拉起被子蓋住自己,驚駭的瞪著奎行雲大叫,「我……我的衣……衣服……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不用奎行雲回答,握在他手中的縛帶就給了她最好的答案,宓如意羞紅了眼,更氣白了嬌容,「你……你……你無恥!你怎麼能這樣做?怎……怎麼可以?」她抱緊被子,臉埋在被上無措得只想哭。
奎行雲不想惹她難過,靠近她想解釋,「如意,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沒有對你──」
「卑鄙下流!」宓如意沒待他說完話,就舉起手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奎行雲轉回被打偏的臉看著宓如意,沒有生氣,還是一副嘻皮笑臉,「以你面對這種事的反應看來,你千真萬確是個女人了。」
「你……你……可惡!」宓如意氣得再舉起手要打他,這次他就沒再讓她了,她甩來的小手被他抓住。
「發個小小脾氣是可以容許的,但不能常常,否則就成潑婦了。」他將她的小手飛快拉到唇邊親了下。
宓如意急急抽回手,又怒又惱,「奎行雲,你……你太過分了,你以為我會忍氣吞聲任你欺負嗎?」她憤恨的掄起拳頭就對奎行雲揮去。
奎行雲忙出招化解,「如意,停下,有話慢慢說,別動手,停下來。」
「我不想再听你說任何話,我要教訓你!」宓如意怒不可遏,出招更加迅速,還夾帶著凌厲的掌風。
奎行雲縱然練過武功,但終究是病人,內力提聚不順,支撐一會兒便落下風,擋不住宓如意凌厲的攻勢,胸口挨了兩掌,他悶哼一聲,嘔出血來,倒在床上。
看他吐血,宓如意急忙停下攻勢,手頓在半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她陷入兩難里,最後還是無法舍去大夫的職責,她恨恨的放下手,忙拉著奎行雲的手為他診脈,然後快速的下床,從櫃上的木盒里拿出一個黑圓瓶,倒出黑色藥丸遞給奎行雲。
「吃下它!」
但是奎行雲沒有接下,他只是雙手抱胸緊閉著眼。
宓如意忙用手推推奎行雲,「少莊主、少莊主……」
見奎行雲仍沒有回應,宓如意不敢大意,飛快的坐到床上扶起他要喂他吃下藥丸,哪想到他牙根緊咬著怎麼都不開嘴,藥丸當然喂不入口了。
「糟了,該不會是一時猛然煞到氣息吧?怎麼辦呢?」宓如意心慌意亂,看著奎行雲沒血色的臉,很後悔剛才一時氣昏了頭,竟然出手傷了他,她真不是有心的,若他因此而有什麼不測,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宓如意現在的心情比剛才還要慌亂,再次努力想將奎行雲的嘴撬開喂藥丸,可是卻怎麼都不行。
「一定要喂他吃下固心丸才行,可是要怎麼喂呢?這……」宓如意看著四周自言自語,眼楮在見到桌上的茶壺時想到了一個主意。
宓如意放奎行雲躺好,她下床忙倒了杯水來,將固心丸放入杯子里,不一會兒固心丸就融在水中。既然奎行雲不能吞藥丸,她只好找辦法讓他吃下藥水,但是如何喂呢?想來想去也只剩下以口哺喂的方式了。
宓如意不敢再遲疑,毅然喝了口藥水,俯身吻住奎行雲,徐徐將藥水喂入他嘴里,當她喂完藥正要離開他的唇時,驀然被人抱住了,還猛的轉了圈,變成躺在他身下,她還來不及出聲,黑影就向她罩下吻住,本該是昏過去的人,現在卻成了掠奪她吻的人。
情形轉變之快令宓如意措手不及,她腦里空白一片,根本無法抗拒,只能軟弱的閉起眼楮,任奎行雲奪走她的初吻,探索她的純真和甜美。
輕吮紅唇,他的舌在她小嘴里四處游移,嘗盡她的芳甜,「如意,我的如意……」低沉的呢喃從奎行雲唇邊逸出,得到了她的吻他猶然不饜足,唇滑走在細膩的粉頰和滑柔的玉頸上,大手也戀戀的探上柔軟的胸前,一觸即發。
