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寂寞一直睡到翌日一早才從微笑中醒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覺得昨晚睡的特別舒服,好想再繼續賴在床上,把這份舒適感延續下去。
她抱著棉被摩蹭著粉頰,再埋進被子里大大的吸了口氣,她最愛這種味道了;陷在棉被海里,享受那柔軟的感覺,對她而言就是一種幸福。
「真是幸福的一個早上……真希望時間就這麼停住,那我就不用急著幫-夜襲做早餐了……咦!?」喃喃自語至此,她突然彈開眼皮,「啊!糟了,現在已經幾點了!?我早餐還沒做!」
她急急忙忙掀開棉被要下床,清晨的涼意卻讓她打了個冷顫。
「冷……」她下意識地縮回溫暖的棉被里,半晌,她終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她怎麼未著寸縷!?
「你醒了?」-夜襲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床邊,嚇了她一大跳。
她捉緊棉被呼出聲,「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剛。」
「我怎麼沒听見開門聲?」她質問。
「你耳力不好。」
「哇咧!你——」
「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先出去,有什麼話等我流洗完再說。」
「你不用擔心,你全身上下我昨逃詡看過了。」他說話的口氣就像在形容今天天氣如何般,絲毫未覺他出口的話有多麼驚人。
聞言,問寂寞的腦門像炸彈轟過般,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昨天……」
「昨天你在浴室睡著,是我抱你上床的。」他回答的很順。
「不……不會吧!」刺激實在過大,她連說起話來都結巴。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身體特別舒服?」
她僵硬地點頭,「你做了什麼?」
「我幫你按摩。」
美眸凸了出來,「按摩!?」
「對,全身上下都按摩過了。」-夜襲唯恐天下不亂地補充道。
「你在我沒穿任何衣服的狀態下幫我按摩!?」她的頭開始昏了。
「你有听過做全身按摩的人,是穿著衣服讓人家按的嗎?」他挑眉反問。
她是沒听過,但是——「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這樣是對我性騷擾你知不知道!」
「我是為你好,否則你今天不會覺得那麼舒服。」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至少你得經過我的同意吧!你不能趁著我睡的不省人事時對我做這種事。你這次是按摩,誰曉得你下次會怎樣,我得保護我自己。」她義正辭嚴地糾正他的行為。
「我然是個殺手,但不代表我為人不正經,不該亂來時,我不會亂來。」
「最好是這樣。」她對他皺皺鼻子,「我和你才認識多久,怎麼知道你是怎樣的人?」
「你有一輩子的時間認識我。」
「一輩子?別開玩笑了,我還得找機會回我那個時代……」問寂寞說話的聲音愈來愈小,到最後根本消失。
她細長的睫毛急促地著,呼吸差點岔了氣。
她應該是想太多才是,否則她怎會以為-夜襲剛才的那句話,似乎隱含著其他意思?
「你……」問寂寞嘴巴才一張,一句話都還沒完整地說出口,就被他的話堵到再也說不下去。
「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棒吸為之一窒,紅唇蠕動了片刻,她依舊無法吐出任何一句話來。
「大小聘我一樣都不會少,你需要做幾斤的餅都行,我毫無異議。」
「等……等一下,你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你想和我結婚!?」他是哪根筋不對了?
「我不以為我是那種會把婚姻當兒戲的人。」
「那你為什麼會想和我結婚?我們才認識多久?彼此根本都還不熟悉不是嗎?」他到底在想什麼?
