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南宮鏡以為他听錯了。
思可兒不厭其煩地再度把她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我說,能不能請你找點事讓我做?」
南宮鏡頓時呈現痴呆狀,嘴巴大張,下巴幾乎月兌落地瞧著她,完全破壞他風流倜儻的形象。
「有……有什麼問題嗎?」思可兒被瞧得莫名其妙,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沒什麼不對勁呀!那他為什麼用這種表情看她?
南宮鏡合起嘴巴,恢復正常,他掃了思可兒一眼,緩緩地開口︰「塵之前才交代我要好好招待你,不能讓你寒毛掉下半根,你現在居然跑來跟我說你想找事做?你這擺明是在整我嘛!」
「我不是要整你,我只是覺得我不能再像個廢人一樣,一天到晚只會吃喝拉撒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種日子我過的一點也不快樂,你明白我的心情嗎?我只是想找件事來做,證明我的存在是有意義,並非多余的,了解?」
當個公主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她總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受盡人們的尊敬,這理應是大家最渴望擁有的日子。
她也很慶幸她能擁有沒錯,但是相對的,要擁有這些就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如自由以及自我肯定感。
她現在得到了短暫的自由,如果可以,她想再擁有一些自我肯定,她要找到她活在這世上的目的,不想再渾渾噩噩的過著每一天了。
「想找事做嗎?簡單。」舒芙兒來無影去無蹤,又再度出現在他們身後。
南宮鏡差點被她嚇死,「Shit!你走路沒聲音的啊!一聲不吭的走到人家背後再突然開口,你想嚇死誰?」
「我相信你膽子很大,嚇不死的。」她把手中拎著的二把長刷,一把塞到南宮鏡手中,另一把則遞給思可兒,「咱們後院的游泳池該清了,水我已經放掉,你們二個可以去打掃了。」
「你叫我去刷游泳池!?」南宮鏡怪叫。
「不然咧?游泳池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使用,大家都有用過,所以這次換你去清理一次會怎樣?而且有可兒陪你啊!她剛才不是才跟你要事情做?現在剛好有事讓她去做,很好不是嗎?」
洗游泳池?沒做過,好像很好玩。
思可兒揚起燦爛的笑容,「好,我去洗游泳池。」丟下話,她馬上朝後院急奔而去。
「喂……」
「你還在喂什麼?嬌貴的客人都肯做了,你這個高貴的主人,不會只想在旁邊看吧?嗯?」
南宮鏡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算你狠!」啐了一聲,他趕緊迫了過去。
舒芙兒笑咪咪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她找這個機會讓他們二個獨處,好培養感情,南宮鏡該感謝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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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這什麼東西,為什麼會粘粘的!?」思可兒還刷著游泳池,雞皮疙瘩邊猛冒起。
「它再久一點就會變成青苔。」天哪!他們到底多久沒洗游泳池了?居然這麼髒。
「超惡的啦!」搓搓手臂,思可兒硬壓下古怪的感覺,努力刷著。
「剛才不曉得是誰興匆匆的答應要來清掃游泳池的?」南宮鏡戲謔地調侃著她。
「我沒清理過,好奇嘛!要是早知道這麼惡心,我就不答應了。」不過現在說這個已是多余,她已經答應舒芙兒要打掃游泳池,那她就要把它完成,不能因為覺得它惡心,就半途而廢。
「不管是打掃什麼東西,只要是需要打掃的,都一定是骯髒、不干淨,甚至是惡心的,所以,以後若听見芙兒要你幫忙打掃什麼東西,你不要傻呼呼的一口就答應了,懂嗎?」
「你是擔心我會被芙兒虐待嗎?我覺得她不是這樣的人。」
「你才認識她多久!她是怎樣的人,你根本一點也不熟悉,要是你見過她以前那副鬼樣子,你就不會這麼想。
因此,別以為她外表看起來像天使般漂漂亮亮,就以為她內心也是漂漂亮亮的,其實她是惡魔!」最後一句是總結。
「不會吧!要是她听見你把她形容得這麼恐怖,她鐵定又要讓你好看了。」她終于了解為什麼舒芙兒老是找機會捉弄南宮鏡了,說實在話,南宮鏡真的蠻欠扁的,呵呵!
