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台北東區知名的夜店之一,老板是位頗有知名度的藝人,所以不少明星是此店常客,讓店里、店外總聚集著許多追星族,當然也少不了狗仔隊的蹤跡,每當有人進出,就會引來一陣騷動。
一對出色的男女從夜店走了出來,一踏出店門,男子就連忙放下原本攬在女子肩上的手臂,還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欲蓋彌彰的劃清界線,只是他們都有著極為搶眼的外貌,仍然成為店外圍觀民眾的注目焦點。
男子身材修長,頭戴鴨舌帽的他雖然刻意壓低帽檐,依舊掩不住斯文俊美的混血臉
孔,立刻引來不小的抽氣低叫聲。
「安東尼耶。」
「哇,安東尼,我的偶像……」
身為中英混血兒的安東尼是近來當紅的偶像明星,不但唱片大賣,所演出的偶像劇更是收視長紅,已具備有天王的身價了。
粉絲們的嫉怨情緒全數涌向他身旁的女人,這是哪來的狐狸精竟敢勾引安東尼?
唐心亞神情自若的面對四面八方射來的不善目光,她也有著一百七十公分以上的高姚身形,五官清麗秀美,尤其一身高雅氣質,就算穿著狂野的豹紋外套︰皮裙,又剛離開夜店,站在嘈雜的街頭,還是像朵不惹塵埃的出水蓮花,教人驚艷。
不是圈內人自然不認得她,唐心亞可不是無名小卒,她是位小有名氣的經紀人,也是模特兒訓練師和造型師,業界首屈一指唐朝經紀公司的總監唐柏亞是她哥哥,這對能力非凡的兄妹一向是藝人、模特兒的最佳推手,圈里人人都想巴結。
沒等安東尼的歌迷上前圍剿,唐心亞已經坑詔作的轉身走開,仿佛兩人真是陌生人。
其實她與安東尼算是好朋友,只是如今緋聞當道,即使是手帕交或哥兒們都能被寫成同性戀,麻煩能閃自然要撇干淨,唐心亞已經隱約感到自己被一道銳利眸光鎖住,應該又是某大周刊的狗仔吧!她懶得細究,只想早些月兌身。
餅了馬路,轉入小巷子,她打算走到另一條街叫出租車回家。
不大的巷子因為路燈壞了而顯得幽暗森冷,沒有其它行人,只听到她輕巧的腳步聲,與大馬路的熱鬧形成強烈的對比。
「單身女子走在這種暗巷實在是很危險。」她兀自低喃,念頭才閃過腦海,突來的一股力量箝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入更陰暗的巷弄中,同時還伸出一只手搶她的皮包。
真是烏鴉嘴!唐心亞冷靜的側身一閃,擺月兌手臂上的抓力保住皮包,就著不明光線看出眼前站著兩個二十出頭的小子。
「皮包給我。」一著不中,較矮的搶匪撲上來再搶。
唐心亞再一旋身,高個子搶匪機伶的堵去她的出路,以免獵物跑了,她只好往里退。
「笨女人,-沒看電視嗎?遇上搶劫最忌諱抵抗,應該乖乖交出皮包保全性命,-不想活了嗎?快把皮包給我。」矮搶匪邊罵邊教導她「被搶」守則,不客氣的伸長手等著被害者瑟縮的奉上「貢品」,哀聲求饒。
唐心亞冷冷的說︰「你這樣的行為是觸犯了強盜罪,依刑法第三百二十八條第一、二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靠,這女人是律師。」
「你和她說這麼多做什麼,搶了再說,她敢再反抗就吃刀子。」高個子亮出彈簧刀,一臉的狠毒。
同伴都這麼說了,矮搶匪不留情,也從大衣口袋掏出預藏的水果刀,撂下狠話,「管-是律師還是什麼,有刀子的人最大,-若聰明就听話的交出身上所有的錢財,要不然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哼哼--」
「你們就憑著兩把刀子搶劫?」唐心亞先模清楚自己受到多大的威脅。
「砍人一把刀子就夠了,我們還有兩把耶,喂,我干嘛和-聊天,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我們兄弟現在很缺錢,我數到三,-把皮包丟過來。」矮搶匪臉一沉,舉起水果刀,開始數數,「一、二……」
斑個子也持刀警覺的盯著唐心亞,細小眼里閃動著貪婪陰險。
「三!白目,-找死。」矮搶匪冒火的發狠沖上。
唐心亞沒驚叫、沒逃跑,只是輕輕擰眉的拉拉短皮裙,等著搶匪殺過來。
「啊……」
慘叫聲響起,矮搶匪撲倒在唐心亞抬起的長腿面前,下一秒高個子搶匪也哀號的趴伏在她皮裙之下,本是囂張不可一世的少年仔,如今都癱在地上痛得打滾,但問題是,她根本就還沒出「腿」啊!