奎行雲越來越狂野的舉動驚醒了宓如意,理智重回腦里,讓她清清楚楚看到眼前發生了什麼事,她花容失色的忙撐起手肘推開奎行雲,憤恨的叫︰「住手、住手!奎行雲你……你竟然……你是個衣冠禽獸,我……我要殺了你!」
偷到香的奎行雲笑得滿面春風,不在意的俯身看著她,「你殺吧,你若下得了手,就不會以嘴喂我吃藥了,你舍不得殺我的。」
「原來……一切都是你故意的,你裝昏來欺騙,讓我為你……為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戲弄我,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淚水涌上眼眶,她氣惱羞愧得無法自持而失聲哭泣起來。
奎行雲忙扶著宓如意坐在床上,將她擁入懷里安撫,「別哭,好寶貝,不要哭,實在是你太甜、太美、太吸引我了,才讓我情不自禁想親近你,我對你絕不是戲弄,是一片的真心疼惜。如意,我是想疼你、憐你啊,不哭了,別哭了……」
宓如意邊哭邊拭淚,並掙月兌奎行雲的摟抱返到床角泣訴,「我……我不用你的疼惜憐愛,更不要你親近我,我說過不要和你有糾葛的,你為何還要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我討厭你、我恨你!」
「你不討厭我,更不恨我,從我受傷時你著急的模樣得知,你對我還是非常的關心。如意,你為何要隱藏自己的真心?既然也對我有意,何不就敞開心接受我呢?」奎行雲看著她柔聲說著。
宓如意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深吸口氣平定心神,用冷肅的語氣告訴奎行雲,「少莊主,你太一廂情願了,我對你的關心只因為你是我的病人,我必須要使你痊愈,除此之外我既沒有對你有意思,更不想和你產生什麼感情,今天的事我可以作罷,只要你發誓以後對我絕對不能有踰矩行為,更不可以用言語挑逗我!」
「我做不到。」奎行雲兩手一攤回答得干脆。
「你!你到底還想怎樣?我都可以不追究你過分的行為了,為何你連答應不來找我麻煩都做不到呢?」宓如意惱怒的叫。
「因為你挑動了我的心弦,讓我為你著迷,更令我想得到你。」奎行雲老實表明。
他赤果果又直接的話教宓如意羞紅了臉,但也狂妄得教她受不了,「難道任何一個你看上眼的女人,都要千方百計得到手嗎?你未免太霸道了!」
「不,若能兩情相悅就不叫霸道了,我會讓你也喜歡我,還有,你是目前為止第一個能令我另眼相待的女子,我從不曾如此費心去追求女人!」奎行雲顧盼之間俱是高傲神情。
宓如意冷哼了一聲,不買他的帳,「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玩世不恭的花心大少,少莊主,你別將目標訂在我身上,否則只會白費心思的。」
「你不讓我追你,怎麼知道我是不是在白費心思呢?」奎行雲誘她答應。
宓如意不是傻瓜,怎麼可能惹麻煩上身呢?當然是拒絕了。
「我不要,我對你沒興趣,你別來追我。」
「但我對你卻是興趣濃厚,追定你不可了。」奎行雲撒賴的貼近她。
見他又要靠過來,她忙舉手擋住他,威脅道︰「你……別再過來,你再糾纏不清,我馬上離開風雲山莊!」
奎行雲才不會被嚇到呢,他是有靠山的。「玄鐵令出,有求必應,沒醫好我,你絕不會違背誓言,別再抗拒了,只要你別一味的否定我,你就會發現我的過人優點,如意,接受我吧!」他伸手想要抱住她。
宓如意已經貼到牆上無處可退,見奎行雲還是帶著刺目的笑容不斷的靠近,一副無賴模樣讓她氣煞了,她只好再握緊拳頭對他撂下狠話。「你……你再過來,我就要動手教……教訓你了!」
奎行雲嘻嘻笑著,「好啊,打昏了我,你再以口喂我吃藥!」這小女子口硬心軟,舍得嗎?