「她奈何不了我,頂多搬出她老公出來對付我而已。」舒芙兒就是愛來這套。
思可兒低笑,「我看她老公一定很愛她,否則不會幫她。」
前幾天,當她遇到皇甫恭輊時,她才曉得原來他是舒芙兒的丈夫,害她白白吃了舒芙兒好多醋。
「他們不只彼此相愛,還恩愛的不得了,你有沒有听過他們二個說甜言蜜語的話?」
她搖頭。
「下次有機會你一定要听看看。」
「為什麼?」
「那二個人根本是把肉麻當有趣,所說的每一句話保證讓你听到全身骨頭都酥掉,雞皮疙瘩更是掉滿地,惡心巴啦到大家都想聯手圍毆他們了。」他形容的一點也沒過分,全都是實在話。
「呵呵!听起來很好玩耶!」
「好玩?拜托,一天到晚看著他們夫妻恩愛的模樣,誰受得了?所以塵和燠燧才會情願待在外頭不願回家,省得看見他們把客廳當房間,想親密就親密,完全不顧有沒有旁人在場。」
「嘿!你愈說我愈想看看耶!好期待哦!」
「無聊!快把游泳池打掃好再說吧!」
「嗯嗯!」她不住地點頭,握緊長刷正要努力刷洗時,不小心,刷子伸得太長,絆到南宮鏡的腳。
他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朝他剛刷出來、累積成堆的污穢物里栽了進去——
思可兒花容失色地瞅著他,「天哪!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南宮鏡緩緩地站起身,全身上下說有多髒就有多髒。
見狀,思可兒嚇得尖叫連連,急忙爬上游泳池,離他幾丈遠,指著他的手還克制不住地直發抖。
「你……你……天哪,你好——」看見他那個樣子,她非得努力忍住,才不至于因為反胃而吐了出來。
不用她說,光看她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南宮鏡也可以想像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惡心。
「你去開水,幫我把身體沖干淨。」他指著離游泳池不遠的草皮上,有一條接著水籠頭的水管說道。
「哦!」思可兒顫巍巍地走了過去,拿起水管,打開水龍頭,「你站遠一點,我壓著水管出口,就可以把水噴到你那里去了。」
「廢話少說,快點噴水!」他都已經這樣了,她還有時間在那跟他說有的沒有的。
思可兒閉著眼,胡亂地對著南宮鏡的方向猛噴水,也不管到底有沒有噴到他,只是一逕地亂灑著。
真會被她氣死!她只要手伸得直直的,讓水往同一個方向噴就好,干嘛上下左右亂搖?害他只能跟著她灑過來的水忽跑東、忽跑西的,累的像條狗一樣,身上的污穢卻清不到一半!
「思可兒!」他再也受不了地大吼,「你把水管拿好,別亂搖蔽!」
「呃……」思可兒把眼皮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條細縫,朝南宮鏡望了過去,當看見他跟著水跑過來跑過去的拙樣時,她忍不住炳哈大笑。
哈哈哈!笑死她了,南宮鏡這副德行哪還見得到平日的帥勁,現在的他狼狽不堪,不仔細看,還看不出是他哩!真是笑死她了,哈哈哈!
南宮鏡難以置信地瞠大黑眸,他之所以會搞到如此淒慘的地步,始作俑者是她耶!她非但沒反省,居然還可惡的站在那捧月復大笑!?簡直是豈有此理!
一個惡劣的念頭在他腦中形成,好看的薄唇悄悄地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他趁著思可兒笑到無力時,突然一鼓作氣地爬上游泳池,沖向思可兒,抱住她就是一陣亂抹,把他身上的髒東西全部擦在思可兒身上,當場惹來她的尖叫聲不斷。
「啊啊啊——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好惡心啊——」她嚇得一直放聲尖叫,聲音之高,幾里遠都听得到。
在屋內悠哉地看著電視的舒芙兒,听見思可兒如此驚逃詔地的叫聲,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急忙沖到陽台往下一看,只見思可兒正不斷掙扎著,想月兌離南宮鏡的懷抱,可南宮鏡說什麼也不肯放手,非要她也和他一樣髒,才肯罷休。
「嗟!原來是在玩游戲啊!害我緊張一下,以為出了什麼事。」發現不是發生命案,舒芙兒又像個沒事的人,晃回客廳,繼續看她的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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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鏡,你放開我啦!」老天!她身上居然也沾了一堆惡心的粘稠物,哇哇!她不要啦!