抬起頭,看著輕松甩甩拳頭,瀟灑走近的高大身影,唐心亞的心跳瞬間亂了,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她急忙-起眼要看得更清楚。他?是他嗎?怎麼可能是他?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不是開刀治好近視了,怎麼還-眼看東西?」
純男性的低沉嗓音挑動著她的腦神經,這是她絕對不會認錯的聲音,也是埋葬在她腦海最深處,期待它這輩子都不會再響起的聲音,唐心亞趕緊大口呼吸,壓下給他個連環踢的沖動。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唐心亞滿意于自己語氣里的平和冷靜。
「我是來英雄救美的。」龐然咧唇一笑,回答得理所當然。
「不需要。」唐心亞撇嘴冷哼,兩個小毛頭還難不倒擁有跆拳道黑帶資格的她。
「男人應該保護自己的女人。」他粗獷性格的臉上漾出笑花。
「我不是你的女人。」唐心亞拉高音量。
「媽的,不準偷看。」一左一右趴在唐心亞腳下的兩個搶匪,才掙扎著抬起頭,龐然就喝叫一聲,一人再給一腳的踢到一旁,然後喚著她的小名提醒她,「小心心,-的腳還不放下來,春光外泄了。」
咱!掌管理智的神經線霎時繃斷,唐心亞長腿落地的同時往前一躍,貼近龐然,用食指當武器,猛戳著他的胸膛怒吼︰「不準你再叫我小心心,我們很熟嗎?你有資格這樣叫我嗎?你可以把自己當狒狒,但我已經不是你的「猩猩」了,我更不是你的女人,以前不是,隔了八年不見的我和你更加不會是,你最好給我搞清楚。」好痛,她甩甩「行凶」的手指,這男人依然是一身的銅筋鐵骨。
「小心心,-竟然如此清楚記得我們分開多久了,我真感動。沒錯,-不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女朋友。」龐然握住她的小手,憐惜的低頭親親有些泛紅的食指。
雖然手縮得快,但他溫熱的唇還是踫到了她的肌膚,唐心亞直接的反應就是握拳往他臉上揍去,可惜被能力比她高一等的龐然輕易躲過,她還站不穩的直接栽入他懷里。
龐然歡迎的抱緊軟玉溫香,「打是情,罵是愛,我了解。」乘機在白女敕臉頰上偷親一下。
「你了解個頭,放手、放開我--」唐心亞揮動手腳,努力要得回自由。
「我好想-,小心心。」龐然低頭,偎著她的水頰輕喃。
溫言軟語像陳年老醋,對著唐心亞滿頭滿臉兜下,頓時酸得她眼眶發熱,手腳發軟,抿著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龐然乘勝追擊,搬出了鐵漢柔情,款款情深,「這麼多年來,我不曾一刻忘記-,我真的好想-,甜心兒寶貝。」再祭出最私密的昵稱,下一步就是一吻釋前嫌。
挑起小巧的下顎,對著嬌粉小嘴,唇緩緩印下,唐心亞眼角余光卻注意到不尋常的異狀,小臉一偏,快速將背著搶匪的龐然拉到身後,右腳微曲,擺出迎敵架式。
懊不容易從地上爬起的兩個搶匪,有志一同的舉高雙手。
「不……不搶了,你們談情說愛吧。」矮搶匪趕緊聲明,現在只想腳底抹油快逃。
做沒本生意最重要的是眼楮放亮,他們搶到律師已經很麻煩了,她的男人更是高頭大馬,身手了得,才兩拳就幾乎打去他們半條命,尤其現在他們似乎打斷了很重要的事,那男人的眼光如同兩道雷射光,看得人頭皮發麻,再耗下去,死的肯定是他們。
見他們想逃,唐心亞出聲叫喚︰「等一下,別走。」
一只鐵拳馬上就攜在他們面前,兩個搶匪余悸猶存的慌張後退,手上刀子反而成了防身武器,「你……你們想干……干嘛?」
唐心亞打開皮包,從皮夾里拿出所有的錢,遞給搶匪們,「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搶劫,也許是真有急用,也許只是游手好閑沒錢花才走極端,但是夜路走多了一定會遇到鬼,就像今天這樣。但我不想抓你們到警察局,你們也別松口氣,以為逃過一劫,善惡到頭終有報,我不相信你們能心安理得用著搶來的錢,這里有五千元,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也是給你們最後的機會,盼望我這舉動真能幫你們改過自新。