「你……你……無恥、卑鄙、小人!」
宓如意氣得罵人,並伸手想捶他,但拳頭不爭氣的軟了下來,只能虛晃一招低身想避過他逃開,但這樣的小把戲怎能騙過奎行雲,他大手一攬,她又回到他的懷抱了。
「如意,我的如意寶貝……」奎行雲呢噥,低頭欲再嘗甜美滋味。
宓如意邊閃邊大力掙扎,「不要!別……別這樣,奎行雲,你太過分了!不要,你……你再亂來,我就……我就……」
「你就動手教訓我!寶貝,你怎麼行走江湖那麼久,卻連罵人的話都不會說呢?只會這一句!」奎行雲取笑道。身處江湖這個大染缸,依然保有一身的純真可愛,教他更加的憐愛她。
「你……你……」
本就氣他的不正經,現在要罵人卻還先被取笑,讓宓如意氣惱羞怒,越加手足無措,除了不斷的左閃右躲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兩人糾纏不清時,房門被叩叩敲響,傳來四婢的聲音。
「公子,宓大夫,奴婢可以進去嗎?」
宓如意渾身一僵,立刻想到自己披著長發衣衫不整的模樣,急忙拒絕。
「不可以!」
「可以!」另一個回答的聲音當然是出自奎行雲了。
「別鬧了,我這種樣子怎麼見人呢?」宓如意驚急的輕聲斥喝他。
「你這模樣才好,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孩,我們又同在一張床上,若讓人見了,我就必須要對你負責,這樣連追你都不用,太好了!」奎行雲賊笑的打著如意算盤。
「你……你在胡說什麼,誰要你負責,你……你別亂來!」宓如意睜大眼瞪著奎行雲輕叫。
「我唐突了佳人,理當要負起責任,否則你就答應我的追求,當是讓我彌補了!」奎行雲乘機要求。
「你休想,我才不要被你追求呢!」她連想都不想就回絕。
奎行雲馬上就放聲叫,「你們進──」
宓如意飛快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出聲。「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做的!」
奎行雲親了親捂在嘴上的小手,宓如意俏臉飛紅忙急著抽回手。
「你答應,我就不讓四婢進來。」他再說一次。
「你這是威脅!」宓如意壓低聲憤怒的指控。
皮皮的奎行雲一挑劍眉,當是默認了。
「你!」她掄起拳頭,直想狠狠湊這個痞子一頓。
「公子、宓大夫,你們回答可以又不可以的,要奴婢怎麼辦?奴婢到底能不能進去呢?」愛春不解的問道。
奎行雲嘴一開,宓如意速度更快的低聲驚喊,「不可以,她們不能進來,你別讓她們進房,拜托你……」
「你依我的話,我就如你的願。」奎行雲抬起宓如意的下巴,神情得意。如此好時機不利用更待何時呢?
宓如意滿眼怒火,凌厲得像要將他大卸八塊,但這嚇不了奎行雲,她抿緊唇陷入為難中,雖不願屈服,但眼前的情勢令她沒有選擇,可恨,奎行雲實在是太可恨了!