「不放,誰叫你把我害的這麼慘,沒同情心就算了,還幸災樂禍的取笑我,該罰!。」為了把她弄的更髒,南宮鏡索性直接用手把他身上的髒東西給抹到她身上去。
「厚!你好過分!」思可兒見他愈來愈過分,突然想起自己手上還捉著水管,于是馬上對著南宮鏡的臉猛噴水,將他噴退離好幾步。
「唔!你小人,用武器!」他一邊手忙腳亂地趕緊用手抵擋水柱,一邊抽空對她抗議。
「誰叫你欺負我,你活該!」
「我欺負你?是你欺負我才對吧!」南宮鏡不甘示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搶走思可兒手中的水管,「嘿嘿嘿!」他不懷好意地賊笑著,「這下看你還能如何作怪!」
思可兒瞪著空空如也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笨到會讓他搶到她身上唯一的武器,她開始大叫不妙。
「呃……你先冷靜一下,我不過是害你摔了一跤,害你全身沽滿惡心的東西,害你跑來跑去,洗了半天還沒洗干淨,然後又拿水噴你而己嘛!沒多嚴重不是嗎?」她想往後退,卻被南宮鏡洞悉企圖,他大手一攬,就把她緊緊的擁在懷里,阻止了她逃月兌的動作。
「你說了這麼多‘害我什麼’卻說沒多嚴重?」他挑高濃眉,表情邪惡到不行。
她干笑著,自知理虧,再也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你自己說,你該不該罰?」
「呃……該罰,我承認我該罰,但是你可以大人有大量,選擇不罰我呀!對不對?」
「我是可以選擇,但是我今天偏要選擇當小人,你受死吧!」南宮鏡不待思可兒再有機會說話,馬上把水管拉高,讓水柱從她頭上傾泄而下。
「哇啊!」思可兒一時不察,開口大叫,卻因此吃進了好幾口水,「咳咳!救命——咳咳……」
可惡的南宮鏡,緊緊抱住她,讓她想躲也躲不了。
決定了!她要正面迎戰!思可兒正打定主意,可豈料她一抬頭,她的唇瓣剛好就刷過南宮鏡的,二人頓時像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
思可兒的臉瞬間漲紅,她揚著粉頰,這次很成功的從南宮鏡的懷里掙月兌。
她退離了他數步,滿臉羞澀,「我……我還是回我房間去清潔身體好了。」她尷尬的丟下話,急忙的奔回屋內。
南宮鏡盯著她快跑離去的背影,先是把水龍頭關緊後,整個人就坐在游泳池畔發呆著。
他必須好好想想,他現在心跳這麼快的原因是什麼,他又不是沒和女人接過吻,況且這連吻都構不上,他們只是嘴巴不小心踫到一下下罷了,他沒理由會心動……
他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環節被他忽略掉了?
皺著眉宇,他努力的想、拼命的想、不停的想,最後,他終于得到一個結論——
他,花心男一名,居然愛人了!?
天哪!地啊!他居然步上皇甫恭輊的後塵,愛上人了!
他從沒對一個女人心動過,他承認他看見女人擁有一副完美的外表,及魔鬼的身材時,心會癢癢的,該有及不該有的反應都會跑出來,但是對思可兒,感覺卻不一樣。
他竟然想呵護她,不想讓她受到半點傷害,他想看著她永遠都綻放著燦爛的笑靨,想盡他所能的給她最好的東西,如果他搞得下星星,他一定會摘一顆送給她……
這不就是愛嗎?
他愛上思可兒了!
老天……
他居然愛人了……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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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可兒奔回房間之後,把房間鎖上,再沖進浴室,把浴室的門鎖上,一個人躲在里頭大喊大叫。
剛才那樣算是接吻嗎?
天哪!