兩個搶匪沒想到她會給他們錢,呆愣了一會兒,高個子才怯怯的伸手接下錢,悶聲說道︰「謝謝-,律師小姐。」慚愧的低頭離開,
「我不是律師。」唐心亞對著他們的背影澄清,忍不住再加一句,「這男的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這話換來一雙鐵臂箝制住她的縴腰,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後,「我不是,就沒有別的男人是了。」
「就算全天下男人都不是,也不會輪到你,放手。」她大力扳開他的魔掌。
身後傳來一聲嘆息,「小心心,-還生氣我當年的不告而別嗎?那是我的錯,我該道歉的,對不起。」
他竟然還有臉提過去的事,這無異是火上加油,讓氣質大美人瞬間搖身一變成為河東母獅子,轉身對他吼︰「王八蛋,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我不希罕!你干嘛要在我面前出現,你應該有多遠就滾多遠,這輩子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快滾!放……放開啦,我命令你馬,上、放、開、我。」
「小心心,別這……噢……」龐然的聲音凍結在悶哼里,腳被狠踹了下,肚子也挨了道肘拐子,不得不松手。
唐心亞乘機月兌出,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開,連回頭關心一下「救命恩人」的傷勢都沒有,那個混蛋皮粗肉厚,怎麼可能有事呢?
丙然,立刻就听到腳步聲追上來,「小心心……」
「住口。」
「甜心兒……」
「閉嘴,」
龐然緊隨著冒火人兒,嘆口氣再退讓,「好吧,就算我這個王八蛋有事想和-談,-平心靜氣讓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超過五年沒見面的人,我就當他是陌生人,我和陌生人沒什麼好談的。」唐心亞一直加快步伐,可是身旁殺千刀的男人身高超過一百九,她再快也甩不開他。
「我不是陌生人,憑我們的關系,除了-哥哥之外,我還是-最親近的男人,甚至我幾乎成了-的第一個男人……」
唐心亞霍然停住,氣怒的提腳就踢,「去你的,你還敢說,你這個全世界最爛的男人,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球,沒心沒肺的下流貨,無情無義的負心漢……」配合著側踢,回旋踢,橫掃……對龐然又打又罵,不過她又忘了自己穿短裙,皮裙再有韌性也禁不超大力道的拉扯,嘶一聲,當場爆線裂開。
兩人已走到巷子這頭,來到大馬路邊,這場全武行引來不少人駐足圍觀,龐然看情形不對,不再閃避,腰結實挨上她一腳,也順勢抓住她的腿一拉,趁唐心亞站不穩時,微彎身,索性將她整個人抱起。
「放我下來,快放開我……」唐心亞又捶又打的拚命掙動。
「-的裙子破了,想打想罵也要到沒人看熱鬧的地方,我的名聲不重要,但-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嗎?」龐然低斥。
這話讓唐心亞的理智瞬間恢復,急忙遮掩綻開的皮裙,垂下頭,沒勇氣去看觀眾們是什麼表情。天啊,這下子丟臉丟到太平洋了。
總算懷里寶貝不再撒潑,龐然用最快速度將人帶上自己的車,放她在前座坐好,自己也上了車。
砰的關門聲驚醒了唐心亞,她才發現自己在龐然的車里,連忙想要下車,中控鎖卻快一步落下,她轉頭瞪著龐然,「打開,我要下車。」
「我送-回家。」
「我自己會坐出租車。」
「我記得-把錢都給了那兩個搶匪。」
唐心亞揚起秀眉,「我可以找我哥哥付錢。」若龐然有忌憚的人,那一定是哥哥了。
龐然依然從容,「也告訴他,-遇上搶匪了。」
懊死,那哥哥在教訓他之前,自己先會討頓罵,還會被禁足不準晚上出門。唐心亞?咬牙,只得軟段,「麻煩你送我到前方路口的便利商店,那里有提款機。」
龐然看她一眼,突然張開手臂欺近她。
「你想做什麼?」唐心亞馬上又握起雙拳。
「根據交通法規,行車時,前座乘客必須系上安全帶。」龐然溫和一笑,為她系好安全帶後才發動車子。
他絕對是故意要讓她誤會的。唐心亞惱得想揍人,譏諷冷哼,「你什麼時候開始懂得遵守規矩了?」他不是一向視律法禮教為廢物嗎?