「公子、宓大夫,你們怎麼沒回答,再不出聲奴婢們就要開門進入了!」戀秋的聲音催促。
「如何?四婢要進來了,你要趕快作決定,遲了就來不及了。」奎行雲好整以暇的看著宓如意。
她咬咬唇,臉上滿是不甘心,「那你要做到不能在外人面前泄漏我女子的身分,要追求我也只能利用兩人獨處時,可以嗎?」
「還有但書啊,唉,好吧,我答應。」奎行雲裝成不太滿意的模樣,低下頭還偷親了下她的粉頰,「你的回答呢?」
宓如意動動小嘴,擠出話,「我……答應。」
奎行雲在宓如意的怒目相視下朗笑出聲,「宓大夫正在更衣,你們先別進來,有什麼事嗎?」
他的說法讓宓如意錯愕了下,馬上羞紅了臉。
「公子,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放在花廳里,奴婢是特地來請公子去用膳的,不知宓大夫酒醒後會不會不舒服?需不需要奴婢照顧呢?」這次換成了喜夏的聲音。
「不用了,宓大夫已經無恙了,會和我一起用膳,你們先回花廳,我等會兒便到。」奎行雲吩咐。
「奴婢遵命。」四婢听命退下。
听到腳步聲離開,宓如意才對奎行雲發難,「你怎能說我是在更……更衣?兩個男人關在房里換衣服成何體統!」
「那我就立刻喚來四婢解釋,說你是女人非男子,請她們不要誤會我們有什麼曖昧關系。」奎行雲裝出一臉正色忙下床要出門。
宓如意急急拉住他,又羞又惱的嚷道︰「你明知道我不想被人發現我的女兒身,你還這麼說!你……你分明是故意要玩弄我的!」
奎行雲哈哈一笑,將氣壞了的宓如意摟入懷里安慰,「好、好,不逗你了,我可舍不得你掉淚呢,看了我會心疼的。」
宓如意真被他氣到沒力了,虛軟得推不開奎行雲的大手,只得任由他輕薄。
奎行雲抱著宓如意一會兒後才放開她,「你也快梳頭穿衣吧,我們要用膳了,千萬別說你不要,我可不接受拒絕哦。」
宓如意懶得再與他爭辯,遇上一個無賴說再多也沒用。「我要整理儀容,你先離開。」
奎行雲難得沒和她唱反調,「雖然我不是很願意離開,不過我想你大概也不會想我留下,為了不惹你再生氣,我走,我等你一起用膳。」好聲說完話,他風度翩翩的走出房間。
宓如意垮著臉坐在床邊,心亂如麻。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控制,一切都亂了章法,自己和奎行雲這一交錯糾纏,想要理清恐怕除了難,還是難了。
雲軒里,四婢坐在花園中聊天。
「你們會不會覺得公子近來很愛和宓大夫在一起,兩人可說是形影不離呢!」戀秋說出她的觀察。
愛春點點頭,「幸好宓大夫是男人,否則公子黏宓大夫黏得那麼緊,別人還以為公子愛上宓大夫了。」
「可是宓大夫長得那麼斯文俊秀,看起來也有幾分的女人味,嗯,你們說公子會不會……會不會真對男人有興趣啊?」喜夏小聲的提出懷疑。
惜冬立刻責備她,「你別胡說了,公子的風流多情誰不知道啊,否則也不會替我們四人贖身來伺候他了,公子正常得很,你不要亂說話!」
「喜夏,你竟然說這種大不敬的話,公子听到一定會很生氣的,宓大夫是醫者嘛。公子為求病體快愈,當然會常常和宓大夫一起研究自己的病情,他們走得近又有什麼好懷疑的呢?」戀秋也表示意見。
「我只是在猜想嘛,又沒說是真的,只是最近公子都對我們很冷淡,也不太搭理我們,唉……少了公子在身邊的日子真是難過呢!」喜夏深深嘆了口氣。
這話就沒人會反駁了,公子真是越來越冷落她們了,令四婢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憂心了。
藥房里兩個身影在濃濃的藥材味中忙碌著,將新進的藥草分類歸位,這是宓如意指定準備的藥草,用途當然就是醫治奎行雲的病了。
「咦,這冬草性屬寒涼,不適合用在治病上,宓大夫,你怎麼訂了這味藥草?」李華一疑惑的問著。
「冬草雖性寒涼,可是也有極強的鎮定心神功效,只要再加上藥性屬清熱的夏木解它的寒氣便能入藥了。」
李華一聞言有絲驚訝,「宓大夫,你的用藥手法真是特別,完全不同于一般的醫術之理,真是開了我另一番的見解,令我獲益良多。」