應該是吧?她不曉得,她無法肯定。
她捧著自己的臉,興奮到語無倫次,腦袋里糊成一團,壓根無,法好好思考。
冷靜冷靜,思可兒,別忘了自己的身分,你是一國的公主耶!一點小事就讓你興奮成這樣,成何體統。
而且她不能像瘋子一般,歇斯底里地又叫又跳的,這樣太粗魯,和她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我知道我是公主,我知道我不能粗魯,我該是最完美的淑女,我該是的……」她喃喃自語著。
少來了,思可兒,你從小就野的像什麼似的,你從來就不是淑女,少裝模作樣了,你向來想大笑就大笑,想哭就哭的,不是嗎?你不會掩飾你的情緒,你喜歡用最自然的反應面對大家不是嗎?
所以你想叫你就叫吧!
要是怕了,就不是你了呀!對不對?
另一個聲音及時出現,把之前的那道聲音踢到後面去。
「對耶!我的個性本來就是活潑好動了,我為什麼要委屈自己這也不行做,那也不能動的,現在我是在國外,沒人知道我的身分,我想怎樣就怎樣啊!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難得能讓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何必再被自己的身分拘泥住呢?
「在這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老百姓,我可以盡情的做我想做的事,耶!好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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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公主現在人在台灣?」貝漢王子訝然地問著思可兒的父親。他就是原定要與思可兒結婚的那名鄰國王子。
他接獲思可兒父親的來電,告知他和思可兒之間的婚事可能有變,他連忙搭機趕來,想親自了解這樁婚事生變的原因。
他蠻在乎這樁婚事的,不單單因為這是二國聯姻,牽一發而動全身,更因他對于思可兒情有獨鐘,此事沒多少人知道,連他的父母,及思可兒的父母也不曉得。
他曾經私下到思可兒的國家游玩,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看見思可兒同她父母一塊出游,一見到思可兒的美貌,他立即深深被吸引,後來利用一些關系,調查出那時她還在美國讀書,暑假期間才回國,開學後又要飛往美國的事,他二話不說,馬上也跟著飛到美國去。
他觀察過她一段時間,發現她自然不造作的個性比她的外貌更加迷人,在宮廷里他看過太多做作的人,所以思可兒的活潑率真徹底博得他的好感。
也因此,當思可兒的父親對他提起聯姻之事時,他二話不說,立刻答應。
原以為他終于可以如願娶得美嬌娘,豈知事情居然有了變化,無怪乎他會緊張的馬上飛到思可兒的國家問個清楚。
思可兒的父親一臉愧色地面對貝漢,「貝漢王子,我真的必須跟你說聲抱歉,我沒想到可兒她會對這件婚事如此反對。」
「伯父,你不需要這麼客氣,叫我貝漢就好了,我們不需要如此見外。」
國王不住的點頭,他就是欣賞貝漢王子平易近人的優點。
唉……偏偏可兒就是不曉得該好好把握這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優質男人,實在笨到不行。
「可兒公主也許是因為沒和我相處過,一開口就要她和我這個陌生人結婚,會心生反抗是理所當然之事,我能理解。」
若非他事前已經了解思可兒,對她有一份情懷在的話,要他貿貿然的去娶一個沒見過面,什麼都不熟悉的女人為妻,他的反應絕對會和思可兒如出一轍。
「我跟她說過,叫她先跟你相處看看,可是她一口回絕,我從好言相勸到軟禁她,什麼招數都用盡了,她說什麼都不肯同意,唉!是我教女無方,現在連累到你,我真的很抱歉。」
「伯父,哪里的話,你不需要跟我抱歉,老實說,我也有錯,我不該被動的等她來接近我,我該主動去親近她,借此博得她的好感才是。」
听听,這識大體、有禮貌的話,若不是氣度佳、人品好的人,是不可能說得出口的,所以由此可見,貝漢王子真的很棒,即使他的身分不是王子,是平民的話,他也想招他為婿,讓他成為王室一員。
「不知伯父是否知道可兒公主在台灣的下榻處,如果可以,我想飛過去找她,化被動為主動。」
「我知道,她曾打電話回來和她母後報平安,順便交代她現在的去處,無意中被我發現,我給你她在台灣的地址。」國王從身上找出一張他從王後那里偷抄來的地址,遞給貝漢王子,「希望你過去找她後,能帶來好消息。」
「我也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