「從我差點失去-以後,我不願再嘗這樣的滋味了。」龐然語氣認真。
唐心亞搖搖頭,「龐先生,就算你高中沒畢業,好歹也念到了高三,不該連基本的表達能力都出差錯,沒擁有哪來的失去,再加上八年的分隔,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若勉強要攀關系,也只能歸于高中校友罷了。」
龐然沒抗辯,扭開音樂,「Tieayelllowribbonaroundtheoldoaktree」輕快樂曲流泄。
唐心亞下意識的抓緊衣襟別開臉,他以為她會像歌詞里在門前老橡樹上系著黃絲帶等情郎回家的女人嗎?他別作夢了,當他不告而別離開她時,她就心死了。
一切都已經過去,永遠消逝了。
都說情已逝了,為什麼她還會渾渾噩噩的?不但錯過了便利商店,車子都不知道經過幾處的提款機,她還是悶不吭聲,呆傻傻的直至看到熟悉的大樓才回神,龐然竟然通行無阻的還將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的事我都清楚。」龐然順著車道前行,將車子停在靠近安全門的停車位里,熟悉的模樣仿佛他也是這棟大樓的住抱般。
「你調查我?」唐心亞睜大眼瞪著他。
車子熄了火,龐然轉頭迎視她的眸光,「我給了自己兩個再見-的條件,一是我功成名就,二是-沒結婚,結果都符合了,表示我們緣分未盡,老天讓我來再續前情。」
唐心亞冷笑,「功成名就?你是收了多少嘍-?壯大了多少地盤?還是砍了多少人,讓黑白兩道對你聞風喪膽呢?」
「現在黑社會已經式微,流行別樣了。」
「什麼樣?」
「漂白。」
「哦,那你高就是……」
「工頭。」
唐心亞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噢噢,那真是失敬了,工頭大哥。不過我對你沒興趣,拜托你,一,不要再調查我。二,不要再來煩我。三,路上見到也當做不認識我。感激你的配合,請開門。」
龐然倒沒刁難,順從的開了中控鎖。
「希望我們永遠不再見。」丟下最後一句話,她打開車門下車,直直定向電梯,按下鈕,電梯門一開,她快速走入。
斑大的身影也在門關上前閃入。
「都說好不再見了,你還跟著來做什麼?」唐心亞連忙按下開門鈕,冷睇著龐然。
「我們不會不見面,男女朋友應該天天在一起,我會耐心等-氣消原諒我的。」龐然好脾氣的微笑。
「你喜歡作夢是你的事,別扯上我,出去。」她沉著臉下逐客令。
「-信不信,-會關上電梯門,我們會同坐至八樓走出電梯,一起走到-家門前呢?」
「不相信,本大樓不讓閑雜人等入內,你再不離開,我就按鈴找管理員轟你走。」
「打個賭敢不敢?」龐然卻滿臉自信。
懊死的,這樣也能賭,還敢說他漂白了,好賭斗狠的死性子根本沒改!殘酷浮上她
的眸,「賭。我贏,你從此在我眼前消失。我絕不會輸的,你等著被丟出去吧。」
她不留情的就要按下警鈴,大掌伸來擋下。
「總要讓我將我的賭注說完吧?如果-輸了,我可以對-行使男朋友的權利。」
他怎麼會變得這麼死皮賴臉?!如果他想采取柔情攻勢就大錯特錯,她是不會心軟的。
「可以,不過你完全沒有贏的機會。」
拉下龐然的手,唐心亞改按下一樓鈕,為免他使出不入流的招數脅迫她,她改變決定要親自扭送他去見管理員,親眼看他被「處理」掉。
電梯門一開,唐心亞就拉起龐然的手快速走出電梯,不給他有任何「畏罪潛逃」的機會,緊抓著他來到管理員所在的櫃台。
四十來歲的管理員老張正在享用老婆準備的愛心消夜--咖啡配蛋糕,看到他們走近,連忙放下飲料起身打招呼。
「唐小姐,龐……」
唐心亞迫不及待的搶話,「張sir,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唐小姐。」
她將龐然往前推一步,指著他控訴,「這男人擅自闖入大樓,居心不明,請你將他趕出去。」
「呃……這……」老張看著兩人,莫名不解。
「他的車子還放在地下停車場,張sir,請你執行管理委員會賦予你的權力,將非本大樓人士逐出門。」冷然睨他一眼,她發現自己還抓著他的手,趕緊甩開。
龐然一臉的可惜,她的手還是又軟又柔,握住了就不想放開。