「李大夫客氣了,醫家之理本就沒有一定,只要能治愈病疾就行,別被規定限制了,就像我師父說的,不設偏見、善用藥性,那就無不能用的藥材了。」宓如意說出自己的用藥道理。
李華一略一思索後就領略,忙深深一鞠躬為禮,「不設偏見,才能看盡藥性,這話說得真好,完全點出了我行醫時的缺點,令在下看清自己的缺失,宓大夫能摒除同行相忌的心結指導在下,在下衷心感謝。」
宓如意扶起他,淡然回應,「這不過是尋常的道理,李大夫不用這般大禮相謝。」她心思轉回手上,繼續整理著藥草。
幾味很特別而且較少用到的藥草也分別收在竹籃里,想將它們放在高處的架上,李華一見狀,搬來木梯幫忙。
「宓大夫,你人這麼清瘦怎拿得動這些竹籃呢,讓我幫你吧!」李華一自告奮勇的拿起層疊的竹籃小心攀著木梯而上。
宓如意不在意他搶著做事,幫他扶著木梯,「李大夫,小心點。」
「放心,我雖然不會武功,但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的。」李華一爬到梯頂,舉起雙手就要將竹籃放在架上,卻見架上已擺了幾個木盒佔去位子,于是他就將竹籃騰到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清理架頂。
在他清理最後一個木盒時,一拿起了發現木盒沉甸甸的遠較他所想的重多了,手有些拿不穩,習慣性的以另一只手來幫忙,他忘了手上還端著竹籃,竹籃一滑手就要滑落了,他急丟下木盒捉住竹籃,正慶幸竹籃沒弄掉時,卻因重心不穩搖搖欲墜。
「危險!」宓如意的提醒還是來得遲了,李華一身體一歪連人帶籃摔了下來。
一聲驚喊,隨著砰的聲響,李華一四腳朝天摔到地上,竹籃里的藥草也全灑在他身上。
「李大夫,你還好吧?」宓如意急忙問道。
「啊……好痛,呃……還……還好啦,不……不要緊的。」李華一五官因疼而擠在一起,卻又強要裝出不在乎的模樣。
看李華一滿頭滿臉都沾上了藥草,又疼得齜牙咧嘴的,狼狽的模樣實在好笑,但笑人之苦又不是好行為,宓如意強憋住笑擠出話,「你……你真的沒事嗎?」
李華一苦笑自嘲,「是沒事啦,只是摔疼了臀部,我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一定很可笑,宓大夫,你也不用忍了,想笑就笑吧!」
宓如意也是克制不住了,笑聲從她嘴里逸出,看著坐在地上哀嘆的李華一,她的笑一時停不下來。
李華一抬頭望著笑逐顏開的宓如意,愕然爬上了他的臉。好美的笑容,亮眼得讓人幾乎無法直視,教他著了迷,轉不開眼只能傻愣愣的直盯著她。
清脆的笑聲在藥房里飄動,直到宓如意注意到李華一直看著自己,她忙回過神來急收起笑,很不太自然的輕聲道歉,「對不起,李大夫,我不該取笑你的,我扶你起來吧。」她伸出手要拉他一把。
李華一忙點頭,伸手就要握住宓如意白皙的手時,卻飛快的插入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
「李大夫,還是讓我扶你吧!」來人用力拉他起身。
李華一見到是奎行雲,趕忙道謝,「謝謝少莊主。」他拂去沾在身上的藥草。
「李大夫看來跌得不輕,應該回房休息!」奎行雲的臉色很不好看,用字雖然客氣,但語氣倒像在趕人。
李華一看著滿地凌亂的藥材,「可是藥草還沒整理好呢!」
「藥草我會幫宓大夫整理的,李大夫,你還是快回房吧!」奎行雲語氣中有著不容反駁的強制意味。
李華一懾服于奎行雲的威勢,不敢不從,只得點頭,「那我先行一步了。」向宓如意行了個禮,他離開了藥房。
看到李華一被遣走,宓如意不悅的抗議,「你怎麼對──」話還沒說完,奎行雲大力的將她拉入懷里,她到口的話猛然打住。
「你怎能讓別的男人握你的手?」他抱著她,不悅的質問道。
她皺著眉說︰「李大夫不是握我的手,他摔倒了,我不過是想扶他起來而已。」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讓他踫到你身體的任何一部分,男女不相親,你是屬于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對你有踰越的行為!」奎行雲霸氣撂下話。