「認識時間的長短不是問題,有人相愛十幾年,最後還是分手,有人認識一天就決定結婚,所以只要認定對方,就可以決定結婚。」他淡淡地提出辯駁。
「你不嫌這樣太草率?」
「一點也不,能讓我興起結婚念頭的,你是第一個。」
「可是……」
「你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答應?」他索性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我喜歡你?我什麼時候喜歡你了?」她愣住,完全不了解他從哪里得到「她喜歡他」的這個結論。
「你對我很心動對不對?」
被人一針戳中心事,問寂寞粉須立刻羞紅,她支吾著︰「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
見他這麼有自信,她實在很不服氣,「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對你很心動?」
「因為女人都會愛上我為她們做的事。」
「你指昨天抱我來洗澡,還幫我放洗澡水……這些事?」她十分詫異。
「是。」
「原來你都是這樣拐女生的!?」她怪叫,有種被設計了的感覺。
「不,這是我覺得應該做的事,只是曾經有人告訴我,只要是女人,都會對我視為再正常不過的事感到十分感動,再加上我的外表.想對我不心動都困難。」
莫名的,當她听見他說這番話時,她居然吃起其他女人的醋來。
秀眉緊緊蹙起,她討厭這樣的感覺,她不喜歡他在她面前談論到其他女人。
「告訴你這些話的,難不成也是個被你迷惑過的女人?」
「沒錯,她說她很愛我。」腦海中閃過一張艷麗的臉龐,心驀地往下一沉。
問寂寞的心倏地扯緊,「然後呢?你不愛她?」
「我從沒愛過她。」事實上,他絕不可能愛她。
「為什麼?她長得不夠漂亮?」
「她長得很漂亮,只是她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她沒有,而我有?」
薄唇輕輕揚起,「是的,你有。」
「什麼?」她身上有什麼可以吸引他的?她真的很好奇。」你會煮飯。」
當問寂寞興匆匆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何過人之處,可以讓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看上時,-夜襲的回答卻恍如一桶冷水,直接從她頭上澆下去,完全壞了她的期待。
「很多女人都會煮飯,而且煮的比我好的多如牛毛。」她沒好氣地反駁他的理由,「你要是單憑這點就決定娶我,那我強烈建議你去娶廚娘為妻。」
「你很美。」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美女多的是.你剛才不也提到一個美女了。」她冷哼著,打死都接受不了他說的理由。
「可以令我心動的,卻只有你一個。」
「這句話听起來還差不多一點,之前那二個根本就不是理由的理由。」
他深笑,「是你太心急,我每次話還沒講完,你就急著反駁我了。」
「喂……你這話實在是——」
「你的答案?」
「我考慮。」
「如果你真的蠻喜歡我的,我勸你最好盡快答應。」
她納悶地跳向他,「為什麼?」
「我是為你好,除非你不會吃醋。」
「吃醋?」
「過幾天那個很愛我的女人,要來這里借住幾天,到時候她會怎麼纏著我,我可不敢保證,你若認為你見了之後,不會吃她的醋,你再慢慢考慮。」
金銘銘稍早打電話給他,說她接了一項任務,後來因故和委托人起了糾紛,連委托人也一並殺了,此事鬧的滿城風雨,委托人家屬揚言要她付出代價,她只好躲到他這來。
「哇咧!-夜襲,哪有人像你這樣的,你真卑鄙!」
「決定權在你。」他懶懶地提醒她。
「你沒有戒指、沒有鮮花,什麼都沒有,就要叫我嫁給你?-夜襲,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沒原則的女人嗎?」兩頰瞬間鼓的漲漲的,她癟著紅唇,不悅地瞪他。
「你又知道沒有了?」
「有就拿來啊!」一只手立刻伸到-夜襲面前。
「我一直在等你起床,你偏偏一直賴在床上動也不動,叫我怎麼拿給你?」