老張一雙眼在這對男女身上轉了圈,明顯感覺到氣氛詭譎,清咳一聲開口,「唐小姐,-好像誤會了,他不可能是私闖大樓,他是……」
唐心亞皺眉打斷他的話,「他人都在大樓里了,怎還不是私闖引張sir,你別害伯他一副高頭大馬的模樣,如果他真敢反抗,你就叫警察來,直接將他送入警察局。」
「小心心,-對我還真狠心。」龐然苦笑。
「你自找的,還有,請你不要再用這麼曉心的字眼叫我。」她鐵了心要與他劃清界線。
「-曾說這是全世界最好听的小名,尤其是出自我的嘴里。」
「那不過是年少無知說的傻話,我早忘了,你也不用記得這麼清楚,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該去尋找你的春天,別再來煩我。」
「小心心,-就是我的春天了,也是夏天、秋天和冬天,我的四季女神。」曾經錯過,如今不管花多少心力,他都要再追回來。
「想找女神,上酒店去,我只是平常人,想平平安安過日子,沒有打架尋仇,也不用擔心身旁的人哪天又突然不見,跑路去了。」那是她心里永遠無法化消的傷痕。
龐然拉起她的手擺在胸口,真摯起誓,「小心心,我已經浪子回頭了,我可以發誓,絕對不會再讓-受到傷害,我也會盡全力的彌補-,讓-幸福。」
他深幽的眼眸散發著熾烈光芒,她的掌心還能感受到他有力的怦怦心跳,她受到迷惑,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越靠越近的俊臉。
叮咚一聲,大樓的自動大門打開,一對年輕夫婦走入。
「天氣好像變冷了,」做妻子的拉著身上大衣。
「是啊,听說寒流要來了呢。」丈夫回答。
然後雙雙頓住腳,看到了站在櫃台前嘴就要親上的男女。
「啊,是唐小姐。」做丈夫的認出了人。
「閉嘴啦。」妻子連忙喝叫。
不幸的,這一連串殺風景的噪音已經足夠打破龐然好不容易再灑下的迷情,讓唐心亞重新找回理智,下一秒掌又化成拳頭,狠狠的往方正下巴揮去。
「混蛋,你又想佔我便宜。」
龐然靈巧的後退一步避開,不是伯被揍,是擔心她的手會疼,「小心心……」
「閉上你的大嘴巴!張sir,你還不快將這男人丟出去。」她的火氣波及第三者。
而破壞人家好事的夫婦早就悄悄沖入電梯,逃離了現場。
老張也很扼腕沒看最精采的一幕,就差那麼一點點呢。听到自己被點到名,他連忙立正站好,趕緊回答︰「唐小姐,情侶吵嘴嘛,隔天就好了,不用真讓龐先生連家都不能回吧?」
「我和他不是情侶,他……咦?為什麼你知道他姓龐?」唐心亞訝異發現。
「因為龐先生是大樓里的新住抱啊。」老張指向公告欄,上面的新鄰居那欄里就貼著龐然的照片,寫明了他住哪樓哪戶。
唐心亞小嘴半張,震驚得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老張繼續說明,「龐先生就住唐小姐的隔壁,這陣子龐先生的房子在裝修,怕會吵了鄰居,很有禮貌托我送禮道歉,唐小姐,-不是連著三逃詡收到蛋糕、巧克力嗎?-還曾說過很幸運有個好鄰居,我以為唐小姐-知道鄰居就是龐先生呢。」
「那些東西是你送的?」唐心亞終于逼出了話。
「我都挑了-愛吃的口味,喜歡嗎?」龐然亮出大大的笑容。
「你……你這個……這個……」太生氣了,讓她一下子想不出罵人的字眼。
「男朋友、親愛的、好哥哥。」他好意的幫她挑出詞匯。
「丑八怪,大無賴,我不要再見到你了。」唐心亞高分貝吼出後,奔向電梯,只想快點回家撫慰受傷的心靈。
大獲全勝的龐然當然不會讓好機會從手里溜走,還是在電梯門關上前一秒順利閃入,愉快的走近剛贏來的女朋友,「小心心,我也住八樓,一起上樓吧。」
唐心亞咬牙切齒,「你作弊,這個打賭不算。」
「耶,小心心,論條件,-可是佔盡所有便宜呢,願賭服輸。」
唐心亞的拳頭再次握緊。只怪自己太粗心了,讓這男人計謀得逞,但他別想她會乖乖屈服。「你想怎麼做隨你,不過接不接受就是我的自由了。」
「心心,若-明白我心里的悔恨,就會了解我頤意為-付出多大的代價了。」龐然的嗓音幽幽沉沉。
懊死的,別對她說這種話!唐心亞的心城像被堅硬的鐵錘重重撞擊著,他似乎很誠懇、很認真,似乎真的改過自新了,只是往事不堪回首,她還能再相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