「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而且我也不屬于你,你放開我!」宓如意討厭他的專制,生氣的想月兌出他的摟抱。
「不放,除非你讓我親一下,來補償我受傷的心。」奎行雲沒松手,緊緊的抱著她。
宓如意抬頭瞪著他,「誰讓你的心受傷了,不要為了想佔便宜就亂說話!」
「你丟下午睡的我,跑來藥房里和李華一打打鬧鬧,這還不足以傷我的心嗎?」他自認有充分的理由。
宓如意聞言又好氣又好笑,「我不是和李大夫在玩鬧,我們是在整理剛送到山莊的藥草,你在午睡,我趁這時做自己的事也沒有錯啊!」
「錯了,你明知道自己對我有多重要,清楚我一睜開眼就要看到你,你還棄我于不顧,你不是在虧待我嗎?」奎行雲越說越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一張嘴就愛胡說,我不想理你了!」辯不過他的顛倒是非,宓如意推開他想繼續做手邊的事。
「如意。」奎行雲的語氣變柔了,大手一使力又將宓如意帶回懷中,俯首就吻住了她。
他怎麼又這樣做了!「不……唔……」宓如意想抗拒,可是一如之前多次的情形一樣,她推拒他的力氣總是漸漸消失無蹤,最後屈服在他熾烈的熱吻之下,無力抵抗。
奎行雲細碎的吻落在她粉頰耳畔,不容辯駁的道︰「小東西,你是我的,這一生都不會變!」
這話讓宓如意十分不服氣,正色再告訴他一次,「我不是你的,我說得很清楚了,我只屬于我自己,還有你不是同意不再對我無禮嗎?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忍不住嘛,你該很明白我有多需要你啊!」奎行雲擺出了一個只要是女人都無法抗拒的溫柔笑臉。
「你……無賴!」宓如意別開眼輕斥,對這個滿嘴甜言蜜語的男人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奎行雲不在意被罵,反而很高興,「你若不是心里也有我,就算我再無賴又怎麼可能得到你呢?」
宓如意冷冷的瞪著他,「你真的很自大,或許真應該讓你好好吃些苦,看能不能改變你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你指的是明天嗎?」明天她要治療他體內的陰寒之毒,想來不會輕松到哪里去。
宓如意默然了,陰寒之氣較陽火邪氣更難排除,過程也越加的痛苦,她明白奎行雲即使受再多的痛苦也不會抱怨,但看他受苦總讓她心里不舒服。
「嘿,怎麼不說話,還一臉的舍不得?這麼快就為我感到難過了啊?」奎行雲流里流氣的撫著她的粉頰。
宓如意沒有閃避,抬眼看著奎行雲帶笑的俊美臉龐,「那的確會是痛苦的治療,很不好受的,你……你要多忍耐了。」
「嗯。」奎行雲揚眉輕應,乘機又親親她的粉頰、鼻頭。
宓如意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憂心的再強調一次,「你身上的陰寒之氣沉積于髒腑之間,要排除需用重藥刺激發作,當寒氣翻絞于體內時,所引起的痛苦會加倍于之前陽火帶來的疼痛,讓你有痛不欲生的感覺,所以你要有足夠的忍耐力才能抵抗得了椎心之痛的。」
「我受苦,你會心疼嗎?」奎行雲還是嘻皮笑臉。
「正經點,我不是在開玩笑的!」宓如意皺起秀眉輕斥他。
奎行雲微笑,輕柔的用手撫平她郁結的眉頭,「看來你是非常的心疼我,別愁,為了你我一定會撐過去,我可不愛看你哭喪的小臉呢!」
「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來減輕你的痛苦。」這是她唯一能給的幫忙。
「乖。」奎行雲漾著笑,順勢低下頭罩住了宓如意的小嘴,再度品嘗這屬于他的甜美芳澤。
他對她的企圖心都藏在如浪潮襲來的溫柔中,單純的宓如意怎有可能逃開這個情場浪子呢?芳心沉淪是必然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