「你一直在這叫,我怎麼起床啊!?而且你剛才也沒說啊!你這男人怎麼那麼過分,每次說到底,錯的人好像都是我,真是過分!」她抱怨連連地推著他,要他趕快離開她的房間。
「我早就對你說過,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過了,你何必再在意你赤果的模樣會被我看見?」
「我——你——」她翻著白眼,完全被-夜襲打敗,「廢話少說,反正你出去就是了,快一點啦!」她不耐地催促道。
「也好,你梳洗完就出來,我在客廳等你。」
「哦,」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本以為梳洗完到客廳就可以見到鮮花或什麼的,豈料客廳里什麼也沒有。
她左右張望著,「鮮花和戒指呢?我怎麼一樣也沒看見?」
「鮮花在花店,戒指在飾品店。」
聞言,她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滯,呆木若雞地抬起眼看他,「你的意思是,你根本都還沒準備?」
他微笑以對,「沒錯。」
「搞了半天,原來你是在戲弄我?」一股被人玩弄于股掌間的火氣正冉冉上升著。
「當然不是,戒指我想帶你親自去挑,至于鮮花……」
「如何?」她雙手環胸,沒好氣地瞪著他.等他說借口。
他頓了下,決定說出事實,「鮮花我完全沒想要送。」
「為什麼?你不曉得女人最愛鮮花的嗎?」這男人該不是只感情上的一呆頭鵝吧!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想送你。」
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他的思考邏輯跟冉禍水可以相比,總是不按牌理出牌,讓人完全捉不到他下一秒的思緒會是如何。
「我能問,你為什麼因為女人都愛鮮花,而不肯送我花嗎?」
「因為我覺得送花太過老套,你適合更特別的東西。」
他的話說的好像她真的很特別,讓她原本失望的心不禁新燃起一絲希冀。
她和緩了臉色,微側著頭瞅著他,「那你說,我適合什麼待別的東西?」-
夜襲拍拍他身邊的座位,示意要她坐到那里去。
問寂寞立刻挨了過去,「東西呢?」
「在這。」他從桌子下拿出一只設計的十分優雅的銀盒,放在桌上。
一看見銀盒的外觀如此美麗,問寂寞自然以為里頭的東西一定很棒,所以更是充滿期待。
「你打開來看。」
「好。」她興奮地漾著笑靨,迫不及待的掀開蓋子——
倏地,笑容僵住,人傻住,動作也打住。
問寂寞閉上眼深吸口氣,重新睜開眼,恢復行動力後,她拿起銀盒里的東西,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夜襲。
「你會不會使用?要不要我教你?」
「你——送我一把槍?」她覺得她頭頂上好像有許多啊啊叫的烏鴉飛過。
「它很特別。」
「它是夠特別了,我想沒有人會收到這樣的求婚禮物。」一把實實在在、握在手里還沉甸甸的槍……她是該笑還是該哭呢?
「我會送你這種東西有我的用意,有朝一日你可能用的上。」
「不會吧!我用的上!?你難道要我和你一樣去當殺手!?」她一臉惶恐。
他莞爾一笑,「當然不是,我是指你可以防身用。」
「怎麼?有人要殺你還是殺我?」
「我是殺手,殺過不少人,所以或多或少都會有仇敵,什麼時候會被人發現我的身分,這是我無法預料的,所以給你槍是以防萬一;再來,因為你和我的關系,也會有人想殺你,因此,你更需要留一把槍在身邊。」他淡淡地解釋著。
問寂寞听的目瞪口呆,「原來留在你身邊是那麼危險的事?」
「你後悔了?」
「如果我沒記錯,我好像還沒答應嫁給你。」
「你舍得放棄我?」他無預警地伸手將她攬向自己.男人的氣息瞬間朝問寂寞襲去,她不禁有些昏眩。
她伸手擋在-夜襲結實的胸膛上,隔開二人的距離,離他太近她會無法思考。
「你離我遠一點。」她拼命的把自己的身體往後仰。
大手忽地住她的後腦勺,控制住她的行動。
「問寂寞,你是我唯一認定的女人。」他的唇離她的唇只有一公分,低沉的嗓音魅惑般地傳進她的耳里.听得她一顆心愈跳愈快。
問寂寞絲毫不敢亂動半下,就怕亂動的結果,是讓自己的唇在不經意間貼上他的。
「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人。」他對她撒下情網,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心甘情願的答應嫁他。
「你……」他的話是多麼的令人心動,她幾乎就要答應。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一句充滿譏消口吻的話,從-夜襲家門口傳來-
夜襲不用朝大門看去也知道來人是誰,他一派輕松的表情立刻被平常的冷漠取代。
「你不是說過幾天才要來?」他瞥向她,冷冷地質問。
「怎麼,我提早來,你不歡迎?」金銘銘拖著一只行李箱步人屋內。
問寂寞愕然地盯著金銘銘,乍見她美艷的外表,心中警鈴大作。
難道她就是那個很愛-夜襲,且最近要來他這借住一陣子的女人!?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美麗……
「你的房間我還來不及整理。」-夜襲完全沒因金銘銘的突然出現,就想放開問寂寞,更甚的,他喜歡擁著她的感覺,反而將她摟的更緊。
金銘銘見狀,一雙冶艷的美眸進射出怒氣。
問寂寞蹙緊秀眉,對于金銘銘身上散發出來的感覺感到厭惡。
這個女人美雖美,但給人的感覺太過邪魅,一點也不正經,十足像個蛇蠍美人。這樣的人,她不喜歡。
「你整理什麼?我住我以前住的那間就好了。」
「那間房間現在有人住。」
金銘銘的目光立即移向-夜襲懷里的女人,「她?」
問寂寞不畏懼地迎視她挑釁的眼神,知道方才金銘銘那句話是故意沖著她說的——她想表示她經常到-夜襲這里住,以昭告他們二人交情匪淺。
「她是誰?我怎麼沒听你提起過,你屋子里還住著別人?」她逕自找了張沙發坐了下來,儼然把這里當自己家看待。
「她是我房客。」
「房客?」她嗤聲一笑,「怎麼?你有落魄到需要把房子出租給別人嗎?」
他未語。
「夜襲,你是正常男人,偶爾需要有個女人來發泄我明白,我們的交情不是三逃鄴天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就老實告訴我,她是你包養的情婦不就得了?」金銘銘揚著嫵媚的笑容,自以為是地說道。
「這位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我不是他的情婦。」問寂寞捺不住氣,開口反駁她的話。
「不是情婦是什麼?你們二個摟的那麼緊,要告訴我你們單單只有房東跟房客的關系,你想我會信嗎?」
經她這麼一提,問寂寞才猛地憶起自己還在-夜襲的懷里,她連忙過紅著臉要他放開她。
「不放。」他把頭埋進她的頸窩里,貪婪地吸取她的馨香。
她推著他,「喂!」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他抬起頭對她露出一抹深情的微笑,「而且我愛極了抱著你的感覺。」
不用照鏡子,問寂寞也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臉,一定比方才還要紅上好幾百倍。
金銘銘在旁看得又妒又氣,她愛-夜襲很多年了,他從未對她這麼親昵過,更別提他對那個陌生女人說的篇篇情話了,她一句也沒听過!
「你少惡心了,有人在看,你正經點。」問寂寞輕斥著-夜襲。
「不用管她,我記得你還沒給我答案。」
听見「不用管她」四字,金銘銘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我說過我要考慮。」
「我也說過不趁早答應你會後悔的。」
「如果在我考慮期間你就已變心,那我更不可能答應你了。」
「……」-夜襲無言以對,因為問寂寞的話說的該死的有道理,他毫無反駁余地。
「夜襲,你究竟打算讓我住在哪間房間?」金銘銘冷冷地打斷他們,再看他們甜來蜜去,她怕會克制不住自己,一槍斃了那個女人。
「只要是空的房間你都可以選。」
「你不帶我去?」
「你住餅我家那麼多次,我想我家的一切你應該已經很熟。」
「你——」
「我還有事要和寂寞談,你自己去處理你的事。」約夜襲把重心全放在問寂寞身上,說完話後,再也未理會金銘銘。
金銘銘要不是為了顧及自己在-夜襲面前的形象,她早露出晚娘面孔。
可惡!
她硬壓下滿月復的怒氣,提著行李悻悻然地選房間去。